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傲剑道情

傲剑道情第3部分阅读

    的彩蝶左右晃荡卸下玉罗刹的身份侍在悔园中,不再理会江湖恩怨令她顿觉无事一身轻。

    究竟有多久心灵不曾平静过?整整五年。这五年间就算名为休息,但实际上她的心依旧紊乱纠结,未曾真正平静过。五年后,再度回到他身边,尽管爱恨交织,她的心却已我到停泊的港湾,不管未来结局为何,她都珍借现有的相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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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瑛端着滚烫的茶水,小心翼翼的走回寒林楼,途中证巧遇上前来挑衅的于惜花。玄瑛初入悔园,不清楚于惜花的来头,傻呼呼的盯着于惜花与月容瞧。

    “你是谁?”于惜花语气傲慢的问。十分清楚悔园里没这号小丫头,她该不会是莫道情救回的女子吧?她目光轻蔑的打量对方一番,随即否认原先的看法,小丫头看起来身强体壮,不似受伤之人,许是曲绫的妹子吧。”

    “我叫玄瑛。”未见过世面的玄瑛没瞧出于惜花高贵的身份,遂大咧咧的回话。

    “是曲绫带你进来的?”没礼貌的丫头!可想而知曲绫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惜花不悦的扬高下巴睥睨她。

    “不是,我是园主派去服侍曲姑娘的。”玄瑛老实道。迟钝的她亦察觉于惜花眼里的轻视,怎么,当仆人低下吗?倘若低下,为何不见小姐鄙视她?玄瑛侧头茫然的想。

    “莫大哥?!怎么可能?”于借花闻言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莫道情会为了陌生女子而另请仆人服侍,莫非曲绫与莫道情之间真有什么瓜葛?

    思及此,于惜花早忘了莫道情的禁令,拉起裙摆就要冲入寒林楼。

    “等等!你们不能进去。”玄瑛眼明手快的拦下于惜花与月容,她没忘今早园主交代她,除了打扫的忠伯外,其余人等不许人寒林楼一步的命令。

    “狗奴才滚开!”于惜花厉声斥责,想她未来园主夫人的身份,在悔园想去哪便能去哪,何时有人敢拦阻。

    “不行,园主交代不许任何人进人寒林楼。”见于惜花一副凶恶的模样,玄瑛怕得全身寒毛竖起,但仍是壮着胆不让开路。

    “贱婢!你晓得我是谁吗?我可是莫大哥的未婚妻,你胆敢不听从我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吃鞭子。”于惜花气得双手扳腰,原有的温柔婉约早已消失无踪。

    “园主说我只需听从他与小姐的命令即可,没要我也听你的。”玄瑛肩膀缩了缩,呐呐的重复莫道情说过的话。

    “贱人!”于惜花被她的话激得恼羞成怒,扬手便赏了她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夹杂痛呼声与杯盘破碎声,玄瑛被于惜花打得跌坐在地,眼角噙着泪珠,不敢伸手抚向火辣热痛的脸颊。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跟我作对。”于惜花啐了声,随即越过玄瑛步上寒林楼。“不行!你们不能到寒林楼。”玄瑛忍着疼痛冲上前阻止她们主仆俩。于惜花气得怒火攻心,“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非打得你叫痛不可。月容!上前掌嘴。”“是!”月容拉高衣袖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睛的玄瑛。

    “我的人何时需要你们教训来着?”待在房内的曲绫听见吵闹声与玄瑛的痛呼声,心想她再不出面,玄瑛可要被人欺负死,所以违背对莫道情的承诺步出房外,站在阶梯上,看尽于惜花的嚣张跋扈样。

    “小姐!”见救星出现,玄瑛兴奋的叫嚷。

    于惜花抬眼望向先前那声淡然清音的来源处,初见曲绫清灵的相貌,着实教于惜花更加怨根,即使心中百般不愿,她仍不得不承认曲绫比她所能想像的要貌美,甚至比她更美……不成!她怎能轻易认输,她可是莫道情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未来的园主夫人,曲绫拿什么跟她比。哼!

    “原来你就是莫大哥从路边捡回来的野女人啊!”于惜花的话语极为无礼不堪,美眸中除了敌意外就是轻蔑。

    “玄瑛,你上来。”曲绫没理会于惜花的挑衅,把她当隐形人,转而对玄瑛命令道。

    “是!”玄瑛立刻跑上阶梯来到曲绫身旁。

    “你聋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啊!”从小到大,于惜花从没被人忽略过,曲绫的视而不见令她更加气愤,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曲绫的脸。

    “随我到房里上药。”除了脸颊红肿外,曲绫没漏掉玄瑛的手臂被热茶烫得红成一片。

    “是!可是小姐,她们……”玄瑛有些为难的看着底下的恶主仆。

    “可恶!你回话啊!”得不到回应的于惜花忿忿的叫嚷。

    “让她们继续在这里吵!”曲绫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拉起玄瑛的手回房。

    “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说什么?有胆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于惜花气得猛跳脚,拳头高举挥舞。

    不过无论她叫得多大声、有多气,曲绫依然没有回头看她,着实教她脸上无光外,还咽不下这口气,她非得我机会让曲绫知道她的厉害不可。

    哼!她说过莫道情是她的,她会挽回他暂时迷失的心!

    ★        ★        ★

    莫道情与华山派人马齐聚瑶台客栈,美其名是联络双方情感,实则是莫道情慷慨解囊助华山派重振昔日雄风。

    去年与御鹰山庄一役,华山派虽赢得最终的胜利,岳掌门也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却也元气大伤。想回复武林盟主应有的气势与门面,自是需要大笔银两,正巧岳掌门认识了莫道情,双方一拍即合,岳掌门承诺会保莫道情生意太平;而莫道情就负责华山派的一切开销,两方各得其利皆大欢喜。

    “多谢莫老弟的支援。”岳掌门高兴的令弟子收下一箱沉甸甸的黄金,他得好生想想如何再把华山派布置得更加富丽堂皇。

    “应该的。”莫道情嘴角噙着斯文的笑意朝他敬酒。

    “干!”岳掌门豪爽地仰头饮尽杯中物。

    莫道情仅意思意思轻吸了一口,锐利的目光扫射四周的人群,他带来的人皆有自制力,未过度饮酒,反观华山派的人马,不顾形象的牛饮,三杯黄汤下肚,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不是傻呼呼的发笑就是吹嘘自身的勇猛,就像此刻的岳掌门。

    “虽然你不是江湖中人,我还是要告诉你,早在众人推举楼宇凡为武林盟主时,我就不看好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能成就啥大事?”岳掌门大放厥词道。

    莫道情微笑颁首,扮演绝佳的聆听者。

    “先前我担心诸位英雄豪杰在楼宇凡的带领下难成大事,果不其然被我料中,楼宇凡成日安于现状,既不值得扩展势力,也不会安定人心,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不会,他凭什么当武林盟主?瞧他那副众叛亲离的模样,我真可怜他!”因为野心过大,所以岳掌门不安于臣服楼宇凡的脚下,继而中了笑阎王的计谋,推下楼宇凡取而代之。

    莫道情半垂着眼睑,藉饮酒的动作遮去嘴角的冷笑。岳掌门的武林盟主宝座至今尚未坐稳就敢自吹自擂,不知下个打垮岳掌门的人会是谁?

    “岳掌门说得是,您可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将相人材,所幸未过埋没,否则老天爷就太不公平了。”莫道情适时拍马屁讨好岳掌门。

    “没错!还是莫老弟见多识广。”好听话人人受用,岳掌门被莫道情捧得陶陶然,更加的大言不惭。

    岳掌门自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后,袁刀门在袁崇武的带领下归隐山林,与他向不对盘的段家堡许是畏惧他的权威,近日亦鲜少在江湖上走动,他高兴得失了往昔的多疑与戒心,快活的当他的武林盟主。

    “唉,曾经也有个人同你一样,支持我、鼓励我,可借……”想起突然销声匿迹的梁璃尹让岳掌门有些感慨,心爱的她如今流落何方?可知他正想她、念她?

    “那个人可是岳掌门的红粉知己?”莫道情故作感兴趣的问。光瞧岳掌门的表情即可断定他想的是女人。

    “是啊。不是我爱吹嘘,璃尹真是位万中选一的好姑娘,她为了使我专心志业,不成为我的牵绊而留书出走,殊不知没有她,胜利的果实让我尝起来还带点苦涩,只是人海茫茫,我也不知该往何处寻。”岳掌门说着益发的感慨。

    “她叫璃尹?!”莫道情的双眸危险的半眯起来。没想到笑阎王派出煽动岳掌门的人会是她,他一直以为岳掌门身边的细作是个男人。好个美人计!莫道情怒意勃发,额际青筋浮跳。

    “是啊。莫老弟,你可曾听过梁璃尹这个名字?”岳掌门以为他认识,兴奋的追问。

    “没听过。”莫道情隐藏内心的不悦,摇头佯装不感兴趣道。

    “唉!我以为你见过的人多或许听过她的名字,看来我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岳掌门失望的叹了口气,难道他此生与梁璃尹无缘,注定无法娶她为妻?

    莫道情冷眼观睨岳掌门失望的模样,丝毫没有让他得知曲绫此刻证安稳的待在悔园的打算。

    “呵!莫老弟,不好意思,教你看我的笑话了。我真的是很喜欢她,若她没有离去,此时已成为盟主夫人,我铁定会为你引见,让你们认识、认识。”岳掌门不好意思的抚掌轻笑。

    “是啊,太可惜了。”他话中带话,可惜岳掌门不知遍寻不着的人会在他手中。

    “净跟你谈些风花雪月的事,你一定觉得很烦。”

    莫道信客气的回道:“怎会,自古英雄配美人,相反的我还很羡慕您呢!”

    岳掌门活该被曲绫吭得一楞一楞,被人卖了犹不自知,还帮人说好话,可怜呵!

    也许有天他会向岳掌门揭穿事实真相,教他也尝尝被女人出卖的滋味,当然,前提是得在他报仇后。

    “对了,莫老弟不也是有个美丽可人的未婚妻!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建议,早点娶她入门,以免夜长梦多。”早知梁璃尹最终会选择离开,他就先下手为强,让她成为他的人,她就再也走不开了。

    “再说吧。来,喝!”莫道情笑着举杯向他敬酒。

    “好!”岳掌门快活的喝光杯中的酒,仍旧没发觉莫道情不过以唇沾了些许酒液,并未咽下。

    “我挺好奇失了势的楼宇凡会上哪儿去,不知岳掌门心中可有什么看法?”莫道情突然问道。

    据他所得到的消息,楼宇凡在输给岳掌门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没人得知他的去向,就连楼宇凡的妻儿都没有见过他。当然,他不会天真的认定楼宇凡是因无颜见江东父老而自杀身亡,约是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等待东山再起。

    “谁晓得?大概是自尽了,就算他没死也不可能再次起来,这个手下败将不足为俱。”岳掌门并不在乎楼宇凡最终的去向。

    手下败将虽不足为惧,但却会不时出现成为让人除不去的眼中钉、肉中刺,该除去阻碍时得趁胜追击,否则日后只会自食恶果。这个道理莫道情没打算道出,同样要岳掌门亲自去领受个中滋味。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有了武林盟主当你的后盾,放眼整个江湖,有谁敢我你莫老板的麻烦!又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岳掌门误以为他担心楼宇凡会找上门,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提出保证。

    经岳掌门用力拍击,莫道情佯装承受不住,垮着肩咳了好儿声,甚至闭气让双颊涨红,让岳掌门更加深信他不会武功。

    “哈哈哈!莫老弟,改天我派个弟子教你些拳脚功夫好了,瞧你一副受不住的模样。”岳掌门本想取笑他比江湖女子还不堪,但思及往后还得靠他的财力,此时不好得罪,唯有随便汕笑了事。

    “不!千万不要,我不过是一介商人,学拳脚功夫做啥?太麻烦了。”莫道情连忙摇手拒绝。

    岳掌门见状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笑意,仰头狂放的笑着,斯文人永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不了孔武有力的武人。

    岳掌门高亢的汕笑声,唤醒一群喝醉趴在桌上打呼的弟子,一群人迷迷糊糊的望着得意的师父,搞不清是啥事惹得师父如此开心,大概是莫老板又承诺给予金钱上的资助吧!

    想到黄澄澄的金子让他们更加清醒了点,贪婪的想像着明日要如何花用这笔钱,是上倚翠楼寻欢作乐呢?抑或是到胡同里的赌坊厮杀?无论结果为何,明日铁定会是美好且充实的一天。

    想着想着,一群华山弟子不约而同的傻呵呵笑咧了嘴。

    他们的行为看得随同莫道情来的人直摇头,果真师承一门,全投个好德行。再看看做师父的,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要走出瑶台客栈恐非易事。

    莫道情见华山派一行人醉得差不多,没心情再跟他们耗下去浪费时间,朝手下使个眼色,结了帐便离开瑶台客栈。

    ★        ★        ★

    饶书安尚未赶回段家堡搬救兵,在途中便过人阻拦,阻拦他的人不是别人,证是曲清颖。

    “姥姥,你来得正好,绫儿被莫道情那恶贼带走,我们一道去救她出来。”一见来人是曲清颖,饶书安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有了她的帮忙,还怕带不回曲绫吗?

    “莫道情?!他为什么要带走绫儿?”曲清颖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她来江南最主要的原因是,曲绫与饶书安突然与段家堡失去联系,堡内的人担心出了意外,于是她自愿下江南探个究竟,没想到见到饶书安后,得到的消息竟是孙女追人掳走;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绫儿没明说,不过我晓得他即是绫儿以为已死的爱人。”虽然除了曲绫与曲清颖外,段家堡没人见过曲绫逝去爱人的容貌,不过饶平安从曲绫的态度证实他的揣测无误。

    “释傲剑没死?!”曲清颖震惊的扬声尖叫。“”那你有没有注意到绫儿见到他有何表示?”她抓住饶书安追问。

    “就是那副模样,原先她还执意不肯随我回段家堡,所以我点了她的昏|岤要带她回来,谁知莫道情那小人暗中埋伏,抢走了绫儿。”想到莫道情让他吃的瘪就让他觉得气愤。

    没错!唯有释傲剑才能让曲绫固执得听不进旁人的劝,但他带走绫儿会善待她吗?曲清颖不禁怀疑。没有男人会轻易原谅背叛过他的女人,她不以为爱恨分明的释傲剑会例外。

    “姥姥,我必须向你坦承,绫儿为了救我,肩膀被莫道情刺伤。”饶书安愧疚的说。

    “啊!”曲清颖先是惊骇,复又安心道,“她伤得不重,对不?”若很严重,饶书安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绫儿半步。

    “嗯。我想莫道情那恶贼应不会狠到不为绫儿疗伤才是。”处心积虑硬抢走的女人,自是不可能眼睁睁看她伤口恶化,饶书安如是猜测,才安心把曲绫暂且留在莫道情那儿。

    “那我就放心了。”曲清颖松口气的拍拍胸口。

    “我们可以一道去救绫儿,莫道情与他的手下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饶书安急忙说道,一心只想着救人。

    出乎他意料的,曲清颖竟摇着头拒绝“不!我们不去救绫儿。”

    “为什么?!那畜生不知会如何虐待绫儿,我们岂能见死不救。”饶书安瞪大眼厉声质问,不敢相信姥姥在得知曲绫的处境后仍面不改色,甚至不打算救出与她相依为命的孙女。

    “绫儿不会有事的。”在说服饶书安的同时,她亦说服着自己。

    “他都敢当着我的面刺伤绫儿了,试问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虽说那时莫道情已收不住剑势,且是曲绫自己扑上前代他挡下那一剑,但饶书安依旧无法释怀。

    “绫儿与他先前尚有事未了结,我们去了只会碍事,帮不了他们。”

    曲清颖意在让释傲剑与曲绫好好相处,重拾昔日情爱。她年纪大了,对生死之事早已看淡,若他俩执意取她性命,为了孙女,她愿意双手奉上性命,怕只怕曲绫会再做一次傻事。绫儿的苫,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是她这老婆子的错,如果不是她,绫儿早与心上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姥姥?”忧心的迷障撤下,饶书安总算看清曲清颖眸中的愧疚与歉意。

    “绕了这么一大圈,该在一块儿的人尽管中遇险阻,最终仍是会聚首,把绫儿托付给仇啸天我很放心。”虽然释傲剑一心想杀她,可是她依然认定释傲剑是最好的孙女婿人选,亦是世间唯一能真正待绫儿好的人。

    “他有未婚妻了。”饶书安不得不提醒她,历经五年时光,事情早有变数,曲绫不再是莫道情的唯一与最爱。

    “什么?”曲清颖闻言愕然,她还以为……

    “这样您还能放心把绫儿交给他吗?”饶书安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我……”曲清颖不禁犹豫了,是与否一直在她心中摇摆不定。

    “他可能会玩弄绫儿再抛弃她做为报复,或是故意当着她的面与末婚妻亲亲我我折磨她,种种莫道情可能施展的计谋我们无法猜测,难道我们宁愿让莫道情折磨她,也不愿带回绫儿?”饶书安努力说服着。

    “我决定了,绫儿仍旧待在释傲剑那儿。”饶书安听了她的决定,急着发言,曲清颖抬手制止,继续道:“不过我们留在此监视,倘若他以折磨绫儿为乐,我们再救出绫儿也不迟。”她衷心期盼不会有那么一天到来。饶书安心知任凭他说破嘴,办无法说服姥姥改变主意,唯有答应了。

    曲清颖在心里祈祷释傲剑莫被仇恨蒙蔽双眸,看不清绫儿对他的爱意,否则遗憾会再度造成,且再也无法收拾。

    ★        ★        ★

    莫追情甫踏入侮园的大门,等候多时的于惜花便迎了上去,委屈万分的哭诉,莫道情逼迫自己捺着性子听她说完所有的委屈。

    “莫大哥,呜……我要马上离开侮园……“于惜花语带硬咽的说,小手拿着绣帕不停拭着滚滚而下的泪珠。

    “不是住得好好的吗?为何突然想离开?”莫道情弯身轻哄,以衣袖为她拭净颊上晶莹的泪珠。

    “惜花……惜花住在这儿只会惹人厌、招人烦,还不如识相离开算了。”

    “谁说你惹人厌、招人烦来着?”莫道情一副义愤填膺、准备为她找人理论的模样,总算有效的让于惜花止住泪水。

    “我想……我想你带回来的曲姑娘并不喜欢我,一见着我便对我冷嘲热讽,还命身边的侍女欺负月容。我受委屈不要紧,可是月容是无辜的,我不想再待下去惹人嫌,不如离开算了。”她恶人先告状,算准她在悔园中的地位比曲绫高,且与莫道情相处日子更久,在加上她给人的印象为温柔婉约,谁会相信欺负人的会是她于惜花。

    “你见着她了?你们是在哪儿碰面的?”莫道情关心的不是谁受委屈这等小事,而是曲绫有无违背对他的承诺步出寒林楼。

    “当然……当然是在花园中啊!”于惜花心虚的回答。不敢教莫道情知晓她与月容差点不顾他的命令冲入寒林楼。

    “是吗?”莫道情一眼便看穿她的心虚,精明的黑眸锁定于惜花的娇颜,直到于惜花心神不宁垂首凝视双足为止。

    裹地,莫道枯有了新发现,那就是没有一个女人不爱扯谎,无论是大谎或小谎,只要有利于她们的,她们便可脸不红、气不喘的扯着漫天大谎,就像曲绫谎称爱他;于惜花则为了巩固地位谎称遭曲绫欺负。他该拍手鼓掌讥笑她们可笑的独脚戏吗?

    “莫大哥,难道你不相信我?”于惜花佯装伤心的问道。

    “相信!我当然相信你啊!”莫道信冷眼看着她的表演。其实男人也爱说谎,像他说过的谎言己数不清,面对于惜花时,他亦是满嘴谎言,只是于惜花苯得看不出来罢了。

    “太好了!幸好你肯相信我,若你不信,那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如死了算了。”于惜花甚悦的倚着他道。

    哼!向来她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样得不到手的,曲绫妄想跟她争男人,再去练个一百年吧!

    莫道情搂着她低喃些言不由衷的爱语,意在使于惜花不吵不闹,让他耳根子安静些。

    于惜花的心态他何尝看不出,三年前两人初近时他并非富可敌国的商贾,只不过是与她父亲于大海有生意上的往来。一日上于府谈生意,巧遇在花园赏花的于惜花,见过面之后,不知怎么地,于惜花便坚持非他不嫁,甚至以死要胁于大海向他提起联姻的要求,否则立即与他断绝生意往来,当时他本要一口回绝,却想到日后他赤需要个妻子为他持家与生儿育女,既然眼前有个现成的,不如将就好了,免得将来还得浪费时间去找,于是便答应了于大海的要求,口头承诺要娶于惜花为妻。

    不过他不想太早有个妻子羁绊,胡乱找个藉口表明要到杭州发展,待成功之日即是迎娶于惜花之时。许是他成功得太快,一年半后便扬名商场,而于惜花亦不请自来的住进悔园。她与于大海的心思相同,深怕到手的肥羊会被别的女人抢走,所以于大海就睁只眼闭只眼,任于惜花前来纠缠。

    谁知近日来他不仅无娶亲的动作,甚至还从外面带回曲绫,莫怪于惜花会急得跳脚,向人下马威后,顺道到他怀里哭伤道怨,以保他永不变心。

    想来可笑,他的心里未曾有过她,如何变心?

    “莫大哥,我想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曲姑娘受了伤,难免脾气会比较不好,你可别对她发脾气哩!”挑弄完是非,于惜花再次发挥贤妻良母的气度,大方得不与曲绫计较。

    “既然有你代她求情,我当然不好对她发火,更何况来者是客,你多少要忍让些,免得旁人道你小家子气。”莫道情故意顺她的意,让她保有完美形象。

    于惜花脸色变了变,干笑几声。她怎么老觉得莫道情话中有话,该不会昨夜狐狸精趁她不注意,先行对莫道情说了些什么吧?她惊骇的想。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他笑问。

    “没……啊!我是想待会用晚膳时,咱们做主人的,该请曲姑娘同席用膳才不失礼。”她又想到个可以对曲绫下马威的方法,就是同席用膳,教曲绫睁大眼看莫道情是如何待她好,好教曲绫知难而退。

    “曲姑娘有伤在身不方便,你先用膳吧。”莫道情回绝道。若不小心走漏风声,在他末报复前岳掌门便上门要人,事情可就棘手了。

    “那你呢?”于惜花语气戒慎的问,他该不会想跟狐狸精一道用膳吧?。“方才我在外头吃过了,肚子撑得狠,别担心我又会空腹彻夜看帐册。”莫道情故意把她的质问转化为担忧他的健康。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她尴尬的笑了。幸好没让莫道情看出她真正的疑虑,不然莫道情肯定会气她的不信任。

    莫道情并没有忽略她庆幸的神色。其实他并非对于惜花所言在外头吃饱了,而是气饱了,胸臆间有团火焰熊熊燃烧,当然他不会牵连无辜,针对谁起的火,就该向谁发泄。今夜的大餐是烧烤,地点在寒林楼,大厨是他,食用者则是该死的曲绫!

    不知大祸将至的曲绫,依然悠哉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清风抚过全身,快意舒畅的闭上眼晴,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

    伤处上过冰晶露的玄瑛益发喜爱曲绫,她没想到冷然的曲绫会出面救她,甚至让园主高傲的未婚妻气得火日三丈、暴跳如雷。呵!她跟对了好主子。

    玄瑛眼眸中闪烁着崇拜,注视着假寐的曲绫。哇!不亏是美人,随便躺着也像一福画。她赞叹的想着。

    一整个下午,曲绫已习惯玄瑛崇拜的目光,玄瑛其是傻得可以,怎会没想到会被于惜花主仆两人欺负全因她而起,居然还反过来崇拜她。

    想到玄瑛有趣的举动,令她嘴角的笑容稍微扩大,不知莫道情从哪儿找来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不过思及玄瑛是为了她而受伤,便让她凝住嘴角的笑意,幸好被茶水烫伤的部位不严重,敷上冰晶露后,明日即可消肿不留伤疤。倘若玄瑛伤处会留下疤痕,她定要于惜花主仆两人付出代价,教她们知晓往后不得再仗势欺人。

    若有画匠画下小姐此刻的模样该有多好!她肯定会将小姐的画当成宝贝般珍藏。玄瑛在脑海里想像拥有曲绫画像的美好日子。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打开,惊动假寐的曲绫与作着白日梦的玄瑛。护主心切的玄瑛扬着小拳头,准备与恶人力拼以保护小姐时,见来人竟是园主,赶忙缩起拳头朝莫道情屈膝一福。

    问候的话尚未出口,就被莫道情无情的斥离。

    “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你踏入寒林楼半步。”莫道情阴鸷的黑眸定在曲绫的脸上,看也不看玄瑛一眼。

    “是!”玄瑛感受到室内紧张的气氛,但身为下人的她,无权插手主子们的事,只能担忧的望了曲绫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瞥见怒容满面的他,曲绫不在意的再闭上眼假寐,不用问即可知他的怒气是针对她而来,等会他发火时她便可知道原因为何。

    她的态度激得莫道情胸中的怒火更炽。“梁璃尹!你好大的本事。”说着,他用力扯起躺椅上的曲绫,让她的目光与他平视,他脸上的怒气让他看起来犹如从地狱爬起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曲绞猛然被他揪起,扯动肩上的伤口,她痛白了一张俏脸,瞪大眼盯着他看。她看见隐藏在他眼瞳深处的愤怒与痛恨,不禁打个寒颤,半垂着眼脸不敢再看着他。

    “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你心虚了吗?”她的逃避让钳制住她双臂的大掌更加收紧,紧到快把她的骨头捏碎。

    “我没有!”曲绫高傲的抬首重新望着他的眼,凝视着他赤裸裸的怨恨,脆弱无防备的芳心陡地一阵阵刺痛。试问,天下间有谁能承受得了来自爱人的怨恨?而她却得故作坚强,佯装不受影响,任由他尖锐的恨意贯穿她的肉体直达心头。

    “说谎!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又以‘梁璃尹’三个宇去欺骗无知的蠢男人,让他傻傻的爱上你,日思夜念却遍寻不着。怎样无耻的女人才能像你一样,视玩弄男人于掌心而自豪?”莫道情愤怒的吼道。想到他们头一回见面,她亦是以假名梁璃尹面对他,直到他深深陷入她设下的情网后才赫然发觉,他爱的人并非梁璃尹而是个名唤曲绫的女子。从前他笨得不知在意,而今他已懂得提防,只要她叫梁璃尹时,便是要残杀某个无辜男子的时刻。闻言,曲绞倒抽一口气,原来他与岳掌门谈过她的事了!难怪他满腔恨意快捏碎她了。“说话啊!解释啊!你是哑巴吗?”她默认的态度益发激怒他,他气得想一根根拆下她的骨头,剖开她的心,看看流出的血是红是黑。

    “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就如你所耳闻的。”她轻声低喃。脸色愈来愈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她快被他捏昏过去了。

    “笑阎王的计谋果真缜密,竟能让多年不近女色的岳掌门栽在你手上犹不自觉。怪了,这回你怎没适时捅他一刀,好让他尝尝牡丹花下死的滋味。”他冷笑的望着她痛苦的表情,唯有看她的痛苦,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快意。

    “他活不久了。”无须她动手,岳掌门自会被无止境的野心与贪婪害死。

    “哼!你倒是个忠仆,为了达成主子的命令,就算向敌人献身也在所不惜。”这才是最教莫道情在意的,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她,连一根头发都不成。可是根据他对岳掌门的了解,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让到嘴的天鹅肉跑掉,曲绫铁定连骨头都被岳掌门啃尽了。可恶!“是又怎样?”被他当成不知廉耻的女人,让曲绫气得故意不加以否认。“难道你也想尝尝岳掌门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她巧笑情分的送上樱唇贴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轻佻的咯咯发笑,殊不知她的心已痛到极点,难受得仅能以相反的言行,不教他瞧出她所受的伤害。

    “滚开!”莫道情如被火烫着般松开对她的钳制,“别拿妓女面对恩客的嘴脸对我,这只会令我作呕。”他脑海中克制不住的想着她与岳掌门恩爱的画面,她怎能如此……如此作贱自己!

    “你不喜欢吗?我以为只要是男人都会再欢我的热情。”曲绫笑着说,但笑意末达眼眸。原来在他心中她不过是个生张熟魏、下贱的妓女!哈,太可笑了!有谁曾被以性命相许的爱人贬为妓女的?放眼天下大概唯有她曲绫一人。

    “滚!”刺耳的笑声刺进莫道情的心坎,他气!他恨!气她对垂垂老矣的岳掌门献身;根她的理所当然,没有半句解释或诉苦。“我不想再见你可憎的面容。”

    “你真的不想要我吗?”她吐气如兰的说,一只小手紧攀着他的颈项,挑逗着他。

    “滚!别逼我动手杀你!”莫道情凛着脸朝她怒吼,同时左手成拳击碎小茶几。

    “动手呵!没人会拦着你。”曲绫没有丝毫畏俱,视死如归的等着他下手。

    “滚!我要你滚听见了没!”莫道情指着门口吼道。

    是!他是孬种,明明恨不得活活把她掐死,仍是下不了手,唯有懦弱的要她离开他的视线。

    曲绞笑得极为凄迷,顺他的意离开,赤裸的莲足踏在冰凉的石板地没发出一点声响,无声又无息,还给莫道情宁静的空间。

    莫道情气得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在家具上头,如野兽般狂乱的玻坏所有碍眼的东西,除了床铺外,没有一样家具不是支离破碎的。破坏过后,他愤怒的心情仍未得到舒解,只有痛苦的把头埋入双掌间。

    为什么?为何他不肯直接杀了她?这样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让她活下去,极可能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岳掌门出现,她可明了五年前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呵护、宠爱着她?她怎能以别的男人来嘲笑他!莫非当初他的想法与做法错了?不!他没有错!爱一个人就是要尊重对方,是曲绫不值得珍惜他的爱,他绝对没有错!

    况且现在他己不爱她了,何必去在乎她有过多少男人,全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莫道情不停地以不爱她为理由,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他第一千次说服自己后,受创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跟着他才发觉曲绫已不知去向。他猛地跳起身,惊惶的猜测她该不会真遵守他的话离开了吧?

    不!她不能走!在他尚末报复之前,她岂能说走就走。她应该还走得不远,他要把她带回来,他要报仇!

    莫道情迅速往外奔去,一把拉开门扇,发现她一直没有离去,仍旧待在寒林楼棗他的地盘上。

    尽管已是初春,夜里天气仍是冰寒,未穿鞋的曲绫坐在走廊的横栏上,避免双足接触冰凉的地板。

    莫道情怔仲的望着她“香雾云烫湿,清辉玉臂寒”的模样,刹那间所有的仇恨均化为乌有,他心疼的上前搂住她纤细的娇躯,埋首于她颈间,呵着热气温暖她冰凉的颈部。

    在莫道情温柔的搂着她的同时,她的心亦化为一摊柔水,闭上眼碎柔顺的倚着他,不愿先前的冲突再跳出来破坏此刻的柔情。

    “你一定很冷。”搂着她冰凉的娇躯,令他愧疚得想向她道歉。是他不好,未考虑外头的天候,便要她离开,若她因此生病了,这全是他的错。

    “还好。”曲绫并不觉得冷,因为她的心比寒冷的天气更加冻结,不过此刻已然热呼呼了。

    “肚子饿了吧,咱们先回房,待会要玄瑛送上饭菜来。”深怕她会踩到碎木屑伤了脚,莫道情遂抱着她回房。

    见着遍地残木,曲绫才知方才他有多愤怒,在他的怒火之下,没一样家具是完好无缺的。

    “这儿是不能住人了,你就委屈点同我睡书房吧。”莫道情笑着说,转身走向书房。

    “我可以自己走。”曲绞小声抗议着,不想被当作成日需人哄抱的小娃儿。“不,我不想再让冰霜冻着你的脚。”他不理会她的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