“你就是苏家家主?”待上来茶林峰看着苏放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的苏瑾道:“这是你们打的?”
苏放心中一惊,只听说苏瑾在外头做生意,不想如何跟军队扯上关系了,这事,恐怕有点麻烦,这当兵的,可都不讲理,敌不动就拔刀相向。
苏瑾自小与苏放基本从不说话,除了刘氏,苏瑾和苏家的人很少有交集,更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因此苏放自是不知。
“回将军,确实是小老儿打的,此子罪孽深重,按照村里的规矩,明日还需浸猪笼。。”
站在林峰身边的沈云愣了愣,他的世袭弟子,又在军队长大,到底有些没有见识,自然没听过这些,低头凑到林峰的耳边:“师兄,什么是浸猪笼。”
林峰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转过头对着苏放冷笑:“苏庄主好大的威望,我直隶二十万大军的主簿,你说浸就浸,说杀就杀了?要不外头还有几百兄弟,也一块浸浸?”见苏放低头不说话,拍案而起直指着他道:“私设公堂,滥用私刑,杀害朝廷命官,怎么着,你苏家要造反了?那到是正巧了,本王让外头的兄弟顺道把你苏家抄了再说。”
苏放一听,顿时大惊,磕头如捣蒜:“将军息怒啊!这苏瑾是朝廷命官?小老儿着实不知啊。。。”
平安州清水县县令王义坐在轿中打着哈欠心中不耐烦:苏放这老头也真是,这苏家庄出了事你自己看着办不就是了?这规矩历来不就是这样
的么?还非要我堂堂县令连夜赶到定下案情?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要不是看在这每年几百两的孝敬,老子才懒得理你,现在这
种时候,在被窝里才是。
想起新纳的小妾,王义有些心痒痒,忙催轿夫:“快些点,老爷我还得早些完事好回去歇息。”
不一时,前面打着灯笼的衙役早瞧见了远远的苏家的院子被围了起来,顿时挥手停轿。
王义见轿子停了却不放下,只得掀开轿帘骂道:“混账,发什么混,还不快走!!”
“大人!!”前方衙役上前指了指前边:“大人,您看那边!”
王义见前方正是苏家的宅子,此时被无数火把照的通亮,更有无数马匹围在门口。
马贼!这是王义心中的第一反应,忙急道:“快。。有马贼,快跑!!”
轿子立刻转了个圈,一个轿夫惊道:“不得了了,有马贼,快!快去报官!”
“放屁!”王义骂了一句:“本大人不就是官!”
“大人。。大人,不是马贼,好像是直隶军营的军队!”方才的那个衙役看清了些上前道。
“你不早说!”王义狠狠了瞪了他一眼,掀帘望了望:“既然是军队。。。你,上去问问!”
那衙役一听苦着脸道:“大人,小的这身份,去问人家也不理小的啊,大人是这一方父母官,合该询问才是。。”
王义一听也觉得有理,我是本地父母官啊,直隶的军队还能管我地方上的政事么?当即挥手:“走!上去瞧瞧!!”
副将远远便见一行十数人抬着官轿举着七品正堂的大牌走了过来,当即带着一队人迎了上去:“什么人!?”
第六十九章官啊
副将远远便见一行十数人抬着官轿举着七品正堂的大牌走了过来,当即带着一队人迎了上去:“什么人!?”
“嗯哼!!”王义咳嗽一声弯腰从轿子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本官乃清河县县令!前方是哪里人马啊?”
副将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想不透:什么时候一个区区的七品官能这么嚣张?他虽然是副将,好歹也是个五品的守备,也不敢这么得意啊。有些转不过弯来,心中虽奇还是回道:“直隶白虎骑,第六卫!”
“恩。。。”王义其实也没听到直隶军中的军制,所以含糊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千总是六品,眼前最多五百人,至多也就是跟七品县令同级不用太恭敬,执政一方的县令可比随处可见的小校吃香多了。
“那个。。前方带队的是哪位同僚啊?”王义背负双手看着天上一脸的深沉严肃,这就是官威啊!
“同。。同僚。。”那副将这次可是惊讶了,这位看似县令的官员莫非的那个世家大族下来历练的公子哥,眨了眨眼道:“是咱们五城兵备道、吏部侍郎、领大都督的诚孝王爷!”
那副官每说一个职位那县令脸上就抽动一下,等说完直接就恭敬的拱手道:“原来是王爷大驾,不知将军名讳?未请教。。。”
“不敢,将军们都叫我阿骨,忝为骑兵守备。”副官一看这王义突然变脸一时不适应,有些愣神。
林峰这边苏放刚欲解释,就听外头通报:“报!禀都督,外头清水县令王义求见。。”
清水县令?林峰皱了皱眉,心中思虑:按说我这刚到,这清水县令不可能消息这么灵通跑来巴结啊,路过就更不可能了,深更半夜的这县令也太闲了吧。
好歹是本地父母官,还是见见,林峰便道:“让他进来吧。。”
跪在地上的苏放一听,心下一喜,救兵来了!
这王义边随着兵士往前走边感叹:苏放这老家伙,居然攀上了诚孝王爷这高枝了!这人脉也太惊人了,倒是小瞧了他,这次看来得与他好好交好一番,仕途还不一片光明了?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
一时进了大厅,王义见一俊俏主帅端坐主位,身旁站着一个白袍银甲的儒将,数名将领立于两旁,苏放躬身跪在地上,王义心中一动便知主位上的必是王爷,忙上前跪倒:“下官清河县令王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听到王义称林峰王爷,苏放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救星顶不了用了,这可如何是好,想着,额头上滴下汗来。
“起来吧,难为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此处?”林峰随口问道。
王义看了看苏放眼神中透着鄙视:你这个老小子不够意思,认识王爷,以前也不给我引荐一番,要不然本官说不定早升官了。
看来要帮这老小子一把好搭上王爷这根高枝。。。。。
王义心中打定主意,也不说是苏放让他来的,直接道:“王爷啊,您不知道,下官听说这苏家出了个驴心狗肺的东西,禽兽不如令人发指啊!所以下官方才得到了消息,义愤填膺啊!如此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下官愧对全县的相亲父老啊!因此,本官身为本地父母官,不管天色再晚,再累再饿即使还没用晚饭,就算下官的腿断了,爬也会爬过来,咬死那个禽兽啊!”
看着一脸正义凌然的王义林峰脸上抽了抽,连身旁的沈云也一脸古怪。
跪倒在一边的苏放更是激动:好官啊!够义气!这种时候还不畏强权,舍命相助,苏放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这就是好哥们啊。。
“咳咳。。”沈云干咳了一声:“王大人,您说的那人正是我直隶军的主簿。”
“凭他是谁!?”王义一甩手慷慨激昂道:“孟子言富贵不能滛,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人便是天王老子,本官身为一方父母,绝对不会姑息,定要将他。。。”
说到这里,王义猛然回味过沈云的话来,似乎。。。方向错了:“这位将军。。你。。你说。。。”
沈云看着王义瞪大眼睛看着他,无奈的点头,得,就是这样,你表错态了。
“王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苏放上前几步抱着王义的腿,感动的热泪盈眶,正直的好官啊!!瞧我认识的这人,多仗义啊,也王爷都不怕得罪的来帮我!
“啊??”王义看了看苏放又看了看冷笑的林峰和沈云,顿时冷汗一下布满了额头,连着后背也冒出一层汗。
看着身下感动的痛哭流涕的苏放,王义现在连哭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和着你自个找死还不够,特地大半夜叫上我陪你一块死,临死找个垫背的,好嘛,真够意思的,哥们被你玩惨了。
王义心中急动,脸色一变,若无其事的对着林峰拱手道:“王爷,此事下官以为未免太过草率了,人证物证都有疑点,万不可冤枉了好人!再者按我朝律法,这苏放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实在可恶,下官身为本县父母,恳请王爷严惩此人。”
林峰见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倒也不意外,沈云却是长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王义,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这个县令,前言不搭后语。。这算什么啊?这样也行么?
“王大人。。你。。”苏放也吃惊的看着王义,王义赶紧挥手退后几步似乎想和苏放划清界限:“苏放老儿,你禁锢朝廷命官有何居心,从实招来,本官还可求王爷开恩从轻发落,。。”
“我。。。你。。。”苏放颤抖的指了指王义说不出话来,回身对着林峰磕头道:“王爷,小老儿确实不知苏瑾乃是朝廷官员啊,苏瑾滛辱大嫂不成,痛下杀手,证据确凿啊。。来福,快跟王爷说啊。”
不远处的一个家丁听了上前跪倒道:“王爷,小的亲眼见到的,确实如此。。”
“大胆刁民!王爷面前也敢放肆。。”王义赶紧跳了出来表忠心。
林峰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看了王义一眼:“滚。。。”
“是。。。。下官告退。。”王义顿时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一路几乎是跑着到了门外,速度惊人。
“大人。。。如何。。”衙役见了王义出门忙凑上来问道。
王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了口粗气:“好险。。差点就出不来了,苏放这老小子,狗娘养的,差点被他害死了。。。快。。。回府回府!晦气!吓死本官了,若非本官聪明,这会子说不定早被拿下了。”
林峰看着来福:“你确定亲眼所见?诬告朝廷命官是要反坐的,你可知道?”
来福低下头眼神躲闪的不敢回话,林峰微微一笑,心中一动:“罢了。。。苏庄主。。”
“老夫在。。”苏放跪上前两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苏家大小都捏在林峰手里,苏放可不敢不敬。
“请坐。。。”林峰笑着看着苏放:“不用客气。。”
“草民不敢。。。。”苏放战战兢兢的回道。
“客气了不是。。”林峰站起来走到苏放的身前蹲下去看着他道:“本王还有事情让您老帮忙呢?”
“王爷尽管吩咐,草民无不从命。。”苏放有些害怕,不敢看林峰。
“那本王就直说了,您看这苏瑾是我直隶军的人,此事若是传出去,不说我这个主帅。”说着指了指沈云和几个副将:“就是这帮兄弟,二十万士兵,都得被抹黑不是?”
“这人,我们丢不起啊。。”林峰一脸的无奈:“所以就想跟苏庄主商量商量。。这事。。。”
“原来如此!王爷说的有理!”苏放一听林峰如此说顿时放下心来,心中也得意了,管你是王爷还是国公,都强不过一个理字:“王爷放心,只需将苏瑾这个畜生交给草民,草民保证断不会让此事传出去。。”
蹬鼻子上脸了,林峰皱了皱眉,苏放这是谈条件,把苏瑾交给他处置,就保证此事不外传,大家都好,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让你们背个骂名。
第七十章权势
蹬鼻子上脸了,林峰皱了皱眉,苏放这是谈条件,把苏瑾交给他处置,就保证此事不外传,大家都好,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让你们背个骂名。
微笑的摇了摇头,林峰暗笑这苏放看不清形势:“这苏瑾有大才,本王很看好他,所以实在不忍。。”
“王爷,此事请恕草民无礼,若是不将苏瑾交给我苏家,难平我苏家子弟的怒气。。”苏放的态度也很强硬,如今把柄在手,有恃无恐。
“此事简单,庄主应下本王一件事就行。。”说完不等苏放开口:“若是庄主不答应,少不得本王只有用武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苏放虽然强硬只得屈服:“只要将苏瑾交予草民,王爷有何吩咐,自然照办!”
“好!!!”林峰站起身来,一拍身旁的茶几大笑看着苏放道:“庄主果然爽快,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就只是借你庄家上下七十二口的项上人头一用!”
“什么!?你。。。”苏放吃惊的看着林峰说不出话来。
“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林峰撇着苏放冷笑。
“你。。。王爷也不能一手遮天。。无故残杀百姓!王爷也是瞒不了的!”苏放此时惊惧不已,有些慌乱的吼道。
林峰不屑的看了看他:“平安山常有山贼出没,你苏家勾结山贼,意图谋反,被本王发现。。。。你看,这个理由行么?”说着长大双手:
“你说这个天下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混账!你。。你。。。欺人太甚!”一边的苏班站出身来愤怒的指着林峰吼道。
“呛。。。。”沈云上前一跃腰间配刀应声出鞘,在空中闪过一道光亮,顿时手起刀落,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苏班的右手掌飞到了空
中,带起了一到鲜血。
“啊!!!!!”苏班一下子跪倒在地,捂着断手在地上痛的翻滚不已。
林峰赞赏的看了看沈云,随口道:“本王最讨厌被人拿手指着我。。。”
“你们。。。还有王法么?”苏放赤红这双眼瞪着沈云,沈云耸了耸肩:“对王爷不敬,藐视皇族,我没杀他够仁厚了。。。”
苏放哑然,确实,真要追究起来,的确是如此,藐视皇族的罪名可不轻,一个不好就是满门抄斩。
“得,天都要亮了。。”林峰揉了揉眉心:“动手吧。。。早些回去。。”说着指了指来福:“就从他开始吧。。”
来福吓得颤抖不已,林峰又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外头已经围起来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到了下面,一家上下都热闹着呢。。”
沈云甩了甩刀上的鲜血,冷冷的朝来福走去,刀上滴下的鲜血仿佛一下下都滴在来福的心口上,每一下都让他震动不已。
来福满头大汗的咽了口唾沫,一下向前爬了几步磕头道:“王爷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事情不是三公子做的,是二少爷做的,我收了二
公子五十两银子,帮着诬陷三公子的!”
“来福!你说什么,不可胡说”苏放以为是来福害怕才编出来的忙训斥道。
“老爷!是真的!二公子当时沾了大奶奶血的衣服还藏在后院的假山底下了。。”来福生怕林峰不信,忙急着辩解道。
沈云见了命人下去,一时果然见一个士兵取来一件长衫,上面的鲜血已经干了,而且苏放也看到这件却是是苏班前日穿的衣服。
苏放颓然坐到在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原本以为是庶子做的事情,想着幸好长子去世后还有嫡出的二子在,也算后继有人,谁知既
然是二子做得,苏家。。。难道真的无后么?
“啧啧。。。”林峰摇了摇头:“这就是清白人家。。嫡子啊。。。哈。。。。真是让本王开眼界了。。。”
那边苏瑾却已经醒了,扑在刘氏的尸首上痛苦,林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苏瑾抱起刘氏的尸体朝外走去,由于身子虚,有些摇摇晃晃,沈云等人见了忙要上前搀扶,林峰挥手拦下:“让他自己来吧,这是他这个做
儿子的孝心。。你们帮不了。。”
听了这话,苏瑾转过头看了眼林峰:“谢王爷。。”说着又看向苏放等人:“从今往后,我与苏家再无瓜葛!”
林峰原想将将苏班交给县令,谁知沈云上来说了句:“师兄,我拉他去浸猪笼吧。。”
林峰古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得,这小子还想着这茬呢,随意了挥了挥手指着苏放:“也好,这位是老手,跟他多学学这门手艺。。”
“恩。。。”沈云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脸是严肃,似乎是真的打算好好研究这个了。
林峰无奈了摇了摇头,沈云什么都好,只是打小在军营长大,这人情世故确实有些不成样,连点心机都没有,看来以后得好好教他了,边想着边跟着苏瑾出了苏家大门去了。
苏瑾将刘氏葬在一个靠河的树林边上,苏瑾说这个地方清净,他母亲一向喜爱清净,依山傍水,也显得很好,将来他回来在这建个茅屋,给母亲守孝。
第四日,众人便回了军营,只是苏瑾的眼神变得更沉稳、更平淡了,看向林峰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京城里,这日,贾母正与王夫人邢夫人等说话,众人正巧说起林峰,凤姐笑道:“如今王爷常往大名,倒是难为林妹妹一个人照看着全府上下。。”
黛玉听了只说应该的,可不是么,自个家当然要上心了。
贾母看了看黛玉对众人笑道:“提起峰儿,我倒是有件心事。如今他也大了,你们这些有也该留神看一个好孩子给他定下这也是他终身的大事。虽说这事本不是咱们该管的,
只是你们好歹也是长辈。多帮着留心一点准是没错的!”
贾政陪笑这点头道:“老太太吩咐的很是。只是以王爷的身份要找个家世摸样性情都般配的怕是不大容易。”
贾母听了便道:“论起来,现放着太上皇健在,又有皇上荣恩,哪里用我去操心。但只我想这孩子从小儿跟着我,他母亲父亲都走的早,未免多疼他一点儿,他那
生来的模样儿也俊俏,心性儿更是没的说,这明理暗里多少家的太妃王妃跟我提过婚事。也不知是我偏心,自是想着挑个最好的。成不成不说
,断不能委屈了他!”
王夫人连忙陪笑道:“老太太看的人也多了,说的自是不错的。不说其他,光是朝里,也不知有多少大臣家的女儿都排着队眼睁睁的盯着王妃
这个位置呢。”
凤姐在旁笑道:“老爷说的是,自古都说人无完人,可又似偏偏就出了王爷这么个,哪家不是想抢着要啊?若是我没出阁再年轻几年也必是
不放过的。”
一句话把贾母和众人都说笑了,贾母笑骂:“凤丫头尽是说些疯话。”
黛玉在一旁听了本想说什么,却又想起林峰毕竟林家的独苗,总是要继承家族香火的,不然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林如海,只得手指搅动着手
里的帕子不言语。
说着,小丫头子们进来告诉鸳鸯:“请示老太太,晚饭伺侯下了。”
贾母见了便问:“你们又咕咕唧唧的说什么?”
鸳鸯笑着回明了。
贾母道:“那么着,你们也都吃饭去罢,单留玉儿凤姐儿和珍哥媳妇跟着我吃罢。”贾政及邢王二夫人都答应着,伺侯摆上饭来,贾母又催
了一遍,才都退出各散。
第七十一章亲事
贾母道:“那么着,你们也都吃饭去罢,单留玉儿凤姐儿和珍哥媳妇跟着我吃罢。”贾政及邢王二夫人都答应着,伺侯摆上饭来,贾母又催
了一遍,才都退出各散。
用过饭,又有薛姨妈还带着薛宝钗来探望贾母和王夫人。原来前日因薛蟠娶了一名为夏金桂的女子为妻,薛家便搬出了梨香院住在了离宁荣街不
远的一处宅子里。
那金桂外号“河东狮”。出身富贵皇商家庭,生得颇有姿色,也颇识几个字。“金桂”的名字是因为她家有“几十倾地种着桂花”。她家又
称为“桂花夏家”,非常富贵,其馀田地不用说,单长安“城里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供奉”。因父亲早
逝,又是独女,寡母对夏金桂娇养溺爱,百依百顺,遂养成横行的性情,自己尊若菩萨,他人秽如粪土。因她小名叫金桂,就不许别人口中带
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小心误说出一字者,她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着实一泼妇。
成亲没几日便常与薛蟠争吵不断,薛蟠也治她不住只得躲着外边喝酒去了。
金桂气急,将桌椅杯盏,尽行打翻,大哭大闹起来。岂知薛姨妈在宝钗房中听见如此吵嚷,叫香菱:“你去瞧瞧,且劝劝他。”
宝钗知道金桂素来看香菱不喜妒她长的貌美,时不时找由头说事,便劝道:“使不得,妈妈别叫他去他去了岂能劝他,那更是火上浇了油
了。”
薛姨妈听了便道:“既这么样,我自己过去。”
宝钗道:“依我说妈妈也不用去,由着他们闹去罢这也是没法儿的事了。”
薛姨妈却是不听,总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呢,便道:“这那里还了得!”说着,自己扶了丫头,往金桂这边来宝钗只得也跟着过去,又嘱咐香菱道:“你在这里罢。”
母女同至金桂房门口,听见里头正还嚷哭不止。
薛姨妈气道道:“你们是怎么着,又这样家翻宅乱起来,这还象个人家儿吗!矮墙浅屋的,难道都不怕亲戚们听见笑话了么。”
金桂屋里接声道:“我倒怕人笑话呢!只是这里扫帚颠倒竖,也没有主子,也没有奴才,也没有妻,没有妾,是个混帐世界了。我们夏家门
子里没见过这样规矩,实在受不得你们家这样委屈了!”
宝钗怕薛姨妈气忙却道:“大嫂子,妈妈因听见闹得慌,才过来的就是问的急了些,如今且先把事情说开,大家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也省的妈妈天天为咱
们操心。”
听话说道了薛姨妈心坎里,到底是自己闺女。薛姨妈便道:“是啊,先把事情说开了,你再问我的不是还不迟呢。”
却不想金桂也是嫉妒宝钗貌美冷言道:“好姑娘,好姑娘,你是个大贤大德的。你日后必定有个好人家,好女婿,决不象我这样守活寡,举眼无亲,叫人家骑上头来欺负
我的。我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只求姑娘我说话别往死里挑捡,我从小儿到如今,没有爹娘教导。再者我们屋里老婆汉子大女人小女人的事,姑
娘也管不得!”
宝钗听了这话露骨,又是羞,又是气,见他母亲这样光景,又是心疼不过忍了气说道:“大嫂子,我劝你少说句儿罢。谁挑捡你?又是谁欺负你
?不要说是嫂子,就是香菱我也从来没有加他一点声气儿的。”
金桂听了这几句话,更加拍着炕沿大哭起来,说:“我那里比得香菱,连他脚底下的泥我还跟不上呢!他是来久了的,知道姑娘的心事,又
会献勤儿,我是新来的,又不会献勤儿,如何拿我比他。何苦来的,天下有几个都是贵妃王妃的命,行点好儿罢!别修的象我嫁个糊涂行子守
活寡,那就是活活儿的现了眼了!”
薛姨妈听到这里,终是心疼女儿,万分气不过,便站起身来道:“不是我护着自己的女儿,他句句劝你,你却句句怄他。你有什么过不去,不要寻他,勒
死我倒也是希松的。”
宝钗忙劝道:“妈妈,你老人家不用动气。咱们既来劝他,自己生气,倒多了层气。不如且出去,等嫂子歇歇儿再说。”又吩咐宝蟾道:“
你可别再多嘴了。”跟了薛姨妈出得房来,又怕金桂再闹讴了薛姨妈,只得往贾府来瞧瞧并与王夫人说说话开解开解。
众人说笑了一会,薛姨妈有个倾诉,倒也舒心不少,待薛姨妈走后,凤姐想了想便笑着对贾母道:“老祖宗方才不是为王爷的亲事着急么?如今眼前不正有一个绝好的么?”
此举却是凤姐有心计之说,那薛姨妈正是他的亲姑妈而薛宝钗也是嫡亲的表妹,若是成了王妃,对她也自是一大好事,因此也未想到贾府的
三春姐妹,毕竟好隔着一层。
贾母原本自是想着宝玉与黛玉一对,至于林峰,能与自家结亲自是最好,只可惜以林峰的身份迎春探春毕竟是庶出,无论如何也是般配不上
的,惜春年纪还小,史湘云则毕竟不是贾家的,做不了主。
如今听凤姐一说倒也觉得有理,缓缓点头:“倒也。。。。平日我看着宝丫头这人品性情是没的比的,是个大贤大德的,只是你姨妈家是商人家,前头
更没了皇商的衔,比起峰儿家身份还是有些差距。。。”
凤姐没有接话,贾母道:“不过她选过宫人,虽然罢选了,终是沾了点皇家气息,倒也还可。。”想了想又道:“方才你姨妈在怎么不说。”
凤姐笑道:“哎呦。。老祖宗,薛妹妹方才也在呢,若是当众说出这话,她一个姑娘家还不羞死了?”
贾母一听却也有理点头笑道:“倒也是我老糊涂了。。。”又转头看向黛玉:“玉儿觉得怎么样?”
黛玉听了虽是不乐意,却是觉得宝钗却是一个好人物,不至于辱没了林峰,只是不知如何说。
凤姐见了笑道:“老祖宗怎么问林妹妹,她一个姑娘家的可怎么说这话。”
贾母摇头溺爱的看着黛玉:“若是成了,那宝丫头就是她嫂子,自然要问问她的。”
黛玉不知想些什么低头良久方轻声道:“我看着宝姐姐也是好的,待人也和气,只是不知哥哥的意思。。”
贾母笑道:“这就好,你回去时便问问他的意思,若是答应了,我便与薛姨妈说说。”
黛玉点头应下,若有所思。。
这日,林峰回京,却也带了沈云,如今这京营和禁卫的战力实在不怎么样,因此林峰打算举荐沈云帮着将京城兵士的战力训练一番。
两人进了城,马不停蹄先往皇宫去了,少时便得了旨意,正巧周治在用膳,便与下首置了两案,沈云自是有些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
这御膳倒也华丽,三人就有数十道菜,一时,入了座,周治带着笑脸看向沈云:“爱卿多年在军中,熟通兵事,颇有祖上遗风,朕敬爱卿一杯。。”说完举起了酒杯,摇摇对着沈云。
沈云顿时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军中是不允许喝酒的,除非主帅下令,或可小饮一杯,因此沈云下意识的看向林峰,军令如山。
这沈云虽说比林峰大两三岁确实涉世远远不如林峰,林峰倒是把他当弟弟一般,毕竟林峰加前世的二十多岁都四十多了,见沈云如此,也不以为意,这就是习惯。
沈云见林峰点头,方才举起酒杯:“谢皇上。。。”
可是,周治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在他看来,这个情形,显然是直隶军如今只知有林峰,而对于皇帝之令,却不如军令了。这让周治有些不能容忍。
林峰见此,心中一动,也明白过来,只得心中苦笑,伴君如伴虎。
这一顿,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这么一闹,林峰也不好提沈云的调迁了,不然以周治的性格,定是不会让林峰在染指京城兵权的。
“唉。。。”林峰无奈叹了口气,回到王府,安排沈云住下,便直接往贾府接黛玉回府,一路上却见黛玉低头不语,便觉奇怪,一直进了院里方才问黛玉:“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与宝玉闹了
?”
黛玉心中烦闷,听了却是气道:“谁有空与她混闹。。。”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夕阳。
林峰见黛玉如此,更觉奇怪,想逗黛玉开心,便莞尔一笑走上前去,双手一伸拦腰将黛玉抱起来。
“啊。。。”黛玉一惊轻呼出口,随后紧紧抓着林峰的手臂。
林峰走道廊下石阶坐下,将黛玉放到大腿上坐着,一手搂着她一手拂过她的头发:“妹妹可是有心事。。”
黛玉挪了挪身子,似乎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埋在林峰怀里悠悠道:“今日外祖母在想着张罗哥哥的亲事。。”
“哦?”林峰停下扶着黛玉青丝的手,想了想又笑道:“外祖母多虑了,况且我的亲事外祖母也是做不了主的。”
“话是这么说。。”黛玉轻声回道:“可是父亲临终前便是盼着哥哥为咱们家开枝散叶,如今哥哥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紫嫣晴雯虽说不错
,毕竟不能做正房,哥哥好歹也得早日娶了正房才是。。”
黛玉说完抬头见林峰要说话,便又开口道:“我看着宝姐姐的为人是不错的,若是她,我也不怕委屈了哥哥,总好过其他人。”
林峰听完却是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想的,我的亲事倒要你操心了?”
黛玉不语,半响幽幽道:“哥哥可是不喜欢宝姐姐?若是如此那也罢了。。。”
“倒也不是不喜欢。。。”林峰笑道:“虽然比不上妹妹,宝姐姐却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为人也是不错,是男人当然都喜欢。。我又不傻,对吧!”
黛玉听了却是高兴,嗔道:“尽哄我,我不信。。”
“若是妹妹不信,我便发誓。。。”
黛玉听了忙用手捂着林峰的嘴急道:“好端端的发誓做甚。。”想了想又道:“只怕到时哥哥有了宝姐姐也不会记得我了。”
“这怎么会。。。”林峰听了急道:“既如此,便不成这亲了,省的生疏了妹妹。”
见林峰着急,黛玉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看你急的,哪家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难不成我还拦着你成亲不成。”说完低下头:“若是如此
叫父亲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心?”
林峰不语,只是搂着黛玉望着天空,一手轻拍黛玉的肩膀,如同哄着孩子一般轻声哼着:
你是天边一棵草
今生投入我怀抱
春夏秋冬日夜心惆怅
只为有情难成双
前世回眸的一笑
埋下情丝千万条
千山万水迢迢挡不了
你我相思梦更长
你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让花儿也无香
却千愁百转泪千行
叫我心中多忧伤
你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让日月也无光
我愿用今生伴红妆
换你夜夜不凄凉。。
黛玉闭着眼睛安静的靠在林峰怀里,仿佛睡着了。。。
院里的丫鬟们都默契的没有打扰。。。。
第七十二章迎亲
又过了几日,黛玉自去了贾府私下与贾母说起了宝钗的事。
贾母听后道:“既然如此,叫人去请了姨太太来,我与她说说。”
薛府,薛姨妈和宝钗正因金桂又在吵闹,正巧贾府来人来请,便也不多想,叫了马车,往贾府而来。
到了贾府来见贾母,却见王夫人邢夫人等都在,问了好,看了座大家便寒暄了一阵,贾母向三春打了个眼色,三春便说笑着拉着宝钗出了屋
,自去玩闹。
正巧宝玉听说宝钗黛玉都在,下了学便匆匆跑了来,大家便又去做诗社去。
待宝钗等人出去,贾母笑着和薛姨妈说道:“姨太太近日可好?”
薛姨妈无奈叹了口气:“老太太不知道,我那儿子是个不长进的,如今娶了这么个媳妇,家里头真是不成家了。”说完自是伤心,用帕子擦了擦
眼泪:“不瞒太太说,我如今便也只盼着宝丫头找个好夫家,便也算是放心的了,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罢了。。”
贾母劝了几句,笑道:“如今我这儿正好有一件喜事,不知姨太太的意思。。。”
薛姨妈一听,止了泪便奇道:“不知是何事,还请老太太相告。。”
贾母看了看周围的夫人们,笑道:“你也知道我那外孙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我这个做外祖母的自然是要帮着留心的,只是挑了几家都不甚好,对那些个姑娘便也
不清楚。我看着这些子人里头,只有宝丫头是个最好的,又是知根知底的,就打算做这个媒,不知道姨太太的意思。。”
薛姨妈听了却是一愣,随即仿佛感觉天下掉下了一件大喜事,那边可是王府,而且林峰也是个人品相貌极好的,急道:“这。。老太太。。。这我们不是高攀了?”
贾母笑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都是亲戚来的,我已经跟峰儿说过了,他也知道了,就等你的意思了,若是成了,自是大好的。”
“好,怎么不好。。。”薛姨妈一扫苦闷,又怕事情有变忙道:“能够得到王爷这般的女婿是我们家不知几辈子的造化,宝丫头他父亲走的
早,这事我能应下!”
“呵呵。。。如此最好!”贾母笑道:“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王夫人邢夫人等听了忙笑着起身向贾母薛姨妈道喜,薛姨妈笑着一一应下。
晚间,薛姨妈与宝钗回到府里,便将这边的话细细的告诉了宝钗,还说:“我已经应承了。不是我不与你商量,只是这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了,这么好的女婿若是让人抢了去,却是一辈子都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