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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我的天空的星星》
第一章初遇的季节
冬夜里依旧能看见星星,只是它们似乎也畏惧了这世界的寒冷显得又小又胆怯。屋子还是一样的屋子只是在大地以极深极深的蓝色光线涂鸦之后倒像是极其富有艺术性的画作,屋顶的风真冷,双脚很快在一片极复运气角度和形状最好的瓦片边缘离了地,装满星星和湛蓝色烟雾的天空依旧很遥远很遥远,春树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去年的某个时候。
“喂,春树同学!”男孩子身后响起女生尖锐的声音。这是惯常情节,春树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他拉了拉校服上衣的衣领,调整了耳机戴在耳洞里的位置,把脸在衣领里埋得更深一些。
是个身体轻盈的倔强女孩子,连踏在落花上的脚步都显得格外留情。“呼呼——”女孩子挡在春树前头,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仿佛遇见了契合心锁的钥匙春树心头“咯噔——”一下,仔细打量过这女孩子的确和以往遇见的女生有些不同。
“春。。。。。。春树同学,请你交一下组费。。。。。”女孩子说着直起腰来,伸出一只白皙精致的小手,舒展开五个好看的指头“五块!”
还在神游未归却撞上那对盈润的眸子,春树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灼烈感一时间连同肢体也显得有些木讷。回过神来赶忙移开视线,犹豫片刻,春树依旧没有抬头,右手熟练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皮质钱夹来,几根修长且骨节鲜明的指头在那些红蓝相见的纸币中间轻轻划过,仔细抽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来,“给,不用找了。”声音和语气都显得很淡,淡得像从枝头被风掠下的一片花瓣让人心头一凉。只是,每当这时候才让人发现自己原本还抱着什么希望来着。
“组费面前人人平等!给,找给你五块。”女孩接过纸币又递上另一张,这一连串的动作中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迟疑。
春树的脚步节奏进行的如此之快,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很高兴认识你春树同学,我是夏子,组上的新组长。。。。。。”这串抛在身后许久的声音固执地萦绕在那对想极力甩开它们的耳畔,使得双耳的主人蓦然记起自己上星期三仿佛加入了什么兴趣小组,不过是碍于班主任的屡次谈话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学校的上课铃声节奏异常缓慢。穿过长长的林荫路到达四楼的教室的路程各样嘈杂的脚步声,说话声,心跳声乃至厕所里的水流声都显得十分清晰。春树加快脚步一些之后再加快一些然后再快一些直到最后变成了发疯一样的奔跑。“怪人!”“神经病!”“疯子!”。。。。。。被急速奔跑退闪左右的面孔们用各样贴切的辞藻形容这个莽撞的男生,一瞬间春树仿佛拥有了许多种不同的称呼,他却不记得他们中任何一位的名字,索性在春树心中统称他们为无关人员吧,除了那个叫“夏子”的名字。
“噗通!”一声,夏子被重重撞到在地,疼痛之余看清那张烦躁的面孔,“春树。。。。。同学?”男生并没有表示任何抱歉的言辞,只因为前进路线遇到了障碍物稍微停顿两秒,之后毫不迟疑地转身进了教室,熟练地打开书的随便某页,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将耳机里的音乐声开至最大。
夏子被好友搀扶着蹒跚地站起来,被撞伤的膝盖有一抹醒目的血红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一瞬间变得更加水汪汪。“我去告诉老师。”安琪为好友愤愤不平。“别,别去。我没事的,更何况春树同学也不是有意的。。。。。”夏子强颜欢笑地劝阻好友,一边将视线的余光洒在那个埋头听音乐的少年身上。。。。。
这半天过得有些漫长,夏子背起书包婉拒了好友一起回家的邀请,穿过千折百转的楼梯在一处隐蔽的楼梯口看见那个颤抖的背影。
”春。。。。。春树同学。。。。。。?”夏子小心翼翼地走近一些。男生似乎对身后的异动也有所察觉,仓促抹抹脸上的泪水背对着对方站起来,“快滚!无关人员!”
“我。。。。。我知道你很难过。。。。。”夏子强忍住泪水,将表情深深地藏在垂下的刘海里,“可。。。。。可是。。。。。我也失去过很重要的人。。。。。所以,所以特别能理解春树同学的心情。。。。。”夏子一边说着再也忍不住的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那种,那种回到家总感觉到处都是那个人的气息的感觉,总感觉门铃响过那个人会一如往常地走进来,可是等无数次我打开门,呼唤过那个名字无数次之后依旧只有空荡荡的屋子和我自己。。。。。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痛,很痛。。。。。。所以,我特别能体会春树同学。。。。。。”竟然就这样换来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个有些哽咽颤抖的男生的下颌深深抵住夏子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痛,两只环住她身体的胳膊将那瘦弱的身体深深地在胸口抱得更紧更紧一些,仿佛生怕她突然溜走,又仿佛要将她镶进自己颤抖不止的身体里。
只是,大概,不知道怎么形容,虽然在这样的拥抱基础之上,但是这样仓促而意义未明的吻未免显得太肤浅了吧?春树同学竟然双手微微抬起那颗点缀着眼泪的小脸将一个深深地带有压迫感的吻送上,连那脸上不断涌出眼眶的泪水都被这一瞬间吓了回去。
“啊!!春。。。。春树同学。。。。。真是太讨厌了!!”夏子全力挣开那个紧紧的拥抱,挣脱吻的开始已经来不及只能挣脱吻的延续,胸腔里那颗炽热的心脏此时正剧烈地跳动个不停,那张粉嫩的小脸儿也红得像秋日熟透的苹果,那个身影飞一般地逃走了转瞬便消失在某个向上或者向下的楼梯口。
春树转过身来,对着窗外的梧桐树扬起嘴角,那片整齐排列的高大树木正随着季节推移红成了一片火焰般的色彩。
第二章请你吃饭
如果是两名互相喜欢的男女生,那么一定是在这两个人偶遇的时候同时都互相娇羞地低着头,反之如果不是这样只有一方娇羞不已,一方却若无其事地擦将而过那一定是单相思或者更糟糕的什么吧?
“喂,在想什么?!”安琪拍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捧着一盒巧克力棒走神的好友肩膀,“巧克力棒好用吗?”
“哎呀呀~!!”夏子这才发现她已经被巧克力涂抹的黑乎乎的笔记本,以及右手上握着的一根珍贵的没办法再放进嘴里的美味巧克力棒。对于珍视食物的女孩子这样的浪费是痛彻心扉的,夏子一边手忙脚乱擦拭作业本一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次。
一个醒神的声音传来,“早!”这个声音真熟悉,熟悉得让人不觉一身冷汗。夏子缓缓扭转过头来,这画面就像坐在3d恐怖电影前头逼真的见鬼场面,“吓!”一声重重跌坐在地上,这时候从缓缓抬起头仰视的视野里才注意到那张帅气的脸上一双迷一般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早,早啊~!”
就算在刚刚那种距离,这样的帅哥直视早就足以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面红耳赤,囧态百出。只是春树同学似乎并不满足他又逼近一些,甚至连站起来的空都没有留下,而且一时间丝毫没有要回座位的意思。几秒钟之后春树直接蹲下身来,众目睽睽之下递上一张白花花的纸条,言语平淡地说,“放学一起吃个饭怎样夏子同学?”
夏子颤抖地接过纸条一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儿里。没等她开口,“这是餐厅地址,穿漂亮点,我见你平时邋里邋遢的。。。。。”竟然用这样的辞藻形容一个女孩子,夏子小脸瞬间由红变紫,甚至有点像只鼓气的蛤蟆,“你。。。。。。你你。。。。。我,我。。。。我。。。。”舌头拧成了蝴蝶结,也没能说出一句像样的话。“别迟到,邋遢女神。。。。。”春树说着潇洒地站起来,回望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迷一样的光芒。
“夏子,你这家伙!亏我还把你当挚友什么都告诉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和这孤僻男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安琪逼近的大脸让整个氛围变得更加混乱,气氛也骤然紧迫起来,“其实。。。。。其实,我真的不知道。。。。。。””算了。”安琪宽宏大量地拍拍夏子的头发,“谁没有冲动的时候。”用这样的对白诠释了她对整个事件的理解。还能解释什么呢?夏子觉得满脑子的浆糊撑得头疼,剩下的就是各种哭瞎吧。
透过餐厅的透明玻璃墙可以清楚地看见餐厅里的陈设,餐厅里装修的十分别致,木质的桌椅还带着原木的色彩和姿态,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朵白色的雏菊。
这个时辰还有些早餐厅里的客人不多,靠近餐厅中间位置的靠窗位置有一对相谈甚欢的穿戴漂亮的少男少女,站在门外的夏子不由有些怔住了,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楚感觉怂恿着泪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涌。
“邋遢女神。”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夏子耳畔,夏子伤心之余着实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忘左顾右盼一番。
“对不起。”那双谜一般的眸子在那张帅得难以言表的脸上又深邃迷幻起来,“我说错你了,不该称呼夏子为邋遢女王。。。。。”
”也,也没什么啦。。。”夏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致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她还构思了许多结构严谨的道理打算为自己讨个说法来着,如今看来全然不必了,真是皆大欢喜!
“我应该称呼夏子为,邋遢迷糊女神才对。。。。。。”
“吓~米?!”
。。。。。。
什么牛排啦,牡蛎啦,披萨啦。。。。。。摆放的满桌子都是,全都是夏子爱吃平时又吃不上的。一连吞了好几次口水都没能阻拦住那一缕跃出嘴角的透明液体。“吃吧。。。。。。”春树看一眼双眼直勾勾地睁着盘子依旧无动于衷不停吞口水的女孩子,“我请。。。。。。”补充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
你一定不明白一张小小的嘴巴后头竟然有如此之大的空间,短短二十分钟夏子啃干净了最后一个鸡翅,满足地擦擦嘴角的沙司和油的混合物才发现人家请客的还一口没吃呐!
眉毛和嘴角顺方向同时抽搐表达的是怎样一种复杂心情?目瞪口呆之后春树同学做了一次这个表情之后又接连做了几次,最后根本停不下来就直接成了抽筋一样的酸痛难受。。。。。。
之后原本恬静让人觉得初恋美好的两人画面就完全变成了,一个慌里慌张的女孩子手足无措地站着,一个面部抽筋的男生痛苦地捂着脸,服务员焦急地在一边站着,之后经理拨打了120。
无处不在的死党当然应该尽好为好友选择异性把关的职责。配合了店外高大的梧桐树剪影,和广告牌上一张儿童摄影滑稽的孩子表情,两张女生惊骇地长大嘴巴瞬间定格的小脸正好成了一副异常完美的艺术画面。
真是个极其富有艺术戏剧性的下午,必将使人终身难忘吧。。。。。。
第三章一场大风
在梦境中,是否会体现人潜意识中的人性?那是一团污秽且抽象的东西,在人清醒以后常常在有意识的压制它,比如忍受怒火,克制怠惰等。之后往返放肆挥舞刀剑,豪饮鲜血,践踏对方人格的梦境数次之后,无数次睁开同一双眼睛,看见同一双一尘不染的手,从同一张床上坐起来看见一样的天花板,小桌子,空茶杯以及空荡荡的房间。。。。。这一切甚至有时候让人怀疑到底哪一种人格的自己才是真实的?又或者到底梦境和清醒哪一种才是真实的?
。。。。。。
一阵车辆的引擎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春树揉揉还有些朦胧的眼睛坐起来,新日的光滑过游动的蓝色窗纱撒了满床的温暖。
端了一杯温暖的咖啡,脚上的旧拖鞋似乎还能感受到妈妈的体温。也许只是出于好奇,春树爬上二楼的阳台向远处眺望,清晨的风裹了淡淡的海水味有些冷,鸡心领的果绿色居家服将那一片少年才有的光滑质感的皮肤暴露在晨风中散尽余温。
春树并未理会依旧专注地眺望。不远处有一座新建的住宅小区,小区离这座临海别墅群很近,有一处的房子甚至能从这里看清阳台上的全貌。
是新住户吧?春树抿了一口咖啡,依旧饶有兴致地眺望。两辆搬家公司的车子装载了满满的家具杂物停在不远处的道边,少时一辆黑色私家车引着车子过了小区的保卫科。会是什么样的住户呢?春树依旧思索着这个问题转身将视线抛洒到更远处的海面。
“妈,我搬这个。”
。。。。。。。
这声音真熟悉。春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了自己听觉的准确性,再一回头阳台两端的人同时怔住了。“春。。。。。春树同学!!”惊骇不已的夏子直接喊出声来,这声音穿过楼梯口将楼梯上正搬东西上楼的老妈吓得抛下手上的东西飞奔上来,之后才发现——什么呀?!只是遇见个熟人。转身对着夏子好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好不容易送走絮叨不止的老妈再一转身发现对面的阳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夏子心头“咯噔!”一下,再四下找过依旧没有从对面任何一扇窗户里看见一个人影。“春树同学是鬼吗?”夏子下意识地想。
“夏子,快来接我。”老妈的声音响起起来。“来了。。。。。。妈。。。。。。”这时候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字突然拥有了触动记忆开关力量,“很重要的人。。。。。。”夏子一边呢喃着捧过一叠书本,“对春树同学很重要的人。。。。。会是谁呢?
收拾了一上午,下午约了安琪来新家参观。因为是星期天的缘故,老妈的公司也放了假。经过全家三口一上午的战略部署,家里基本收拾妥当。也许是侨居新家的缘故一向絮叨爱挑人毛病的老妈今天也显得格外喜气洋洋,听说下午有同学要过来参观还特别准备了一桌子精致美味的小点心。
安琪还带来了其他的客人,能有这么多同学来家里玩应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吧。“嗨。”春树同学淡淡地发声算是打过招呼。稍稍适应了惊骇的夏子,这一次嘴巴没有保持椭圆太久。“怎么,不欢迎啊?”安琪不怀好意地使了个颜色。“欢迎。。。。。。欢迎。”被这么一问夏子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安琪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滨海的天气最为反复无常,也许上一分钟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分钟便是乌云密布,大雨磅礴,狂风怒号什么的。
参观了一圈新房子,也吃了好一会点心大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特别无聊的几个人打算打牌消磨一会时间,稍稍玩了几圈夏子的脸上已经贴了和圈数对等的纸条。一束骇人的闪光滑过,顿时让人将视线聚拢在屋外。屋外的雨很大依旧没有停的意思,老妈说开车出去买些日用品就回,这会也去了好一阵子。被大风连根卷起的植物重重地抛在玻璃门窗上,发出骇人的响声,屋顶似乎也在微微晃动,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女孩子吓得缩成了一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时候停电了,屋里漆黑一片,只有闪电不断划破黑暗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和轮廓锋利的光芒。这是台风上岸的预兆。这还是夏子和安琪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经历这样的场面,极度恐惧之下两个柔弱的女孩子紧紧地抱在一起。完了,完了。。。。。夏子在心里一万次地重复。
“别怕。”一股大力顺势将瑟瑟发抖的两人抱在胸口,再一睁眼屋里的闪光似乎平和了一些。“这不是台风,雨很快就会停。”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闪电仿佛逐渐消失在了远处,频率越来越低,风声似乎也越来越远低了许多,雨也仿佛是极遥远的事情显得那么小那么稀疏。。。。
。一切都仿佛无限地远去了。夏子在一片安宁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倒在春树同学怀里好一阵子。仓皇地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春树同学的味道。。。。。。小脸被这个念头染得通红通红的。
黄昏的太阳划破了天边薄薄的云霞,像一团红透了的红年糕。门外的风清新扑鼻,有些被连根拔起的灌木散落在各处的草坪上,被风掠断的电线无力地垂在地上。近处有几座被台风吹掀屋顶的房子,也有一些还是完整的就比如夏子家的。这时候急救车的鸣笛声分外醒神,走在街上的人们或哭或笑还有些惊魂未定。
“夏子!夏子你没事吧?”老妈狂奔过来鼻涕眼泪一大把上来便是一个紧紧的拥抱,不知怎么眼泪夺眶流出而且怎么也止不住,老妈额头上的伤看得人真疼。。。。。。
告别了安琪同学和她的妈妈,再一转身只看见了春树君的背影,寂静的,淡淡的,毫不迟疑地消失在某个瞬间。。。。。。
春树君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第四章不要伤害他!
前一日台风才刚刚掠过这个滨海小城,虽然并没有登录,但是那骇人的气势和骤变的极端天气让许多人依旧惊魂未定。
今天微风缓缓,天气晴好,仿佛昨天的飓风暴雨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噩梦。
安琪妈妈的装修公司这几天分外的忙碌,一早店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我回来了。”老妈边说着放下手上的日用品。一早就在店里帮忙的安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扎在后脑歪歪的马尾辫子也跟着这个动作晃动了几下,再配上一身红边水手服校服,一双黑色小短靴擦得油亮油亮的,显得整个人都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
“快要迟到了!”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安琪惊叹一声。时间紧迫!安琪赶忙一手拎了便当和书包急匆匆出门一边不忘扭头叮嘱老妈几个刚刚打进来过的电话号码,视线和前进方向不一致的情况下惯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撞上路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一边道歉一边将被自己撞倒在地的男孩扶起来。“没事。”男生利落地站起来,随便拍落几下身上的灰尘,低头拉了拉头上的棒球帽迅速消失在人行道的转街口。“刚刚那是春树。。。。。。同学吗?”安琪朝着男生消失的方向有些发愣,应该不是吧,她又想,应该是自己眼花至多也就是个相像的人而已吧。
夏天是新生转校的高峰期吗?最近年级里似乎填了好几张新面孔。高二年级七个班,每班五六十人。虽说不是各个同学都能喊出名字但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天长日久每张面孔就都留在大家的潜意识中,骤然多出这几个新面孔来虽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一时间也让大家觉得新鲜得有点不适应。
一早上春树的桌子就是空的。夏子盯着那张空桌子出神了好一阵子,直到老师的粉笔头重重打在她的脑袋上,“夏子同学,回答下面这个问题。”夏子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一个字都说不上来结果被罚站了整整一节课。
真是奇怪,隔壁班新来的转校生似乎是春树同学的熟人,之前似乎从未注意到春树同学有结交的朋友的。一早来找过他的高个子男生现下又在班级门口张望了好一阵子,见那张桌子依旧空着才失落离去。
夏子并不是个心细如尘的女孩子,却是个运气极差的女孩子,抛开从小到大抽奖从未未中奖过不说,偏偏做了今天的值日生,而且一起负责的春树同学完全不知所踪。
黄昏的阳光又温暖又柔和,屋外的树叶随风摆动发出好听的声音。从教室的窗户向外眺望,楼下的小池塘在夕阳里发出金子一般的光芒,大概有些沉醉又或者有些神游所以夏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夏子同学。”这个声音真熟悉。夏子下意识回头望向声源,在教室后门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上气不接下气。“春树。。。。。。”“同学”两字完全没有出口,不知道从那边到这边这少说七八米的距离春树同学是怎么过来的,似乎只是一闪的一瞬间他遍将她完全抱住,两个人紧紧贴在教室的墙壁上。此时墙壁柔软的像一滩浅水,穿过墙壁上的涟漪仿佛从一扇门出来,门外便是另一个世界。
面前并没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构造,夏子却有些惊呆了,那感觉就是你飞在教室的屋顶,直立行走而脚下有一层极厚实的玻璃地板将你和下头的世界阻隔,那里的人看不见你你却能看见他们,连他们的声音都能清楚听见。
紧接着,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来,几个新生的面孔出现在有些发暗的教室里。清扫教室的拖把和水桶被夏子随意摆放在窗口下,他们仿佛从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四下仔细找寻一番最终依旧一无所获,便又急匆匆消失在教室的入口处。一瞬间金属材质反射了夕阳的光有些刺眼,在末尾的那个高个子手上,夏子断定那是金属的闪光,类似刀剑就像地下室里那些爷爷的收藏。
大约又过了一会。春树同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瞬间瘫坐在地上,随手将鸭舌帽子摘下来。帽子之后的头发被汗液和血液黏成一缕一缕的。“你。。。。。。你受伤了。。。。。。”这么重的血液彩色刺激着一个女孩子的视觉神经,夏子几乎都要哭出来。
”没关系,只是小伤。”春树重新站起来,将夏子重新抱住转瞬回到了教室,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月光替代了黄昏的日光散落在窗口处,一道从阴暗处突然杀入的闪光让人猝不及防,春树踉跄一闪侥幸躲过一击,那道光便从两人之间径直穿了过去深深射入对面的墙壁里。这时候藏匿在阴影中的几人缓缓走出来,或脸上挂着骇人的笑或目光犀利冰冷地瞪着这边的男女生。
这显然是力量悬殊的一战,被团团围住的春树没有足够打开“门”的时间。春树挡住身后的夏子尽量让她待在安全的角度,眼中瞬间充满晶亮刚毅的光芒,像一名真正的战士。
于是武器的碰撞声在黑暗中迂回成刺眼的火花,消声枪的子弹有时候随意打出几发,发出几声沉闷的声响。夏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周身颤抖抱住头颅看也不敢看。“嘭——”的一声终于有人倒下宣示着这场战争的结束,那个熟悉的身影踉跄地走到墙角将夏子猛然推进一扇透明的门,就这样重重倒地直到那些温热的液体演着他的额头,手臂或者任何一个说不上来的地方淌在地板上成为月光中的一片小小的阴影。
总有一些时候,你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倒底是来自哪里的力量,这力量致使你冲破眼前一切阻隔到达那个人身边,“不要伤害他!”伸展开手臂的小小身体在那幅画面里显得那么高大,夏子昂起小脸上一双大眼睛中闪着坚定而晶莹的光。“小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何必自寻烦恼?”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说。“当然关我的事,这个人。。。。。这个人可是我的春树君!”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事,一个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少年,骤然充满力量,甚至在这力量的涌动之下有一对莹白的翅膀展开像一场异样的梦幻。
于是在一片苍白之中,那些藏匿在黑暗中冷酷的男女一个也没留下。
“你到底是谁?”夏子问。
“。。。。。。我也不知道。”春树回答。
第五章错失。
一夜之间失踪了七名学生,而且至今下落不明。这是这几天在学校迅速传开炙手可热的新闻事件,情急之下学校报了警。警察来的倒快,奇怪的是虽然来了几名警察也录了一些必要的笔录,但是最终再无下文。再之后校方突然撤回了诉讼,这件事件也仿佛在某种怪异的氛围中被迅速遮掩了。
普通人大多是随波逐流,谁也不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中,徒惹是非。而“随波逐流”这个词语本身所包含的意义也并不全是贬义的回避和冷漠,而更多的应该是面对世事常人的无奈和无力吧!
怎么也好,对于这所学校的学生们来说这应该是件好事,因为日子总算因此又回到了从前那般明媚简单。
一早齐耳短发的漂亮女孩捧了一包巧克力棒边走边吃的津津有味,因为是这样简单明媚的风景才有让人多看两眼的冲动,而更主要的是毕竟主角的确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突然,女孩似乎在神经碰撞的空档想到了什么十分紧要的事情,只见她骤然捏了一把肚皮上有些微厚的肉肉“啊!!”的一声惨叫。日光和煦,万里晴空,这个时间正是上学的标准时间段,又是在学校入口,路上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朝教学楼前进,远远望去却是一大队人马。听闻凄厉一声叫喊许多人回头,一眼便瞅见了捏着赘肉满脸痛苦的女孩子,有的干脆笑笑有的搭讪几句。这也算人之常情吧,似乎在青春正浓年少懵懂的时候总有某种张扬的东西藏在人的骨子里,每每蠢蠢欲动。所以同样处在这个阶段的很多同学只是友好的理解,并不似一旁嫌丢面子的死党一样形容这种行为为“神经错乱”!
人群中从来都不乏特立独行的成员,一名刚巧路过的高个子帅气男生轻蔑地径直穿过热闹一时的人群,朝女孩被扯长的视线余光另一端走去。“春树……君。。。。。同学…”这更正过的声音又小又胆怯,那个毫不迟疑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人群中,不知怎么一股酸涩的神经滑过女孩的鼻头酸涩的厉害,“让春树君。。。。。。讨厌了呢。。。。。。”
”春树君~!”是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不由一怔的夏子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说“春树君”,而这三个字她自己虽然在心里唤过无数次但从未真正的喊出口过,而刚才那种根本让人听不清的程度应该不作数吧。紧追了几步,从后头一路跑来的长发女孩子似乎跑得更快一些,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跟上来一直大步流星的春树同学,春树也稍稍放慢脚步一些任由长发女孩子娇滴滴地跟他并排前行,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消失在教学楼的楼梯口。
夏子愣在原地,这次眼泪真的险些落下。一定是春树君的妹妹或者有其它不得已的原因,夏子努力地列出无数个理由,可是这丝毫不能改变适才那副亲昵画面的真实感。。。。。。那真不像是平日的春树君。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不容易理清幻想和现实的距离,总是对稍稍美好的开始想当然地安排一个美丽的发展和结局,所以碰壁的伤痛在所难免。
昨天和今天只不过跨越了几个小时,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在哪一个小时,哪一分种,哪一秒那个人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了。这一天消磨的过于漫长,关注习惯了那个座位那个人那张面孔,现下总是在回头望去的时候那个人先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无论下课,放学,刻意或不刻意的转身或回头总是只看见他的背影,和空荡荡的桌椅,可是越是这样就越忍不住回头,转身,希望有哪一个瞬间看见他的脸证明这一刻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春树君依旧是原来的春树君。
可是,这似乎太难了,那种一次次叠加的挫败感,失落感,和一次次追赶着他却从未赶上的无力感无一不在折磨着那颗稚嫩的心灵。很多时候夏子因为上课失神被老师点名罚站,之后下节课再罚站如此反复数次她都仿佛无知无觉一般,这真不像平时要强的她,恍惚一天竟然没有一堂课坐在座位上!
放学的铃声像撤退的号角,夏子恍惚背起书包走出教室。那个人和那个女孩偏偏在这时候重复出现在她的视野范畴,那种亲昵,暧昧,温和的说笑感夏子似乎从未体会过,和那个人在一起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开始好奇,好奇着便走出了教学楼,路过一路苍白的风景,街角,马路,汽车鸣笛。。。。。。像台行走机器一样站在马路中央,直到这世界变得天旋地转一般。。。。。。
‘真是个傻瓜!’他的声音,他的味道,他的口吻。夏子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安稳地躺在安琪怀里,平安无事。‘啪!’的一下,真疼。‘让你吓死我了!’这是安琪第一次哭了,哭的自己也跟着哭,于是两个在马路边相拥而泣,天昏地暗的女孩被路人猜测大概是姐妹重逢什么的吧。
。。。。。。
‘春树同学。。。。。。下礼拜转学,手续听说都办好了。’
‘啥?!!’
第六章去表白吧!
‘去表白看看!’夏子的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好友这励志的鼓励。
学校道路两旁种着两排整齐高大的梧桐树,夏日里这条林荫大道是同学们最爱的散步场所。现下天气渐凉,梧桐树的树叶也逐渐褪去了夏日里清脆爽朗的绿色穿上了一身或红或黄的外衣,秋风轻轻一吹宽阔的梧桐树叶从枝头落下来,在这条通往主教学楼的路上成了一条缀满时光结晶的长毯。
原色木质长椅是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陈设,坐在这样的长椅上或冥思或静听,顷刻间便会融入这满园的风景。少年抬起头来,那张并不在阳光下时常暴露的英俊面孔显得有些苍白,一缕划过耳际的头发暴露了耳机刺眼的金属外壳。。。。。。只短短几秒钟,早已回归了埋头百~万\小!说姿态的俊美少年偶尔抬手调整一下耳机扣在耳洞中的位置,只是每一次抬手动作之后他都仿佛离这个世界更远,更远一些。。。。。。
“春。。。。。。春树同学。”一条格外醒目的红色围巾温柔地绕在女孩的脖颈上“这。。。。。。这是谢礼。”女孩放下手里精致的便当盒子,双手扶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上课来不及了,不用谢了。。。。。。”转眼又消失在少年视野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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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春树耳畔依旧回荡着那个女孩的心跳声,那声音也不算坏。春树摸了摸藏在衣领里的猫眼石项坠,沿着心跳声继续想下去。。。。。。微风掠过,几片宽大的梧桐树叶重重落在长椅上发出“啪——”的声响,长椅上的少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从他紧促的眉头仿佛可以看见他在一条连贯起回忆,悠长曲折的轨迹上遇见了梗塞,因为那些逐渐在他清澈的眸子中浮现的烟雾变得愈来愈浑浊。。。。。。。
&p;p;p;nbsp;“夏子是笨蛋吗?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忘记在口袋里?!!”安琪一脸严肃地拍着桌子,桌子上的字条也跟着拍击桌子的节奏一跳一跳的。
夏子拉拢着脑袋一言不发,像被这秋日的阳光晒蔫儿了的春花。
“好了。”安琪同学瞄了一眼“小可怜儿”似得好友有些心软了,“我再帮你想办法。。。。。。。”
&p;p;p;nbsp;
学校附近有几条这样幽深的小巷子,一眼望去巷子里深不见底,似乎在这样的旮旯角落总让人联想到各样的黑暗,肮脏和未知的邪恶&p;p;p;nbsp;&p;p;p;nbsp;“。。。。。。。玩腻了,找几个学生玩玩怎么样?”一个恶心的声音说。
“前面就是一所学校,咱们今晚碰碰运气?!”另一个恶心的声音附和说,随后传出一连串令人作呕的笑声。稍稍停留的春树朝黑暗深处瞥了一眼,“真是个肮脏的世界。”之后快步离开这个肮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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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校园显得格外阴冷恐怖。那些伸向天空干枯的树杈仿佛是魔鬼伸出的利爪,教学楼的轮廓若隐若现,借着手电筒的光两个大小相仿的影子悄悄摸进二楼的某间教室,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此刻仿佛在每个黑暗的角落里都蕴藏着极大的危险。
这一次绝对万无一失,暗下决心的夏子把一张叠得工工整整的纸条放进课桌里,注备离开的空当,借着手电筒的光一小块金属质感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是春树同学落下的?夏子下意识地想。屈服于好奇心引诱的少女像一只钟表上倒退的指针,颠覆时间般不顾值班大爷可能逐渐逼近的危险。上面似乎还有春树同学的味道和体温,夏子将耳机捧在掌心仔细端详,“听听春树同学耳中的世界。。。。。。。”一个夏子说。
“只要一下就好。。。。。。。”另一个夏子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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