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廉,你还敢抵赖?”
楚孝廉把银子放好之后,不顾桑柔死活的补了一刀,道:“这钱是给我的不错,但她不是跟我有一腿,而是为了里面那个男人。”
“什么?”公孙权夸张十足的高声调呐喊:“还有一个?”
“不是,不是,我不是的……”桑柔拼了命的想解释,但话就是说不清楚,“那个……那个……你看。”她顾左右而他干脆来了招声东击西然后准备想着先逃跑回头再说,结果被公孙权洞悉先机顺手抓住。
“啊,好痛,好痛。”第一招不管用,第二招接着来,她捂着肚子痛苦起来。
“莫非是有孕了?”楚孝廉不怕死的再次补刀。
“有孕?你你你……你的孩子哪儿来的?”公孙权喊叫的声音都劈了,人也更紧张了,想他跟桑柔从来没同过床,她怎么可能怀孕,难不成她真的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他才刚成婚不到十天啊,老天爷要不要这么整他?
桑柔要吃人了,“楚孝廉你个混蛋,我钱都给你了,你不去救人在这乱说什么?”完了,这回她彻底解释不清楚了。她欲哭无泪啊,她不过就是好心救了个路人甲而已啊!难道真年头救人都是一种罪了吗?
第八章离家出走
楚孝廉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算说错话你乃我何的神气样”神态自若,慢条斯理的配好药材跟医用工具之后,快速的闪到了一边,吩咐药童将李幽抬进内堂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临走前他说:“刚才只是给了诊金,看病吃药的钱我先记账,一共五十两,我回头叫人去公孙府取。”
“什么?她偷人还要我来付账?凭什么?你死了的话,我一定烧给你。”
“你明明就是抢银子,想我给你五十两下辈子吧,你死了的话,我一定烧给你。”
公孙权跟桑柔两个人同时开口,以至于后面的那句“你死了的话,我一定烧给你。”重叠了。
等到停下来之后,气氛才终于安静下来,但这尴尬也没能持续多久,公孙权就又火急火燎的一副被带了绿帽的“悲苦”神高声喊叫着追问:“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好你个桑柔,平常看着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结果竟然跟人家厮混,还让我做顶包的,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你个头,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她真懒得解释,本来他们就是假夫妻,他又不喜欢自己,她想不通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你你你你……”公孙权被气的不轻,大有中风的迹象,“桑柔。”他大喊大叫引人围观。“你承认了是不是,你没话好说了是吧?我要休了你,我现在就要休了你。”他开始找纸笔了。
她抢先一步把桌上的纸笔赶紧收藏好,典型的气死人不偿命道:“想把我休了,下辈子吧。”
他要呕血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哈哈,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楚孝廉的店里有笔跟纸吗?回家我照样可以写。我就以七出之条的‘’来休你,我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凭什么?她咬牙,她不服,公孙权这个大笨蛋凭什么误会她?他以为他是谁?她没做过,没做过,一万个没做过,她是冤枉的。
咚……
一声清脆的响动惊动了周围的人,公孙权的脸颊终于跟桑柔的拳头亲密接触了。
然后……
世界终于清净了。
两秒中过后,红色的液体顺着公孙权的鼻子笔直的流了下来。
看见他狂流直下的鼻血,她才意识到自己出了手,而且出手过重了,而与此同时一股内疚感也油然而生。她不是故意的,她誓!她只想到被公孙权的误会跟不信任,火气就莫名的往上窜。全世界就只有公孙权不能这么对她,她会抓狂的。
“喂。我不是故意的,你死不了吧?”虽然明白不是他的错,但桑柔的嘴就是软不下去。
“你还打我?”公孙权捂着鼻子反问,无辜的跌坐在椅子上。此时此刻他真是欲哭无泪,欲笑无颜,欲语还休,欲振夫纲无能。“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你居然还打我,桑柔,我告诉你,今天有本事你就把我给杀了。”他形似哭喊。
该死,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急啊!她顺手从桌上“捡”来了抹布暂时替他堵住鼻血,“杀了你我还要坐牢的,再说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我杀你干嘛?”
“那你还打我?”他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
她双手叉腰,一副“我就不讲理了,你能咬我吗?”的状态,不耐烦的低吼,“谁叫你误会我?”
“我怎么误会你了?我明明看见你给楚孝廉钱的。”他冤枉。
“那能说明什么?”她吼,越想越觉得委屈,“那能证明老娘跟他通j还要给他钱?你把我桑柔当成什么人了?我难道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的女人?”
事实证明,吼叫有的时候比讲道理更好用,公孙权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既然如此,她干脆就把话说个清楚,她向来不喜欢把事弄的太过复杂,有什么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过的多。深呼了一口气,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在你公孙权的眼睛里什么都不是,你不喜欢我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可你也不用把我想的那么肮脏跟龌龊,因为你公孙权也好不到那里去。我们认识七年,你至少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她早就应该知道,为什么还要期待呢?真是可笑!
他不知所措。
她强调,“我没怀孕,也没偷人,我只是救人而已,信不信由你,你如果相信我感谢你,你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现在人已经交给楚孝廉了,我回家了。”说着,她转身离开。
公孙权傻傻的愣在原地,忽然感觉做错事的人好像是他一样。
“桑柔。”他追出来喊她。但……谁会理他呢?“如果没有五十两,楚孝廉会亲手砍死他的。”他耍宝试图刺激她回头对话但效果并不明显。
“人都走远了,喊了也没用,要追就尽快,不追的话不如先把银子付给我。不然我可要亲自上门讨要了。”楚孝廉忽然从他背后站出来,拍着公孙权的肩膀表示他那“市侩的同。”
公孙权挪动肩膀,让楚孝廉那只落在上面的手掉下去,“如果不是你,事也不会这样。还敢要银子?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楚孝廉摊了摊双臂,“我是帮你。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正好找个借口休妻不是正好?”
他还真是忘了他楚孝廉是个专门落井下石的人,“那真是多谢楚兄的好意了,不过不用你假好心,你还是顾好你的‘妙手回春’别回头被人给拆了吧。”落下这句话之后,公孙权带着复杂的心转身而去。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可她也用不着如此动气吧,平常他们每次闹一闹就没事了,况且每次被打的都是他,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她真是一个难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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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笨蛋公孙权的过失,桑柔决定再也不会公孙家了,她要离家出走,管他公孙权是什么身份、以后会不会死?那些管他屁事,反正他整个人以后都是他未来妻子的,她夹在中间乱掺和什么?
呵,有事的时候让她做挡箭牌,没事的时候还不是会一脚把她踢开?她是看透了公孙家的每一个好人,全是一群自私自利的“j商”。
——再见了公孙权。不,是永远不见。我决定去塞外、去大漠,总之是一个再也不会有你的地方,祝你幸福。永别。
一封没有留地址的信像是一场毫无正着的雷阵雨,突如其来的震碎了公孙家原有的安宁。
第九章我被驴踢了
公孙家。
“少爷,少夫人没回娘家。长安城里的客栈我也派人去打听过了,没有少夫人投宿的消息。”
三宝跟梁叔急匆匆的从大门的方向走进书房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告诉公孙权。
“再去找。城里没有就去城外,城外没有就去山上,山上没人就去大漠。”
“少爷。”梁叔低声唤了一声,“少夫人离家的时候从我这里支了二十两银子,她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真烦,既然说了干嘛不把话说清楚。
“会不会……跟人跑了?”
“跑!?”如果她要跑,当初又何必要嫁给他?“不会!”他了解她,她只是在怄气。他从桌上拿起一副画像交给三宝,“把她的画像贴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角。叫家丁没事多在城门内外走走,一有消息立刻把人带回来。”
“是。”
“是。”
三宝跟梁叔齐道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有些人说来奇怪,你平时总觉得她烦,很不得挖个坑直接把她给埋了,可当她不见了的时候,你却又感觉心中空空落落的。
桑柔啊桑柔,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来去如风,说走就走,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爱贪小便宜、不爱打扮、凶巴巴、根本就不像个女人、她简直就是集所有臭毛病于一身是个“极恶”女人,可偏偏……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已经记不清跟她认识多少年了,好像自从有记忆起就已经认识了,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得了她这幅臭脾气。
她在什么地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还在生他的气?这女人如果不想回来最好永远别回来。他口上不说,但死一般的安静中,脑中却疯狂的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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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樘。
“别动,别动,伤口要是撕开了,老娘又要花钱给你看病了。”桑柔正“兴致勃勃”的替李幽包扎。自从离开公孙家之后,她没处可去便“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楚孝廉的医馆。美其借口曰:既然是他制造的误会,那么就该他来偿还。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桑柔仗着自己的滛威住进来的同时,这位女侠也就自以为是的成为了李幽的贴身护理人员了。
“嘶……桑姑娘,我自己就可以了。”李幽挪了挪了身子,争取让自己“不动声色”的离桑柔远一点,好逃开她的魔抓,但效果并不显著,她似乎对折磨他这件事乐此不疲……
因为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正被布条缠绕、捆绑的如同一具尸体,他感觉自己除了鼻子、眼睛之外,剩下的地方全都被包起来了,她确定这不是要给“尸体”做防腐?
“你自己能包扎吗?这可是胸口,搞不好会要了你的命的。”桑柔好心劝诫的同时还不忘用剩余的布条扎了两个漂亮的中国结。
楚孝廉看见此番景象实在不得不同李幽,
“兄弟,其实我们‘柔柔’包的真挺好。你安心,等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帮你做防腐处理然后埋起来了。说不定等到几万年之后你的墓地塌了或者天灾什么的让你重见天日,那后世万代的人可就有福气看到你这位古人了。”
李幽撇了撇桑柔,他深刻的知道此时此刻若口无遮拦,他很可能会再次渡劫,“在下就真的不知道逃过先前那番劫数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了。”
“好心给你包扎就不要嫌东嫌西了好吗?不喜欢我拆了重新帮你扎,我这次多加两个蝴蝶结上去保证漂亮。”
“诶诶诶。”阻止了桑柔的蛮干,楚孝廉终于忍不住自己出手了,他担心若是在由着她乱来,那他就真的要去学习尸体防腐的技术了。“有气别拿病人出,他又不是你那个公孙权。那个大少爷从小被你打到大,身体都练结实了,他可不禁玩。去去去,没事的话,建议你去看看医书,有助于身心健康还可以养生保健。”
她耸肩:“谁要看你那些破医书,无聊死人了。”叫她去百~万\小!说干脆杀了她。
“姑娘,你这样不回家,你夫君一定会着急的。身为女子怎可以在外面成日留宿?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你的名节。”这些天李幽多多少少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他这位“救命恩人”的一些近况跟事迹。
“要你管!”她百无聊赖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反正公孙权成天到晚想要休掉她,现在正好给他机会。他要是真的休了她,从此以后海阔天空,凭她的样貌难道还找不到王孙公子吗?
“说到底,你是打算长期住在我这里了?”楚孝廉玩笑道:“你不怕继续被公孙权误会下去?”
“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本来就毫无瓜葛,我就算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也不管他的事。”
“那你当初干嘛要嫁给他?”
“我被驴踢了行吗?”
楚孝廉低头想了想,“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不会嫁给他。”
这个该死的楚孝廉到底想说什么?
“我困了,想睡了。”她随际找个借口起身要走,身后楚孝廉却幸灾乐祸道:“你离家三天,他就派人在长安城里找了三天,我说你们这俩人可真有意思,他不喜欢你却不趁机休了你,你不喜欢他却非要嫁给他,究竟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她没好气道:“管得太多的人通常都活不长,建议你多去看看的医书找找长生的方法吧。”说完她丢下两个人,径自回房去睡她的大头觉了。
第十章生根发芽
入夜,桑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公孙权那个笨蛋,她胸口就有一股气堵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不知道公孙权那个家伙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偷溜出去花天酒地了?可恶,还说派人找她,她明明就在楚孝廉这里嘛,她看他根本一点也不用心。不对!他其实巴不得她快点消失才对。
“死公孙权,臭公孙权,混蛋公孙权,叫你不来找我。别让我在街上看见你,不然我一拳打死你。”可怜的枕头被当成了出气筒,一拳一拳的替公孙权受罪。
推被下床,既然睡不着她干脆不睡,随便披了件外套走到窗边,推开紧闭的两扇窗让月光洒了进来。
今夜皓月当空,繁星璀璨。
“月亮啊月亮,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公孙权喜欢我呢?我一个女孩子,难道真的要倒追男人?可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到时候别人一定会笑我是思春、想男人了。不行不行,那我的面子就都丢光了。可是我要是不说破,公孙权那笨蛋万一一辈子也不懂跟别的女人跑了怎么办?他现在没有喜欢的女人都这样了,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儿还拦得住吗?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对嘛。”她一个人对着月亮叽里呱啦的碎碎说。
“哎。”有人叹气。她心底咯噔一下,猛的抬头四处张望,是谁?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如果你放弃的话,你的幸福有可能就会从你身边溜走,这才是人生最悲哀的事。”
“谁?是人是鬼,赶紧给老娘滚下来。不然……不然老娘开杀戒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个庞然大物忽然“从天而降”,只听见哐啷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卷起尘埃一片。
桑柔看了半天才现这圆滚滚的东西竟然是个人。呵!要不要如此配合呢?居然还真的滚下来了。她忍不住笑起来,“我说叫你滚下来,结果你还真的‘滚’下来啊,你这人未免也太实诚了吧?”
黑影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弹了弹灰尘,缓了一会儿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满腹无奈道:“我……我刚才被突起的瓦片绊了一下,结果就……”
直到站在月光下,桑肉才看清楚这人是李幽。
“你不在房间里养伤,没事跑到房顶做什么?”他的伤口没崩开真是命大。
“在下只是有点想家,所以上去赏月,谁知道……”
“哦?这么说,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李幽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在下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无意中听到的,姑娘千万不要生气。”
如果公孙权做错事的时候,能有他此时此刻一半的诚意该有多好!
“算了算了。”她摆手,“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她按了按自己的手,让指关节出了“咯咯”的响声,“你知道后果。”
李幽这个斯文人知道自己肯定是都不够她的可不想白白去自讨没趣,“知道知道,在下知道。从现在开始,在下自当忘记姑娘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她点头。“那就好,回去睡觉吧。”她转身关窗。
“姑娘。”李幽叫住她。
“什么事?”
“可能……在下忽然说这些话……姑娘会觉得唐突或者多余了,可是在下并无恶意。在下只是想说,父母之命媒妁之固然重要,但若是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幸的还是女人。”他低头苦笑,脸上多了几分惆怅之色,“不瞒姑娘,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嫁给了不爱她的我父亲,所以她苦了一辈子。她不快乐,我身为人字就更不快乐。所以我认为,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样,女人也有争取自己幸福的权利,若你真的喜欢他,你就有权利去争,不要让自己一生蹉跎后悔终身。”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居然是向着女人说话的。这种男人太少见了!不过她喜欢。
“我只是站在我娘这样的苦命女人的立场上思考,我娘虽然是我爹的正妻,但我爹从不关心我娘,他甚至娶了很多女人回来,而这些女人大多数也是不幸的。”李幽昂对向明月,“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我同她们,但是无可奈何,所以至少如果是我娶妻子,我一定要找一个我最爱的女人并且此生此世只疼爱她一人。”
“跟姑娘说了这么多,姑娘见笑了,姑娘一定认为在下很唠叨。”
桑柔摇头,看的有几分入迷,李幽并不难看,他白皙清瘦的脸庞在月光下更加好看,要是公孙名能跟他一样深该有多好。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有多想我相公跟你有一样的想法,他是纨绔子弟,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每天都是在享福,在外面随随便便卖点破烂都可以花掉一万两银子。对女人更是信手拈来从不在乎,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要是他能向你一样,我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李幽皱眉,“这样的男人姑娘还喜欢?”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后来就在心底住下了,等我想要把他赶出去的时候,现他已经生了根、了芽再也赶不走了。”
“恕我直,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姑娘。”
她坦然笑笑,“配得上也好,配不上也好,反正我都已经嫁给他了,只要他一天没休了我,我就是她的妻子,这辈子是没跑了。”
“姑娘,被你这么一说,我到很想亲自去见一见你相公不知可否?”
“你要见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等我过几天伤势好些,不如我亲自送你回去,顺带跟他解释这一切。”
“你确定?”这主意好是好,可是公孙权会听他的解释吗?
“姑娘是为了救在下而被丈夫误会的,说到底一切都源于在下。所以在下理应登门造访为姑娘解释一切,总不能就此什么都不管了,这也实在说不过去了,就当是还姑娘一个人吧。”
“好,那就一为定。”到时候看看公孙权还有什么话说。
“时候不早了,不打扰姑娘,你快些进去睡吧,夜凉如水不要感染风寒才好,在下告退了。”说着,李幽便转身径自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十一章我是故意的!
四月初八,太监张德贵捧着圣旨出现在了公孙家,接完圣旨之后,公孙名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直接背过去从此与世长辞,皇帝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出戏亲生女儿的选婿大典,这简直是。
一大屋子人好不容易把公孙名扶起来了,他才终于缓过这口气。可是不行啊,要是由着他们两兄妹成为夫妻那还得了?
“张公公,公主选婿这种事可不能儿戏,犬子生性玩略而且纨绔至极,一不算是人中龙凤,二不算是个中翘楚,怎么都惊动皇上下圣旨让犬子去选婿大典了?”
张德贵年近五十,声音柔细,说话声音也小,显得心平气和,“这您就不知道了,您家公子写得一手好字,就连皇上看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公主就求皇上让您家公子也参加这选婿大典。您就知足吧,好些人想要一个名额那可是都没机会。”
还知足?呵,他是千防万防,日防夜防但就是没防住,兜了一大圈子该躲开的一个也躲开,到了还是让人给找着了。虽然心底有一千万个不乐意但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他“痛心疾”的从腰包里掏出了五十两,给了张德贵,以酬谢他来通报“噩耗”。
“不孝子,逆子,这个混蛋小子,赶紧去把这个混账给我找回来。”送走了张德贵张公公,公孙名吩咐新来的用人阿萧赶紧去找人。
这个啊萧是前几日来的,为人挺机灵,本来应该进来做苦力,只能在前院搬搬东西什么的,但最近跑腿的老周身子休了假回乡下了,于是梁叔就安排他定了老周的活儿了。
“是,老爷。我这就去。”
公孙权虽然被下了禁足令,但爬墙偷溜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到的,毕竟对他这种败家子来说如果不做几件大逆不道的事简直都对不起“纨绔”这两个字,这会儿他正在长安城最红的春楼“伊人红”里醉生梦死。
这不,他喝的烂醉还不忘怀里的美人,“本少爷最喜欢你了,来亲一口。”
“不要嘛,公子。”
“怎么?不让?不让可要罚酒哦。”
“公子,你不是成亲了吗?我们姐妹都以为你不会再光顾我们了呢。上次弄影姐姐去找你,结果被你妻子赶出来之后一气之下就嫁给员外了呢。怎么这才几天的光景,你又跑出来了?难道是家中的妻子不合你心意?”
公孙权灌她酒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会儿,再有反应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邪笑,“她自己不回来,我又什么办法?这找也找了,人家就是不肯露面,不露也罢,本少爷一个人乐得清闲,省的多了一个管家婆成天管我。”
“公子果然是个无人,我要是你妻子我一定伤心死了。”娇滴滴的美人在他怀里故意欲拒还迎。
公孙权大臂一挥将娇滴滴的人儿揽进怀里,来了一个宠溺十足的长吻。“美人儿,你可不一样,你是我的宝贝儿,我怎么舍得你难过呢。”
“公子。”娇滴滴的嗲声从另外一个方向来,公孙权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露脐装、水蛇腰、大胸脯,带着面纱的绝色佳丽端着酒壶朝他走过来。
她一坐下就像猫一样在他身上来回蹭并且嗲声嗲气的说:“您别老顾着姐姐啊,奴家是新来的,妈妈让奴家来给您斟酒了。”
公孙权看的有几分入迷,“你怎么待着面纱啊?难道你见不得人?”
“妈妈说了,奴家的面纱只能在卖初夜的时候摘下来。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妈妈不会让我来给您斟酒了。来,请。”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老鸨是想给我送好东西啊。”公孙权毫不怀疑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只是酒水到了喉咙就火辣异常,他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这比烧刀子、红高粱、二窝头、女儿红、状元红加在一起还要辣上几倍,“这酒怎么这么辣?”
“这是西域进贡的好酒嘛,来来来,公子多喝几杯,不然妈妈一定会打我说我照顾不周的。”
他被催着又灌了几杯,饶是加上刚才喝的酒,此时他脑袋都有些糊涂了,眼前的人总是围着他转啊转烦死了。
“公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
“呦呦呦,这不是公孙公子吗?他喝醉了啊?来来来,公孙公子喝醉了就随她,小美人,我盯着你半天了,你可真美,来来来,也陪我喝几杯。”
也不知道是那桌的醉鬼老嫖客,没头没脑的忽然冲上来拉她。
啪的一声,别人还没反应,公孙权先拍响了桌子。
“别……别……别……别……动……动……动……动她,她……她……她……她是……是我的。”
“去你的,你都喝醉了你。来,美人跟爷走。伺候好爷,爷们又赏,”来人毫不客气的揽着美人腰,也不管人家满脸的不愿就想带人走。
“你敢带她走试试看。”公孙权忽然站起来狮吼震慑全场。“你在敢动他一下试试看。”
公孙权这吼声震天,简直就是龙吟九宵。场面忽然寂静的就如同没人一样。那男人转过身,看了看公孙权。过了好久,他慢慢松开美人,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准备退让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他竟抄起桌子上的酒壶走到公孙权的面前,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别以为你是公孙家的大少爷我就不敢打你。”他粗俗至极的冲他吐痰,“妈的,敢跟老子抢女人,你也不看看就凭你公孙权也……”好景不长啊,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这个男人就飞了出去,最终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漆红柱子上。
再然后……
暴风骤雨般的拳头跟无影脚袭击了他!
“你居然敢打他,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谁?打狗还要看主人,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能打公孙权你知道吗?呸,不要脸的贱人,下三滥的臭混蛋,老娘不威你当老娘吃芹菜的是不是,我今天告诉你,我是吃人肉长大的,你个老不死的臭混蛋,以后看见公孙权跟老娘都给我绕道走听见没有,不然我就拆了你这幅连狗都不啃的臭骨头当晾衣架用。”
是的,没人猜错,桑柔知道公孙权来喝花酒,于是偷偷的扮成西域舞姬的样子来送加好了巴豆跟辣椒的‘毒酒’,谁知道就生了如上那些事。
据当晚花楼的当事人老鸨后来回忆,当晚她找齐了所有打手一起出手斗智斗勇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没能让桑柔在花楼里闹出人命;
再据某打手回忆:当晚他们把人救出来的时候,那老头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一大把年纪肋骨还折了两根,小腿骨头也断了,实在太惨了。不过请大家放心,他的生命没有任何危险。
桑柔被几个打手制服之后直接给扔了出来,当然还顺带醉的稀里哗啦的公孙权,可惜他已经人事不知了。
在确认这家伙是练过铁头功的之后,桑柔安心的同时又顺带补踹了他两脚。她就是生气这烂泥怎么就那么扶不上墙,明明应该是国家栋梁的人怎么就这么混蛋?该死!
“没事喝花酒还逞能,你要是有英雄救美的本事你就不至于在妓院瞎胡混了。”
“柔柔。”醉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忽然抱住她的脚,还唤起了她的||乳|名,“别装了,柔柔,我早就知道是你了。你……你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穿的这么暴露被人调戏也是你自己活该。”
“你……”她咬牙,“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他傻笑两声,还打了一个酒气冲天的嗝,这味道差点没熏死她,绝对够她毕生难忘了。
“我……我要……不不……不这样,怎……怎……怎么引你出……出来?我……我……我是……是故意,我就知道我来喝花酒,你一定出来揍我。你看……看……看怎么样?我猜对了。”
他说什么?她心底一惊,他是为了引她出来才来喝酒的?“你……真的是为了见我?”他……她的脸微微烫。
“嗯。”他像个孩子点头。
“可你根本就不会喝酒好不好,喝成这样丢死人了。”
“柔柔,别……别……别……别生我气……气了,我刚才也喝……喝了你那么多的‘毒……酒’你还鼓着两个腮帮子干嘛?”他像个弱智一样用手指头去戳她的脸。
结果……
她被逗笑了!
他太有本事了,知道那是‘毒酒’还喝。好吧,她是个大度的人,“我忘了告诉你,我刚才在你的酒杯里放了辣椒加巴豆还有西域来的各种香料。起来,我先带你找大夫,不然的话……说不定你会死的。”
第十二章一头栽进臭水沟
也不知道这个公孙权此时此刻说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她只好搀起他往楚孝廉的医馆走,看在他刚刚“试图”救她的份儿上,她就当大善心吧!
四月的天气乍暖乍寒,晚上小风吹起来桑柔还觉得有些冷。再加上今夜月残不见半点星光,如果不是因为长安城街道总是灯火通明她们怕是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分了,街上的行人少的可怜。
好在公孙权尚还算安分,既没有吐也没有疯,不然她就直接打晕他干脆用拖的比较方便。
“柔柔。”刚走没多远,他忽然叫她。
“干嘛啦?”她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真不是适应他这么叫她。
“好冷。你穿的好少!来,我的衣服给……给你穿。”他开始脱衣服。
好感动哦,她眼眶里都有一阵温热了,他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好过。由着他把浅白色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自己身上,她都快热泪盈眶了。
“柔柔,你以后……可……可不可以对我……对我温柔点?”他沉声要求。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她反问。
他快要哭了,“你……你除了叫桑柔之外,你还有什么地方柔了?你踢我,打我,骂我,不高兴的时候可能还会咬我,这也叫温柔?”
“喂。”他还敢抱怨?她干脆甩开他,让他自生自灭的摊在地上,“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每次就只会让我生气。”
“我究竟什么地方惹你了!”他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耍泼。
“你……”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你不务正业是个败家子。”
他笑,但这笑似乎苦,“我三岁看四书,四岁读五经,五岁背论语,八岁熟诗经。十岁历史倒背如流,十一岁可以默写黄帝内经,我可以指天指地的说,我公孙权是不想考取功名,我若是去应考,我必定中举成为文状元。”
“切,说的跟真的一样,吹牛谁不会。”
他从地上爬起来,艰难的走到桑柔面前,迫切的说:“我没有吹牛,是我爹,他不许我参加科考。”
“他……他是担心你考不上。”他猜这也是为了保护他吧。毕竟朝廷那么乱,一个不小心暴露他的身份要怎么办呢?
他走到她面前直视她,“也许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也许他有更重要的秘密瞒着我。为什么他忽然安排你嫁给我?究竟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她心底一颤,想做错事一样心虚,被他这么一问,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你……你喝傻了?我娘当初告诉我她欠了你们家好多钱,死去活来的骗我嫁给你你忘了?我也是受害人,我怎么知道他们上一代人是怎么打算的?”
“那你想不想嫁给我?”他显得急切。
她一愣,心中忽然一阵悸动,面上微微泛起了红潮。他干嘛要这么问?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对她有意思?那那那……那她该怎么回答他?想?他会觉得她轻浮的;不想?那不是否定了?
她还没来得急回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整个人就颓废的笑出声来。“其实我知道,你从来就看不起我,在你桑柔的眼里,我公孙权应该就是那种纨绔子弟,是个十足的败家子!所以你怎么可能想要嫁给我。”
没有没有,我想我想……
奇怪,怎么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你知道吗?全长安城的女人都想嫁给我,但是更清楚她们都是因为我是公孙家的独子,所以才想接近我,既然他们爱我的身份,我为什么不能玩弄他们的感?这很公平啊。”
啪……
她打他一巴掌。
其他的事都可以忍,唯独玩弄感这种事不可原谅!
“没有人这么想你的,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我从来也没说过那样的话,我相信那些女孩子也从来没有说过只喜欢你的钱,你不要太自作聪明了!”
他用舌头用力的顶了顶牙根,同时也醒了三分酒,他点着头承认,“是,我是看不起自己,因为我公孙权向来自命不凡,我自问我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可为什么总得不到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你们谁来关心过我需要什么?”他吼。
她愣住了,他要什么呢?女人?名利?金钱?天哪,她从来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耶!
“公孙权,你看着我,”她实在看不惯他这幅自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