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左岸天使--把我最喜爱的女友交给了我最爱的男孩

左岸天使--把我最喜爱的女友交给了我最爱的男孩第1部分阅读

    《左岸天使--把我最喜爱的女友交给了我最爱的男孩》

    《题记》(1)

    我随着空旷的轨迹一路延伸

    始终相信

    美好 在远方

    幸福 不说话

    看着pper小鸟一样一件件衣服拿在身上比划,从巨大的穿衣镜里反射出自己消瘦的锁骨,饱满的胸部,光滑玉润的小腿,我就不由的想起了高中那会儿,pper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细声细气的说:“我叫昭安。”然后就满脸红霞,不好意思再朝台下那么多头颅多看一眼,羞答答的样子却一点也不造作和扭捏,看上去就跟一穿着粗衣的下凡仙子一样干净可人。从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了这个小姑娘的特别之处,所以一年多后的一天,当她伸出手说要跟我做朋友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吃惊,仿佛是我命里必定遇见的人一样。印象中有一天,小皮不知道从哪个文学青年的小说里看到了这样一句话,说什么“每个女孩子其实都是天使,只是有些天使是用脸着地的。”于是他就总用这句话来打击我,说我胸部特小是因为我从天上降落的时候不小心胸部着地,所以压扁了也是在所难免的,气得我使出无敌一阳指,朝他的胳肢窝儿里一个劲儿的捅。上皮笑着求饶,待我停下来呼呼喘气的时候,却又装出正儿八经的样子说,“小布啊,其实没什么的,这不管用什么着地,你好歹都还能算是个天使啊!”。其实从一开始,我往pper身边这么一站的时候,就已经觉得特自愧了,她像个脱俗的仙子一样冰清玉洁,唇红齿白的,再看看我,就能发现我跟个猴子没多大区别,经常上跑下窜的,所以我自知理亏,便由得小皮继续对我进行如此惨烈的人生攻击。我想我惊人的忍耐力一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给磨练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打小时候起就不卖任何帐的人也从来都没有嫉妒过pper或者羡慕过她什么,我只是觉得pper太柔弱,太需要一个像我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什么的,所以我就在所不惜的放弃了我如假包换的女儿身,整天跟个小痞子似的跟着她穿梭在校园里,搞得人家低年级的学妹学弟一见我就往边上稍息立正,生怕惹着了我这个魔头。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pper那么漂亮个小囡愣是没人敢追,或许是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觉得我碍手碍脚的跟个浴霸一样在那里大放光明,确实挺棘手的,要么就是因为链和小皮那高大的体魄给予了他们生理上最为沉重的自卑感,于是都不敢贸然出手,这样一来,pper就变得无人问津起来。

    pper和我们班当时那些叽叽咋咋的女孩很不一样,无论她走到哪,好像都没人会对她粗脖子红脸大声说话,连我看了都一心想照顾她把她含口里怕她受伤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以骑士自居,我告诉自己我得挺住,得挡在昭安的前面,得保护昭安。由于昭安的柔弱,所以铸就了我的坚强。有时候我会开玩笑的跟pper说:“如果你真是昭安公主的话就好了,链做你的右护法,我么就是你的左护法,至于小皮同志么……做个小太监给您使唤使唤,您意下如何呢?”,通常这么说的下场就是我沦为小皮不对妇女同志使用暴力的教条下的反面教材,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像只过街老鼠一样。

    然而,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链接过我的担子,成了昭安的贴身保镖,昭安也就不再需要我这个左护法了,于是我便笑着放了手,把我最喜爱的女孩交给了我最喜爱的男孩,微笑着看他们并肩离开。感觉那时候的眼泪是甜的,雨一般下在心里,晰晰沥沥的。

    看着眼前拥有灿烂笑容的昭安,我惊觉时光流逝的速度,我想在我们从不再是孩子那般大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放手的理由了,就跟一作家说的那样“放给你天空,你就自由;给予你自由,你却放弃了我。”或许世事就是这般难以捉摸,曾经的美好可能变成久年不解的诅咒,而过去的那些坎坷辛酸却可以忽然变成你一路的拥有。

    pper走的那天,我没有去送她。从幼时起我就不喜欢那种故人远走的场面,多的是虚情假意的寒喧抑或人去楼空的萧瑟,我们不兴这套,pper那天在电话里大叫,谁若是来送我,我就跟谁急。

    得,正着了我的道,电话里乱糗她一番之后也算是替她送了行,鼻子还是有点酸的。想到以后没有人再被我的午夜电话吵醒后陪我宵夜我就特不爽,要知道一个人在寒风里孤零零地啃炒面是件非常难熬的事。而我宵夜的习惯也在pper离开ch的两个星期里被彻底改变。

    在上海的大多数日子,我会叫上pper、小皮和链去酒吧混通宵,从华山路一直到茂名南路、雁荡路,几乎都留下了我们四个人的足迹。大大小小的酒吧没有放过一个,七、八度的天里,我们总是拿着一瓶jzz摇摇晃晃地从街这头走到那头,和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我和pper总是特别大胆的上前去邀舞。老外都喜欢我们这种风马蚤味底下的学生气息,经常拉我们下舞池,可我总受不了他们身上那股子洋马蚤味,要我和他们脸贴脸地扭动身体,还不如直接把我三振出局得了,所以通常是我扭到一半,便找借口到链他们那桌,陪他们抽烟喝酒,一起看舞池里疯狂的pper。

    pper的身材很好,扭来扭去像一条池塘里的活鱼,一边跳还一边不忘和那些老外媚眼相向,我真不明白怎么她就受得了洋人身上的那种味道呢?我不止一次地问小皮和链的意见,最终发觉归根到底还是我的嗅觉太过灵敏所造成的。小皮说pper那样挺好的,开心就可以了。我吱呜了半天终于放弃,继续转过头看pper跳舞。不可否认,那家伙的确厉害,几年的芭蕾真不是练假的,骨头软到不行,我真纳闷她的脊椎怎么就跟那变形金刚似的呢?小皮说我是在嫉妒,我拿开心果丢他,二十五元一碟的小食一眨眼功夫都跑到地上了,真正幸免于难进我们消化系统的实在寥寥无几。但是我们依旧开口大笑,虽然开心果未入肚,但是却达到了最终的目的。

    《题记》(2)

    在pper最疯狂的时候只有链是沉默的,而且他的沉默接近于无奈。我曾经以为链对pper是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说是那种超出友情很多很多的感情,但那是不是爱情,我却得不出结果。链的喜怒不形于色,pper的装傻练憨大功全是我至今未曾攻克的难题。就连现在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似的迷茫。不知道pper有没有把她要出国的事告诉链,我们都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过了,以前那种无忧无虑混吃混喝的日子像血液一般被时间这个大针筒抽走,我们甚至来不及挣扎就只能跟着众人随波逐流……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1)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七分了,pper应该已经登机了吧。我突然觉得很冷,就像一个怀炉一下子被抢走那般的空虚。我缩在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怔怔地瞧着那只钟,嘀哒嘀哒的,每嘀哒一下我的心就那么紧一下。我满脑子是飞机失事的新闻画面,我他妈真恨自己这样,好朋友出个国,我居然没事咒她出点啥状况,我这还是人不?唉声叹气了半天,我决定去找链。pper虽然一再要求我别把她出国的事告诉链,可她既然已经走了也奈何不了我了,我揣着我的小聪明屁颠屁颠地朝链的公司跑去。

    链似乎对我的突然到访非常吃惊,更意外的是我居然穿着家居服装,甚至连头发都没梳顺就跑到这家大型it公司来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顿时无地自容,站原地捏着衣角跟小朋友似的,连为啥事跑来都差点忘掉。

    链挥挥手制止了其他人怪异的目光,他拉着我走进他的office,我从来都没觉得他像现在这么帅过,我想,当个官儿就是强,挥挥手就能关上那么多只嘴巴,这多少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要知道链是我们四个人中发展最好的,毕业后应聘的第一家公司就收了他,每月开8000元的薪水给他。我就记得当时我抢过那张it公司的出入通行证傻了半天,好久才回过神来流着口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心想这么好的差事咋轮不到我?链那小子的毕业设计都是本小姐帮他搞定的,不然凭他那c++机器人语言还能捞到这好差?想到这儿我就特别来气。链说如果你要去我就让你,我无所谓的。我立马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凶神恶煞般地威胁他如果不好好干丢了本小姐的脸,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小皮在旁边差点笑岔了气,pper更是止不住地笑倒在我床上,链则摸摸头发,像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对我唯唯喏喏,这多少让我的气顺了点,于是老妈子似的对着他大谈职业精神和道德,搞得我好像有十几年丰富工作经验似的。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特糗,找了个坑把脑袋埋进去半天都不肯出来。

    链叫秘书泡了杯咖啡给我,我朝他眯缝着眼,“嗨,哥儿们,连小秘都有了啊,真是个靓妞哦!”

    链伸手推了我的脑门丢了句,“你这丫头说话怎么那么粗俗?”

    “还不是跟您学的呗!”我大模大样地在他的真皮转椅上坐下,跷起二郎腿,点了支,抬头就看到链笑岔在沙发上,我低头看看自己也觉得自己特傻特好笑,于是也嘿嘿地跟着笑起来。秘书送来咖啡之后一脸迷惘地退出去了,我估计办公室外又多了个每日话题。

    “说吧,丫头,那么远跑来不会是喝咖啡的吧?”链松了松领带,拉我坐到沙发上。

    “当然,这咖啡也没啥特别的,还不及我家门口的星巴克呢。”我喜欢和链抬杠,因为总觉得他看上去挺老实的比较好欺负,可是每次却都是我被他捉弄得找不到北,这小子从不和我来明的,总是关键时说两句暗语够我傻上半天。

    “pper最近有联系过你吗?”这里的咖啡真的不怎么样,我喝了一口咂咂嘴问到。

    “没有。怎么了?”一说到pper,链的眼神就暗淡下来。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此行的目的非常愚蠢,pper不让我告诉链她去了澳洲,分明是在逃避他,而我又不知好歹地跑来充好人,后果可能是落下个里外不是人。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这次行动,头脑被冲昏是我典型的毛病。可是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pper去了澳洲。”五个字说得我口水殆尽。

    链抬起头,哦。

    ???

    这次轮到我傻眼了,哦?就一个哦?

    我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肩膀乱摇了一阵,我说哥们儿你清醒点啊,我是说pper,那个pper,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pper,她,她去了澳洲啦!!!你怎么跟个木头人似的?

    链轻轻推开我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我许久。我从他背后看到烟雾缭绕在空气里,我知道他在抽烟,他通常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一两支。我忽然有点心疼,放轻语气对他说,链,链,不要这样好吗?或许她不久后就会回来的。澳洲又没你,没我,没小皮,就她那小样肯定会受不住寂寞逃回来的。

    链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寂静得只有墙上钟表的秒针走动的声音。

    小布,你知道吗?pper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爱情是什么?就是我需要你时你在我身边。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所以我们之间绝不是爱情。”

    我呆在原地,我想原来在那瞎捣乱的人就我自己。

    从链那儿回来,我半天都打不起精神,我妈见我那样都说我大概精神失常了,整个儿一孤魂野鬼。我嗯嗯了几声,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老妈在跟我爸说要不带这娃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不想再多想链和pper之间到底有种什么微妙的关系了,于是我盖上被子,整个人都缩成小小一团。

    睡神如约而至,那一觉竟然睡得特别香,一个梦接着一个梦。我这人特别爱做梦,没有梦的睡眠对我而言是没有丝毫意义的,于是疯惯了的我在梦里像匹脱缰的小野马,到处乱闯,有时候整个梦都被我搅得惊天动地。第二天醒过来就像去爬过珠穆朗玛峰似的,浑身每个关节没一个好使的。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2)

    接到小皮的电话,他约我们仨在老地方碰头,我咬了咬牙,吱溜一下蹿进庞大的羽绒衫就欣然赴约去了。到了bbyfce看到小皮和链都坐好久了,小皮的边上还坐着个耳朵做过扩张的女孩子。小皮搂着她笑着对我说,小布,来来,这是我女朋友ny,ny,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铁哥们儿之一,她叫小布。

    ny伸出手,我也非常淑女地握了握。不知为什么,我总在特淑女的女孩面前扮演辣妹,在特辣妹的女孩面前扮演淑女,这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和ny握手前,我问自己,小样,你耳朵有像她那样吗?没有,那就别和她掰谁比较辣啦,免得自取其辱。在我眼里,那些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还有奇形怪状打扮的人都是不太好招惹的,要是我跟ny说我他妈胸部有个刺身,估计她可能会二话不说脱掉裤子,说我那里面有个蝎子你信不信?我可不想自掘坟墓,于是端端正正地坐好,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打量她。ny五官很不错,而且打扮得很入时,这很合小皮的口味,小皮以前总嘲笑我太没女人味,本来就是太平公主了还不知道修补一下,整天一件大t-shirt一条滑板裤,怪不得认识我七年了我都没交过男朋友。估计是那些男的怕带我出去会遭人非议说他是个gy。起初我还会跟他争论,但是久而久之我也麻木了,我想,太平公主那不都嫁出去了嘛,我姚小布怎么会嫁不出去!

    事实证明那天我的确不该去那个该死的酒吧,上个洗手间没多久出来,酒吧像被打劫了似的,满地狼藉,除了老板蹲在那数被砸碎的洋酒价值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抓着个酒保,酒保说,打架啦,都让公安给抓去啦。

    我看了看我们坐过的桌子,半截酒瓶躺在桌子附近,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就是小皮他们出事儿了。碎玻璃边上还有一根断掉的黑绳,上面挂着个刻着“链”的银饰,我大叫不好,收起项链就往外跑。bbyfce外黑压压的全是好看戏的人,我随便揪着一个就问警车往哪开啦?那个人指了个方向,我嗖的一下窜出去,自我感觉比火箭的加速度都快。

    到了公安局门口,我看到蹲在墙角的小皮,他脸色很不好,走近了我才发现他的肩上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

    你他妈的王八羔子!你们干公安的见死不救啊,流那么多血,你他妈让我砍一刀试试。我见状怒从心起,也不顾这是啥地方就破口大骂了起来。我平时不太骂人,因为我不大会真的动怒,但这次,我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小皮还有链之后,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啪”,清脆的一声,我的左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你个野丫头,少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狠狠的说。

    说实话,我被他那巴掌打的有点闷,一是没想到,二是那耳刮子是真疼。

    我愣在原地一时忘记去反驳他。男人以为自己得了便宜便又用脚踢了踢满身是血的小皮,嘴巴不干净地说了句这种渣子死干净我们就轻松了,小皮支撑不住滚倒在一边,我看着这一切,怒从心起,妈的竟然敢这么对我的朋友,我姚小布和你拼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大叫一声,冲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拳,对于练过几年散打的我,对人体部位的了解已经够道行了。果然这一拳上去,效果颇佳。男人蹲了下去,我趁机想上去踩两脚,却没想到又被几只大手按倒在地上,接着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朝我的脑袋铺天盖地地扇过来。模糊中我就听到链和小皮焦急的声音,他们在说,小布,挺住,挺住……

    接下来的事情我全都记不清了,醒过来时我在医院输液,旁边是双眼通红的老妈还有小皮和链,小皮的肩好像已经不流血了,被白布头包扎得很好,我看了看便很安心地继续睡,至于链,我都没怎么看清他有没有受伤,只记得眼皮很重,不自觉地就又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睁开眼的时候就觉得脑袋特疼,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事发经过,确认自己没有失忆之后,便安心了不少。因为我可不想忘记小皮,链,还有pper和我的老爸老妈。他们似乎慢慢变成了我生命中不变的信仰,我甚至会为了他们去和五大三粗的男人干架,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是公安,我闯了那么个烂摊子,怎么收才好呢?

    门开了,链走进来,我看到他的右手包着绷带,估计也挂了彩。

    “丫头你醒啦?”链见我没事放心了不少,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恍惚间觉得有好几百年没见过链这样的笑容了。干净明亮,就像琥珀的颜色。

    “当然,我耐打呗。”刚好点,我嘴痒的毛病就又犯了。

    链坐到我身边,摸了摸我额头上的伤,还疼吗?下手也真够重的。

    我笑着说没事没事,可心里却在想还好没打成脑震荡,虽然我嘴巴那么硬,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就像事后我妈说的那样,万一要被打成个傻子那咋办?二十二年就白养这么个娃了?

    这种想法让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成就感,我想我的生命力还真他妈的顽强啊。

    链,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妞和社会上的混混有点联系,有个男人跑小皮面前说ny是他女人,叫小皮滚远点,不然就干一场,谁赢谁得。你也知道,小皮哪是省油的灯?不过小皮和那男人干架的原因却并不是为了ny那女人。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3)

    我点点头,我是明白的,小皮不至于会为一个女人而和别人动手,要么就是对方太欠揍,要么就是小皮忍无可忍。我猜想是第一种情况。

    那男人见打不过小皮,便叫了七、八个人,我去阻止,结果两伙人就全凑到一起了。

    “那后来呢?公安那边怎么样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小皮和链会不会被抓进去呆四十八个小时或者留下点什么不好的记录。

    已经没事了,酒吧里有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担保我们出来的。他说他认识你,他是谁?

    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我闷了一下,左思右想都没能记起我哪天和上了年纪的男人攀过什么交情。我跟链说等我们伤好了再去那个酒吧,说不定能遇到那个男人,然后我们还他人情。

    链点点头,帮我拉好被角,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半天吐出一句,丫头,我发觉你比花木兰都帅。

    我差点昏过去,不过很快我就安心地笑了,链还是链,大家都没有变,我喜欢这种偶尔被保护的感觉,于是我很不雅观地翻了个身舒服地睡了过去,记得那天的梦里只有链帮我盖被子的画面,一直一直重复着……

    我醒了之后链告诉我小皮来看过我了,他觉得很抱歉,害我趟这么个浑水。

    我立马一个电话甩过去,“小皮你还把我当朋友不?是朋友你咋还和我说那些个鸟语呀?你知不知道会害我折寿呀?”

    小皮在电话的另一边没有出声。

    “你哑巴啦?和你说话呢!”我朝着电话乱叫。

    “小布,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小皮的声音听起来低低的,像咏叹调似的,我听了心里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

    “我们谁跟谁哪,和我说这些,看我出来不扒了你的皮铺地上当地毯使!”我想逗小皮开心,所以尽量卖弄我嘴皮子的功夫,果然效果比较显著,小皮的声音开始出现了波动,我知道他一定笑了。

    挂上电话,感觉心情无比舒畅,我叫链推我去草地上晒了会太阳。链坐在草地上,和我的轮椅并列着,他那边是太阳的方向,阳光从他的鼻梁骨翻过来,落在我的左脸上,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活着是那么好的事。

    链笑着看我,说,小布,你其实真的很小。

    我愣了不到两秒钟,“呼”的一下卷起衣袖朝链大嚷,好,好,好,你竟敢嘲笑我姚小布的身材,你死定了。

    我弯腰用手摸了一下青草上的露水,趁链一个不注意就朝他脸上抹去,然后两个人的笑声和尖叫声就没有停止过,整个草地上都是我们孩子般戏谑的声音。

    不是谁的谁谁都不是谁的谁……(1)

    我出院已经是两个星期后的事了,医生为了确保我脑袋没事,给我做了n个ct,说是怕日后我脑袋出故障,其实我知道还不是为了那几个钢崩儿嘛。我妈接我出院时一路都在唠叨她花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才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拯救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暗想,若真是死神点我名,您老要还能把我救回来,我就跟你姓,这姚字头我就还给我老爸了。

    在我们家的庆祝姚小布胜利回归的“晚宴”上,小皮说了句实在话,他说医院说穿了就是个黑道儿,钱生钱利滚利,医学界没有突破,突破的全都是医生的口袋。

    我爸拍着桌子叫了一声“说得好”!愣是没把我吓昏过去。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了几年前他的肝炎花了他整整两万块,结果还是用别人家里的土方治好的事吧。这事儿真叫我们一家吐血。医院,跑了半个多月,结果还是让个友人的奶奶用偏方给瞧好了,而那偏方居然不要钱。我爸为了纪念那银票,愣是改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后来终于在我和我妈的抗议声中改掉了这个不烧饭,光吃泡面的恶习,终于又开始动手加工我们一家每天的膳食。

    我爸特喜欢小皮,觉得小皮和他特投缘,所以时不时的叫我约他们来家里吃饭,他似乎觉得烧东西给小皮吃要比烧给他亲闺女吃更让他心旷神怡。后来小皮每次糗我的时候就加了一句,要不,改明儿再去你家捞一顿?我听了这话就像个瘪下去的气球,认栽。

    席间,链一直微笑着看我们吵来吵去,他曾经说过看我们吵架会使他食欲大增,于是每次饭局最先饱的人是他,话最少的也是他。链不大爱和大人谈话,但是看得出来他蛮喜欢我爸妈的,我爸那人特健谈,几乎能从批评蔡依林毫无着装品位的娱乐新闻聊到当今的道琼斯指数,我常常惊讶我爸的健谈跟个二三十的小伙没啥两样,这也是小皮和链爱来我家蹭饭的原因。若是我爸妈都跟平常的爸妈一样绷着个脸吃饭的话,估计我们家门槛也就不会被踩低了。

    我们五个人嘻嘻哈哈吃得正开心,电话响了,我跑过去一听,哇,原来是pper那家伙,她在电话里听到我们这边好热闹,气得直骂我,问我是不是在为了庆祝送走她这个衰神开prty呢。我说没没没,是庆祝这个衰神自行离开举办的茶话会。我猜想pper一定在那边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一下子觉得好开心,好朋友都在我身边,感觉老天待我还是不薄的,肯为我两肋插刀的死党小皮和链,身处异地却还是挂念着我的pper,养育我对我那么好的老爸老妈,现在我们围在一起,我甚至认定了这就是幸福的极限!

    “是pper来的电话!”我开了免提,好让大家都听听她的声音。pper在电话里问候了我父母,又和小皮抬了杠,最后她让我把听筒传给链。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话要说,于是朝链眨眨眼,示意他去我房间听电话。

    链接到暗示,欣然赴命,当他的身影转进我房间的时候,我的心抽痛了一下,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小样的发昏了吧!我骂自己。

    赶走异样的感觉之后我继续和我爸还有小皮抬杠,看得出来我爸兴致很高,和小皮就快没称兄道弟了。我妈在旁边直摇头,我就特皮的问我妈,妈,您怎么给我找了个小朋友老爹回来啊?我妈佯装生气,来揪我耳朵,我满屋子的逃窜,笑得老妈合不拢嘴。

    我想,这就是生活,多好啊,当皇帝的都不比这舒服呢。

    过了会儿,链从我房间里出来,低着头,额头上的头发盖住了眼睛,我和小皮都看出他不对劲,可是老爸老妈在,估计这家伙肯定啥都逼问不出来。于是我找机会叫了链去帮我一起切水果。

    链没有声音的跟在我后头,他负责洗水果,我负责切出各种花样。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和我捣乱,然后看我摧毁一个又一个无辜的果子,可是这次他没有,他洗完水果安安静静地站在我旁边,若不是有些细微的呼吸声,我还没准真把他当真空了。

    “pper怎么了?”

    “没怎么,她很好,只是。”链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只是什么啊?干嘛那么吞吞吐吐啊?”我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链的脸挥过去,在快要碰到的时候一个急刹车,若是换了以前,链一定会故意大呼小叫,说姚小布你想谋财害命吗?!!!可是今天他没有,他安静得太诡异了。

    “pper说她要结婚了。”

    这下轮到我呆住了,pper?结婚?

    ……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我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朝外走。链拉住我的左手,我转身想甩掉他的手,却看到他的眉头紧紧纠在一块儿,像一只中了埋伏的小兽那般的无助,我顿时愣在原地。认识链七年了,头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我眼睁睁看着他慢慢蹲下去,那时候我才确定他应该是爱着pper的。

    “你还愣在这儿干嘛?澳大利亚而已!去把她追回来啊!!!你个大男人躲这儿流个什么眼泪啊!!”我一激动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大串。

    链动都没动,我看到烟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多了两粒透明的水晶。

    “让她走吧,她觉得那样好就那样吧。”链靠在冰箱上,长长的腿摊直在地上,我站在他面前,却没有办法帮助他。pper也太棘手了吧,飞澳洲去结什么婚啊!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嫁个洋鬼子,她妈真想外国想疯了吗!?

    不是谁的谁谁都不是谁的谁……(2)

    “小布,不要去责怪pper。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梦想,她的梦想既然我不能帮她实现,我也不能自私到去阻碍她和能实现她梦想的人在一起啊。pper和你不同,你太单纯了,pper虽然和你一起疯过乐过,但是她的实质还是非常小资的,她曾告诉我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出国,做一个真正的外国女人,穿香奈儿的衣服,涂cd的最新款香水,每晚有盛大的prty,外出都有专车接送。她喜欢那种生活,和你不同,明白吗?所以就算你去阻止她,也阻止不了她想出国的念头的。我们这样的身份,这样看着彼此成长的人,现在也只能默默地关注着她,在她遇到麻烦时帮助她,真的,我们只能这么做。因为生活是每个人自己的。小布,你懂吗?”

    我听到链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出这些话,我差点怀疑面前的是不是真正的链。在自己爱的人被抢走,而抢走她的还不知是猴子是人的情况下,能如此心平气和。我想链大概是伤到筋骨了,他已经语无伦次了,我摇了摇他的肩膀叫他站起来,他却说他没力气,真的没力气了。链哭了,他像小孩子似的埋着头哭了,肩膀一颤一颤的,我蹲在他旁边,用力抱抱他的头,他哭得更大声了……

    几天后,我又收到了pper从澳洲打来的长途,她说婚礼订在下个月二十七号,说她看中了一款2?3克拉的钻戒,她说她和她未来的老公商量后决定花十二万元买下它,pper笑得很开心,声音清清脆脆的,一瞬间,我似乎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女人嘛,最终总是要嫁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记起我妈以前饭桌上说的一句话,她说拿筷子的时候手在筷子靠下地方的人嫁得近,靠最顶端的人嫁得远,那时候我和pper都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量啊量,结果讨论下来得出的结论居然是我嫁给了隔壁邻居,而pper呢,我妈说她有出国的命。如今说的话变成了事实,我决定替我老妈颁一个王半仙的荣誉称号以示鼓励。pper在中国的时候,很多钱和时间都花在了对英语的深造上,仿佛去国外是个定局,早走晚走都还是要走的,只是可怜了链,辛辛苦苦守着pper七年,这七年也没见她和谁在一起过,1米83蛮英俊又蛮有腔调还不缺钱的男人放在那不挑,居然选个混身冒着狐臭味的洋鬼子。我对小皮说,小皮啊小皮,pper是着魔了还是咋的了?怎么出去了没几天就脱胎换骨了呢?都快把自己老祖宗的姓给搞浑了。小皮眨眨眼说,可能澳洲的水质不太好吧。我干干地笑了两声,斜着眼问小皮,小皮啊小皮,你说我们会不会散伙呢?小皮说你小样的咋这么多废话呢?

    newlife,gretorshit?

    注定每个人每个时候都该放弃一些东西

    在你让我痛苦的时候我选择放弃了你

    ——bypper

    我是pper,纸的意思,虽然我的很多想法并不像白纸那样简单明了,但我还是固执地要他们叫我pper。在我看来,这个词非常特别,自然的从嘴里溜出来,没有拘束的样子。

    我的家不在上海,我是在一九九二年从外省搬来上海的。一来到这个城市我就被它的朝气和流露出的贵族气息所折服。就像我姥爷说的,昭安这孩子穷不起。在上海生活了一些日子后,我确定我应该是属于这个大都市的,我走在一些繁华的马路上时会挺直了背,很幽雅地站立或行走,没有人要求我刻意的去做,或者说我的确是个比较虚荣的女孩子。

    在上海求学的这十几年里,我遇到了我命里的死党。小布,小皮,还有链。这三个家伙总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哭过笑过,一起痛过乐过。最穷的日子里我们四个人吃一个二块钱的面包,尽管我听到小皮和链的肚子发出很不满的声音,但他们的大脑还是支配他们的手将大半块面包分给了我和小布。惟一不同的是,我几口吃完了面包,而小布,把她的那半又分成了三份,递给链和小皮。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我都会觉得那块面包很难下咽,我想,如果当时我和小布一样做的话,那链是不是会觉得我这女孩也挺善良的。

    高中三年很难熬,家里每月都不再寄钱给我,我在上海又没有亲戚投靠,最后还是小布的父母好心收留了我,因此我对小布的感情几乎可以说是与日俱增的。小布那时候和现在一模一样,长短差不多的头发,刘海垂到额头下面点,眼睛上面点,一跑起来就盖住整个额头。看到她笑着奔跑,我就觉得她的心要比我年轻许许多多,虽然我们那时都是16岁,但是我的眼角却已经有了岁月和贫困留下的痕迹了。

    然后我又认识了小皮和链,小皮是个话匣子,屁话多得不胜枚举,起初觉得他特爱瞎掰,整个儿一逞口舌之能的小痞子,后来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我才发现他的本质是如此的善良温柔,他的幽默只是为了舒缓一些囤积在我们之间暂时的压抑和困惑,他在我们四个人中一直扮演着大哥哥的角色,虽然他不比我们大多少,也不让我们叫他皮哥,但是对我们每个人的帮助都是能够实实在在感受得到的。在我们四个人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候,最终都是小皮找出妥善的方法结束这场没有分晓的讨论或争辩。小皮是天秤座的,他以此为傲。

    接下来我要撕开自己尚未愈合的伤口了,因为我即将说到我至今还深深爱着的男孩,链。他的名字非常特别,有次我们问起他名字的来历,链的眼睛忽然雪雾大起,似乎是聚集起很多力气之后才缓缓的开了口。那是我第一次听链说起他的身世,他那个脾气暴躁的父亲将所有工作和生活上不如意的恶气都撒在他性情温驯的母亲身上,最后母亲积劳成疾,早早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将一枚挂着“链”字的银项链留给他,说是以前在链出生的时候就找和尚算过命,和尚说“链”这个字能让他这一生和和美美,逢凶化吉,于是他母亲便替链取了这么个名字,并且找了家银器店打了这条链子,很多年来一直当宝贝一样收在家里。我问链恨不恨他的父亲,他说早就断了关系,说不清恨还是不恨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到有很多晶莹的水珠在他眼眶里翻腾,我从来都没想到原来链的背后还有这么令人心痛的曲折故事。我一直看到链的坚强和果敢,却从来没有想过造就他如此性格的是这样一段惨淡的童年。我记得那时我还问过他如果你父亲知道自己错了想认回你做儿子,你会不会答应呢?他几乎没有思考过就说不会。他说那个男人害死了我妈妈,他根本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