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占有欲

重生之占有欲第8部分阅读

    在门边,和凤凰彼此打量一眼。左知遥抬手招呼凤凰。

    “阿弟~~!”凤凰立刻忽略了保镖,张着手扑过来,潸然欲泣,“哥想死你了!”

    “……”左知遥手疾地拉过把椅子横在凤凰的方向,堪堪顶在他的膝盖上,“坐下!”

    “呜!”凤凰委委屈屈地坐下,把包往桌子上一摔,“给你!一点儿都不可爱。”

    左知遥指着包,示意保镖放车里去,对门口的服务员说:“上菜吧。”

    服务员答应一声转身走了,保镖也拎着包出了包厢。

    保镖一出去,凤凰就飞快地凑过来,问得又低又快:“是姓韩的派来监视你的?”

    左知遥摇头:“不是监视,他就那破习惯。”

    “哦~”凤凰了悟的点头,又问,“前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说不见我了么?钱也放我这儿,怎么一转眼全要回去啦?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我搞了点儿投资,得用这个钱。”左知遥之前不知道韩韬老早就使人跟着他了,他并不想把凤凰暴露出来。凤凰是他的朋友,也许将来就是他的退路和底牌。可是既然韩韬已经跟了他好些天了,那再隐藏也就没有意义了。但这些,不是几句话就能跟凤凰解释清楚的。好在凤凰也不刨根问底儿,马上又扔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跟内姓韩的,到底什么关系?”他眼睛亮晶晶光闪闪,极力掩饰着好奇。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左知遥反问。他是猜的。就凤凰那性格,肯定在他走后立刻就回去掐着坤爷的脖子问韩韬其人去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他保准一直偷偷跟着他们来着。

    果然凤凰鼻孔朝天哼一声,骂:“重色轻友。”不一会儿又补一句,“色令智昏!”

    保镖进来了,服务员上菜。

    “见色忘义!”

    服务员上完菜,退出去。

    “色迷心窍!”

    左知遥拿起筷子夹菜,叫保镖:“你也在这儿吃吧,咱们时间不多。”

    保镖说已经跟服务员单点了,他可以去外面吃。见左知遥点了头,便出了包厢。

    左知遥拿起筷子吃饭,还让了让凤凰,就凤凰骂的不是他似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

    ……左知遥开吃。

    “满脸□!”

    ……继续吃。

    “喂我说你呢!就知道吃吃吃吃,姓韩的没给你饭吃啊你个猪!”凤凰见左知遥眼风都不扫一个,不乐意了。抬起桌面又立刻下压,盘子碗跳了起来一通乱响。

    左知遥一筷子戳到盘子上,立时怒了,“啪”的把筷子一扔,一把揪住凤凰的领口:“小爷还没吃完呢!你敢掀桌!”

    凤凰恶狠狠地和他对视,多了一会儿,忽然间换了脸色,一脸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行了阿弟,你吃吧,哥真不知道你能饿成这样。”

    左知遥哼一声坐下,在衣服里掏啊掏,除了烟什么也没有,于是把烟掏出来扔到凤凰脸上:“成语连读背得不错,再来三段。”

    凤凰哈哈大笑。

    兄弟两个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胡说八道。凤凰对姓韩的人品表示不看好,祝他弟早日看清他的真名目,回缅甸来和他一起来做某个岛未来的岛主。左知遥则摇头对缅甸的气候表示不看好,劝他哥早日放弃他爷爷客死异乡的心结,带着他的家当回归华国。

    他们刚吃饱饭,凤凰就接到个电话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跟左知遥说,坤爷这几天忙着接待吴家的代表,那程烨奎难缠的很,拿着6正秦的死当把柄,把坤爷挤兑的直喝去火茶。

    左知遥冷笑一声,告诉凤凰不用担心,程烨奎,早晚会收拾了他。

    凤凰在桌子边站了一会儿,还是弯腰附到左知遥耳边,问:“阿弟,你给我交个底儿,你跟着姓韩的,到底是不是为了利用他报仇?”左知遥费尽心思地杀6正秦后,他就知道这两人之间一定有很深的仇怨,现在左知遥又把目光放在了程烨奎身上……6正秦、程烨奎,如果说凤凰以前没注意过他的话,那他现在跟坤爷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个透彻。这样的世家,是一个孩子能扳倒的吗?当他看到左知遥靠近韩韬的时候,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左知遥失笑:“难道我不能是喜欢他?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男人。”

    他这一笑,凤凰就更没底儿了,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压低了嗓子:“阿弟,你这样……不值得。”也太危险了。那姓韩的,是好相与的吗?会甘心的被利用?到时候可怎么收场!

    左知遥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是喜欢他的。”

    凤凰叹口气往门口走,走了几步一跺脚又走回来:“我知道你有主意,但这个事儿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也不管你是真喜欢那姓韩的还是有目的的,你就记着这句话:如果你真喜欢他,就把喜欢正正经经的摆出来,不要参杂一丝一毫的利用和算计——喜欢就是喜欢,明白吗?如果你不喜欢他,只是想玩儿玩儿或者利用他,那就尽快离开他!……你要报仇,咱们再想办法!”

    左知遥坐在椅子里,仰头拿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只觉心内感动。

    这时,凤凰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直接接起来。

    “我在路上呢,嗯,马上就到……”他揉了揉左知遥的头,做了个给我打电话的口型,讲着电话出了包厢。

    左知遥坐在窗口眼看着凤凰出了饭店大门一溜儿小跑,跨上电动车没影了。午后的街市上,行人车辆来来往往,举着干巴的小孩儿笑闹着跑过,拐角两个红衣僧人正在化缘。他看了好半天收回视线,站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人和人不一样啊凤凰哥,喜欢也分很多种。再说,韩韬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句喜欢就栓得住的。

    所以你看,你能做你随心所欲的凤凰哥光明磊落,我就注定只能成为满腹算计的阴暗者。你想的是“我能得到什么”,而我想的是“我要得到什么”。我要的我就一定不会放手,虽然自私自利,但是我快乐。

    28第28章

    28

    仰光翡翠交易市场。

    赌石公盘还剩最后两天,能容纳两千人的竞标大厅里人气鼎盛。靠近标台和中间的桌子前都聚满了散客,中腰两侧倒是有些空桌,但如果你走过去,立刻就会有工作人员很礼貌地告诉你,这张桌子有预订。压轴的高翠明料都在这两天开标,能在这个盘里竞标的实力都非同一般,以家族为单位行动的不在少数。每年的赌石公盘都会吸引大批的有钱人来试手气赌运气,但真正掌握着翡翠流向的,还是那些沉淀了好几代的世家,他们会拍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翡翠。

    左知遥在拍卖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找了张远离标台的桌子坐下来。因为这个位置角度不好,基本看不到标台的展品,所以桌子周围比较清净。

    标台搭着黄绒的帷幔,好像舞台一样。高悬的屏幕上滚动着下午要开标的翡翠编号以及开标时间,标台上主持人正在主持一块切边蓝水地江水种老坑明料的竞标。这块老坑种是明标,投影机把明料的影像从不同角度投射到主持人身后的银幕上,主持人不断鼓励赌客追标,把江水种的那一带翠绿夸了个十成十。

    “左少,你也玩儿这个?”保镖坐在左知遥侧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看热闹。”左知遥靠在椅子里,目光不断在台下的人群里逡巡。对着一千多个后脑勺找人并不容易,好在没一会儿他就锁定了目标——犬养家的太招眼了,从主子到随从一水黑西服坐得溜直,到哪儿都像黑社会开会。

    左知遥拇指和中指捏着电话,让电话在手里漫不经心地转着,颠过来倒过去,轻轻磕着桌子。找到犬养就能找到潘玉楼,接下来他没费什么劲儿就在大厅左侧的人堆儿里见到了那个肉球。

    潘玉楼大呼呼地瘫在椅子里,脑袋都比别人大一号似的,正正好好挡住了聂长风的脸。这样的潘玉楼左知遥是不熟悉的。上辈子他认识他是在八年之后。那时候潘玉楼很瘦很瘦,刚刚被他哥潘明辉放出来,像疯狗一样凶狠。潘明辉让他咬谁就咬谁,只听潘明辉的话,是潘家头号凶器。左知遥曾经一度疑惑,潘家正经八百的嫡出少爷,怎么就被调教成了这幅样子?后来接触多了才听说一点内情。

    这要说起来话就有点儿长了。潘玉楼早先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可能有点儿任性,但绝对称不上狠毒。潘家的家底儿有些不可说,解放前,洛阳潘在铲地皮的行业里是数一数二的名头响亮。据说潘家总掌柜带队铲过西晋武安墓,得了金山银山,光全挂子的玉锁金线甲就起出来五副!据说潘家的老宅后头有座空山,里头都是潘家历代掌柜下地搜上来的宝物。每一个潘家人出师的时候都要缴一份出师礼,那出师礼也都堆在山洞里。

    所谓树大招风,财多招祸。手艺精抵不上枪杆子,潘家一夕之间被军阀围剿,全家不分老幼被围在潘家大院里,冬天里拔得赤条条用小刀一条一条往下剌肉,审问山洞在哪儿。潘家人受刑不过带他们去了潘家祠堂的密室,潘家是有点儿家底儿的,但绝对没有外界传的那么邪乎。于是军阀不满意了,总觉着潘家没说实话,藏匿了真正的宝贝,可是天知道潘家哪来的一山洞的明器啊!到后来全家五十六口人被军阀屠了个干干净净,各个死前受尽了极刑。潘家大院也被一把火烧了了账。

    唯一躲过一劫的是当时远在上海的潘家二儿子,他听说家里的信儿时正在交际花的肚皮上快活。乍开始听说潘家被灭门他是完全不信的,笑话么!潘家也是有炮楼有十几杆枪的,在当地也是跺一脚四城乱颤的人家,说让人灭门就灭了?所以潘老二一边按着交际花运动,一边对帷幔外头的好友调侃:“草你妈的范大舅子!你要跟我抢红姐儿也别咒我全家啊!红姐儿看不上你是因为你活儿小,你回去……”正说笑间,床帏被人一把掀开,潘老二一看好友的脸色脑袋嗡地就懵了。

    红姐儿抬着两条腿还在扭股糖儿似磨人哼哼,感觉上头的人忽然不动了,不满地颠了两下细腰,脸上立刻挨了一耳光。这耳光抽的实诚,打得她眼前发黑,再能看清东西时,吓得气儿都不敢出了。

    潘老二脸色铁青地和好友对视,好友的脸色也不比他好。

    潘老二连夜回到洛阳,没敢直接回家,在外头探看了好几天,确定家里确实是没人监视的才趁着夜色翻进了院子。潘家人的尸首都被扔进房子里烧成了渣,潘老二抓着飞灰一把一把往嘴里送,眼角瞪得出血。

    半年后,军阀家出了怪事儿,军阀的脑袋半夜里被剃成了骷髅,房里的十一姨太被大卸八块。军阀手下和警察厅乱哄哄地查了半个多月,一无所获,只能胡乱结案完事儿。其实如果查案子的人里有一个铲地皮的,肯定能发现方砖下反填过的新鲜墓道。

    军阀死后,军阀老婆做主,说老爷既然喜欢她们,就不能让老爷孤零地走,把那十几房姨太太全部勒死给军阀陪葬,自己带着五岁的儿子回了老家。只是她回去没半个月,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法,大半夜生生的把亲儿子咬死了,然后自己也自杀了。

    潘老二报完仇后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好一阵子跟谁也不联系,四处游荡,干活也是耍单帮。有一回,他正做活的时候遇上了硬茬子,不但明器没到手,自己一条命还好悬搭在里头,钻出墓道的时候好死不死的被游击队撞破了,游击队刚开始没弄明白他干啥的,救了他之后问他为啥受伤,对救命恩人不好遮掩,潘老二就直统统的全都撂了。队长一听就是一拍大腿,紧接着就薅住了他的脖领子。

    潘老二吓一跳,以为队长要揍他,结果队长却是把他薅起来激动地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明天你带路,咱去端了他狗日的!”尼玛,经费正紧张呢!

    从那以后,潘老二就跟了这个队长。那些年潘老二没少带队出去“弄经费”。潘老二下手狠,会笼络人,跟着的队长也硬气,手脚齐全地熬到了全国解放,抗美援朝的时候是正经八百的潘军长。

    潘家的发迹史本来也没什么,但架不住文革的时候有死对头挖坑。潘老二的四个孩子在浩劫里死了俩,剩下的俩,女孩儿在牛棚改造,男孩儿在乡下改造。后来潘家平反之后,组织上来接潘家儿子回城恢复待遇,可是潘家儿子被吓破了胆,死活没敢让媳妇跟着。直到又过了五六年,潘家儿子爬到了高位,眼看形势也稳定了,才接媳妇回城。所以潘玉楼是在乡下出生的。

    29第29章

    29

    潘玉楼小时候有个外号叫“潘大馒头”,他出生的时候老爹刚回城两年,老爹生怕儿子在乡下受委屈,几乎把所有的粮票都换成了吃的给送过来,那年头能吃饱就是幸事,没谁脑抽到控制孩子的饮食,所以潘玉楼理所当然就成了小胖子,长大了就是大胖子。

    潘玉楼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回城,过得更加如鱼得水。潘家祖辈的冒险精神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老师给他的评语里永远都有这样的字样:“活泼好动,思维灵活”。可惜潘玉楼的“好脑袋瓜子”没用到正地方,青春期别的男孩子研究女孩儿,他——研究男孩儿。

    下过地、扛过枪、打过鬼子、跨过鸭绿江的潘副司令是怎么看待这个事儿的呢?男孩子么,爱玩点儿正常,见的多了就好了。可是等聂长风出现后,老爷子就不敢这么想了。瞧他宝贝金孙那架势,是要认真了,于是潘副司令忧心了。

    潘副司令本来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一场浩劫下来,儿子死的只剩一个,这唯一的儿子又只生了潘玉楼一个,所以潘玉楼那真是千顷地一根苗。家里还有个姓潘的娃娃叫潘明辉不假,比潘玉楼大两岁,可这孩子虽然姓潘,却不是老潘家的种,是潘副司令女儿的孩子,得管潘副司令叫外公。

    潘副司令这辈子最抻心的是什么呢?是洛阳潘被灭门。最在乎的是什么呢?是老潘家的血脉。潘老爷子十里洋场滚过来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金孙搞男人不稀奇,玩玩儿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认起真来,那不是让他们老潘家断子绝孙吗?!

    潘老爷子出手一向简单粗暴有效,他直接就把那姓聂的设计师找个由头弄监狱去了。弄监狱去不算完,还废了他一只胳膊一条腿——那条最重要的“腿”。

    潘玉楼得着信儿的时候,人都已经在里面半个月了,他动了所有人脉都没把聂长风捞出来,部委的叔叔被他磨得不行,委婉地告诉他这些是老爷子的吩咐,让他回去求老爷子,结果潘玉楼直接就和亲爷爷对上了。

    潘老爷子对潘玉楼那是真疼,要金子不给银子,从小到大一个手指头都不舍得动他,爷俩平时也最亲,可就为了个男的,爷俩枪都拍桌子上了。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直接给潘玉楼扔地下室关了禁闭,更觉得姓聂的留不得,连夜让人在监狱里黑了他。

    潘玉楼得着聂长风的死讯后,差点儿没疯了。动手的是亲爷爷,连仇都报不了。整整两年,潘玉楼几乎没把自己折磨死。眼看着孙子成了这样,潘老爷子又气又悔,但后悔也没有办法,人死不能复生,潘玉楼已经和潘家所有人翻了脸。

    后来还是潘明辉有办法,当年这事儿他没经手,但直觉的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聂长风的尸是他给收的,他直接跟潘玉楼说,听话,听话就告诉他聂长风埋在哪儿。

    潘玉楼很听话,但只听潘明辉一个人的话。他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求潘明辉把他和聂长风埋一个坑里。

    当年左知遥知道这些始末的时候,就认为潘玉楼是个傻逼;现在看着眼前的胖子,仍然认为他是傻逼。

    从感情上,左知遥是很钦佩他的,毕竟这年头,能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这么纯粹的,太少了。他左知遥自己就做不到这一点。但佩服归佩服,这并不能改变潘玉楼在他眼里的形象,不管是后来形销骨立的潘玉楼,还是眼前的死胖子潘玉楼,都是个傻逼不解释。作为一个男人,不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不能保护爱人就昭告的通天下皆知,客观的说,聂长风就是他自己害死的。

    拍卖会还在进行,潘玉楼可能是坐累了,直接趴到了桌子上。这个动作倒是把他刚才挡着的聂长风给露出来了。聂长风的容貌怎么说呢?可惜左知遥高中都没毕业,唯一能想到的词就是俊逸非凡。一个男人帅成这样已经天怒人怨了,可偏偏这货还不是一个草包,据说曾是圈内有名的天才设计师,在国际上获过奖。

    左知遥叹气。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他当年是见过聂长风的照片的,光看照片已觉得这个人极为英俊,但照片及不上真人的百分之一。关键是那照片是在入狱档案上翻拍到手机里的大头照,证件照这东西,怎么能和真人比。

    不知道聂长风说了什么,潘玉楼立刻爬起来坐好,再一次挡住了左知遥的视线。左知遥一愣,不禁失笑,潘玉楼真听话啊!聂长风那么出色的一个人,能和潘玉楼混在一块儿,恐怕也并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只是贪图潘家的权势吧。

    “左少,先生电话。”

    左知遥正看得乐呵,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保镖接起来,交给他。

    “在哪里?”韩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拍卖市场。起来啦?”

    “嗯。好玩儿吗?”

    “还行。”

    “那你先玩儿着,一会儿我去接你。”

    “啊?行吧。”

    那边韩韬轻笑一声挂了电话,左知遥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看来今天的热闹看不成了。

    按他原来的想法,是想跟在潘玉楼身后看看热闹的,如果能顺便以一个自然的方式拉近点距离就更好了。潘玉楼搅了日本人的局,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有乱子就有机会。

    上辈子他被潘明辉弄死,这个帐不能不算。但以他一己之力,再给他个十年,也未必有能力和潘家为敌。他倒是可以坐等潘韩两家做利益之争的时候,利用韩家做文章,但如果那样,变数太多。万一……只是万一,韩韬再败了呢?而现在,潘家还没动海城码头,和韩家的对垒也没拿到明面上来。换句话说,就是潘明辉还没成为潘家的太子,没露出他的狼子野心。要杀一头狼,就要趁早,不能等他的獠牙长全了再动手,那样的代价太大。再说,还有什么比自己嗑着瓜子喝着茶,看着两个姓潘的彼此互捅更过瘾的呢?所以,潘玉楼这张牌,一定要打好。

    左知遥放下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这男人他认识,是周秘书的助理之一。男人到了桌子边先礼貌的道歉,说没看到左知遥来这里了,然后请左知遥到他们那边就坐。

    左知遥没推拒就跟他走了,反正一会儿韩韬就过来,早晚都是挪动。

    助理们是有预留区域的,除了他们坐的桌子,周围还空了两张桌。左知遥过去的时候,桌边的两个人站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彼此点头致意后,各自入座。他们留给左知遥的座位很正,标台上的赌料一目了然。

    “左少,老板吩咐如果您有什么喜欢的,我们可以直接标下来。”坐下后,助理微微倾身,对左知遥低声说。

    “不用,谢谢。”左知遥干巴巴坐了一会儿,他的位置看标台正好,看潘玉楼或者日本人就费劲了,这时候回头回脑的看别人肯定不合适,只能漠然坐着听主持人开标。然后,他就腻了。很想抽烟。

    “我出去一下。”左知遥站起来,往门口走。缅甸除了翡翠出名,金三角也出名。所以在缅甸,对公共场合的吸烟管理的很严格,因为不能确定他吸的烟里是不是加了料的,是否会危害社会治安。

    街边禁烟,洗手间禁烟,左知遥干脆一路出了翡翠交易市场,到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坐在车里抽烟。

    尽管开着空调开着排风,仍然有淡淡的烟雾笼罩在车里,左知遥放倒椅子半躺在座位上,胳膊挡着眼睛,年轻的脸看不分明。韩韬在车外站了一会儿,敲敲车窗。

    左知遥叼着烟,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按下车窗对韩韬勾勾手指。

    韩韬一手扶着车顶,弯腰对上他的脸。

    左知遥改用手指夹着烟,喷出口烟雾,说:“里面特别没意思,我不想看了,你还进去不?”

    “那就不进去了。”韩韬伸手捏过他夹在指间的烟,在车身上按灭交给别人处理,随后打开了车门。

    左知遥从车里钻出来,跟着韩韬上了他的车。

    “哎,老韩,咱们去哪儿?”这是左知遥给韩韬的新称呼,以前他是他饲主的时候,一般在公共场合他都叫他老板。

    “天还早,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之后你有什么想玩的?”

    “能玩儿什么啊?”左知遥甩了鞋,盘腿坐好。他虽然在缅甸呆了的日子不短了,但其间一直跟着凤凰混,而凤凰这家伙的爱好低级……呃、简单的很,就是喝酒。除了酒吧酒馆酒店,左知遥就没去过其它的地方。

    韩韬觉得他的样子很有意思,拇指揉了下他的嘴唇,说:“上次你赌马不是没玩儿好吗?答应了陪你再去赌一次的,晚上就去。”

    “缅甸也赌马?”不能够吧!没听说……左知遥咧嘴笑了。那次去香港赌马啊?他是输了一千多万不假,但那时有目的的。过去这么久,他不信韩韬不知道真相,现在这么说是要跟他算账?于是他就挑着眼角看韩韬。

    韩韬失笑,探身亲到他的嘴唇上,因为烟味微微皱眉:“不,是赌拳。”给完答案后,就重新吻了上去。

    这个吻有点儿深,左知遥开始是与韩韬对视着的,可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那双眼他有点儿晕,不自觉地就闭了眼。

    韩韬拖住左知遥的后脑,眼里藏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柔软。

    30第30章

    3o

    地下拳市不是在地下,而是在仰光郊外一家很具规模的私人会所。

    半个球场大的拳场里人声鼎沸,尖叫声、咒骂声、爆彩声直冲耳膜,血腥味儿和汗味儿混杂在一起,重重暗影下,四处都是疯狂的人群。钢筋吊好的射灯全部打开,照射在高出地面两米的拳台上,明暗对比强烈的拳台上,两个拳手正以命相搏。讲解员语速飞快地做现场解说,不时拔高的声调把气氛烘托的一阵比一阵嗨。

    服务员引导着韩韬一行人从癫狂人群身后绕过去,上了一个隐蔽的楼梯,楼梯处另有服务人员接手,行了个合十礼,带着他们往包厢走。

    韩韬他们一行六人,除了韩韬左知遥,剩下四个都是保镖。到了包厢门口,一个保镖站在门外,其余的跟他们进入包厢。刚坐定,就有服务员送上了果盘酒水,摆在最中间的托盘里是赛程目录,今晚的拳赛有五场,最后还有一个神秘保留节目。金色的鉴本被中线一分为二,分别在两边标着对战拳手的以往成绩和个人记录。再后面是相对的赔率。

    韩韬翻看着目录,左知遥只瞟了一眼,就把精力放在了拳台上。服务员介绍,台上正进行的是第三场拳赛,已经过了入注时间。不过也不用失望,因为马上要开始的两场才是重头戏,出场的拳手不论资历还是手段,都是特别有看头的。

    韩韬示意保镖给服务员小费,把他打发出去。服务员走了之后,保镖也一人拉一把椅子,在围栏边坐了下来。

    来之前韩韬已经跟左知遥讲了,这里是全缅甸最牛逼的斗场,主人每年都会趁着赌石公盘之际开两场高水准的赌局,不但拳赛精彩,压轴的神秘赌盘更是出人意表。韩韬上次来还是前年。

    左知遥散手学过好几年,但一直更偏重于冷兵器,此时看拳就有些不得要领。侧头一看,三个保镖里倒有一对半看得两眼放光,立刻把椅子往他们身边拉一拉,哥俩好地拍拍一个保镖的肩膀,让人给自己讲拳。

    拳场里实力说话,台上打的热闹,保镖也讲的眉飞色舞。

    此时,拳台上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两个拳手体型相类,实力相当,耗到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两人拳路不同,一个明显打的是泰拳,拳肘膝腿并用,连下重手,不顾自身安危只管进攻;另一个却是日本极真空手道,看着好像一直在躲避抵挡,被打得不轻,却能抓住空隙抽冷子使出杀招,一招砸到对手身上,对方就要倒地读秒。

    保镖一点拨,左知遥就明白了,直觉打泰拳的要输。果然没过几秒,极真空在挡过泰拳一轮快攻后,旋身一腿砍到对方脖子上,干净利落地把人ko了。

    叫骂声狂喜声连成一片,几乎没把穹顶掀翻。

    下一场拳赛二十分钟后开始,亮眼的姑娘站在绳缆边表演,工作人员两人一组往复擦着拳台。现在是休息是时间,也是下注时间。

    韩韬把左知遥叫过来,指着下一场拳手的资料,问他压哪边。

    两边的拳手一边是欧洲人,一边是缅甸当地人。欧洲人为了打拳入了泰籍,不知犯了什么事儿被吊销了职业拳师的执照,只能□拳。两年来异军突起,是泰国公认的地下拳王,记录全胜,击毙的对手有十位数以上,最短的ko记录是二十八秒。缅甸人的记录也没有败绩,但打了三年黑拳,却只击毙过一个对手,但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他从来没和对手纠缠到第三回合过。

    左知遥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你压哪边?”两边都是大杀器,看记录欧洲人更凶残一些。

    韩韬示意左知遥看大屏幕,大屏幕一分为二,分别放映着欧洲人和缅甸人的ko集锦。

    “我觉得这个缅甸人行。你看他的步伐,看,他躲这一下,还有他的手,肯定有极深的功底儿。不杀人说明他手下有分寸,力度掌握的适宜。”

    左知遥点头同意:“你说的没错。不过既然是赌嘛,当然要对赌才有意思,这样,你压你的缅甸人,我就压欧洲人。”

    韩韬扬眉看他,他也不解释,抬手按了桌上的呼叫铃。不一会儿,服务生进来收注,于是令人尴尬的事情来了,左知遥没带钱。

    他那几十万,统统扔在他那辆车的后备箱里,而车早安排助理开回庄园了。斜眼望向韩韬,只见这老东西老神在在的一挥手,保镖立马变戏法似的从旁边拎出来个箱子,啪地打开,满满一箱子的现钞。

    韩韬在哪儿看着左知遥就乐。

    左知遥转过头漠然对服务生说:“买二十万,泰籍拳手。”

    韩韬也没多下注,同样二十万,买了缅甸人。

    服务生满脸黑线。俩拳手的赔率是一赔一,这俩赌金都从一个箱子里拿,明显是一起的家伙是要闹哪样啊?是的,兄弟俩的对赌也很常见,但那个私下里进行不就好了吗?要知道参与到赌局里,赢了是要有百分之二十的抽成的!百分之二十,那就是四万!不是缅甸币,不是越南盾,是美刀!唔,果然有钱人都是变态。

    服务生出去后,韩韬就把左知遥揪到身边坐下,先刮了下他的鼻子:“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了,你这不按牌理出牌的劲头,也太非主流了。”

    左知遥不乐意了:“世事无绝对,你也别太把自己那点儿经验当回事儿了。”

    韩韬不置可否地亲了他一下,这时候主持人重新登台,先给大家介绍对决双方的拳手,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拉动追加赌金的屁话,光准备好了吗就直着脖子嚷嚷了五六遍,等双方拳手鼓着肌肉在场边躁动不已地扑到绳缆上好几次,才宣布拳赛开始。

    对决即将开始。

    欧洲人先动,他一上来就是一通势大力沉的强攻,蓬勃的杀气瞬间把缅甸人拢在了角落里,

    缅甸人体型和欧洲人有很大差距,就好像被欧洲人堵着打一样。直接拉动了一个小□,场下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可是,就像韩韬之前预测的,欧洲人也就那个样了。缅甸人在第一回合里抵住了欧洲人六波进攻,看似是被压着打,但下场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步伐从容稳定,欧洲人却气喘如牛。

    “欧洲人输了。”保镖们断言。

    左知遥靠到栏杆上,微微皱眉。事情不该这么发展啊,这不科学。

    一分钟的休息之后,第二回合开始了。没有任何悬念的,欧洲人还是快攻。可就在他倾注了全身力量,激发出一记螺旋锥拳扑过来的时候,缅甸人旋身躲开了,同时伸出脚。这个出脚看起来很仓促,就好像手忙脚乱间的无意识行为,可是那脚堪堪绊在欧洲人的脚踝上,让他左腿往前的步伐阻了一阻,就这么个小小的差别,瞬间破坏了欧洲人的平衡。

    欧洲人反映极快,瞬间身体侧倾调整平衡,可就在这个时候,缅甸人的肘击到了。缅甸人一肘撞在欧洲人的肋骨上,借着欧洲人歪身之际,一走抓住他的手臂,抬腿一记窝心脚,直接把人揣的平飞出去。

    欧洲人撞在绳缆上停了一秒,沉重的身躯摔下来,咳出的血沫触目惊心。

    看台上疯了一样嗷嗷叫,裁判跪在地上拍着地,对着欧洲人的耳根子读秒,可是欧洲人痛苦地蜷缩着,再没站起来。

    左知遥摇摇头,把眼前的缅甸人和自己记忆里的人画着等号,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叫银根,缅甸人,确确实实是韩韬在黑拳市上买下来的,这一点绝不会错。

    那时候左知遥刚跟韩韬谈好条件,韩韬怕他找6正秦拼命,安排了两个保镖时刻跟着他。其中有一个就是银根。银根一跟他就是八年,救过左知遥好几次,左知遥的缅甸语就是跟他学的。相处的长了,左知遥曾经问过他,他身手这么好,为什么甘心给韩韬卖命?银根说他的命就是韩韬的。那年他□拳输了,害老板赔了很多钱,老板要他的命,是韩韬买了他。

    算一算时间,离上辈子他认识银根也没剩几个月了。而韩韬忙得很,不可能没事儿就往缅甸跑。所以在看到银根的投影那一瞬间,左知遥几乎立刻就反映过来,韩韬肯定是这次带银根回去的。可是,问题来了,银根不是输了吗?他怎么赢的这么干净利落?

    左知遥叹口气,心说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的确不靠谱,二十万就这么没了。

    韩韬看他蔫头的样儿忍不住好笑:“遥遥,过来。”

    左知遥回到韩韬身边,坐到正对着韩韬的茶几上,忿忿:“二十万呢,我草!”

    韩韬眼神一厉:“谁让你不听话的?输了活该。”

    “老子的卖命钱!二十万连个响都没听着就没了,还不行我骂两句?”左知遥一脚踢在韩韬的凳子腿上,对他的变脸十分不满。

    韩韬要笑不笑地说:“嘴痒痒了吧?回头我给你治治?”

    左知遥抓起啤酒灌了一口,把目光投到大银幕上,没搭理他。

    下一场两个人都没下注,倒是保镖们小玩儿了一把,有输有赢。至此五场拳赛全部打完,再下来就是压轴大戏。这次休息的时间有点儿长,而且也没有美女暖场,正当看台上等得不耐烦,焦躁吵杂的时候,全场的灯灭了。随着灯光的熄灭,全场寂然。安静中,四盏大射灯齐齐打向天花板。猛然,一声低沉兽吼响彻全场,场内安静几秒后,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缓缓从天而降。目录上的保留节目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斗兽。

    31第31章

    31

    刺目的灯光、鼎沸的喧哗,这一切都让笼子里的猛兽躁动不安,转了一圈,跑动几步“咣”地一声,势大力沉地扑到粗丝钢筋网的笼子上,人立而起,发出暴躁的吼声。这回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只接近成年的亚洲棕熊!

    人声安静下去,棕熊放下前掌,又扑到另一边的钢筋网上,尖牙磨到钢铁上的声音,瘆的人心里发慌,粗重的鼻息透过斗兽台的麦克风响彻斗场的每个角落。

    “各位,各位贵宾们,你们有福了!”主持人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今天为你们奉献的是世纪人兽斗,这头棕熊叫烈火,因为他总是暴躁,脾气不太好——今年十岁,体长两百一十公分,肩高一点二米,体重一百七十六公斤,属于亚成年棕熊,亚成年朋友们~正是情欲勃发、勇猛无畏的时候!好了,我们都看到你有多么精神了,安静下来吧~~嘘~宝贝儿~安静……”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语调轻快,“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勇士,一个敢于和真正的猛兽近身厮杀的强者——他是今晚真正的英雄~~!让我们为他欢呼吧!!哦~~”随着主持人突如其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