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老婆刚满十八岁

老婆刚满十八岁第9部分阅读

    花的唐绢,还会有如此可爱的举动,我的心不由得轻轻一颤,看来今天没有白“爬”一趟。

    吴影莲说:“乒乓球厉害的人,通常眼睛会比常人好一些。”

    唐绢笑着说:“对啊!对啊!听说乒乓球的跳动,还可以治疗近视呢!”

    吴影莲说:“他们还会色迷迷地盯着美女,看上半天都舍不得移开。”

    其实她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吴影莲从地上捡起一根松针,小李飞刀似的朝我飞过来,松针扎在脸上,又痛又痒。我回过神来,目光也从唐绢脸上移开,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呢?”

    唐绢羞得掉过头去,吴影莲说:“什么……喇叭!”

    吴影莲笑呵呵地做了个“喇叭”的手势,站起身来,又要往山顶去。

    我和唐绢也跟着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唐绢“咦”了一声,显得惊奇不已,我听她说:“她怎么也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位戴着墨色眼镜头发扎成了马尾巴的美女正款款地朝这边走过来。她不是别人,正是秦芹。秦芹也换上了运动装,跟她往常学校里的校花形象大大不同。

    唐绢跟秦芹是好朋友,见她走来,便要迎上去。

    可是唐绢只走了三步,就停住,我听到她又“咦”的一声,这回比刚刚看到秦芹的时候,显得更加惊奇。

    我问:“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吗?”

    唐绢说:“不是她!怎么会这么像呢?太像了!”

    吴影莲也说:“不错!除了嘴角边有颗灰痣之外,简直就跟秦芹一模一样!”她久慕秦芹风采,早就背着我跟秦芹交往了。

    我说:“灰痣会不会是她故意贴上去的?”

    两个人,两条长腿,同时踢向我左右两边,我当然无法避开,被她们踢了个正着。我们仨猜测着,呆立不动,却是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慢慢逼近的秦芹。

    没想到,秦芹从我们身边擦过,若无其事地走进寺院里去了,惊得两位美眉目瞪口呆,嘴里喃喃着:“真是太像了!走路的姿式都像!”

    我说:“可能是她菩萨心肠,急着烧香,所以没看清楚我们呢!”

    又是两条腿同时踢过来,这回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

    第三十五章怪人遁无形

    唐绢说:“真让人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长相如此相似之人!”

    吴影莲晃了晃脑袋,一副学究的模样,她笑着说:“所以说大哥大姐少见多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不过,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

    “她会不会是在拍电影呢?可能是塑造角色的需要,导演安排她不可以跟旁人搭话呢?免得破坏了早已蕴酿好的情绪,人家可是艺术系的!”我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同时身子往后退出几步,她们的腿功不比黄飞鸿的无影腿差多少!

    吴影莲说:“我曾经听人说过,美女都是组合体,就是说把很多人身上美的部位组合在一起,就成了美女。通常,美女都显得有些大众化!”

    唐绢也说:“所以,有些人看到美女时都会说‘你跟我以前的女朋友很像哦!’确实是眼前的美女跟自己的女朋友有几分相似,并不是他们没话找话。”她可能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加以说明,这样比空洞的说教显得更有感染力。

    吴影莲接着阐述并完善自己的理论:“而且,这样说的人越多,就越能证明这位美女的实力;美男也是同样的道理,我听说有很多人长得像刘德华,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像吴新!”

    吴新就是区区在下,我说:“现在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证明你们的理论纯属歪理邪说!”

    她们问:“什么例子?”

    我说:“就是你们俩咯!同样是美女,怎么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呢?再说啦,跟你们有一丁点相似的人,我都没看到过!”

    吴影莲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她本来还想争辩几句,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都承认她是美女了,她还有什么好争的呢?毕竟发展自己的学术理论并将其上升到哲学宗教的高度,只有释迦牟尼之辈才做得到,她一个弱女子哪管得了这些!

    不过,现实生活证明,她们所说的话,除了提到我名字那句之外,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位美女,跟秦芹相比,绝不仅仅是“组合”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而且她还比秦芹多了一道工序——在嘴角边粘了一颗灰色美人痣。

    我说:“我们跟进去看看吧?看看她想要干什么?”

    吴影莲说:“还用看,这里是寺院烧香的大堂,进去无非是想上一柱香!许个心愿!”

    唐绢说:“听你哥的话,进去瞧瞧吧!”

    吴影莲轻轻地在唐绢鼻梁上刮了一下,低声说:“哼哼!这么快就狼狈为j啦!”

    唐绢脸上一红,她低声说:“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规律,谁让你是我们的妹妹呢?是姐姐的话,我们唯你命是从!”

    吴影莲说:“左一句‘我们’,右一句‘我们’,那我呢?不把我当自己人,真是不害躁!”

    唐绢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轻声说:“小声点!别让你哥听见!”

    哈哈!这种情形下,我通常会突然间变得又聋又哑又瞎,只当是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听到。

    我们跨进烧香大堂的大门,就看到大堂正中间摆着四尊神像,分别是观音,文殊,普贤,地藏四位菩萨。每尊神像面前,都跪着很多虔诚的劳动人民!蒲团不够,不少人直接跪在地上。有所求嘛!不虔诚是不行的!

    只是“烧香族”中并没有看到秦芹的身影。这让我感到吃惊,要知道,她就像那漆黑中的荧火虫,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别说是跪在百来个人当中,就是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我也会第一眼看到她——她绝对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环顾四周,四尊神像的两边各有一扇窄门,根据“路标指示”,左边通向……通向男厕所,右边就不用说了,通向女厕所。有意思的是窄门旁所贴的对联,女厕是“世间贞妇烈女,到此宽衣解带”,男厕是“天下英雄豪杰,进门卑躬曲膝”,嘿嘿!好大的口气!

    就这么一个地方,秦芹会跑到哪里去呢?不会是躲到厕所里去了吧?

    唐绢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说:“你们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顺便看看她在不在?”

    吴影莲说:“我也去!”说着,她们“宽衣解带”去了。

    看到秦芹的出现,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闹鬼事件”。据黄博通所说,他亲自将秦芹送到学校的女生宿舍之后,当他离开学校回家,再次经过秦家大楼的时候,却看到秦芹从自家门口鬼鬼崇崇地走出来。不但她的身形步伐非常奇怪,而且行为也有些匪夷所思——竟然三更半夜跑到女生宿舍去敲窗子装鬼吓人。

    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牵连,我和黄博通才有幸见识到特警部队强大的震撼力,并且还在局子里蹲了一夜,以为惹上牢狱之灾了。这种经历,对于一个文明人来说,真是终身难忘!

    我现在的想法是,黄博通和郭重阳当晚看到的敲窗的女子,就是我在寺院门前看到的这位秦芹。白天,我们还勉强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区别,到了晚上,那就双兔傍地雌雄难辨了。加上,她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诡异,装鬼闹事的是她无疑!如果真是她,那么秦天所遭遇的事情,一定也跟她有关!

    我隐隐觉得,最近所发生的很多很多的怪事,无论校园里还是社会上,都跟她有关联!

    烧香拜佛只是个短暂的过程,不少人上完香许下心愿,便即离开,当然也有人接着进来,他们当中,不见秦芹踪迹。

    唐绢和吴影莲很快出来。

    吴影莲撇撇嘴,耸耸肩,凑到我耳边说:“美女早就走了,鬼影都没见着!”

    唐绢说:“她不在。”她脸上不乏困惑的神色,似乎在问,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看到大活人进来,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烧香堂并不大,站在门口,哪怕是有人放屁稍响点,都可以看到她的裤子在震动!没道理有美女钻进门后就无声地消遁了吧!再看看屋顶,墙角,门后面,甚至是四大菩萨身后,神台下面,我都仔细地察看了一遍,越看越感觉自己先前看到的人影,只是幻觉。

    吴影莲顽皮地眨下眼睛,笑着说:“会不会是……跑到男厕所去了?呵呵!有可能哦!”

    唐绢说:“亏你想得出来,真变态!”

    吴影莲说:“佛门清净之地,休言变态,以免有辱菩萨清听,罪过!罪过!”

    我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我进去看看。”说着,“卑躬曲膝”进了左边的窄门。

    下山回家的路上。

    吴影莲和唐绢仿佛捡到了无价之宝,一会儿呵呵呵,一会儿嘿嘿嘿,一会儿哈哈哈,一会儿又嘎嘎嘎!

    我说:“有什么好笑的,大家都没爬到山顶,下个月做饭的事交给你了。”

    吴影莲只是笑,不答。

    唐绢问:“你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啊?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两个粪坑!”

    吴影莲说:“没看到,总闻到了吧!觉得里面的气味怎么样?”

    我说:“很好……很好闻……”刚说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就连昨天晚上吃的荷包蛋都吐了出来。

    吴影莲说:“你又中计了,猪头哥哥,我骗你进去的!”

    唔!我还以为她想着帮我破案呢,没想到她的目的竟然如此龌龊!咦,她怎么知道男厕所会又脏又臭臻于化境了呢?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女厕所也不遑多让!

    第三十六章郭重阳带来的消息

    刚刚游玩后回到家里,郭重阳打来电话,他约我傍晚六点钟在“万福公园”见面。我在电话里提到了黄博通受伤之事,郭重阳恨恨地说:“放心,胡非那个混蛋!我早就想扁他!老子跟那龟儿子干上了!”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电话这头都能看得到。

    六点钟,万福公园,街道边的行人椅上,郭重阳独坐。夕阳下,他瘦削的身材如山间的枯松。他从旁边的垃圾箱里捡出一张小纸片,放上一小搓烟丝,卷成旱烟,啪嗒啪嗒地抽起来。

    年轻人很少有人抽旱烟,偏偏郭重阳独好此道,他说,抽旱烟看起来很有苍桑感。

    说到苍桑感,正是失踪了两天的郭重阳所带给我的感觉。他胡子未剃,两天前是淡淡的一横,现在长成了鲁迅的隶体“一”字,头发杂乱像野草,表情也深沉了许多,少了些油滑的轻浮。

    郭重阳见我走过去,说:“坐!”

    我依言,坐下。

    郭重阳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钮扣,掏出一小叠的资料,他将这些资料贴着自己的皮肉而放,可见他的重视程度。郭重阳将资料递给我说:“小猪,看看吧,能不能看懂?要是看不懂,我们马上去找个翻译!”

    我接过一看,第一感觉就是这些资料跟“乾元咒”有关,因为资料上的文字正是拉丁文,而且反复提到了“酷斯西切耳”,即“乾元咒”的拉丁文音译,粗略地浏览一遍,才知道这篇跟黄博通给我的那篇同样吓人。

    我说:“你从哪里弄来的?我先看看!”

    郭重阳深吸一口旱烟,吐出的烟雾有点呛人,他说:“从一个销金的地方弄来的!”

    我说:“说清楚点!到底是哪啊?”

    郭重阳说:“城北最大的赌场‘春满楼’!”

    我吃了惊,说:“你跑到那种地方去干嘛?不会是抓赌吧?那里可是胡非的地盘!”

    郭重阳说:“你们都可以扫黄,我就不能抓赌?说说看,你们为了什么?”

    我说:“为了救一个女人。”

    郭重阳说:“我原本是去赌钱的,可惜赌运不佳,差点连内裤都输掉,好在,我听到了一些很有用的话,看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人,拿到了一些很有用的资料,才不枉费我两天的工夫。”

    我说:“说来听听!”

    郭重阳说:“我听人说,胡非的老爹大有来头!”

    我说:“屁话,还用你说!能够在一年之内连开二十三家赌场,十四家夜总会,设立八个码头,小孩子都知道他大有来头!”

    郭重阳接下来这句更让我哭笑不得,他说:“我还知道胡非的老爹姓胡!”

    我说:“我还知道你老爹姓郭呢!”

    郭重阳又深吸一口旱烟,耍起大牌来,他说:“小猪,你江湖阅历太浅,还没搞清楚当中的奥秘,当然觉得我的话好笑!你不妨将我说的两点,合在一起来想想,看有没有什么眉目?”

    我合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点眉目,看来我的江湖阅历确实有点浅。

    郭重阳扔旱烟卷儿在地上,踩熄,他说:“我现在怀疑,胡非的老爹就是胡广南!”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胡广南”三个字,第一次是从余辰东口中听到的。胡广南就是那位娶了拉丁美洲一个原始部落的酋长的女儿为妻,并将“乾元咒”从拉丁美洲传播到东南亚一带的那个衰人。三十年前,太平洋重大沉船事件中唯一的生还者,淹死了三万四千人都没淹死他,这种人当然是“必有后福”。

    我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胡家老板可是城里的名人,电视上天天播他的名字,他叫胡天震。”

    郭重阳说:“名字只是个代号,随时都可以更改,我在‘春满楼’看到了不少外国友人,他们服饰古怪,语言奇特,看样子像是墨西哥的土著,而墨西哥正是‘乾元咒’之源,也就是胡广南的婆家。另外,那些墨西哥的土著,看上去像是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人,可是他们一到赌场里,见了胡广南的秘书都低声下气,点头哈腰,你说奇怪不奇怪?如果是生意上的往来,双方讲究的便是公平交易,应该平等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奇怪,我说:“还有呢?”

    郭重阳说:“我偷偷地溜到胡广南办公室的门口,在他的垃圾筐里捡到了你手上拿着的资料,虽然我看不懂拉丁文,但是我还知道它是拉丁文。还有,那天我跟黄博通在秦天的办公室门口,也捡到过类似的资料,现在还捏在黄博通手里。”他不知道黄博通已经将资料交到了我手中。

    我说:“那又能证明什么呢?”

    郭重阳有点得意了,说话的时候隶体胡须一颤一颤的,他说:“证据显示,奏天家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学校的闹鬼事件,很有可能跟胡广南有关。如果当真如此,那事情就复杂了。你想想,这两家都是城里的大富翁,他们的一举一动,直接关系到城市的经济命脉。”

    我说:“这些事情,应该留给杨子兴他们去调查才对,关我们底事?”

    郭重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烟斗,叨在嘴上,看上去就跟福尔摩斯一样在思考推理,郭重阳说:“错了小猪,我们已经牵涉其中了,乾元咒,闹鬼事件,胡非,还有秦芹……这些人和事都跟我们有着莫大的关联,与其等他们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来个反客为主呢!免得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番话说得我的心悬了起来,我问:“你还见到了什么?”

    郭重阳将烟斗在指间轻轻地转动了两圈,得意地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见到了一个最最关键的人物!”

    我猜想一下,问:“不会是你师父余辰东吧?他正在世纪城大酒店1001号房里躺着呢!”

    郭重阳说:“不是他,那个老色鬼哪有时间见我。我说的是秦芹,一个跟秦芹一模一样的人!”

    “她现在在哪里?”我脱口问道,这才是整个事件中,我最最关心的环节。

    郭重阳说:“在春满楼,四个钟头前!”

    由此看来,秦芹当真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不难计算,我在梧桐山的寺院里看到她时,正在六个钟头之前,也就是说她离开梧桐山之后,又去了“春满楼”。让人费解的是,她是怎么溜掉的呢?难道她会飞不成?还是会遁地?

    郭重阳说:“她的出现,使得很多无法解释的疑难杂症都迎刃而解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郭重阳说:“我说了这么多,也该你来翻译一下,告诉我资料上到底说些什么?”

    我马上解开衬衣最上面的钮扣,然后将资料塞进去,贴着皮肉而放,我说:“什么狗屁内容,你却当它是宝,只是垃圾而已!”

    郭重阳不像黄博通,他对拉丁文还略知一二,他说:“瞎说,你少蒙我?”

    我说:“我怎么会蒙你呢?只是一张很普通的拉丁文杂志,不值一提!”

    郭重阳说:“估计你也看不懂,还给我吧,我去学校找老师来翻译。”

    我起身便走,我说:“几张破纸有什么好看的,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郭重阳大声喊:“小猪,你这个混蛋,搞什么明堂!快点还给我!”

    我说:“我先走了,有事再见!”

    行人椅上,只剩下郭重阳独坐,夕阳下,他瘦削的身材有如山间的枯松。他又从旁边的垃圾箱里捡出一张小纸片,放上一小搓烟丝,卷成旱烟,啪嗒啪嗒地抽起来。

    第三十七章美女防狼术

    我迅速逃离“万福公园”,跑得比非洲猎豹还快,边跑边回头看看,发现郭重阳并没有追赶过来,才松了一口气。我跑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顿觉口干舌燥,连忙到路边的小商店买汽水来喝。

    冰冻的“王老吉”入喉,内心登时变得澄净起来。想到自己刚才瞻前顾后鬼鬼崇崇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可是一伸手,就能摸到贴着身子的两份资料,它们裹在衬衫里——仿佛生出一双无形的爪子,揪着我的心。我并没有喝水,喉咙却“咕碌咕碌”作响,我的双手也在剧烈地颤抖,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我暗运真气,好不容易才使自己冷静下来。我想,幸好郭重阳和黄博通看不懂拉丁文,否则事情就糟了。我瞄了瞄四周,并没有发现熟人,于是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钮扣,掏出那两份资料,重新仔细地阅读了好几遍,确认自己先前的理解无误。我想,带着它不方便,还是烧了干净!

    买个打火机,走到街道边的垃圾筐里,将那薄薄的几页纸点燃,火光忽忽地闪动了两下,两叠资料化成了灰烬,我用手将灰烬碾碎,碾成了一小搓,再先进的技术都无法将它重新拼凑还原。它们来自垃圾筐内,又回归到垃圾筐里,也谈不上糟塌。

    一时间,像是卸掉了压在身上的大石,一股说不出的轻松涌上我心头。再看四周,并无熟人,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又利落!

    我隐隐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够义气,毕竟这些资料是郭重阳和黄博通费了好大的周章才得到手的。他们理所当然应该知道资料的内容。不过,明明知道这是个火坑,我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难道非得一起死才叫义气?一起死的话,顶多是黄泉路上热闹一些。

    飞起一脚,脚下的空罐头“哐啷哐啷”地滚出好远。猛回头,太阳坠了下去,夜幕很快就降临,十字路口,行人行色苍惶,好多人哪!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也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只需耸身往人海里一跳,便像一粒微尘跌进了大海,正如苏东坡所说,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

    一种前所未有的落寞之情袭来,与其说是落寞,倒不如说是恐怖更加贴切些,心头的安全感刹那间荡然无存!这时候,脑海只有一个强烈而又清晰的念头:回家。

    “猪头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和绢姐姐等你好久啦!”我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吴影莲趴在窗台边跟我说话,她那充满女性魅力的甜美嗓音,让我心里一暖。

    街边的路灯已经次递亮起,屋里却没有点灯。这年头,懂得节约水电的美女跟大熊猫一样,绝对是珍稀动物,而我的屋里就有两个,真是幸福啊,苍天待我不薄!

    我说:“以后没事就不出门!”说着,蹬楼梯进屋去,好疲倦啊,身心俱疲!

    刚推开门,“砰”的一声,从头上罩下来了一个水瓢,我听到声响之后蠢得厉害,竟然仰头去看,水瓢砸中了我的鼻子,痛得我七荦八素,就差没有流鼻血。

    我马上拉开电灯,看到两张笑脸,她们的笑脸真甜——不用羡慕,更不用嫉妒,如果你的阴谋得惩,你会笑得比她们更甜!

    亏我还以为她们在省电呢!她们压根儿就没有这种意识。一看到我中招,同时拉亮四盏灯,以方便察看我鼻子上水瓢造成的效果。

    吴影莲说:“真笨!不好玩,砸到你这种笨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用说,始作俑者就是她,唐绢顶多只是帮凶。

    唐绢走到我身边,说:“痛不痛啊?我替你揉一揉!”

    这话听起来很美,可是被砸的是鼻子,她老是搓我额头干嘛呢!真拿她们没办法!

    她们闹了一会儿,见我不答话,也觉得意兴索然,愣着脑袋看电视去了。

    趁吴影莲进房,唐绢将小手递到我掌中,温柔地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我说:“没有。”不是我不老实,而是我不想让她们听到如此复杂而又凶险的事情,她们应该生活在幸福快乐的氛围之中,没错,不能绷着一张脸,这对她们的情绪会有极大的影响,就是打掉了门牙,我也得和血吞下去,不能吐出来。

    唐绢说:“先前听你说,郭重阳失踪了,他找你说些什么?”

    我笑着说:“就是想知道黄博通是怎么受伤的,我已经告诉他,他现在正赶往黄博通所在的医院呢!”

    唐绢在我背后,双手从肋下绕过来,搂着我的腰。我吃了一惊,这丫头也太大胆了些,吴影莲就在房里,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被她撞见影响多不好啊——人家还未成年呢!她的手又往上移,绕到了我的胸前,她的胸部贴着我的背,带给我一阵酥软,一阵炫晕。

    我转过身来,猛地将她抱在怀里,不顾一切嘴巴凑上去就要吻她。

    唐绢吓了一跳,用力推开我,娇羞满面的说:“你……你……不要这样子!”

    经她刚才一撩拔,我体内的荷尔蒙汹涌起来,我才不理会她的话,她的手还捏在我手中,我微微一使劲,她又重新跌进了我怀里,沿着她的手臂往上,我越来越放肆,正当我的手将要滑到她胸前的时候,我屁股上猛地一痛,我“啊”的一声惨叫,欲望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影莲听到我的嚎叫,从房里冲出来,怔怔地看着我们。

    唐绢笑着说:“他不小心被毛线针扎了屁股。”她手里果然拿着毛线针,针头那么尖,再结实的屁股都能刺进去。

    吴影莲“哈哈”大笑,她说:“笨头笨脑!那么大的家伙放在椅子上,难道你看不见,活该!”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我苦笑着说:“没注意看,没注意看!”

    吴影莲手中拿着卷尺,看看我,又看看唐绢,最后将卷尺递到唐绢手中,说:“给你,你来量吧。”

    唐绢说:“不用量了,我心里有数了。”

    我不解地问:“量什么啊?”

    吴影莲说:“绢姐姐心疼你,要给你织毛衣,当然是给你量尺寸啦!这都猜不到,还自以为聪明。”

    哦,原来如此!

    吴影莲又问:“你不量怎么知道呢?”

    唐绢怯生生地说:“我……我……目测一下就ok了,不用量具!”

    纵使吴影莲再聪明十倍,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她说:“目测都行?那你目测一下,地球到月球的距离是多远?”

    唐绢笑着说:“不跟你扯了,总之我有我的方法!你问你哥吧。”她红着脸躲进厨房做饭去。

    吴影拿着卷尺比划了好久,最后感叹说:“人家只需目测一下就ok了,我量了半天都量不准,我老了不中用啦。”

    唐绢刚刚搂着我,原来是想知道我腰围和胸围的尺寸,只是这种测量方式太神乎其技了些,我辈愚昧,当然无法理解,我还以为她……她……想要呢!

    趁着吴影莲不在,我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唐绢俏皮地说:“屁股还痛不痛?”

    我说:“还痛,估计是扎到中枢神经了。”唐绢“扑哧”一笑,她说:“原来你的中枢神经在屁股上,难怪你打针的时候打在脑门上!”

    我问:“你的手法干净又利落,在哪里学的?”

    唐绢说:“这叫‘防狼术’,天底下的美女都会,你这么不老实,不会是头一次领教到吧?”

    我说:“冤枉啊,我比卫道士还要保守三分,只是刚才……情难自禁!哪知道你还会‘防狼术’?”

    唐绢说:“知道我的手段了吧,你以后最好老实点!”

    我说:“看来,我最好买些佛经回来念念,以求六根清静,四大皆空。”

    唐绢笑笑不言,低头去整理手中的毛衣,毛衣刚刚起了个头,底色是黄|色,两边各配一道细细的红色花边,杂以蓝色的条纹,“目测”起来充满了艺术色彩,非常美观。

    唐绢说:“这种方法是秦芹教我的,她母亲是苏州人,苏州是中国的刺绣之乡,那里的姑娘对针线活儿最有研究,不过,我刚刚取经,还未练纯熟,织得不好你别见怪!”

    我说:“这还见怪,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后的家务我全包了,让你一心一意地织!”

    唐绢微微一笑,我心里一荡,真希望那件毛衣永远也织不完,那么她就永远地偎在我身边了。

    吴影莲“呵呵”笑道:“真没想到,我才消失了几分钟,你们就肉麻到这种地步了。”

    看不出来这丫头还喜欢偷窥,偷听。恋人之间的绵绵情话,在外人听来,的确是肉麻无比。

    我说:“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吴影莲不以为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她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我才不会这么笨呢!简直是……”凑到我耳边接着说:“虚假,做作,恶心,呕吐……”

    我打断她说:“只能证明一个现实问题,你还未成年,不懂感情。”

    吴影莲什么都能忍,最恼火的,就是别人在年龄上欺负她,因为她未成年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说:“吴新!我警告你!再过半年我就18啦,不许你再说我未成年!啊!”最后是一阵尖叫,震得玻璃窗都“哗哗”地响。

    看来……看来这半年我得抓紧时间欺负她,否则时间一过,再没机会啦!

    第三十八章校花!又见校花!

    去学校的路上,平常从不见有人驻足的地方,站着二十来个男生,校服的颜色表明他们不是同一个年级的。二十具大块头远看像堵“人墙”,有的手上托着一个篮球,有的脚下踩着一个足球,有的两手空空叉在腰间,都是运动型的男生,二十来个聚在一起,阵势有点吓人。

    “不会是打群架吧?”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认为他们在列队恭候我的大驾光临,可是最近几天不大太平,我不敢往好的方面想。

    等我走近,他们当中最高大威猛,最英俊潇洒的那位男生冲到我面前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郭重阳单挑,却被郭重阳一拳吓倒,学校里骨灰级别的帅哥——贝壳汉姆。

    几天不见,贝壳汉姆风采依旧。他古铜色的脸上三百六十五天不见笑容,装得比古天乐谢霆锋之辈还要酷三分,乌亮深邃的眸子,挺拔的鼻梁,蝴蝶形的嘴唇微闭着显得他有几分多情,再加上硬郎的身材,整个人看上去十足一个帅哥无疑!

    贝壳汉姆说:“我久候多时了!”他的声音有点冷,就像来自遥远的天边。

    他身后的哥们也齐声说:“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真怀疑他们当初就是因为声音相似才聚在一起的,而不是因为球技。

    我说:“你们想干什么?”

    贝壳汉姆冷酷的眼神里尽是空虚和落寞,似乎早已红尘看破,心灰意冷。他脚下踩着一个足球,此时用脚轻轻地一勾,足球猛地弹起三米来高,贝壳汉姆用头去顶足球,足球弹起后又落在膝盖上,左右左右地弹来弹去,最后乖乖地落在他的脚上,不动。

    好球技!

    贝壳汉姆果真名不虚传!

    问题是,二十来个大块头男生大清早埋伏在这里等我经过,绝对不是只想炫耀他的球技!我又不是贝克汉姆罗纳尔多,就算我再赏识他们的球技,对他们来说也没用啊?

    贝壳汉姆说:“我要找他再比一场!”这里的“他”当然是指郭重阳,看来前一次的失败,对他的打击不算小。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吓得毫无还手之力,换作任何一个热血青年,都是终生难忘的耻辱!何况贝壳汉姆在学校还是大名鼎鼎的“球星”呢,他身后站着数以万计的“粉丝”,一耻俱耻,他的失败使得一大堆的人面目无光!名声得来不易毁掉不难,长期苦练风雨无阻汗流浃背塑造出来的贝克汉姆式的“硬汉”形象,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看一眼都得洗眼睛的委琐小人面前轰然倒塌。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你准备好了吗?打算比什么?”

    贝壳汉姆说:“比拳!”

    嘎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他忘了自己前一次是怎么输的?人啊,摔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不过,大块头应该有大智慧才对!他怎么看都不像个莽夫!

    我说:“好啊!不过,你应该直接去找他!我没权答应你什么。”

    贝壳汉姆说:“有劳你带个口信,两天后的老地方,不见不散!”说到这里,足球在他脚上弹起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肋下。

    好球技!

    二十来个男生齐声说:“记住,老地方不见不散!”说完,抬头挺胸闪人。

    真是莫名其妙,我又没惹他,竟然找上门来了,想起来觉得好笑!因为在我看来,他们就像一群发了狂的疯狗,逮着人就咬!

    郭重阳来得很早,正在教室门前的树阴底下练拳呢!他背对着我,做出一个跨步的姿式,双臂张开,正是一招“白鹤晾翅”!我走路没有声响,他脑后也没长眼睛,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郭重阳说:“小猪,你来了。”

    我说:“呃你个傻样!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郭阳并没有停下来,右手往前一探,换成一招“仙人指路”,他依然背对着我说:“没有一点道行,哪敢在你面前显摆!我们的东西呢!”

    我说:“什么东西?”

    郭重阳说:“资料,我们的资料!”

    我假装无所谓的模样,笑着说:“什么狗屁资料!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你……你这个混球!”郭重阳转过身来,脸色变得铁青,他接着说:“我昨天去医院看黄博通,他说两份资料都在你手中,你究竟想搞什么明堂!”

    我说:“在我手中没错,不过,我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篷”的一声,郭重阳一拳打在我胸口。地球人都知道,这小子成天练拳,往常只听他吹得厉害,今天一领教,果然非同小可!就算被千斤大石压一下,滋味也不过如此!或许还有所不及呢!

    郭重阳说:“你有很多事情不让我们知道,为什么?”

    我说:“没有啊,哪有!”揉揉胸口,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铜皮铁骨,一个字:痛!

    郭重阳说:“我跟黄博通敬重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才学!更不是因为你长得帅!而是因为你的诚恳,就是一个‘诚’字,没想到我们看错了你!……”

    “我……”我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郭重阳的狮子吼响起,他“啊”的一阵狂叫,双眼变得血红,就跟吃人的野兽似的,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以免成了他的腹中食。郭重阳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说:“你放心,就算没有那些资料,我和黄博通也会追踪到底的,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说:“那根本就不是资料,只是普通的拉丁文杂志,只有笨蛋才会当它是宝呢!”真是蠢,早知道去书店买两份拉丁文杂志,带过来给他们,不是很容易混过去吗?弄得兄弟翻脸的地步,多不值啊!

    郭重阳不再说话,留给我一个罕见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在说,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会相信这么白痴的谎言!

    我想到路上的事情,说:“贝壳汉姆想跟你单挑,两天后的老地方!”话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