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这个,此刻见自己的女儿时不时地向外张望,便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
文君华这才回过神来:“无事,爹爹,我们且专心听普灵大师诵读经文吧。”声音压得极低,但在这寂寥的房内还是具有存在感。文李氏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眼角浮现了一丝阴沉的讽笑,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经文的声音还在持续,模模糊糊,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听得直让人困意绵绵,很快地,房内的柳雯绮作势就要合上眼了,却又被文李氏下一个刀眼给生生地拉回了神。
过了很久很久,久得都让人快要忘记这个房内有诵经的声音存在了,普灵大师这才停止了诵读。房内一下子变得寂寥无声,令众人很是不能适应。
“爹爹,阿娘……”这时文静媛终于缓缓开口,并自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清明,神智清楚,就连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也逐渐地有了一丝红润。
“哎呀,我的宝贝闺女,你总算是好了!”文李氏见状立刻坐上前去拉了文静媛的手,好似她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一般。柳雯绮则更是在一旁配合着,时而带着几声因激动而抽泣的哭音。
“这,这……”原本不可置信的文伯阳,此刻看看文君华,又看看文静媛,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他的脸上却渐渐地有了喜悦之色。文君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欲与文伯阳说出真相,扰了在他心中原本美好的念想。若这个年近半百的男子,得知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亲人编织的愚蠢谎言,不知该作何想。
只是,白露为什么还不出现。
看着向自己这边望来,却面无表情毫无提示的普灵大师,文君华的眉头微敛,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多谢普灵大师,普灵大师救了小女,文某实在感激不尽。”文伯阳看见面色红润恢复神速的女儿,不由得微笑着向普灵大师道了谢。
这时,文李氏却上前提醒道:“大师,近来文府厄运连连,想是我们文府冲撞了什么?还请大师详解,趁着这次机会,一并将晦气给破了罢。”
普灵大师沉吟片刻,随后便命悟圆又取了一样东西出来。
那东西看似竹筒,却刻着诸多复杂纹样,应是佛家的符号之类,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普灵大师拿在手上略摇一摇,便发出了脆生生的叮铃之声。随后,他命悟圆收好法宝,自己掐指算了算,又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众人看得惊奇,唯文李氏和文君华两个,各怀心思。
“府上近来的确诸事不宜。”良久,普灵大师终于开口说话,“先前是否还有一位小姐身患急症?”此言一出,文伯阳便由刚才的恍神转为从容:
“这件事整个江城乃至江城以外的人都知道,之后我还为小女办了个喜宴积福,可算不得是大师神机妙算。”
“老爷可别这么说,”文李氏连声反驳,“普灵大师可是前几日才云游四方归来的,哪里能那么快知道这些事,再说了,出家人哪里会关心这些俗事?而且您看看媛儿的反应,若不是普灵大师,媛儿只怕……呜呜呜。”说到这儿,文李氏又呜咽了起来,文伯阳也一时陷入无奈。
“大师这么说,可见府上是真的袭了厄运了,不知大师有何方法可以开解?”柳雯绮这时上前问道,面上带着些微的焦急。
“大师可千万要救救我们文家啊!”文李氏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母亲先别着急,大师自会有法子的。”柳雯绮在一旁帮腔。
隐藏在广袖当中的手不禁紧捏成拳,文君华有些不敢去听普灵大师接下来说出的话。白露还没有回来,想来是被什么人中途给拦截困住了!她的计划,失败了么……
“我方才算了算运势,却发现有一人,与府上的气运相冲。想来这多日来的灾难,却是这一人带来的。”普灵大师一丝不苟地站在原地,目光温沉如水,好似他说的,跟真的一般!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普灵大师宣布结果,气氛愈演愈烈。
普灵大师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朝着文君华的方向走来。待走到她面前,才站定,随后伸出手指着文君华言:“便是她,文府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文伯阳闻言,立即起声反对,却遭到文李氏的劝阻:
“老爷,方才媛儿的反应你也见着了,大师的金言是不容诋毁的。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请大师说说解决的方法吧。”
文君华阴沉着脸,愕然地抬头看向普灵大师,却见他丝毫不看自己。双肩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难道,复仇尚未开始,自己却要遭人算计了么!指甲深深地嵌入嫩肉里,疼痛浑然不觉。一颗心早已跳动不安起来,不祥的预感愈来愈近!
“方法只有一个,只待此人潜心祈祷,抛开尘世纷扰,遁入空门,方可将命格相克的定数扭转,保文府全家上下安生。此后,此人修为必定高涨,亦有可能悟道成仙。”
普灵大师的话语至此,文李氏已然十分满意了,可面上却不由得着急了起来:“这可怎生是好,君华不过十二岁,尚有婚约在身,怎好……”话毕,眼圈还红润了几分,若是不知内情的看了,却道是文李氏慈母仁厚!
文伯阳此时定定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地回味着普灵大师的话,表情绝望得仿若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遁入空门,这不是要自己削发为尼么!文君华狠厉地看了正在做戏的文李氏一眼,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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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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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寂静一片,气氛慢慢变得微妙诡异起来,众人的呼吸声被窗外的风声一叠一叠地卷去。
文李氏极力地掩饰着自己脸上的欣喜,但那微翘的眼角,还是在不经意间出卖了她。
“老爷,这可怎生是好?”这一声担忧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文李氏沮丧着一张脸望向文伯阳。
文伯阳静静而立,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良久,他嘴角微牵,看向自己的爱女道:“小妍,若你不愿,爹爹便不为难于你。”
此言一出,文君华愕然抬头,她还在等白露,还在算着自己的计谋。可没想到,文伯阳竟这么果敢,这么快速地做出了决定!心里缓缓地流过一道暖流,她感动地看着文伯阳。
文李氏却慌了,她掩去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戾气,当即劝阻道:“老爷,虽然君华年龄尚小,这么做的确很残忍。但是,老爷!您可要为整个文府的安危着想啊!”话语至此,文李氏更是用双手扯住了文伯阳的衣袖,喉咙哽咽道,“君华是老爷的孩子不错,可媛儿,赫元他们,也是老爷的孩子啊!他们还这么小,倘若有什么不测……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柳雯绮闻声上前,她一面轻抚着文李氏的背,一面慢条斯理地面向众人:“母亲莫担忧,君华是个懂事知礼的孩子。现在大任当前,事关文府与孝道,君华不会胡来使性子的。”说完,又只看向文君华一人,“君华,你说是么?为了文府,为了亲人,你会尊重大师意见的吧?”
文君华心中抽搐,好一个孝道,好一个亲情!面对这番话,如若自己不同意,那么日后自己在外的名声便会一落千丈!什么不孝,不尊种种恶性,都将往自己的头上扣……如果说文李氏的那段话是,那么柳雯绮此番的话语,更是置人于死地的砒霜!
“你们刚才没听清么,我只问小妍一人的决定。”文伯阳此时双眼锐利,浑身透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与往常那个和蔼可亲的男人很是不一样。
室内重新安静了下来,文李氏埋下头去紧咬自己的双唇。
“等一等。”却是普灵大师开了口。
众人纷纷屏息凝神,朝着他看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思,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透着一股热切。
普灵大师视若无睹,只静静地站在原处悠然开口道:“方才贫僧重新算了算,却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遗漏。”
文李氏的心跳“咯噔”一声加速了起来,她用带着提示的目光去看普灵大师,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坏了计划。可普灵大师却好似没有看到文李氏的示意一般,这令文李氏不安的心变得更加地凌乱。
“文大小姐的八字的确与文府的气运相冲,但是,她患有急症的时候,却经历了生与死的突破。命运的枷锁被冲击,命格已然扭转。此时的她,只会给文府带来极大的鸿运。”普灵大师口齿清晰,娓娓道来。
文李氏没想到他会反戈,一时慌乱之下,也没有顾及什么,便直言道:“大师说话可要谨慎,事关重大,可别出了什么岔子。”她这时在提醒普灵大师,她手上可还捏着他的短处。
“怎可这番跟大师讲话?”文伯阳扫了文李氏一眼,文李氏一惊,嘴唇张合了几下,竟没有了言语。他的脸上渐渐地恢复了一丝微笑,随后便笑对普灵大师,“如此说来,可是不用小女再出家了?”
“这是自然,只不过……唉。”普灵大师忽然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带给了文李氏希望,却也令文君华脸上的笑意渐浓。
看来,白露是照着自己的吩咐将事情办好了,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可还是有什么问题,大师有话不妨直言。”文伯阳稍稍平静的心,却因这一声叹息被重新搅乱。
“府里有个三月初七亥时生的姑娘,大小姐之前的命格传给了她,府里的气运还是会不顺。”普灵大师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掐指算了算。
“去,将府里的花名册翻出来,找找看,谁是三月初七亥时生的,把她给找来。”文李氏尚沉浸在普灵大师的变故中,文伯阳却早已吩咐了夏管家去办事了。
不一会儿,夏管家回来了,身后还领着一个着绿衣的女子。简单朴素的打扮,头上首饰不多,发髻也梳得轻便。只那一双原本有神的眸子,此刻却死气沉沉,没有生机。
是因为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么?文君华双眼直视着此刻站在夏管家身后的蓝泱。
见是自己房里头的丫鬟,柳雯绮不禁愕然,难道普灵大师要蓝泱去出家,代替文君华?
蓝泱上前来给各位主子问了安,神色依旧是那死灰般的苍白。
“本是要让你了却红尘的,但恰巧你出生的那年,紫微星落凡,你尚有一段俗缘未了。现今,你只需找个十八岁以上,六月初三辰时生的男子嫁了,便可压住你身上的戾气。”众人讶然失色,普灵大师却没有停下,“切记,为了文府的气运,此事不可一拖再拖。还望速速办好,以解煞气。”
话音未了,柳雯绮的脸色却早已煞白。
文君华好笑地看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表情,随后用天真稚嫩的软嚅童音甜甜道:“咦,大哥好像就是六月初三辰时生的,上个月还庆了生呢。”文赫林又比文君华大七岁,十九岁正好,答案呼之欲出了。
文伯阳听后,才恍神过来,遂笑意连连地对普灵大师道:“正是正是,我大儿子的八字刚好对口!敢问大师,她是定要嫁与别人为妻才能冲破命格,还是为妾亦可?”
“只看那符合八字之人,不看名分尊贵。”普灵大师的这一声回答,简直快要令文李氏憋出内伤,让柳雯绮气得吐血!
而文君华却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眼神不禁瞄到了站在一旁的蓝泱。只见她垂着头,一脸的苦涩。但是,在文伯阳问蓝泱可否愿意被大少爷收房为妾时,她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决绝,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她答应了下来。
这一小小的举动令文君华失了神,蓝泱是背叛她的人,她自然是恨的。可是,在见到蓝泱与之前大不相同以及此刻她的怪异神情之后,文君华的心中却升腾起了另一种感觉来,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母亲……”柳雯绮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她哪里肯蓝泱给大少爷为妾,当下便求救似地看着文李氏。
文李氏被拆了台,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此刻的她,一心只想将普灵大师的皮给撕了!这个混账东西,拿了自己的钱,胳膊肘竟往外拐!
撇开柳雯绮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文李氏阴狠地看了普灵大师一眼,你既对我不仁,便休怪我对你不义了!
“好好,此事就这么成了。”文伯阳见自己的爱女不用出家,自己的大儿子还纳了一房妾,子嗣问题也稍稍和悦了一些,当下心情大好。
柳雯绮却是应声埋头抽泣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说,一个和尚的胡言乱语怎可轻信。呵,刚才也不知是谁在那将普灵大师的话视为圣旨,分析得头头是道,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么?
不一会儿,柳雯绮便发小姐脾气,转身冲出了房门。
“哎哎,这个大媳妇真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纳个妾也好,至少不久的将来我可以抱孙子了,哈哈。”文伯阳笑着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文李氏脸上那快要吃人的表情。
文君华视若无睹,只微笑着上前来挽住了文伯阳的手:“爹爹,走吧,别打扰妹妹养病了,让女儿陪您去饮一杯碧螺春吧。”今晚文伯阳对自己的极力维护,深深地感动了她,此刻见事情已经敲定,她便想着要好好地孝顺一下文伯阳。
父女和谐地出了文静媛的房门,屋外夜色沉静如水。
第014章威胁不成(儿童节加更)
()“普灵大师请留步。”文李氏走出院子的时候,阴狠地看了普灵大师一眼,然随之而来的阴沉面色,更是令人见之怵然,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
普灵大师似是早料到文李氏会留他谈话一般,便笑着打发了悟圆先回去。
两人没有在院子里继续停留,这里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文李氏不语,只狠狠地瞪了普灵大师一眼,随后便走到了前头去。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走着,走的都是文府里极其偏僻的路子。没有灯笼的照拂,两人的影子就着月光碎碎的,看起来既恐怖又绵长。
“你竟敢背叛我。”待走到了一片荒凉之地后,文李氏站定回头,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对准了普灵大师说。
普灵大师却丝毫没有了先前的害怕样子,只从容答了一句:“施主错了,贫僧已经按照施主吩咐的,一一将那些缘由说了出来,亦劝了你们让大小姐出家。”
“你……”文李氏一语咽住,竟不知该回什么才好。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文李氏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散落在寂静的夜里,令人闻之丧胆。
“我不管你跟我玩什么花花肠子,你可不要忘了背叛我的后果。”末了,文李氏还加了一句,“你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与威望,若是在短短一瞬毁了之后,想必会心疼无比吧?”
“由高僧变为神棍,的确有些滑稽。”普灵大师依旧从容不迫,似乎文李氏说的这些,都不足以威胁到他。
文李氏哑然,她已经将最后的砝码拿了出来,他竟还可以和自己谈笑自如。怎几日不见,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今日你既对我不仁,那我也无需信守诺言。等着吧,不出几日,碧灵寺便不会再有高僧普灵了。”文李氏的声音很冷,却带着几分微微的颤抖。
“那恐怕要令施主失望了。”普灵忽然宁和一笑,“施主曾说过,你一介妇人,名声固然重要,却重要不过贫僧的名望。但是,如果——贫僧不再是碧灵寺的高僧了呢?”
“你什么意思!”文李氏闻言诧异,直直地用手指着普灵大师。
普灵大师摇摇头,随后笑得一脸释然:“贫僧作恶多端,自认已经没有资格去当那得道高僧,帮着佛祖普渡众生。所以,贫僧决定还俗,此后云游四方,多做善事,好为自己毕生造下的冤孽积德。”
普灵大师将话说完的时候,文李氏的一张脸已经气得由白转青,她恨恨地看着普灵大师的笑脸,有一种想发泄却无从发作的感觉!双手紧握成拳,她的指甲划破了掌心的肉,却浑然不觉得疼痛。
普灵大师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身径直离开。临走前,他忽然认真一句:“贫僧还劝女施主莫要执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争争扰扰,最终却是一场空。”随后又戏谑一句,“贫僧云游的盘缠,还多亏了施主往日所赐。”
当下,文李氏更是气恨地看着普灵大师,却也只能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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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窗外碧空如洗,绿影扶苏。
文君华此时正伏在书案前细细品读云臻的诗,脸上不时露出若隐若现的笑意。普灵大师还俗了,连夜离开了江城,这件事处理得恰到好处。
白露见了,便笑着问:“什么事能令主子笑得这么高兴?”说话的时候,她正拿着文君华练完字的毛笔在翡翠雕花玉的笔洗内细细清洗。
闻言,文君华略放下了手里的诗集,侧过头去看白露:“这件事你做得极好,”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昨晚回来时已有些晚了,就没问你。昨日办完事之后,你为何没有及时来向我禀告?”
“行至半路的时候,遇上了二夫人的人,她找了百般的借口拦了我,若我还执意要来,那就是以下犯上了。”白露沉吟片刻,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随后道,“应是二夫人不想让奴婢接近小姐,省得坏她大事。”
文君华点点头,不再言语。
本还想着要用什么计策去对付那群人,却不想她们按耐不住先下手了。所以,当时的文君华便想,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便用她们的计来摆她们一道。
所以,她将自己的计划跟白露详细说了一遍,命她偷偷去见普灵大师。并让她跟普灵大师保证,只要他助了自己,这件事,她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不会声张出去,亦不会拿捏什么把柄放到日后来威胁他。
料想普灵大师得知后,当即就答应了,并且提出了一个要求,即他要还俗。他希望文君华可以在这件事上护他安危,并且支付一大笔钱财,白露代文君华一一应允。
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好戏。
想来,是文李氏将普灵逼得急了,他才会反咬她一口吧。文君华的出现,正好解决了普灵的燃眉之急。
这时的文李氏一定在房内气得上窜下跳吧?柳雯绮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少爷纳蓝泱为妾,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她用尽手段,费劲心机,为的,不就是清除文赫林身边的所有女人么?
呵,一旦蓝泱成为了文赫林的妾,便更是有好戏可看了。到时候,柳雯绮与她两个窝里斗,岂不省了自己很多力气?
回神的时候,她的目光触到了云臻的诗集,心中一动,眼里原有的阴狠之色逐渐散去,却多了几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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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似是故人来
()文府二小姐的病好了之后,文老爷仅仅是命人送了好些补品过去,并未像上次对文君华那样,为文静媛办喜宴。可见,文家最最得宠的人儿,还是大小姐文君华。唯有她,才是文老爷心尖子上的人。这件事让文府上下的人背地里议论了好一阵,直至文李氏气不过重罚了几个碎嘴的下人,才将此事揭过不提。
“听说新纳的蓝姨娘很合大少爷的意,大少爷特地命下人整了间院子给她呢,凭她的出身,能拥有一间独立的院子,已是不容易了呢。”文君华一行人走在花径小路上,一路来繁花锦簇,热闹非凡。小寒的兴致最高,跟在文君华的身后不停地讲着有关蓝泱的事情。
“她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文府的半个主子,主子的事情,是随意让你闲话的?”文君华有意要训训小寒,这小丫头想是跟曾经的文大小姐久了,被惯得厉害,有时候说话也不经大脑,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对她有白害而无一利。
“小姐……”小寒顿了顿步子,带着些微委屈的神色看着文君华。小姐病好了之后,对待她们这几个下人就愈发严厉了……小寒红了眼,遂恭恭敬敬地回答了一句,“奴婢知错了。”
这是为了你好,日后你便会慢慢明白,文君华在心中暗暗忖度道。眼里不禁也有了柔软之色,她怎会不知道当下人的苦?身为一个下人,就算言行谨慎,循规蹈矩,都尚且会丢掉小命。更何况,像她这般如此的?
“不过,方才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有理的。”想稍稍安慰安慰小寒的心,文君华似有意无意地这么说了一句。小寒年龄最小,果真是个活泼的性子,现听得文君华这么一说,便又立即重拾了笑脸。
低头算算日子,蓝泱为妾的日子也有好些天了,小寒说的不错,她一进门,就讨得了文赫林的欢喜。想来,她把柳雯绮气得够呛吧,这正是文君华想要的结果。
“小姐素来不喜去西厢那边,今怎么突然想着要去看看?”说话的是谷雨,她的声音有些低落,脸上也难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文君华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谷雨和小寒,遂露出了一丝微笑:“去看看蓝姨娘。”
此言一出,谷雨原本面色难看的小脸更是煞白了几分,她埋下头去咬紧了双唇,尽量隐忍着,不让文君华和小寒看出自己的异样。
不多时,三人就停在了蓝泱的携香院门前。眼睛往里稍稍一带,便瞧见了满院的翠绿竹子,生生地将这炎炎夏日透弄出一丝丝的凉意。院子虽然不大,但看得出是花了好些心思去布置的。这里头的摆设装饰,皆不是凡品,看来,府里的传闻不似假,文赫林是真的对蓝泱上了心,如是正好。
守门的小丫鬟给文君华问了安,遂手脚麻利地进屋通报了主人。不一会儿,蓝泱就出来了。她今日着桃粉色的纱裙,衣肩处和宽袖处都精心地绣着柔美的蔷薇,重重叠叠,煞是好看。乌亮的头发全然盘起,只留两缕放了下来,为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看着这昔日的柔情姑娘,今日已嫁作他人妇,文君华的心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蓝姨娘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想来大哥待你是不薄的。”文君华直看着蓝泱的眼,一面说着,一面随她进了屋。
“大小姐说笑了,论起厚待,婢妾哪里比得上大少夫人。倒是大小姐今儿想着来这院子里坐坐,令婢妾这屋里蓬荜生辉。”蓝泱恭敬地回答着,连称呼和自称都用了生疏的敬语,一时之间,文君华有些不适应。
“你我同是文府的人,说话何必这番客气,日后你称我君华便是。至于自称,用你的名字也不妨。都是自家人,又在闺中没外人,没得那么客套,倒是生分了。”文君华端起丫鬟递上来的茶,掀开茶盖吹了吹,直至那漂浮着的绿叶散着清新的香气,方开口赞道,“蓝姨娘这就是不错,摆设精致,就连这茶都是清香无比的。”
蓝泱闻言微微忡怔,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倒是站在文君华身后的谷雨,眼里勾出了几丝怨念,直直冲向了蓝泱。
“君华喜欢就好。”蓝泱说话时,已将称呼改了。
略抿了一口茶,文君华方将茶盏放下,抬头对蓝泱释放出一丝微笑:“蓝姨娘如今能得大哥的宠,君华在此为蓝姨娘高兴。大嫂是个善妒的,府里人人皆知,蓝姨娘日后要多加小心。当然,如若可以为大哥添个大胖小子,那么蓝姨娘日后在府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蓝泱猛地抬头,直直地看着文君华,似要将她看穿一般!视线凝视了一会儿,她惊慌避开。真没想到,文大小姐小小年纪的,竟然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看了看文君华,再低头忖度了一会儿,遂含笑答道:“君华的一番好意,蓝泱心中省的。只是君华多虑了,大少夫人是个贤惠的,待蓝泱也十分好。蓝泱是大少夫人屋里出来的,这点自是了解。”
文君华也望着蓝泱笑了笑,随后在心中叹道,她果然是个谨慎的。从进屋到现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全然明白。
“蓝姨娘的嘴可真是甜啊,难怪会得大少爷的欢喜。”谷雨忽然看向蓝泱,嘴角微翘,但是却丝毫不掩眼中的那丝嫉妒。
蓝泱面色转白,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丫鬟会在自己面前这样说,听似赞扬,实是讽刺。再看文君华,想来她的丫鬟敢这样,应是有她做靠山吧。
但是蓝泱想错了。
文君华忽地转头去看谷雨,眼中的不悦之色,令谷雨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谷雨,你向来机灵,今儿怎么这番糊涂?主子们说话的时候,岂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听得文君华的斥责,谷雨方缓过神来,自知自己犯了大错。她连连跪下,对着文君华和蓝泱赔罪,但是眼中的嫉妒还是挥之不去,只是这时被她埋下的头遮掩住了。蓝泱见此情形,也不由得讶异,对文君华,自是另一番看法。
“出去,回毓秀院掌嘴十下,以示告诫。”文君华的声音骤然变冷,听得连小寒都心惊不已,但是这样的形势,又不好为谷雨求情。
“算了吧。”蓝泱为谷雨求情,谷雨怔怔,文君华也微微地讶异。她曾经狠心背叛自己,如今贵为姨娘,却为了一个不熟识的丫鬟求情?这到底是她的本来面目,还是只为了在人前做戏的手段?
摇摇头,文君华对蓝泱道:“丫鬟不懂事就要管管,不然日后就愈发无法无天了。”遂又转头对着谷雨道,“你还不去?”
谷雨闻言,颤颤巍巍地起身,对文君华和蓝泱各施一礼,尔后带着哭音出了携香院。
望着谷雨离去的背影,文君华心中略微叹息,其实她这么做,何尝不是为了保全谷雨。自己的丫鬟犯了错,如果她不先罚着,那么就会招来未知的后果。只有像刚才那样,自己发了话,对方才不会动谷雨一根汗毛。
文君华是这样想蓝泱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会为谷雨求情……
谷雨离开后,文君华和蓝泱又闲话家常了一会儿,随后便起身欲走。临行前,文君华瞥见了蓝泱闲放在小几上的刺绣,便笑道:“蓝姨娘的绣活极好,哪天来毓秀院与我探讨探讨吧。”
蓝泱一听,又是愣了愣,遂点点头应下。
看着文君华离去的背影,蓝泱眼底里的微笑才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如既往的苦涩与绝望。只是,今天的神色中,还依稀地带着几分疑惑。
她兀自坐下,沉吟片刻,最后竟自言自语:“为何她的眼神,这么地像……碧淇。”一想到死去的碧淇,她心中一凛,心里的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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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按耐不住
()是夜,狂风席卷窗外的一切,娇柔的绿影被风吹得好似那潺潺的流水。夏日里的夜晚,刮出这样的风来,可见马上就要落一场大雨了。
尽管屋外是狂风卷落叶,好一副潇洒狂妄的气派,屋内,却还是如往常一般,寂静沉闷,令人不敢大口顺畅地呼吸。
谷雨颤颤地跪在地上,她几乎是屏着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地说着:“二夫人……事情已经成了,您之前答应过奴婢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着镶金边双绣锦袍的贵妇此刻正斜躺在软榻上,一双锐利的双眼半睁半掩着,如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旁边的大丫鬟连红正细心体贴地为她按着肩,连红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跪在地上两眼水汪汪的谷雨,遂嗤笑一声,继续埋头去做自己手里的活计。
气氛紧张逼人,谷雨觉得自己全身抖得厉害,直至开口说话之前,发现自己的嘴角都在微微抽搐着。见软榻上的那位不答话,谷雨只好咬咬牙,又开口试问了一句:“二夫人?”
文李氏半掩的眸子终于微微睁开,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谷雨,遂哂笑一声:“你急什么?我答应了你的事儿,难道还会反悔不成?”言毕,她身旁的连红更是讽刺地看了谷雨一眼。
谷雨听到这样的话,登时双眼微红,酸泪蓄满。她心乱如麻,这些日子,看着蓝泱被收房成为姨娘,备受大少爷宠爱的幸福样子……她,都快疯了!
那是她从小就爱着的大少爷啊,她立志长大后要成为大少爷的人,哪怕最终还是为奴为婢,也好。所以她才会黑了心,答应二夫人,在文君华的饮食里下药!好让文君华看似恶疾缠身的模样,最终不治而亡……
“奴婢不敢,二夫人的能力是整个文府的人都信服的……是奴婢太心急了。”谷雨埋下头去咬咬牙,她不甘啊。距离那件事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二夫人还不给自己个准话儿?她盼着那日已经很久了,为什么就是迟迟不来呢……
“再说了,你办的那事拖泥带水,最后还让那丫头活回了一条命来,这怎么算?”文李氏的声音沉了几分。
谷雨心里“咯噔”一跳,遂连连解释道:“奴婢不敢,奴婢是真的按照二夫人的吩咐,将那药分批放入她每日的饮食里。后来她也发作了,只是,只是张大夫的医术太高,奴婢也没有法子……”
文李氏的手指微微蜷缩成拳,眼里流露出一股恨意来。
斜睨了谷雨一眼,她稍转了一个话题:“本来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但是前不久,却出了岔子。这蓝姨娘不是刚刚被收了房么?大少夫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这个时候再说要纳妾,她岂不是要将文府掀翻了不可?”
谷雨暗知这是文李氏推脱责任的说辞,但她是主子,自己不好说她的不是,她寻思了一会儿,便恭敬答道:“二夫人这是哪儿的话,大少夫人的性子再怎么难驯服,也难逃二夫人的管教。再怎么说,这个家还是二夫人当的,哪里容得大少夫人胡闹?”
“你这是在编排大少夫人的不是么?”文李氏见谷雨用言语巧妙地拆了自己的借口,便立刻露出满脸的不悦之色。
“二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谷雨本想拍拍马屁,兴许说两句好话,文李氏一高兴,就将自己的事情给办了。没想到,弄巧成拙,一发不可收拾。
文李氏给连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无需继续为自己按肩,连红遂停了手里的动作,恭敬地站在了一边。她细细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谷雨:“你的脸肿了,怎么回事?”
没有想到文李氏会忽然转移话题不再追究自己,谷雨喜极而泣,立即解释道:“今日随主子去看蓝姨娘,说错了话,主子罚的。”说完之后,谷雨又发现自己这番说实是不妥,便一脸难色地看着文李氏,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变化。见文李氏只是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谷雨当即也就放宽了心,呼了一大口气。
“你的事,我定会为你办的。”文李氏忽然郑重承诺道,随后又在小几上扣了扣自己的手指,似是在想事情。
“奴婢谢二夫人,二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谷雨高兴地一个劲地给文李氏叩头,直瞧得连红不屑地看了看她。
“不过——”文李氏面色一沉,眼光如刀子一般扫向谷雨,令谷雨立即嘘了声,一颗心又生生地被提了起来,“在这之前,你得再为我办一件事。”见谷雨小心谨慎地看着自己,文李氏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道:
“小事一桩,难不倒你的。”
先前已经害过小姐了,那么要自己再去做一件坏事又何妨?只要可以跟大少爷在一起,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还有蓝姨娘那等狐媚子,自己早晚是要收拾的!
“二夫人请说。”谷雨咬咬牙,已经下了狠心做了决定,无论是什么事,她都愿意去做,只要她可以做到。
文李氏看了连红一眼,见她会意,将耳朵凑过来之后,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了些话。听得连红连连点头称是,脸上还时不时地浮现出敬佩的神色,谷雨看了疑惑不解。
不一会儿,连红听完了文李氏的吩咐,便走到了谷雨的面前,微微弯身,在她的耳边用不屑的冷语一字一句地将文李氏的计划说与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