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再过几天,别的地方也会出现公交车乘风破浪的新景观,所以暂时还没有拿定主意。”
他:“…………”
我得意:“嘿嘿,想靠忽悠娶老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样啊……”何决想了想:“那就算了。”
“……你!”
他又无辜又无奈地叹口气:“我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更不是军二代,三十而立的人了,却还是一穷二白两手空空。我的能力一般野心也一般,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汲汲钻营,这辈子温饱小康是没问题,但肯定不能大富大贵。而且我长得不算帅脾气不算好缺点不算少,跟我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你嘛……”
我鼻孔朝天做冷艳不屑状:“休想拿这种欲扬先抑的法子来激我,俗,忒俗!”
他挑挑眉梢,慢语悠悠:“我想说的是,你虽然胆小懦弱遇到事情就只会装鸵鸟,跟勇敢实在没什么关系,但胜在有一颗朽木的心肝和一个榆木的脑袋。天生反应慢半拍,名副其实傻大胆,配我刚刚好。”
我:“…………”
何决一手揽着我,一手放在我的小腹上,用低低柔柔的声音循循善诱:“我是不介意等个年,待到事业有点小成手里有点小钱的时候再娶媳妇的。但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龄是25岁到28岁,你如果今年结婚明年产子,就正好可以抓住最后的尾巴。再晚的话,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你觉得呢?”
我感动地看着他:“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善勒个哉啊善勒个哉!”
他便露出佛祖拈花般的慈悲微笑,继而用略带胡茬的下巴磕我肩头,又麻又痒:“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我想了想:“那你要先解决压力问题,夫妻生活不和谐的话,也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什么压力?”
“ichel说,你很可能因为怕满足不了我而产生某些功能性障碍。”
“…………”
我扭捏着在何决的胸前画圈圈:“其实,我不是性冷淡,也没什么太过离谱的性幻想,虽然没有实际经验,但理论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所以武指的岗位,我想,应该可以胜任。”
何决咬着后牙床:“武指?”
“噢,你尽管放心!在一部动作片中,虽然武指很重要,但怎么也重要不过导演的。”害怕伤了他大男人的自尊心,我连忙坐直了进行解释说明:“我做武指,你做导演。我来编排动作,你来统筹全局。总而言之,我接受你的领导,服从你的安排,永远在你的下面!”
“…………”
何决的面部神经狠狠抽搐了几下后重新被控制,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木,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准备好了打开雷池,让我进去了?”
“什么叫雷池啊?跟我做……做那个,让你觉得很雷吗?”
“那叫水池?卵池?阴池?”
“还阴沟嘞!呸死你个臭流氓!”
“……这个问题咱以后再议!”他貌似有些混乱,捏了捏青筋浮现的额角,正色:“我之所以答应不碰你,完全是出于尊重。虽然现在的婚前性行为已经很普遍,但中国的某些传统观念毕竟还存在。我想,你是希望将自己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的。否则也不会……”
我恍然大悟:“你想太多了!和刘升在一块儿的时候,第一年是因为住学校宿舍不方便,第二年第三年是因为分隔两地更不方便,第四年是因为我刚想跟他那什么他就跟我分手了。所以,我处非我所愿也,实无可奈何也……”
何决双唇一抿,搂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阴测测地问:“你好像,对此感到很遗憾啊!”
在扑面而来的浓郁山西老陈醋的酸味中,我一个激灵,赶紧将功补过,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蹭了蹭。随即伸手从其宽大睡衣的领口探入,用食指沿着他的脊缝轻轻勾勒,嘴巴贴着他的耳畔,以舌尖舔着他的耳廓:“怎么可能呢?你知道的,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女人。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跟我的尹哥哥从一而终,让杨过永远和自己的左手相亲相爱。”
他:“…………”
何决的身体迅速绷紧,并渐渐开始发烫,就连呼出的气息也像是裹挟着层层热浪。
用‘卧槽早知道你丫这么想做,老子还辛苦忍个毛线啊!’的眼神看了我两秒钟,然后兜住我的膝弯将我打横抱起,三两步冲进房间,把我往床上一扔,兽性大发。
我喘着粗气晕头转向,还不忘大喝一声:“套!”
“套什么套?”他干净利落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紧实的胸膛腰腹:“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一切不以怀孕为目的的上床都是耍流氓!”
我被他扑过来压在身下,只觉浑身燥热意乱情迷,并伴着,一股暖流……
作者有话要说:何抱抱:抢我东西吃,爸爸表脸!
第三十三章醉
大姨妈向我开了一炮,何决很受伤。跟伤了自尊的薛木木一起蹲在屋角,自怨自怜扮蘑菇。
于是我只好独自带着何抱抱出去遛弯,弄得也很是忧伤。
倒不全是因为破处大计的临门一脚又掉了链子,主要是何抱抱这萨摩,实在是太特么煞魔了,那煞的那魔的……
以前有薛木木在,狗侄儿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狗叔叔身上,皮自然也是皮的,但好歹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现如今只剩了形单影只,顿时将‘寂寞的尽头是疯狂’这一变态理论演绎得淋漓尽致。
出门十分钟,吓哭小朋友一次,同金毛吵架一次,追打松狮一次,被京巴追打一次,扑麻雀两次,被小猫抓三次。
薛木木发飙我还能搞得定,可这眼瞅着就快五十斤重的货一旦进入癫狂模式,我就只有被拖着连滚带爬满地找牙的份儿了……
等魔星终于觉得有点累了愿意稍事休息时,我已气喘如牛到风中凌乱。
刚在草坪瘫倒,何抱抱又‘汪’的一声窜出,我掩面装死。
萨摩耶天生自来熟,逮谁跟谁亲,反正没听见什么人类的惊叫尖叫惨叫,估计引起它兴趣的家伙至少是个不怕狗的。
本打算置之不理,却忽听得一声笑,貌似很耳熟。
忍不住循声看去,果见一老熟人,正与何抱抱玩得高兴。
我目瞪口呆。
“这是你新养的狗?”
“不是……哦不,是。”
“他的?”
“我们的。”
刘升拍拍何抱抱的头,将手中的一个球状物远远抛出,逗它去追:“这么活泼,还是幼犬?”
“六个月不到。”
“叫什么名字?”
“何抱抱。”
“你给取的?”
“嗯。”
“一听就是。”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完全是一副老朋友闲聊天的架势:“木木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我往旁边挪了挪:“王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
刘升看我一眼,刚想说什么,便被直冲而来的狗炮弹掀翻在地。
他笑着从何抱抱嘴里拿下一物,又振臂甩出,狗炮弹便追着长长的抛物线撒欢而去。
我看着向来衣冠楚楚的人弄得满身是草,居然还开心到爆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我记得,你并不喜欢狗。”
“人总会变的。”刘升坐起,理了理头发上的碎草屑:“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也许会发现,很多本不在乎的东西,其实才最值得珍惜。”
如此明媚而忧伤的话题让我实在接不下去,只好‘噢’了一声,然后闭嘴。
他倒不介意曲高和寡,自顾自地继续发着感慨:“如果真有个时空穿梭机,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是啊,那我就可以在房价飙升前弄个套,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
“大家这么熟,就别兜圈子了,你又来找我干嘛?”
刘升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旋即又微笑着拿出一个u盘:“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陈老师又拍新艳照了?”
“……是能证明你遭人诬陷,与那个男人完全没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我既意外又惊讶,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找人查的?”
“是。”他将u盘递给我,淡淡道:“有了这个,你不仅可以恢复名誉回到原公司,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甚至只要你想,他们将再也无法在这行立足。”
这番充满了诱惑的话,让我一阵阵的心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刘升的笑容在我的碎碎念中渐渐扩大,带着胜券在握的笃定。
我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绝不允许别人那样抹黑你!”
“可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面色陡然沉了沉:“你就权当,是出于朋友间的情分。”
我叹口气:“居然能做你的朋友,我何德何能啊?”
“薛暮,你一定要这样尖锐吗?”刘升终于忍无可忍:“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事情而已……”
“好意心领了。”我打断他的话:“但是抱歉,不能接受。”
他眉梢猛然斜挑,神情转冷:“理由?”
“我认为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都说得够清楚了。”我拍拍衣服站起:“那就干脆再讲得明白些,我不认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况且,你恐怕也并不只是想跟我做朋友。”
“没错,我后悔了。”刘升随之站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宣布:“木头,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真是一点也没变,永远都以自我为中心。”我不可置信却又不出所料地回视:“因为你要如何,所以我就要怎样吗?凭什么?”
“凭你爱过我,凭我还爱你!”他猛地握住我的肩,手上力道之大让我倒吸冷气,他却视若无睹只顾慷慨陈词:“如果真正爱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将其从心中抹去的。木头,你对我一定还有感觉,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使劲挣开他的钳制:“刘升,你以为,什么才算真正的爱一个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叫自轻自贱!”退后几步,我忍不住的笑:“其实你也挺伟大的,之前认定我做了别人的二奶,居然还一点都不介意。或者说,你觉得那样的我,才跟你比较配?!”
刘升怒极反笑,逼上前抓住我的手腕:“难道你以为,跟他之间的就是真爱?你不过就是想要找个依靠,随便什么男人都行,他只是恰好出现了而已!”
我深呼吸,放声大喊:“抱抱!”
话音刚落,狗炮弹便呼啸而至,狠狠自背后将刘升撞倒扑地。
我制止住獠牙全露的何抱抱,把它嘴巴里掉落的那个机器猫玩具丢在刘升面前:“想回到过去?先教会它六脉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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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刘升的这件事,我只当路上碰到了个神经病,没有对何决提及。
接下来的几日,我跟大姨妈和平共处,何决工作室的审批程序忽然奇迹般地提前结束了,他便开始忙着办理相关资质。
这天晚上,何决直到夜里两点多才回来,一身的酒气。
我迎过去扶住他:“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他捏捏眉心,歉意地笑了笑:“吵醒你了?”
“我还没睡。”
“大半夜的不休息,在做什么?”
“等着跟你说晚安。”我故作愤然:“你不是让我每晚睡觉前,都一定要跟你说的吗?”
他看了我许久,眉心微漾,随即忽地展臂将我紧紧搂住:“对不起啊,让你等我……”
何决的身体滚烫,微微颤抖,声音也低哑得有些过分,不像是醉酒的反应。
我心中一惊,忙推开他,借着灯光仔细一瞧,果见其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你病了?哪里不舒服?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哦不不,还是找叶烁快一些……”
“小木……”他按住已经开始跳脚的我,习惯性地揉揉我的发心:“只是胃疼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老毛病了,你别紧张。”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老毛病?”
“刚去德国的时候,我曾有过一段酗酒打架的荒唐日子,就是那会儿落下的病根。”看着我难掩的讶异,何决垂着眼睫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还有那样不堪的一面?”
“的确是没想到,不过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你锻炼得足够强大了。所以就算你忽然变成了奥特曼,我也能接受。”
“…………”
何决回屋休息,我烧水给他泡了杯热茶,又弄了湿毛巾给他擦脸。
他倚着床头,端着茶杯,看我忙来忙去。
空调间内的水气蒸熨缭绕,衬得他面色越发苍白,唯失了血色的唇边,所噙着的那抹浅笑依旧鲜明如初。良久,轻轻唤了声:“小木……”
“嗯?”
他看着我,原本如墨的双眸在茶雾中显得色泽寡淡,声音中的疲惫仿似来自远山空谷:“就算,我只是随便的那个‘谁’,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何决: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特么的喝死老子算了……
第三十四章疑云
几天后,我的新工作有了着落,在一家外资公司做项目采购,与所学专业的关联不大,算是转行。
入职第一周,要去北京总部接受培训,看在诱人薪资福利的份儿上,我挥泪告别何决与狗叔侄,踏上了京沪高铁。在中国速度里好好爽了一把。返程时,照旧是这条线路,却被中国速度狠狠坑了一回。
看着窗外的月黑风高,我心情低落。
比原定到站时间已经晚了整整四个钟头没什么,不知是什么原因停在了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荒郊野外也没什么,中国人民在面对各种无厘头突发状况的强大心理承受能力是宇宙无敌的。
但是,手机自始至终的一片死寂实在让我有些淡定不能。
郁闷地窝进座位打开ipd,我企图在韩剧思密达里寻找一点安慰。
正看到男主为女主洗头的浪漫情节时,忽听旁边的少妇幽幽道了句:“结婚前,我家那位也常常这么做,但是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一次也没有……情啊爱啊从来就只有女人当回事,对男人来说,到手的东西就不值钱喽……”
于是我更加郁闷……
好容易折腾到家,已过午夜十二点。
我擦着一脑门汗忍着一肚子气,跟睡眼惺忪前来迎接的狗叔侄亲热一番,同时将一起出现的那个人类彻底无视。
“小木……”
“抱抱有没有想我啊!”
“小……”
“木木我想死你了啊!”
何决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我故意打断,皱了皱眉,伸手拽着背包带把我强行拎到自己跟前:“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那你……”
“我胳膊腿齐全的回来了!”停了一下,我壮怀激烈地大声补充:“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人……”
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暴跳:“知道你还不闻不问的一直装死?就算我是个纯爷们安全系数高,但列车晚点五个多小时孤身走夜路什么的好歹你也该表示一下口头上的关怀?咱俩还没结婚呢!你还没得到我的人呢!我还没跟你发生关系呢!你就这样给我摆谱?老子不玩了!”
何决拧着眉毛听到这儿,忽然松开手,后退半步,环臂在胸,低低自口中吐出一个字:“玩?”
在他喜怒难辨的眸色深深中,我的气场很不给面子地瞬间萎了半截:“那个……我是说……”
“做我女朋友,是在玩?”
“不……”
“与我谈婚论嫁,是在玩?”
“不不……”
“跟我之间的那些身体爱抚,是在玩?”
“不不不……”
“那你在玩什么?”
“玩……玩火……”
看着何决倾压过来的双唇上微微跃动的淡色润泽,我觉得,貌似离越来越近了……
他眯起双眼看了我几秒,蓦地一笑:“你昨天告诉我几号回来?”
“啊……十一号……”
他从我包里拿出手机,翻出已发送的短信,递过来:“自己看!”
屏幕上硕大的‘十二’让我恨不能自插双目。
何决抬手在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既然晚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干笑:“想考验你来着。”
“结果呢?”
“把自己烤得七窍生烟……”
他哼了一声,斜睨鄙视。
我涎着脸抱住他谄媚讨好:“你一定想我想得茶饭不思,瞧瞧这小蛮腰,都瘦得盈盈一握了!”
他额角跳了几跳,旋即捏捏我的脸,温润浅笑:“那你一定是把对我的思念,通通都化成了食欲。”
我:“…………”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马上说清楚,不许再这样傻乎乎的自个儿生闷气,记住没?”
我忙不迭点头,这时才注意到何决的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酒味:“你又喝酒了?”
“晚上有个饭局。”
我怒:“胃才好了几天?”
他边将我的行李箱放好边随口应答:“谈生意总难免有应酬,一点红酒而已,不碍事。”
“你的工作室这么快就接到单子啦?”
“有个公司近期准备搬迁,老板碰巧看到我之前的设计成品,觉得喜欢,就找我谈了谈。”
“如何?”
“先交份草图和计划书,没有大的分歧就可以正式签合同了。”
“这么爽快,私企小公司?”
他摇摇头,从卧室拿出几份资料:“新址在淮海路,占了整整一个面。”
我接过翻了翻:“这家公司好像是政府投资的三产,一般都有长期合作的指定设计方,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方便某些暗箱操作,怎么会……”
“有什么问题吗?”
“没……只是觉得,跟这种单位合作,不太靠谱。”
何决拉我在沙发坐下,沉默少顷,偏首看着我:“小木,你是在担心刘升对不对?”
“他这个人……”我犹豫了一下,终是直面:“输不起。”
“如果能够接下这家公司的装潢设计,有相当可观的利润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可以为工作室打开知名度,在业界赢得口碑并立足。”何决的眉心微微蹙起,语速因思量而沉缓:“若真是他在暗中牵线搭桥,目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打算在合同里挖陷阱?”
“我的辅修专业是《合同法》,想在这方面动手脚害我,很难。”
“咱们国家的一些法律制度并不完善,用德国的那一套可能行不通。况且,你也不要小看了人民公仆在某些方面颠倒乾坤一手遮天的能耐。”
何决垂下眼睫想了一会儿,随即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放心,我有分寸。”
“可……”
“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他看了我两眼,嘴角向下扯了扯:“虽然你在自己负责的事情上欠缺了不止一点,但我慈悲为怀也就不嫌弃了!”
“…………”
等我感激涕零地洗完澡出来,何决已经回房睡下。
夜深,一室静谧。
吹干头发时,我顺手整理茶几上放着的那些资料,从中不慎掉落一张名片,公司名和人名都很眼熟。
是我刚刚离职的老东家,和新官上任的前上司,g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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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便被门铃惊醒。
打开门,看着外面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我惊喜交加。
那男人看着穿着睡衣的我与何决,神情也比较复杂。
“老爸,他……他是我的……室友。”
“伯父,我叫何决,是薛暮的男友。”
老爸深沉的目光在面前并排站着的两人两狗之间逡巡半晌,终于定在了何决的脸上,神情严肃语气郑重:“是党员吗?”
“……是。”
“学习过《语录》吗?”
“…………”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地,我滚回来了……
我想你们的表情应该是——
第三十五章圆满?呸!
“我女儿就是为了你才留在上海的?”
“不,我是为了她才从国外回来的。”
和刘升分手的事我没跟家里说,否则父母大人必不放心我孤家寡人流落异地他乡。所以老爸对那个将其辛苦拉扯大的闺女一拐拐了几千里的男人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如今,多年的郁结被何决的一句话秒杀,嫉恶如仇的国字脸上瞬间开满了佛祖座下的白莲花……
我见场中气氛貌似比较诡异,忙凑过去低声提醒:“爸,他刚刚已经自报家门了,姓何不姓刘……”
老爸眼睛一瞪:“我哪有闲工夫记那么多?倒是你,怎么换了个人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我心虚地瞟了何决一眼:“……还没来得及。”
“伯父,我们本就打算下个月请您和伯母抽空过来一趟,跟我父母见个面谈一谈,如果双方家长都同意的话,我与小木计划今年9月领证结婚。”
老爸这才终于仔细看了看言谈得体举止有礼的何决,忽地一笑,端的是和蔼可亲:“那咱俩就先聊聊!”
“好。”
我心中打了个哆嗦,向何决投之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目光。
他拧眉思量片刻,终是不得要领,莫名其妙地随着老爸去了……
两个小时后,何决与老爸再度出现。
一个面如春风,一个面如死灰……
我快步迎上前去,挽住老爸的胳膊:“怎么样?”
老爸满意地点点头:“政审基本合格,思想品德方面还需要你妈把关。”
何决奄奄一息望过来,表情很是无助,弄得我大为不忍,遂柔声宽慰:“别担心,不管是法院院长还是教育局局长,都是党的好干部嘛!”
何决脸色一白,身子晃了一晃……
老爸这次是出差路过,结束促膝长谈后便要即刻返程。临别时,拍着何决的肩膀语重心长殷殷叮嘱:“小同志,□员的宗旨,要一生谨记于心才是啊!”
何决毕恭毕敬:“一定一定。”
老爸捻须长笑,飘然上了公交车,一路绝尘。
回来的路上,我询问此前密室谈话的内容,何决沉思后,言简意赅做了两点总结——
其一:教导我们,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其二:□员要秉承‘为人民服务’的基本宗旨,永远不动摇。
也就是说,何决如果不跟我结婚,那他就是臭流氓。而因为他是党员,我是人民,所以他要一辈子为我服务。
姑娘们,赶紧找个党员嫁了!……
为了进一步感受党的恩情比海深,党的光芒照万丈,我们怀着虔诚的心去膜拜了《建党伟业》。随后,一边发着‘我党若只如初建’的感慨,一边回家遛狗。
当天下午,何决外出谈事情,入夜方归。
周日一早,何决继续出去谈,整天未归。
接下来的一周,几乎日日如此,行踪之飘忽让我想要见他一面简直比见传说中的‘有关部门’领导还难……
三十六七度的高温天,除了宅就是死宅。华灯初上,我叫了一桌子的必胜客外卖。
刚开吃,门响。
我叼着一块披萨,惊讶地看着来者:“咦?你抛弃贞子啦?”
何决一愣:“谁?”
“最近你不是在跟她一起演《午夜凶铃》吗?”
“…………”
何决不带任何感□彩地笑了笑,将公文包放回房间,跟狗叔侄亲昵了一会儿,便拿着干净的衣服径直去了浴室。
被他无视了的我,甚是悲愤。
掐指一算,从我去北京培训到现在,已半月有余。期间,与何决基本没有过什么深入交流。虽说他忙工作我忙上班,有此现象对于疲于奔命的都市男女而言纯属正常。但,我依然非常不爽,或者坦诚一点来讲,是不安。
因为我一直忍不住的在想,他突如其来的冷淡,是否与那张名片有关?
ggie,是否对他说了什么……
等何决洗完澡,我已经干掉了一个九寸披萨的三分之二加一对鸡翅加一份沙拉加一盒意面。
他的目光在桌上的狼藉扫了一圈,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停:“吃这么多?”
我恨恨:“化悲愤为食欲!”
他只轻描淡写‘哦’了一声,弯腰取走我喝了一半的奶茶,便慢悠悠的回了卧室。
我沉默半晌,而后在狗叔侄惊恐的注视下,将鸡骨头嚼成了粉末。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气势汹汹大脚踹门,发出愤怒的吼声:“你到底什么意思?!”
何决正放松了身体坐在椅子上喝饮料,经此一吓,干净利落呛了个满面烟霞烈火。
此刻,他半干的头发在蓬松中透着随意慵懒,略有些紧身的白背心将腰腹的曲线清晰勾勒,柔和的台灯将胸前的两点凸起映照……
何决好容易回过一口气,眼中泪光点点,声音轻喘含哑:“你……你干嘛?”
适才那股兴师问罪的怒火已被荡漾的春心彻底浇熄,我下意识答曰:“干……”
他:“…………”
轻轻咳嗽几声,平复额角隐约的青筋,旋即手肘搭于椅背,何决侧转身子斜挑了眉眼:“怎么,悲愤不化食欲,改化性欲了?”
我:“…………”
慨然的责问变成了露骨的,我索性将心一横,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信念,走过去,坐在何决的大腿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手轻抚他的胸膛,温柔着表情甜腻着声音:“亲爱的,你最近好像很忙,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比如,我前公司的前老板的为人喜好?”
他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我在和她谈业务?”
我继续做善解人意状:“这圈子小,我又刚离开,有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难。”
他看了我几秒,蓦地轻笑:“得了,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就坦白交代了!”
何决的鼻梁既挺且高,从侧面能看到睫毛于其上所投的淡淡阴影,于是便越显眼睛的黑白分明。
我盯着那清亮眸中倒映的自己:“我只想告诉你,我从没做过小三。所以如果你听到了关于我因为想靠别的男人升职结果失败只能离职的说法,都是假的。”
“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跟我说这个?”
“大小也算件事儿,就当是增进彼此的了解。”
“之前为何不提?”
“你又没问。”
他的神色一沉:“我没问吗?”
我忙亲亲他的脸颊以示安抚:“因为当时你若误会就误会好了,反正我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现在不同了?”
“不同。”
他看着我,抿了抿唇角,终是浅浅笑开,笑意若七月流火,霎那点燃眼角眉梢。
听我讲完离职始末,以及刘升那天来找我时,声称掌握的可为我平反的证据。何决揽了我的腰,缓声推测:“你认为,刘升是故意安排你的前公司承接我那个项目的材料供应,以及面的改建设计。以便那位ggie小姐与我频繁接触,从而有意无意透漏你的那些所谓风流韵事给我。她既然有把柄握在刘升手里,当然只能唯命是从。说不定,合作过程中做点偷梁换柱以次充好的事情也不无可能。”
我拼命点头。
他屈指用力扣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觉得我会相信她的话?”
我委屈:“谁让你最近对我爱答不理的?”
他茫然:“有吗?”
我愤然:“有!”
何决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随即笑着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档。
我粗粗看了一眼,条条框框的数字,像是什么东西的财务预算。
“本月最近公布的数据显示,上海一对新人的结婚成本平均约为二十二万人民币。”何决一边用光标在页面上示意一边解释说明:“我父母的亲人都在上海,不用回去办酒席。但爸妈的好友同事都在北方,到时候,定会邀请一些来沪。而且,我俩的同学也大多在外地,办酒总少不了他们来凑热闹。当然,你家那边还是要单独办一次的。”点了点文档末尾长长的名录:“这是我跟伯父初步议定的请客名单,加上食宿以及部分路费,即便去掉红包所得,我们的婚礼成本估计还是要在二十万左右。”
我瞠目结舌:“你们什么时候定下的?”
“就是那天伯父在的时候。”
“也……太神速了?”
“难道你以为准备时间还很充裕?”何决哼了一声:“况且,婚后这房子还要重新装修,添加家具。我不努力赚钱,拿什么娶老婆?”
我颇有些赧然:“我白忙活了这几年,没多少存款,不过爸妈应该给我备了嫁妆。”
“讨个媳妇还要父母出钱,你是在羞辱我吗?”
“…………”
何决在我唇上啄了一口,温言低语:“小木,相信你未婚夫的能力。不管刘升会怎么做,那个cse我都一定会完成。因为有些事我们必须去面对,才能彻底将其解决。我希望,我们未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任何阴影的存在。还有,这段时间我的确是太忙了些,如果有什么地方疏忽了你,别介意。”
我抬手抚了抚他倦意难掩的眉心,偎进他怀中:“你信我,我自会信你。不过,你就一点儿也没有怀疑ggie说的那些事,有可能是真的吗?”
他斩钉截铁:“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便听他又补了句:“因为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个处?”
我:“…………”
门窗紧闭的室内,空调温度适宜,有种异样的安静。何决身上的沐浴清香在我鼻间绵绵绕绕,我与他呼吸交缠,他与我心跳相闻。
我舔了舔忽然干渴的嘴唇,伸手在何决的腰侧掐了一把,又张口在他锁骨上轻轻啃咬:“我听你的话,将悲愤化为了性欲,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他整个儿石化了两秒,竟毅然决然将我推开,一脸的正直:“别碰我!”
我呆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
他仰天长叹,悲愤无处排解:“在有夫妻之名前,我若敢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老爸一定会代表人民代表党将我就地处决的!”
我:“…………”
无奈,我只好蔫蔫地爬下来,顺便安慰:“也罢,以后你如果冲动了,就想想我老爸的脸。”
他:“…………”
————————
————————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接近圆满。
如果,没有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抱着何决叫‘爸爸’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世上最圆满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并排挺尸——
第三十六章情敌
马克。吐温大大曾有过参加竞选时,被对手弄了几个不同肤色的孩子扑上台叫爸爸以图败坏其名誉的光辉事迹。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心中迅速衡量一番后,我深觉此时此刻宁肯见到一窝子五颜六色的国际儿童跟何决共享天伦,也不愿目睹一个如假包换的炎黄子孙与何决父慈子孝。
然则,天不遂人愿。
眼前的小男孩大约四五岁,肉嘟嘟粉嫩嫩的小模样长得相当招人疼,尤其那漂亮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活脱脱就是跟何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大一小摆在一块儿,谁敢说不是亲爷儿俩我跟谁急……
毫无疑问,何决是个身心健康的早已成年的而且性取向绝对正常的青壮年男人。经过这段日子的同居生涯以及数次险些擦枪走火的接触,我完全有理由认定,如果他的贞操还在,那绝对是个奇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就算铁道部的所有大佬们排队一起向马恩列斯保证,我也坚决不信!
“薛暮是?我叫方凌,大决的老乡兼prtner。”
握了握主动伸过来的这只手,十指纤纤柔若无骨,我咧嘴微笑:“你好,我是何决的同学兼fcee。”
对方看了我几秒钟,忽地一笑,随即转头对何决说了句鸟语。
何决便笑着回了句鸟语。
那个黑发黑眸黄皮肤的男孩也紧跟了句鸟语。
然后,他们就热火朝天的开始一串串往外蹦鸟语……
当鸟人的数量大于人类时,便越发能体现出多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特么的早知今日,我就该发奋学习日耳曼民族的语言特性,而不是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研究什么雅蠛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