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婚颤

婚颤第5部分阅读

    就这么突然稳定下来:“我。”

    门便这么开了,露出邯墨只披着一件浴袍的摸样,他的下巴上还有一层青胡渣,带着眼镜,就这么错愕的看着陈哉。

    对望,心里的柔情顷刻就融化成了一片海。

    “我想你了……所以来了……”陈哉还是这么老老实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邯墨表情微动,嘴角一抿,眼睛一闭,一把就将陈哉拉到自己怀里来,将门关了上,什么话也没说。抱了很久才把手放下,收了心底的波澜壮阔,将陈哉往里面引:“吃了吗?”

    “晚上跟欣和去外面吃了。”陈哉回答,显得是这么乖巧,她的眼睛透亮,看着邯墨,能直达他心底似的。

    邯墨心底的波澜壮阔翻涌出来,一阵一阵地侵袭着他的情绪:“想我,就来了?”

    “恩,真的想你了。”陈哉回答。

    邯墨的眼底温柔极了,连声音都是沙哑的:“陈哉……我很开心你对我表露出你的想法。而且,这想法是真实的。”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陈哉认同这句话。一旦结婚了,有很多干扰就可以断在坟墓外了,其他人在坟墓外,他们俩在坟墓里,多好,在坟墓里开出属于他们的花。

    陈哉的婚姻走到现在,这种浓烈到,撕心裂肺的想念,让她突然明白了,这个坟墓里,已经悄然开出了一朵花。

    一屋子的旖旎,想念能癫狂出欲望。一床的狂乱,细细的呻吟,暧昧的水渍声。

    想念能催化出一切的x欲。

    陈哉的脸一下一下地摩擦在床单上,身体被顶的一拱一拱的。邯墨的手从她的身后伸来,罩住了她的随着他的动作而晃荡的丰盈,他的手心如此的炽热,掌心的纹路磨蹭着她挺立的红豆,大力热情的揉动。

    陈哉细细地呢喃着,轻唤出邯墨的名字,一遍一遍,这两个字便是她最真实的情话。

    “我在,我在……”邯墨的声音沙哑而性感,嘴唇吻着她的脖后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刺激得陈哉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是如此的动情,她能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邯墨的抚摸,热吻下被击得所剩无几。她是那么渴望他,想念膨胀了这份渴望,她抬起自己雪臀去磨蹭他,配合他。

    陈哉从未主动成这样,这无疑加剧了邯墨的兴奋,他的眸中像着了火一般,胯部的膨胀感在催促着他的欲火,想狠狠地占有他的妻子,想深深地没入她的柔软,这背入式的姿势让邯墨胯部的庞然大物一没到底。浅出深入,每一次都尽端没入,他拍着她的雪臀,刺激她绞的更紧。吻着她光滑的背脊,挑逗着她可爱的小豆豆。

    陈哉无力地哼哼着,吮着他,邯墨眯着眼吸气,忍过了那阵冲动,仍旧揉按她还敏感不已的身子,用自己低哑的声音去挑拨陈哉:“老婆,你的身体也在想我,你咬得我很紧……”

    他狠狠地挺动,陈哉在这会儿是又累又麻又晕,身体是如此的诚实,一缩一缩地在挽留着他。

    邯墨知道陈哉已经经累极了,虽心疼着她但还是控制不住力道把她往深处顶,越是心疼越是控制不住要更用力把她往狠里弄。虽然他这么想怜惜她,但胯部还是一下比一下往深处顶,整根没入!

    陈哉嗯嗯啊啊地轻唤着,这声音像猫爪子似的撩拨在邯墨心头,他一忍,忽而退出身来。陈哉陷入极度的空虚中,粉色的小肉无力地缩着,被邯墨拖出一条透明色水渍来。

    “啊~~要~~”陈哉快要到了高嘲,在活生生地退出来,让她难耐得要命!而邯墨何尝不是?

    他眼底晦暗,强忍着这种涨人的难耐感,俯身在陈哉潮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帮我带上。”

    他从柜台选择了一个杜蕾斯递给了陈哉。陈哉眯着眼瞧去,螺纹的,这不由想起了家里还存着十个杜蕾斯呢,是邯墨上回买回来的,十个……有清凉感的,有轻薄款的,有凸点的,有螺旋纹的,有粉色草莓味的,有黄|色柠檬味的……光摆在床头柜上就是一种心理和视觉的挑逗!

    陈哉全身都是软绵绵的,将包装袋撕开,里面是软塌塌的,湿湿黏黏的桃红色套子,刻着细密的纹路,想起曾经这细密的纹路包裹邯墨的炙热和勃大在自己身体里进出,这种激|情几乎让陈哉想起来时身体就是一颤!

    她抖着身子,手也跟着颤抖,邯墨立在他的面前,胯部的巨大直直地挺立着,陈哉将这红色的避孕套替它套上,这红色视觉冲击让陈哉眼前一阵晕眩,更觉得自己的身体空虚得厉害,如此难耐地渴望得到邯墨的安慰,红色的杜蕾斯被撑大了开来,上面一排细密的螺纹样式,光是视觉就让陈哉的兴奋点忽而爆起,殊不知现在全身都呈粉红色的她看起来是有多诱人。

    脖子上已经布满了邯墨的吻痕,邯墨再也忍不住,将陈哉退到床上,他在上,她在下,掌控了绝对的主动权!

    “老婆,你真美。”邯墨叹出一句,眸中火热一片,嘴角一抿,胯部一动,狠狠地没入!瞬间充实的涨热感,那螺纹增加了摩擦的快感,邯墨的力道如此之狠,俩人皆是忍不住喟叹了一声。陈哉微张着嘴长吟,邯墨便立刻感觉到陈哉的里面一阵温热浇在他敏感的头部,这套子质地轻薄,所以他能敏锐的感受到陈哉变得更湿热勾人了。

    这无疑在挑战他忍耐的底线!想要得更久……更久……更多……更多,恨不得将她整个儿融到自己身体里!

    “舒服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舌头刷过陈哉挺立的红豆,用牙齿轻轻地碾磨,身下一下一下的律动,陈哉情不自禁的将脚圈住了他精干的腰,配合着他的节奏,将自己完全打开容纳着他!

    “恩……舒服……”陈哉无意识地用脸颊去磨蹭他。

    邯墨的背脊上全是汗水,这一刻他无疑是满足爆了,他还在狠狠的一进一出,用手掌去抚摸陈哉的额头,去吻她,去捕捉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老婆……老婆,我很开心,以前,我必须用润滑的避孕套才能进入你,可是你还是会喊疼……今天你是湿的,你知道你有多湿吗?……听声音,听声音……”

    那蛊惑人心的语调就在陈哉的耳边呢喃。

    他故意卖力的挺动,每一下都能听到暧昧的水渍声,啪嗒啪嗒,在屋子里响起隐晦的节奏。

    螺旋纹摩擦着她娇柔的内壁,刺激得她仰头吸气。快感来得是如此尖锐,从她体内的那个点开始传递,像电流一般噼里啪啦地传遍她的全身!陈哉的双手攀住邯墨的脖子,双脚缠着他的腰间,忘情地轻唤:“我要到了……啊……邯墨……啊……”热情的呻吟,体内快速奔腾的血液,这样的激|情也瞬间点燃了邯墨的内心,他眯眼看着身下媚声的小女人,感受着下面她一下一下地吸着他,这种收缩让他腹部猛然吃紧:“老婆!”

    他的大掌按住陈哉的后脑勺,极速的冲刺,热烈的拍打声和暧昧的水声快速的响起,夹杂着他的低吼,还有陈哉细细的哀叫。

    邯墨所有的感觉和意识都集中到了胯部的那一处,陈哉的软热在剧烈的收缩这他,软热着他,邯墨忍不住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陈哉在剧烈地晃动,哀嚎出:“我到了……不要了……啊……不要了……”破碎的呻吟,剧烈摇撞的床,这一切都在加重邯墨的感觉!

    最后一刻,邯墨狠狠的一顶,身子便不动了,狠狠地埋在了陈哉的颈窝。

    【20】小贼之遇

    一夜激|情,早上起来,陈哉腰酸背痛,瘫在床上动也动不了,起来上了躺厕所,那两条腿都是趴开来走的。她伏在门上转头朝邯墨咆哮:“你说说!!昨夜几次!几次?你节制点不行啊!”

    邯墨神清气爽,已经换上了整洁的衬衫,瞧着陈哉一脸的怨气模样,回想了一下昨晚滋味,不由嘴角带笑,不错不错。嘿嘿地笑了两声,把陈哉捞回来,让她趴在床上,大掌就给她按摩起腰来,按得陈哉直哼哼:“重一点……嗯,对,上面一点,酸死我了……嗯……”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让邯墨怎么能受得了,大清早啊,大清早啊,这不,胯部的老二又有叫嚣的气焰。陈哉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立即受惊,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去,远离这个永远都在欲求不满的邯墨:“你……你给我冷静点,冷静点……”咽了一口口水,指着邯墨的胯部,“你给我憋下去!憋下去!我吃不消了!”

    嘿~哪有一个妻子叫自家丈夫憋下去的?这是说能憋就能憋的吗???

    邯墨看着陈哉捍卫自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失笑。瞧着陈哉眼底泛青的黑眼圈,按着腰的模样,终归是有些心疼的,昨夜他有多大开杀戒他自己也清楚,便上去揉了揉陈哉的脑袋:“去洗脸吧。”

    陈哉还是警惕地朝他瞄了两眼,这才朝浴室里蹭。

    今天邯墨做一审,这场官司他志在必得。邯墨总共带着四个徒弟,每次官司他都会从里面挑一两个来跟着他。这次他带上的是盛泽和小陈。

    小陈和盛泽一见到陈哉,都一副惊讶的模样。

    “师娘,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小陈望着一脸疲惫陈哉和一脸神采奕奕的邯墨道。

    除了盛泽外,邯墨带的几个徒弟都称邯墨为老师,对陈哉自然称为师娘。陈哉挺喜欢这个称呼,忒得瑟!

    “昨晚来的。”陈哉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这声音一出口,盛泽和小陈便用纯洁的目光瞟了一眼邯墨,这种眼神透露着“邯老板,昨个儿是要折腾到多久才能把您媳妇的嗓子都折腾成这样啊”。

    邯墨接受了这两个兔崽子的纯洁目光,表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把文件准备一下。”

    看,他都是这么转移话题的。

    驱车到了宁波市人民法院,停车位上已经停了很多车了。盛泽和小陈拿着公文包下了车,陈哉瘫在副驾驶座上全身软绵绵啊,苦瓜脸地看着邯墨,来了这么一句:“很久不做……我当真元气大伤了。”

    这话邯墨爱听啊,他当即决定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所以平时要多做做,习惯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陈哉一拳头就敲在邯墨的脑瓜儿上:“开你的庭去!”

    邯墨一点都不恼,他爱极了陈哉龇牙咧嘴的摸样,上去又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你不进去?在车里?”

    陈哉想了想,觉得如果跟着邯墨进去,那意味着要在里面坐好几个小时。曾经她看过邯墨开庭的模样,她坐在下面,看着他在上面西装革履,说话的节奏控制整个庭上的气氛,他会适当地加上手上的动作,手横在胸前一挥一挥的,语气会铿锵有力,眼镜片反射出一道光,眼镜锐气和坚定,如此之他,太过桀骜,陈哉见过他这幅德行之后,很久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总觉的她一造次,邯墨便会这么盛气凌人的跟她摆事实,讲道理。

    可谓是阴影啊!

    “不去,我先在车上躺一会儿,等会儿去旁边的店里坐坐吧。”陈哉回答。

    “那好,我把车钥匙给你,等我回来啊。”邯墨嘱咐。

    陈哉接过钥匙,懒洋洋地点头,甚有就这么睡过去的架势。

    邯墨和盛泽他们离去后,陈哉独自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力气,爬下车打算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些关东煮,刚一下车,便瞧见车门旁有个小孩儿立着,她刚一打开车门,这小孩就跑了上来,朝她打开的车门上一撞,“呯”地一声摔在地上,就倒在陈哉的跟前!

    陈哉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这小孩儿七八岁的模样,衣服脏兮兮的,脸上也黑乎乎的,手指甲里全是泥,头发巴在脑门儿上,显然是很久没洗过澡了。

    “没事儿吧?”陈哉将他扶了起来,蹲下去给他拍裤子上的灰。

    那小孩儿一声也不吭,低着头,眼睛偷偷地去瞟陈哉。

    陈哉又去拍小孩儿衣服上的灰,触及他的身板儿,可真瘦啊。

    小孩站起来,也不说话,站了一会儿,忽然欲要推开陈哉往后跑,陈哉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给拎了回来,沉声说:“偷东西是不对的,小朋友,把我的包还给我。”

    小孩一愣,又是使劲挣脱,这一挣脱,另一只手上藏着的钱包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小孩死死地捏住拳头,回过身想要去咬陈哉,陈哉抬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向上拎,让他与自己对视:“小朋友,你胆子倒真大啊,居然在人民法院门前偷东西?”

    小孩一句话也不说,就挥着拳头去揍陈哉,陈哉按着他的脑袋让他不得近身。

    方才扶起他的时候,陈哉已经察觉到这小孩有些鬼鬼祟祟了,果不其然,这孩子摔倒,就是料到陈哉会来扶他,他便好乘机去摸陈哉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钱包。

    这孩子忒倔,还真是顽强抵抗啊。陈哉钳着他的手,能感觉到这孩子的胳膊就是一层皮包着骨架,不免心头有一些柔软。

    “家在哪里?”陈哉皱眉,还是死拽着他不放。

    小孩挣扎到现在,知道自己挣扎不过她,干脆也就站在那儿不动了。陈哉知道这孩子鬼精灵,就想放松她的警惕,以为他降服了呢,指不准等会儿就逃窜开去。

    “谁教你偷东西的?”陈哉揪着他的领子不放。

    但这句话一说完,这小孩儿身体一软,白眼一翻,眼睛皮一盒,两腿一蹬,就这么昏倒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陈哉=_=:“别装死,老娘写小说儿的,昨个儿才写到这个戏码!”

    小孩的嘴角隐秘地一抽,但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哉依旧拽着他的领子以防他逃走,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起来,我带你去吃东西。”

    这小孩的嘴变怒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瞧了瞧陈哉,自己爬了起来,没说话,低着头,就这么站着。

    这小孩儿可真瘦啊,陈哉皱了皱眉毛,拎着他的领子,就把他带到便利店去。

    陈哉给自己买了一份关东煮,灌上热乎乎的汤,又给那个小孩儿来了一份。小孩儿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头,没进便利店,就在门口等着,时不时看着陈哉挑出好大的肉圆往一次性杯子里放,死命咽口水的摸样,看样子是饿极了。

    陈哉在付钱的时候,便利店的营业员一直在看门口的小孩儿,又看看陈哉,道:“你给那个贼骨头买的?”

    嘿~那小孩儿还真是偷出名头来了。

    “嗯。”陈哉付钱。

    那营业员便特好心地告诉陈哉:“这小孩忒坏!专门在周围偷东西,以前是跟在一个小偷堆里的,那些小偷被抓了起来吧,民警送他去福利院,他又自己逃了出来,就在这一带混,送进去一回逃出来一回。上次偷了一个男人的钱包,被狠揍了一顿,这里的人都特烦他。你给他买什么?”

    陈哉心里突然就不高兴了,瞧了这营业员一眼,没说话,把钱丢给她,拿着关东煮就走了。身后就想起营业员爆了一句“神经病”的声音。

    陈哉走出去,把关东煮递给这个小孩,小孩开始没接,许是真的饿极了,才伸出手接了过去,这双手黑乎乎的,沾满了泥巴,碰到陈哉的手上,立刻映出了黑色的指印。小孩接过,拿起一串甜不辣就往肚子里塞,陈哉可以看着他吃完,皱了皱眉,说:“小孩儿,别当个小偷了。”

    小孩儿一愣,那双眼睛一下子就怒意了起来,两条眉毛狠狠皱起,拿起手中的纸杯,将里面的汤汁儿全部泼在了陈哉的身上!

    因为昨个儿早上回了趟家,存稿的u盘忘了带以至于木有办法更新呐姑娘们!!

    所以现在才更新……

    我……我肉偿……一定肉偿!!!

    琉璃浮沉整理

    【22】小芋头

    邯墨出来的时候便看到陈哉和一个小孩儿站在便利店前,他穿过马路朝他们走过去,走到一半,邯墨便瞧见那小孩儿将纸杯里的汤汁儿全部泼到了陈哉的身上!

    那汤汁儿在陈哉的白裙子上化开了好大一片!

    这还了得!

    他一个快步冲上去,横在小孩儿和陈哉中间,瞧着陈哉白裙子上的污秽,着实觉得真想狠揍这孩子一顿。

    “烫着没?”邯墨赶紧问,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替陈哉遮着。

    陈哉倒是镇静:“没。”

    邯墨这才转过身怒瞪着这孩子,从未有过的严厉:“你干什么?”

    难为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如果是个大人,恐怕他早一拳头敲过去了。

    那个小孩儿什么话也没说,就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甩手,把纸杯往地上一丢,连同里面的关东煮也掉了一地。

    邯墨根本不想理这个孩子,皱着眉就要把陈哉拉回去。这刚一转身呢,邯墨只感觉后背一痛,那孩子居然扑上来用头狠狠地顶他,撞得邯墨一个踉跄。

    邯墨顿时火了,回过身一把将他揪住,钳住他的脖子就把他拎了过来:“没大没小,小小年纪就这么顽劣,像什么样子!你父母呢?啊?”许是看出了孩子的打扮,邯墨心中大抵也知道他是个流浪儿,便手下一推,将这小孩儿拨远开来,“对别人泼汤是很恶劣的行为!”

    旁边已经围着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在那边鄙夷地看着这个小孩儿,出口的全是讽刺的话:“看看,小贼骨头又惹事儿了。”

    “迟早被人打死嘞!”

    “抓去少管所么好嘞呐……”

    这些声音全部汇聚在一起,将矛头全部指向了这个小孩儿。小孩儿至始至终没吭过一声,就这么怒视着邯墨,忽然又冲了过来用头去顶邯墨的腹部!

    邯墨当真火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拎着,怒目:“小鬼!要不要我抓你去派出所,啊?”

    旁边一拨人都在哪儿起哄:“抓进去抓进去!前天他还偷了我的钱!早该抓进去了!!”

    陈哉在旁边看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走过去,拉了拉邯墨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送他去派出所吧。”

    邯墨心里立刻奇怪了。他只是这么吼吼,但自家妻子如此热心肠,居然来真的了??他了解陈哉,深知她是怕极了麻烦的人,怎得今天……莫名其妙招惹了这个流浪儿不说,还兴师动众地要送他去派出所?而看她那样子,明显又是心软到要死的!

    “太麻烦,教训一顿让他去吧。”邯墨不怎么赞同。

    “总该有人管管他,太小。”陈哉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裙子有多狼狈,目光一直咬着还在扭动的孩子身上。

    邯墨想了想,到底还是随了陈哉。让盛泽和小陈带着当事人先去讨论一审的具体事情,自己驱车跟陈哉押着这孩子去了派出所。

    把这个孩子送到最近的派出所,一进去说明来意,那里的片儿警就表示他们也对这个孩子无能为力。

    “福利院呢?”陈哉挺身上前,横在邯墨和那片儿警中间,表情严肃得不得了。

    “送进去过,他又逃了出来。”片儿警摊摊手,事不关己的态度。

    陈哉看着就来气:“送进去,福利院总会有监管措施。”

    片儿警明显不耐烦了:“我们不是没送进去过,已经三四回了,他逮着空就逃出来!福利院也容不下他!隔三差五就去打别的孩子,都打出骨折来了!!”片儿警转头去看这个孩子,面色很不好,“小芋头,你说你又惹事儿了不是!把你交到少管所算了!!!”

    陈哉和邯墨一听这小孩儿的名字,默默对视一眼,抽了一下嘴角。

    小芋头站在墙角,别过脑袋,哼了一声,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撂下一句:“怕你啊!”

    “嘿!”片警儿火了,“没救了这孩子!!”

    说着就转头看陈哉和邯墨:“这样吧,你把他先放在我们这儿,我们事后再把他送去福利院,好吧?”

    邯墨自然觉得好,他认为陈哉就不应该管这档子事儿,这样的孩子多了去了,而且这孩子也实在不讨喜,没必要耗这么多功夫。见陈哉还有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邯墨连忙去拍拍她的背,凑到她耳旁说:“老婆。这事儿就交给他们吧,好吧,我们先回宾馆。客户还在等我讨论一审的处理。”

    陈哉想了想,又去看了看墙角站着的小芋头,虽然很想管到底,但她也知道这个孩子终是萍水相逢的,何况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想管下去,但的确是不现实的,便朝邯墨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会儿。”

    陈哉披着邯墨的西装,遮住裙子上的狼藉朝小芋头走过去,陈哉蹲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个孩子良久,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乌黑乌黑的,但透着不屑和别扭。

    陈哉想了想,最后只道了一句:“你说,让别人叫你贼骨头,你开心吗?”

    小芋头别过脸,没瞧她,嘴角紧了紧。

    这细小的动作烙在陈哉眼里,心里便觉得心疼得紧。她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但总觉得又挺多余的,便跟着邯墨离开了。

    第二天邯墨和陈哉一同载着盛泽、小陈回去了。先把他们送去住所,再去邯妈家。今个儿可是邯妈的生日。

    “年级组长的礼物准备好了么?”陈哉私底下都称邯墨妈为年级组长。

    “嗯,送货上门的,今天应该送到了吧。”邯墨笑。

    “送的是什么呢?”陈哉瞧着邯墨。

    邯墨一边将车倒在停车位上,一边抖眉毛:“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啊。”停好车,邯墨对陈哉扬了扬下巴,“后备箱里还有些我买好的补品,拿出来呗。”

    邯墨为人处事上的确周到得紧。

    陈哉下车,屁颠颠地去开后备箱,这后备箱一开启,眼睛一瞥,便觉脑门儿上一道雷电击了过来。

    陈哉尖叫:“小芋头?!!!!”

    邯墨的脸一下黑了。

    俩人皆是目瞪口呆,看着后备箱里缩着的小芋头!

    【23】芋头逃了

    陈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孩子是什么时候钻到后备箱里来的?而且这一路颠簸过来,他们居然没发现!

    陈哉还站在车旁发愣,倒是旁边的邯墨两步冲上来就将小芋头从车里揪了出来:“你什么时候爬到车里来的?!”

    小芋头抬起下巴倔强地瞪着邯墨,两个乌黑的眼珠都要凸了出来,舌头一卷,“呸”地一声就朝邯墨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这口水正好吐在邯墨的鼻尖上,邯墨的背脊就这么僵化住了啊,仅仅一秒,他的脸就变化出各种颜色啊!真有掐死这娃儿的冲动啊!!

    “你……”邯墨刚一张口,还没爆发呢,小芋头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真是充满了无限敌意啊!小身板儿忽而一跃起,抓住邯墨的手臂,“嗷”地张大口就往他的胳膊上狠咬了一口!

    “靠!”邯墨吃痛,手一松,小芋头乘机就逃窜开来,站着十几米远的位置看他们,脏兮兮的脸孔看着他,又去看陈哉,又是“呸”地一声朝他们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邯墨心头那个气啊,恨不得把他逮回来狠狠地揍一顿:“回来!滚回来!老子揍死你!”

    邯墨发飙了啊!陈哉从没看到过邯墨能飙成这样!当真是怒发冲冠,就算是楼上那死胖子倒了一桶水下来,邯墨也只是爆了一句“操他大爷的”,可现在看他这样子,恐是真要把那小芋头拎回来狠揍一顿吧。

    陈哉连忙跑上去拦住他,再回头看那小芋头,早跟猴子似的逃窜到马路对面了。

    “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见识什么。”陈哉劝阻。

    “他吐我口水!!”邯墨指着鼻子上的一摊唾沫,两只眉毛都是拧巴在一起的,“他口水吐到我脸上了啊老婆!”

    哎呦~谁知道这男人是不是借机撒个娇呢。

    “好啦好啦,我帮你擦掉。”陈哉安抚着这头百年炸回毛的邯墨,拿出纸巾去擦他鼻子尖上的口水。

    邯墨的脸随着陈哉擦拭的动作一下子黑到了极点:“老婆!老婆!!你悠着点!别!别擦!!啊啊啊啊,你把口水摸得区域更大了啊啊啊啊!”

    陈哉一拳头打在他脑袋上:“人家小孩子这么一小滩口水你叫唤成这样!那你还吞我口水呢!”

    这句话邯墨的眼睛就悄然亮了一下,一下子便冷静下来,恢复了他风度翩翩的摸样,勾着嘴角朝陈哉笑:“老婆的口水,甜。”

    陈哉深刻的觉得,别看邯墨平时衣冠楚楚的摸样,其实内里就是一头永远在寻腥味的藏獒!色胆包天的藏獒!那么大的块头,时不时会狗腿一下,用无辜且纯洁的目光注视着你,一旦让他得逞,他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她按在床上吃得骨头都不剩!

    现在就是,一身西装革履,嘿~说着这色迷迷的话的时候,眼神真他汪了个汪的纯洁和真诚!

    陈哉看得来气,一爪子拍在他脸上:“你能笑得像个人样吗?”

    邯墨一点都不恼,不耻下问:“那我现在是什么摸样?”

    陈哉从包里掏出小梳妆对准邯墨那张脸:“狗样。”

    邯墨:“……”

    闹腾了一阵俩人驱车去邯妈家。邯墨眉毛就没松开过,一遇到红灯停下来的时候就转头去看车后,嘀咕着:“那死小子是怎么被他摸上来的。居然一路上都没发现。”

    陈哉一直撑着下巴看侧窗外,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他这么小一个孩子,来这儿,以后怎么办啊?”

    这句话说得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

    外边的风透进来,将她额前的碎发扬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她就没再说下去,自己趴在车窗旁发呆。邯墨心头一疼,很想去揉揉她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又放了回来。

    他很清楚,这场婚姻里面,悬着一根扎到肉里的刺儿,不动就感受不到,一动,就能感觉到疼了。终将是要拔出来的,可……怎么拔呢?

    邯墨忽而就想起去陈哉家见她父母时候的情景。

    他和陈哉的关系已经确定下来的时候,去陈哉家拜访,二室一厅,很普通很安然自乐的家庭。

    邯墨一来,俩老都乐呵呵地相迎。

    吃个中饭,陈爸故意让邯墨陪他去抽个烟。坐在那阳台上,陈爸就问他了:“小哉身体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邯墨答。

    陈爸点了点头:“你父母知道吗?”

    邯墨道:“我希望我和小哉的婚姻里面不要穿插进一些让她感到为难的东西。”

    这句话一丢出来,虽然没直接回答陈爸,但已经强势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陈爸抬头去看这个男人,老一辈阅历深,看得人多,吃人吃的准。他能深刻地感受到邯墨的傲气。陈爸觉得这男人适合。但扪心自问,终归是担忧的。

    “我觉得,你和小哉的关系已经确定了,那小哉的情况还是有必要告诉你的父母的,这个,我和小哉娘在见你父母的时候会双方说一下的。毕竟一场结婚,联系的是三个家庭。不能让你父母觉得我们隐瞒了这件事儿啊。”陈爸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

    邯墨半阖下眼皮思考了一下:“伯父,我父母这边我会解释。但是,我觉得,我爱陈哉,并不是爱她的好,而是我有足够的爱来包容她的所有。所以,这场婚姻,无关我父母,她是我妻子,我必会竭尽我所能去护她。”

    这句话一说出来陈爸就动容了。自家女儿的个性他清楚,自家女儿曾经经受过什么他也清楚,如今有这么个男人出现了,以能给陈哉遮风挡雨的姿态出现了,他怎能不感慨……

    “你真得对她好,小墨,小哉遭了很多苦,一步一步都是她自己走过来的,所以有时候她特逃避,逃避着逃避着,所以她都快分不清自己了。虽然她表面上看大大咧咧的,但心里终归敏感到要死。因为敏感,所以有时候她会带刺地来保卫自己,难免会说些伤人的话,邯墨,这时候你可得让着她一点儿。”陈爸说着,手指上夹着的香烟已经积了很长一段灰。他是如此透彻地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便想着把自己的透彻交给这个即将成为女儿丈夫的男人。

    “会的。”邯墨答得很用力,“她扛着的东西,我会帮她抗,可以全都由我抗。”

    他咬字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用力,正如他烁烁的目光似的。

    其实婚姻很简单,就是在户口本上,又多了一个关系户来爱你。以丈夫的名义,承载家庭的分量,演变成爱情的外壳,外表坚硬,里面饱满多汁,剥开,每一粒果肉都装满了两个人的回忆,入口,都是沉甸甸的重量。所以,这又是婚姻的庄严。

    【23】俩人归家

    到了邯妈家,邯妈已经烧了一桌的菜了。

    邯墨和陈哉本来一致决定要去外面下馆子,但邯妈和邯爸都觉得去外面吃太铺张浪费,还不如在家做个菜来的实惠。邯墨和陈哉拗不过,便随他们去了。

    一进门,邯妈就从厨房里蹦出来,系着围裙,拿着锅铲,上来就跟邯墨一个拥抱:“哎呦~儿子!”一只手拼命拍着他的背,好似这样才能展现她的想念似的。

    “呵呵,妈。”邯墨回抱着邯妈,他这么高的个子儿,必须弯下腰来才能揽住邯妈的肩膀。

    要说起来,这母子俩的确有很长时日没看见了。

    “来来来,快进去坐,刚回来,累着了吧?”邯妈帮自己儿子提公文包,又去看陈哉,笑容不变,去轻拍陈哉的背:“小哉,来来来,快坐沙发上去吃水果~”

    陈哉笑,把手里的礼品递上去:“生日快乐啊妈。”

    “哎呦,已经送来了按摩椅了,怎得又买了这么多。”邯妈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

    面对邯妈的热情,陈哉有些受宠若惊,心虚地瞟了邯墨一眼,他也在旁边冲她笑,不动声色地眨眨眼。陈哉去看客厅,果然发现沙发旁边摆了一张按摩椅。想必就是邯墨说的送货上门的东西。

    “小哉觉得你们年纪大了,尤其是妈,年轻的时候熬夜批改作业来着,脊椎肯定受不了,就给您送了按摩椅过来。”邯墨揽着陈哉的肩膀往客厅里引一边说。自然而然把这张按摩椅归功于陈哉的身上。

    邯妈笑得是当真灿烂啊,陈哉心里着实哆嗦的慌,也只能受下这个名头对邯妈笑。

    “我帮您打个下手吧,妈。”陈哉乖巧地要去厨房,却被邯妈一下子拉开。

    “别别别,刚从外面回来,这顿饭我做,你跟邯墨坐着去。”邯妈道。

    “哪儿能啊,今天您寿星,我们来做,您和爸坐着休息才是。”邯墨力气大,把邯妈往沙发里按,还顺势抽调了邯妈的围裙。直接揽着陈哉就笑嘻嘻地往厨房里去,把邯妈往外轰。

    就某一方面而言,邯墨是个很周到的人。

    这顿饭大多是邯墨在做,陈哉在旁边打下手,瞟了自家丈夫一眼:“喂,按摩椅是以我名义送的?”

    “嗯。”邯墨答,忙着炖汤。

    陈哉默默洗着菜,便没说什么。

    很多时候,邯墨在帮她周全着一切,久而久之,陈哉便觉得自己享受得心不安理不得。但她太习惯于把自己的想法默默消化掉,最终不吭一声。

    这场饭吃得极其融洽。只要在陈哉和邯妈之间再夹个邯墨,她们便可相安无事。只是在最后吹蜡烛许愿的时候,邯妈将她的愿望说了出来:“我希望我可以抱上个孙子。”

    若无其事地吹蜡烛,欢欢乐乐地分蛋糕。

    陈哉和邯墨对视一眼,邯墨表情不变,嚷着:“妈,生日快乐。”然后悄无声息地在陈哉背上轻轻摩擦了两下。陈哉也只得笑眯眯。

    奶油入口,没尝出甜味。

    晚上陈哉和邯墨便回家了。临走时,邯妈又让邯墨带走了一大袋水果。今天邯妈和邯爸的心情着实不错,笑得皱纹都划开了不少。陈哉不由想起自己独自来的时候,邯妈总没什么好脸色。

    到家已经十点多了,陈哉早就累个半死,进屋就瘫在沙发上不会动。邯墨把行李放下,捻陈哉去洗澡。

    “不要!让我躺一会儿!”陈哉像一块猪肉一样瘫在沙发上。

    “洗好澡便去睡吧。”邯墨去拽陈哉的两个胳膊,想把她这么拽起来。

    “不要不要,你就让我躺一会儿嘛!”陈哉耍赖。

    邯墨拿她没办法,便去打开窗户通风,刚走到窗口,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脚步就这么向后退了几步,挪到了阳台,一看,舌头都打结了,指着一阳台满满的多肉植物嚎:“老婆!!我不在的这两天你都做了什么!!!”

    如果他再晚几天回来,整个家会变成植物园吗???!!!

    邯墨知道自家老婆喜欢这些肉嘟嘟的植物,可……可这满满一阳台的盆栽啊,大的小的堆满了啊,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啊,让他怎么不震惊!

    陈哉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