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殇

女殇第11部分阅读

    呢,至少老板会辞掉我。”服务生乞求着口气,说完匆匆走开了。

    余姬一把推开了“月秀园”的门,刘飞正抱着个黄发小姐亲来摸去,余姬的头“轰”的一下着了火,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刘飞却没看见她,一个劲做着下流动作,余姬实在忍不住了,“啪啪啪”几个耳光打了上去。

    刘飞正想发火,却认出了眼前站的是余姬,慌忙起身,又张口结舌,余姬扭头冲出包间,刘飞紧随了上去:

    “余,余姬,你听,听我说……”

    余姬咋可能再信刘飞的话呢?是她亲眼看见的,除非自己在做梦,她听到刘飞喊她的声音也觉得毛骨悚然。

    刘飞愣在了包间门口。

    余姬踉踉跄跄地朝电梯口走去,忽然觉得有人尾随着自己,步子加快了。

    下楼后,她急步朝自己的跑车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一个粗大的男人跟在了后边。她猛地停了下来,想看看是否是刘飞派来跟踪的人,那人也站住了。她转身朝那个男人返了回去,又惊了一下,怎么这么的奇丑不堪,想问他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却发现刘飞又追了上来,慌忙进了小跑车飞驰而去。

    余姬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提包也撇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现实呢?和刘飞这种关系就够委屈了,他为啥还要这样呢!本来就瞧不起你刘飞的做人,不是你赌咒发誓早都分手了,这日子实在不能过了。幸亏自己当初多长了个心眼,房子、车子都是自己的户名,要不,自己不就成了人财两空吗?她想到了离开都峪市,只有离开都峪市才能和刘飞永不来往,要不是那次刘飞阻拦,自己早已去了京都电视台,都是这王八羔子毁了自己。

    余姬的记忆一下回到了去京都电视台时的情景中。的确,余姬完全是被刘飞毁了前程的,那还是刘飞得到余姬后的那年秋天,京都电视台招节目主持人,广电学院的李老师推荐了她,经过一番周折后,她成了唯一被录取的女主持人,这可高兴坏了余姬,先以电话向养父母报了喜,当然也少不了告诉情人刘飞。

    在余姬去京都电视台工作的问题上,余姬的养父母也闹了点小的矛盾,养母怕余姬去了京都后自己太孤单,养父却认为孩子的前途要紧,夫妻二人因此争吵了几句,好些天连话都不说,最终还是让余姬自己决定。

    刘飞就不同了,余姬一去京都,必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自己再有能耐,也是鞭长莫及。鬼脑袋便合计了起来:既要留住余姬,还不能让余姬以后抱怨自己。思来想去,定出两套方案:一是他知道余姬当初去京都上学时和台里签有协约,学习归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都峪电视台。他却不知道,余姬去京都深造是庞台长为讨好余姬帮忙的内情。自己先给电视台去个匿名电话,把余姬要去京都的消息说了出去,电视台不同意她走,也就怨不上自己了。二是以情打动余姬的心。

    余姬从京都归来的第二天晚上,刘飞喝的酩酊大醉,拉住余姬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白着自己的爱心,最让余姬感动的是,一旦余姬真要去了京都,他会辞去处长职务,去京都打工也要守在余姬身边。

    女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男孩子追她时,头脑是清楚的,全方位审衡着男孩子的能力,现时的家境状况,将来的前途如何,能否给自己带来丰裕的物质享受。一旦被追上,就失去了自己,完全糊涂了。男孩子恰恰相反,当爱上某一女孩子时,会死活不顾,当牛做马,跪地乞求也要追上,一旦到了手,马上会清醒过来。已被刘飞占有了的余姬,那阵子已完全把心让刘飞骗去了,勉强答应和父母商量后再做主意。

    第三天一早,余姬去了单位上班,正好撞见了频道道长,道长一见余姬,便不热不冷地说道:

    “余小姐要去一流电视台了,一旦成了全国的大名人,可别不认识我们这些小人物哟!”

    余姬觉得不对味,消息咋这么的快,至少一个星期后调令才能下来,他们咋就知道了呢?忙敷衍道:

    “道长别开玩笑了,别说没有的事,就是真有,到那里余姬也不会忘了老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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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没有早晨的女人(10)

    她虽然这么说着,心却不安了,道长平时对自己是很尊重的,而且一直都很关心自己。这阵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其中定有原因。她忙朝庞台长办公室走去,在她认为,只要庞台长同意了自己去京都,别人说什么也没用,而且庞台长对自己一直倾注着很大希望,去京都上学,不是庞台长的支持,咋可能得到那次机会呢?

    她敲响了台长室的门。

    “请进!”

    她推开了门。

    “你好!台长!”

    “噢!是余姬,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庞台长依然很热情。

    “什么事,台长?”

    “怎么连我也瞒呀?都满台风雨了,你年纪轻,做事要稳一点,去京都电视台的事,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要是没声张出去,我签个字,不就悄悄地离开了吗!这倒好,闹到这步田地,事情就难办了。”

    “台长,是有这回事,不过,我不知道,是谁传到台里的。”余姬很诧异,除了父母,除了刘飞,再不会有人知道,而且京都电视台的领导还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要说出去,等调令到了,找人情办完事,大家自然就知道了。以前这种情况太多了,地方电视台不放也是正常的,怎么就一下让台里知道了呢?

    “别太相信人了,反正台里接了个电话,不是京都台打的,是一个不说姓名的人,恭喜咱们台出了人才,出了人物,马上要去京都台做主持人,你想想能是谁!”庞台长的表情既有关心,又有遗憾的味道。

    余姬也顾不上多想,重要的是台长是否放她走,她又问道:

    “台长,不管咋说,我想你会让我去的。”

    “看看,说到哪里去了,不是说过了吗?你把先斩后奏变成了先奏后斩,大家议论纷纷着你上学时的协约,至少眼下是走不了的。”

    余姬真是莫明其妙,是谁这么干的,她急了,忙告辞庞台长,一气出得门去,拨通了父母的电话,两位老人都说不可能说给别人。她的怀疑点自然回到了刘飞身上,忽然明白了。

    “是他,他不愿意我去京都,是他做了手脚,他知道我和电视台有协约,是他,一定是……”

    余姬说不清是气还是爱,说是气吧,刘飞也是出于情真意切才这么做。说是爱吧,这种爱又难免太自私了,难道因为爱,就不为所爱的人前途着想了吗?何况,这么做也太过分,过分得成了卑鄙,她顾不上上班了,给刘飞去了个电话,命令的口气叫刘飞很快赶回去,刘飞答应了。

    余姬焦急地等着刘飞,却一直不见回来,又连续电话催逼,刘飞借口开会,直到天黑才醉醺醺地回到家里。

    刘飞一进门就冲进了卫生间,连续地呕吐了起来,本来一肚子气的余姬反而心痛起了刘飞,听着听着不得不进了卫生间,伸手在刘飞的背上捶了起来。好长时间后,刘飞才停止了呕恶。

    “开会还让喝酒吗?”余姬冷冷地问道。

    “是梁局长拉去的,不,不去不行,让,让我睡,睡一睡!”刘飞边说边朝床上倒去。

    余姬给他盖上被子,刘飞闭上眼睛睡了。余姬越想越不对劲,实在等不及了,问道:

    “我问你,你给台里打了电话,给我们频道的道长报了喜,我们频道的同志都感谢你呢!都为我能去京都电视台感到光荣。”余姬忽然来了个反唇相讥,连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一下变了口气。

    “啊?你们道长表扬了你?”刘飞一下睁开了眼睛,目光贯注在余姬脸上。

    “嗯,都觉得是件好事,道长说他认识你,听过你的报告,一下就听出是你的声音,道长说你挺有水平的。”

    “他听错了,我没给你们台去电话。”

    “你清醒了?”余姬笑了笑,“清醒了漱口去。”

    “好,好。”刘飞一跃而起,刚把脚伸进拖鞋,余姬大吼了声:

    “刘飞,你是个人吗?连个卑鄙小人都不如,为了你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别装蒜了,你,你害死我了!……”

    余姬哭了,刘飞一下反应了过来,自己的鬼把戏被识破了,绕床半圈跑了过来,把余姬搂在怀里,承认了怎么计划,怎么给台里打了电话,电话中怎么说,一一说给了余姬,最终还是一句,他太爱她了。

    这样,在刘飞的情感牵拽下,在电视台庞台长的作梗下,加上余姬养父母的意见分歧,余姬也就放弃了去京都电视台的机会。

    “开门,余姬,开门!”刘飞的敲门声把她从回忆中叫了回来。

    余姬本不想让刘飞进来,又认为总得有个了结,今天就让你刘飞把这件事办好,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她还是开了门。

    刘飞扑了进来,满口酒气直熏人,不住地说着伪装出来的醉话:

    “余姬,对不起,我喝多了,喝多了就管不住自己了,你别生气,我给你赔礼,给你道歉,给你,……别生,生气了,行不行?”他却总不说自己做了坏事的话,把责任全归于酒的罪过。

    刘飞本来没喝酒,余姬一怒冲出娱乐城后,他知道麻烦闹大了,而且这段时间和余姬一直闹别扭,他来这种地方与余姬不给他好脸也有关系,却没想到余姬会找到那里去。既然已露了馅,还得想法混过这一关,老办法,返身去了吧台,要了瓶五粮液白酒,“咕咚咚”几口喝下去后,才匆匆朝余姬撵了过去。

    女殇

    第七章没有早晨的女人(11)

    余姬坐在床边,一声不吭,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叫人恶心的演员,她厌恶极了,真想扑上去再给他几巴掌,可她明白还得忍着点儿,逼急了对自己也没益处。

    “我生啥气呢,玩小姐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别把病给我带回来就行,从今天开始,谁不打扰谁,分居自过。”她有意留话给刘飞,让刘飞钻她的圈套。

    “咋会呢,就这一次,以后不会有,算我对不起你,咋处罚都行。”刘飞故意装着醉醺醺的样子,余姬阵阵地泛着恶心。她太了解刘飞了,一旦他要利用谁,或者比他的官大级别高的人,他都会借酒“表白”自己的忠诚,动不动鼻涕眼泪的。哪一次做了对不起余姬的事,都是借酒为由。一开始余姬还常常被他打动,时间长了,那种伪君子的嘴脸全暴露了。而且刘飞亲口对她说过,人都爱受骗,“不戴蒙眼的驴不拉磨子”。一想到这些,她话也不想说一句。

    刘飞赖着脸坐在了床边。

    “下去,别把病原体弄到我的床上,不下去我走了。”

    刘飞乖乖蹲在了地上,似是乞求地哭丧着脸,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刘飞的举动又勾起她对以前的回忆:刘飞的言行,大处长的装腔作势,此刻的狼狈样子,她止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刘飞以为余姬原谅了自己,忽地站了起来,朝余姬扑了过去。余姬却一轱辘滚到了床那边,指着刘飞大骂道:

    “你这个流氓,看看你那样子,看看你搂着小姐时的丑态,想想你在电视上露脸时的装腔作势,你不觉得惭愧吗?不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劣质演员吗?你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了你,可能吗?我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你难道不明白吗?你算个啥东西,别忘了,我也是都峪市有头有脸的人,把我惹怒了,我会在电视上把你的丑事,把你的所作所为全抖出去。”

    余姬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政客们共同的心理疾病就是爱权,一旦失去权,等于失去了一切。她更明白,这些只会玩权的权奴们一旦失去了权,什么事也做不了,还不如那些社会上的下三烂,权对这帮货色来说是首要的,生命也成了第二角色。她警告刘飞,一旦对不起她的话,她会在主持节目时突然扭转话题,把刘飞的丑事全抖出去。刘飞虽然满肚子坏水,却没弄懂电视大多都是先拍后播的。余姬已不止一次对他这么说,为此他也打听过很多制片人,得到的结果还是让他害怕,有先录后播的,也有现场直播的,他不得不因此让着余姬。

    刘飞知道这次事闹大了,认为余姬不会轻易罢休,两腿一弯,“噔”地跪在了地上:

    “余姬,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就不能再饶我一次吗?”

    余姬见刘飞的丑出到了尽头,认为自己的戏也该到正场了,对刘飞道:

    “行,给你点面子,但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啥要求?”刘飞的头一下抬了起来,忙问。

    “先说,答应不?”

    “答,答应。”

    “好,起来说。”

    刘飞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知道余姬能这么简单饶了自己,一定有用他之处,或者说要给自己出难题了。过去的日子里,余姬小小的事也不会如此的简单了事,这次能轻而易举的过了关,除非喝醉酒的不是他,而是余姬。他站起身,问道:

    “你说,你说啥事?”

    “我要去京都电视台做主持人,也是你误了我去京都电视台的机会,把这件事办了,咱还是情人,没办好以前,碰我一下别说给你难看。”

    刘飞明白了,余姬是想离开自己了,但又听到了句“把事办好了,咱还是情人”,心略有些安慰,可去京都电视台并非易事,上次京都电视台选中了余姬,宁是自己从中作梗,这下又该……

    “想啥呢?办不到也不难为你!”余姬见他不说话,又逼问道。

    “行,行,一定办,一定办。”

    6

    要说刘飞也确实喜欢余姬,当然,更喜欢权,他最懂得爱美人更爱江山的道理。爱美人没有江山,美人终得失去,有了江山遍地都是美人,比较起来,他当然爱的是权了。一旦余姬真的和自己翻了脸,那么漂亮的女人,什么权力,大款也能傍得上,一旦要有比自己权大的人为她撑腰,自己的犯罪事实随时都有暴露出来的可能。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怕,忽地产生了杀死余姬的念头,又很快打消了,一是自己深爱着余姬,二是万一露馅,自己的命也得搭进去。思前想后,还是想办法给余姬把去京都电视台的事办了为妥。

    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叔父,叔父刘振雄是他登天的梯子。一个开卡车的司机,能平步青云至今天的公安局副局长,那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叔父可是出了大力的。只可惜,叔父转业后当了一任副省长便退到了二线,虽然叔父有不少老关系,总不是当年在部队时那么说话有份量,只能说有些老面子还能用上,思来想去,还是求他帮帮这个忙了。

    他拨通了叔父家的电话,又按断了,总觉得那儿不合适。把希望又挪到老岳父白书记身上,还是摇头否认了。返回来又拨通了叔父家的电话,是婶娘接的,婶娘告诉他叔父不常回家,和老干部们在一起。他高兴了,只要和老家伙们在一起,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总有人通天呢。他要了叔父的电话后拨了过去。

    女殇

    第七章没有早晨的女人(12)

    “喂,二爸,我是刘飞呀,好长时间没看你老了,身体好吧!”

    不知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刘飞一个劲的点头应承着,临挂断时说了句:

    “对,对,我和老田联系,让他去你那儿。”

    刘飞放下电话,好长时间没说话,思考着什么,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跟个患了忧郁症的病人那样自言自语地咕噜着什么!忽然,敲门声传了过来。

    “请进!”

    门开了,是田文理。

    刘飞见是田文理,低头又接上了思考。田文理见刘飞不理睬他,想说什么又压了回去。田文理是个极有心计的人,对于刘飞的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干了什么事后是什么表情,遇到什么事时是什么德性,一眼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此刻刘飞的心事他当然知道,何况,这个矛盾还是他制造的呢!

    田文理取了支烟,递到刘飞手里,“叭”的一声打着了火机,本来不想抽烟的刘飞不得不抽着了,吸了口后问道:

    “有啥事,没事了先出去!”

    “局长,刚才余姬来电话,说她要搬到台里住一段时间,让我帮她转一下东西,你看这—事—”

    “啥时候来的电话,”刘飞急了,尽量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忙问,“她咋说的?”

    “也没说啥,只是说到台里住段时间,大概工作需要吧!”田文理装着不知道,“不,不过——”

    “说呀!吞吞吐吐的,天能塌下来吗!”刘飞摆着局长的架势,又好像不在乎的样子,田文理心里明白,你的心早都毛了,还做啥样子呢!

    “局长,庞厅长可是个惹不起的人,谁都知道找他的人排成的长队能有多长,根子有多深,只是没你这大的福分,余姬要是搬回台里住,说不准出啥乱子呢!”

    “知道,你去吧。”刘飞嘴里轻松地说着,眼睛却偷视了下田文理,田文理当然明白。其实,他也真不想让刘飞丢了余姬。他知道,刘飞错就错在了太爱余姬,把不该说的话都兜给了余姬。再说,打从认识余姬后,你刘飞的所作所为,余姬了解不了解也知底了不少。批捕黄爱民的那个案子就是个例子,你局长大人明明知道黄爱民是冤屈的,收了人家的贿赂,还是在逮捕证上签了字,余姬因此又跟你闹了一场,这些……想着想着,黄爱民大喊冤枉的情景又浮现在了脑际。

    黄爱民来自都峪西部的农村,在西元街农贸市场开了个个体肉店,夫妻二人养着一个六岁孩子,除了维持生意外,还要赡养乡下七十多岁的父母,供养上大学的弟弟。一天晚上,“一支叶”美容美发店的赵老板打电话给黄爱民,叫他送三斤肉过去,他当然不会推辞,自己挣的就是辛苦钱,越实在越能拉扯住买主。他让妻子看着店铺,骑上自行车便给“一支叶”美容美发店送肉去了。

    “一支叶”美容美发店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滛窝,周围的居民恨之入骨,又碍于惹不起店老板的黑势力而忍气吞声。黄爱民骑上自行车,一会儿便到了“一支叶”门口,他撑稳了自行车,朝店里走去。迎面碰上了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顺手接去了送来的肉,吩咐他到经理办公室拿钱。他进了办公室,赵老板却没在,女孩子又让他到第三间房中找。他推门进去,按摩床上却坐了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姐,见他进来,媚笑着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哥哥长哥哥短的宁是往床上拽,他急了,大声喊道:

    “滚开,臭表子,滚开。”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把推开小姐,转身急去拉门,却咋也拉不开,回头看时,那位小姐已脱光了衣服,把裤头挑在食指上,边抡边威胁道:

    “哥哥你就放明白点,还是做吧!谁不想舒服舒服,傻哥哥呢!不做了也行,把身上的钱放下走人,不老实,妹妹会说你强jian良家女子!”

    “臭表子,你算什么东西,我是五谷吃大的,不是吓大的。”

    “哎—呀!救命哪,有人强jian我了!”小姐见他不上套,忽然大哭大叫地闹了起来。

    “哗”的一下,门推开了,窜上来三个小伙子,连拉带扯把他拖了出去,无论他怎么解释也没用,一张口一个嘴巴,他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事实总是事实。赵老板出现了,喝住了三个男青年。

    “啥事,啥事,这不是黄老板吗!咋把肉买到女娃的房子里去了!”

    “是你打电话叫我送肉的,少蒙人,电话局可以查证。”他理直气壮。

    “告诉你,那是电话亭的号码,别高兴的太早了。”

    “你们想做啥!”

    “乖!”赵老板用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下,“这不对了,还是聪明一点好。放开他,过来,到这边来,商量商量不就解决了吗?”

    黄爱民当然明白是个陷阱,他反驳道:

    “哪儿也不去,你们玩的把戏太小儿科了。要人一个,要钱没有,三斤肉钱一个子儿也少不了。”

    赵老板见黄爱民不是吃素的,给三个男青年使了个眼色,这下惨了,“噼里啪啦”一顿暴打,黄爱民当即昏了过去。

    他醒来时已躺在了派出所的墙角里,是以强jian报的案,证据是裤头上的jg液,化验血型是ab型。就这么简单的案子,刘飞情知其中的冤屈,却在钱的作用下,硬着心肠签发了逮捕证,黄爱民入狱了。

    女殇

    第七章没有早晨的女人(13)

    黄爱民做出如此“丑事”,又受了法,妻子当然接受不了,带着孩子另嫁了。黄爱民的父亲根本不相信儿子能做出这等丑事,自己的儿子做父亲的最清楚。四年来一直为儿子奔跑,可走到哪里都是冷言冷语冷面对待,甚至说出了“有其子必有其父”的讽刺话。黄爱民的母亲因此病倒在床,不久也离开了人世。

    黄爱民因冤屈难伸,终于一病不起,看看实在没希望了,监狱的管教干部同意了他父亲的请求,接他保外就医。由于病情严重且不断恶化,医院提出必须输血才能维持。输血的时候,父亲突然听到医生说输的是b型血。他恍然大悟,公安局不是以ab型定的罪吗,咋又要输b型血呢!他重新询问了医生,医生出示了b型血的证据,案子才大白于天下。然而,黄爱民却再也没有起来。

    田文理想到这里,不禁一个寒栗,这个案子余姬和刘飞吵的差点打起来,真像大白后,余姬又一次和刘飞发生了口角,一旦余姬翻了脸……

    田文理是看不惯刘飞的作为,在感情上却总是为刘飞着想,因为刘飞的飞黄腾达就是自己的有朝一日,刘飞的末日也是自己的末日。田文理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是刘局长打来的,他看了看又扣上了翻盖,返身朝刘飞的办公室跑去。

    “别打了,我还没走呢!”他边推门边说,“啥事,我知道你的事没完,你除了离开办公室以后才叫下班。”

    “哎!文理,我想求老爷子办个事,可这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咱又不能出面,也不能明着告诉老爷子,你看……”

    “老爷子不是早都不问红尘事了吗!”田文理巧妙地说出了老爷子已退到了二线的话,意思是还能办啥事呢?

    “可他的老上级还在呀!”

    “啥事,交给我,老爷子不一定不给我的面子,嘻嘻!”

    “你最好不要出面,让老田去办。”

    “老田不认识老爷子呀!”

    “你引见,老爷子知道老田,这我清楚,老田会办好的,老爷子的喜好……”

    “知道”,田文理诡秘地笑了笑,“我明白。”

    田文理出了门,立即给姓田的去了个电话,约好半小时后在松林茶社见面。

    老田的真名叫田春,外号田皮条,曾是市政府机关干部,因收受贿赂被开除了,他却对人说自己是下海经商淹死的丧家犬。

    田皮条是个没皮没脸没性格的人,情商却蛮高的,别看他已成了落架的凤凰,却靠着死皮赖脸保持了许多政界的关系,尽管人们都瞧不起他,可又都认为他是个没脾气的“好人”。

    二人落座后,田皮条迫不及待地问:

    “啥事,这急的叫我来,刘局不是说和我不打交道了吗!”田皮条是个小聪明,最会见机行事,田文理的电话猛催,他已料定必有用他的地方,便来了个||乳|牛打哈欠——满口的牛气。

    其实,刘飞已好长时间不理田皮条了,认为田皮条做事靠不住,容易误大事。那次请政法委书记“放松”一事,田皮条答应的好好的却给他放了水,让他在政法委书记面前丢了人。现时社会时兴“放松”,这个简单的“放松”二字,内容却极其复杂。做企业的老板,规划企业方向,规划员工远景,审衡国际国内经济动态,部下的人品才能研究以及如何管理,各种文件批阅,更重要的是每天市场激烈的竞争形势,情绪紧张的如同战场上冲锋号角吹响时一样,放松放松有利于继续工作。可对那些上班报个到,转身去了麻将场或者遛狗玩物的,对那些坚守岗位的,上班一沓报纸,一杯茶水,压的屁股生了茧的官员或公务员来说,“放松”一下就不同了,不是一桌数千元消费,便是暗中摘采野花玩人寻欢了。

    刘飞约了管政法的书记,说好了先在海中霸用餐,然后去希望海滩俱乐部“放松”。田皮条满口应承了给书记大人找个女大学生乐趣乐趣。到了希望海滩俱乐部,刘飞却怎么也等不见田皮条到来。人常说,给神许的,神等着,给人许的,人想着。书记大人本来就不是冲着海中霸那么几千元的大餐去的,而是为了那个“放松”来的。书记大人当然不会高兴,刘飞自然明白,连续电话催问田皮条,田皮条只是应付,实在招架不住,干脆关了手机。从那以后,刘飞臭骂了顿田皮条,发誓不和他来往了。今天忽然唤他到来,他明白不急迫不会叫自己来的,也就大着胆提到了刘飞曾经说过的话。

    “嗨!那是气话,咋可能呢!”田文理明白田皮条的话的意思,便还了个哥们义气的口气,田皮条仍然没改架式。

    “刘局长踩一脚,都峪市也得摇晃摇晃几下,咱小葱拌豆腐的,不辣不甜,有啥用处!”

    “你可别说,鸡不尿尿,各有去路。不走的路儿走三遭,不用的人儿用三回,人虽然都长着腿,还得骑上驴子跑,至少省力气呗!”田文理真是个能说会道的巧舌鹦鹉,田皮条的态度有些改变。

    “刘局就不用骑驴,人家坐飞机呢!”

    “坐飞机是在空中飞呢!这种事可是实地干的。他说了,你确实是个离不了的开心捶捶呢!”田文理又奉承了句。

    “我才不信,他那一次像儿骂老子似的吼我一顿,我也这大年纪了,比骂孙子还孙子呢!”田皮条虽然抱怨着,口气却明显地变了。

    女殇

    第七章没有早晨的女人(14)

    “这你就不对了,今日可是人家亲口喊我来的,要不,谁敢来找你。”

    田皮条相信了,满脸笑容地问道:

    “那你说,有何使唤,万死不辞。”田皮条又成了条哈叭狗。

    田文理四下看了看,示意田皮条靠近他后,低声道:

    “想不想认识老爷子?”他故弄着神秘,问道。

    “哪个老爷子,噢!噢!知道了!”田皮条用手拍着脑门,摇头摆尾的,“瞧,瞧这记性,刘局的叔父,刘,刘老爷子嘛!咋给忘了!”

    “我领你见他,有件事要你帮忙,让老爷子高兴了,有你的好处!”田文理邪虎地让人发寒颤。

    “咱能帮啥忙?”田皮条还是不太懂。

    “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娃,说好了包月,三个月时间,八万元费用,你看着办,必须办好。”田文理知道田皮条吃的就是这碗饭,一针见血地说了出来。

    “这怕不行,老爷子能有这大精……”田皮条诧异得不能相信。

    “行,老爷子,身体棒着呢!”田文理又压低了声音,再次看了看周围,“老爷子就这点喜好。”

    “你说那么大年纪了还有,有那个爱,爱好吗!”

    “你这人,孔夫子的父亲七十二岁才生了那个人物,咋不行呢!”

    “那,那你说,说,啥时候见,见老爷子?”

    “等我的电话,别远走。”

    女殇

    第九章一笔交易(1)

    1

    “你要去哪儿?”

    我猛地一惊,回头看时,又是老六,他站在不远处疲惫地望着我,他是否一夜都没离开这里?我急了,到机场还有四十公里路呢!

    “我一宿未眠,你的房间没发现出入的男人!”他又来了句,明显着一夜未眠的疲惫感。

    “你站了一夜?”我既感动又着急,尽力稳定着情绪。

    “我常常这样,真的我不想看到任何男人出入你的房中,或者在天亮前从你的房中走出来。是因为自控不了两腿的行动,我却认为是一种享受”。

    那一瞬间,我不想去京都了,然而,一想到黑社会老大,不!我必须赶快离开他。

    “你要去哪儿?”他见我神不守舍,又问。

    “你有这个权利吗?”我回绝了他。

    “我……”他噎住了。

    “的——的的,的——”汽车?叭连续鸣响着,出租司机等得不耐烦了,我迟疑了一下,断然上车走了,他飞跑着追在后边。

    “你老公追上来了!”出租车司机说道。

    我没应答。

    “是把东西忘了吧?”他又问。

    我的心乱极了。

    “咋,小两口生气了?”

    “开你的车,挣你的钱,少管闲事。”

    出租车司机不说话了,从倒车镜里偷视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

    我的目光透过玻璃朝后望去,老六边跑边喊着什么,一点也听不见。他忽然摔倒了,我的心抽动了一下。

    他一整夜没合眼了,是昏晕了的缘故,还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摔坏了吗?……

    我该怎么办?他爱我,我又一次出现了不想去京都的念头,我想叫司机把车停下来,真的想停下来,我鼓足了勇气,却没说出口。

    小汽车飞跑着,尽管高速公路很平坦,我的心却一直在颠簸,强制不住的抽动着,丢在了那儿,丢在了老六身上。又好像没有,我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又为什么?我不明白,我该……

    …………

    两个多小时后,我住进了京都一家五星级酒店。是个套间房,我的身份是张副省长的随行人员。

    我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更不管我来京都做什么,关心的只是那一万元在四天后归我所有。因为我在来京都前已从朱鸿手里提前领了。

    我住的是1403房,张副省长住在了1404房,他的随员住1414房。1403房和1414房中间拐了个90度的硬弯。

    我刚冲完澡,他的随员来找我,很礼貌,不像歌厅里的男人那么粗野、放肆。我知道他尊重的不是我这个妓女,而是张副省长。

    “你好,于小姐!”他毕恭毕敬。

    “你好,叫我香子,这样会更好一点。”我比他更友好,因为我除了钱再没有别的目的。

    “感谢你能来帮我们的忙,理想的话,你也会有好处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理想”指的什么,大概是要看客人对“服务”的满意度,其余的我一点弄不清也不想知道。至于他说的好处,我压根儿连想也不想。

    姐妹们已被骗聪明了,什么承诺,好心,大愿小愿的,包括他刚说的好处,全是骗人的鬼话,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占你些便宜,二是让你把他的客人陪高兴了,他得到更大的好处。可我们只讲兑现,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

    “会的,我想一定会的,因为我至少知道对得起那一万元的报酬!”我实话实说。

    “谢谢你!请换套工作装,你这身衣服和你的身份不相吻合。噢!是那件。”他指着桌上的两个纸盒,示意我试一下,“出自京都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之手,套装,穿在你的身上一定很合体!”

    我走到桌子跟前,打开盒子,里边放了套深蓝色的女职业装,另一个盒子里装了件白色衬衣,还有条红色的领带。我换下了那身长裙。

    “太合体了,这才叫量体裁衣,不像成装那样的不宽则长。”他边看边奉承着。“这样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张副省长有件事求人帮忙,如果没啥变化的话,可能就定在明天晚上。”

    “什么人,需要我帮什么忙?”

    “到时候听我的安排。”

    “嗯,知道了。”

    吃过饭后,我转了转京都的大街,这个都城除了比都峪市的楼房高外,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聊浮华。我又返回了宾馆,反正今天没啥事,冲了个澡便呼呼地睡着了。

    “叮咚!叮咚!”并不刺耳的门铃声叫醒了我,没经验的我忙拉开了房门。

    “你找谁?”我以为是按错了门铃的客人。

    “我们是一起来的,香子小姐!”来人自我介绍着,我当然不认识他,由于社会治安很乱,我警惕地问道:

    “一起来的?”

    “是一起来的,我姓张,进,进去说吧!”

    “你是……张省长,”我忽然明白了过来,由于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