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手下随意动了几下,遥控器被打开,露出仅有一个的红色按钮,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紧接着,“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声催动心弦。
离爆炸时间还有三十秒。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本来还在地上抱着头打滚的老孙极其利索的爬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狂奔,其他人也开始疯狂往外跑,最后一个跑的是王威。
安久呆呆的低头看了眼手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
三十秒,她连把炸弹从手臂上拆下来的时间都不够。
上一次面对宋兴国的时候是有恃无恐,而这一次,她真的是全凭冲动,毫无理智。
如果就这样死了,傅臣商会不会有一点难过呢?
还是只当是少了一个麻烦,和他们一样……
她努力地想啊想,想如果自己死了会怎样……
最后的结果竟是,她的死实在是大快人心,皆大欢喜……
可是,她凭什么要让他们欢喜呢?
第091章逃
更新时间:2013-5-1623:30:12本章字数:3545
还剩十五秒。
必须迅速切断连接定时器的线路,一般来说会有红、黄、蓝、白四色电源线,万一弄错,立时就会引发爆炸,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没有工具,知道是哪根也弄不断。
还剩八秒。
下一秒,安久高高扬起手,将手腕对准一块水泥地上的尖角狠狠砸了下去。
模糊的血肉,碎裂的计时器,断开的锁链…宕…
睁开眼睛之后,数字停顿在了三秒钟。
幸亏不是什么特别精密不可拆卸的炸弹,居然只要破坏了定时器就行。本来她只是想冒险把绑在手腕上的锁链砸断,砸断了她就能跑,如果不小心重击之下反而将炸弹引爆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生死几率一半一半,但比四分之一要大。
最后没想到,不仅链子断了,定时器也停止了延。
只是,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清晰昭示着代价。
安久来不及多想,弄开已经脱离手腕的炸弹,捂着鲜血淋漓疼的撕心裂肺的手腕一步一步走向废弃工厂的大门。
就在快要走出去的时候,耳边猛然响起了“滴答”一声……
“滴答”,“滴答”……
“轰”的一声巨响,本来已经停止的定时器竟重新跳动起来,炸弹突然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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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你真的要走?”苏绘梨难以置信,他居然会放着这样的自己说离开就离开。
“抱歉。”
“你今天能来我已经很开心,我没关系的,药劲过了就好。”苏绘梨露出个完美的微笑,就连丝毫的委曲求全都没有,完全心甘情愿的模样。
即使刚刚意乱情迷之下他终究还是抽身接了电话,即使他明明语气冷静却一脸不放心的模样深深将她刺痛……
和他在一起,她注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更绝对不可以有自己的情绪。曾经无数次觉得累,甚至因无法忍受而放弃,但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他如此飘渺无法掌控,也从未觉得他像此刻这般迷人,那种希望他情绪化的反应全都因为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或许,一个男人最迷人的时候,是他不属于你的时候。
这世上就算有人能让你傅臣商失去冷静,那也该是我不是吗?
还好,还好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依旧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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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久艰难地爬了起来,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还好当时跑的够远,最后只是被余热和工厂倒塌的砖块碎片冲击到。
安久踉跄着站起来,怔怔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
死里逃生,没有喜悦。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走到距离爆炸现场十几步远的时候停住,原地转身,然后就这么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车辆行驶的方向。
突然想知道傅臣商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也不管浑身是伤一直流血,安久固执地抱膝盖坐在那。
没等几分钟就有一辆黑色的车急速行驶而来,停下的时候,车身猛得一甩,发出刺耳的声音。
听到引擎声的时候,安久脊背僵硬地直起腰,却在看清那辆车的瞬间重新趴回了膝盖上。
那不是傅臣商的车……
紧接着,她看到打开车门冲出来的人竟是……傅景希。
差点忘了,王威也通知了他。
漫天大火映亮他俊逸的脸,安久第一次在傅景希的脸上看到如此悲伤和愤怒的表情。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光里。
安久麻木的神经突然被剧烈扯动,她想开口叫他,却发不出声音。
“景希……”她踉跄着撑起身体站起来,想要叫他回来。
她终于跑到大门的边缘,刚想出声,看到傅景希从里面出来,于是下意识地贴着墙挪动几步躲避到了另一侧。
傅景希没有注意到他,猛烈咳嗽着跑到前面的空地,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狼狈,手里捏着的,似乎是她被烧焦的粉色外套。
傅景希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蹲下身子在地面上用手指摸了一下。
是安久的不小心流下的血。
傅景希顺着血迹一直找到安久刚才蹲着的地方,然后又顺着那里渐渐往安久的方向靠近,但是因为这一片全都是茂盛的杂草,非常难以寻到痕迹。
安久一惊,在他发现之前拔腿就跑。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躲着他?
傅景希出现的太及时。
分明好想好想立刻扑进他的怀里……
这种急切想要被救赎的心情太熟悉,就像当初遇到傅臣商。
熟悉得令她再也不敢碰触。
越美好,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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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一路跑,一路恶心得呕吐,夜太黑,一不小心滑进了附近的水塘,然后上瘾一般呆在里面不肯上来,疯狂揉搓着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伤早就已经疼的麻木。
好脏……
为什么会这么脏……
“安久——”
“宋安久——”
傅景希的声音由远及近。
安久僵直身体不敢再动。
“安久——”
傅景希的声音只有几步远了,有一束光从她眼前扫过,然后定格在她脸上。
此刻的她披头散发、全身湿透,简直就跟水鬼一样,她真怕吓到了他。
傅景希确实惊,但更多的是狂喜,“安久!!!”
“安久!上来!我拉你!”傅景希大概以为她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安久却避开他的目光,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安久?”傅景希一脸狐疑。
安久不说话,只是继续往后退,直到一脚踩空整个人倒进水里。
傅景希见状立即跳进去,慌慌张张地把她捞起来。
安久如同看到毒蛇猛兽一般剧烈的挣扎推拒他。
“安久,是我!”
“看清楚,是我!”
安久挣扎得更加剧烈,喉间发出沙哑恶毒的攻击,“滚……”
傅景希不理会她莫名而来的疯狂恨意,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一次次被推开,一次次搂得更紧……
“安久别怕,没事了,是我啊……”
“滚开!”
“不要靠近我!”
傅景希将她死死揉进怀里,“不滚!我再也不会走了!”
“安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说着对不起,直到感觉怀里的人终于放弃挣扎才稍稍松开怀抱,正要和她说话,却发现手刚松开,她的身体没骨头似的立即就要倒下,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昏了过去。
傅景希急忙将她抱起,从水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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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臣商疲惫的揉着眉心,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
给安久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可是那头却提示已关机,再打另一个手机,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再打也成了关机状态。
不合常理的情况让他皱起了眉头。
等到达绑匪所说地点,只看到爆炸之后燃烧的残骸。
在他的固有认知里,绑匪在没得到利益之前是不会动人质的,更不可能这样一声不响地杀人,如果对方是杀手性质,就不会打电话通知他。
初步判断安久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但是,脚下无意中踩到的烧焦的粉色外套和地面的血迹还是让他乱了心神。
万一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
突然涌上心头的无措感令他很陌生。
这种感觉是空洞洞的慌,不是失算后的挫败。
有那么一刹那居然茫然不知从何下手。
但傅臣商终究还是傅臣商。
短短半个小时,今晚绑架安久的六个人一个不漏的被抓了回来扔在跟前。
傅臣商扫了一眼,只看到六个流氓却没看到安久,脸色已经很不好。
陆舟不安地汇报,“还好去的及时,差点就让他们上船了!不过,只抓到这几个人,没发现嫂子……”
傅臣商不耐地挥了挥手。
陆舟会意,一脚踩在王威的胸口,“你们绑架的人呢?为什么会发生爆炸?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给我乖乖交代清楚!”
话音刚落,傅臣商凉凉看了陆舟一眼,陆舟头皮一紧,立马轻咳一声改口,“别的不问,我只问你人在哪里?”
王威紧握着拳,一声不吭。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知道傅臣商耐心有限,陆舟一眼挑中了贼眉鼠眼的老孙,叫了手下往死里打。
最后这家伙果然耐不住打,“凭……凭什么只打我一个啊!死……死了……你们再打我也没用!那妞儿已经死了!
第092章追
更新时间:2013-5-1623:30:13本章字数:3477
“你、说、什、么?”
傅臣商脸上的表情立即让老孙后悔了,也终于明白他的老大和同伴为什么坚决不说实话。
如果不说,还有一条活路,说了,必死无疑!
“真真……真的!但不是我们干的!是她自己引爆的炸弹!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求你别打了!”老孙徒劳的企图扭转局面。
陆舟急忙对手下发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给我找!灏”
火都烧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人进去已经没什么危险,但如果里面还有人的话,一定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都紧张等待着搜寻的结果。
陆舟心有戚戚然,因为傅臣商的神情实在平静的有些诡异匆。
死了……
自己引爆的炸弹……
傅臣商已经记不清她多少次打破自己的判断,让他一次又一次失算。
她喋喋不休粘他缠他,她蛮不讲理指东往西,她偷懒吃零食不讲卫生屡教不改……
她不听话不懂事不温柔不知分寸,他一次次容忍,为了大局,为了股份……忍辱负重?
可是,此刻脑海里充斥的却全都是她孩子气撒娇耍赖甚至与自己顶嘴的模样,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欢喜搂过的温度,耳边尚能听到她说“傅臣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一切令他头疼的坏毛病,一切令他心软的小表情……
当发觉这些将会无处可寻时……
“大哥?”陆舟看他表情越来越不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傅臣商猛然惊醒似的,方才一瞬间的低沉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杀伐果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五分钟后,直到传来里面没有尸体的消息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这时二缺的老孙却嘀咕了一下,“不会是被炸碎了吧……”
刚说完就眼见着傅臣商一步步靠近,老孙吓得差点尿裤子,真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结巴还这么多话。
越来越近了……
伸手了……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孙颤抖着双腿,绝望的紧闭双眼。
最后,傅臣商在他的衣服上捻起一根头发。
不长不短,乌黑柔软,很明显不是营养不良一样发色泛黄的老孙的。
“你对她……做过什么?”傅臣商问。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她又为何会选择那样绝然的方式?
自己引爆炸弹?
她又是如何拿到的遥控?
傅臣商这话一出来,六个人面面相觑,全都变了脸色。
“大哥,这几个人就交给我吧!保证全都问出来!”陆舟急忙说,他真怕傅臣商克制不住连主谋也不问当场就把这几个人解决了。
之后傅臣商查探现场痕迹,判断安久当时是逃出来了,随后调出当晚通话记录,最后将安久的行踪锁定在傅景希身上。
死,或者被傅景希带走,没有一个是令人心安的结果。
这所有的一切完成也不过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也顾不得把事情闹大惊动老爷子,紧接着,傅臣商一个电话调出各路段监控,锁定傅景希的黑色宾利,急追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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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中,安久感觉自己在一个温热狭窄的空间,并且空气中萦绕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在车里,身旁正在开车的竟是……傅景希。
安久立即撑起身体,因为扯动了伤口,全身都是痉|挛般的疼痛。
“醒了?别动!”
安久呆呆看了会儿傅景希柔和的侧脸。
“停车。”
傅景希蹙眉,未停。
见安久直接就要开车门,傅景希猛然刹车。
安久趁机推门下车,因为只有左手能用所以行动迟缓,却异常果决。
“安久,你去哪?我送你去医院!”
安久抚着晕乎乎滚烫的额头,“不用。”
“别胡闹,这个时间连车都打不到,你这个样子想去哪?”
去哪?
去哪不重要,只要是没有你的地方。
“随便哪。”
“宋安久!你到底闹什么?”
突然有种角色对换的感觉,不应该都是他只言片语风轻云淡,而自己抓狂暴跳的吗?
“我没闹,从没这么清醒。”湿透的衣服已经被空调烘得半干,此刻夜风一吹又开始一点点变凉。
傅景希温柔而坚定地拉住她的左手,“不管怎样,先跟我医院,然后随便你想做什么都行。”
“傅、景、希,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的事,与你无关。”安久也没了耐心,重重甩开他的手,却立即又被他重新握住。
她从未用这样陌生疏离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傅景希有些怔忪。
“不要忘了,是你让我不要再去找你。”急怒之下,安久脱口而出。
“我……”
安久刚说完便发觉这句话未免太怨妇太矫情,冷静了下来,温和而平静道,“抱歉,不该对你吼,我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有些不太舒服,一会儿就好……没事的……让我一个人……谢谢你……”
安久语无伦次地说着,一点点拨开他的手,将肩膀温暖的外套还给他,一步一步远离他……
可是,这样温和的她却比失控的她更令他放心不下。
傅景希知道无法勉强,只好开着车,不远不仅地在后面跟着她。
眼睁睁看着她一身伤的自虐,却毫无办法……
“安久,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事情没有处理干净。”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疏离。
安久走到跨江大桥停下,单手扶着栏杆,“我已经说了,与你无关。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再跟着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的语调木然,但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会这么做,他知道。
傅景希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下一秒,掉头离开。
终于将他逼走,安久放任了自己的疲惫和脆弱,靠着栏杆坐了下去,身体滚烫,冰冷的栏杆贴着肌肤很舒服,饮鸩止渴般的舒服……
她有家的,有四个家,宋兴国,周静怡,冯婉,傅臣商……
却没有一个能归。
幽魂一样游荡在外。
“外婆……”安久神志越来越迷糊,依赖地蹭着冰冷的防护栏,好像那是外婆带着檀香的臂弯,“好想回家……”
“外婆,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这世界她唯一的归处已经随着外婆的死而消失,她还能去哪里。
明明一直警告自己要理智,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失望,还是会受伤……
期冀不经心间在心底破土而出,萌芽抽枝成长……
她浑浑噩噩不知,直到被人用力拔出,看着淋漓的伤口,才发现,他早已生根。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宋安久你的潇洒呢,你的没心没肺呢?现在的要死要活真是令人唾弃厌恶……
-----
直到确定安久已经神志不清失去抵抗能力,一直守在附近的傅景希才迅速将她重新抱回车里。
刚准备发动引擎,手机响了起来,本准备直接按掉却发现是家里打来的。
“喂,爸?”
“安久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傅弘文直接问。
傅景希沉吟,“您怎么知道?”
傅弘文冷笑一声,“傅臣商正满天下的找你呢!我能不知道吗?”
傅景希沉默了。
“现在你带着她立刻回x市。”
“不行,她的伤不能再耽误。”傅景希拒绝。
“很严重?飞机已经准备好,上面有医生。你要想清楚,这次机会错过了,绝对不会再有。”
傅弘文知道,既然此刻他还和宋安久在一起,那说明儿子肯定是有改变主意的迹象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傅臣商来坏事。
傅景希看了眼身旁的人,半晌后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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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争夺
更新时间:2013-5-1623:30:13本章字数:3306
后背血肉模糊,手腕深可见骨,处理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牵动动脉造成大出血,安久的伤太棘手,飞机上医疗资源有限,在做详细检查之前只能先做初步的止血消毒和退烧。
傅弘文在x市的别墅保全设施一流,关卡层层不亚于军区,更何况x市本来就是他的地盘,只要傅景希和安久进了这里,就算傅臣商找上门也奈何不了。
傅弘文看到被傅景希抱在怀里的人时吃了一惊,似是没料到会伤得这么严重。
“先上楼,这里交给我。”傅弘文交代。
傅景希点了点头宕。
傅景希刚上去,手下就行色匆匆、如临大敌地小跑进来,在傅弘文耳边说了几句。
傅弘文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一旁的苏柔问,接着自我安慰道,“x市是我们的地盘,不开门难道他还能硬闯?样”
苏柔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草坪树木在强烈的气流之下被吹卷得东倒西歪。
随后,半空中的直升机稳稳降落在院子后大片宽敞的空地,傅臣商从中走出,犹如天神降临。
别墅占地面积太大的坏处此刻充分体现了出来。
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天而降,避开了层层防护,让他的一切准备和阻拦手段都化为虚无。
傅弘文此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但还要强忍着热络地招呼,“臣商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只是来问问,不知大哥将弟媳扣留在自己儿子房里是何意?”
傅臣商意外的没有耐性,竟连周|旋也懒得,直接就撕破脸咄咄逼人,让傅弘文来不及招架。
傅弘文心中早已咬牙切齿,好半天僵硬的表情才缓解,揣着明白装糊涂,“老二,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那就不必多说。”
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傅弘文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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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傅景希的房内。
安久的白色衬衫早就被鲜血浸透并且和血肉黏在一起,惨不忍睹。
安久趴在雪白的床单上,家庭医生看着她的后背几乎无从下手,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衣服一点点剪碎,然后慢慢从伤口上撕下来,还好她发烧昏迷,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伤怎么样?”傅景希眼睁睁看着衣服布料被分解,一块一块扯着她的皮肉撕下来,却无力为她分担丝毫痛苦。
医生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后背上的伤不是要害,就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我会尽量小心,以后恢复起来疤痕不会太明显。右手手腕的伤再不处理就要废了,我这边只能处理皮外伤,建议立即去医院。”
傅臣商追得这么紧,去医院,傅弘文不会同意。
更何况这个由傅臣商的重大过失造成的伤口对傅弘文非常有利。
傅景希已经后悔带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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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臣商强制闯进来的时候,医生正在小心翼翼地处理一块粘合得很严重的伤口,由于受到惊吓,手一抖,直接给连皮扯了下来,安久痛苦得呻|吟出声,小手揪紧身下的白色床单,手腕的伤口被刺激到,又开始不停流血,不一会儿床单就红了一大片,医生手忙脚乱地处理。
傅臣商争分夺秒地追到这里,却在看到床上的人时愣在原地无法再前进半步。
全身脏兮兮满是泥泞,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如纸的小脸,后背可怖的伤口,尤其是手腕的伤,能看清楚经脉和骨头……
傅臣商怎么也没料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惨烈到震荡得他脑海一片空白的景象。
不是没有见过比这还可怕的伤,只是这一切竟出现在自己喂养的小家伙身上,令他的承受上限无限制降低。
傅景希嘲讽地看着表情挣扎到近乎狰狞的傅臣商,若不是为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傅臣商的完美主义和洁癖,面对这样的残次品,唯一的结果恐怕只有毫不犹豫的丢弃。
傅臣商大步走过去,一言不发就要把人带走。
傅景希知道,既然他能闯到这里,自己定然是拦不住他的,但看他接近还是伸手将他拦住,“她现在不能乱动。”
“她确实不是你能乱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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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臣商小心避开伤口将安久抱了出去,刚下楼走了几步就看到傅弘文正有恃无恐地看着自己。
视线微移,沙发上赫然坐着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傅正勋,旁边坐着冯婉,斜立在一边的是傅华笙,傅正勋的心腹侍立在身后待命。
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个都不少。
傅臣商就这么迎着众人的目光抱着安久一步一步走下楼。
随着傅臣商的走近,当傅正勋看到安久的刹那,双手颤抖得不能自已,下一刻,猛然站了起来,手里的拐杖用尽全力抽在了傅臣商的脊背,拐杖竟然被生生打断,傅正勋手里握着的只剩下一小截。
傅臣商被打得单膝跪下,右腿膝盖轰隆一声砸在冷硬的瓷砖上,但怀里的人依旧抱得稳稳的。
傅弘文顿时觉得气顺了。
傅华笙前一秒还沉浸在看到满身是伤毫无生机的安久的震惊中,后一秒则是看傻眼了,虽然这一棍子正是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但是,您老能别大材小用么?那只拐杖还是我送的呢!花了我一辆跑车的钱!就这么断了断了断了……
相比傅华笙的关注重点总是错误,冯婉的反应才是正常反应。
不过,饶是冯婉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承受老爷子的怒气,但此刻还是被那一拐杖吓坏了,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急忙上前拉住急怒攻心的傅正勋,用手给他顺着后背,“老爷子,别气坏了身体!”
傅正勋又把手里剩下的半截拐杖避开安久朝傅臣商的脑袋狠狠砸去,“混账东西!”
傅臣商任由傅正勋打骂,一声不吭,只偶尔小幅度变换姿势以免不小心压迫到安久的伤口。
傅正勋剧烈喘息着,气得眼睛都充血,被冯婉顺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在沙发上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谦仁,把那丫头给我带过来。”
“是,老爷。”
傅正勋身后的心腹崔谦仁依言走到傅臣商跟前,伸出双手,“二少爷,请把人给我!”
崔谦仁今年虽然才三十六岁,但跟在老爷子身边已经有二十年,是老爷子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傅家上下包括几个儿孙全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傅臣商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定定看着傅正勋,“她是我老婆!”
一提这个傅正勋的火气又上来了,正要拿茶杯,却发现跟前的一切“危险物品”早就被冯婉细心地收走,无奈只得怒吼,“你还知道她是你老婆?”
“老爷子……”冯婉试图缓和气氛。
“你闭嘴!今天谁要是帮他说一句话就给我滚出家门!”傅正勋怒吼。
冯婉委屈得红了眼眶,老爷子还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和她说话,而这一切都只因为这个女孩子。
早在当初老爷子做下那个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非常介意这个女孩的身份,以及她的外婆和老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她了解,这是老爷子的逆鳞,她不得不一直装傻。
“我问你,安久被绑架的时候,你在哪里?”傅正勋继续审问。
傅臣商自然是无话可答。
傅弘文却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拿出了一份报纸来,头版头条登的图片赫然是傅臣商与衣衫不整的苏绘梨深夜进了同一辆车。
傅弘文一副邀功的语气,“报社的总编是我一个朋友,幸好我拦下了这份报纸,否则,傅家二少深夜抛下妻子私会旧情人的消息传出去,恐怕……”
傅正勋不是一天知道这个儿子,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拦不住他,所以平时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若不是安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估计也不会出面,毕竟小两口日子过得还不错,安久也越来越优秀,笑容总挂在脸上,他也相信儿子有分寸,能处理好。
可是,直到看安久遍体鳞伤的瞬间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傅正勋瞬间苍老了许多,“这件事是我的失误!等安久醒了你们就去办离婚手续,以后安久我会照顾,我就算是照顾她一辈子,也好过跟着你这个混账!”
第094章软肋
更新时间:2013-5-1623:30:14本章字数:3365
傅正勋瞬间苍老了许多,“这件事是我的失误!等安久醒了你们就去办离婚手续,以后安久我会照顾,我就算是照顾她一辈子,也好过跟着你这个混账!”
傅弘文和苏柔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按耐不住的喜悦。
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契约就此中断,傅臣商一毛钱都得不到!
冯婉闻言大惊失色,焦急不已地捅了旁边的傅华笙一下,提醒他赶紧打圆场。
傅华笙于是开口道,“早该离了,应该让我们公平竞争!宕”
这个混小子!
冯婉又狠狠捅了傅华笙一下,这次是用了大力,疼得傅华笙龇牙咧嘴。
他不帮倒忙就不错了,自己居然还指望他能帮忙样。
说到底,两个儿子居然没一个靠得住的,突然觉得心好累,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
傅臣商目光桀骜闪着寒光,如护食的狼,“我老婆,凭什么给你照顾一辈子!”
傅臣商毕竟很可能是未来家主,崔谦仁也不好太过逼迫,于是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再僵持下去,安久的手会废!”傅臣商眉头紧蹙。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把安久交出去,他敢肯定,以老爷子的脾气,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到底是为了股权,还是只是不想放手,混乱不清。
“你以为是谁把她害成这样?”傅正勋勃然大怒,但这句话确实踩中了他的死|岤。更何况,追根究底还是由他自己的执念造成了这一切。
老爷子暴怒之后突然弓着背沉默了几秒,半晌后祭出最后一招——
“老二,人放下,股份还是你的。”
傅弘文愣了好半天才惊跳而起,“什……什么?爸,这怎么可以?当初明明说好的,白纸黑字的契约,怎么可以说改就改!这不公平!”
苏柔要比傅弘文稍冷静一些,只当老爷子是盛怒之下一时糊涂,从旁劝道,“爸,这个问题还是等您冷静一点我们再讨论吧!”
冯婉很快便收回惊诧的表情,在傅华笙开口抗议之前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傅华笙本要开口,结果腰间一疼咬到了舌头,“唔……我绝壁不是亲生的!要是傅二当家,我就离家出走……”
傅弘文焦躁地来回走动,“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不是儿戏,当初您要跟我们立下那种荒唐契约的时候我就很不赞成,可是既然您老人家条条框框都列好了,那么我们就公平竞争,最后被老二抢了先我也认了,可现在明明是他没有照顾好安久,为什么这样股权还要给他?爸,您这次未免太偏心!我不服!”
傅正勋怒得一拍桌子,“都给老子闭嘴!我不是在跟你们讨论!是决定!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恐怕私底下还觉得我老了无理取闹。我告诉你们,这份家业是我打下来的!我想给谁就给谁,想怎么给就怎么给,我今天就算全给了这丫头,你们也没有半句说话的余地,不服气都给老子滚出傅家!”
冯婉默默叹息,老爷子您这话说的,老二不服气所以早就滚了很多年了,是您阴谋阳谋的非把人家弄回来的吧?越老越不讲理了!
老爷子方才闹的这一出多少让她安心了不少,果然老爷子最中意的继承人还是老二。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老爷子看着安久可怜的模样焦心不已,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交给谦仁!这丫头的手日后要是有半点毛病,你给老子原样断一个!”
冯婉看傅臣商不动,不停给他使眼色。
去西天的九九八十一难奇迹般全部被撕页,瞬间终成正果,这简直就是逆天了,还不快惜福?
傅臣商缓缓抱着安久站了起来,崔谦仁松了口气,急忙伸手去接。
下一秒,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因为傅臣商一字一句道——
“我不同意。”
说完便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抱着安久离开。
临走前,站在楼梯口始终一言不发的傅景希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他。
傅臣商看着他,腾出一只手接住。
“谢了。”
-----
方才陆舟被老爷子的人制住,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见傅臣商抱着人出来,立即追了上去。
“打电话给jan立即安排手术。”
陆舟一眼看到安久的伤,“明白。”
虽然想立刻带着怀里的人远走高飞,远离傅家的所有人,远离所有人的虎视眈眈。
但她的伤耽误不起。
最后,傅臣商将安久送往x市最好的医院,请留学时认识的一位精通外科的学长救治。
“怎么样?”
“送来的时候背后的伤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右腕粉碎性骨折,已经手术切开复位,用钢板内固定……”
jan说了长长一大串,陆舟真惊讶傅臣商居然能一字不漏地听完,中间不打断。以傅臣商的个性,听人汇报向来只要结果,多一句废话都不乐意听。
终于显示够了自己作为“骨科圣手”的专业,jan轻咳一声,下最后总结,“都不是什么重伤,就是人要受些罪。这次你幸亏找得是我,否则小姑娘这只手就算接好了也要畸形!”
傅臣商蹙眉,“粉碎性骨折?她是自己砸的……”
言外之意,惊愕她竟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jan挑眉,不问为何,却无厘头地感叹,“小姑娘力气很大呀!你该庆幸她的手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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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安久的后背和右手都有伤,只能左侧躺。
傅臣商脱了外套躺在她旁边,将她打着石膏的手以搂抱的姿势放在身上,自己则一手固定着她的腰,以防她不小心朝后翻身压到伤口。
彼时她已经换了干净清爽的病服,乖巧地任由他搂在怀里。
安静的睡容让他也安心下来,奔波一夜的疲惫铺天盖地而来,却守着自己好不容易夺来的猎物般,片刻不敢闭上眼睛。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傅先生,病人需要打点滴……”
“嗯。”
傅臣商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配合地将她从怀里推出来,将她趴着放好,大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方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说出“不同意”,他只知道,在老爷子说出那句话时,心里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