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占有欲

重生之占有欲第7部分阅读

    到床边,一手掐着他的||乳|头,一手隔着泳裤玩弄他的下面。

    左知遥啊的一声叫出来,韩韬俯身堵住他的嘴。

    左知遥几个月没做了,正是精力成熟的年纪,特别不禁撩拨,搂着韩韬的脖子唔唔颤抖,泳裤又紧又绷束缚得他更加激动,一手向下想要甩掉泳裤,却被韩韬按住了手。把左知遥的耳垂卷进嘴里,细细地磨。

    “啊!”左知遥仰头无声呻吟,身体一震,手一挣抓住韩韬的肩膀一把把他推翻,翻身骑到他肚子上,拇指按着他的喉结,“老东西,嫌弃我?”只不过长高了两厘米……

    韩韬闷笑,左知遥眯着眼睛的样子很性感,像炸毛的猫。他抬腿顶顶左知遥的后背,含笑的嗓音透着些温情:“宝贝儿,你压到我的皮带了,不脱衣服我怎么疼你?”

    左知遥抿嘴看着他,放在他脖子边的手向下,灵巧地跳开他的纽扣。

    好久不做了,韩韬进去的时候左知遥没忍住哼了出来,开始是疼的,后来是爽的。直到翻来覆去被做了好几次,全身都软成一滩,才抖着声求饶。

    韩韬抱着左知遥在大床上躺好,怀里的人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他倒有些兴奋,好半天缓不过来。几个月不见,小家伙气质变了,身上隐隐多了股冷然的味道。对着一点,韩韬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但他的身体还是很让他迷恋,这就已经足够了。

    之前周秘书问他左知遥来干嘛?此刻韩韬也禁不住想了一下。左知遥是个目的性极强的孩子,能几亿身家说放下就放下,带着老爸弟弟远走高飞;能微笑着一刀了解了仇人的性命。可也就是这个孩子,刚才还被他干的哀哀求饶,此刻睡在他怀里的样子说不出的乖巧恬静。

    想了半天没有结论。韩韬哑然失笑。管他想要什么呢,尽力给他就是了。

    带着这样的释然,韩韬在左知遥头发上落下一个吻,抱着他安然睡去。

    24第24章

    24

    第二天韩韬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他习惯性又闭目养神五分钟,以往这个时间他想的是这一天的事情安排,今天思考的与往常不同,他在想,这小孩儿哪儿来的精神早早就跑出去了?难道自己昨晚上还不够努力?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左知遥回来了。他只有昨晚身上那一套衣服,所以现在身上穿的是韩韬的衬衫。衬衫有些大,挂在少年的身上逛荡的厉害,裤腿挽了好几道,露出小腿,光脚没穿鞋——这个倒无所谓,在缅甸,私人住宅里基本上都不穿鞋。

    左知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意图把他吻醒,可是却意外地被韩韬睁着的眼睛吓了一跳。

    “醒了怎么不出声?吓唬谁呢?”左知遥好没意思,见他眼里一片清明,显见是醒了一会儿了。

    “去哪儿了?”韩韬坐起来,抱住左知遥的腰拖过来坐下。

    “干活去了。”左知遥挣一下没挣开,就由着他抱着。

    “嗯?干什么活?”

    “我接了小活儿,监视你,看你手下有没有和6正秦有私怨的,具体就是调查一下你和6正秦这件事儿有没有关系。”

    韩韬愣了一下,嗤笑:“那你调查着没有?”

    左知遥没笑:“这不还在调查中嘛~我刚给这屋子里的人点了个名儿。还跟我雇主通了个电话。”

    韩韬把下颌放到他的肩膀上,早上的声线有些沙哑:“雇主出多少钱呐?提供重要线索有没有奖金?左大侦探,我觉得——我手下没有和6正秦有私怨的,可是我身下有……”

    “是吗?”左知遥扬扬眉毛,“身下?哪里?这儿?这儿?还是这儿?靠,侦探现在查证呢,你严肃点儿,不许站队!”

    韩韬被他搞得一阵心猿意马,直接把手插到他衣服里好一顿揉搓。

    “韩韬……”左知遥手指轻拢,握着他的家伙摇晃一下。

    “嗯?~”这一声答应从嗓子里发出,性感又慵懒。

    “刚上来的时候看着周秘书了,他让我告诉你程烨奎到了,一大早就打电话说要过来拜访,周秘书已经让他上午过来了,约的十点。现在是……”左知遥看看墙上的挂钟,“九点三十八分。”

    韩韬嘴角微微上翘,眉头舒展:“那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说着一下解开他的西装裤的纽扣,扳倒就要压。

    “等等等等!老混蛋!”左知遥一手拽着裤子,急着叫,“别闹,二十分钟你不够啊!”

    “够,相信我,只要你夹得紧。”韩韬哪管那套——手在左知遥腰眼上一捏,直接拿住了他的软肋,他立刻就麻了半边身子。

    “老东西,不行!昨晚上才……那儿还肿着呢……啊!疼!”

    韩韬忽然□一根手指,微微动了动,果然又紧又热。

    左知遥身子侧翻,双腿被西裤缠住,压在一边,感觉身体里的手指一动立刻识相地求饶:“我错了……啊……老东西~哥……大叔……大爷……”胡言乱语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行了!再长我就成爷爷辈的了。”韩韬呵哧一笑,把人转过来捞到怀里吧嗒亲一口,几下扯下了他的西装裤,弹了弹他同样硬起来的小家伙:“叫什么?你这不也很精神嘛!”说完,让人坐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手包着他的手把两根东西握到一起,缓缓揉搓起来。

    左知遥愤恨地咬着韩韬的肩膀,韩韬照着他屁股来了一巴掌。

    两人疯了一会儿,已经十点过头了。韩韬不紧不慢地洗漱后,穿好衣服,抽了一条领带回到床前递给左知遥,左知遥跪起来给他打领带,他一边扣袖扣一边嘱咐左知遥老实在楼上休息,中午衣服买回来再下楼。

    左知遥端详一下自己的作品,说:“我有衣服,昨晚那套已经干洗过了。”

    韩韬捏了下他的脸,说:“让他们给你准备了隆基,我发现你穿裙子很好看。”

    “滚!”左知遥领带使劲往上一推,打击报复。

    韩韬轻笑出生,松了松领口,亲了他一下走了。

    左知遥往后一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只觉浑身酸软。

    程烨奎来了。昨天坤爷明明说来的是吴家少主,这么说,程烨奎这个私生子已经转正了?只不过小半年而已,他竟然能pk掉吴家嫡出的弟弟得到认可,看来这个程烨奎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6正秦是吴家在海城的触手。吴家的大本营祁江虽然站着省会的名头,但毕竟没有港口,很多事情做起来十分不方便。现在6正秦一死,他手上正谈着的一笔生意肯能就要受牵连。吴家这是为了稳固这条线才急急派了程烨奎过来的。

    不对,程烨奎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这条线,没必要一来就急急忙忙拜访韩韬。他这次过来还要处理6正秦的丧事,就算低调再低调,现在也该忙得不可开交。那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程烨奎在示好。

    联想到程烨奎和6筱璐的关系,左知遥擒住一丝冷笑。原本还以为表兄表妹青梅竹马多么美好呢,却原来也不过是利益交割。6筱璐是独生女啊,6家叔父高升,整个家族有计划北移,那6正秦的身后蛋糕谁来安排?自然6筱璐。只要她不嫁人就名正言顺地由她安排。至于她嫁人以后,那就要看她婆家是什么出身了。

    左知遥推翻了之前的推断,看来程烨奎并没有在吴家正名,只是抓住了海城这条线而已。如果他顺利接手6正秦在海城的势力,那么势必以后要经常出入海城。所以才会这么积极来抱韩韬大腿嘛。

    佣人上来给左知遥送水果,问左知遥午饭想是什么。左知遥问了下楼下的情况,得之程烨奎拢共只坐了半个小时就走了。他走之后韩韬也出了门,午饭也不回来吃了,让左知遥自己解决。

    左知遥对吃食很无所谓,早饭中饭并作一顿后,下午美美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日薄西山。

    韩韬叫人给他准备的衣服已经送过来了,里面除了两套简单的休闲服外,还真有隆基,还都是颜色鲜艳那种。左知遥看了看,挑了套红色隆基套在身上,那颜色当新郎官都毫不过分,赤脚拎着木屐下了楼。

    “左少要出去吗?”保镖看着左知遥直了眼,少年把这套隆基穿的真是风景无限,张扬而有活力,很有些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气势。

    “我要先打个电话。”左知遥说完就给韩韬打电话,得之他在当地一个政府大佬家里晚宴。

    “吃过晚饭了吗?无聊就过来玩玩儿?”韩韬说。

    左知遥立刻就叫人准备车了。

    军政府的好处就是政府高官也是军界高官,跟某些体制相比倒是少了一套领导班子。政府大佬的住宅是栋半山别墅,山脚下就开始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巡逻。

    晚宴人规模不大,但人也不少。左知遥一进现场就成了焦点——没办法,那片大红实在太惹眼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周秘书几步走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韩韬也看见他了,左知遥明显见他僵硬了一秒,就在左知遥暗自得意的时候,韩韬招手把他叫了过去。

    他一到韩韬身边就被握住了手,韩韬跟对面的人说:“我家这孩子很喜欢文史,对任何民族的文化都十分热爱,是到哪里都要入乡随俗的,你看,昨天才把他接过来,今天他就穿上了你们的传统服饰。瞧瞧,和你们的小伙子比怎么样?”

    对面的将军哈哈大笑,语调轻快地赞扬了左知遥,又回头用缅甸语大声招呼了几句,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就跑了过来,身上也是隆基和特敏,颜色也十分鲜艳——但人家都是小萝莉小正太。

    当那个最大的男孩子向他发出邀请,邀请他一起去后院儿玩儿的时候,左知遥一脸黑线,只能装作听不懂缅甸语。他是来当孩子头的吗?绝逼不是!!

    韩韬握着左知遥的手,跟将军说这孩子内向,语言还不同,他自己带着就好。将军理解的点点头,打发那帮孩子走了。

    左知遥用指尖狠狠地掐韩韬的手心,韩韬面露微笑,投来警告的一瞥。

    又过了一会儿,韩韬和将军的谈话告一段落,终于领着左知遥往离开了大厅中心位置。晚宴是自助式的,没几步就到了取食区。

    “穿着挺好看的,感觉怎么样?”韩韬打量了左知遥几眼,打趣地问。

    左知遥咬牙切齿地笑一声:“你真问?那我就说啦——风吹蛋蛋……唔……”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芒果,堵住了接下来的“凉”字。

    韩韬对旁边的人礼貌的点点头,取了点水果带着左知遥往休息区走。在座位上坐定后,韩韬贴近左知遥的耳朵,低声说:“蛋凉啊?不怕,回去我就让它们热起来。”

    25第25章

    25

    韩韬只陪左知遥坐了一会儿就被周秘书请走了,临时指派一个助理陪着他。那个助理左知遥以前也见过,但不熟,远不到能坐下来聊天解闷的地步。

    虽然韩韬在电话说的是让他来玩儿,但左知遥来了却不知道玩儿什么。大厅里表面上一派和谐,但仔细观察的话却分了几个小圈子。这种联络社会关系的晚宴对他来说实在是无趣的很,他把肚子垫饱了就无所事事起来,最后还是周秘书看不过去,塞给他一部手机玩游戏,他才混过两个小时。

    晚上九点的时候,晚宴的重头戏隆重登场。这时候左知遥终于知道韩韬叫他来玩儿什么了——赌石。

    宴会厅里改了格局,中心位置被辟出了一块空地,周围摆了好几圈椅子。穿着军装的小伙子手脚麻利地推出几辆滑道车,那架势和法国大厨推出料理车有一比。天棚穹顶的射灯完全打开,明暗对比下,盖着红绒布的石头就跟待嫁新娘一样博人眼球,让人很有把盖头掀起来的欲望。

    “你们都是来赌石的?”左知遥问韩韬。

    “嗯,但也不光是这样。”韩韬让助理去取一份饮料,对左知遥说,“看着吧。”

    于是左知遥真就看着了。这一看还真看出些许门道。来参加将军晚宴的,不光有本地的政要,还有几个外国小团体。除去韩韬他们外,台湾算一个,竟然还有日本。

    将军揭开红绒布,所有毛料按大小错落地排放着,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原石的场口,年份,一块一块的都大有来历。最后,他比着其中几块石头有些激动地说,那是四五十年前出坑的木那场原石,机缘巧合被将军的父辈得到,一直珍藏至今。

    木那场口是帕敢最著名的老场口之一,尤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所有帕敢场口出料简直是百赌百输,一度造成了惶恐,以为旷脉荒废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木那场口却连出满绿,开出了一大批达阳绿玻璃。那时候的木那场口被称为木那满天星,那一段的矿脉是不可复制的天赐瑰宝。而现在,将军推出的,就是那个时期出坑的满天星原石。

    主持人话音一落,底下先是静了几秒,紧接着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左知遥耳朵里听着嗡嗡声,抬眼看韩韬,发现这个老东西居然也盯着原石,眼睛闪光。

    “不会是骗人的吧?”左知遥很会败兴,对韩韬嘟囔。对玉石爱好者来说,最大的乐趣是在毛料里亲手擦出满绿吧?得有多大的耐心才能让几块石头安然地躺了五十年,然后再拿出来卖掉呢?

    韩韬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别捣乱。”

    左知遥瞪眼:“我捣乱了?”

    周秘书直接就笑话他了:“左少,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在第一时间拆礼物的,大多数玉石大家都有储备原石的地方,如果坑口的旷脉好,更是会存起来,这比存钱可实惠多了。”

    左知遥明白了。物依稀为贵,如果某一年大量精品流入市场,那精品也就不值钱了。存原石的确比存翡翠好,第一不惹眼,第二也是对后人的一种积累和教导。玉石大家的后人为什么赌石的时候比一般人赌涨的几率高?那是从小摸着原石和翡翠长大的。

    对毛料感兴趣的已经有人上去排着队近观了,离报价还要等一会儿,总要所有人都看清楚才好拍卖。韩韬问左知遥想不想看看,左知遥直接摇头。如果是半赌料或者明料他还能窥个门镜,猜猜出水的是什么种,像这种全赌的毛料光皮壳就好几层,谁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一窝蜂的跟着上去看什么?那不是装逼吗?!

    韩韬也没去看,把左知遥的手握到手里,听他胡说八道。倒是周秘书和另两个助理上去长了长见识。

    “老板,犬养家的小儿子看那几块满天星的眼神太嚣张了,势在必得的。”周秘书坐下后就跟韩韬上眼药。那几个小日本又是聚光手电又是放大镜的看了老半天,害他们等了半天不说,还对他们后来看料的虎视眈眈的,好像摸了他家宝贝似的。着实令人不爽。

    左知遥探身问:“看出什么来了?”

    周秘书让助理说,助理扶了下眼睛,很中肯地说:“这几块的确是一个坑的,颜色一模一样。”

    左知遥点点头,看向韩韬的目光就有内容了。他们一共五个人,没一个懂行的,难道是来当冤大头砸钱的吗?还是也是纯看热闹而已?

    韩韬似乎读懂了左知遥的意思,抬手蹭了他鼻子一下。

    等大家都看完毛料回到座位坐定后,主持人再一次闪亮登场。一共有八块原石拍卖,按照大小,报价从十万到五十万不等。很快,第一块儿石头就被推到了聚光灯下。

    因为能来这里的人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举手竞价的时候看似不急不缓,但每次加价都很凶,好比第一块石头,底价十二万,只开了三次口就涨到了八十万,最后以一百十八万成交。

    九十三万听着挺多,但对这屋子里的人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石头一块儿一块儿被拍出去,转眼就卖出了六块。期间韩韬一次也没出手。台湾某财团得了两块儿,马来西亚富商得了一块儿,剩下三块儿都被日本人得去了。

    倒数第二块儿原石也是最大的一块儿原石,当主持人把他推出来的时候,日本人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

    主持人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领头的犬养小少爷扬了下下巴,旁边的随从双手并拢放在身旁,对小少爷行了个低头礼,然后才大声说:“我们大日本是纯粹高尚的民族,对所有纯粹高尚的神物都怀有敬意。起立是给予这块翡翠最大的尊重,我们会妥善把它请回大日本,并且让它成为最美丽的器物。”

    他说话的时候,头高高扬起,眼角斜着瞟了一圈,宣告的意味很明显,这块石头他们势在必得。

    还没等主持人说话,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日本人很快锁定了发出嘲笑声的位置,一个个转过头去怒目而视,那个人笑一声后却再也不出声了。

    主持人咳嗽一声,宣布了底价,拍卖开始。

    “五百万。”日本人直接在底价上加了个零。

    立刻有人举手:“五百一十万。”

    日本人再次推进:“五百五十万。”

    “五百六十万。”

    日本人:“六百万。”

    ……

    日本人每次加价都很实在,只喊了几轮就破了千万。当过八百万的时候马来西亚人败下阵来,当喊到一千二百五十万的时候,台湾人也闭了嘴。毕竟是暗赌,并且毛料的大小摆在那里,赌到这个价位已经是冒险了。

    “一千二百五十万一次。”

    “一千二百五十万两次。”

    “一千……”

    “一千两百五十万零一分。”后排角落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胖子坐在椅子里,对大家招了招手。胖子对身边的人说了句话,身边的人站起来大声说:“无论这个人出多少,我们都加一美分。”这人声音清朗,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有碎石飞溅玉的感觉,说不出的好听。

    “你们在搞事吗?”日本人声音更大。

    那人又是一声嗤笑,这时大家都听出来了,拍卖前就是他笑的。他这会儿笑完了没理日本人,而是问主持人:“加价有最低限制吗?拍卖之前我没听到。”

    主持人回头看了看将军,又看了看两造人马,说:“……没有。”的确没有。这种私人拍卖会每年都举行,几乎是约定成俗的以万为单位的加价。即使在公盘里,标底价如果是1,就是一万,后面的零都是省略的。但也确实没有明确规定最少加多少。

    “那就好。”那人笑着点点头,重申一遍:“不管他们出多少,我们都加一分。”然后斯斯然坐下了。

    日本人勃然大怒,几个人保镖类的人就想冲上来,但鉴于小主子没发话,都没动地方。

    “先生,请你尊重规则,每次加一美分,这是侮辱。”犬养家的小少爷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很难看。

    那人坐下后看都不看他们,笑吟吟地和旁边的胖子低声交谈。

    小少爷脸上罩了一层寒霜,旁边的手下看不过去了,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喝骂:“你想死吗?你知道犬养这个尊贵的姓氏代表的含义吗?”

    这回那男人倒是回应了,他好声好气地、认真诚恳地说:“我知道,犬养,就是‘狗娘养的’的意思。我来这里之前,都不知道有人能姓的这么贴切。”

    听到这句话,所有懂汉语的都笑了。

    26第26章

    26

    “八嘎!”日本人不干了,剑拔弩张地冲出坐席。胖子和那个说话的男人没动,他们身后却“刷”地站起来一批。

    眼看就要起冲突了,这时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大厅正门侧门忽然跑进来好几十荷枪实弹的大兵,端着冲锋枪瞬时就给屋子里的人围了个结实。

    “我这里邀请的都是好朋友,我的朋友里可没有来闹事的!”离将军把冒着烟的手枪扔给身后的手下,双手环胸昂着头,冷冷地看着两造人马。

    僵持了几秒钟后,犬养小少爷叫回了手下,胖子身后的人也缓缓坐下。

    主持人见秩序恢复了,立刻继续本职工作,一敲拍卖槌:“一千两百五十万零一分,一次!”

    所有人明显看到日本人额头的青筋蹦了起来,偏偏还发作不得,越发闷笑出来。

    “一千两百五十万零一分,两次!”

    “两、千、万。”犬养小少爷举起手,侧身站着,看着那个胖子那边。

    “两千万零……一分钱。”胖子笑嘻嘻地举起手,报完价问旁边的男人,“是这样吧?”男人点点头,鼓励似的摸摸胖子的头发。这下可不得了,胖子满脸放光,砰地跳起来了,又报了一遍,“两千万零一分钱~”那摸样,要多得瑟有多得瑟,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犬养脸都绿了。

    主持人将手一让:“这位先生出价两千万零一分~还有更高的么?有么?两千万零一分,一……”

    “三、千、万!”犬养小少爷举着手就没放下,两眼死死地盯着胖子。

    他话音刚落,胖子立刻顶上去:“三千万零一分钱。”

    “少爷……”犬养身后的人欲言又止地提醒他。犬养小少爷举着手牙齿咬的死紧,看那眼神恨不得吃了胖子,却没再报出新的价格。

    “新的报价三千万零一分!三千万零一分,一次!”

    “来来来,看凹凸曼!”胖子侧身举起一只手,摆了一个和犬养一样的造型,和身边的男人说完,抖着肥肉笑得打跌。

    犬养慢慢放下手,转过头僵硬地对离将军躬了下身,带着人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围在门口的大兵见离将军点了头,让出一条通道。

    “三千万零一分,两次!”

    犬养走到门口,停下,回过头对胖子说:“后会有期。”

    胖子根本当没听见。

    “三千万零一分……——三次!”一催定音,“恭喜!”

    胖子双手抱拳,得意洋洋地对着围观宾客团团拱手:“承让承让~”

    四下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笑声。犬养带着人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

    周秘书一边鼓掌一边笑骂:“好个冤大头!你看离将军乐得,北都找不着了。”

    离将军确实高兴,他拍卖原石是为了挣钱,管它狗屁原因,卖的价越高越好。犬养走了之后,他就一挥手让那些荷枪实弹的大兵退了出去。

    刚才的气氛有点儿不好,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主持人提议休息一下。离将军立刻同意了,然后主持人宣布下面是表演时间,拍卖将于十五分钟之后继续。

    管家躬身请示离将军后,后退一步,摇了摇铃,没一会儿,伴着一阵细碎的铃声,从雕花彩绘的侧门里一溜儿少女鱼贯而入,少女们身着五彩特敏,裸着天足,纤细的脚踝上挂着一串小小的金铃,眉目灵动、满脸含笑,到了大厅前方编做两排,音乐一起,就翩翩跳起舞来。

    在音乐歌舞里,宾客也放松下来,有的低声谈笑,有的闲适地松散几步。左知遥哪儿也没去,单手拄着腮帮子,眼神看似不经意地在宾客间瞟过,其实是在用余光暗自打量那个胖子和胖子身边的人。这两个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遥遥,看什么呢?”韩韬先从助理手里拿过果汁放到左知遥手边,才接过自己的红酒。

    左知遥收回视线,懒塔塔地往韩韬身边靠靠:“看傻帽。”

    “嗯?”韩韬先笑出声来。

    “怎么?那俩还不算傻帽?就算那石头出满绿,也不值那个价儿吧?”那是三千万……零一分。好吧那一分忽略不计。三千万,是美刀,不是缅币。更何况,原石还有其不确定性,这个价入手,即使赌涨了也只能算微涨,风险又高,实在不划算。

    “宝贝儿,帐不是那么算的。”韩韬抿一口酒,含笑不语。

    周秘书隔着韩韬探着身子凑过来:“左少,这里头吧有个缘故,犬养家小儿子你看着没?是日本横滨第一社团‘道川组’的少主子之一,犬养老狗得了癌症,快不行了,这不他俩儿子就开始狗咬狗了么。大狗拼命建立组内势力,小狗就不惜代价的拉拢组内元老。听说有个挺德高望重的什么长老快过寿了,那长老喜欢收集原石,这不小狗就跑这边投其所好来了么——啧~便宜离将军了!”

    左知遥听完,面无表情地看了周秘书一会儿,问:“国足什么时候出线?”

    “啊?”周秘书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左知遥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答案,有点儿失望:“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韩韬低笑出声来。另外两个助理也把脸扭到一边儿。

    “……靠。”周秘书坐回去,彻底不搭理左知遥了。

    左知遥拉过韩韬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抿了口红酒,问:“那胖子为什么和小犬养作对?”

    韩韬好笑:“好奇你干嘛还气老周?”

    左知遥歪着头,挑着眼角看韩韬:“没气他,就请教一下。”

    周秘书:“……”

    “淘气。”韩韬先敲了下他的头,才说:“他为什么和犬养作对,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潘玉楼做事一向没谱儿,随心所欲的很。可能是小犬得罪过他,也可能就是他看他不顺眼。”

    左知遥伸手取果汁,身子一顿,转过头:“你说他叫什么?”

    “潘玉楼。”

    “潘……?”

    “潘玉楼。怎么了?”韩韬发现左知遥表情很微妙。

    “……”左知遥僵硬着脸木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总结,“可惜了这个名儿了。”

    韩韬觉得他的表情钝钝的,又傻又有趣,凑过去亲了一口。这时候主持人宣布休息时间结束,拍卖重新开始了。

    只剩下最后一块毛料,也是最大的一块儿毛料。今晚亮相这几块儿毛料品相都上佳,所以是按照场口和重量排列的。木那满天星排里最重的一块儿压轴。

    经过刚才的恶意竞价,大家对最后一块石头的加价比较谨慎,台湾人刚才那块石头失利了,这块就更加着意起来。韩韬也不想空手而归,知会了周秘书后,两个人盯价格盯得很认真。

    左知遥十指相对,也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在听着,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心里正在翻江倒海。

    那个胖子是潘玉楼!

    那个笑得一脸欠揍的胖子是潘玉楼!

    左知遥微微侧头,远远看了那边一眼。潘玉楼正和身边的男人头碰头窃窃私语,他们参与竞价似乎真的只是针对犬养,现在日本人走了,他们就对拍卖没兴趣了。

    潘玉楼和聂长风。原来之前的潘玉楼是这个样子的,原来活着的聂长风是这个样子的。

    韩韬和周秘书商量好底价后,便不再关心场上变化,转头就见左知遥在走神,他看了一会儿,扳过左知遥的脸,问:“很无聊?嗯?”

    左知遥回过神来摇摇头,刚好听到周秘书在报价,他听完以后扬眉看着韩韬:“你要做傻瓜第二?”尽管大家价格喊得都比较克制,但现在也已经标到了七百多万,而且场上还有三家在喊。

    韩韬笑得很温和:“嗯,买回去给你玩儿。”

    左知遥不领情,一副你骗谁的样子:“是你自己玩儿吧?”老东西最爱解石头。他的房子里有一间解石室,闲了他就泡在里面解石,不紧不慢的,有的一块毛料能解一个月,解不出绿也不要紧,丝毫不感到枯燥。

    韩韬捏捏他的脸:“解出来给你玩儿。”

    “哈!”左知遥忽然想到什么,抓住韩韬的手,“咱们一起把这个拍下来吧,一人出一半儿钱。”

    韩韬有些意外:“一人一半?你有这么多钱?”不出意外的话,成交价应该在一千万出头。

    “你管我!就说你干不干吧?”

    “遥遥,赌石这东西,有时候全看运气,虽然这批石头出绿高,可也不一定每块都大涨,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

    “你可能会都赔光。”虽然韩韬不知道左知遥哪儿来的钱,但他知道这孩子在赚钱这个事情上一向认真。

    “我想和你一起赌,嗯,赌赌运气。”

    韩韬笑了。这些年,还没谁说要和他“一起”赌呢,带着这个小东西赌一把也错。

    拍卖会追价也是有技巧的。每次加价的速度,加价的力度都直接影响了对手的情绪。不能让对方觉得被挑衅了,也不能引逗的让对方觉得再喊一口价你就会放手。周秘书是谈判老手,这种事情做得驾轻就熟,果然在到达韩韬和他订的底价之前把毛料拍到了手。

    拍卖结束晚宴也就落幕了。客人纷纷和主人告辞,韩韬他们也抓了个空和离将军打个招呼走了。

    像这种私人性质的拍卖会,应邀而来的不是富甲一方就是位高权重。没有谁带现金或者支票过来现场交易,一般都是第二天由卖主把货送到门上的时候才交款。这是一种相互尊重,来宾不担心主人偷梁换柱,主人也不担心他们失信毁约。

    司机早早的把车开了过来,三辆车排成一溜儿在台阶下等着,左知遥和韩韬一辆车,周秘书带着助理做其它的车。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韩韬就把左知遥拖到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伸到了他的隆基里去:“一千二百六十万,一半就是六百三十万,遥遥宝贝儿,你什么时候给我那一半钱啊?”

    “回去就给你。”左知遥把他的手拉出来抱住,往一边推推他,横下身子躺到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韩韬摸摸他的额头:“下午不是一直在睡?还困?”

    “不困,看不得你黄世仁的脸。”

    “那你是杨白劳还是杨喜儿?”

    “我是潘冬子。”

    韩韬哈哈大笑。

    27第27章

    27

    韩韬一行人回到住所的时候已近午夜,韩韬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一回来就带着人进了书房,在其位谋其政,韩家的家主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左知遥白天睡多了,此刻就分外精神,找了两个看着脸熟的保镖去健身场玩儿散打,直到筋疲力尽才回到卧室。而韩韬还没回来。他洗过澡,把头发胡乱擦擦,扑到床上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只感到阳光晃眼。昨晚又忘拉上遮光帘了,阳光从阳台的玻璃门里照进来,正对着脸的方向。左知遥抬手遮住眼睛,停了几秒翻身坐起。

    屋里没有人,另外半边床也没有睡过人的痕迹。他木然坐了会儿,之后去洗手间洗漱。穿戴整齐走下楼,值班的助理看到他问了声好,跟他说先生昨晚上熬了通宵,天亮了才休息,现在还没起身。

    左知遥点点头。怪不得整栋房子静悄悄的。韩韬应该是另找房间睡去了,估计不到下午不会起来。

    他随意吃了口东西,跟助理要了个电话,又借了辆车,打算出门。出门时身边很自然地过来一位保镖跟他打招呼,左知遥看看保镖又看看保全组长,保全组长摆手说别看我,是先生吩咐的。

    左知遥知道推不掉,也就随便他了。好在这个保镖还算熟,也不多话。出门时车已经开过来了,停在台阶下,司机站在门边等着。

    左知遥跟司机要了车钥匙,打发走司机准备自己开车,保镖见他已经坐进了车里,只能也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欲言又止的。

    等车开出去一段儿,保镖挪了挪屁股,还是问了:“那什么,左少,你有驾照吧?”

    左知遥漠然道:“哦。”驾照吗?当然没有。

    “那就好。”保镖抹把脸,放下心来。他是个耿直汉子,昨天晚上还跟左知遥对练过。这种直观的你来我往很容易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左知遥不爱说话怕什么?男人拳头够硬、有本事才是真的。因为以前做特种兵的时候没少出东南亚的任务,他知道缅甸军政府很是操蛋,条条框框规定很严,稍有不虞就把人拿下,管你什么身份,先塞进警察局里再说。

    左知遥在路上停了一次,当着保镖的面给凤凰打电话,让凤凰把他的钱送过来,顺便一起吃个午饭。

    午饭的地方是左知遥选的,在刚进仰光北城的一个广东菜馆。这里他们来过一次,二楼的包厢很敞亮,东西也好吃。

    左知遥进包厢点完菜没多久,就从窗口看到了凤凰。

    因为缅甸的经济保守,信仰统一,所以很少受外界影响。但在现在地球都村了,总有些村西头的东西会流入村东头。比如牛仔裤,这东西夏天穿了绝对能捂烂了蛋蛋,但冬天穿一穿还是可以的。

    凤凰穿着年轻人时下兴起的牛仔裤,骑着他那辆环保的电动车,电动车后座上夹了个包。他到楼下的时候抬头,正跟左知遥对上了眼。左知遥收回视线,不一会儿,木质楼梯橐橐的响,凤凰手指头勾着包悠荡进来了。

    保镖站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