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女子来说,已不是从前那么重要,那么有诱惑力。我已拥有了足够的数字,我已瞧不起金钱了,不会再去为钱出卖灵魂,再不会为钱去出卖人格,也不会为钱把肉体作践,我要的只有报仇。
我去了医院,挂了一直给我治疗的大夫的门诊号。
“我已没有了任何痛苦,连一点感觉也没有,是好的迹象吗,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我的朋友曾经也是这样。”我问大夫。
“朋友是什么病?现在呢?”大夫不在意地问道。
“花柳病,医生说是性病。已不在人世了。”我的心不自觉地痛了。
“你的病虽然属于性传播疾病,可只是一种常见的淋症表现,消炎灭菌是最主要的治疗法则,就像生活中某种人的偏执一样,偏执在俗语中就叫倔犟,虽然也是一种病态,却不属于精神病范围,淋症虽然是性病,却不同于梅毒。”
“啊!你不是说是性传播疾病吗?”
“是呀,可性传播疾病不一定就是花柳病呀!乙型肝炎也属性病范畴,但它却是一种特异性病原体,就不能说明乙型肝炎就是梅毒呀!”
天哪!我虚惊了一场。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谢天谢地,我怎么这么傻!我忽地成了一个新人,像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新人一样兴奋。在大夫的指导下,又带了些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庆贺才对!老六的影子忽然又出现在脑际,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有爱他的权利了,我有了。
4
又过去了两天,我没给朱鸿消息,手机根本就没开。他急了,又把小莲花派来我住的地方。
“香子,你咋不开机呢,朱鸿快急死啦!”
“急什么?”我故意问道。
“真的,他慌了,还没见过他这样呢,咯咯咯咯!差点没给我跪下呢!咯咯咯咯……我咋,咋突然值钱了,咯咯咯咯……”小莲花笑得很开心。
“啥事,找我啥事?”我明知故问道。
“不知道,反正叫我找你。”小莲花收住了笑,忽然很认真。
“去不了,我有事呢!”我借故推托着,我不想把小莲花也拉进去。
“那不行,你不去,朱鸿会怪我的!”
“真的去不了。”
“不行,不行,那你也得给他回个电话,别让他说我没来找你。”小莲花急了,我知道她的难处,她是得罪不起老板的。自己干的那行本身就不是个正道,那种场所的老板更不是人。
“别急,小莲花,我回电话,你别怕。”
小莲花见我答应了,高兴地耍了个鬼脸。
“那我就不走了,晚上一块去见朱鸿。”
说着话,老六却推门进来了,小莲花不认识老六,以为是我的客人,起身告辞了。
我对老六讲了刘飞叫朱鸿约我的事。他听着听着沉下了脸,一个劲地抽烟。我知道他恨朱鸿,又不能在我面前说什么。我看着他的样子直想笑,真的,我发现他跟个小孩子一样的可笑又可爱,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又一次望着郁金香,想把这种感觉和它共同分享,还有我总以为随着那两把泥土一同来的外公的阴魂。外公的影子又出现了,目光却像把锐剑似的刺向了我,痛感“刷”的传遍了全身。我用力地摇了摇头,强制自己别这样,我知道不是幻觉,是自己真的对老六产生了爱慕的心理。可我却希望老六赶快离开最好,我故意对老六道: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见朱鸿。”
“你是在赶我走?为什么非要那样活着?”
“我活着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加重了。
“报仇。可现在,现在你又为什么?”奇怪,他完全一种已经把仇报过了的口气。
女殇
第十章染病(9)
“这个冤债一天没结束,我就得为它去努力。”
“别这样了好吗!”他又乞求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每一步计划,刘飞家的住址,他的儿子在哪里上学,都弄清楚了,只是时间,时间你知道吗!”
“他的孩——子?为什么要弄清他的孩子的学校呢?”
“那只是一个步骤,是刘飞万一不上钩的王牌。”
“你们不是有规矩吗?怎么又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放心,不会伤害孩子的。”
老六一说到刘飞的儿子,我的心不自主地抽了一下。他的儿子有什么错?我宁愿不报仇也不会让他们去伤害无辜的孩子,我也多少知道一些老六他们的规矩,又怕老六为了讨好我,对孩子下毒手。老六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
“仇还没报,没报就是空谈。”
“如果我现在杀了刘飞呢!”他咬牙切齿地发着狠。
“我现在就嫁给你。”
“真的?”
“不可能反悔。”
“现在就去!”老六起身就要走,我知道他的脾气,万一把他逼急了,弄出了麻烦大家都没好处,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等一下,鲁莽会出事的,杀了刘飞你能活吗?这样吧,我先去见朱鸿,摸清刘飞的底子,他准备干什么,也许能找到机会。”
老六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停在那里听着,我说完后,他猛一回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好像在掂量着我的话的份量,片刻又说:
“干吗非要见他?”
“我也在寻找机会,不可能就这样等下去,你以为我只依靠别人为自己报仇吗?”
“可你更不能鲁莽,你毕竟是个女人,你就不怕刘飞先杀了你?”
“他不认识我。”
“你能保证他不认识你?”
“是不认识。”
“可他知道你的名字。”
“我有办法。”
“我等着你,八点前你必须返回,要不我先杀了朱鸿。”老六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害怕,我点头答应了。
我赶到朱鸿办公室时,朱鸿正对黄经理发火呢。看见我后,马上改变了态度。
“姑奶奶,你到底来了。”朱鸿一屁股坐了下去,露出了笑意。
“朱总,真不好意思,我一直有病,连床都起不来。”
朱鸿以为我又要推辞,脸色又变了。我又道:
“这不,今天略有好转,小莲花一搭腔,撑着也得来呀!”
朱鸿“吁”的松了口气,又泛出了希望的喜悦,笑道:
“权当你为咱娱乐城帮忙,朱鸿不会忘了你的,香子!”
“我听不明白,我到底能帮你什么忙?”
“上次不是说了吗!刘局长想……”
“我说的给你帮忙,和别人没关系!”我把话题又岔开了。
“香子,你帮了刘局长就是帮了我,听说他又要升局长了,这对咱都有好处嘛!”
“算了算了,说那么多没用的话做啥,人家官越大,咱越不是人,你听人说过吗,狗官狗官,当官的都是狗眼看人低。”
我一听到刘飞又要升官,不自觉地出现了几分寒意,倒不是怕他把我怎么样,我活着死了早已是一回事了,不知他又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呢!刘飞为了升官可是玩尽了花招,下了大功夫的,前几天刚播的那幕电视镜头就是他们精心策划的把戏。
轰动全城的公共汽车爆炸案致十八人当场死亡,三十四人重伤,闹得人心惶惶,新闻节目却以“刘副局长亲切探望,关心并慰问死难者家属”,以一个慈善家无微不至的德性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刘飞,反而成了人们拥戴的新闻人物。
尽管刘飞大张旗鼓地张扬着自己所谓的仁慈和功德,人们的舆论却依然流传在大街小巷:
“什么公安局长,还亲切关怀呢!没能耐管好社会秩序就辞职,不承担渎职的责任就足够了,还给自己歌功颂德啥呢!”
“刘飞聪明的话,应该向市民公开检讨,辞去职务,让能者上才对。看在他能认识到过错的份上,也许还不让他下台呢!”
“……”
舆论归舆论,刘飞依然是刘飞,还要升局长了,我怎么可能给他帮忙呢!我对朱鸿道:
“我真的有病,另找个人吧!”
“不行,别人替代不了,”朱鸿又急了,“香子,这不……咳!不是一般客人嘛!”
我想借朱鸿着急的机会把底子再摸一下,也许能为老六提供些消息和条件,又对朱鸿道:
“星期天……噢!刘局长也去吗!”
“他咋可能去呢,主角是余姬,不,不对,是你!不过……”
“那,那不行,”一听说刘飞不去,又有什么希望呢,我忽然有了主意,必须和刘飞见个面,见面的机会也可以见机行事,我又道,“帮了忙谁又会认我这个妓女呢!”
朱鸿急了,又道:
“香子,我保证,刘局长会谢你的,一定……”
“不,我不去。”
我必须逼急朱鸿,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刘飞不是要我帮忙吗?我要求和你见见面总可以吧?倘若你不见我,我也就有推托的理由了。倘若他答应见我,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只要能和你刘飞单独相处,我绝不会让你活下去,至少同归于尽。我说着便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女殇
第十章染病(10)
“等,等一下,我和刘局长联系一下。”他边说边拨着电话,“喂!刘局长吗,人家有个小小的要求,意思想和你见个面!行,行,香子,快,快,刘局长和你通电话。”
“我不接,”我怎么可能接刘飞的电话呢,“告诉他,星期六晚上先和他见面,同意了我干,不同意了拉倒。”
“行,行,刘局长,人家说星期六晚上先和你见个面,就劳驾你一下,”朱鸿又压低了声音,“和余姬长得一模一样,到时候你还可以……”
刘飞答应了,朱鸿如释重负,长长地叹了口气!
女殇
第十一章复仇(1)
1
和刘飞见面的日子定在了星期六晚上,期盼已久的报仇机会终于来了,我作好了孤注一掷的决定。
我兴奋极了,也紧张极了。
我跑遍了大街小巷,选尽了各类报刊杂志亭,翻阅了一沓又一沓杀人案例,寻找着一例又一例杀人案件中的技巧和方法,以免出现失误。形形色色的作案方式和手段使我头皮发麻。有笨拙可笑的;有掩耳盗铃的;有煞费苦心的;有酷毒残虐的;有茶酒投毒的;也有不留痕迹的……最让我感兴趣的有两起:一是制造自杀现场使侦破无法进展的案例;一是利用情杀达其目的的案例。
人都不想死,赖着也想活下去。尽管我下了和刘飞同归于尽的决心,却不自觉地寻找着能够不留痕迹的例子,没有一个案例在分析的过程中把这一点放在首位,看着看着连自己也笑了。
第一个案例中,作案人是个男青年,为报逼死生母之仇流落在一个小城市中,走投无路后在一家酒吧当了服务生。
他准备了刀子和毒药随身携带,发誓非杀了仇人不可。
他的母亲是被邻村一个男人强jian后含辱自杀的。他当时只有十四岁,只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子和长相,知道那个男人是在这个城市里工作,却不清楚仇人住在什么地方,是何职业。在这个城市他已遍寻了整整两年。在一个客人很少的晚上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尾随着仇人进了一个陈旧的小区,目睹他进了三楼西室后开始了复仇的计划。他设法和仇人接近,违心的和仇人交了朋友。每当第三者在时他总是回避,不把任何蛛丝马迹给警察留下。而且在仇人身上尽力地表现着真诚和友好,直到麻痹了对方后才开始了行动。
仇人是个贪杯好色之徒,却酒量不大。为了达其目的,他强制自己的酒量必须超越对方。半年后,趁着仇人大醉后终于毒死了他。然后把带毒的杯子塞在了仇人手里。以倒退的方式拖净了地板,反锁上门,连拖把也带走了,给警方留下了服毒自杀的错觉。
我把这些案例全告诉了老六。谁知他却说我太幼稚,而且认为太复杂了。他说杀死刘麻子只是探囊取物,无须思考,只需去乡下走一趟就行了。问题是杀死刘飞的计划必须万无一失,只要刘飞死了,刘麻子气不死也会大病一场。近时期刘飞常去的地方是“博爱”,因为这个歌厅是他的一个亲戚开办的,少不了他这个副局长的撑腰,几乎连赌场也成了不公开的秘密了。每个星期他都要光顾一次,而且那里也有他的专用服务间。
老六已跟踪过刘飞三次,只是条件不允许下手。上个星期六凌晨四点,一直守候在“博爱”娱乐城对面的老六,终于等到了从大门里出来的刘飞,他启动了发动机朝刘飞靠近着。刘飞上车走后,他随了上去。刘飞开的是辆桑塔纳轿车,从后边撞上去不会对刘飞有什么危险,只能想法超到他的前边,用急刹车的方式致刘飞于死地。刘飞飞一般地朝前驶去。无论老六怎么追也在他的后边。他寻思着刘飞一定是朝公安局家属院方向去的,马上想到从孙家巷小路赶过去。于是他拐进了孙家巷,加足马力朝前赶去,当出了孙家巷口时,刘飞的车一闪又过去了。
他丧气地坐在车里,后悔自己没有早早等在这个巷口,可又明白事前怎么会知道刘飞开的是那辆桑塔纳车呢!
连续三次,都是看着刘飞从自己的眼前走去,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了。直接进入刘飞家里行刺?他住的地方又非一般小区,万一出了事又怎么办?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等待和机会上。
老六对我的想法极端反对,而且坚决不同意我只身去见刘飞,他认为刘飞一见我就会认出来,反而因此破坏了他的整体计划。我觉得老六的说法不无道理,也明白老六怕我再次受到刘飞的侮辱,他又一时间拿不出好的办法。我报仇心切,总有种侥幸心理,两人因此又僵持了起来。
大约十分钟左右,焦急的我又提出了想法:
“能不能在星期六晚上杀死刘飞?这应该是个最好的机会!”
“不能,”老六又反驳了,“那会暴露了你,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想出来。”
“要么就和他同归于尽!”我又道。
“凭什么?凭你的力量?凭你是个女人?”
是的,凭什么,我一个女孩子凭什么能杀死刘飞,除非有支枪,或者有颗手榴弹,要不怎么可能同归于尽呢!我被他问住了。
“你太简单了,这些不是你做的事,交给我吧!”老六又劝起了我。
“交给你,牛年马月,好不易有了机会,你又……”
“我又怎么,你不是总认为我粗鲁吗,粗鲁的不是我,在这些事情上,我会比你细得多。别固执了,我会有完整方案的。”
我是被老六说服了,尽管我没有当面认输,却佩服他的粗中有细。然而,报仇心切的我却改变不了和刘飞同归于尽的想法,因为要和刘飞单独会面的机会确实不多,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见了刘飞后寻机行事。
2
老六有个弟兄叫屈进,就是我从京都回来后,那天晚上和老六在一起的那个屈进。他是公安局的线儿,是为掌握社会不安定分子情况的底线,公安局对待他们这类人只是利用,只许他们立功,不许他们有过,一但触犯了刑律,不一定比常人量刑轻。
女殇
第十一章复仇(2)
屈进打骨子里瞧不起刘飞,迫于刘飞的权力又得屈尊于他,每次赌钱还得故意输给刘飞万儿八千,以求刘飞高抬贵手。最令屈进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心爱的情人碧芸也让刘飞盯上了,为此,屈进和碧芸还闹了点误会呢!
碧芸是来自重庆北边小县城的女孩子,在屈进的帮助下,投资了一个不大的茶馆,生意还算不错。
一次,刘飞约屈进打麻将,也怨屈进不该在碧芸面前显露自己所谓的关系网,有意约刘飞去了碧芸的茶馆,碧芸当然也想和刘飞这个局长认识,以便日后给些关照。在屈进的介绍下,两人认识了。
不料,玩女人已到了没有羞耻感的刘飞,一见到碧芸便产生了占有她的欲望,当着屈进之面就脏话连串地挑逗起了碧芸,闹得碧芸红一阵白一阵地变换脸色,屈进只能忍气吞声。
玩罢麻将,刘飞主动给碧芸留了电话。为此,屈进和碧芸闹了一场,气得碧芸直流委屈的眼泪。
事该凑巧,屈进因涉嫌“抓赌”成了公安局的侦破对象,尽管他没有亲自去抓赌,可那起案件和他也有关系,何况又是他的一帮弟兄们的事,只好给刘飞打电话求情,让刘飞把这个案子压一压,刘飞却反常地卖起了官腔,在屈进的再三请求下,总算勉强答应看看再说。
就在屈进求刘飞帮忙的第三天下午,碧芸忽然接到了刘飞局长的电话,说有几个朋友晚上要来茶社玩牌,叫碧芸准备些上好的茶叶,该收多少费用无所谓,权当给碧芸拉扯生意。
碧芸客套一番后放下电话,心却乱糟糟地犯起了难。刘飞电话中的口气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而且没提到屈进也来玩牌的话。加上那天晚上和屈进争吵后,一怒而去的屈进又一直没来电话,万一因此再闹出误会,可就真的对不起屈进了。思来想去,还是主动给屈进打了个电话。
屈进正在烦乱中,哥们儿的焦急不安已经使他心乱如麻,屈进又是个特别义气的性格,当然不可能不着急。尽管哥们儿不想在这个案子上把他牵进去,他更要设法保护他们。刘飞在电话里的答复又特别反常,阴阴阳阳的不干脆,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却接到了碧芸的电话。
“喂!屈哥吗?我是碧芸,几天了也不来个电话,还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都烦死了,谁还顾上和你生气!”屈进的语气流露着烦躁感。
“烦啥,有啥烦的,过茶馆来给你解解烦嘛!”
“去不了,弟兄们都急死了!”
碧芸一听弟兄们又出事了,当然明白又有人犯案了,忙道:
“给刘局长去个电话不就行了吗,还烦啥呢!”
“嗨!别提这王八蛋,光想占便宜,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我正犯毛呢!”
“和你有关系吗,我问的是案子?”碧芸一听屈进正在犯毛的话,不放心地又问了句。
“没我的事,可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呀!”
碧芸一听屈进没事,心也就放下了。可她又为屈进说的刘飞不够意思的话操起了心,心想刘飞不是要过茶馆来吗,说给屈进也许能和刘飞面谈一下,想了想后道:
“噢!差点忘了,刘局长刚来过电话,说晚上要来茶社玩牌,要不你也过来,和他当面谈谈,人有见面之情吗!”
“什么,他要去茶社玩牌?他不是说今晚上有重要案子要办吗?”
“是今天晚上,还让我准备好上等茶叶呢!”
屈进半天没说话。心想刘飞突然去碧芸的茶社玩牌,怎么又给自己说晚上要办重要案子,一定不怀好意,刘飞是个什么货色他当然清楚,正想提示一下碧芸,碧芸又问道:
“怎么?屈哥,喂!怎么不说话?”
“这个王—八—蛋!碧芸,你防着点儿,好了,随时给我来电话。”
碧芸挂了电话,心也就稍稍安稳了点儿,至少屈进同意刘飞来茶馆玩牌的事,免得屈进又因此生气。她作着刘飞一行到来的准备。
碧芸一直等着刘飞一行到来,看看已是午夜十一点,还是不见刘飞的人影,也没来电话。那边的屈进等急了,连续打电话询问情况,碧芸只好给刘飞去了个电话。
“喂!刘局长吗?我是碧芸,咋还没来呢?都准备好了。万一你太忙,来不了的话,就让服务员休息去了!”碧芸真不想挣刘飞的那点钱,她想借故推掉这个麻烦的招待。
“发案了,过会儿一定来。”刘飞说完,又挂断了电话。
碧芸把消息马上报告给了屈进,屈进以为刘飞真的忙上了案子。
十二点多,刘飞却独自来了,碧芸忙接他进了茶馆,服务员沏上茶水,刘飞却突然提出要换个包间,碧芸又给挪了一个。
也不知公安人员的“天职”就是疑神疑鬼,也不知是刘飞干尽了坏事心里不踏实,怕别人暗算自己,还是他用自己经常暗算别人的心态来认识别人,每到一个地方,除了他临时自选的包间外,任何人提前预定的包间他都要调换一下,连他在红太阳娱乐城的专用房间也装上了监控器。他当然要碧芸换个包间才会放心。
换好包间后,碧芸问道:
“刘局长,人呢!”
“谁?”
“朋友呀!”
“啊!他们都没来!”刘飞好像很诧异。“他们也许来过了,见我没在,又走了。”
女殇
第十一章复仇(3)
“没有呀!一直就没人来呀!来的客人我都一一问过,我敢不给大局长你的面子吗!”
“算了算了,没来就算了,我坐会儿就走,以后再约吧!”
刘飞坐了下来,碧芸坐在了他的对面,还未开口,刘飞又说:
“让她们出去,用不了多少茶水,坐坐就走。”刘飞也不等碧芸同意与否,挥手让服务员出去了。
服务员顺手拉上了滑行门,碧芸暗暗诅咒了句:
“笨女子,咋不长心眼!”
刘飞的一双眼睛直盯着碧芸,碧芸羞怯地把目光挪开了,心里不住地打着猜疑。她感觉刘飞并非约人来玩牌,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提示自己:得小心点儿。
“咋不说话呀,讨厌我吗!”刘飞从挑逗开始很快进入了角色。
“不,不,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碧芸忙应付着,却表现出了紧张。
“想啥呢?想小屈了吧?”刘飞已看出了碧芸的心理动态,故意用屈进来挑逗碧芸,这么一问,碧芸更紧张了。“不,不是,我是在想该,该用什么茶叶!”
“这不都端来了吗!还要老板娘费啥心呢!”刘飞紧跟不放,碧芸更加尴尬,幸好服务生敲了一下门,她忙说:
“进来!”
服务生推开了滑动门,碧芸的难堪局面暂时得到了缓解。
“对不起,打扰了。”服务员把水壶放在桌上,碧芸忙给服务员递了个眼色,意思让她别离开。服务员却没理会,又退了出去,碧芸只能暗暗叫苦。
“刘局长,请用茶。”她把茶水朝前推了推说道。
刘飞却没端茶杯,两眼直直地盯着碧芸,难为的碧芸左右不是,她真想拉门走开,却不能,她想借故出去一下,给服务员叮咛一声。刘飞却说话了:
“一起抢赌案牵上了屈进,咳!又是团伙犯罪,想给屈进帮点忙也帮不上,现在的事,不好办哟!”
碧芸惊了一下,马上和屈进的电话联系在了一起,她最关心的不只是两人的感情问题,重要的是屈进的安全,屈进一旦出事,她的茶社也等于失去了支柱。一急,脱口而出道:
“要紧吗?屈进有没有麻烦?”
刘飞j笑了一下,心想你能不上钩吗,只这一句,你就得求我。
“能没有吗,闹不好会很快被拘禁。”刘飞又偷视了眼碧芸。
“那,那你,你无论如何也得帮他,总是朋友嘛!”
刘飞望着碧芸焦急的样子,暗自高兴。碧芸那充满乞求和担心的目光,给了刘飞一个她已上套了的感觉。心想你这女人也太不知趣了,什么朋友不朋友,屈进不就是我们利用的一条狗吗!高兴了,他是朋友,不高兴了,他是囚犯,能是你想的那么美吗?哼!凭什么他能和我这个大局长做朋友!别正经了,一会儿,你就得投向我的怀抱,他故意叹了声!
“咳!”
刘飞简单地一声咳叹,给本来就已乱了头绪的碧芸发来了压力更大的信号,原本打算万一刘飞要动手动脚,她就会走开,却被这声咳叹改变了至少一半的主意,加上刘飞刚说的“闹不好会很快被拘禁”的话,她不得不改变为见机行事,她暗暗警告自己,绝不能因莽撞把后遗症给屈进留下。
“刘局长,你了解屈进,他不是个乱来的人,就是太哥们儿义气了,还要你……”
“我当然了解他。只是上面追得太紧,一时又想不出权宜之策,咳!”刘飞故意装着为难的样子,房间又一次沉寂了。
碧芸心里着急,恨不得刘飞马上走开,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屈进,让屈进躲避一下。可刘飞却一个劲地抽烟喝茶,压根儿就没走的意思。
碧芸觉得这样下去会误事,尴尬会越来越明显,别因此得罪了刘局长。她站起身,想借给刘飞添茶遮掩一下,手刚伸过去,刘飞却一把压住了碧芸的手,趁势站了起来,绕桌半圈把碧芸一抱搂在了怀里。碧芸急了,忙说:
“刘,刘局长,别,别这样,服务员都在外边……”
“怕什么!你愿意我愿意,和他们有啥关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让她们妒嫉去吧!”刘飞边说边在碧芸的脸上吻着,碧芸怎么也避不开,碧芸的心既慌乱又矛盾,刘飞却以为女人都是这样的半遮半就,更疯狂了。突然,他停了下来道:
“屈进有我好吗?这次屈进犯案,抓与不抓,全在我一句话,你,你应该为屈进想想!”
刘飞的话她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心想此刻非理自己的人,可是大权在握的局长,屈进是人是囚可是他的一句话。她推他的手也软了,任凭刘飞在身上动作着。尽管如此,她却一直暗暗寻找着自救的办法,又一时想不出来,庆幸的是这个包间不具备“做事”的条件。
碧芸的大脑紧张地转动着,如何能让刘飞帮了屈进的忙,又能保护住自己。眼前的现状逼着她必须想出办法,否则不单自己吃亏,还会祸加屈进。刘飞那双滛秽的双手摸了个不停,她知道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多久。
她忽然有了主意,道:
“刘局长,服务员耳目太多,我们换个地方,到我的休息间去吧!”
“好呀!去!”刘飞就等着这句话,“叭”的在碧芸脸上又亲了口,松开了手。
碧芸整了整衣服,拉开了滑行门,刘飞随了出去。
女殇
第十一章复仇(4)
碧芸边走边想着办法,心想只要我出了包厢,服务员面前你总得顾个脸,真要不给面子的话,也只能翻脸了。又一想,还不是这么简单,屈进的命运就在他的手里攥着呢!可到了自己休息间又该咋办!正合计着,服务员小常急急地走了过来,她一下来了主意。
“小常,把我的房间门打开!”
“经理,钥匙……”小常奇怪地望着碧芸,意思说钥匙在你身上,咋叫我开门呢!忽地又明白了过来,刚才在包厢里时,经理的眼色就是不让自己离开,自己咋就糊涂了呢!那个刘局长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得想法保护经理。
碧芸又给小常使了个眼色,小常忙说:
“给了小花,我去拿,她在宿舍里。”小常转身走了。
碧芸站在休息间门口等着,刘飞急得来回走动,不时地偷视着碧芸,却没看出碧芸的心理动态。
大约十分钟左右,小常返了回来,刘飞滛荡的目光一下射向了小常,等着小常拿钥匙开门。
“经理,小花的男朋友一下班就把她接走了。”
刘飞一下子泄气了,又听到了碧芸生气的声音,抬头捕捉着可能的希望。
“我不是把钥匙给你了吗?”碧芸吼了声,又给小常挤了挤眼睛。
“晚上你又不在这里睡,本来又是轮小花值班,我才给了小花。”
“给你的东西咋能乱给别人呢!”
“是,是,经,经理。”小常故意装着犯了错又不服气的样子,把那张小嘴巴撅了个反常的高。
碧芸小声对刘飞说:
“咋办,咱们另选个时间?或者明天……”
刘飞当然不高兴,又没办法,还得顾点局长的脸面,可他却认为碧芸说的另选时间是真的。
“去,以后再这样,小心我扣你的工资!”碧芸故意生气的样子批评了句小常。
“知道了,经理。”小常转身走开了,却坐在了不远的桌子上。
“那你说,什么时候?”
“你局长是大忙人,日理万机的,还要去医院亲自探望受伤的病人,慰问受害者家属,严打呀,整顿社会秩序呀!我不就是个小小的茶社老板嘛,混口饭吃呗!只要局长一个电话,时间由你定,我这边嘛!没问题。”碧芸又回了个笑。
刘飞这个局长不知天生就是个只会玩女人的行家,还是在做事为人上是个弱智儿!碧芸话中带话他竟然没听出来,也许他一心想着好事,也许他认为自己是所有女人喜欢的香包,也就对碧芸的话全信了,笑了笑道:
“一言为定,我定时间,你可要按时赴约呀!”刘飞说完,转身出门,和碧芸握手告别时,再次用力地紧握表示了对碧芸的喜欢,碧芸只能应付。他上了车,刺耳的警笛嚎叫着开走了。
刘飞走后,碧芸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把刘飞的话和行为一一说给了屈进,屈进真要气死了。他暗自佩服碧芸的应变能力。
屈进放下电话,想着想着坐不住了,现在已不是恨刘飞,而是怕刘飞的时候了。刘飞为了占有碧芸,会不择手段地置自己于死地,更何况自己有把柄在刘飞手里握着,尽管刘飞也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又怎能斗过刘飞呢。思来想去,只能打电话向老大求救了。
屈进连拨了两次电话,对方才接上了。
“喂!老大吗?有急事,到碧芸的茶社来一趟,就现在,我马上就赶过去。”
“都啥时候了,明天吧!”
“不行,来不及了,老大,必须马上见到你!”
“行吧,一会儿见。”
3
“什么事这么急?都凌晨四点了。”老六一进门就粗喉大嗓地问道。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再不能拖下去了。”屈进很丧气地说着。
“是肖三他们抓赌的事吗?”
“是这个案子,问题严重了,刘飞这王八蛋不会给咱弟兄面子了,我可能也被牵进去,如果这样,一下得进去好几个弟兄呢,你说咋办?”
老六点燃了支烟,坐在吊椅上思考了起来。屈进不时把目光投向老六,碧芸更是焦急不安,房子里跟无人一样的静。
突然,老六把刚点燃的烟摔在了地上,说:
“必须尽快宰了刘飞,再没别的办法。”
“收拾刘飞不是个容易事呀!叫他打牌?咳!恐怕——这阵子他不会出来!而且,几个人在一起,怎么动手?”
“这阵子他是不可能出来!”老六站起身,走了几步,“抄刘飞的老家,先让他乱起来!”
“不行啊,他住在公安局家属院,咋下手呢?”屈进的声音忽然提高了。
“慌啥,看你那样儿,我说的是……”
老六忽然停下了,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坐了下去,屋子里又出现了沉寂。
老六当然清楚,收拾刘飞确实很难,自己跟踪刘飞几次也没得手,抄刘麻子的家又不能让屈进知道。从几次跟踪刘飞失败,以及刘飞平时的小心谨慎上,要刘飞一个人出来的可能是很小的。拖延下去对弟兄们又不利,连屈进也得连带进去!唯一的路子只能利用刘飞好色来引他上钩,可一时又没有好的办法。
屈进最着急,一旦自己被弄进去,问题就多了。要在平时,抓赌的事只需给刘飞打个招呼,送些银子,刘飞也就拖下去了。偏偏为了在碧芸面前炫耀一下和刘飞的关系,刘飞却对碧芸有了那种想法,非但不帮自己,反而因碧芸要把自己送进囚笼。他越想越急,越想越怕,看了看老六,老六只顾想事又一语不发。只好把目光转向了碧芸,碧芸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希望又寄托在了老六身上。
女殇
第十一章复仇(5)
茶社里死寂无声。
一旁的碧芸干着急不敢插话,她知道老六的脾气,他们这些人又多是大男子主义,男人们议事做事时是不允许女人参与的。这倒不是他们这帮人的夫人没有人权,而是认为男人的事女人最好不要管,免得连累了女人和孩子受罪。可此刻的局面又让她实难憋住,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带看不带听的也知道了不少这帮人之间的哥们儿义气,似乎这种义气相当于他们的信仰和文化一样。虽然她早都有了主意,就是不能多嘴,思来想去,实在憋不住了,道:
“我有个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