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天下间还少有人能抵得过如此蛊惑的媚术!下次,你们若想做也可以,不过一定要把他的手脚嘴巴都给绑牢了,不然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我回头看着承欢,笑道:“对吗?”
“不!不!……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告退!”
承欢微微闭了眼,带着死过一般的无畏情绪,点点头,轻声道:“对。下次,他们若真如郡主一样聪明,我便只能任人鱼肉。”
我盯着他:“你不怕?龙游浅谈遭虾戏,他们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你能如何?”
承欢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眼帘没见过我似的看了半天,竟渐渐露出凄厉的眼神,他桀桀地笑道:“那又如何?如果他有价值,就是乞丐也无妨!就是狗也无妨!哈哈……”
锁链被扯动的哗哗直响,承欢失去血色的脸满是崩溃的神情。
我头一次见到承欢如此疯狂的样子,他像是一只被揪住了尾巴的猫,优雅尽失。
只能露出深藏在温和肉垫中的利爪,疯狂的挥舞。
尖锐,却也脆弱。
我转过头,心里像被压了千斤的石头般难受,我说:“我不想这样对你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可是为什么你偏偏要跟爹爹做敌人?”
我回过头,哀求着他:“我只是想知道爹爹在哪,我只是想保护他,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
他歪着头茫然地看着我,透着碧色的眼珠仿佛失去了焦距般,徒剩空洞,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声来:“呵!”
是讥讽?是嘲笑?是无奈?还是悲哀?
我看不出猜不出,我摇着他,逼他看着我的眼睛:“承欢,你应该知道的,我囚你在这,是为了引你的同伙上钩,以便一网打尽!如果你肯告诉我爹爹在哪,我便放了你,好不好!好不好!”
他看着我,眼珠终于转了转,一丝痛苦悄然滑过,他黯然道:“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不能说的理由?这句话好熟悉!呵呵!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样自以为是的替我决定所有的事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地隐瞒我欺骗我?!我可以承担!我不是那么软弱!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低下头,看着脚尖,泪水渐渐迷蒙了眼睛。
眼泪掉下来,砸到绣着银丝的鞋子上,无声无息。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承欢如是,蓝若溪如是!
可我也有我的辛酸啊!我也有我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我抬头,看着承欢,带着惋惜的口吻冷冷道:“你知道的,我既然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把你放回去!你的同伙不来,你就等着老死在这!我也没办法的……呵呵!你就老死在这儿!”
承欢勾了勾唇角,呆呆地笑着,竟带着安慰似的口吻:“无妨,我死在哪里都无所谓。其实,你爹爹瞒你,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现在什么都做不……”
心脏蓦然一紧,一缩一缩地疼,我抿着唇,却是笑不出来,只有恶狠狠地截断他的话:“闭嘴!你还是做蛊惑人心的妖精比较好,这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根本不适合你!”
我拉了拉缠在他身上的铁链,讥讽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还不是一样捉住了你?!”
承欢的神情更加落寞,他垂下头,像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玩偶,孤零零得吊在冰冷的锁链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倾泻下来,几乎遮住了本就微小的声音:“好……”
如果可以笑,谁会选择哭。
如果可以无忧,谁会选择烦恼。
很多时候,人们没得选。
第52章欢
()从柳府的私牢回房的时候,恍恍惚惚,脚步飘忽。
追云逐月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
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便觉得不大真实。我居然生擒了承欢?慕容王朝赫赫有名的欢馆少东家?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美男?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承欢?!
想想便觉得可笑而诡异,传说中的顶级杀手居然被人捆得像个粽子,堵住嘴团团塞进麻袋,直接从二扔下去摔个半死。在迷迷糊糊地情况下,被在下等候已久的绑匪同伙像扛大米一样扔进马车,直接拖回家锁进私牢?
最重要的是,居然还差点被不知名的连个正脸都没露的跑龙套爆了菊?!还是两个人同时?!
好凄惨!
而且传说中的绑匪头头居然连个武功都不会?什么?居然还是个未成年的黄毛丫头?!什么什么?居然还大摇大摆地在肉票手下的热烈欢送下驾着装有承欢大老板牌货物的马车扬长而去?!
没有天理。
原来绑架就是这样的简单。
相信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看来以后潦倒了,还可以靠这个混口饭吃。
可是,事情真的就这样简单?
如果承欢不在意我有没有烫伤腿,不在意我有没有被小男孩反嫖,也不理会我莫名其妙的发=马蚤,他会中了我的圈套?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了我笨手笨脚塞进去的化力丸?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很卑鄙?
不不不!如果不是我棋高一着的话,被囚禁的那个人很可能就会是我!
他对我用了媚术想蛊惑我不是吗?他被关进私牢还不老实还想杀人不是吗?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那两个人早就被他用那双诱人的长腿锁死了!而且他还杀了红鸢,还想从柳府窃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罪孽深重!
所以,我不但不用愧疚,还应该自我表扬!
我这叫替天行道!我这叫为民除害!
我才不会失眠!我应该呼呼大睡!
可我真的睡不着!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满脑子都是承欢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眼睛,苍白的失去血色的脸,还有那崩溃的神情。
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烟视媚行,淡然冷漠。
是我害了他……
复又倒下,辗转反侧。
以为一夜无眠,却最终昏昏睡去。
“唔……再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我嘟囔着,一转身,又闭起眼睛呼呼大睡。
“郡主,天已经大亮了。张管家,有急事禀报。”有人推搡着我,在我耳边不停地聒噪。
“有什么事,一会再……呼……呼……”
“郡主?!”那人停了一下,开始更加用力地摇我。
“……”
我没有做声,噌的一声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炸毛叫嚣:“不是说以后不用上学堂了吗?为什么还要早起?!为什么还要早起?!”
新红鸢瑟缩了一下肩膀,看了一眼沉着冷静的绿萼,绿萼淡淡瞥了我一眼,我迷迷糊糊地扭头正巧碰着了她的目光,竟是一凛,待我揉着眼睛仔细看时,她却还是平常那副笑眯眯低眉顺眼的样子。
“郡主,张管家来了,看样子真有急事。”
“哦……”我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发过脾气,人也清醒了许多,乖乖地听话穿衣服。
刚才?绿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深沉,可能是我眼花?
老管家颤颤巍巍地颠儿进来,先是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
我调整了个隐蔽的坐姿,半眯着眼睛酝酿睡意。
“哎呦……郡主怎可如此懒惰,早已日上三竿,居然还卧床不起,成何体统啊呀……老奴……”
“呵唔!”我重重打了个呵欠,胳膊支在桌子上,开始练习小鸡啄米点头功。
“郡主?郡主!”
身子突然被人一推,我机灵一下清醒过来,恼怒地去找罪魁祸首,却见身边的绿萼指了指我的正前方,一回头便看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团人,是的,蜷成一团,像只超级大虾米。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那,一脸的欲言又止。
“你谁呀?”我拧了拧眉,口气恶劣,再次被人打扰清梦,脾气理所当然的不好。
“小的,小的是内牢守卫。”我仔细看了他一眼,原来是昨天在牢内看守承欢二人中的一个,心中未有所想,先是一阵厌恶。
再一细想,莫非出了什么事?承欢跑了?
心中一震,忙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张爷爷,扶苏还有些事,一会儿再去您那儿,听您教诲!”我笑嘻嘻地站起来,扶起老管家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往门外请。
老管家也识趣,弓着腰颤巍巍地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回头对我一笑,满是褶皱的脸上像是开了一朵大菊花,吓得我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桌面。
“郡主,那么老奴就去准备准备了。”满脸的喜滋滋,怎么看怎么觉得带着算计的诡异。
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没时间细问,想想无非也就是吃喝拉撒睡,便点头乖巧道:“嗯!张爷爷走好!”
一道支开了红鸢绿萼,我才坐回原位,先是让那个守卫起来,复又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下心脏,觉得自己能够接受任何打击时,才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那守卫身子一僵,刚想开口,脸色跟着一白,便又噗通一声跪下,未等说话先是一顿叩头。
我心中焦急,只想听到结果,便恼怒道:“快说!”
“属下!属下真的什么也没做!”那守卫连连叩头,身子也跟着抖,未说正事,先是求饶。
胸中又是一阵急躁,我一摔茶碗,厉色道:“说重点!”
“是!是!”那守卫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看得我更是厌恶。
他说:“属下兄弟二人昨夜着了那小子的道,心中懊恼不已,后又听从郡主吩咐,将他的眼睛蒙上,以防再受那妖术蛊惑。”
他说到这儿,微微抬起头,从眼缝中看我,见我皱着眉一脸严肃,又忙低下头,道:“我二人一心想替郡主套出这小子的话,好将功补过,于是……于是……”
“于是,你们用了私刑?!”我接过他的话,口气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冰冷。
我似乎忘了,对承欢用刑,本就是我最初的意思。
那守卫被吓得一僵,又开始砰砰磕头,不断求饶道:“啊——郡主饶命,小人发誓,只是抽了几鞭子!这小子开始还好好的,连吭都不吭一声。谁知突然就发了狂,全身抽搐,怎么也制不住……”
未等他说完,我便窜起来一脚踢开他,抬腿便往私牢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快!却甚至不顾形象的小跑,却怎样及不上心跳的速度!
心跳得太快!震得胸口发痛,震得鼻子发酸,震得眼睛发涩。
怎么会?昨晚还好好的,昨晚还活生生的,还会勾引人,还会启着红唇呻吟=不止,魅惑的像只妖精!
那眼睛突然凌厉起来闪着嗜血的光想要在不知不觉中索人性命的样子,明明那么鲜活的!
那湿漉漉的眼睛,沙哑若软的声线,甚至是崩溃的神情,还在历历在目!
怎么会死?
我害死了他?!不要!我真的没想过要你死的!不会的!
抽几鞭子就死?你什么时候那么弱了?一定是你狡猾的诡计!如果让我知道这是你耍的诡计,我一定十倍奉还!一百倍!
“唔!唔!唔!”
不是呻吟,像是被困的野兽在声嘶力竭地嘶吼!伴随着咔咔疯狂作响的铁链声,响彻牢房。
心竟然落地,还好,没死,还会吼,还有力气挣扎……
一脚踢开牢房的铁门,眼睛直接越过跪地求饶一团瑟缩虾米,看向中间的刑架。
下一秒,我便捂住了唇,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喊出声来!
只是几个时辰不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还是那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都叫人心神荡漾的承欢吗?
满身的鲜血,不断抽搐着身体,疯子一样地不断挣扎!
胸口、大腿内侧、臀部、背脊满是交错的鞭痕,血肉模糊,全都是在那样敏感脆弱的地方!
我怒不可遏的回头,狠狠盯着地上的那两个人影,头一次产生了想要杀人的欲=望!
快速走到已经陷入疯狂的承欢身边,立刻被随后跟来的追云逐月拦住。
“滚——”我怒吼一声,视野发红。
两人立刻松了手,站到一边。
“唔!唔!唔!”承欢还在癫狂地挣扎,手腕脚踝的血肉都深深地陷进镣铐里,惨不忍睹。
“承欢……醒醒……”我屏住呼吸轻轻向他靠近,想要帮他解开绑住眼睛和嘴唇的布条,却根本跟不上他疯狂摇头的速度。
“承欢……没事了……醒醒……承欢……”
“唔!唔!唔!唔!”回答我的只有机械地嘶吼。
不知怎的,眼泪就湿了眼眶,我扭过头,忍着颤音道:“帮我按住他……”
疯狂摇摆的头立刻被四只手死死按住,只能抽搐着不断打颤。
“轻点!”我叫唤了一声,发现力不从心,根本喊不出来。
两个脏兮兮的布条完全湿透,缚口的那条被承欢死死咬着不肯松口,我稍稍用力扯了扯,他便睁着涣散的瞳孔威吓一般的嘶吼。
像兽,不像人。
“手脚都解开……”
“郡主……”
“解开……”我看着承欢一直踮起的脚尖,和不断发抖的双腿,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哗啦!”
束缚一开,承欢便立刻倒地,形状怪异地缩成一团,不断地抽搐,瞳孔涣散,嘴唇发紫,上下牙不断打颤,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吼声,看得人心一阵一阵的收缩。
我蹲下去,刚想靠近,他便突然大吼,疯了一样扑过来,我吓得愣在那里,眼泪也跟着流出来。
几乎是同时,追云逐月便一下子将承欢按倒在地。
被两人一左一右地压着手臂和肩膀,承欢趴在地上拼命挣扎,像一只搁浅岸边的鱼,不怕受伤不怕疼,只是拼了所有的力气,身上的伤口无可避免的更加严重了,像在血水里浸泡过一般。
我颤颤地朝承欢伸着手臂,不知是在对谁说:“别用力,别用力……”
却又见承欢抽搐的厉害,怕他咬了舌头,只好狠心让逐月掰开他的嘴,塞了软布进去。
“承欢……我是,扶苏,你……看看我呀?”我看着承欢被侧按到一边,紧贴着地面的脸,抽了抽鼻子,忍住颤抖,“承欢?醒醒……没事了,扶苏来救你了……别怕……”
闪着碧色的眼睛没有焦距,涣散而茫然,长长的睫毛不时机械地眨着,像橱窗里没有灵魂的眨眼娃娃。
“承欢?我是扶苏……我是扶苏……欢儿?”
“欢儿,没事了,醒醒,好不好?”
……
不知过了多久,承欢总算力气耗尽不再挣扎,脸色木然,泛着青绿,塞了软布的嘴角却渐渐涌出白沫……
第53章小咪咪与老咪咪
()不知过了多久,承欢总算力气耗尽不再挣扎,脸色木然,泛着青绿,塞了软布的嘴角却渐渐涌出白沫……
“承欢!”我喊出声来的时候,根本不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凄厉、恐怖。
“放开他!别压着他!别压着他!”我扑过去,慌忙扯出承欢口中的软布,推开同样震惊的追云逐月,脑中不断回忆听过的急救知识,“快,把他放平,胳膊拉开,搓他的手指,快点!”
追云逐月动作利落的把承欢翻过来,让其平躺,我跪在地上,抱住承欢还在失控哆嗦的头,掐住他的人中,不断地叫他:“承欢,承欢……”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见,我只想这样喊他的名字,仿佛只要喊一次他醒过来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腿上的头抽搐的频率渐渐缓和了下来,承欢张了张唇,从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
只是轻轻地一声,却再次让我忍不住想要落泪。
“承欢……”我小声喊了一下,竟抖着唇再说不出话来。
眼皮包裹下的眼珠转了几转,浓密的睫毛频繁的抖了几下,眼帘缓缓地抬起,涣散的瞳孔渐渐地聚焦。
承欢呆看了我两秒,才哑着嗓子轻轻道:“扶苏?”
我看着他苍白的汗水淋漓的脸,想要给他一个微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他茫然地看着我,傻傻道:“你在哭。”
“没有。”我呜咽了一声,一滴眼泪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发生什么事了?不要哭了。”他拧起了秀眉,脸色变得严肃,动了动胳膊,想要伸手替我擦掉眼泪。
两只手被追云逐月紧紧地按着,承欢动了两次都没有抽出来,才迟钝地想起转头去看。
浑身是伤的仰躺在地上,头枕着我的膝盖,他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腕,竟是笑了一下,继而抬起眼皮看着我,竟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你在为我哭。”
我愣了一下,慌忙狡辩:“我怕你死在我家,晦气得很。”
“嗯……”他移开视线看向别处,不再言语。
我以为他生我的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他竟像猫一样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膝盖,继而垂着眼帘轻声道:“谢谢……”
是我眼花吗?承欢大老板竟然脸红了。
淡淡的粉红,从两颊以飞一般的速度蔓延到了耳根,原先苍白的脸蛋瞬间变得红扑扑的,好像一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竟让我联想到了“可爱”这两个与他完全不搭边的词汇。
他坦坦荡荡在别人面前一=丝不挂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脸红啊?
难道就是因为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呵,想不通。
我干咳了一声,低着嗓音故作深沉道:“不客气。”
“哦。”他居然乖乖地应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继续不识相的赖在我的腿上。
这就算完了?你老兄又是发疯又是抽搐,还口吐白沫那么恶心,把人吓得只剩半条命,现在哦一声就算完了?!
“那个……承欢啊!”我动了动跪在地上咯得发痛的膝盖,他马上又蹭过来。
“嗯?”他抬起眼皮看我,一双波光淋漓的大眼睛闪啊闪,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话说,他老实听话的样子怎么那么可怕呢?
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猜到了。”他继续看我,那样子好像一只盯着肥鸡的黄鼠狼,只差流口水了。
“猜到?你以前也这样吗?”不会是癫痫?
“嗯……”他咬着唇,“以前只发生过一次,是因为有事回去晚了,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做什么?”没来得及祷告?难道这种癫痫之类的,只要定时祷告就不会发作了吗?开什么玩笑?
“点熏炉。”
什么什么?熏炉?那个刻着诡异花纹透着碧色的精致熏炉?
“上次你送我的那个?”我糊涂了,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难道这小子抽疯抽傻了?
“不是,我的叫做碧辰香浮,你的其实是我找人仿造的。”他说到这儿,竟有些小心翼翼的挑眉看我,诺诺道,“扶苏,你不会生气?”
我呆呆地摇头:“不会啊。”
心里却在想,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哇哇,这伤口都还在流血呢!不痛吗?
“哦。”他好像放心了许多,再次在我腿上蹭了蹭,竟满足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算什么回答?我完全没有听懂!
只好耐着性子再问:“为什么不点熏炉就会……呃,抽搐?”
“是啊。”他想要侧过身子,发现追云逐月两个冷面哥哥正蹲在地上严肃地扣着他的手腕,只好歪着脖子侧着脸。
腿上硬硬的后脑勺变成了软软的脸颊,我抖了一下,耐着性子继续挤牙膏:“什么叫是啊?不点熏炉就会抽搐?!”
“嗯……小时候闻得多习惯了,长大了便戒不了,每天辰时都要点燃碧辰香浮,不然就会像这样发作。”他想了一会儿,快速地将话讲完,然后像狗一样在我腿上嗅来嗅去。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我听了却觉得沉重万分。
这个碧辰香浮,其实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毒品?
不,可能比毒品还要厉害!每天都要定时吸入,日日受它牵制。难怪承欢的眼睛闪着碧色,那是中毒的表现啊!
“谁给你吸的?”如果小时候就开始吸入,想要戒掉,应该不易。
他又费力地侧了侧脖子,干脆把整个脸埋在我的腿间,左边的锁骨高高得突起来,感觉脖子和肩膀快要分家了,不难受吗?
他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淡淡道:“我父亲。”
我一惊,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好,万万没有想到,是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父亲会让儿子去吸毒,让自己的儿子日日受到这种痛苦地折磨?这种父亲,还能称得上是父亲吗?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我抬起了手腕,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立刻在我手上蹭起来,隔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闷声道:“怕我不听话。”
心跟着一痛,仅仅是因为怕自己的孩子不听话,就要用这种方式控制他?多无情,多残忍。
我看着承欢,有这样的父亲,他的童年一定很辛苦很难熬。
晃了晃神,才想起他全身的伤口,忙转头对一脸木然的追云逐月道:“把他抱到外间的床上,我要给他上药。”
承欢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像探照灯一样炯炯有神,盯得我毛骨悚然。
“抬腿,上药。”我皱着眉,拉着老脸,深知不能给这厮一点好脸色。
“哦……”承欢乖乖地恬不知耻地分开长腿,一脸无辜,满眼热切地望着我。
“嘶——”生生咽下一口气,我,我目不斜视,我坐怀不乱我!
原谅我的思维混乱,居然把这些个完全相悖的词用在同一个人。身上,请听我解释:说他乖,他的确在听我的话。说他恬不知耻,你明白的。说他无辜,那眼睛眨呀眨那表情堪称生动,没人比他更无辜。说他热切,呃,你想象一下,那眼睛散发的温度能把鸡蛋烤熟。
“还有后面,也要。”他贼兮兮地看着我,转了个身,把皮开肉绽的烂屁股丢给我,朋友,想知道什么叫恬不知耻吗?看这里!看这里!
你还真把我当成你妈了!是吗?(冤枉,我没有在骂人啊……)
“唔……疼……”他扭过头,吊着眼角瞟我,可怜兮兮地撒娇。
啊——天哪!他在撒娇!我疯了!他真的在撒娇!杀手?请问你还有资格当一个冷酷的杀手吗?你可以下岗了!请不要给这个神秘酷帅出产偶像最多的职业抹黑!
我,我真想照着那红肿的翘屁股一巴掌拍下去!再叫你抖?!
……
“承欢……放手……”我无奈地耷拉着眼皮第n次郑重声明,“你这样勒着我,我根本没法给你好好上药。”
“哦……”承欢听话地点头,继续缠着我。
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哺||乳|期的老咪咪呢?显然承欢现在扮演的是嗷嗷待哺的小咪咪。
如果他再张着一张猫嘴,喵喵叫着“喝奶奶!要喝奶奶!”就更加完美了。
承欢靠着我,吾甩之,他贴上,再甩之,再贴上,乐此不疲,死不要脸!
“扶苏……我……”
他总是这样,念一次我的名字,红一次脸,然后什么也不说,莫名其妙!
“你怎样?”我摸摸他的额头,不热啊!
一个让人怎么可以有这样大的变化?眼前的这个人除了脸长得一样外,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承欢。
我再度怀疑他抽疯抽傻了。
推开他:“你的熏炉放在哪儿,我派人拿过来。”
蹭上来:“嗯。”
“伤口还疼吗?”我甩。
“不。”呲着牙拱过来,不会?这厮怎么还有虎牙?不对啊?难道是新长的?
“我帮你戒了碧辰香浮?”敌进我退。
“好。”步步紧跟。
“走——开!”我怒不可遏,横眉冷对。
“唔……不。”他可怜兮兮,死不撒手。
我嘭——倒之。
他噗——压之。
满足地蹭啊蹭,捏捏,揉揉,哼哼……
喂!小子!够了没有?!别以为我不敢扁你!
再蹭,再捏,再柔,再哼……
救命啊——你认错人啦!人家不是小咪咪他母亲!人家没有奶了啦!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就算让我死,也要死得瞑目啊!
第54章承欢表白
()承欢一夜没睡,再加上被人严刑拷问,又毒瘾发作,已经累得不行。未等我给他清理完伤口,便昏昏睡去。
脑袋枕着我的肉腿,手臂环着我的小蛮腰,睡死了也不撒手。
这到底算个什么事?!我迷惘了。
肉票居然依赖上绑架犯?!唔,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我捏起他的手臂,轻轻轻轻地拿开,刚想起身,便被熟睡中的他一胳膊拦腰搂住,口中嘟囔着:“娘——”
我倒在床上,半天没喘过气来!
天!我不要活了!真的猜对了!人家黄花小女孩真的被这只变异小咪咪当成老猫了!我去死!谁也别拦我!
“不疼的……别哭……”他又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脑袋凑过来,“呼——呼——”
热气一点没浪费,全数喷洒在我不断抽搐的脸上。
年轻男性的清新气息瞬间把我包围,我僵直了身体,被他呼吸吹拂过的脸颊起了小小的一层鸡皮疙瘩。
我慢慢慢慢地转头,与他面对着面,这厮睡的正香,眼角眉梢似乎都是在飞扬着,嘴角微微上翘,像孩子一样的甜蜜和无忧无虑。
仔细看看,皮肤真不错,脸上的绒毛极为细小,眼周到颧骨有一圈淡淡的粉红,好像刚洗过澡似的微醺。
一时有些心动,我伸出手,偷偷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厮马上唔了一声,睫毛跟着一抖一抖的,好像要醒来。
我连忙心虚地闭上眼,眯着眼缝偷看他,他居然唧了一下粉嘟嘟的嘴,更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了我的脸。
话说美色当前,有点小心动,有点小动作,都是可以原谅的。
谁叫他拿出一副天然无辜受的表情勾引我捏!
我使坏地轻轻捏住了他的鼻尖,承欢闭着嘴忍了一会没有呼吸,跟着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蓦地张开了嘴。
“呼——”他毫无知觉地深深吐出一口气,开始用嘴呼呼哈哈的喘息。
我捂着嘴自顾自地无声乐了半天,眼睛便盯在他形状好看的唇上不动了,可能之前抽疯的时候挣扎的太厉害,这厮连嘴都咬破了,不过嘛,不影响美感,反而添了点诱惑。
这厢红唇半启,我便吊着眼睛,一脸滛=邪瞄着,手指也跟着行动。
先是试探地摸了摸他嫩嫩的下唇,见他没有反应,又伸出指头沿着微微启开的唇缝向里面探去,呦呼!快伸进去了!快伸进去了!
软软暖暖!嘿嘿!
呃,摸到牙齿了,硬硬的,牙关虽然是微微开着,但手指却伸不进口腔,好想调戏他的舌尖啊!
另一只手忙过来帮忙,尽量动作轻微地捏住他的脸颊,向中间一挤!
承欢的嘴巴随着我的动作向前一嘟,唔!yes!牙关开了!我偷偷欢呼一声,指尖赶紧长驱直入,在他口腔里小心翼翼的探索,四壁超级湿软,哇!
感受到口中的异物,承欢撅起嘴条件反射地吸吮了两下,食指立刻摸到了他的舌尖,好有肉感啊!
食指在他口中做着伸展运动,有种恶作剧的快感!
咦?怎么感觉它在舔我?
怎么这厮的呼吸声也变得小了?胸口为嘛在不自然地起伏?
不会?我抬起眼皮,看见了一双亮晶晶笑意盈盈的眼睛。
玩的太起劲,居然连这厮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急中生智:“嗯……我是在检查你刚刚有没有咬到舌头。”
刚想抽出手指,却被他紧紧吸住。
“不过你放心,没有咬到!”我用力往外拔,他用舌头裹着我,牙齿微微的用力,咬住我食指的关节。
我吊起眼睛:“小子,张嘴,我要出来透透气!”
他慢慢眯起眼睛,像一只风马蚤的狐狸,舌尖绕着我的指头划圈圈,肉嘟嘟的唇也吸着我,不停地嘬嘬。
过分!讲好是人家调戏你的嘛!想要反攻?没门!
“你松不松口?不松口可别怪我不客气!”我板起脸威严恐吓。
他笑眯眯,又撒娇似地舔了舔。
“好!”我冷笑着哼了一声,一个用力,整根食指完全塞进他的口中,指尖一下子抵到了他的喉咙。
“呕——”他猝不及防肩膀一缩差点吐出来,呛得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闪着泪花,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却倔强的仍然没有松开口。
“你准备叼着它过一辈子呗?”我开始悠悠闲闲的在他口中转手指,压压舌根,刮刮喉口。
“呕~~~呕~~~~”他不断地干呕,眼泪哗哗地流。
我嘻嘻一笑:“哟!被弄哭了吗?真可怜。”
他却脸色一青,突然一下子跳起来,我一惊,以为他老羞成怒要揍我,忙向后退。却见他几步跳到一边,居然弓着身子蹲在墙角,单手扶着墙开始哇哇地呕酸水。
呃……好像有点过分了。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小心翼翼地跳下床,慢慢蹭到他身边,拍拍他的后背:“呃……”
“对不起,我以为你喜欢的。”他匆匆擦了擦嘴,喘着粗气,居然慌忙向我道歉。
我睁大眼睛想看到他眼中是否有虚伪,可我却看到了从没有过的清澈。
他看着我,带着愧疚,他说:“有的女人喜欢这样,我便以为你也喜欢。”
我默然不语,全无表情。
他垂着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喃喃地重复:“我真的以为你会喜欢的。”
我拧着眉抱起手臂,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慌慌张张地垂下眼帘,不知所措的四下看着,一会儿,又抬头,恳求地望着我:“以后,不会了……”
那神态,那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可是,有必要拿出这副样子吗?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我说:“承欢,其实你是不是在耍我?”
“没有!没有!”他不敢置信地瞪起眼睛,像被吓到似的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没有的,我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我沉着脸:“如果你没在耍我,那你就是有病!”
他张了张嘴,颇为受伤的低下头,闷声道:“我没病。”
我咄咄逼人:“没病?没病你道什么歉?没病你跟我拿出这个样子做什么?”
承欢摇着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我步步紧逼:“那个阴森诡异看我一眼我便觉得毛骨悚然的承欢呢?那个冷血自负到不开心便可以砍断别人一只手,不愿意便可以一句话都不屑去讲的承欢呢?他什么时候变成一只只会喵喵叫的乖乖猫了?!”
他被我连珠炮似的发问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讷讷道:“我……不是的,扶苏……你……”
我打断他,冷笑道:“怎么?想扮猪吃老虎?想装无辜博取同情?承欢,除了媚术你还有多少下三滥的招数?尽管都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承欢的脸一下子白了,那急于解释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他激动地按着我的肩:“扶苏,我不会再对你用媚术!相信我!”
“那你想怎样?”我推开他,摊开手臂,仰起脸看着他,“承欢,你想怎样老老实实告诉我便好!你突然这样让别人很恐慌你知道吗?”
承欢又开始无措,他说:“我没想怎样的,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我问他,“你多大了?”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乖乖回答:“我,二十有一。”
“二十一?!”我握着双拳神经质般的重复,“二十一?你知道我我几岁吗?十四岁!一个二十一岁的男人对着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撒娇扮无辜,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你不觉的很恶心吗?!你难道就不想吐吗?!”
他闪着茫然又无辜的眼睛,一脸受伤,“对不起,我没有想过那么多的。”
“那你想过什么?!你想过什么?”
“我只是……”他看着我,微微红了脸,他说,“我只是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再捧腹大笑,再跺着脚笑。
承欢被我笑得一愣一愣的,脸蛋红扑扑的傻看着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好笑。
我笑够了,停下来:“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作风轻浮?喜欢我弹琴走调?喜欢我使诈骗你?还是喜欢我把你吊起来折腾个半死?”
他严肃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认认真真的纠正我:“不,扶苏,你不轻浮,嘻嘻哈哈只是你的表面,你的内心是很多愁善感的!你弹琴也很有天分,我看得出来,你做的曲子只应天上有!你能骗过我,说明你聪明啊!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