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子卷入麻烦。”脑门一片乱,全身又冷又热,全是
因为他逼近她的缘故。
“我想起来了,‘萍水相逢’对不?你是这样告诉我的。”东方炜漫不经
心地开口,凝视着怀中美丽的女子。
“是!‘萍水相逢’,公子已经救了我许多次,我不能再麻烦公子了。”她
点点头,有些为难地开口。
“那么现在如何,我们算不算是‘坦诚相见’?这样你是不是肯告诉我
其他的秘密?”东方炜以指尖抚弄她细致的唇形,缓声问道:“你怎么说?”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还记得你在客栈说的话?”东方炜提醒她。“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心
甘情愿的,甚至是献上自己的身子,嗯?”
“我”她窘困地转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下我要说的话只打
算说一次,你可要听好。”他的手危险地滑到她的颈项,停在她胸前的丰盈,
掌心贴在顶端的花蕊之上。
“不论你是谁,是‘云□巫女’也罢,不是‘云□巫女’也好,都改变
不了我渴望你的心,你可明白?”
练无瑕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被他所说的话深深震撼了,正想说
些什么,却被他接下来的举动分去了心神。
东方炜低下头,火热的唇已经吻上她胸前诱人的蓓蕾,满意地看着它
们在自己的吮吻下变得挺立晕红。
他将身子弯得更低,直到赤裸的胸膛接触到她的柔软,东方炜满足地
吁了一口气,将他的唇重新贴合到她嫣红的唇上,舌尖熟练地探入,一步一
步唤起她深藏的女性本能。
直到练无瑕发出嘤咛声,双手也主动地环上他的肩头,他知道无瑕已
经准备好了。东方炜将自己置身于无瑕的双腿间,有些强制地捧起她的脸。
“无瑕,你听清楚了吗?不准再躲我!不准再逃开!不管你是谁,我都
要你!”他将头埋在练无瑕纤细的颈间,坚定地开口。
意乱情迷之际,练无瑕根本不知道他要自己允诺什么,只能被动地回
望着他,缓缓地点头。
“这才是好姑娘。”东方炜含笑开口,抬起无瑕的腿,将身子一弓,强而
有力地占有了她。
“啊!”被撕裂的疼痛让她泪水溢出,抡起拳头想将身上的东方炜推开。
“嘘!别怕,搂着我的肩,一下子就过去了。”他吻上她的肩、她的眼,
细细地吻乾她的泪水。
练无瑕不住轻喘,无法适应他炙热的存在,只能以双手轻轻揽住东方
炜的肩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东方炜伸出手在两人接触的部位温柔地抚弄,耐心地等待着无瑕平缓
刚才的疼痛。
等待的时候是种痛苦的折磨,但他就是不愿意伤了她,于是乎,东方
炜只能继续忍耐,平放在她身侧的拳头紧握,拚命地压抑想挺进的冲动。
“好些了吗?”东方炜的声音因欲望而低哑,抵着她汗湿的额头问道。
“我不知道。”练无瑕不确定地摇头,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同时引发两个
人的反应,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东方炜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凶了。
“不疼了,是不是?”东方炜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于是他再次低下头,
捧起她的脸,索求的舌再次入侵、占有她的甜蜜,一如紧镶在她体内想要律
动的火热,渴望冲刺、疯狂的占有。
一直到练无瑕依着本能,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东方炜才开始在她的
身上律动,他伸手将她的腿分得更开,身子冲得更深了,一波接着一波,直
到她紧窒的身子开始颤动,他才不再压抑自己的冲动,他紧紧搂住怀中这个
他不愿意失去的小女人,最后一次用力挺进,与她共同攀登情欲的最高
峰。
云雨褪去,东方炜翻了个身,将练无瑕自身下拉起,再将她温柔地揽
入自己的怀中。
欢爱后的气味,混着无瑕身上那一股淡淡清香,东方炜满足地闭上眼
睛,感受这股完全拥有练无瑕的感觉。
“无瑕,我刚才有弄痛你吗?”他轻抚她的长发,温柔地问道。
“嗯有一些可是后来就不会了。”她胀红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怎
么也不敢抬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正事。”他忽然开口,想起了最当初进房的目的。
说来丢人,他一向以自身的自制力自豪,结果事情全走了样。本来以
为无瑕坐在木盆里可以方便他逼供,没想到最后克制不住的人却是自己,什
么也来不及问,就搂着她欢爱一场,急得像是初尝情欲的小子一样。
“可是我好累,我们不能明天再说吗?”练无瑕嘤咛一声,打了一个呵
欠,佣懒的模样像是一只小猫。
“累了?”他狐疑地看她,以为无瑕只是想逃避他的问题,低下眼,却
瞧见她半垂的眼皮,的确是一副倦极欲眠的模样。
“嗯,让我睡一下。”她在他的胸前蠕动,试着找出一个舒适的位置。
“好吧,你睡吧!”终究还是不忍心,东方炜轻手轻脚地为无瑕盖上被子,
一只手还体贴地停在她的背部揉搓,温柔地按摩着。
“无瑕,慈云寺里的‘灵药’到底是什么?”一直萦绕在东方炜心中的,
始终是这个问题。他记得那几名汉子追着无瑕,要的就是慈云寺的灵药。
“灵药”她不甚清醒地重复着。
“是,那恶人追着你讨的药是什么,‘慈云寺’真有这药?”东方炜又问
了一次,执意要问出答案。
“嗯,吃了那药,什么病都会好的。”练无瑕半睡半醒间应了一句。“可
是不能吃,吃上瘾就断不掉了,除非”
“除非什么?”东方炜见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头想听得更清楚。
但练无瑕不再说话,已经完全睡着了。
“吃上瘾的药?这是什么药方?”东方炜听得迷糊,但隐约中就是觉得
这和“慈云寺”的秘密有关,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好睡吧!”他起身着衣,在睡着的练无瑕额头边轻轻印下一吻,以温
柔坚定的声音说道:“小东西,学着多信任我一些。”
他已经一步一步地解开无瑕的过去,“云□巫女”的身分并没有改变什
么,地仍旧是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单纯小巫女,是他自“慈云寺”亲手救回,
一直带在身边的姑娘,仅此而已。
“我会保护你的。”不管藏在“慈云寺”里的秘密是什么,不管无瑕要躲
避的敌人是谁,他都会守护她的。
就这样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东方炜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第七章
刚出了客房,东方炜就看见一名家丁等候在外,说是张明德有事要找
他商量,他点点头,跟着家丁走到了前厅。
“什么事?”东方炜一走进前厅,就看到张明德对着一张帖子皱眉。
“东方公子,苏县令那只老狐狸送帖子来了。”他将帖子递给东方炜道。
“上面说他今晚要来此处作客,说要拜见您这位远从京城来的贵宾呐!”
“他的胆子倒是不小,自个儿找上门来了,我倒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炜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公子要小心,这老狐狸不知道要玩啥把戏,实在让我担心。”自己虽是
太子在苏州的探子,但这“问霞别苑”在苏州什么也不是,若是苏县令想在
这里痛下杀手,就算他们有皇太子撑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你别担心,让他来就是。”东方炜挥挥手,眸中亮起一抹精光,也该是
会一会苏县令的时候了。
※※※
到了晚上,两顶轿子准时地出现在“问霞别苑”,走出轿子的是苏县令,
另一位则是一名身穿白衣,长得千娇百媚的绝色女子。
苏县令夜访“问霞别苑”的目的不明,东方炜自然不愿让练无瑕出席,
以免遇到凶险,由于练无瑕并不知道到访的人是谁,于是也听话地待在客房
里。
主人张明德在凉亭里设下了宴席,战战兢兢地招待着客人,一双眼戒
备地看着苏县令,就怕他这次夜访有什么阴谋。
“眼前这位可是名享京城的东方公子?”苏县令是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
斯文的脸上畜着些许胡子,他将第一杯酒敬给了东方炜,推崇道:“你们四
兄弟的名号,连苏州城都传遍了,既然来到这里,怎么也得让老夫招待招待,
才不会失了地主的礼仪。”
“好说、好说,县令大人事务繁多,我怎敢叨扰。”
“哈哈哈!东方公子,这苏城好山好水,东方公子绝对会尽兴而归的。”
苏县令朗声笑道,又为东方炜和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里风景好,就连一间小小的寺庙,都能香火鼎盛、声名远播,我来
苏城,也是为了想开开眼界。”东方炜淡淡一笑,将话题带到了“慈云寺”
上。
“想不到小小一间寺庙,名声居然传到了京城?”苏县令惊讶不已,转
身对身旁的女子道。“你这‘云□巫女’的本事不小,说不定哪一天,就连
皇上都亲自来苏州一睹你的风采呢!”
坐在苏县令身边的绝色,正是东方炜今日在街上遇到、乘着神轿游街
的“云□巫女”。
“这一位就是‘云□巫女’?”东方炜不动声色,也想知道苏县令葫芦
里在卖什么膏药。
“可不是,不瞒东方公子,所有前来‘慈云寺’的香客不为别的,全是
为了我身边这位‘云□巫女’,她不单有治病的本事,更有一项特殊的技艺,
不如就让她在此表演如何?”苏县令捻须淡笑,神情中充满了得意。
“不知她有何种本事?”东方炜扬眉问道,莫非这“慈云寺”里的巫女
都有神通?就连这个冒牌货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
“这‘云□巫女’擅长跳舞,每年苏城的祭祀都是由她跳舞,我之所以
带她来,也是想让东方公子开开眼界,让东方公子一窥这‘云□巫女’的曼
妙舞姿。”
“是吗?”东方炜噙着笑,目光停在张明德的身上,表示一切由主人作
主。
“张员外,不介意叫你的人起个调,让我们一同欣赏巫女的舞技吧!”苏
县令笑着询问。
“没问题。”一来张明德不知这“云□巫女”是假;二来,他的确也想见
识一下她会舞出何种曼妙的舞姿,于是点头答应了。
等张明德唤来一些懂得音律的家丁后,坐在苏县令身边的女子缓缓起
身,朝大家倾身行礼,踩着曼妙的脚步行到了凉亭外空旷的地方。
“云□巫女”伸出修长、浑圆如玉的手臂,轻轻地舞动着洁白的双袖,
踩着似静欲动的舞步,慢慢地摆动着身子,配合著旁边的音乐声,当真是趋
步明玉舞瑶□、芳姿艳态妖且妍,像是在摹拟鸟飞鹤翔的姿态,又像舞着羽
化登仙时那种绝美的姿态。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曼妙的舞姿,“云□巫
女”轻轻地舞动着身子,极为自然地慢慢接近了东方炜,轨在她一回眸一甩
袖之间,她突然向东方炜的眼睛喷出了一口气。
“啊!”东方炜愣了一会儿,直觉地伸手一挡,但眼中并无任何异样的感
觉,反倒是鼻间奇香扑鼻,脑门刹那间昏眩了一下。
“东方公子!”张明德坐在东方炜的旁边看得分明,紧张地喊出声,但东
方炜摇摇手表示无妨,他才松了一口气。
“云□巫女”甩着白袖,脚步轻移又舞开了,她在空地上又舞了片刻,
等到乐声结束之后,一场撼人心魂的舞蹈也跟着结束了。
“好!真是太美了!”张明德拍手叫好,眼睛还舍不得从“云□巫女”美
丽的脸上移开。
“东方公子,您觉得如何?”苏县令淡淡一笑。
“的确是不同凡响的舞技,托县令大人的福,东方炜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东方炜微微拱手,不忘以真气运走全身一回,确定自己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哪里的话,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苏县令笑得好不开心,言谈中,
颇有和东方炜示好结交之意。
一场丰盛的晚宴,就在笑声不断、举杯邀酒和乐气氛中结束了。
“时候不早了,该告辞了。”吃了个酒足饭饱,苏县令拍拍肚子,笑着站
起身子,就要离开之时,他又忽然回头,对东方炜道:“对了!我这还有一
项礼差点忘了给东方公子了。”
“苏县令何必大客气。”东方炜摇手,并不打算接受。
“东方公子,这可是了不起的东西,这是‘慈云寺’里最特殊的灵药,
平常是求也求不到的,但住持相我是朋友,所以我随身呢,就会带上个几瓶,
你我相识一场,就算留给你做个纪念,也是好的。”苏县令从腰中取出一只
小瓷瓶放在桌上。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但公子莫小看了这瓶药,这可是‘慈云寺’里最
值钱的东西,放在身边,迟早会用得上的。”
“如此多谢了。”东方炜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内心开始揣测他的用意,
但换个方向来看,手边若是有了灵药,自己也算是多掌握了一分线索。
“好说,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了。”苏县令分别朝东方炜和张明德拱手道别,
带着“云□巫女”离开了问霞别苑。
一直到两扇大门关起,苏县令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个东方炜会上当吗?”“云□巫女”抬头,宴席之间,她注意到了对
方有一对深藏不露的精明眼眸,看样子不好骗。
“嘿!你送上的那一口毒,会有发作的时候,到时候,由不得他不服灵
药。”
苏县令嘿的一声冷笑。
东方炜要是不服邪灵药,就是死路一条,但若是服用了,嘿嘿!他这
一辈子,就等着当一个废人吧!
“哈哈哈!不管是谁,和我作对的就只有一个下场。”苏县令狂笑出声,
乘轿离开了。
※※※
凉亭内,东方炜与张明德也在讨论刚才那一场好不容易结束的晚宴。
“东方公子,您的身子真无不妥的地方,是不是要找个大夫仔细检查,
我也好安心哩!”张明德始终觉得不对劲,苏县令平白无故上门,真的只是
为了献殷勤这么简单的原因吗?
“我刚才地运气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那么苏县令明天邀请公子过府一谈,不知公子有何打算?”张明德又
问道。
刚才在席间,因为有谈到“慈云寺”失火一事,于是苏县令特地邀请
了东方炜明天至苏府一趟,可以更详尽地讨论“慈云寺”的问题。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东方炜沈吟了一会儿,做出决定。
“我明白了,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张明德心知东方炜已有
打算,便不再多说。“至少今日的晚宴让我们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县令
与‘慈云寺’的关系的确良好,不然就不会将‘云□巫女’时时常在身边了。”
“嗯,两者之间是否真是狼狈为j、同出一气,总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东方炜点点头,真正的“云□巫女”在自己的身边,他相信自己会问出事情
真相的。
“夜也深了,公子早些安歇吧!”
“今晚辛苦张员外了。”东方炜拱手道谢,几日下来,他也察觉出张明德
是一位心思相当细密的人,难怪会成为义兄在苏城的眼线。
“哪儿的话,若是公子能顺利逮到苏县令的小辫子,也是人民的福气。”
张明德笑着回答,他早认定了东方炜是人子殿下派来肃清贪官污吏的,对他
的态度自然不同。
“希望如此。”东方炜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凉亭。
无瑕虽是“云□巫女”,但他绝不相信单纯如她,会是那名可以祸世的
巫女,反倒是苏县令有许多神秘的地方,既然如此,他自然不需要对任何人
泄漏练无瑕真正的身分,张明德要的只是苏州城的安定,其他的,就不是他
该知道的。
※※※
回房梳洗一番后,东方炜很自然地又回到练无瑕的房间,在一顿各怀
鬼胎的虚假宴席之后,此刻他需要的只有无瑕,只要和她在一起,看着她的
笑脸,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得极为轻松。
“无瑕。”他轻敲房门,跟着“呀”一声地将房门推开。
房间冷冷清清的,桌上只点了一根蜡烛,床上的被子摺得整齐,完全
没有睡过的痕迹,东方炜低咒一声,心中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该死的!”再次仔细地检查过之后,东方炜确定练无瑕又再一次离开了。
正当他铁青着一张脸、踏出门槛准备出外寻人的时候,不远处,居然
看到了一身青衣的练无瑕!她正在距离自己约莫三公尺的地方踱步,时而仰
头看星空、时而低头玩弄裙摆,一副很无聊的模样。
“练无瑕!”那种以为已经失去、却发现其实没有的感觉是狂喜没错,但
是怎么也压不过他发现无瑕不见时那种焦虑与狂怒,所以他还是只能大喝一
声,一来发泄怒气,二来好确定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是真是假。
“喝!”她被这声怒吼吓了好大一跳,身子震了一下,几乎要跌倒了。
下一秒,她已经被一股力道掠过,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压进一
具温热熟悉的肉墙。
“公子?”她迟疑地喊着,味道很熟悉没错,但是她整个人被压得连头
也抬不起来,实在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东方炜。
“哼!”无瑕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跟着按在她背上的束缚力量解除,
她抬起头,看到了东方炜一双含怒的黑眸。
“你在生气?为什么,今晚的宴席不好玩吗?”她偏过头,有些好奇地
开口。
“可是也不对,张员外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算了!和她生气简直是白费力气,因为练无瑕根
本就不懂他生气的原因。
“啊!”她像是忽然想起自己在花园踱步的原因,俏脸一红。“没有,就
是睡不着,所以我出来走一走。”
“为什么睡不着?”他挑眉疑问,捧起无瑕的脸逼她望向自己,刚才那
种心头纠结的感觉不好受,他可不能让她以一句“睡不着”就打发了过去。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哪有为什么?”她蹙眉,坚持己见。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一般人要是心里有事,就会睡不着,那么让你闷
在心里,睡也睡不着的事是什么?”刚才地又是沈思又是叹息的,一定有问
题。
“没有。”练无瑕胀红一张小脸,拚命地摇头。
“无瑕,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他眯起眼,瞧她这种反应,还真是此
地无银三百两。
“这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事。”她难为情地别开脸,不知所措,却也
明白若是她不说清楚,以东方炜的个性一定不肯甘休。“我我是在想今
天发生的事啦!”
“今天发生的事?”这下子换成东方炜不明白了。是她身分暴露一事,
是遇上恶人的事,还是“慈云寺”的事?但这都没必要面红耳赤吧!
“从来我从来不知道两个人两个人之间可以这么的亲近,就好
像变成一个人的感觉一样,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但是总觉得我已经
不是原来的我了。哎!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才会出来走一走。”练无瑕
红着脸、低垂着头,虽然有些吞吞吐吐,但总算让东方炜听明白了她在说什
么。
“你睡不着,就是在想这个?”东方炜有些讶异,却有更多得意。
这个单纯到几乎无求无欲的小巫女,原以为她一辈子都会如此,所以
他在态度上才会采取强势手段,逼着她跟在自己身边、逼着她习惯自己,不
让她离开,而现在,无瑕终于发现到了经过那一场欢爱之后,两个人都回不
到原点,生命中的一切都将有所改变,那么感谢老天,他的苦难日子或许就
要结束了。
“嗯,我说完了。”练无瑕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不再烦恼,于是她抬起
头开心地问道:“原来有心事要说出来才会快活,那么该你了!”
“我?”东方炜听了她的话,不禁十分错愕。
“对,刚才你一见到我,就好生气好生气,你一定也是有心事,你把它
说出来,就不会烦恼了。”练无瑕漾着一张笑脸鼓励着。
“我没有心事。”东方炜摇摇头,他不会告诉这个小巫女自己是因为见不
到她心慌意乱,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可是你刚才真的很生气!连叫我的名字的语气都好凶!”练无瑕怀疑地
蹙起两道弯眉,总觉得东方炜的笑容很诡异。
东方炜正在思索要用什么藉口搪塞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附近有人影落
地的声响,他机警地转身,将练无瑕挡在身后,跟着大喝道:“什么人?”
“嘿嘿!小俩口甜甜蜜蜜的,当真让人欣羡。”一名蒙着脸、身穿黑衣的
男子从阴暗处走出,手上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大刀。
“你是谁?”东方炜也取下了腰间的软剑,戒备地望着对方。
“嘿嘿!‘破雪银刃’?这也难怪我那些兄弟会败在你的手上。”黑衣男
子瞥了一眼东方炜手上的软剑,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
“你的兄弟?”东方炜微一沈吟,一方面在心中过滤人选,一方面却不
以为意地笑道:“我这‘破雪银刃’的确杀过不少败类,但不知你的兄弟是
谁?你要是不报出个名号,我这剑下岂不又多了一个亡命的无名鬼?”
“呸!要知道我兄弟的名,就下阎罗老爷那儿去问吧!”他被东方炜的话
所激怒,大刀一甩,就开始朝东方炜猛烈攻击。
“无瑕,去找人。”东方炜运劲将练无瑕轻轻一送,不想让她被波及。
练无瑕眼见东方炜有危险,惨白着一张脸,就往另一头冲去,想多找
些帮手帮东方炜一直到练无瑕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
的敌人身上,对方攻得极凶,他也避得很快,十招过后,东方炜已经认出对
方的身分了,他的招数和今天早上交手的汉子明显是同一路的,也就是说,
他有可能是苏县令手下的人。
“告诉你的主人,先送礼、再送来刀,真多亏了他有这等巧思。”东方炜
在打斗之中笑着说。
“嘿嘿!说到主人的赠礼,你可别吓得脚软!”对方见自己的身分已被东
方炜识破,也不再隐藏,下一秒,已经将大刀撞得密不透风,跟着数十枚小
刀已经破风而来,朝东方炜射去。
“你的能耐就只有这样吗?”东方炜运劲一挥,以软剑将小刀都扫落地
面。
就在这个时候,被打落在地的小刀忽然起了变化,从剑柄处冒出了阵
阵白烟,竟是与晚宴上,东方炜吸入的是同一种香气。
“这”脑门再次传来一股昏眩感,东方炜心中大叫不妙,立刻屏住
气息,但他发觉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不只是头脑感到晕眩,就连眼前地出现了一闪一闪的幻觉,就在
这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怒吼,直觉地学剑来挡,硬生生地挡下了对方砍
来的大刀。
“东方公子,喜欢我们主人献上的礼吗?”邪恶的笑声扬起,一柄小刀
无声地插入东方炜的胸口。
“喝!”虽然中了暗招,但东方炜将真气运于双掌用力向前一推,耳中听
见敌人“哇”的一声,被他击毙于掌下。
敌人已被他击毙,东方炜却也撑不住了,他腿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陷入昏迷之前,他隐约听到了练无瑕的喊叫声,然后完全失去了知觉。
意识昏昏沈沈之际,东方炜隐隐约约听到了谈话的声音。
“这下子该怎么办?这毒连大夫都不会解,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是张明德焦急的声音。
“对了!老爷,东方公子不是有一瓶‘慈云寺’的灵药?”一个陌生的
声音这么说着。
“灵药?”张明德绝望的声音中,增添了一丝希望。
不能用药!东方炜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仍想起了无瑕曾经和他说过的
话--此药一用就会上瘾。这就是苏县令的贼心了,让他受了伤,却不得不
服用此药。
“这到底是不是灵药?我不能拿东方公子的性命冒险。”张明德说着。
“让我来吧!”是练无瑕的声音。东方炜欣慰地辨认出她的嗓音,莫名地,
觉得心安了许多。
“练姑娘?”
“若它真是‘慈云寺’里的灵药,只有我知道要怎么使用它。因为我才
是真正的‘云□巫女’。”练无瑕以一种前所未闻的笃定声音开口。
无瑕!别说出你的身分!东方炜在心中喊着,但仍是开不了口。
跟着,东方炜又陷入了昏昏沈沈之中了。
他的体内,像是有一把怎么都无法熄灭的人,烧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好
痛,唯一支撑他的,是他手边有一股冰凉的力量,像是沁凉的湖水、又像是
温和的风,始终紧密地握着他的手,那一股力量从手心传到了心口,赶走胸
口那种疼、那种痛,缓慢地缓慢地让他从火热中冷却,然后,让他慢慢地睁
开了眼睛。
睁开眼,看到的是趴睡在床边的练无瑕,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
掌心,东方炜这才明白,她是救自己离开那火热的沁凉。
东方炜微微震动的手,让紧握着他的手的练无瑕惊醒了,她瞧见东方
炜终于睁开了眼睛,喜悦地流下了两道泪水。
“别哭了,瞧你,将眼睛都哭肿了,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憔悴的容貌、
嘶哑疲倦的声音,显现出他刚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我只是”练无瑕哭花的脸蛋绽开一抹可怜兮兮的笑,伸手拚命地
抹开泪水,就怕眼前同她说话的东方炜是幻觉。“我不哭不哭”
东方炜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不自觉地扯开一抹笑,不料却牵动了伤口,
让他痛得呲牙咧嘴,更让练无瑕再次吓白了一张脸。
“你别动!你不要动啊!伤口要是再出血怎么办?要是你又昏过去了怎
么办?”练无瑕又急又慌,原本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大夫呢?
我去叫大夫过来,你别动啊!”
练无瑕连忙起身,就要喊大夫过来。
“无瑕。”东方炜制止了她。
“可是你的伤口很疼。”她泪眼汪汪地,自相遇以来听东方炜的话习惯了,
一时之间突然不知道该叫大夫来,还是该听他的话才好。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碍事的。”东方炜嘴角微抿,轻声道:“无
瑕,我不会有事,再说,为了不让苏州城被你的泪水淹没,我的身子必须要
好起来,你说是不是?”
“可是”她仍然在迟疑。
“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可以,我不需要大夫,只要你。”东方炜伸出手,缓
缓地触碰她细软的小手,仍是霸道地道:“听我的话,就这样别动,还有,
别想乘着我不能动的时候偷溜,知道吗?不然我会很生气。”
“嗯。”她也真的舍不得松开他的手啊!只能拚命地点头,表示她明白。
“很好。”男性的唇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东方炜缓缓地开上了眼睛。
被他握住的手心好热好烫,就好像她的脸一样,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东方炜能够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无瑕,你用了灵药了吗?”东方炜又睁开眼,知道自己又活了过来,
一定和那一句起死回生的灵药有关。
她点点头。“嗯。可是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受害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但东方炜并没有听到,疲倦的他已经再一次睡着了。
练无瑕伸手探了探它的额头,知道高烧退去,他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
了。
全苏州城,甚至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世上唯一能中和灵药药性、不
让人上瘾的方法民有一种,就是加入另一种药引,而这个秘密,唯有“慈云
寺”里的住持师父和她知道,就连苏县令也不明白。
“公子,无瑕不会议你有事的。”她缓缓掀开袖子,露出了纤细的手臂,
原本细白无瑕的皓腕,现在上面却布满了无数的血痕。
她拿起匕百,忍痛地又再一次划破自己的手腕,将一滴一滴的血,慢
慢滴入盛放的瓷碗里。
这就是“云□巫女”真正的秘密了,她的血--就是当今世上,独一
无二可以中和灵药的药引!
第八章
东方炜是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唤醒的,即便在自己的意识不甚清醒,即
使他受了很重的伤,还是感觉到了。
他从鼻间、口齿之中,隐隐尝到了血的气味。
缓缓睁开眼睛,东方炜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瞥见窗外一片昏暗,天
色未明。
他撑起两肘奋力自床上坐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流了一身的汗,
他知道虽然体内的余毒尚未完全清除,但身子已经逐渐使得上力了。
当练无瑕捧着一盆水进房门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景象。
“公子!”她连忙将木盆放下,焦急地奔到床边,就怕东方炜一用力又将
伤口迸开了。
“无瑕,我没事。”东方炜在她的帮忙下靠回床头,慢慢吐出一口气,抬
头对她淡淡一笑。
“身子觉得怎么样?”她转身拧起一条毛巾,细心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
汗水,欣喜地发现他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我一共躺了几日?”东方炜蹙眉,因为看到了练无瑕眼睛下有着明显
的黑影,看样子好几天不留休息了。
“五天,公子的身子比我想像中的好,我本来预计公子会睡上十天八天
才会醒来呢!”她见东方炜又能问问题了,这表示他身上中的毒并没有其他
的副作用,心中更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我若是再晚几天醒来,怕是又要倒下一个人。”他握住练无瑕的手,仔
细望着她的脸,无瑕的身子本来就单薄,但现在看起来更瘦弱了。“你也好
几夜没睡了吧?”
“我没关系!”她摇摇头,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咚”
的一声,她又跌坐在床上。
“别逞强,你也累了,就在我身边躺着休息。”东方炜温柔地将她拉进怀
中,知道无瑕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这些天她一定都是强撑着,现在瞧见他
没事了,精神一放松,身子自然就便不上力了。
“不行我还得去厨房拿药”练无瑕还是想从床上爬起,心中一
直记挂着炉上锅里还有一碗在熬的汤药。
“睡吧!你累了。”东方炜伸手在她的睡|岤上轻轻一点,不让练无瑕有任
何拒绝的机会。
东方炜拉起被子温柔地盖在练无瑕的身上,无限怜爱地执起她的手,
这一个动作却让无瑕的衣袖滑下,露出了一截满是伤痕的手臂。
东方炜脸色一变,连忙将她的手臂抬起,仔细检查是怎么一回事。上
面横长交错的伤痕像是割伤,有些伤口甚至还没收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直觉地想将无瑕唤醒问个清楚,但是看到她疲倦的面容,着实狠不
下心,念头一转就想找张明德问个明白,他该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练姑娘,我为公子送药来了。”一名家丁将门打开,捧进了一碗还冒着
烟的汤药。
“啊!练姑娘原来睡着了,我见炉上的药一直没人去取,于是就帮姑娘
送来了。”家丁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练无瑕,于是对着东方炜解释道。
“谢谢你。”东方炜谢着接过那一碗药。
“那我先告退了。”家丁恭敬退下。
东方炜注视着手中那一碗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子猛然一震,将
药凑到鼻间闻了一下,不出他所料!除了厚重的药味之外,倘有一股淡淡的
血味。
无瑕臂上横长交错的新伤、他口鼻问的血味!若是将两者串连在一起,
莫非在他梦中,口齿间尝到的血味就是无瑕的血?他震惊万分地转头看着练
无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唔”经过漫长的休息时间,练无瑕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觉得眼前的摆设很熟悉,半晌
后她才猛然想起这是东方炜休息的房间,于是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居然睡着了,真没用!”她有些气恼地起身,伸手一摸旁边的床铺,
凉凉的,这表示东方炜已经没有在她的身边很久了,身为一个看护受伤的人,
自己真是够粗心大意的!
她进房探视的时候是清晨,但现在窗外又是一片漆黑,她该不会是一
睡便睡到了深夜吧?想到这里,练无瑕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跌跌撞撞地
想冲出去寻找东方炜的人影。
“喝!”才走了没几步,一经过床前的小圆桌,她就被一股力道扯住了身
子,吓得她整个人跳了一下。
隐隐黑暗之中,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是谁灯都不点地坐在那儿?
“是我。”低沈的声音,解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