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他一定是爱惨了宋雅礼。
电梯一路往上,到达顶层也是浑然不觉。
‘叮——’
电梯门打开,她这才回神,茫然抬头,还没恢复焦距的一双眸子冷不防撞上外头套着白大褂的修长身影。
没有人比年慕尧更适合那一身白大褂。
商商再次自我肯定心底的言论,直到年慕尧跨步迈进电梯,留给她一道清冷背影,她这才彻底清醒。
一时间连呼吸都带着一层小心翼翼。
他伸手按楼层,“几楼?”
“九、九楼。”
和他同一层。
年慕尧皱眉,九楼都是手术室,现在只有言教授那台手术在做准备。
所以,事情和她有关?
同一空间,商商心脏险些没从喉咙口跳出来,才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同一时间,她口袋里手机响。
“傅商商同学,你怎么还没到医院?!”
那头不耐烦的发问,不等她回答,又继续开吼。
“还有,为什么你个人资料里头留的你父母的电话一个都打不通!这事情很严重,我们需要和你家长好好谈谈!”
话筒里,尖锐女声刺耳。
安静电梯里,年慕尧可以清晰听到每一个字。
电梯内壁折射出他脸上皱眉的模样,商商心口隐约升起一丝烦躁,下意识回了句,“我没有家长!”
她怎么可能有流产迹象(改)
电梯内壁折射出他脸上皱眉的模样,商商心口隐约升起一丝烦躁,下意识回了句,“我没有家长!”
啪嗒挂掉电话。
电梯一路往下,商商一颗心也跟着缓慢下沉。
‘叮——’
电梯停在九楼。
门一开,年慕尧跨步预备出去,才有动作,袖子被人伸手拉住。
“小叔……”
商商脸色惨白的厉害,一开口,嗓音有些颤抖,“半夜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两人没有下去,电梯门又要关上,年慕尧伸手按住,“现在开始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喜欢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话音才落微一用力,衣袖从她手中抽离。
一整个过程他头也没回消失在她视线里,商商怔愣站在原地,视线有些模糊,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脑袋里只剩一片天旋地转。
自小腹处蔓延的疼痛一发不可收拾。
意识抽离。
————
手术室外头。
年慕尧临进手术室前,被人叫住。
“年院长,您有电话进来。”
“我刚给商商打电话,是别人接的,好像是在你医院,被人发现晕倒在电梯里。”接通,那头年西顾语气少有的严肃,“怎么回事小叔,她怎么可能有流产迹象?”
年慕尧脚下步子一顿,吩咐助理,“这台手术让林医生来做。”
“可言教授家里人那边……”助理有些为难。
言家人难缠是出了名的,并且涉猎传媒领域,要是稍有怠慢,恐怕都会对医院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任何事情有我负责!”空荡走廊里余下他近乎失控的一声低吼。
话音未落,已经回身,大步往电梯方向过去。
助理瑟缩了下,没敢再阻拦,可又不禁好奇。
要知道,当初即便是宋雅礼也从没能让院长放下工作不管不顾,何况当下还是冒着得罪言家的风险。
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
商商只感觉自己在水生火热里走了一遭。
疼……
迷迷糊糊间疼痛难以抑制,半梦半醒间好似抓住了什么,身体开始回暖,舒服了些,这才彻底睡了过去。
梦乡冗长。
在进入年家之前,她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傅商商这个名字。
她刚出生那会,医生一口笃定她活不过三个月。
这消息传到乡下奶奶那里,老人家着急忙慌让人带了话过来,说给起个随便点的名字才好养活,于是傅爸就特随意的照着妻子的姓给起了个傅商商。
后来没多久就有媒体曝光,那医生其实有重度精神分裂症,他对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家长都这么说。
八岁时,商商审美独特,立志成为电视里财大气粗小老婆扎堆的土财主。
为此她两个星期没和自己老爸讲话。
原因是她觉得傅商商这个名字太挡她财路,要是直接叫傅商,谐音富商,大气恢弘又寓意深远,说不定喊着喊着将来就真成富商了呢?
审美刁钻
也是八岁这年,商商成了孤儿,之后被接进年家,却有了名义上的主人。
年家孙子辈的头一号败家玩意儿——年西顾。
商商一跃成为年家最小年纪的人,因此很不受年西顾待见,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狠狠绊了一记狗啃泥。
当时人在屋檐下。
商商爬起来,仰头让年晋晟看到她眼底泪光闪闪,神情却又……装得十分乖巧,“年爷爷,商商一点也不疼,你别怪西顾哥哥。”
小女孩带了哭腔甜腻嗓音瞬间深入人心。
于是当天原本只想责备几句了事的年晋晟,破天荒给了年西顾一顿拳头。
梁子就此结下。
本以为是一出灰姑娘进豪门备受小少爷虐待的苦情戏码,可惜小少爷战斗力不够,成天被灰姑娘整到抓狂。
商商上初一时,因为小学留了两级大她三岁的年西顾也初一。
彼时年小公子情窦初开。
通宵奋战中文加英文、狂草加楷书预备情书表白,可情书是送出去了,没等到人小姑娘的羞涩点头,倒等来他老子的一顿鞭子抽。
当晚因为鼻青脸肿的年小公子牵着大狼狗在门口堵她,商商直到半夜才敢回家。
害怕敲门声会惊动年西顾的大狼狗,思前想后决定爬窗户进去。
整栋别墅,只有三楼一个房间开着窗,虽不是她的房间也暂且将就爬着,顺着水管艰难挪动,翻进窗户。
结果倒有些出乎意料。
遮光窗帘里头,房间里灯是开着的。
一直空着的这间房,商商听佣人说是年晋晟第二子年慕尧的卧室,不过她来年家时他已经出国,因此没有见过。
可这会房间里根本没人。
倒是不远处的大chung上凌乱散放着几件属于男性的衣物,衬衫、西裤、领带以及一条……黑色子弹内/裤。
他回来了?
思忖间,耳边划过自浴室流出的潺潺水声。
不知是私闯别人房间做贼心虚,还是下意识联想到什么,脸颊有些不受控的升温,预备迅速逃离现场。
却不想那边浴室门倏地被人从里头拉开。
视线相撞,两人都是一愣。
美男出浴图电视里经常有,商商总是嗤之以鼻,原因是对不起她想象中的美男二字,此刻现实里瞧见这幕,人生总算圆满了回。
只怪年家太能出妖孽。
一瞬间整日里迷恋的小言深情男主成了浮云……
不过,年慕尧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房间会突然蹦跶出这么个小丫头,下意识皱眉,即便神色略显疲惫,丝毫也阻挡不了瞬间迸发的高冷气场。
声音更冷,“滚出去!”
于是商商因为害羞低下的头,光明正大抬起来。
越过他腰间围着的白色浴巾一路往上,丝毫不再避讳的打量了遭,前一秒还是满眼红心,这一秒竟又透露出些许的……不满意。
这阵子深受欧美大片里肌肉猛/男的熏陶,加上整天对着年西顾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她审美被培养的刁钻又奇特。
年慕尧神色更冷。
才要开口,就听她不满的指控,“你胸口都没有毛的!”
我只是还没发育好
才要开口,就听她不满的指控,“你胸口都没有毛的!”
年慕尧眉心一抽,哭笑不得。
挑眉反问,“你胸口有?”
视线自然落在她一马平川的小胸脯上,小丫头防范意识也是极强的,下意识伸手抱胸,一脸防备。
年慕尧耸肩,表示根本没有看头。
于是手上擦头的动作继续,转过身去没再搭理她。
“我只是还没发育好!”商商严肃反驳,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又故意挺了挺胸口的旺仔小馒头,“女孩子该有的我都会有的,你等着瞧吧!”
可惜她的警告并不奏效。
年慕尧打开衣柜拿了套睡衣,自顾自套上上衣,伸手去解腰间的浴巾。
却感觉后背有道视线,灼热。
皱眉,头也不回,“出去。”
果然后头小丫头有些失望的干咳一声,到底拉不下脸皮继续观看,一步三回头的小步挪着往外走。
他耐心差不多耗了个干净,她才摸上门锁。
可不等商商转动锁芯,房门外头猛地覆上一阵推力,商商惊呼一声,回神已经被一只毛茸茸的巨物扑倒在地。
是年西顾的那只大狼狗!
狼狗主人紧随其后,“傅商商你以为你爬窗小爷就逮不到你是不是?今儿你死定了,就算叫破喉咙也……”
也什么,后头噤了声。
上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年家小少爷,这一秒突然稍息立正嗓音颤抖,“小、小叔!”
几步外,年慕尧脸色更差,一记眼神杀过来,就连那只大狼狗也瞬间搁年西顾边上站好,十分乖巧。
而商商,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原来,这就是佣人们口中,嚣张跋扈的年家小少爷唯一的克星……
————
商商对年慕尧的崇拜是建立在年西顾对他的恐惧之上的。
由崇拜到心动,简单不过一个瞬间。
因为在医院工作的缘故,年慕尧并不常回年宅住,偶尔不多的几次见面,他的态度也总是不冷不热的疏远。
直到商商高三。
彼时,年西顾已经被他老子连打带踹送出国,美其名曰深造,实际是因为他失手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
临近高考的一顿时光,分明是许多人水生火热命运抉择的时候,可对她来说却美好的像是从梦里偷来的时光。
高三第二学期,学业紧张,每天来回年宅又远,商商想住校。
提议被年晋晟直接否决,原因是学校里鱼龙混杂难保她不被欺负,最后还是沈听荷提议让她搬到年慕尧公寓去住一段时间。
这回,年晋晟考虑了会,应下了。
临走,沈听荷单独交代商商,年慕尧胃不大好,要商商过去之后一定记得督促他按时吃饭,然后还有一句话,之后商商每每想起都觉得要是能够嫁给年慕尧,往后婆媳定能相处融洽,成为一段模范佳话。
她未来婆婆说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兔子扑倒窝边草!
女孩子该有的你倒是一直没怎么有
商商搬进年慕尧公寓这天正好周末。
年慕尧在医院加班,才给了她自由参观的机会。
装修精致的复式公寓,连细节都恰到好处的夺人眼球。
茶几上摆了只还剩半杯水的玻璃杯,商商可以想象他窝在沙发上喝水翻杂志的慵懒模样,唇角上扬。
到处都是年慕尧的气息,‘同/居’第一天,不可否认的欣喜若狂。
收拾完房间准备洗澡,才发现她房间浴室不知怎么没有热水,脑袋一热直奔隔壁主卧。
年慕尧的房间,纯粹是用来睡觉的地方,格局简单到没有一丝多余的摆设,商商记得楼下书房比这两倍大还绰绰有余。
浴室里,只简单摆了些男性用品,她却一个人偷偷研究了好久。
想到他每天在这洗澡的模样,同脑袋里十三岁时第一次见面的片段重合,再想到等下自己也要在这洗澡……
有些不好意思的捂脸偷笑。
临近高考,住进这样随时可以想入非非的地方,好像真该担心下自己的高考成绩……
可她耳垂发烫脸颊酡红,脸上哪有半点担心的模样?
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形容商商眼下的境况必定恰到好处的合适。
最狗血的桥段也不过是她洗好澡才发现,刚刚冲进来时脑袋发热,连换洗的衣服都忘记没带……
就算是浴巾,也才堪堪遮到臀/部。
幸好,年慕尧还没回来。
有些做贼心虚的从浴室出来,她房间就在隔壁,相隔不远的距离,但她此刻近乎‘o/奔’的行为,心脏仍是一阵狂跳不止。
走到房门口,心跳差点破喉而出。
伸手握住门把,还没动作,却感觉外头似乎有人,而她一声尖叫还没出口,锁芯转动,下一秒,房门应声而开。
对上的自然是年慕尧那张有些错愕的脸。
商商愣了两秒,下意识后退,脚下一滑,偌大房间只剩碰的一声,背脊猛地撞上地面,眼底疼得泛上一层薄薄水汽。
最糟糕的还是,身上本就难以蔽体的浴巾直接大敞。
脑袋空白一片。
一秒,两秒……
“啊——”
她人生头一次叫破喉咙,来得如此荒谬。
门外站着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关上房门,脚步声远去。
商商回房换好衣服,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咬牙下楼。
后背到这会还钝钝的疼,可一想到‘同/居’第一天就被看了个光,心里还是不爽,这就看完了,以后还看个毛线啊?
能不能愉快的保持神秘感了?
楼下,电视开着。
年慕尧坐在沙发上,手里捏了个苹果,正在削皮。
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的,“过来,我们谈谈。”
话落,关掉电视。
商商有些不情愿的龟速挪过去,坐他对面,却没勇气抬头。
手指将衣服下摆拽得皱成一团,再抬头已经是一脸的英勇就义,试探,“你都看到了?”
年慕尧一个苹果刚好削完,顺手递给她。
商商愣愣的接过来,以为他不想回答,心里松了口气。
“嗯。”她才咬一口苹果就听他淡淡应了声,看过来的眼神里三分认真,七分调侃,“女孩子该有的你倒是一直没怎么有。”
【小剧场】
二商掀桌:现在就看光了,以后还看个毛线啊?
亲妈慈祥的摸头安慰:没关系,现在看光了,以后年先森开吃时见着俩升级版小馒头才不会失望呀~
二商(→_→):这……倒也是。
是很明显的要她走的意思
商商喉咙一紧,一口苹果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狂咳不止。
脑袋里闪过自己萌蠢年纪时挺着胸脯的严肃挑衅的模样,“女孩子该有的我都会有的,你等着瞧吧!”
他果然等到了,更瞧到了。
可惜……
商商紧了紧上衣,又想到往日里陆筱常挂在嘴边一脸蔑视的……侮辱,“傅二商,你还别不信,我脸上随便起个痘都能比你胸大!”
往日里她一定不要脸的回句,“胸小怎么了?我脸好看!”
可这会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脸好看有个屁用啊?灯一关,拼的还不就是那两团肉?
年慕尧手里削苹果的动作不停,水果刀和苹果在他手里成了绝佳组合,果皮不断,一颗削好的苹果被他送到嘴边,动作优雅。
空气里全是些好闻的果香味。
他分明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模样,她也跟着稍微放松了些。
“你很紧张?”
好一会,年慕尧一句话意味不明。
“倒没有……”
“如果你是为了更好的备战高考才搬出年宅,我想学校宿舍应该比我公寓更加适合你,毕竟你住在这,我们彼此恐怕都会不大自在。”
是很明显的要她走的意思。
他冷静又理智,商商一颗噗通乱跳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心情低靡。
沉默片刻。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拳头大的苹果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很有种凄凄惨惨的味道,连他都生出了些不忍。
预备安慰。
只是才要开口,她已经乖乖起身,“如果小叔很不喜欢我住这的话,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搬到学校去住。”
临走,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小叔,晚安。”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也没能如愿等到他的开口挽留。
她太听话,年慕尧反而错愕。
一时间有些晃神,不多的几次相处,他其实很知道,表面乖巧懂事的傅商商,心里其实住了只小恶魔。
至少她修理起年西顾就蛮有一套的。
傅商商讨厌芹菜已经到了看一眼都会食欲不振的地步,为此年家餐桌上很是迁就,干脆直接封杀芹菜。
可偏偏年西顾那个不省心的喜欢和她作对。
每到饭点,必能听到年西顾喋喋不休的念叨自己有多喜欢芹菜,情深意切的简直可以出本《我爱芹菜上下五千年》。
之后终于如愿,每天端着不同花样的芹菜坐她对面狼吞虎咽。
为此,很长一段时间,年西顾小人得志,而商商每到饭点只要闻到那股子痛恨的芹菜味就会直接反胃。
后来有一次,年慕尧有事回大宅。
夜深人静,他放轻脚步,经过二楼时却下意识停住。
彼时,傅商商将年西顾那个没用的压在墙上,一本正经的威胁,“告诉你,芹菜吃多了杀精的,我网上查了,杀精的意思就是你会变成后宫里那种阴阳怪气不能娶老婆的小太监!”
许是不能娶老婆杀伤力太大。
此后饭桌上,年西顾再没提过半个‘芹’字。
亲爱哒
商商会搬来这里,年慕尧事先完全不知情,全是沈听荷一手策划的先斩后奏,反而让人有些反感。
可眼下,傅商商半句反抗没有,倒让人觉得很是有些反常。
也许是她本来也不是那么的想住他这里。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已经是晚饭时间,往日里他多半随便对付着吃点什么,可这会……他下意识皱眉,犹豫了下起身往厨房方向去了。
————
焖好米饭,简单做了三菜一汤,上楼叫她吃饭。
楼上,商商房门半开着没有关好,年慕尧抬手,一个敲门的动作却因里头的对话,手指顿在半空。
商商电话打得忘乎所以,完全没有察觉外头有人。
“亲爱哒,小叔刚刚果然赶人家走啦,明天我就搬到学校住,哇,美好的生活,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哎呀~你好讨厌~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么坏的~”
“恩恩,明天见,么么哒~”
亲爱……哒?
年慕尧眉心紧皱,她在早恋!
手指已经落在门上,扣扣——
————
餐桌上,商商咬着筷子看着眼前样式简单的家常小炒,卖相极佳,一想到这是年慕尧亲手做的,心神一阵荡漾,更加坚定了住下来的决心。
而她对面,年慕尧吃相相当优雅,简直赏心悦目,令人食欲大增。
不过商商还是很努力的保持好一贯的良好教养,乖巧的小口吃着,味道好的她眼睛都享受的眯了起来。
晚餐时间从未如此美好。
“小叔,你手艺简直太好啦。”放下筷子,努力克制住再添碗饭的冲动,卖力夸奖。
年慕尧也才吃完。
擦了擦嘴,已经是一副标准的谈话模样,“我记得,西顾父母的意思是,他留学回来你们就立即结婚。”
商商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点头。
“所以,我推理没错的话,你现在是背着西顾和别人早恋?”
“绝对没有!”商商眸光闪烁,分明是在心虚。
“饭前那个电话怎么说?”
“哦——”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亲爱哒,是我对闺蜜的昵称。”
似是害怕他不信,随即补充一句,“小叔你可能不大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叫来叫去的。”
意思是他……不年轻了?
某人眉心褶皱更深,脸色突然有些阴沉。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商商干咳一声,连忙起身,“我去洗碗。”
转过身,眸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猎物上钩了!
————
第二天一早。
年慕尧起来时,客房已经恢复原样,她走得倒是蛮快,楼下餐桌上卖相不佳的早餐边贴了张便利贴。
字倒是写的不错,他看一眼上头表示感谢的句子,径直丢进垃圾桶。
原以为,事情就此翻页。
可年慕尧做梦也没想到,昨晚还在餐桌上和他信誓旦旦保证绝对没有早恋的人,会在今天傍晚哭哭啼啼将电话打到了他办公室。
————
ps:
感觉我二商,在勾/引她小叔的道路上,也曾小小腹黑了把~但愿她能翻得过咱们年先森的手掌心~
姜还是老的才够辣
c大附中。
最后一堂随堂测验,商商做得心不在焉,临到交卷后头大片都是空白。
下课铃响,拽着陆筱就往外奔。
“筱筱,等下季沉弦和他小女朋友一出现,我就冲上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你直接报警就好。”
两人在酒店周围潜伏好,商商重复一遍作战计划。
陆筱皱眉,“二商,说实话,你这作战计划也太自虐了点,他女朋友冯沫沫家里涉黑向来嚣张跋扈的,你也惹?”
“没办法,姑娘我人见人爱的,要是早恋的话,怎么着也得是个学校风云人物才能让人信服不是?”
“……”陆筱嘴角一抽,毫不留情的揭她短,“也就你那胸小的的确里外都辜负不了早恋这俩字。”
“……”
“年大神要真能看上你,我都要怀疑他有恋/童/癖。”
“……”
目标出现。
年西顾被他老子踹到国外之前,c大附中的校草是怎么也轮不到季沉弦当的,虽然季沉弦长相家事全都不差,只是摆在年家面前,瞬间就黯然失色次了不知多少个档。
如今,季沉弦总算翻身农奴把歌唱。
和陆筱对换一个眼神,商商往眼角抹了点辣椒水拎了只酒瓶就冲了出去。
季沉弦搂着冯沫沫进门,冷不防被人挡住去路,有些莫名其妙。
“傅商商?”
商商凄凄惨惨的站在那里,手指颤颤举起直指面前的‘歼夫滛/妇’,瞬间泪流满面,“季沉弦,你这个脚踏好几条船的,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哐啷敲碎酒瓶。
大有种要同归于尽的味道。
“……”季沉弦和冯沫沫面面相觑了眼。
商商已经冲了上来。
“你昨儿还和我说只爱我一个,毕业后带我去撒哈拉看星星看月亮,你还说往后咱们要生一个足球队直接杀进世界杯。”说话间已经站定在季沉弦面前,拽住他衣袖晃了晃,整个人扑上去,“阿弦,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真被自己恶心了把。
呕——
她声泪俱下的在心里……干呕一声,以作鄙视。
季沉弦愣了两秒,分明有些心虚。
她说的的确是这些天他给她发的告白短信的内容,可她一直没有回应,他还以为这事石沉大海了。
才要开口,他不甘寂寞的小女友低咒一声,冷不防夺走商商手里的酒瓶又拽住商商及腰长发就是一阵猛扯。
动作十分彪悍。
“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
商商脑袋一懵,反应过来,她第二个耳光又要下来。
幸亏,这次季沉弦眼疾手快。
“季沉弦,有她没我!”冯沫沫狠狠瞪他一眼,“你要这个老女人还是要我,你他么现在自己选一个!”
商商本来不想和她计较,却被她一句‘老女人’激的火冒三丈。
“阿弦,姜还是老的才够,辣~”说着,顺势扑进季沉弦怀里,扭啊扭的抛出一记眉眼,暗示性十足。
季沉弦险些把持不住,才要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了声,“警察来了——”
爷爷他心脏不好,所以你能不能过来下
季沉弦险些把持不住,才要开口,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了声,“警察来了——”
大概商商和季沉弦的互动彻底刺激了冯沫沫,她手里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掷,扑上来就张牙舞爪一阵撕扯。
半碎的酒瓶落地,彻底碎成渣滓。
有玻璃渣从地上溅起,商商眼角一阵刺疼,满眼血红……
————
慕礼私立医院。
下午一台手术,病人病情特殊情况棘手,稍微一点差错都能直接致命,直到手术成功,所有人才都松了口气。
靠近九点,可能是没吃晚饭的缘故,从手术室出来他有些胃疼。
助理快步跟上,“院长,晚饭十分钟前送去了您办公室,另外,d城那边有个研讨会发来了邀请函。”
前头,年慕尧大步走着,单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秒杀一片回头率。
临进电梯前,嗓音清冷,“推掉,你先下班吧。”
之后,助理没有再跟。
————
喝了杯温水,胃里才舒服不少。
办公桌上,晚饭菜式清淡。
才吃两口,手机振动了下有电话进来。
“小叔……”那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年慕尧下意识皱眉,“有事?”
“那个,有一点点小事,真的只是小事……”她保证似的强调两遍,声音小了下去,“我在警局,爷爷他心脏不好,所以你能不能过来下?”
小事,警局?
他才要开口,那头传来一阵打斗声,话筒里只剩一片嘟嘟忙音。
————
警局。
年慕尧赶到时,大厅里闹哄哄一片,商商被人护在身后同面前四五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处于对峙状态。
几个值班警察各忙各的,像是没有看到。
十多分钟前,商商那个电话还没打完,冯沫沫的救兵已经先到一步。
原本就气焰嚣张的人,也不知小混混背后是谁撑腰,在警局里横冲直撞愣是没有半个警察敢上前阻拦。
“傅商商,告诉你,这里警察每年都拿我爸不少好处,就算我找人在这强了你,也没人会说半个字!”
冯沫沫双手抱胸,各种挑衅。
“季沉弦,我知道你爸爸是高官,看在往日里你对我不错的份上,只要你别再管这女的咱们就两清!”
商商始终保持沉默,专注等待救兵。
况且她要的就是自己模样凄惨……
倒是季沉弦这大好青年脑袋一热,十分爷们,“有事冲我来,别为难她!”
“还没人敢这么玩弄我的感情!”冯沫沫尖着嗓子一阵抓狂,“既然你这么在乎她,等下我就要你好好看着她是怎么被一群男人玩弄的!”
末了,吩咐手下,“一起带走!”
商商肩膀猛地被人扯住,动弹不得,季沉弦一急,一群人又要扭打起来。
“怎么,这里管事的人都是摆设?”
同一时间,不远处有人开口,那人嗓音淡漠却在此刻糟糕的环境里掷地有声,轻易打断一场纠纷。
我就是那位不懂事小姑娘的家长
同一时间,不远处有人开口,那人嗓音淡漠却在此刻糟糕的环境里掷地有声,轻易打断一场纠纷。
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
入口,有两人跨步过来,年慕尧走在前头,黑色西装外头披了件深灰色大衣,愈衬得精致五官像是笼着一层冰寒,气场慑人。
站定,视线扫过一周。
不过片刻,偌大警局陷进一片诡异沉默。
商商肩膀被人钳着,胳膊火辣辣的疼,加上脸上的红肿一片的伤口,眼圈也是红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年、年先生,您怎么来了?”
有值班警察认出他来,擦一把额上涔涔冷汗,预备交握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也只尴尬的收了回去。
僵持的空隙。
趁别人不注意,商商不嫌事多的压低声音在冯沫沫耳边嘚瑟,“喂,我都抢你男朋友了,夺夫之恨大于天,关键时刻你花痴我叔是几个意思?”
痛处被戳。
冯沫沫回神,瞬间炸毛,“傅商商,你个不要脸的!”
说着上去就要拽她头发,季沉弦靠的最近,反应过来捏住她手腕一把挡下,脾气也上来了,“还有完没完?!”
冯沫沫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几张牙舞爪就往上扑。
成功再次挑起一场战争。
商商一脸‘我好害怕’的躲在他身后,捏着嗓子怪叫,“哎呀,阿弦你别打了,她指甲那么长,你毁容了我怎么办?”
眼见冯沫沫占了下风,她几个手下对视一眼,撩起袖子就上。
瞬间,又是一团混战。
那边,值班警察哈着腰抱歉,“年先生您见笑了,那小姑娘不懂事,挨点教训就当替她家长教育她了。”
不懂事的小姑娘当然是指此刻‘被欺负’的商商。
“不巧。”年慕尧冷笑一声,“我就是那位不懂事小姑娘的家长。”
“……”
值班警察被他一句话噎住,扑街。
————
战争结束,闹事者排排靠墙站。
不远处,年慕尧半靠在桌子上,冷着脸看一眼商商的惨状,皱眉。
连警局局长都惊动了,这会恭敬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年先生,您看这……”
该怎么处理,只要他一句话。
好一会,他才开口,却是看向身后律师,“祁墨,剩下的你处理。”
话落转了方向,问,“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当然。”荣局长连连点头。
这……就结束了?
商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忘了迈步。
年慕尧没了耐心,“怎么,还想在这住上几晚?”
她这才快步过去。
身后,祁墨公事公办,“冯沫沫小姐伤害我当事人在先,如她道歉态度诚恳,这事情我方愿意私下和解。”
“是是是,必须好好道歉。”荣局连连点头。
冯沫沫瞬间回神,“凭什么要我道歉?你知道我爸谁吗,往后出门给我注意点!”
“小姑奶奶,您别闹了成吗?”荣局拉住她,压低声音给她分析利弊,“你全家加起来也抵不过他年家半根手指,再说了你爸还眼巴巴在家盼着年先生给动手术呢,熊孩子,你这不是在拿你爸的命开玩笑么?”
我真的不是因为摸到……才流鼻血的
警局外。
冷风一吹,商商冷得打了个哆嗦,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年慕尧的步子,小短腿跨得十分卖力。
黑色卡宴停在不远处。
司机一直等着,见状下来打开车门,站在一旁恭敬候着。
商商一路琢磨着什么,眼见他就要上车,一着急伸手拽住他袖子边缘,小心翼翼的恳求,“小叔,你能不能把我男……我朋友季沉弦一起带走?”
做戏做全套。
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怎么会对另一个见死不救?
眼见年慕尧神色更冷,她乖乖收了手,双手胡乱搅着,不安又无助,演技好得可以直接搬上大屏幕。
片刻,他已经径直坐进车里。
商商没动,似要用这种幼稚的行为和他干耗着,以换他答应将季沉弦一并从警局带走,十分倔强。
年慕尧不为所动,语气不耐,“要么上车,要么自己滚回学校去。”
话音才落,那边刚刚还一副要对抗到底的某人,一溜烟上了车,半点犹豫没有。
————
车子径直开往年慕尧公寓方向。
商商一直盯着窗外,明明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却还一脸无辜的明知故问,“小叔,你不送我回学校吗?”
边上,年慕尧正闭目养神。
见他不回话,商商转过身来光明正大盯着他看,车厢里光线昏暗,简单一个侧影,她仍看的津津有味。
冷不防,车子颠簸了下。
她侧着身的坐姿不大稳,身子一跄,有些不受控制的来了个饿虎扑羊。
一点也不美好的投怀送抱,她鼻子也不知撞到了什么,感觉整张脸都在疼,仍保持着扑在他怀里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鼻子里已经有什么东西慢慢流出。
疼……
年慕尧睁开眼就对上她一双泪眼朦胧。
许是这些年年家将她保护的太好,她眼神从来清澈,此刻蒙了一层浅薄泪汽,一双眸子尤其晶亮,很容易激起人身体里的邪恶yu/望。
年慕尧黑眸眯起,缓缓压下某种冲动。
极近的距离,呼吸相闻,商商有些沉迷。
正心跳加速,却听他呼出一口浊气,提醒,“手……”
指的自然是她的。
商商后知后觉,她一只手别在他腰间,另一只手似是撑在什么上面以便借力,隔了一条西装裤,触感似乎有些……
紧绷绷的,发烫。
察觉不对,缓缓低头去看。
视线落定在他腰部以下,两腿之间。
一瞬间,身体里的热血像是齐齐涌进脑袋,脸颊滚烫,连耳根都不可避免的开始升温,身体僵硬。
“我、我、我……”
“拿开。”
商商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