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傲剑道情

傲剑道情第4部分阅读

    抗议,径自快步来到书房,因双手抱着曲绫无法开门,便以脚踹开门扇,笔直走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顺手扯过棉被裹住她全身,籍以温暖她的身子。

    曲绫感动的朝他一笑,此刻的情景仿佛回到五年前,明日不知又将面临怎样的冲突,所以她格外珍借这一刻。

    “你等等,我去叫玄瑛送饭菜过来。”安置好曲绫,莫道情放心的到楼外唤玄瑛准备晚膳。

    曲绫颔首目送他离去,双手按摩冻僵的脚底,莫道情进来见状立即接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曲绫羞红着脸尴尬的缩回脚踝,不好意思让莫道情为她按摩脚趾。

    “你乖乖坐好,待会脚底就温暖了。”他不顾她的反对,长茧的大掌抓住她的玉足,修长有力的手指揉捏着她的双足。

    他的坚持使曲绫不好再扭扭捏捏,坦然的让他为她舒筋活血。

    “好了。”直到掌中的小脚恢复正常的温热后,莫道情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因下腹燃烧着一簇激|情的火苗,使他的声音低哑难辨。

    天!是他禁欲太久了吗?否则为何光捧着她的小脚就有让他想一口吞下她的冲动?脑际忽地闪过先前她献吻的画面,有多久他不曾彻底尝过她的芳香甜美?五年了!他当了整整五年的柳下惠,并非刻意,而是没有别的女人能像她一样使他掀起排山倒海的狂潮热爱,恨不得将她占为己有锁在深宫重阁中,让别的男人无法觊觎她的美貌。

    但她却是教人信不得,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吻她抑或是推开她?

    曲绫被他复杂的神色盯得心神不宁,大气不敢喘一下,静候他下个举动。他该不会是想揍她吧?她脑中突然浮现怪异的想法。

    莫道情在内心挣扎许久,终于情感战胜理智,他低吼一声,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掌捧住她的小脸,热情的吻上睽违己久的樱唇。

    两人的唇舌于接触的瞬间如的热水般,炙烫对方的灵魂。舌愈胶着愈缠锦,两颗心掀起昔日的挚爱情潮,一幕接一幕,幕幕道情说爱,迷醉得让人陷人情爱游涡中。

    急喘与低吟飘散在空气中,跳跃的烛火似也为他们激|情再现而大肆庆祝着。

    他厚实的大掌抚弄挑逗着她的胸脯,薄薄的唇瓣离开细嫩的朱唇,转向轻舔着她小巧浑圆的耳垂,逗得她浑身燥热,心底的火苗不断燃烧扩张,最后蔓延至全身,仅能紧紧依附着他,任凭他带领翱翔天际或沉沦地狱。莫道情将她的衣裳推落至腰际,热烫的双唇膜拜的吻遍她每一寸白嫩的肌肤,滚滚而下的汗珠落在他丰饶的领地,他邪魅一笑,以唇拭去。紧绷的下半身不断的催促他快快解放,激越的心鼓动着,精明的脑子此时蒙上一片绚丽的色彩,只能想着身下的雪白娇躯。“园主!我送晚膳来了。”玄瑛捧着热腾腾的饭菜,敲着书房门。方才经过卧房所见残破的情景,让她在心里担忧着小姐会不会被园主打成重伤。想到这里,地害怕的打了个寒颤,一方面同情曲绫,另一方面则在心里咒骂莫道情的狠毒。

    玄瑛的叫唤声惊醒了卷入激|情漩涡中的两人,莫道情理首在她胸前,呻吟了一声,费了好大的劲,忍着得不到舒解的剧痛勉强抬首。两人四目相对,眼瞳中均残留化不去的情潮。

    “园主?!”得不到回答,玄瑛狐疑的更加卖力叫门。

    莫道情连做几个深呼吸,撤过头不看曲绫娇艳诱人的模样,颤抖着手为她把衣裳拉拢穿好。

    激|情弄得曲绫浑身无力,脑子一片混乱,她不停的调节呼吸试图平静下来。

    再三确定曲绫衣着整齐,未露半点不该露出的肌肤,莫道情这才随意套了件衣衫,开门让玄瑛进来。

    门扇突然开放,玄瑛差点连人带饭菜滚进房里,她惊魂未定的对板着一张脸的莫道情福了一福,随即捧着手中的饭菜走进去。

    进到书房内,玄瑛眼晴四处瞟着,特别留意角落,打算找出可能被园主打得奄奄一息的主子,结果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原本猜想会见到一脸苍白、可怜万分的主子,谁知主子脸色红润,眼眸中带有一丝娇羞,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好端端待在原位,一点也没有被虐待的迹象。

    “饭菜放好,你可以出去了。”莫道情没好气地瞪着“贼眼”乱瞟的玄瑛,在他的想法中,曲绫是属于他的私有物,既是私有物,岂能任人随意观看;而且他发觉玄瑛对曲绫太过关心,他慎重的考虑是否该换女仆。

    “嘎,是。”再三确定主子安然无恙,玄瑛回过神朝曲绫咧嘴一笑。

    面对玄瑛友善的表示,曲绫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于是也回她一笑。

    她的回应令玄瑛如获至宝,一脸兴奋的离开,依稀可听见她在外头欣悦的尖叫声。

    莫道情的脸色愈来愈沉,板着脸大步来到床橱边,一把搂住她,低头覆上她的唇,吻得曲绫分不清东南西北,满脑子充满他的影子、气息才肯罢休。

    曲绫气喘吁吁地倚着他的胸膛,不清楚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下回不许你再对那小丫环笑,她是来服侍你的,我可不是请她来发呆看你笑。”莫道情醋味极浓地下禁制令。

    “玄瑛是个勤快的好姑娘,服侍我亦尽心尽力,我对她笑有哪里不对?”没有察觉出莫道情的醋意,曲绫就事论事,不以为自己有错。“明日我就辞了她。”她对玄瑛的称赞更让他火光。

    “为什么?”曲绫惊讶的问道。

    “我高兴。”莫道情没好气的下床端来饭菜,把碗筷硬塞进她手中。

    曲绫捧着碗筷,想着要如何让莫道情打消念头。“你不能那么做,玄瑛会到悔园来是想赚点钱贴补家用,你如此随意辞了她,教他们一家子往后要如何生活?”她试着动之以情。

    “那是她家的事与我无关。”莫道情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夹了块红烧肉到她碗里。“快吃,待会菜凉了可就不好吃。”

    “我……你再考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习惯了身旁有玄瑛,再换个人来,我又要开始学着习惯。”她羞涩的扯扯莫道情的衣袖,向他撒娇。

    莫道情轻哼一声,扒了口饭使劲咀嚼。

    “别换掉玄唤好吗?”她软言软语哀求着。

    “快吃饭,玄瑛的去留我已决定。”莫道情板着脸,来了口菜到她嘴边喂她。

    “我不饿了。”曲绫难得使性子,放下手中的碗筷,别过头去不接受他的喂食。

    “你竟为了她跟我使性子!”他气愤的低吼。

    “我不过是个阶下囚,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岂敢与您生气,我怕死了!”她嘲讽的拍着胸口,佯装惧怕他的模样。

    莫道情拼命探呼吸才克制住一拳揍昏她的冲动。“你给我听清楚,这是唯一一次。主子要有主子的样,以后不许你对玄瑛太好,否则我会二话不说辞掉她,届时任你如何使性子、耍赖、求情都没用。”他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实在无法逼迫己去喜爱玄瑛。

    “谢谢你!”他的妥协换来美人令人炫目的娇靥。

    “可以吃饭了吗?”莫道情扬眉问道。

    “嗯。”曲绫快活的捧着碗大快朵颐。

    莫道情无奈的咧嘴一笑。对于玄瑛在最后关头突然出现破坏好事,他能宽宏大量原谅她,合该是玄瑛祖上积德与曲绫的求情,否则他铁定会把玄瑛赶出杭州。

    至于是否还要继续被打断的好事,想想还是算了吧!他说过要尊重曲绫意愿的决定依然未变,反正有的是机会,无须急在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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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俐勤快的玄瑛很快就和悔园的仆佣打成一片,众人除了喜爱她的乖巧外,最主要是想打探曲绫的事。众人皆知前些日子园主发了好大一顿火,把卧房内所有的家具全都破坏,老迈的忠伯一个人搬不了成堆的残破家具,便指挥园中身强体健的家丁搬运清理,再扛新家具到园主卧房。

    受命的家丁们以为踏大寒林楼后便可见到神秘的曲姑娘,不料做了一整天的苦力,甭说是人,连丝声音都没听到,令他们不得不怀疑曲姑娘可能得知他们要来,所以换了休想地点,使他们至今仍旧见不到她的容貌。

    不仅众人无法由忠伯口中得到有关曲绫的一切,连年轻活泼的玄瑛嘴巴亦同蚌壳般紧密,想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不如去向哑巴套话还来得容易些。

    木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从见过曲姑娘的月容嘴里得到不少小道消息,听说曲姑娘相貌好比母夜叉,声若老妇,整个人如鬼魅般笼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园主怕曲姑娘骇着园中较为胆小的人,便命令她不许踏出寒林楼一步。

    凡听闻此项说辞的人,莫不打消对曲姑娘的好奇,并感谢园主没派他们前去服侍曲姑娘,而是从外面找来无知的玄瑛。唉!可怜的玄瑛,成日面对如恶鬼的人,她怎么还能笑脸迎人?是强颜欢笑吗?

    有点傻气的玄瑛自是不了解其他人在背后为她抱不平,高高兴兴的到厨房端园主吩咐的小点心。

    “小心点,还烫着呢!”厨房大娘好心的嘱咐着。

    “是!谢谢大娘。”玄瑛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端着热腾腾的珍珠饺子回寒林楼。

    由于小姐正餐用得少,园主怕小姐在餐与餐间会饿着,使命她每日端来各式点心供小姐食用。可借小姐对点心的兴趣不大,看都懒得看一下,便要她吃。她又不是向天借了胆,岂敢随便用主子的点心,往往推拒许久,直到扔不过固执的小姐这才从命。总而言之,点心最后的下场全是进了她的五脏庙,难怪她当侍女愈久身材愈显得丰腴。

    “哟!小土子要端点心去服侍大土子了。”尖锐的嘲笑话语是出自月容之口。她话中的“土子”意指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小土子是玄瑛,大土子即是曲绫。

    月容不怀好意地斜睨着玄瑛,想她家小姐住进悔园已一年有余,也不曾见园主要她日日上厨房拿点心服侍小姐,怎么曲绫一来,情况全然改观,所以小姐派她来阻拦玄瑛,好让她上寒林楼找曲绫的碴。

    “月容姊姊,请你行行好让路,小姐正等着我送点心去呢!”玄瑛不愿与月容起冲突,语气有礼的说。

    “你手上的点心闻起来挺香的,也让我尝尝味道吧。”说完,月容伸手到蒸笼里拿起造形小巧的珍珠饺子丢进口中,啧啧有声的咀嚼着。“嗯!这饺子的味道鲜美极了。”

    “你!月容姊姊,你怎么可以这样?”玄瑛惊叫一声,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月容怎么可以像土匪般随意抢夺他人食物?真是太可恶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给那女人吃太糟蹋了,不如全给我吧!”月容意犹末尽的一把抢过蒸笼,悉数将珍珠饺子塞入嘴里。嗯,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仆人,无礼的于惜花亲自调教出的月容自是狗眼看人低,仗着背后有于惜花挡腰,丝毫末把曲绫放在眼里,肆无忌掸的欺负玄瑛。

    “你太过分了!”玄瑛气得直跺脚,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呜……她没做好园主交代的事。

    “那又怎样!”说完,月容把空蒸笼丢还给玄瑛。

    玄瑛下意识的接住蒸笼,泪眼迷蒙望看空无一物的蒸笼,她晓得小姐不会怪她,可是她气自己连件小事都办不好,恨自己的无能。

    “如果园主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她忿忿的说。园主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尤其他最不容许有人枉顾他的命令。

    “哼!争不过人就只会搬园主出来,搞清楚,我家小姐才是园主未来的妻子,是你需尊称一声夫人的人,而你的主子什么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个为园主暖床的女人,你以为园主会信谁?听谁的话?当然是我家小姐!”月容双手叉腰,语气高傲的说。

    “你……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玄瑛小脸涨得通红,为月容的污秽之辞义愤填膺。

    “事实就是事实,再难听也是姓曲的自找的。”哼!还有更难听的话她没说出来呢!月容不屑的斜眼看着玄瑛。

    眼前情势对口拙的玄瑛不利,她涨红着脸,就是不知该如何说她主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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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绫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阅读案上的书籍。

    忽地感受到一股充满敌意的偷觑目光,不是玄瑛!这是第一个闪过她脑际的念头。”

    习武之人的听力比一般人来得灵敏,先前她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玄瑛,因为笃定寒林楼除了莫道情、忠伯、玄瑛与她外,不会有人胆敢踏入一步。若来人是莫道情,以她的功力是不可能听得见他的脚步声,而忠伯的脚步声较为沉重无力,所以她便认定来人是玄瑛,而没多加理会。不过当她感受到不同于玄瑛充满崇拜的目光时,便晓得有人来访,且来人还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偷看她。

    她立即由发中取下梅花镖射向偷窥的人,但她意不在伤人,梅花镖仅是划破偷窥者的衣袖随即钉入梁柱中。

    “呵!”霎时响起凄厉骇人的女子尖叫声。

    曲绫已明白来者为何人,她没兴趣到外头看于惜花安好与否,把注意力转回书上。反正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惜花自会前来找她碴,所以她没必要多走一步。

    “姓曲的,你存的是什么心?”于惜花气急败坏的踹开未关紧的门,手指颤抖的指着曲绫质问。

    曲绫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案上的书本。莫道情喜欢百~万\小!说,所以他书房中藏书丰富,令她觉得整天待在这里亦不会觉得无聊。

    “说话啊!又想当哑巴了是不?”想到方才恐怖的情景,不禁让于惜花气得牙痒痒的,若非她福大命大,岂不是被野女人害死了。“怎么,你不敢承认刚才想杀死我吗?你好狠毒啊!见我比你美就动杀机。”

    “如果我要杀你,现下你绝对是躺在外头而非好端端站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曲绫气定神闲的嘲讽道。

    “我就知道外头来的野女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怜的莫大哥竟引狼人室,你等着瞧,我非告诉他你的所作所为不可。”于惜花打定主意,欲藉梅花镖一事让莫道情赶曲绫离开。

    “去说啊,没人拦着你。”曲绫嘴角噙着笑,并未阻止于惜花在莫道情跟前搬弄是非。

    “你不要脸!你下贱、无耻!专做勾引他人相公的事。”于惜花本以为曲绫会怕得求饶,但曲绫无畏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她,指着曲绫的鼻子如泼妇般骂着各种难听的字眼。

    曲绫好整以暇的捧着茶轻吸,任她骂到口干舌燥,直到她认为于惜花表演得差不多了,这才轻笑道:“据我所知,于姑娘似乎是个云英末嫁的黄花大闺女,何来的夫婿?我又如何勾引你相公?”

    “放眼天下,有谁不期将来我会是莫大哥的妻子?你敢说你没勾引莫大哥?”于惜花咄咄逼人的质问。

    “原来是将来。”一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自曲绫口中传了出来。“既是将来,便代表现在道情犹不是你的夫婿,你怎能说我勾引你家相公!且将来的事还是个未知数,会不会中途横生枝节谁晓得?或许……”她故意的瞟瞟于惜花,然后掩嘴摇头轻笑道。“抱歉!请当我什么话都没说。”

    “你在暗示什么?”她是如此的完美,莫大哥绝不会不要她而屈就这个野女人的!“等等!谁准你唤莫大哥的名讳?不知羞耻的女人!”她用尽各种难听的言辞骂着曲绫。

    “我有无暗示你,你自个儿去猜,还有我高兴唤他道情不关你的事吧?毕竟你还不是他的妻子。”她是存心要气于惜花的,所以谈到莫道情时句句带甜蜜,字字带情意,故意表现出沉浸在幸福里的模样。

    “你给我听清楚,我是莫大哥的未婚妻,他曾向我爹亲口允诺要娶我为妻。”于惜花愤怒的吼着。她在悔园的地位远超过曲绫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喔?口头允诺?也就是说没下聘了。对了!可有白纸黑字写下来?或是互换信物?若没有可惨了,因为男人的忘性大,尤以道情为最,如果哪天他忘了曾对令尊做的承诺,那该如何是好?”曲绫的语气满是同情,暗指当初于氏父女思虑不周,将来可能会造成一件憾事。

    “你别危言耸听,莫大哥不是不仁不义之徒。”于惜花被她说得心底发毛。是了!当初她与爹爹太糊涂了,怎会兴奋过头,忘了要莫大哥立下婚书为凭。

    “是啊,是啊。”曲绫敷衍的笑着附和于惜花的话。

    “我说莫大哥不会背信忘义,你听到了没?”她的态度令于惜花更加不安的吼着。

    “我当然听到了。”曲绫仍旧一脸得意的笑。

    “还有,我问你,这些日子你都睡哪儿?”再与她争下去,于惜花会先吐血身亡,于是转移话题的问道。她想证实这野女人是睡在客房中,会出现在莫大哥房里是偷溜进来的,莫大哥绝对没跟她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你以为呢?”曲绫不答反问。

    “我知道你没睡这儿,甭想坏心造成我对莫大哥的误解。”于惜花皮笑肉不笑道,视线不敢飘向曲绫,不安的在房内游移。

    令她心痛的是,在梳妆台上她看见了女用的花钿与胭脂花粉,它们摆放得如此自然,仿拂存在已久;再望向屏风,上头挂了件莫道情的外衣,可是外衣下头却放了件女人的单衣,所有证据在在指明她最怕的事情仍然发生了,莫大哥真的与野女人同床共枕。不!她不要!

    “你下贱!抢别人的男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于惜花再也承受不住满腔的怨恨与嫉妒,一古脑的朝曲绫宣泄出来,狂吼出她深沉的悲痛。

    曲绫默默接受于惜花的指责,没错,她因嫉妒莫道情终会娶于惜花为妻,故而用暖昧不明的言辞伤害于惜花,她这种见不得别人比她幸福的心态的确太过分了。

    于惜花狂乱的吼完,随即转身就跑,逃离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本是前来下马威,挫挫野女人的锐气,谁知她反遭奚落,这教她情何以堪?

    “不会有好下场是吗?呵,早在我动手杀他时,老天爷便注定我没好下场了。”说完,曲绫凄迷的笑了,满腔的哀愁化为一颗颗泪珠无声无息的落下,隐没于衣襟中,埋藏住她的爱恨痴嗔。

    莫道情双手负在身后,听取探子所采得的消息。“园主,据属下所查探到的,曲清颖亦来到杭州,目前同饶书安待在南门山的小木屋中,依属下猜测,他们在等待时机带回曲姑娘。”探子尽责的禀报。他们在莫道情名下的布庄另辟密室,做为莫道情号令与听取消息的根据地。探子团为首的人正是布庄老板,整间布庄的人全属探子团,没人能看出布庄里随便一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曲清颖终于来了!

    为了手刃仇人这天的来临,他多等了五年。然而五年前的阻碍至今仍在,他能不顾曲绫的感受,动手杀曲清颖吗?

    思及曲绫戚然的娇颜,莫道情不禁犹豫了。

    不可否认,她是他活了二十八年来唯一倾心过的女子,相信在往后的五十年里,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勾起他的激|情狂爱,可是五年前她那一掌,打散了他们之间的情爱。

    不!他何必去在乎她的感受,就算她哭瞎了眼、哑了嗓子也不关他的事,他今生最重要的是报仇,唯有报仇雪根才能平复他满是怨恨的心;唯有杀了曲清颖才能以慰父母亲在天之灵,他不会为了个女人放弃报仇,绝不会的!

    曲清颖的出现正好省了他到北方寻仇的麻烦,合该曲清颖要命断杭州。

    嗜血的寒光罩上莫道情的眼眸,嘴角则带着残酷的笑意。

    “园主,要不要属下去引曲清颖来?”探子提议道。

    “不!时侯未到,暂且让她多活几日。”莫道情摇头拒绝。“对了,你们应敌的工作做得如何?”他杀了段家堡长老级的人物,相信笑阎王不会坐视不理,双方一战在所难免,唯有看谁的准备较为周全,谁的胜算就相对的加大。

    不曾与笑阎王较量过,他有些跃跃欲试,想看看笑阎王的功夫究竟如何了得,为何会令武林人士如此忌惮,尽量不与他为敌。

    “回园主,弟兄们日日加强习武,段家堡来犯时应该有能力阻拦。”探子恭敬的回答。

    “应该?我要的是绝对,而非假设。”莫道情不悦的说,凌厉的眼神带着寒冰紧盯着探子。

    “属下该死!”探子惊骇的跪在地上请罪,“明日起,属下会为众人特训,定教段家堡夹着尾巴逃回北方。”

    “嗯。”莫道情领首勉强接受。“起来吧,继续报告其他事项。”

    “谢园主!”说完,探子由地上爬起。“悔园里已有多名人员驻守,不怕段家堡使调虎离山之计攻击悔园,而其他商行亦加强戒备。”

    只要保住粮行,其他的商行尽管任段家堡摧毁都不要紧,不过莫道情相信笑阎王不会劳师动众去摧毁于他无利的商行。

    “除了笑阎壬,对野心勃勃的岳掌门亦大意不得,他极可能会趁我们与段家堡战后,众人无多余心力抵抗时乘虚而人。”狐狸再怎么乖顺终究还是狐狸,他不以为有利可图时,岳掌门不会露出他贪婪的爪牙强取豪夺。

    “是!属下会注意华山派的动向。属下还得知岳掌门似乎也防着我们,派了不少细作潜入悔园,随时向岳掌门报告园主的一举一动。”

    “哼!那只老狐狸爱玩把戏随他去吧。”莫道情目前尚无逮人的打算,就让那群细作再道遥些日子。

    “听说他对曲姑娘末死心,不断打探有关曲姑娘的消息。”曲绫对外化名为梁璃尹,所以岳掌门不知悔园内的曲绫便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探子担心若有细作呈报上去;或许会激起岳掌门的兴趣,进而发现曲绫就是梁璃尹也说不定。

    “目前曲绫的身份尚无外泄,岳掌门暂时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不过你们要多注意。”莫道情深知悔园里的仆佣对曲绫容貌的种种传闻,相信岳掌门听了,无论想象力多高强,也猜不到曲绫就是梁璃尹。“是!”

    “你可以下去了。”他挥了挥手,探子向他行了个礼后立即离开,留给他独处思考的空间。

    莫道情半垂着眼睑,垂首想着最令他挂心的复仇之事。他从没对曲绫隐瞒要杀曲清颖的念头,曲绫亦不讳言会先下手杀他。

    今夜!今夜他会与她摊牌,明白告知曲清颖的去向与他复仇的决心,就不知她会怎么做?

    是再次杀他呢?抑或是恳求他饶恕曲清颖?但无论结果为何,可以肯定的是,今夜的寒林楼不再寂静,他与她又会回到对立的立场。

    莫道情冷笑几声,笑声中带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无奈。

    ★        ★        ★

    乌云蔽月,破旧的古庙随着阵阵阴风袭人,更显得阴邪诡异。堆满陈年灰尘的古庙中,有一对鬼鬼祟祟的男女正低声交谈着。

    微弱摇晃的烛光照出的男人正是岳掌门,而神秘女子站在阴影处,令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由她娇柔的嗓音可判断出是个妙龄女子。

    “近来莫道情可有怪异的举止出现?”岳掌门沉着声问。对于不会武功的莫道情,不知为何他总是放心不下,总觉得莫道情嘴角那抹笑容,好似所有事情皆在他的掌控中,让他每回面对莫道情的笑颜,心里都会忐忑不安。

    “据我的观察,莫道情的作息十分规律,早上出门巡视各商行,直到傍晚才回悔园,用过晚膳后便到书房看帐册,每一天均是如此,没什么奇怪的举止出现。”女子照实的回答。像莫道情生活如此规律的人,随便派个杀手在他每日必经之路埋伏,即可取他的项上人头,她真不懂,既然岳掌门顾忌莫道枯,何不下手杀他。

    “往后我还有许多地方需借助莫道情的财力,现在杀他于我无利。”岳掌门瞧出女子的疑问,遂开口解释道。

    他自认有将华山派扩展成武林第一大门派的本事,却不善于理财,有了莫道情,对他无疑是如虎添翼,要多少银两便有多少,所以留莫道情一条小命用处可大了,他可舍不得断绝财库。

    “原来如此。”女子恍然大悟道。的确,有谁不爱白花花的银两。

    “听说莫道情对从外头带回去的女人极好,可有这回事?”岳掌门根据其他人提供的消息问道。

    “没错。莫道情把曲绫拘禁在寒林楼中,不许她与其他人接触,不过这对曲绫倒无多大的影响。”

    “等等,你说那个女人叫曲绫?!”岳掌门候地揪住女子的手腕,打断她的话问道。

    女子被他严肃的神色骇着,强忍着疼痛点头如捣蒜。

    得到肯定的答案,岳掌门这才松开女子,仰首朗声大笑。“哈哈哈!好个玉罗刹,没想到你会出现在江南,待老夫将你手到擒来,看笑阎王如何再笑得出来。”

    他虽然没见过玉罗刹本人,但晓得曲绫即是大名鼎鼎的玉罗刹。他兴奋的想,待他抓到玉罗刹后,笑阎王等于失去一名左右手,届时他再率领各大门派攻向段家堡,段家堡铁定会溃不成军。

    玉罗刹?!谁?笑阎王?!没听过。女子对江湖事不甚了解,有些茫然的望着兴奋的岳掌门。

    “我问你,你可有瞧见曲绫身上特有的梅花镖?”兴奋归兴奋,但岳掌门人并不胡涂,为了以防是同名不同人,所以他提出玉罗刹的特征仔细询问。

    “梅花镖?我没见过,不过她的发饰的确是朵梅花。”

    “没错,没错,哈!饶是玉罗刹多会隐藏行踪,终究逃不过老夫的眼。”岳掌门更加确定悔园中的曲绫就是玉罗刹,于是持胡狂笑。

    女子跟着干笑几声,虽然她不认为有什么有趣之处,不过岳掌门总是雇用她的人,顺着他的意准没错,说不定岳掌门龙心大悦之余,会多赏她些银两过日子。

    “莫道情晓得她的真实身份吗?”话锋一转,岳掌门迅速变脸,语气严肃的问道。

    女子摇摇头,“我不晓得他知不知道。”

    “嗯。”岳掌门抚着胡须思考着。莫道情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救回曲绫?或是在知情的状况下救她?倘若莫道情知道曲绫的身份还救她,他不得不怀疑莫道情安的是什么心,莫非想暗中投靠段家堡?

    还有玉罗刹为何会在江南出现?究竟笑阎王下达什么样的命令?又是哪个高手伤了玉罗刹?放眼江湖能伤她的人寥寥可数,且他也没听闻有人杀伤玉罗刹,会不会武林中又有新的高手出现,而他却不知?

    想了老半天,岳掌门仍理不出头绪来,或许他该抓玉罗刹来问个清楚会快些。

    “你回悔园再给我好好监视莫道情与曲绫,若有新发现马上通知我。”

    “是!”女子随即快步离开古庙。

    阴森的古庙中只剩岳掌门一人,苍老的脸庞上写满了贪婪与野心。他得好好评估是否要留莫道情一条生路,留下又怕养虎为患,不留则往后的日子必定会过得拮据。看来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才能做到两全齐美。

    ★        ★        ★

    过了用晚膳时间,莫道情才回到寒林楼。

    高大昂藏的身子如神祗般立在房门口,脸色冷凝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刚沫浴完、正对着铜镜梳发的曲绫。

    曲绫颤抖了下,望着铜镜映出神色沉重的男子,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木梳,纤纤素手轻轻画着镜中男子僵硬且棱角分明的俊毅脸庞,藉以自我欺骗经过她温柔抚慰后,男子已卸下满心的仇恨。

    不过任她青葱的手指如何轻抚镜中人,镜中人始终不曾有软化的迹象,她枉然的垂下手臂,贝齿紧咬住下唇,仍不肯转身面对燃着复仇火焰的爱人。

    “曲清颖人在杭州。”莫道情状似轻松道,其实他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

    闻言,曲绫浑身一僵,姥姥怎么会来?八成是为了她,怎么办?雪白的皓腕不自觉的移至梳妆台上,搁在可轻易取得梅花镖之处。

    “是吗?那你打算如何?”

    莫道情黑眸闪了闪,不答反问:“你说呢?”

    “不要逼我杀你!”曲绫沉不住气的跳起来旋身瞪着他,手肘不小心撞落铜镜,铜镜掉落在地,但没人在意,也没人想把它拾起。她的右手心紧捏着一枚梅花镖,锐利的边缘刺伤她柔嫩的掌心,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杀我与否操之在你,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曲清颖。”莫道情冷声道。她掌心滴落的血,令他的心阵阵刺痛,但他不许自己显现些许情绪,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曲绫哀伤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右手一扬,带血的梅花镖疾速射向莫道情的门面。莫道情不闪不躲,只是轻扬起衣袖卷住梅花镖射回,曲绫神色一闪,射出更多梅花镖,其中两枚意在打落莫道情反射的梅花镖,其余则针对莫道情的要害射去。“哼!雕虫小技。”他身形动都不动,仍以衣袖卷住梅花镖射回。

    霎时,多枚梅花镖对着曲绫射来,她根本来不及闪躲或打落,便已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莫道情意不在伤她,所以梅花镖只钉住她的衣裳让她无法反抗。

    莫道情笔直走向曲绫,颇为惋借的摇头,扣起她仍带湿气的发丝凑至鼻端,一股馨香淡雅的气息沁人心脾。

    曲绫杏眼圆瞠,抿着唇,毫无预警的伸腿踢向他的胯下。

    他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立即拉住她的足踝,用力一扯,曲绫单薄的衣衫应声破裂,她也因此获得自由。但自由的代价却不小,她整个人向后仰倒,头部硬生生的撞上茶几后再重重摔落地上,她疼得泪水溢出眼眶。

    一股心疼与怜借闪过莫道情心头,但随即隐没,他板着脸,斜睨着痛苦倒地的曲绫。她活该!不自量力想杀他,一点小疼痛算是便宜了她。

    “枉费你是鼎鼎有名的玉罗刹,这么点疼痛就爬不起来,令我不得不怀疑笑阎王是否也如你一般不济。”其实曲绫的武功不弱,但他就是存心以言语刺激她。

    她撞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疼得差点昏厥过去。可是莫道情的话激起她的自尊心,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看扁段家堡。曲绫强撑着坐起身,右手正好摸到掉落地上的梅花镖,随即使劲射出。

    莫道情没料到她尚有力气反扑,一时闪避不及,肩头结结实实中了一镖,闷哼了一声,鲜血缓缓渗出伤口。

    坐在地上的曲绫见状,心里并无一丝喜悦,与爱人厮杀如何让她笑得出来?

    曲绫忍着痛,勉勉强强站起身,后脑勺的疼痛让她无法站稳身子,整个人东摇西晃,双腿一软差点又跌落在地。

    莫道情没把肩头的小伤放在眼里,径自找出梅花镖反手射入背后的墙壁,冷眼看她站不稳的狼狈模样,一直克制自己别伸手扶她。

    “还要与我打吗?”以她目前的情形,应该乖乖的躺在床上休养,再与他打无疑是自寻死路。

    曲绫咬着牙,扯下颈项上的珍珠项链,以珍珠代替梅花镖射向莫道情,但因受伤的关系使她的力道锐减,莫道情轻易地接住每一颗泛着光晕的珍珠。

    再次的攻击失败,她挫败的跌坐在地,饶是她再练个十年,武功亦无法与他和抗衡,她要如何救姥姥?

    “以后要懂得量力而为,才不会输得太难看。”莫道情说着倒了杯茶啜饮。

    曲绫沉默不语,摇着头等待一波波昏眩过去,头部的疼痛慢慢减轻,涣散的气缓缓凝聚于丹田,为了救姥姥,她是豁出去了。

    她的沉默引起莫道情的注意,以他对她的了解,不会把她的沉静解释为打退堂鼓,他知道她随时会展开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