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色王的猫咪小宠

色王的猫咪小宠第9部分阅读

    “方便。”

    上官云影凤眼一挑,语气里莫名泛着一丝冷意,“不是为了林锐?”

    叶一心愣。

    没等她反应过来,绯衣一闪,男人冷哼一声,率先钻进马车里去了。

    叶一心不明所以,愣了几秒,恍然大悟,他又犯病了吧?

    她站在原地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切”

    古月堡位于浮云城的西北方向,出西北城门时,车速明显慢了。

    车夫歉意十足地道,“主子,前面人群挡道了……”

    叶一心早听到马车外人声鼎沸,是勉力按捺着才没探头张望,如今马车停下来了,她忍不住撩开帘子,看了一下。

    这一看,着实令她张大了嘴巴——

    长长的一条街道,几乎全被民众给堵严实了,一个个老百姓或兴高采烈,或雀跃难耐,或踮脚张望,或一脸红光,大家比肩继踵,纷纷看向一个方向。

    ——民众太多,饶是有官兵疏散,怕也需要一段时间,倒难怪会把路都给堵了。

    叶一心眯眼瞧了半晌,愣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她问车夫,“什么情况?”

    车夫坐在外面,一路上依稀听到了一些,他挠头腼腆地笑,“好像是宫里的娘娘来佛寺祈福……老百姓想瞻仰天资,所以把路都给堵了。”

    娘娘?

    53f64e005fc3773c76ae4e0052a8ff0c8ffd95eeff0c201c54ea4f4d娘娘?201d

    车夫答,“新近最是得宠的莲妃娘娘啊!叶姑……公子没听说吗?莲妃娘娘喜得龙子,芳心大悦,今日天气甚好,娘娘特意到佛寺来,为未出世的皇家子嗣祈福呢!”

    叶一心听罢,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嗯,是挺“甚好”的。

    只是不知道,马车里面那位,心情“甚好”,不“甚好”呢?

    因为亡魂曾经交代过的话,叶一心对那莲音很是没什么好感,眼瞅着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叶一心撇了撇嘴,“要等多久?”

    车夫也张望了一下,估摸着答,“看这阵势,怎么也得半柱香的工夫吧……”

    好久!

    叶一心顿时就垮了一整张脸,转头钻进车厢里去了。

    上官云影正在闭目养神。

    叶一心偷偷看了一眼,碧色眸儿里贼光直闪,特别想问他听没听见。

    但是她不敢,只好偷偷摸摸地捂嘴笑他……

    笑声明明很小,可上官云影却听到了,他掀开了眼,瞥了叶一心一下。

    叶一心嘴角幸灾乐祸的笑,立马僵在那里了。

    四目相对,她碧眸闪烁,他眸瞳冷冽。

    “内,内个,天,天儿真好啊……”

    她好尴尬!

    半柱香之后,人群终于疏散开了,车轮辚辚,总算出西北城门了。

    没成想,刚走不久,马车陡然间又刹住了。

    叶一心愣,“怎的?”

    车夫惶恐,“是娘娘……娘娘的銮驾!”

    叶一心一个没扶稳,差点儿就栽倒了,不是吧,这,这特么都能遇上啊!

    第一卷【v005】情伤似海

    孽缘,绝对是孽缘!

    叶一心本不想看上官云影的笑话的,可是你看,连老天都不肯帮他。

    莲妃娘娘的銮驾就在几步开外,很华丽,又很低调,紫色车幔,明黄流苏,明显的皇家配备。銮驾行迹匆匆,只跟了几个青衣丫鬟,直直朝马车的方向驶来。

    ——想来是为了躲开人群,所以绕到了西北城门外。

    叶一心手里抓着帘子,看着銮驾,有些想笑——这算什么?昔日情人阴错阳差的巧遇?还是,上天故意给他们制造的良机汊?

    但是不管怎样……

    她都是多余的吧。

    四下瞅瞅,西北城门外居然有卖糖葫芦的,叶一心用手撑了一下马车的车辕,笑眯眯的,一跃而下朕。

    临走前,她朝马车里面,最后看了一下。

    眼神复杂。

    倚墙而站,吃完了三根糖葫芦,叶一心拍了拍手,朝不远处看。

    一袭绯衣的上官云影,和碧绿华裙的莲妃娘娘,两人居然还在四目相对……

    他们谁也没动,谁也没有说话。

    隔着大约四五步的距离,上官云影眸色哀戚,分明是恍惚难过。莲妃半身都偎在銮驾里面,只露出一张脸来,脸上却罩着薄纱。

    看不清眉眼,但瞧着那举手投足间令人怦然心动的气度,也知她是个美人儿。

    美人儿以素手将紫帘卷起,正将上官云影定定地望着。

    她望着上官云影,眼神如何,叶一心自然看不到的。却莫名觉得,那场景有些伤感。

    叶一心虽没谈过恋爱,但大致也明白他们在相对无言些什么——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莲音也好,上官云影也罢,再度相见,她已为人妇且怀了娃娃……没可能不觉得唏嘘的吧?

    她理解,她十分理解,所以她咬着嘴唇,乖乖地看,不插话。

    没有料到,莲音定定将上官云影看了半晌,之后,竟螓首微转,朝她站立的位置,望了一下。

    为了避嫌,叶一心站得挺远,莲音望过来的时候,遥遥相视,她只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一朵莲花。

    清雅,柔和,令人安定镇静的温暖。

    明明只是惊鸿一瞥罢了,她的心尖却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莲音看着她,久久地看着她,终于,未被薄纱遮起的眼眸,宁静,温和,弯了一弯,她似是朝她笑了一下。

    叶一心愣,愣了三秒。

    三秒后,她回过神,莲音已幅度很小地朝上官云影点头示意,素白的手轻飘飘落下,紫帘垂落,銮驾辚辚,朝前走了。

    秋风萧瑟,擦肩而过,叶一心清清楚楚地看到,莲音的銮驾从上官云影的身边驶过时,他狠狠的,狠狠的,将凤眸闭了一下。

    接下来的路,无聊,且沉默。

    自打见了莲音,上官云影俊脸很白,似是一瞬间坠入了记忆的鸿沟,再也爬不出来——他一句话都没再对叶一心说。

    叶一心其实也不那么爱理他,但她无人可理,闲得几乎要长毛了。

    路过一个山坡时,马车趔趄了一下,叶一心没坐稳,一头栽进了上官云影的怀里。

    男人总算睁开眼了。

    叶一心瞥他一下,见他蹙眉,抬起头,正要骂,就听马车外车夫诚惶诚恐的声音。

    “公公公……公主!”

    竟是上官云鸯追来了!

    明黄衣衫,骑装打扮,娇艳如花的少女手持银鞭,风尘仆仆地端坐在骏马背上。

    眼瞅马车急急刹住,她弃了马,一头钻进马车里头,只看了一眼,便扑进叶一心的怀中,嗓音甜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辛少!!!”

    叶一心的肺险些要被她给顶出来,“咚”的一声,撞上马车的箱壁了。

    接下来的路,热闹了……

    上官云鸯:“辛少最近去哪里了?讨厌七哥说你对本宫出手后害怕,畏罪潜逃,可是真的?”

    真你妹啊……眼瞅着上官云鸯牛皮糖似的缠着自己不放,叶一心一次次将她的手掰开,她一次次缠上来,叶一心只得冷了一整张脸,“你缠着我作甚?”

    “我喜欢你啊!”

    云鸯眨了眨眼,一脸的真挚诚恳,叶一心被那扑面而来的“喜欢”二字,闹得怔了一下。

    趁叶一心失神,她又蹭进了叶一心的怀里,笑嘻嘻地说,“本宫最喜欢辛少了啦!”

    叶一心回神,实在是无语到蛋痛了,她抬眼看上官云影,以眼神问,“你妹没有病吧?”

    上官云影回看她一眼,眉眼沉寂,薄唇微启,话却是问云鸯的,“你又偷跑出来的?”

    云鸯本来正在叶一心的身上粘着,听到这句,俏脸一垮,抬眼瞥了上官云影一眼,她轻声哼,“七哥以身犯险都不告诉云鸯,有什么资格管云鸯?”

    上官云影冷颜冷面,“回去。”

    “我不!”

    “停车!”

    上官云影厉了脸色,勒令车夫将马车停了,他盯着云鸯,“此去凶险,怎能让你跟着胡闹?”

    马车刚停,他抬起手,不费什么力气地将云鸯的衣领子揪在手里,掀开车帘便扔下去了!

    叶一心完全呆了——

    地面坚硬,又是被狠狠掷下去的,云鸯可是万金之躯,屁股摔上土地那一秒就开始放声大哭,边哭边捶地骂着,“坏七哥,混蛋七哥!”

    上官云影面不改色,撂下帘子,催促车夫,“快。”

    他只有这一个字,冰冷,淡漠。

    叶一心看着他的侧脸,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因为莲音?”

    四个字,一字一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上官云影绯衣一绷,有些僵窒。

    叶一心冷笑更甚,她盯着上官云影,眉眼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终于,她开口,语气却比眼神还冷,口中讥讽而又鄙夷地说,“你和莲音曾发生过什么、曾爱得多深,我确实是不知道的,但,眼看她嫁给别人,眼看她为妇为母,你只会难过,什么都不做,这样,就是爱吗?”

    “上官云影,我虽不喜欢云鸯,可,欺负妹妹的哥哥……最讨厌了。”

    话音落,叶一心一个滚身,直接从马车里钻出去了。

    土地坚硬,滚上地面那刻,她也疼得呲牙咧嘴的,尘土飞扬之中,她瞪着马车快速向前的影子,骂了声靠!

    “呜呜,辛少”

    落日荒凉,山坡寸草不生,算不上路的小径上面,两人共乘一骑,叶一心在前,云鸯在后,刁蛮公主被摔得一身狼狈,正满脸是泪地紧紧抱着叶一心的腰——好似她是她的救世主似的。

    这感觉让叶一心受用得很,心底恼着真的驱车离去的那人,她胸中气闷,握了握云鸯的手,中气十足地说,“没事,本少爷不会再让他欺负你的!”

    云鸯立刻要泫然欲泣了,“呜呜,果然是辛少最好了!”

    太过感动,她就势将眼泪鼻涕在叶一心的身上抹了一抹,嘴里呜呜咽咽地说,“七哥坏,七哥最坏了……皇兄把我关起来作为要挟,威胁他一定要把古月堡的破画抢来,我,我拼了命从宫里逃出来,他,他干吗要把我赶回去啊!”

    什、么?叶一心怔了一下。

    云鸯又在她的背上蹭了蹭,鼻音浓重地说,“七哥……七哥最傻了啊!从小皇兄就以我为把柄,屡次来威胁和欺负他,这招数,快要用烂了吧!七哥,七哥他就不能学精一些,不管我吗?”

    叶一心握马缰的手,僵了一下。

    云鸯第三次抹了抹泪,絮絮地说着,“皇兄是个变态,从小就以针对七哥为乐!皇子皇女里头,唯有我肯亲近七哥,他便把我锁在宫里,不许我去见他;莲家那女人曾对七哥不错,这下好,他干脆把她抢走,七哥险些要伤心欲绝。还有那次——”

    云鸯的控诉令叶一心的身子越来越僵,她用力握了握云鸯的手,打断她,“你是说……上官云影他……不是在欺负你?”

    “当然不是啊!”云鸯红着眼,抽噎,“他,他是怕我被皇兄罚吧……”

    叶一心忍不住靠,上官云影是有多别扭,他对人好,就不能以正常一点儿的方式吗?

    看了一眼地上的车辙印,叶一心拧眉,“抱紧了!”

    扬鞭,促马,“驾!”

    【下章揭露七爷身世哈谢谢阅读,谢谢小雨及小晚宝贝的荷包!】

    第一卷【v006】身世/遇险

    转过光秃秃的山坡,车辙印还在委曲蜿蜒着,叶一心端坐马背眺望了一下,嗷,还远……索性朝身后的云鸯道,“把你家乱七八糟的关系讲下。”

    云鸯喜欢辛少,如今被辛少英雄救美,更喜欢了,眼见辛少对她的家事感兴趣,忙不迭道,“辛少想知道什么?”

    “挑你能讲的吧。”

    “好!”

    云鸯开始讲了汊。

    “我和七哥,并不是一个母妃生的,我娘是华妃,生我时难产,薨了。七哥的娘和皇兄倒是一个,只是……只是……”

    刚开始讲就欲言又止,上官家有那么多秘密吗?叶一心侧脸瞥了云鸯一眼,好奇,“怎么。”

    云鸯似是犹豫着要不要讲,好半晌后,她一咬牙,豁出去了似的,一鼓作气地说,“只是七哥的母妃在生下皇兄之后,被,被派到别国和亲去了!朕”

    和亲?

    751f8fc75b695b50768459835b5053bb和亲?

    叶一心忍不住愣了一下。

    云鸯看辛少蹙眉,俏脸一白,“没听明白?”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小声说,“你……你是七哥的手下,我若是告诉你了,你……你可不许对七哥有偏见啊!”

    果然古怪!叶一心点头,“快说!”

    云鸯抱紧了她的腰,脸颊在她背上蹭了蹭,声音有些难过,“七哥不是在我们尚越生的。”

    “七哥的母妃是瑜妃娘娘,长得像天仙似的,一次宴会,她来斟酒,被别国的国君给瞧上了。”

    “那几年父皇龙体不适,边境又不宁和,战乱不断,整个尚越都积贫积弱。所以……当别国国君提出以一个瑜妃交换十五座城池的时候,满朝文武……都心动了。”

    听到这里,叶一心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果不其然,云鸯接着就说,“瑜妃被送去和亲,是瞒着皇兄的。几日后,那时还是太子殿下的皇兄知道了,雷霆大发,冲进父皇寝宫大闹一番,自那日起,父皇病得更重,皇兄……也变得更乖戾了。”

    “瑜妃被送走后一年,父皇殡天,皇兄继位,第一件事便是率兵攻打那个国家。皇兄年少气盛,也下手极狠,居然把仗打赢了……他在那个国家的城楼下,见到了瑜妃。”

    “那时,瑜妃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不用说,那娃娃是上官云影了。

    叶一心无言,只是将马缰攥得更紧一些,一开口,嗓子有些微的哑,“后来呢。”

    上官云影如果是别国的皇子,怎么会回到尚越?

    “问题就在后来了。”云鸯苦笑,“瑜妃娘娘一人见了皇兄,与他谈判,求他退兵。前提……是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作为质子,交给尚越。”

    “所以上官云影是别国的质子?”叶一心震惊。

    云鸯搂了搂她的腰,苦笑更甚,“是质子怎么会姓上官?”

    她压低了声,一字一顿,“瑜妃当时究竟对皇兄说了些什么,这世上除了他们两个,再没别人知道的了。只是有一次,尚攒?宫内宴,皇兄喝醉了,他……他说了酒话。”

    叶一心的手心都要渗出薄汗了!

    云鸯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说,“皇兄说,瑜妃娘娘告诉他,七哥不是那个国家的皇子,他……”

    “他是父皇的龙种,是遗腹子。”

    “瑜妃在踏上和亲马车那日,已然怀有身孕了。”

    叶一心一双碧眸瞪大,难怪……

    难怪上官云影喝醉了会说自己是野种!

    明明是尚越的子嗣,却生在别国的皇宫,这世上除了瑜妃本人,有谁能证明他真的是谁?

    叶一心震惊得几乎要懵了,便听云鸯苦笑了一下,续说,“瑜妃的片面之词,皇兄自然会半信半疑,但她是他的生母,且是尚越辜负了她,皇兄最终答应了。他把七哥带回了尚越。”

    “一岁到五岁,七哥在皇宫里长大,我比他小三岁,两岁时曾见过他,他长得好看,可孤零零的,碍着身份的关系,没一个皇子皇女肯同他玩。”

    “我打小也是孤儿,所以我不嫌他,我缠着他玩。起先他冷着一张脸,对我理也不理,可一次两次的,我缠他多了,他渐渐的竟也对我不那么冷淡了。”

    “后来一天,我要去找七哥,却被宫人告知,七哥走了。”

    “走?”叶一心怔。

    “嗯。”云鸯点了点头,眼睛里有泪,亮晶晶的,她一字一句地说,“七哥……被送到了莲家。”

    叶一心怔得更厉害了。

    “辛少还不知道吗?”她搂紧了叶一心的腰,声音很轻,很轻地说,“瑜妃娘娘……她就是莲家的人啊。”

    叶一心懵了。莲,莲家?!

    她震惊且愕然,“那莲音她……”

    “不错。”云鸯的笑很浅,也很苦涩,她说,“莲音……她是七哥嫡亲舅舅的女儿。”

    接下来的路程,云鸯睡着了。

    叶一心攥着马缰,策马如飞,心里却一团乱麻似的在胡思乱想着:上官云影喜欢自己的表姐?他表姐可也喜欢他?

    原本以为,他对莲音是单相思,连他自己都说

    莲音喜欢皇帝阿初,不是吗?

    可没想到,“阿初”对他……

    竟是那般复杂。

    ——可能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所以要带回尚越,可能是母亲同别人生的野种,所以对他又恨,又提防着……

    听云鸯说的那些话,这些年来,上官云影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叶一心心口一抽,眼眶有一些涩。

    脑海里莫名划过林锐曾带她去恭贺莲音时说的话,“莲家的女儿一个赛过一个的美貌,除了进我们尚越的皇宫,也是要进别国皇宫的哟!”

    叶一心浑身一震,那个时候,他就已在暗示她了?

    那只狐狸!

    扬鞭促马,快!快!

    一定要追上上官云影啊!

    夜色更浓,今晚无月,很快要看不到地上的车辙印了。

    前方有一片山林,很密,乌压压的,看起来瘆人得慌。

    但若是从那里抄过去,路程至少能减短一半。

    叶一心抿唇想了几秒,决定了,且不说上官云影先到了古月堡会不会不等她就抢画,至少,她骂错了他。

    骂错了人,要道歉的。

    将身后的云鸯唤醒了,叶一心道,“林子里不定会有什么,抓紧我。”

    云鸯虽素来刁蛮,可到底是个女孩儿,一睁眼便见眼前是一片林子,不时还有猫头鹰叫,立刻就吓得哆嗦。

    “嗯!”

    她立马将叶一心的腰搂得更加紧了。

    目视前方,碧眸炯炯,拧了拧眉毛,叶一心扬鞭,“驾!”

    骏马朝林子里急冲,一路有荆棘划过,云鸯疼得直哼,叶一心斥,“快捂住脸!”

    云鸯听话,立马抬手捂脸,可她……

    不该把两只手都从叶一心的腰上移下!

    骏马的速度很快,急冲得像是离弦的箭,云鸯的手一松,惯性作用,被风带得直往后趔趄,她惨叫一声,眼看着要摔下马!

    “该死!”

    叶一心急转身去拽她,不防一支斜刺长出的树枝划过了胳膊,“呲啦”一声,衣料碎了,手臂上一道血痕划过。

    她疼得一凛,云鸯已跌下马背去了。

    “云鸯?”

    叶一心皱眉忍痛,正要下马,忽听云鸯见鬼了似的尖叫起来,声线刺耳,“辛少,狼……狼啊!!!!”

    夜色如墨,山林里,幽光碧绿,竟有几头饿狼,被惊动了。

    它们吭哧着气,眼眸幽森,正一步一步,朝她们走来。

    对峙。

    密林里只听得到饿狼巨大且贪婪的呼吸,它们唇齿间挂着涎水,腥恶,难闻。

    叶一心也被吓坏了。

    饿狼步步而来,蹿得极快,她根本没时机把云鸯捞起,一头已蹿上来,狠狠将云鸯一爪子按下!

    骏马察觉到了危险,前蹄翻起,嘶鸣着,想要逃了。

    叶一心死死揪着马缰,死死的,摔下马背会跌入狼口,可她若逃了,云鸯岂不是死定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身子直抖,灵光一闪,不管不顾地甩袖扬风,寒风起,饿狼被吹得一个趔趄,叶一心喜,飞身而下去抓云鸯的身子。

    “咚!”

    她自己被扑上来的饿狼给按住了!

    【感谢阅读,圣诞节快乐!】

    第一卷【v007】他入魔了

    饿狼的眼睛在漆黑夜色里绿油油的,恐怖并且可怕,叶一心整个人被按在狼爪子下,完全没反抗之力,她咬紧牙关,挣扎一下,“噗”的一声,狼爪子将她的胳膊给抓破了……

    “唔!”

    叶一心吃痛,泪都要飙出来了!

    云鸯更没出息,眼见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被擒了,她早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叫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叶一心也不想死,她还想回现代去呢汊。

    狼爪子很锋利,伤口直往外涌血,血的味道刺激得饿狼躁动不已,两条后爪扒着土地,尘土飞扬,狼嘴大张着,涎水流得滴滴答答,直滴到叶一心的脸上……

    它们跃跃欲试,一副随时要下口的模样。

    叶一心真的是后悔死了——早知今日,当初云神医问她要先教她什么招式时,她就该选近身搏斗的!!朕!

    “呲啦……”饿狼的舌头伸过来了——

    粗糙,磨砺,在叶一心的脸颊上舔了一下,似乎是在品尝味道怎样……

    叶一心呕得想吐,那边厢,云鸯惨叫一声,“辛少!”

    竟是被饿狼给衔住身子,从地上叼起来了!

    眼看饿狼将云鸯叼住,转身要奔进山林,叶一心有些慌。惶急则乱,她没多想,抬眼便朝那匹饿狼的方向怒喝,“站住!”

    密林森森,原本一丝风儿都没有的,却在叶一心一开腔后,赫然有了些波动——饿狼似乎是听懂了,浑身一颤,顿住了脚。

    它衔着云鸯,转过脑袋……

    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

    叶一心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她在变化。身体整个被一团剔透的白光萦绕,眼睛却血红血红的,她伏在地上,牙齿微微咬着下唇,眼神敌对,警戒,唇齿间依稀发出了兽类才会有的呜声。

    ——不是畏惧,是警告!!!

    那头将她按在爪下的饿狼被她的模样吓到,愣愣的将狼爪松了一些,叶一心血眸一厉,如闪电般立即跃起,直扑云鸯所在的方向。

    她厉声喝道,“我让你放开她!”

    双手不知何时变成了利爪,她运爪如电,狠狠朝饿狼颈上划过,“哧!”的一声,利爪刺入颈肉,血光四射!

    饿狼如被雷击,“嗷呜”惨叫一声,疼得厉害,剧烈地摇晃起脑袋,云鸯被它偏头甩到土地上去,“咚”的一声,命中树干,狠狠磕上了脑袋。

    她疼得倒抽凉气,泪眼朦胧间,心悸慌乱地朝饿狼与叶一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就浑身一凛。

    辛少他,他……

    他怎么长出了一条尾巴?!

    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赶紧揉了揉眼,没错,没错……他真的长尾巴了!!

    叶一心却远没云鸯那么悠闲,她的爪子上沾了血,刺鼻,难闻,正嫌弃地拧着眉毛,却将饿狼们给激恼了——几头狼呈包围的姿态,齐齐将她围起来了。

    叶一心勾唇,冷笑。

    身姿压低,伏地,叶一心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姿态不再像人,而纯属兽类的动作——她两只利爪按地,血眸灼灼,“喵呜”一声尖叫,赶在饿狼齐齐扑来那刻,闪电般蹿起,跃上了其中一头的背!

    抬爪!“哧!”

    又一道血痕被划出来,饿狼的背被抓破了。

    “嗷呜!”

    凄厉的惨叫声与怒吼齐声传来,饿狼狠狠甩背,叶一心被甩到了树干上面,撞得生疼,嘴角霎时间渗出了一口血。

    她抬爪擦血,暗念糟糕,狼群没被她吓到,反倒怒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才好?

    没想好呢,另一头狼猩红了眼,“嗷呜”着冲了过来,目标明确,直取叶一心的脖颈。

    她急忙闪躲,本以为躲开了,却不防后背陡然一辣,她仰脖尖叫,“喵”的一声,惨叫凄厉——后背竟有另一头狼同时出手了!

    叶一心被抓破了背,猛一趔趄,第一次进入变化模式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咚”的一声,直接就栽倒在地了。

    饿狼呼哧着腥气,磨着牙齿,张嘴便朝她的身子咬了下来——

    云鸯绝望至死地尖叫,“不要!!!”

    “唰——!”

    利剑的光芒,冷冽,耀眼,一瞬间将漆黑的密林给照亮了。

    血液如涌泉般喷射而出,腥臭,温热,直直溅到了脸上,男人没理,也没有擦。

    他如鬼魅般骤然现身,提着利剑,步履沉稳,面色却恐怖一如修罗。

    一双阴沉凤眼死死凝视着那抹被狼群埋没了的身影,他眸色一厉,手腕微抬,“唰!”

    又一头狼被他瞬间削成了两半!

    那一夜,成了云鸯许多年后都未能忘却的梦魇。

    长了尾巴的辛少,嗜血如魔的七哥……

    整个密林,所有饿狼,被他一柄利剑削得狼藉一片,血腥得如同地狱般可怕!

    云鸯的脑袋磕出了血,眼睛也开始发昏了,她强撑着看到七哥将所有饿狼斩杀,他弯下腰,屈了膝,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被饿狼的尸身淹没了的身子,抱了起来。

    那是云鸯能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了。

    怡然客栈。

    古月堡境内最大的客栈,却依旧简陋得不像话。

    深夜如墨。

    二楼天字号房里灯烛彻夜亮着,店小二与医者来回穿梭,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了进去,换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

    云鸯惨白着脸,手臂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她刚冲到门口,迎面撞到店小二端了血水出来,云鸯身子一凛,抓住他便追问,“怎么样了!”

    店小二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捧着的血盆,叹了口气,擦肩走了。

    云鸯愣在原地,俏脸雪白,雪白,惨无人色。

    正在这时,房内,忽然传来一道声色俱厉的怒喝,“胡说!她若死了,本王要你陪葬!”

    云鸯身子一晃,直接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了。

    死……死……

    辛少死了?

    瞳孔涣散了一下,又忽地聚集起来,她狠狠咬唇,她不信!

    她才不信辛少会死呢!

    用力撞开房门,入眼便是暴怒的七哥,他手中揪着医者的脖子,死死揪着,一副定要将他勒死不可的模样。

    云鸯眼皮一跳,快步上前,“七哥,不可!”

    医者被勒着脖子,双脚离地,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云鸯快步上前,惊慌失措,她拼了全力将医者从七哥手中救下。

    抬眼再看七哥,她顿时僵了,眼前这个形容一如魔鬼的男人……

    是她的七哥?

    上官云影也确实变得非人般可怕——一身绯衣早被饿狼的血溅得狼藉不堪,素来妖艳绝美的容颜,更是因为狂怒,而变得几乎要狰狞了……

    云鸯看着自己就打小认识的七哥,越看越觉得陌生,越看越觉得可怕,紧接着,便看到他血红着眼,目眦欲裂,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一句,“本王命你把她救活!”

    他的声音,几如海啸般怒喝。

    医者吓得几乎要失禁了,云鸯却是陡然回神,她扔开医者,转头看向床榻,只是一眼,整个身子便僵住了——

    床榻上,那个一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辛少,此刻,如同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

    他脊背朝天,趴在被血染红了的锦被上面,单薄得就像是一张纸,一动不动,寂静如死,瘦弱白皙的后背上面,赫然有一个巨大的洞……

    竟是被狼爪将整个身体都贯穿了!

    云鸯呆了一秒。狠狠的。

    下一秒,她勃然变色,张嘴尖叫,“啊!!!!”

    医者颤抖一如筛糠地跪在地上,磕头一如捣蒜,嘴唇直打哆嗦,“王,王爷,小少爷他……他的确没有呼吸了啊!”

    上官云影一怔,绯衣绷住,整个人像是被谁狠狠捶了一下!

    医者磕头磕得几乎流出血了,他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少爷他失血过多,已,已经救不活了……”

    上官云影凤眼一动,血色突然间弥漫上来了!

    抬腕,运剑,他眼睛一眨不眨,径直刺入了医者的心窝——

    他入魔了。

    提剑步出房门,他阴沉着脸,血红着眼,不管不顾地逢人便杀。

    血液很快就走廊染红,将楼梯染红,将他一双凤眸都染红了。

    该死!

    该死!

    该死的这里!

    该死的世界!

    母妃不是被夺走了么?

    莲音不是被夺走了么?

    那个他很讨厌但唯一肯对他好的叶一心不是被夺走了么?

    那么,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连这只猫,连这只蠢得要死笨得要死对他这种人都心怀怜悯的猫,也要被夺走呢?!

    第一卷【voo8】血海对峙

    这世界好像总是同他开玩笑。

    出生那日,满皇宫欢欣鼓舞,太监宫女们奔走相告“娘娘生了皇子!是皇子!”一个个激动得仿佛是自己得到了什么奖赏,可惜有两个人不高兴——一个是母妃,一个是父皇;

    据奶娘说,似乎是打他出生那日起,父皇便阴沉了一整张脸,而母妃,则开始了日日以泪洗面。

    他是皇子,是西延国唯一一位皇子,可是,他并没有得到最亲近之人的喜欢。

    一岁那年,皇子早慧,被宫人牵着小手,他能走得平平稳稳,千字文三字经什么的也开始看,他嗓音清脆,宛若珠玉,念起来娇声可爱。太傅夸他聪明灵巧,父皇觉得脸面有光,总算看了他一眼汊。

    而母妃第一次主动牵起了他,却是将他带到了两军交战的城楼前面;

    地面狼藉,断壁残垣,母妃将他朝前推了一推,推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他被那个年长自己十多岁的男人抱起,带离了西延。

    自那之后,便开始了在别国寄宿的生活——他始终把自己的国别,当做西延朕。

    尚攒?宫里面,没有人同他玩。

    不知是有人刻意交代过还是如何,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皇子皇女,但凡是见到他,无不露出或厌恶或鄙夷的表情,他们嘴里极力保持恭谨地唤他一声“殿下”,转过头去,便是另一张脸。

    他在尚攒?宫里自生自灭了足足五年。

    五年里,陪着他的,唯有偌大空旷的庭院,与从西延带来的嬷嬷。垂眼是地,抬头是天,五年里,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提前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孤单。

    五岁那年,总算有了一个玩伴。

    她叫云鸯。

    母妃据说是难产而死,从小失恃,让这位小公主拘谨得很,看什么都怯生生的。

    她居然愿意陪他玩。

    相伴数月,那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虽然不聪明,不好看,但好歹……她肯亲近他,肯同他玩。

    可三日后,云鸯被关了起来……嬷嬷说,“殿下不要等了,公主她……不会再来。”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恍然明白,他是质子,是犯人,是被那个年长自己十多岁、母妃口里称为他哥哥的男人,严谨提防的存在。

    他注定不会被任何人喜欢。

    之后不久,他被送进了莲家。嬷嬷很高兴,直说那里是娘娘的娘家,必然会对殿下不错。可是他却觉得,他是一个包袱,被母妃丢给了“哥哥”,如今,又被“哥哥”,丢给了“娘家”。

    他开始心灰意冷,对这个从不温暖的世界。

    然后……他遇到了莲音。

    那个第一个肯对他好的人……

    可惜后来,后来,她被“哥哥”抢走,“哥哥”说,“我尚越国第一美女,怎能嫁给你一个野种?上官云影,朕虽不喜欢莲音,但你记着,她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他们成亲那日,他被侍卫“扶着”,强制观礼——“哥哥”非要让他观看这场盛宴。

    那一年,他十五岁。他被“哥哥”册封为王。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所谓的“哥哥”,的确是哥哥,他根本就不是西延的种,难怪父皇不喜欢。

    婚宴当天,边境作乱,好“哥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钦点新册封的王爷,上战场。

    他披了银甲,策马驰骋,挥舞着一把银光凌厉的剑,杀红了眼。

    打那日起,他便得了个嗜血的名声,尚越国所有人风传:在战场上面,七王爷杀人如魔,且边杀,边笑。

    没有人明白他笑什么,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明白。

    一战扬名,“哥哥”怕他因此建立朋党,对他再不启用。他成了尚越国最养尊处优的王爷……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看来。

    从五岁到十五岁,十年间,他也认得了一些对他尚可的人,比如林锐。

    林锐告诉他说,今上多疑,王爷若是无意谋逆,不妨做些令他安心的戏看。

    他是想做,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着手,叶一心被不怀好意的人送来。

    她以一副爱他入骨的姿态,做的,却是随时取他性命的买卖。

    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可他得承认:他喜欢玩。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不是么?那好,他戏弄她玩。

    她真正要做的是杀掉他完成任务不是么?那好,他陪她周旋。

    他是第一次觉得,他起了斗意,他要和这冰冷的世界,斗一斗看。

    可他刚刚开始,他刚刚起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