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洞房花烛

洞房花烛第1部分阅读

    《洞房花烛》

    第一章:被追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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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节的夜晚,湖北省恒昌市的江边人头涌动,热闹非凡。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50周年,恒昌市人民政府出资50万在夷陵长江大桥边搭建了燃放烟花的观礼台。兴奋的市民热情高涨地聚集在江边一带,大人笑,小孩闹,四处一片欢乐的景象。

    晚八点整,随着一片欢呼声,五颜六色的美丽焰火如花儿般绽放在夜空中。它划破寂静的黑暗,照亮了宽广的大地,更照亮了恒昌这个美丽妖娆的山区城市。在日新月异的城市变化中,恒昌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山区小城而发展到如今的水电文化名都,它的繁荣与昌盛不仅招回了许多在外的恒昌人,而且还吸引来无数的外来学子。

    姚丽妍就是家住东北的外地女子,有着东北人典型的长相特征。你看她腿长身高,蜂腰肥臀,脸上五官清晰突出,鼻直口方,嘴唇丰满,眼光真诚明亮。站在人群中是极引人注目的一个漂亮女子。

    大学毕业时,为了追随男友刘国梁,她毅然放弃了父亲在家乡为自己找好的单位,来到了恒昌。三年的恋爱,四年的守候,如今已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的心却开始犹豫不定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刘国梁自从辞职开了那个中介公司以后,对自己的关心越来越少了。自己可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个城市的。

    八点半,焰火放完了。人们相依相伴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家里。九点半时,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江边一带已渐渐归于平静。明亮的路灯光下,到处是人们丢下的方便盒,饮料罐。空气中弥漫着焰火燃烧过的火药味,汽车驶过,卷起一片灰尘直扑人的面庞,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姚丽妍慢慢悠悠来到滨江公园,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本来和刘国梁约好了一起观看放焰火的,她连晚饭都没吃,早早的就到现场找好了观看点,并买了些吃喝的东西带着准备看完烟花后到滨江公园来和刘国梁好好的叙叙旧。他倒好,一个电话打来说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就真的不来了。

    在两人谈恋爱之初,刘国梁可是最爱带她到野外进餐的。虽然野外的进餐没有在饭馆吃得丰盛但那时是有情饮水饱,有爱就是甜。现在,尽管刘国梁隔段时间就找新开张的饭馆带她去品尝美味佳肴,可是,姚丽妍的感觉已经越来越不好,她再也品尝不到那种心醉神迷的滋味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刘国梁常对姚丽妍说:“我现在虽然陪你的时间少了些,可我也是为了我们将来的生活多做些准备啊!我放下舒适的班不上而辞了职开公司还不是想多赚点钱给你一个富裕安康的家么?”

    是的,刘国梁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凭两人在单位上班的那点工资,不吃不喝的节省,想要在这个城市买套结婚的新房也得十年以上。就算现在有银行按揭分期付款,首期的那笔钱款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难凑齐的。

    刘国梁虽然是恒昌人,但他的家并不在城区,而在离城区还很远的小山沟里。他靠刻苦读书才得以考上大学离开了穷山沟。如今,他虽然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但每月里发了工资他都要给家里寄点钱资助还在上学的弟弟妹妹。说起来也气人,山里人穷,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可生起娃儿来则是一个接一个的从不停歇。尽管有计划生育,有宣传口号,山里的土墙上也到处贴满——只生一个好——少生孩子多种树,少生孩子多养猪——普及一胎,控制二胎,消灭三胎。但正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超生的现象还是层出不穷,比比皆是。

    姚丽妍到刘国梁家去玩过,刘国梁带她到自己的亲戚家去串门时,她见到他们每家都至少有三个孩子。最多的是刘国梁舅舅家,他们居然有五个孩子。因为前面生的都是丫头,直到第五个生的是男孩才罢休。姚丽妍当时想,如果第五个依然是女孩,他们还会再继续生下去么?

    “假如我结婚后生的是女孩,你家里人是不是也要我一直生下去,直到生下男孩为止呢?”姚丽妍曾经对刘国梁说:“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咱们最好马上分手。”

    刘国梁信誓旦旦地对姚丽妍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们将来肯定只要一个孩子。这个你放心。不过,男孩女孩都要钱培养,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我小时候一样受穷了。所以,我决定辞职开公司,还请你理解支持我!”

    是啊!开公司,办企业。现在的人想钱都想疯了。试问问你身边那些匆匆路过的人吧,十个里面肯定有九个是老板或者董事长,剩下的那个说不定还是个总经理。这年头,只要是头脑稍微发达点的都想自己去下海淘金,总觉得海里面遍地的黄金都等着人去淘,却不知这海水也是会呛死人的,赚钱的人是有,发财的人也很多,但在姚丽妍的印象中,刘国梁开办公司一年多,除了陪自己的时间少了不说,这脾气可是渐渐的看涨了,根本就没有把她姚丽妍放在最重要的地位。

    姚丽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是11点多了。她想给刘国梁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在哪。可按下号码后她又挂断了。凭什么要我打电话去问他呀,好像我离不开他似的。小样,臭男人!

    起风了。姚丽妍抬头望望天空,发现刚才还有星星的夜空此时已乌云密布。阵阵的山风吹落着飘零的树叶沙沙舞动,使人禁不住一阵发抖。怕是要变天了吧!

    姚丽妍站起身,准备回家。突然,她发现肩上的包包被人拉了一下。姚丽妍还以为是刘国梁见她不回找过来了。她用力把包拉了回来,正想呵斥他几句,扭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昏黄的路灯下,那张年轻瘦削的男性面孔凶狠地盯视着姚丽妍,低声地威胁她:“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如果在平时,姚丽妍也许就把包里的钱给他了,舍财免灾嘛,在这夜半无人的滨江公园,面对凶狠的歹徒你还能做出反抗吗?

    可此刻姚丽妍心中正因为刘国梁不重视自己的事窝着一肚子的火。再看歹徒,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怎么偏偏要干这种打劫的勾当呢!虽然自己包里的钱并不多,就算给他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但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助长了歹徒的嚣张气势!今天他抢包得手,也天他就去杀人放火了。

    “放肆!我身上的钱为什么要给你?”

    姚丽妍圆睁杏眼,大声对歹徒吼道。

    歹徒略一楞神,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心里对自己说:贺嘉宝啊贺嘉宝,你既然有胆出来抢劫,连这么个弱女子都摆不平还有什么用?

    姚丽妍见歹徒楞在那里,还以为他胆怯了。谁知她刚一迈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便伸到了眼前。她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尖叫,背包便被歹徒强行夺跑了。

    “你给我站住!”姚丽妍对着歹徒逃跑的方向边追边喊。山东人的性格就是泼辣勇敢。如果换作其它人,也许就让他跑掉了。

    “喂!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姚丽妍的喊声惊动了两名巡逻的联防队员。他们问清姚丽妍的情况后,便一起顺着歹徒逃跑的方向追逐而去。

    2

    贺嘉宝抢得姚丽妍的背包后便沿着江边一路狂奔。他准备甩掉姚丽妍这个追逐的尾巴后掏出她包内值钱的东西就马上回到借居的姐姐家。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勾当,要不是现在手头紧又不想向姐姐开口借钱他是不愿意干这种缺德事的。要说他吃住在姐姐家,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迷恋到桌球室去赌球输了钱,他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偷拿了姐夫的手枪跑出来抢劫。

    其实,在市公安局巡警队上班的姐夫平时是难得把手枪带回家的,即使带回了也是锁在抽屉里深藏不露。今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姐夫回家后把手枪放在客厅的餐桌上便去洗澡睡觉了。也许他今天太累了,也许他觉得家里很安全并不会有闪失。总之,他放下自己的武器后便心安理得的去休息了。

    贺嘉宝看了会电视觉得无趣也准备回房睡觉。但鬼使神差的,他看到了餐桌上乌黑发亮的手枪。想起自己现在手头紧张,他情不自禁地就把手枪揣入到怀里,关上门,悄然地走了出去。

    贺嘉宝是个农村青年,连续两年高考落榜使得对他寄于厚望的父亲深感失望。原本他也是个学习成绩很冒尖的三好学生,但上高中住读后受同学的影响他疯狂的迷上了打桌球赌博,学习成绩由此一落千丈,高考时自然是榜上无名。贺父恨子不成器又心疼儿子羸弱的身子骨经不起农村的风吹雨淋,便托在市区工作的姐姐姐夫给弟弟找份好工作。可现如今连大学毕业生都难得找份好工作,就他那个高中文凭又能有什么好差事?

    还是姐夫有远见,劝他说先在姐姐家休养着,等冬季征兵开始后,去应征入伍。在部队锻炼几年说不定就有好前途了。姐夫本人就是当兵复员后被安排在市公安局上班的。经过几年的奋斗,他如今已是巡警队的一名副队长了。

    贺父想想也有道理,便放心地让儿子呆在姐姐家修身养性,只等征兵开始后儿子去应征入伍,说不定儿子到了部队还可以考上军校当个军官呢!却不知贺嘉宝积习不改,避着姐姐姐夫见缝插针地到台球室去赌博。不多的时间里,便把父亲给的零用钱给输光了。想金盆洗手,又心有不甘。

    今晚他大着胆子出来抢劫,也不知这小背包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臭强盗,看你还往哪里逃!”

    贺嘉宝听到喊叫,惊慌地回头看,见那女子居然还没死心而追了过来。并且,她身边还跟着两名戴袖章的联防队员。糟糕,要是让他们抓到就麻烦了。

    情急之下,贺嘉宝把抢得的背包丢到身后,快速拐进路边的巷子里。看情形,现在已经不是要财的时候了。逃命要紧。如果被他们抓住了发现自己身上的手枪自己倒霉事小,连累到姐夫那就关系重大了。

    “小姐,歹徒把包扔下了。看看少了东西没有?”

    “我包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姚丽妍接过背包说:“那个歹徒手里还有把手枪。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拿着手枪来抢劫实在是太可恨了。”

    “你说什么?歹徒手里有枪?”联防队员中的高个说:“昨天我们接到上面发来的通告,说有个越狱犯抢了看守的手枪逃亡在外,要各地协助缉拿。说不定这个家伙就是那个逃犯呢?我们赶紧去追!”

    “天啊!是逃犯吗?”姚丽妍倒吸一口凉气,害怕地想,如果是逃犯,那刚才自己的处境可是相当的危险啊!

    寂静的深夜里,关于逃犯的对话清晰地飘入贺嘉宝的耳朵。他真想站下来对他们说我不是逃犯你们搞错了我没有越狱。可他的手里真的是有把手枪啊!他怎么跟他们解释呢?他们又相信他的解释吗?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们抓住,不能让他们抓住、、、、、、一旦被他们抓住,我这辈子就完了、、、、、、姐夫也完了、、、、、、

    贺嘉宝跑着想着,该怎样摆脱这该死的追兵呢?小巷子里都是些老式住房,家家阳台都装着防盗网,根本就没有他的藏身之处。

    这时候的贺嘉宝有如一头伤家之犬真巴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只要躲过了这一回,他发誓以后无论如何也不干这提心吊胆的勾当了、、、、、、

    跑着跑着就到小巷尽头了。糟糕!原来自己进入的是条死胡同。这可怎么办?

    难得我就这样束手就擒?贺嘉宝仰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在他仰头的一瞬间,竟意外地发现了在胡同的尽头有颗高大的香樟树,靠树边的那栋房子有扇开着的窗户毫无遮挡并没有安装防盗网。透过飘动的窗帘,从里面隐约有红光在摇曳。

    那里面有人吗?为什么不亮电灯而点蜡烛呢?

    不管那么多了,先跳进去躲一刻再说。

    真是天助我也!贺嘉宝飞身上树,到得窗子边上时,便嗖的一声跃了进去。

    第二章:吓傻的新娘

    郁雅雯送走最后一波闹洞房的朋友,便换下穿了一天的婚纱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淋浴。

    今天是国庆佳节,也是她和郝健强结婚的大喜日子。一大早,自己就赶着到婚纱影楼去化妆穿婚纱,然后在家里等着接亲的轿车把自己接到举办婚宴的酒店。酒宴结束后,一帮哥们姐们又来到他们的新房打麻将玩耍,直到夜深人静才陆续离去。

    兴奋了一天也紧张了一天,自己的结婚大礼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了,再也不能像往日那么任性,一切都要和郝健强有商有量。

    郁雅雯对着浴室的镜子仔细地清洗着脸上的浓妆。她圆圆的苹果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一笑两个甜蜜的小酒窝。想起婚礼上司仪说的她是他主持过的婚礼中最美丽的新娘,郁雅雯开心地哼起了小曲。洗好澡出来,她的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

    郝健强看着美丽的新娘,情不自禁地一把就将她拥入到怀里。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天,今夜终于可以和心上人共度良辰美景了。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地燃烧,下体的老二要顶破裤裆了!

    “讨厌,快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的酸臭味。”郁雅雯含羞带笑地推开健强,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今晚来闹洞房的人抽烟很凶,满屋的烟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亲爱的!你先上床躺着休息吧!我洗好澡马上就来。”

    郝健强脱下礼服,拿了件浴袍就上卫生间去洗澡了。他知道郁雅雯有洁癖,平时亲个嘴都要他刷牙后才同意。说出来难以让人相信,他和雅雯已经热恋两年了,雅雯至今却还是chu女之身。每当郝健强要行非分之礼时,雅雯总有办法让他熄灭冲动之火。她让他亲,让他抱,让他摸也让他看,但就是不让他进入到身体里面。她说,最美好的东西一定要在最美好的时刻呈现。要不,结婚跟没结婚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个保守派,真是个老封建!郝健强洗澡的时候还在想,也许正是郁雅雯的这份坚持,两人才得以走到了今天!不是说,愈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愈发显得珍贵无比么!如果他们早有了夫妻之实,很可能就等不来结婚的这一天了。他自己身边就有几个很好的哥们,在恋爱的时候干材烈火,火烧过后就灰飞烟灭了。虽然他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但对妻子的保守也还是很欣赏的。

    郁雅雯见郝健强乖乖地去洗澡了,不禁对着他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在她眼里,郝健强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不仅正直善良而且对她温柔体贴并且绝对的尊重。在很多次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候,如果他要强行与自己发生关系凭自己娇弱的身躯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但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让自己把宝贵的贞节留到了这神圣的一刻。

    亲爱的,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片深情。郁雅雯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她拿出早有准备的两只红蜡烛,一左一右的点燃在两边床头柜上。随后,她拉灭了电灯,斜靠在床头上,静候着爱人的到来。

    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整。从窗外飘过来一阵夜风,红红的蜡烛光猛烈地一阵摇摆,将要熄灭。

    郁雅雯站起身,正准备去关上窗子,突然被窗外飞入的黑影吓了一跳。

    “啊——”她的尖叫声很快被一只汗湿的手掌死死捂住了。

    “别怕,大姐、、、、、、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郁雅雯转动着眼珠,心里说,你不伤害我,那你干嘛半夜三更的翻窗子进来?

    “因为有人在追我。我走投无路了才进来躲一躲。”贺嘉宝压低声音说:“等追我的人一走,我马上就离开。你千万不要再喊了。被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

    “你放开我!放开!”郁雅雯拼命地挣扎着。她从来还没有被郝健强以外的男人摸过脸,何况这不明身份的男人还是被人追着翻窗入室的。他不是坏人能被人追得狗急跳墙么?

    “我叫你不要乱动!”贺嘉宝见郁雅雯不停反抗,便恼怒地掏出手枪抵到郁雅雯的额头。“再反抗休怪我不客气!”

    郁雅雯感觉到贺嘉宝声音里的凶狠,她乖乖地不再挣扎了,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阵阵发抖。她担心郝健强出来后会有危险,巴不得他一直在卫生间不要出来。同时,她又盼望郝健强能快点出来,一举把歹徒给制服,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咦!人呢?明明看到进来的,怎么不见了。”

    从楼下传来说话声。贺嘉宝知道,那些人追进来了。

    “给110打电话。人肯定是跑进来了的。等刑警来了,咱们挨家挨户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家伙找出来。”

    完了、、、、、、看来今夜是逃不掉了、、、、、、贺嘉宝心里一阵咚、咚狂跳:怎么办、、、、、怎么办、、、、、、

    第三章:冒失的新郎

    郝健强从卫生间洗好澡出来,听到楼下警笛声声,好奇地想,是谁又在这国庆节的夜晚出来作案了。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食品厂的职工,平时可是很安全的。别说夜晚了,就是白天也很少陌生人光顾的。大概那些贼也知道这条巷子里都是住的一些贫穷人家吧!现在小偷贼多,看来自己过几天也得把门窗给装上防盗网了。虽说贼要光顾防盗网也阻挡不住,但好歹也给他们增加点难度啊!也许,他们看着麻烦就放弃不进了。

    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卫生间一个小厨房,是单位分给郝健强的结婚房。

    郝健强是土生土长的恒昌城区人。他的父亲是市食品厂的一个普通工人,母亲则是纺织厂的一名女工。郝健强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考了个驾驶执照如今在市食品厂当一名货车司机。人们常说开车的家伙都比较好色,十个司机九个嫖,剩下一个是个苕(傻瓜)。这话虽然不是绝对的正确,但也还有一定的道理。开车的司机整天在外面跑,接触的姑娘也多,投怀送抱的也有,郝健强在认识郁雅雯前就有过相好的姑娘,并与那姑娘有过鱼水之欢。后来,那姑娘认识了有钱的老板跟人家跑了。郝健强便认为凡是太容易让男人上身的女人大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是不能娶回家来当老婆的。

    郁雅雯是恒昌市纺织厂子弟学校的一名小学教师。她母亲赵芳华和郝健强的母亲赵秀娥是一个车间的工友。因为两人都姓赵,所以平时两人以姐妹相称。工作之余,两人互相串门,交往得很是亲热。赵芳华欣赏郝健强魁伟的身板,俊朗的五官,有意的把女儿许配给郝健强。郝健强也对娇小玲珑的郁雅雯情有独钟。于是,在两人确立恋爱关系两年后,便拿了结婚证,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亲爱的雯雯,我洗好澡了,可以进来了吧!”郝健强边说边往新房里走:“我可是把自己全身上下左左右右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了!”

    “别、、、、、、别进来、、、、、、”

    从新房里传出郁雅雯压抑的喊叫声。

    郝健强刹住脚步,睁大眼睛看向洞房。这时,他才发现摇曳的蜡烛光下,一个陌生的男子用手捂着雅雯的嘴。一支枪口正抵在雅雯的额头上。

    “不要过来!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陌生的男子急促地对郝健强低吼道。

    “朋友,你跟我们开玩笑的吧!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有什么难处咱们好好商量。你把新娘给放下。”郝健强边说边悄悄往前挪动脚步。在身高1、8米,体格健壮如牛的郝健强眼里,文弱瘦削的贺嘉宝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自己娇弱的爱妻正屈侮地被他搂在怀里。

    “不要走过来!再走我就开枪了!”贺嘉宝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开枪!开玩笑吧!小样,拿着把玩具手枪就以为我怕了你啊?郝健强心里冷笑着,嘴里却说:“朋友。你这样多累啊!咱们还是坐下好好谈谈吧!”

    “没有什么好谈的!楼下有警察要抓我。一会儿你不能给他们开门。等他们离开了我自然会走。”贺嘉宝带着哭腔说:“大哥大姐我求求你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找到我!否则我就死定了!”

    看贺嘉宝那惊恐不安的样子,郝健强觉得他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他会犯下滔天大罪而引来警察的追捕。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警察为什么要抓你呢?”郝健强安慰贺嘉宝说:“你如果没有错,向警察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们抓到我!”贺嘉宝低声吼叫着。他的神经此刻就像一根崩紧的弦不停地跳动着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楼下的警察已经开始挨家叫门查找嫌疑人了。

    “你还是出去吧!主动向警察交待清楚!你手里拿的是真枪吗?”郝健强劝说贺嘉宝:“不管你犯了什么罪,你都要主动自首,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我没有犯罪、、、、、、总之、、、、、、你不要开门、、、、、、如果你给他们开门、、、、、、我就对你开枪了、、、、、、这可是把真枪!”

    见鬼!这家伙八成是个疯子!今天可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啊!郝健强懒得跟他理论了。他想打开房门把他给轰出去。

    “砰——”。就在郝健强转身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巨大响声。郝健强还以为是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幅3米长2米高的婚纱照片掉下来了。当时挂的时候他就觉得不牢靠。现在果然掉下来了!

    他扭头看。那幅婚纱照片却并没有掉下来。只是照片上他雪白的礼服上溅满了鲜红的血迹。在他身后的背景里,湛蓝的天空下耸立着恒昌市标志性的建筑物夷陵长江大桥。点点的血迹中,雅雯正甜蜜微笑地仰脸看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天啊!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杀人犯!”

    恍惚中传来雅雯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郝健强摇晃了一下,便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在郝健强倒下去的瞬间,房门被一脚踢开。全副武装的公安巡警冲入现场,没费吹灰之力就逮捕了吓呆的贺嘉宝。

    第四章:恼怒的姐夫

    贺嘉宝的姐夫胡茂财是恒昌市公安局巡警三中队的副队长。国庆前夕,他们中队接到任务,说有外地的越狱犯逃往于恒昌市一带,要他们协助搜捕。国庆这天,在外面忙了一整天,回到家累得够跄,他洗了个澡就匆忙上床睡觉了。

    睡到半夜,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后,赶紧穿衣起了床。

    电话里说,在市区肖家巷发现了带枪的疑犯踪迹、、、、、、

    枪呢?我的枪哪里去了?

    胡茂财一把推醒熟睡的老婆:“你把我的手枪收到哪儿去了?”

    “什么手枪?我没有收你的手枪啊?”

    贺嘉欣迷糊地睁开眼睛。她正在做梦。梦里面贺嘉宝正赤身捰体在一条漆黑的山路上拔足狂奔。在他的前面是万丈高的悬崖,可他视而不见,一意孤行。眼看着他就要掉下去了。她想拉住他,可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那是个很不好的凶兆。听丈夫问到手枪,贺嘉欣紧张地跳下床。

    “你把枪放在哪儿了?”

    “我就放在餐桌上。”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把枪随便乱放呢?”

    “我怎么不小心了?这可是我的家啊!何况我们是住在公安局大院里,有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手啊?”

    胡茂财焦急地挠挠头皮:“算了,现在任务紧急,我先走了。你帮我再好好的找找。”

    他火速的随同事们赶往现场。正当他们挨家搜索时,从楼上传来了一声枪响。同事们踢开房门,一涌而上,将歹徒牢牢地拷起。昏暗的蜡烛光下,当胡茂财看清歹徒的面貌时,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胡茂财左右开弓,愤怒地踢打着贺嘉宝:“你这个蠢猪,你这个笨蛋。你是哪根神经错乱了跑到这里来伤害人?”

    “胡队长,房主受了枪伤已经昏死过去了。”胡茂财的手下报告说:“要叫救护车吗?”

    “来不及了。赶紧用警车把伤员送到中心医院。我来打电话联系医生。”胡茂财把贺嘉宝交给手下,自己则亲自护送着郝健强到达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郝健强人是活过来了,但由于那罪恶的一枪刚巧穿透了他的脊椎损伤了他的神经而导致了他下半身的瘫痪。也就是说,他的下半辈子将永远的站不起来了。他成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如果是截肢了还可以安装假腿,但像他这种情况则是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站起来了。1米8的健壮小伙子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具躺在床上的废物,而这一切,还恰恰发生在他美好的新婚之夜。在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夫妻之乐时,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这种功能。

    而胡茂财因为乱放枪支造成严重后果,也被公安局革职审查。转眼之间,他便从一名威风凛凛的公安干警变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介平民。

    第五章:可怜的父母

    贺嘉宝被关押看守所后,远在乡下的父母得知消息便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这是一对没有出过远门的山里人。父亲贺春生这年还不到50岁,满脑袋的头发却白了大半。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布满皱褶,每一条皱褶都标示着他生活的艰辛与坎坷。母亲刘桂花长得很耐看,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一张白里透红的瓜子脸。虽已是人到中年,但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他们一共生养了三个儿女。贺嘉宝是他们最小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男孩。生嘉宝的那年,正是大力提倡计划生育的年代,就是在偏远的山区,政府也提倡大家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有的第一胎生养的是女儿,不满足,还想要一个。政策也允许。不过,要等三年后领到准生证。再生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准继续要孩子了。对违反规定的,轻则罚款,重则关押。

    贺嘉宝就是他父母违反规定强行带入人世间的。为此,本来贫穷的家里被罚款后更加贫穷。大姐贺嘉欣小学都没毕业便辍学外出打工。好在她身材长得标致,脸蛋长得漂亮,所以,在打工时结识了公安民警胡茂财。胡茂财不嫌弃她农村人身份并与她结了婚,为她转了城市户口。眼看着嘉欣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贺嘉宝却犯下这该死的大罪!他毁了自己不说,还连累得姐夫丢掉了工作。

    “嘉欣啊,你可千万要找人帮帮你弟弟啊!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在家时,他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啊!他怎么敢去杀人呢?”刘桂花苦苦地哀求大女儿:“你跟茂财说说,他在公安局工作这么多年,一定认识不少人。你让他找找关系吧!要不,我儿可就死定了、、、、、、”

    “死了活该!”贺嘉欣恨恨地对母亲说:“你当初就不该生他到这个世界。害我没读书不说,现在连我丈夫也被他给害惨了。你还好意思要我去替他求情!我可没这个脸了!”

    见女儿这么生气,刘桂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伤心地抹着眼泪水,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将要断过气去。

    贺春生见婆娘伤心的样子,只得厚着脸皮对女儿说“欣儿啊,你可不能这么对你妈说话。我们对你是有亏欠。但我们总是一家人吧!嘉宝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弟弟!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弟弟就这么死去吧!你们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姐弟啊、、、、、、”

    贺春生说着说着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可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平时在家里,除了埋头干活,他是很少说话的。刘桂花常说,他这人是闷棍子都打不出个屁的家伙,今天说了这么多,实在是稀罕事了。

    “也不是我不肯帮他!”贺嘉欣对父母说:“你们也知道,我一个打工妹能有今天全是胡茂财的关系。现在因为出了这件事,胡茂财还要不要我这个妻子都说不定呢?我怎么还要他去找关系为嘉宝打官司?他都几天不回家来了。在他心里,一定恨死嘉宝也恨死我了!”

    贺嘉欣擦了擦眼泪又说:“咱们现在就不要指望胡茂财出面来帮嘉宝了。关键是要得到受害人的谅解,争取能少判几年刑。听说受害人刚刚结婚,还没有圆房就被他一枪打得瘫在了床上。人家与他无怨无仇,他怎么就下得了手。真不知他是个人还是个魔鬼脱生。”

    听女儿如此说儿子,贺春生惭愧地低下了头。在他们家里,从来都是阴盛阳衰。刘桂花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在家里农活干得少不说,对子女的教育也是听之任之从不管教。在嘉宝上小学的时候,刘桂花就对他放纵的不得了。那时候,家里的经济很不好,大女儿嘉欣已经辍学到市里打工。但嘉宝每天上学时都要母亲给一元钱才去。如果不给钱,他就赖在家里不去上学。那个时候的一元钱还是可以买很多小东西的。贺嘉宝有了钱后每天放学时就在学校边上的小卖店里买些烂七八糟的小食品吃,回家便吃不下饭了。有几次,贺春生不让桂花给他钱,他就不去上学。贺春生打了他几巴掌,赶他去学校,他就背着书包往外面跑。贺春生还以为他被自己打服了,乖乖去上学了。谁知,当他扛着农具下地干活时,却见这宝贝儿子正坐在房屋后的茅厕边心不在焉地玩石子。他气得丢下农具拉过嘉宝就打。嘉宝便扯开嗓门拼命地嚎哭。这个时候,刘桂花就会推开贺春生把嘉宝拉到自己怀里儿啊心肝啊拼命安慰。完了之后,刘桂花还得乖乖地掏出一元钱给嘉宝,让他去上学。

    嘉宝只要得到钱,还是会很听话地去上学。并且,他的学习成绩也不差,也没有如其它男孩一样的调皮捣蛋。刘桂花便对贺春生说,咱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就由着他吧!他长大了自然就好了。

    “都是你从小把他给惯坏了!”贺春生不满地看一眼婆娘。如果她在儿子小的时候不由着他的性子,也许,他今天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我又怎么惯他了?生成的像,渥成的酱,一娘养九子还九子九个样呢!嘉欣嫁到了城里,嘉玲考上了大学,你怎么不说也是我惯的啊!就喜欢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刘桂花瞪着贺春生,恨不得把他给吞了下去。

    “行了。我说你一句,你还我十句。有本事赶明儿到法庭上去对法官说!”

    “天啊!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啊,生下这样的儿子来折磨我!”刘桂花听到法庭两字,不禁又嚎啕大哭起来。

    第六章:罪人贺嘉宝

    法庭上,当面黄肌瘦,神情委琐的贺嘉宝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他与杀人犯联系在一起。他看起来是那样的瘦弱不堪,就像个未成年人一样的不明事理。他怎么会杀人呢?他又为了什么去杀人?

    可他又的的确确杀人了!被他杀的那个人如今正躺在医院里饱受残体的折磨,生不如死!

    直到此刻,贺嘉宝也不认为自己是个罪人。他辩解说,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警告他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也不知道那把枪会走火。我手指一紧,子弹就飞出去了。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我与他无怨无仇。

    法庭上的人们一阵马蚤动。贺嘉宝的话不但没有得到人们的同情,反而引起更大的愤怒。你说你不是有意要伤害别人,可别人好好的呆在自己家里却被你一枪打成了残疾。这话该怎么解释得通?

    证人席上,姚丽妍慷慨激昂地描叙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当她说到贺嘉宝拿枪威胁她时,她形容他当时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她说他逃向小巷的身影就像惊恐的猴子一般嗖的一下就没影了。要不是那条小巷是个死胡同,他早就逃掉了。说不定现在又在哪里害人呢?

    在姚丽妍看来,山里出生的贺嘉宝骨子里就有一肚子的坏水。他们不求上进,好逸恶劳。对这种人一定不能姑息养j要严加处罚。

    这个臭婆娘,看她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她自己是圣女贞德一样。当初真该让她挨那一枪子的。或者,我当初应该把她给强jian了,把她狠狠地压在身子底下凌辱她撕裂她那她今天就不会在这里道貌岸然巧舌如簧了。贺嘉宝没有强jian过别人,也没有过性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