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了瑶瑞一眼,冷漠地垂下眼睑,视而不见,暗自运力试图逼出体内的毒。瑶瑞见自己的好心不受待见,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来,继续运力去推那块洞壁。依旧是纹丝不动。
而那个男子的呼气声却比刚刚更加沉重了,越来越艰难。瑶瑞想,他肯定是运气强行逼毒,反而令毒窜入心脉了,这样下去,只怕神仙下凡都难救他了。瑶瑞趁他不备,伸手点了他的|岤道,令他停了下来。
拿出兰珠粉,又减了一半,倒入他的口中。他遭瑶瑞的暗袭,眼睛里全是戒备,渗出狠毒的恶意。瑶瑞伸手点住了他的曲骨|岤。这个|岤位会令他全身奇痛难忍。她向来是恶毒的,救他,不过是不想他死在这里,自己找出路连个帮手都没有。这么珍贵无比的兰珠粉给他,他竟是这样的眼神,瑶瑞气不过来。
见他的眼神里痛色沉重,脸色疼得发白,瑶瑞才出了一口恶气。解了他的曲骨|岤,运气帮他把体内的毒一点点逼出来。又是一炷香的功夫,瑶瑞感觉他体内的毒几乎逼尽了,才停了下来。刚刚又是推墙,又是逼毒,她全身都汗透了,身体发虚。大颗的汗珠从脸颊留过,甚是狼狈。
她解了那个男子的|岤道。
一阵强风扑面,瑶瑞胸口一阵剧痛,脑袋撞在温热潮湿的硬邦邦地面上,一阵晕眩。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宽大厚重的脚踩在她的胸口,似乎踩断了她的一根肋骨,钻心地疼痛。
竟是那个男子。他刚刚被解了|岤道,就报了刚才瑶瑞点他曲骨|岤令他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仇。瑶瑞后悔不已,应该等自己体力恢复了再解开他的|岤道。原本以为自己救了他一命,可以令他感激。不成想,竟会是这样。
男子的脚仍踩在她的胸口处,令她动弹不得:“小畜生,竟敢偷袭!”脚下更是用力,踩得瑶瑞呼吸都艰难。那根断了的肋骨仿佛都踩得刺进了内脏,瑶瑞疼得虚汗淋淋。
她用手去扳开他的脚,却力道不及他。
“若不是我,你已经蛇毒攻心,命丧当场。你竟然恩将仇报!”瑶瑞的声音渐渐虚弱,不停地用力吸气。洞里空气不畅,又加上热流涌进,闷得令人窒息。瑶瑞不停地咳嗽。
听到她的话,男子松开了脚,哼了一声:“你不过是想让我帮着你逃出这个地方。不过看在你刚刚却是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先饶你一命。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将来如何了得?”
压在胸口的力道扯去,瑶瑞感觉呼吸比刚刚顺畅。可是疼痛已经,她抱紧身子,蜷曲成一团。用手摸了摸腋下肋骨,果然凹下去一块。她从怀里掏出兰珠粉,想倒进嘴里,却发现只有一小半了。若是第五斜照也中了毒,该如何?想到这里,她又塞回了怀里。
那个男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神色莫辩。自行坐下,慢慢地运气调息,眼睛却盯着瑶瑞,生怕她又搞花样。
瑶瑞闭上眼睛,试着运气去调理内伤,却发现自己刚刚用力过度,已经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咬紧唇瓣,把自己紧紧抱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可是疼痛却令她不住地颤抖。
第022节女儿痴情终生恨
()第022节女儿痴情终生恨
瑶瑞闭上眼睛,试着运气去调理内伤,却发现自己刚刚用力过度,已经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咬紧唇瓣,把自己紧紧抱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可是疼痛却令她不住地颤抖。
朦胧中,好像回到了毕方岛。后山有个山洞,是闾丘千的修炼之所,亦是毕方岛的禁地,遍地的机关消息,踏错一步,便是万箭穿心。瑶瑞好像又回到了每个月十五的晚上,自己被铁链锁在,不停地哭,不停地求饶。而闾丘千却是不管不顾。那个山洞是寒冷的,而自己遍身赤露,冻得僵硬,不停地颤抖,不住地求饶。
“喂,你没事?”瑶瑞听到一个淡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没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感觉一直温暖的手拍打她的脸,瑶瑞微微睁开眼,看到一个男子的脸近在咫尺,那张脸上满是污泥与伤痕。
她突然明白这是在哪里了,后背一阵冰凉。刚刚那个梦好清晰,自己有没有在混乱中说些什么?
“你没事?”那男子见她睁开眼,退后了数步。
瑶瑞定了定心神,半晌才道:“我没事。”
“你的药不是很管用了,怎么不吃?宁愿自己这样挨着。”那个男子不解地问道。眼睛里仍是冷漠与不屑,这样的神态令瑶瑞很是不快。她转过身去,没有搭理他。身体里仍是剧烈的疼痛,翻了个身,痛得更加厉害。
好在地上虽湿,水却是温的,没有那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瑶瑞感觉自己没有那么虚弱,缓缓坐起来,运气疗伤。倏然,一阵隆隆的声响,一丝刺眼的光线从那面空虚的墙壁地下冒进来。墙壁徐徐上升。几双玄色的快靴出现在山洞的外面。
瑶瑞与那个男子对视了一眼。那个男子刚刚想站起来,瑶瑞轻轻摇头,声音轻不可闻:“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已经解了毒。”
那男子一愣,随即坐了下去,肩膀一松,半瘫在地上。石壁完全打开,进来四个红衣人,都带着面具,遮住大半边脸,男女不辨。而那面具,火红的蛇形,吐着信舔,狰狞可怖。
四人没有说话,各自抬起瑶瑞与那个男子,走出了山洞。瑶瑞一路环视,像是在谷底,四面环山,青屏若明镜;谷底中间有一个大池子,正腾腾冒着热气。树木葱葱郁郁,苍翠欲滴,娇花怒放,艳红如火。
他们被推进了令一个山洞,洞口三人一岗五人一哨,把守严密。洞口两边,各自矗立一条石蛇,雕刻地栩栩如生:蟒头如麦斗一般,左右分嵌着两颗火红的眼睛,散发出妖异的光芒;撕裂般的阔口之处喷出一条蓝绿色的信舔,在日光的映照之下,蛇信仿佛在飞快地抽动着。
瑶瑞暗暗惊讶,这个地方,如此怪异。
他们被押解进了巨大的山洞,两边架起铁锅里煮着松脂,照得整个山洞明亮如昼。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袍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高高的殿上,瑶瑞看着她,心想应该是女子,背影如此纤瘦娇弱。
她缓缓转过身来,面上亦是带着面具,那双眼睛却是犀利,冷冷地看着他们。那些带他们上来的下属恭敬禀告道:“主上,人带来了。”
“你们先下去。”她说道,声音虽然威严,却也听得出是年轻女子的稚嫩。瑶瑞甚至觉得她的声音在哪里听过。那女子缓缓走下高台,直直看着瑶瑞身边的那个男子,与之相似的眼睛里透出冰凉的恶意。扬手,清脆的一掌打在那男子的脸上。
那男子脸被打偏,转过来脸,狠狠地看着她。半边脸颊红肿,嘴角打破了,有血丝渗出。瑶瑞原本对这个女子没有好感,现在却突然喜欢她了。她那一巴掌,几乎报了瑶瑞所有的冤仇。
“你不是武功很好么,你不是杀人如麻么?现在怎么啦?”那女子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问在那个男子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杀了我那么多的属下,今日叫你死在我手里,用你的人头祭奠我失去的兄弟。”
那男子冷笑了一下:“是么,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嚣张。我要活剥了你,用你的人皮做我们神龙坛的大旗。”女子狠狠地踢了那男子一脚,声音恶毒道。
瑶瑞才这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渊源。那么自己与他们又是怎样接下仇怨的?
正想着,又是几个人拥了进来,带着第五斜照与邱萧。第五斜照神色衰暗,脸色苍白,脚步虚软无力,正是中毒的迹象。而邱萧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狼狈。
第五斜照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隋缇,你也有今天,我总算是看见你仪容不整、狼狈不堪的样子了。”声音虽虚弱无力,却悠长得意。
原来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白泽山庄掌门隋缇。令瑶瑞哭笑不得的是,此情此景,第五斜照竟然有心思幸灾乐祸。瑶瑞斜斜地瞟了他一眼。那个女子见第五斜照甚是得意,狠狠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瑶瑞觉得心里揪着地疼痛。
第五斜照半边脸颊亦是当即红肿,合着血水吐在她脸上:“红云儿,你这个下流的女人,竟然用毒蛇暗算我们。有本事与小爷单打独斗,看小爷不宰了你。”那女子一把拎起第五斜照的衣领,轻蔑笑道:“单打独斗?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单打独斗?”
又是一脚,狠狠踢在第五斜照的身上。瑶瑞见他痉挛了一下,缩成一团。邱萧看着瘫在地上的第五斜照与隋缇脸上皆有巴掌印,笑道:“看来,我也是逃不了的。红云儿,你若是也想打我,可得轻点,都说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
邱萧还没有说完,脸上也是狠狠着了一巴掌。“你这个负心人,我与你有何恩情?当日我就发过誓,你若离开,将来必定要死在我的手里。”红云儿看着邱萧,表情狰狞地恨声道,“当初为了你,我差点被师傅打死,你竟然最后抛弃了我。我哪里让你不如意?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第023节陷囹圄家人团聚
()第023节陷囹圄家人团聚
邱萧还没有说完,脸上也是狠狠着了一巴掌。“你这个负心的人,我与你有何恩情?当日我就发过誓,你若离开,将来必定要死在我的手里。”红云儿看着邱萧,表情狰狞地恨声道,“当初为了你,我差点被师傅打死,你竟然最后抛弃了我。我哪里让你不如意?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瑶瑞听明白了,这个红云儿与隋缇是仇杀之恨,与邱萧是情变之恨,那么她与自己,究竟有何渊薮?
正想着,红云儿的目光已经缓缓移向了她。瑶瑞看着她,微微含笑。她的眼睛里忽然神色莫辩,竟有一丝相遇的惊喜。瑶瑞甚是不解。可是下一瞬,她的眉眼带着媚笑:“你在想,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劫你而来?”
瑶瑞也笑:“我的确很是好奇。”
“你的父亲曾经杀了我上百教众,现在他死了,我只得寻着她的儿女复仇了。为了找齐你们,我可是下了很多的功夫。现在只缺闾丘西厢了。不过也是无妨的,有你们,也足够了。”红云儿声音甜腻。
瑶瑞猛然感觉头顶金星直冒。自己真的错怪了闾丘里?兄弟们失踪,原来是被神龙坛的人抓了?
瑶瑞正想说什么,红云儿一声令喝:“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压下去,与闾丘家的人关在一起,明日活剥了他们,开坛祭祀。”
推推搡搡中,瑶瑞断的肋骨被刺中,钻心的疼痛令她顾不上看路上的景色,就到了关押的地方。亦是一个山洞,却比刚刚关他们的地方大,也干燥。见有人进来,里面的人一起抬头看着他们。
关在四个人,瑶瑞的大哥闾丘东厢,大嫂薛邮亭,六弟闾丘幻,七妹闾丘兮兮。看到薛邮亭,瑶瑞后背一阵阵发凉。她被关在这里,前几日与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
哥哥弟妹们都是虚弱不堪,看了他们一眼,就头低下头去,兀自养神,没有认出瑶瑞来。瑶瑞觉得眼眶发热。这些年,他们都有些变化,特别是六弟七妹,但仍能看得出年少时的影子。
瑶瑞吸了一口气,缓缓跪在闾丘东厢面前:“大哥,大嫂,幻儿,兮儿。”大家都是一愣,怔怔地望着瑶瑞。闾丘幻最先认出她,扑在她身上哭出声来:“三姐!你是三姐!你没有死!”
听到闾丘幻叫瑶瑞三姐,隋缇愣了一下。瑶瑞发丝披散,满脸污垢,虽然声音清脆,隋缇也没有留意到她是女子。
闾丘东厢连忙拉开闾丘幻,扶她起来,声音发颤:“瑶瑞,真的是你么?你还活着?”
“我一直都活着。这五年,父亲送我去了轻孤城学艺。”瑶瑞的泪水也止不住落了下来。肋骨断了,那样的疼痛都不能令她掉泪,而这样的相逢却令她唏嘘不已。
认定了是她,薛邮亭与闾丘兮兮也抱着她哭。
原来,闾丘千一直告诉众人,闾丘瑶瑞在十三岁那年,失足跌入深海,以被鱼虾吞噬。瑶瑞想起闾丘千,心里恨得发颤。半晌,闾丘东厢才焦急地问她:“瑶瑞,你从外面来,听到父亲的消息么?神龙坛的人说父亲死了,是不是真的?”
瑶瑞点点头:“不错,父亲确实已经去世。现任岛主是二叔闾丘里。”
此言一毕,众人皆愣住。半晌,闾丘东厢发出一声嚎哭,悲咽难忍。闾丘幻与闾丘兮兮也悉悉索索地哭了起来。瑶瑞知道,闾丘千平日是待他们算是慈父,唯独瑶瑞知道他的禽兽面目。
第五斜照见他们一家人哭哭啼啼,甚是心烦,抱怨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顺变。别哭了,这里原本就小,你们一起哭,吵得我耳朵都疼死了。明日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在阴间相聚了。”
瑶瑞回头瞪了他一眼。第五斜照耸了耸肩,转过头去。
闾丘东厢告诉瑶瑞,他们已经被神龙坛的人捉来半个月了,给他们下了药,武功一点都使不出来。瑶瑞知道,兰珠粉对他们已是作用不大了。于是把剩下的,给第五斜照与邱萧分了。大约一个时辰,第五斜照站起来,哈哈大笑:“你们毕方岛的兰珠粉,真是宝贝,我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看明日怎么收拾红云儿那个贱人。”
“明日不要想着怎么收拾别人,逃走才是正经。你们三人要带着我们五个人,最好能逃就逃,不要跟他们硬碰硬。”瑶瑞表情严肃向第五斜照道,“若是各位不守信用,丢弃我们兄妹自己逃了,我手里的银针可是不答应。”
瑶瑞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把玩,随手一掷,银针深入石墙之内,可见她功力深厚,使用熟练。
“为何是我们三人带你们五人,你不是也没事么?”第五斜照听明白了瑶瑞的话中之意,只是笑了笑,丝毫不当真。见瑶瑞毫无病态站在他们面前,不禁想起,自己与她同时中了蛇毒,有兰珠粉,她应该自己先解了才对。
瑶瑞看了一眼隋缇,半晌才道:“我被人偷袭,断了一根肋骨,只能保证自己不拖后腿。要自救,还得仰仗你们。”
邱萧笑道:“瑶瑞放心,我们已是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背信弃义。危难时刻丢下你们不顾。”瑶瑞看着他,笑道:“我只想确保我的哥哥弟弟们能得救。难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邱兄不要怪罪才好。”
“我怎么会怪罪?”邱萧笑道,“我能体会瑶瑞的心情,况且若不是你,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这份恩情,没齿难忘。岂会背弃你们?”
在众人中,隋缇功夫最好,邱萧次之。大家商定,明日隋缇负责救闾丘东厢与薛邮亭,邱萧负责闾丘幻与闾丘兮兮,第五斜照与闾丘瑶瑞断后。瑶瑞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是合理。
大家无话,都开始闭目养神,好应对明日的恶战。
瑶瑞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翻了身,压到了自己的肋骨,呻吟了一声,倒是把自己疼醒了。她站起来,见大家都已睡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开始运功调息。在轻孤城,她除了学习剑术,就是学习这疗养之法。
半晌,终于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疼痛,她准备休息。却对上了隋缇的眼睛。j见瑶瑞看自己,隋缇闭上眼,继续睡觉,装作没有看见。瑶瑞心里,看他极是不顺眼。觉得第五晴庭说道不错,白泽山庄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瑶瑞想不通隋缇在江湖上的好名声从何而来。
怪不得第五晴庭口口声声称他是伪君子。看来的确如此。只是他与邱萧怎么会落入神龙坛的手里,他们不是比赛登山去了么?
第023节陷囹圄家人团聚
邱萧还没有说完,脸上也是狠狠着了一巴掌。“你这个负心的人,我与你有何恩情?当日我就发过誓,你若离开,将来必定要死在我的手里。”红云儿看着邱萧,表情狰狞地恨声道,“当初为了你,我差点被师傅打死,你竟然最后抛弃了我。我哪里让你不如意?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
瑶瑞听明白了,这个红云儿与隋缇是仇杀之恨,与邱萧是情变之恨,那么她与自己,究竟有何渊薮?
正想着,红云儿的目光已经缓缓移向了她。瑶瑞看着她,微微含笑。她的眼睛里忽然神色莫辩,竟有一丝相遇的惊喜。瑶瑞甚是不解。可是下一瞬,她的眉眼带着媚笑:“你在想,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劫你而来?”
瑶瑞也笑:“我的确很是好奇。”
“你的父亲曾经杀了我上百教众,现在他死了,我只得寻着她的儿女复仇了。为了找齐你们,我可是下了很多的功夫。现在只缺闾丘西厢了。不过也是无妨的,有你们,也足够了。”红云儿声音甜腻。
瑶瑞猛然感觉头顶金星直冒。自己真的错怪了闾丘里?兄弟们失踪,原来是被神龙坛的人抓了?
瑶瑞正想说什么,红云儿一声令喝:“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压下去,与闾丘家的人关在一起,明日活剥了他们,开坛祭祀。”
推推搡搡中,瑶瑞断的肋骨被刺中,钻心的疼痛令她顾不上看路上的景色,就到了关押的地方。亦是一个山洞,却比刚刚关他们的地方大,也干燥。见有人进来,里面的人一起抬头看着他们。
关在四个人,瑶瑞的大哥闾丘东厢,大嫂薛邮亭,六弟闾丘幻,七妹闾丘兮兮。看到薛邮亭,瑶瑞后背一阵阵发凉。她被关在这里,前几日与自己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谁?
哥哥弟妹们都是虚弱不堪,看了他们一眼,就头低下头去,兀自养神,没有认出瑶瑞来。瑶瑞觉得眼眶发热。这些年,他们都有些变化,特别是六弟七妹,但仍能看得出年少时的影子。
瑶瑞吸了一口气,缓缓跪在闾丘东厢面前:“大哥,大嫂,幻儿,兮儿。”大家都是一愣,怔怔地望着瑶瑞。闾丘幻最先认出她,扑在她身上哭出声来:“三姐!你是三姐!你没有死!”
听到闾丘幻叫瑶瑞三姐,隋缇愣了一下。瑶瑞发丝披散,满脸污垢,虽然声音清脆,隋缇也没有留意到她是女子。
闾丘东厢连忙拉开闾丘幻,扶她起来,声音发颤:“瑶瑞,真的是你么?你还活着?”
“我一直都活着。这五年,父亲送我去了轻孤城学艺。”瑶瑞的泪水也止不住落了下来。肋骨断了,那样的疼痛都不能令她掉泪,而这样的相逢却令她唏嘘不已。
认定了是她,薛邮亭与闾丘兮兮也抱着她哭。
原来,闾丘千一直告诉众人,闾丘瑶瑞在十三岁那年,失足跌入深海,以被鱼虾吞噬。瑶瑞想起闾丘千,心里恨得发颤。半晌,闾丘东厢才焦急地问她:“瑶瑞,你从外面来,听到父亲的消息么?神龙坛的人说父亲死了,是不是真的?”
瑶瑞点点头:“不错,父亲确实已经去世。现任岛主是二叔闾丘里。”
此言一毕,众人皆愣住。半晌,闾丘东厢发出一声嚎哭,悲咽难忍。闾丘幻与闾丘兮兮也悉悉索索地哭了起来。瑶瑞知道,闾丘千平日是待他们算是慈父,唯独瑶瑞知道他的禽兽面目。
第五斜照见他们一家人哭哭啼啼,甚是心烦,抱怨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节哀顺变。别哭了,这里原本就小,你们一起哭,吵得我耳朵都疼死了。明日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在阴间相聚了。”
瑶瑞回头瞪了他一眼。第五斜照耸了耸肩,转过头去。
闾丘东厢告诉瑶瑞,他们已经被神龙坛的人捉来半个月了,给他们下了药,武功一点都使不出来。瑶瑞知道,兰珠粉对他们已是作用不大了。于是把剩下的,给第五斜照与邱萧分了。大约一个时辰,第五斜照站起来,哈哈大笑:“你们毕方岛的兰珠粉,真是宝贝,我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看明日怎么收拾红云儿那个贱人。”
“明日不要想着怎么收拾别人,逃走才是正经。你们三人要带着我们五个人,最好能逃就逃,不要跟他们硬碰硬。”瑶瑞表情严肃向第五斜照道,“若是各位不守信用,丢弃我们兄妹自己逃了,我手里的银针可是不答应。”
瑶瑞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把玩,随手一掷,银针深入石墙之内,可见她功力深厚,使用熟练。
“为何是我们三人带你们五人,你不是也没事么?”第五斜照听明白了瑶瑞的话中之意,只是笑了笑,丝毫不当真。见瑶瑞毫无病态站在他们面前,不禁想起,自己与她同时中了蛇毒,有兰珠粉,她应该自己先解了才对。
瑶瑞看了一眼隋缇,半晌才道:“我被人偷袭,断了一根肋骨,只能保证自己不拖后腿。要自救,还得仰仗你们。”
邱萧笑道:“瑶瑞放心,我们已是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背信弃义。危难时刻丢下你们不顾。”瑶瑞看着他,笑道:“我只想确保我的哥哥弟弟们能得救。难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邱兄不要怪罪才好。”
“我怎么会怪罪?”邱萧笑道,“我能体会瑶瑞的心情,况且若不是你,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这份恩情,没齿难忘。岂会背弃你们?”
在众人中,隋缇功夫最好,邱萧次之。大家商定,明日隋缇负责救闾丘东厢与薛邮亭,邱萧负责闾丘幻与闾丘兮兮,第五斜照与闾丘瑶瑞断后。瑶瑞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是合理。
大家无话,都开始闭目养神,好应对明日的恶战。
瑶瑞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翻了身,压到了自己的肋骨,呻吟了一声,倒是把自己疼醒了。她站起来,见大家都已睡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开始运功调息。在轻孤城,她除了学习剑术,就是学习这疗养之法。
半晌,终于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疼痛,她准备休息。却对上了隋缇的眼睛。j见瑶瑞看自己,隋缇闭上眼,继续睡觉,装作没有看见。瑶瑞心里,看他极是不顺眼。觉得第五晴庭说道不错,白泽山庄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瑶瑞想不通隋缇在江湖上的好名声从何而来。
怪不得第五晴庭口口声声称他是伪君子。看来的确如此。只是他与邱萧怎么会落入神龙坛的手里,他们不是比赛登山去了么?
第024节上祭坛生死未卜
()第024节上祭坛生死未卜
半晌,终于感觉没有刚刚那么疼痛,她准备休息。却对上了隋缇的眼睛。j见瑶瑞看自己,隋缇闭上眼,继续睡觉,装作没有看见。瑶瑞心里,看他极是不顺眼。觉得第五晴庭说道不错,白泽山庄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瑶瑞想不通隋缇在江湖上的好名声从何而来。
怪不得第五晴庭口口声声称他是伪君子。看来的确如此。只是他与邱萧怎么会落入神龙坛的手里,他们不是比赛登山去了么?
朦朦胧胧中,瑶瑞好像回到了从前在毕方岛的日子。每年的盛夏,母亲就会带他们去海边赶潮,用竹篮编的小筐装着满满一筐。然后母亲会做生鱼宴,把鱼虾贝洗净,配上最好的作料生吃。除了二哥,他们几个都很喜欢。
瑶瑞特别羡慕母亲,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会唱歌跳舞,烧一手的好菜,长得也惊为天人。只是有时会望着大海发愣,泪流满面,她会抱着瑶瑞挡住依靠,低声哽咽,说她真的想家了。
瑶瑞那时小,会问母亲为什么不回家。母亲的泪水就会落下,说是再也回不去了。
母亲不喜欢毕方岛,不喜欢父亲,瑶瑞一直都知道。
一夜都在做梦,往事如风一件件吹来,瑶瑞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大家仍在睡梦中,瑶瑞便在一旁运功调息。半晌,石门轰隆隆地打开,大家都咕噜噜爬起来,彼此交换眼神,都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当他们被带到神龙坛的祭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吓了瑶瑞一跳。一块空地,没有任何的亭台阁,四周种满了血红的曼殊华沙,娇艳夺目。花丛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石垒成的高大祭坛。祭坛的外立面镶嵌着雕有巨蟒图案的圆形玉牌。玉牌直径约有丈余宽雕刻着一条巨大的毒蟒。
而祭坛上,白骨森森,大理石的阶砌满是暗红,发黑,像是常年被血水浸泡。祭台上,摆满了头骨,还有几颗肌肤刚刚腐化,应是不久前的祭品。奇怪的是,空气中竟没有尸骨的腐臭味,反而散发着甘甜的沉香。
若不是艳阳高照,真真宛若森罗殿。
瑶瑞眉头皱起。死者为大,再大的冤仇也应让尸骨入土,摆在烈日下风干,这些鬼魂如何投胎转世?红云儿立在祭台前,眼睛望着他们,甚是得意。
第五斜照看着满堆的头骨,仔细打量,突然指着一个尚未腐坏的头颅向红云儿道:“这人长得太丑了,红云儿,你到时把我的头颅放得离他远点,我可不想做了鬼与他为伴。”
邱萧忍俊不禁,低头轻声笑了起来。隋缇瞪了他们一眼,继续目视前方,眼高于顶,什么都看不上的模样。
瑶瑞叹了口气,这个第五斜照,什么时候都没有一个正形。如此凄厉可怖的场景,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转脸看了下自己的家人。闾丘幻正在看她,见瑶瑞回头,突然眼神躲闪,慌乱不已。
瑶瑞笑了笑,再看闾丘东厢,只见他神色疲倦,喘气急促;薛邮亭与闾丘兮兮肤色苍白,唇色发紫,艰难地站着,脸上没有表情。瑶瑞咬了下唇瓣,若是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女这般受罪,该是多么心疼。
“你想与他们摆在一起?”红云儿哈哈大笑,声音里透出娇媚与狰狞,“你可没有资格?忘了我昨天说的么,我要生剥了你们的。”
“这真是罕事。红云儿,生剥人是怎样剥?我就见过生剥羊。待会儿你先剥了他们,让我在一旁瞅瞅,看看眼界,如何?”第五斜照眯起眼睛,一脸垂涎之色。瑶瑞不禁摇了摇头。落在第五斜照的眼里,他扭头问她:“闾丘家的小丫头,你见过生剥人么?”
瑶瑞摇摇头:“你博闻广记都不知道,我又哪里见过?”
“那本座就如你所愿。待会儿让你开开眼界。”红云儿娇笑道。直径走上祭台旁边的高阶,坐在摆放在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上。单手搭上椅柄,令一只手一挥:“可以开始了!”
“且慢!”隋缇高声喊道。
“怎么,你怕死么?”红云儿轻蔑地看着他,冷冷道。
隋缇亦是冷笑:“恰恰相反,我是想第一个开始。在开始之前,我想知道,你要怎么生剥我?”
“你也没有见过?我来说与你听。从你的背脊划开,用刀开分皮肉,一寸一寸把皮退下去。你仍是不会死的,到时我会把你浸泡在盐水里,你会慢慢被腌成咸肉干,留在我们冬天下菜。”红云儿自信过度,想不到他们早已解了毒,所以不明白隋缇是在拖延时间,只当作炫耀,告诉了隋缇。
瑶瑞没想到江湖中也有这样的酷刑。只听说过官府的人善于此道。其实这是最原始的法子,还有更加残忍的:把人半埋在土里,撕开头顶的肌肤,灌进水银。水银沉重,能撕开肌肤,人因疼痛会不停地挣扎,却又挣脱不得,最后身子光溜溜从土里蹦出来,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一点都不损害人皮,这才叫高明。
听到红云儿的话,别人还好,薛邮亭禁不住了,吐了出来。红云儿更是得意,哈哈大笑。
“的确是好法子,你也想这样死么?”隋缇冷笑着看得意忘形的红云儿,缓缓说道。突然,他双足一点地,身子凌空腾起,一步跃道红云儿的面前。红云儿还没有愣过神来,胸前已经重重地挨了隋缇一脚,跌倒在地。
这脚,显然要比踢瑶瑞那脚重得多。因为红云儿半天都没有爬起来,挣扎着半扬起身子。祭台下的人间见情况有异,都涌了上来。第五斜照毫无顾忌,抓起地上的白骨当作暗器,一打一个准,祭台下的神龙坛教众不能前进一步。
但是仍不停地涌上来。邱萧原本犹豫,见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也顾不得了,眼前这是最好的武器了。白骨如雨般掷出,形成一道白色的围墙,地下的众教徒都被挡在祭台下。
隋缇又是一脚,狠狠踩在红云儿的身上。血从她的嘴角溢出:“为何…”
“为何我会没事?只怪你太过于自信。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想怎样死,让我亲手生剥了你,把你制成干咸肉么?”隋缇的眼睛里透出的冷漠与狠戾,像是冬日的冰,既寒冷又尖锐。
第025节旧情难忘君子行
()第025节旧情难忘君子行
隋缇又是一脚,狠狠踩在红云儿的身上。血从她的嘴角溢出:“为何…”
“为何我会没事?只怪你太过于自信。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想怎样死,让我亲手生剥了你,把你制成干咸肉么?”隋缇的眼睛里透出的冷漠与狠戾,像是冬日的冰,既寒冷又尖锐。
“死在白泽山庄掌门的手里,不辱没我。你随意。”红云儿已经放弃了挣扎,懒懒说道,眼睛里却透出一股解脱的快意。瑶瑞知道,他们此刻最重要的是离开,当即从怀里掏出残月鸳,如天女散花般撒出去。
冲在最前头的教众无声无息地倒下。后面的人见这药粉如此诡异,都不敢再往前冲。
隋缇仍是踩在红云儿,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对准了她的喉间。红云儿看着那剑端的锋利,眼神凄迷,无喜无悲。就在长剑要落在的瞬间,一双手紧紧握住长剑的剑身。
血沿着剑身一滴滴下滑,滴在红云儿的喉间。竟然是邱萧。众人都大惊。隋缇一怔,放开了那剑。邱萧把剑丢在地上,撕下衣摆的布裹着鲜血淋漓的手,笑了笑:“我曾与她有过一段情缘。她已经受了重伤,饶她一命。”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念旧情的嘛。”第五斜照打趣道,“你若还是惦记她,废了她的武功,把她带在身边坐在暖床的可人儿,不是很好?”
邱萧看着红云儿,微微一笑:“我消受不起。”却是满眼的落寞。隋缇俯身,点住红云儿身上几处大|岤,才松了脚。红云儿看着邱萧,眉头微微蹙起,甚是不解,却没有一丝感谢。
没有人留意到,在一旁的闾丘兮兮突然转过脸去,一双杏目满含泪意。她趁人不备,生生咽了回去。
隋缇带在闾丘东厢与薛邮亭,邱萧带着闾丘幻与闾丘兮兮,第五斜照与瑶瑞断后,离了神龙坛的祭台。地下的教众看着他们,却愣是不敢前进一步。地上的红云儿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教众中有人跳上祭台,解了她的|岤道,低声道:“姐姐,你没事?”红云儿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令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她笑道:“无妨,调养几天就好了。坛主已经顺利混入了他们当中。你们去做好准备,随时接应他。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那位教众道了声是,随即消失在人群里。
神龙坛是孤鸿教的分坛之一。孤鸿教由一群前朝余孽组成,打着光复前朝的幌子,到处为祸。朝廷一直寻重金缉拿他们。江湖人原本就瞧不上这群欺世盗名的余孽,竟暗中与朝廷做起来买卖,一个孤鸿教的教众,值数两黄金。
这些年,孤鸿教在朝廷与江湖的双重打压下,迅速衰没。神龙坛原本是孤鸿教鼎盛之时的十二大分坛之一,孤鸿教落寞后,教主启天把众分坛的教众都纳入了神龙坛,奋发图强,立志东山再起。
这几年,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孤鸿教或者神龙坛的人,原来他们的老巢搬进了金虬山。金虬山虽机关消息无数,但是神龙坛的人却有布局图,所以游走在这险峻之地,休养生息。
邱萧擅长于机关消息的布局,又与神龙坛的红云儿有些情薮,所以轻易地避开了险峻,不足一个时辰,就带着众人离开了金虬山,找到了第五晴庭他们下榻的那间客栈。早过了早饭时辰,客栈的大堂里寂静无声。伙计立在柜台后,用手撑头打哈欠。
第五晴庭已经退了房,袁深问与公仪紫陌却没有走。见他们一行人回来,又是一个个衣衫褴褛,大为诧异。第五斜照倒是关心自己的妹妹,问袁深问她去了哪里。
袁深问笑道:“你一夜未归,她当你是又溜了,找你去了。”
“小十四那个笨蛋,我就算是溜了,也会把自己随身的多情环带着啊,环在人在!”第五斜照看着自己仍留在房间的武器多情环,将其收在身上,叹了口气。
功仪紫陌看着隋缇浑身是伤口,大惊失色:“缇哥哥,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