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获啊!”她的目光狡猾的打量他。“意外收获!”
“等等!”小憩一把抓住他迈开的步伐,阻止他企图逃避开去的身子,“先生,您贵姓,您叫什么名字?”
方继华身子狠狠一震,左右看了看,抱起她走近隐蔽的转角处。
“你不是知道我叫方继华了吗?”他低声问。心里却莫名一丝惊惶的看着她,她明净的大眼里毫不避讳的嗤笑。
“先生,我方才说得那番话是方继华第一次见到我哥哥们,也就是风怀羿和风恋砂时,他们奚落他的话。一个多年的大律师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又是第一次见面就被年纪小很多的晚辈嘲弄,所以这番话‘方继华’不可能毫无印象。
我已经告诉你我叫花鸾憩了,如果你是方继华本人,不会一点回忆起来的表情都没有,如果你是方继华,就应该由那番话肯定我花鸾憩的身份,因为当时我也在场,还被爸爸打哭了。
你根本不是方继华,至少不是五年前我见到的那个,跟在爸爸身边的方继华,虽然你长得和他一样,声音也一样!”
“你是谁呢?”小憩笑问道。
他认真看着她。
“你不会希望我得哥哥们知道你的底细吧?这样我也算是拥有你的一个大秘密,但我不是律师,也没有职业道德,嘴巴可不保证很严哦。”小憩抓紧了他,一手扯他的头发。
“别揪!”他抓住她的小手。苦笑到“我的假发粘的不是很结实。”
方继华因为血热的关系中年白发,但他不是方继华,他带了假发。
“相信我了?”
他点点头。
“那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你可以帮助我吗?”小憩问,但也是威胁。
“好好好,但是你要问什么,总不能让我蹲在这里给你解答吧?”他很苦很苦的求她。
宁得罪不要得罪女子小人,眼前的这一只即是女子,又是“小人”,小小的人。
“那我回你家等你。”小憩从他手臂上跳下来,“你去上班,但是中午十一点就必须回来哦。”
“我家?也行,我家在……”
小憩摇摇手“我已经看过你皮夹里的身份证了,知道你的住址,给我。”她向他伸出小小的巴掌。
“干嘛?”他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跟不上一个十岁小孩的思维,难道自己真的年纪大了?
“你家的房门钥匙啊!”小憩翻翻白眼。“你有没有绅士风度啊,难不成还要我坐在你家门口的地上等你回来?三个多小时也!我可是淑女啊!”
“是是!”他乖乖掏出一大串钥匙交给她。
很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憩将方才口袋里的一沓美金交给他。“喏,扔了你的钱,这些还你,我不占人家的便宜。”
“那些钱没关系的。”被她亲兄弟明算帐的表情吓倒,方继华赶紧摆手,实在不忍心当一个小女孩的债主。唉……人长得可爱就是有这个好处啊,明明知道她是个小恶魔,居然还会觉得好心疼哦!
“你怎么这么龟毛啦,这些钱本来就是我昨晚准备好要给你的。方才不过考验你一下,要是你很高洁,我就把钱还给你,要是你很贪财,我就用这钱贿赂你,懂了吗?”她拉过他的手硬塞进他手中,送他白眼一个。
八……八千美金……
他瞪着她轻松的模样,长大嘴。
人类的贫富差距真是大啊……
“走了!”小憩不甩他那笨样,拎着一串钥匙蹦蹦跳跳一副小女孩天真无邪状跑走。“回你家见罗!”
“回……家……见……”
他断断续续回答。
“还有哦,无论什么地方的电话,只要从信息台中转,接电话的那方都不会有来电显示的。”她回头送他一个俏皮的眨眼。“懂了没?”
“……”
他已经气虚到没话可说。
虽然心里说那个小孩是恶魔,他还是买了两人份的便当,一路提着回家。
方才他宣布下午请假不来上班时,全事务所的生物包括老鼠蚂蚁都长大嘴寂然无声看着他,那表情就像听说地球觉得累了,想休息了,于是不绕太阳转了。
可见太规律的人一旦打破规律,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啊!
回家他把满口袋的零食便当交给沙发上盘腿坐着看电视的小女孩,转身去洗澡。
小憩高兴的坐在木地板上吃着他从路边买来的垃圾食品,她很少有机会吃到,有哥哥们在,没人胆敢买给她这些好吃的小玩意儿。
“咳咳。”小憩听见门框处的低磁的咳嗽声,抬起头。
他的身上带着水珠,还有沐浴过后的清香。
“你好,家父方继华在两年前过世了,我是他的儿子方岚曦,今年二十一岁。”
从浴室走出来,留着棕色短发,琥珀杏仁色的眸子一派清明,卸下了白发,眼镜的伪装,修长清俊,堪称美丽的年轻男人执起小憩的小手,在手背上印上一个绅士的见面吻。
小憩微笑站起来拉开群摆,还他一个淑女的优美屈膝。
“你好,我叫花鸾憩,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森林中的糖果屋之五
方岚曦坐在沙发上,握着搪瓷杯喝水。小憩笑得很厉害,坚果果壳到处都是,而他也不在意。
“所以啊,我老爸就让我戴上他的黑眼镜,顶着假发冒充他罗!”方岚曦拍着大腿狂笑,半点不复正经严肃的样子“很好笑对不对?我一个活泼又积极的大男人,才二十一岁耶!二十一岁,别人都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得天天板着一张脸中规中矩的充当定时机器,很没人性说!”
“不过你长得和他很像嘛!尤其是声音,简直一模一样。”小憩看着手中的父子合照。“但你很活泼。”
“奉承我也没用啦,小鬼,我能告诉你的已经都告诉你了,那是属于你的秘密,但是别的我就不能说了。”
“知道啦,那是你的职业道德。”小憩翻个白眼。
“我没有见过姨妈,也就是鸾铭的妈咪,”她沉思的抱起双膝。
“妈咪从来不提姨妈的事情,自从她飞机失事后,鸾铭就到我们家来了,她当时只有一个月大,也不记得她妈妈的事情了。这张照片可以送我吗?”
她拿着地上的照片看着。“我猜到姨妈和妈咪很像,但是没有想到会像到这种程度。”连她都未必认得清。
“她们是双胞胎嘛!一个叫花梨,一个叫花絮。额心有一点红痣的是花梨,你的姨妈,蓝眼睛的则是你妈咪。”方岚曦啧啧有声的看着“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呀!难怪你长得这么漂亮。”
“我哥哥更漂亮。”
“你哥哥那不是漂亮,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可遇不可求的旷世绝色……”方岚曦想到风家两位皇太子,一双眼睛忍不住泛起梦幻波涛。要知道他每次见到他们可都要费尽心力才能阻止自己失态,
“阿姨为什么闭着眼睛呢,照相要睁开眼睛才好看不是吗?”她懒得看他发花痴,好奇问“姨妈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会是蓝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
方岚曦笑笑,表情变得严肃。
“你姨妈的眼睛是瞎的!”
夜灯初上,秋天的天色还不算黑,能见度非常高,但是灯光都已经打开了。整个城市泛着彩色的霓虹光海,银红色的莲花跑车恍若一道火星的飞眩划过夜晚的街道,鲜亮的吸引着路人的眼光,在一群保守老旧的车群中间,它无疑是最美的一朵夜色鲜花,晶亮耀眼。
车线从快到慢缓缓滑进停车道,以一个优雅之极的弧度拐进两辆车之间的空位,寂静无声。
车门打开,银色玻璃窗一闪,后座的门同时左右打开。
人们屏住呼吸,看着从车上踏出来的两个绝世美女,一美一艳,带着混血儿的风情。连电影上都找不出来如此美丽的女人,简直像是平空画出来的。
她们穿着单薄的晚装,冰冷秋风吹寒雪白的半身,晶莹的肉体曲线性感丰满。化着浓色的粉妆,将精美的面容装点的极为鲜妍,整个世贸的光线仿佛都是为了她们照射出来的。
就像有镁光灯在洒动,所谓天生的明星,就是这样子吧,饶是黑夜也明亮的无与伦比。
她们走至驾驶座和副座的车门外,分别拉开车门,两个人懒懒跨下。
两个男人。
知道世界停止转动的模样吗?
无论男女老少都目瞪口呆的样子?
心脏想要瞬间被撕裂般的,妖精降世,天神下凡,连辉煌都要沉寂下去似的,恐怖的美丽。
腿都要软下去一样,移不开视线的僵死感。
风云变色,气流狂猛起来。
那叫幻象,没有见过,你决不会相信会存在的美貌。
身穿黑色皮衣的男人身形异常修长,漫步的走来,轻柔的脚步踏世贸外喷泉在碎石上,落步时仿佛踩过花瓣,撩起碎裂的香。
月华如洗,看起来,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灵,沉醉于往事的缘起缘灭,香艳的不可思议。他带着笑,笑得却并不让人心里舒服,笑得太过妖艳。冰艳的无暇肌肤,鲜血般的红唇,黑纱般的及腰长发,都是绝对完美的精雕细琢。
夜灯下的绝色容颜,清晰的映出他的幻世倾国。他太美丽,却不是脂粉味的女性化,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绝对的男子。只有男子才能拥有那样充满刺激感的妖艳,男子才能诠释的极致魅惑,稍稍挑唇,就能勾起令人窒息的美。
更难得是那种妖魅极为耐看,不同于烟花的转瞬即逝,越看越耀眼,越看越繁复,越看越迷乱。
他身边的女郎近乎敬畏的挨近他身边,虚荣又羞怯的挨在他身边。
将手里的衣服扔到自己的女伴手中,另一个美丽男子不像大哥那样伸手搂住女伴,而是将她扔在自己身后,清洁干净的身体不屑凡人碰触那般,和任何人都保存着距离。
飘逸斯文的目光,长身玉立,穿着极高品味的休闲服。柔和清妍的在仿佛月亮的晚细心的点起的一盏不晃眼的宫灯,恰到好处的比月亮更明亮一点,但是更温淡一点,融合了他的味道的轻新的阴柔,如同南极的冰山蓝海般纯洁。
干净澄澈的气息好像红尘外的神灵,带丝令人静心的笑意。
可以说是美丽的两种极端。
一个是镜中花。
一个是水中月。
不分轩桎。
“欢迎欢迎!风少爷!”
站在门口等待多时的总经理看见他们立即逢迎上去“早听说两位公子要来,整个大楼已经清场了,请请请。”
一边不停的哈腰,一边将手伸向大楼的贵宾道。
直到两人的身影隐入了世贸大楼,人们都在怀疑,方才那一刹那的绚烂,是不是看到了魔鬼的恶作剧。
皇帝的新装之一
风恋砂窝在贵宾室的长沙发上,手托起小小的琥珀酒杯,半眯半睁的慵懒模样看傻了经理。
这位二少爷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他那懒得连呼吸都嫌累的柔弱样看来就像水晶棺中等待清醒的睡美人,有种静态的极美。
“长岛冰茶,血腥玛丽,火巴黎,ne-keliye,莲叶,八十年份的红葡萄酒,应该按1:4:5:3:7:5调配,柠檬不要冷冻过的!”风恋砂粉淡的舌尖浅浅尝了一口经理哈腰递上来的鸡尾酒,皱着眉头随手一泼,厌恶的批评到。
“比例失调,酒沉淀的不够纯净,柠檬不新鲜。”
“对不起!二公子,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去。”对这为极难伺候的风恋砂,总经理是又惧又惊艳。
“去啊。”恋砂闲闲玩起淬玉似的长长指甲。
“请问,两位公子今天来是想看什么呢?”女公关部课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两人的存在无疑使空气显得异常稀薄。
怀羿和恋砂的女伴脸上出现期待的表情。
世贸和纽约的时代几乎是一个水准的,尤其是顶层非常高级,随便一件玩意儿都是女性梦寐以求的奢侈品。
“什么烂地方,没一件精细点的东西。”恋砂撇嘴说出方才一路参观后的观感。
“这……”公关课长冒汗,说对不是,说不对也不是。
“恋砂,行了。”怀羿进来,看着他那副发醪糟样子不禁微微笑起来,恋砂一直很讨厌公众场合,即使清过场,依然流窜着太多陌生人的气味。“这不是设计大师的工作室,不可能像你要求的一样别致。”
风怀羿在沙发上坐下,恋砂轻轻靠上他的肩。
“把儿童部,玩具部的精品拿出来,我们去看看。至于这两个……”浓密的黑睫下,诱艳的紫眸扫了眼一边近乎半裸的美女,“带她们到处转转,爱买什么买什么。”怀羿淡淡说,接过弟弟靠来的身躯。
风恋砂的发丝松松固定在头上,不若怀羿的披散。动作间碎发丝丝缕缕松脱,带着琉璃色的细柔光线垂下,青玉流光的滟涟水眸映衬凝雪般的肌肤。那靠在怀羿肩上的娇贵模样像极了变幻莫测的娇懒波斯猫,卧在妖艳的血红玫瑰丛间。
“听见没有!”见她又发傻,恋砂冷泉般的声音浸醒了她,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照样美的惊人。
公关课长吓得赶紧指示几个工作人员领着两个美女欢天喜地的往顶层而去。
“二公子,请喝茶,请喝茶!”总经理换酒没换来,只好重新端来一杯清茶,希望合这位大少爷的意。
公关课长借机抢过茶杯,她想要靠近这两个人一点,于是摆出最和煦的笑容向风恋砂伸过手“二公子,请慢用……”
“别碰我。”
见她意欲扶他的靠过身子,风恋砂冷冷警告,青玉般的眼猛然睁大,摄艳的光彩迷眩了她的眼,顿时忘了反应的一顷身体。
长指如电,银色和着血色几道划痕刻在了课长佼好的脸蛋上,一道一道留着新鲜血液的伤口散发着血腥味,映入恋砂冷漠的眼。
“你最好知道我从不说着玩。”他掏出雪白的消毒纸巾擦干净指甲上的血渍,恋砂的洁癖相当严重,受不得陌生人一点碰触。
“你这小野猫。”怀羿垂头轻轻拍拍恋砂的肩膀,伸手拿过公关课长手中的茶杯。
他的掌心结实有力,然而看起来却异常细腻。好像艺术学院的青年画家所拥有的那种奇异质感,引人不禁遐思,若那温热的指腹在色盘里轻柔调配起缤纷的颜料,看来将会是怎样的如诗如画。指甲好长,从侧面看去柔滑如同淡红色的贝壳,弯起优美的弧度,覆了一层薄水晶般的透亮,和石雕一样美丽的手,也和石雕一样冰冷。
风怀羿竟然连手都这样漂亮……课长的迷醉从风恋砂转到风怀羿身上。
“茶叶烘烤时间太短,水煮的时间太长。”恋砂才尝了一口,就抬起眸子柔柔的对哥哥抱怨。
怀羿笑了笑,将整个茶杯摁在公关课长淌着血带着笑的脸上,青绿色的透明水流流进她的衣襟里,血和茶水交织,浸湿了胸前的衬衫,狼狈不已的红了眼睛。
“废物。”他淡淡挑艳唇。
“怀羿,小憩要玩什么娃娃的,让法国的pa给她专门制作就好了,干什么买这种销售品。”恋砂毫不掩饰对货柜的厌恶。
“好容易她有这个兴致,”怀羿叹道“那家伙的急惊风的性子哪儿能等的到定做好?她想玩,就多买些回去。”
“小孩真是难养啊!”恋砂伸了个懒腰。
“你更难养,我们的小公主可是像杂草似的疯长呢。”怀羿笑着点点他雪雕般的额头,起身拉起他,“走,去玩具的楼层看看。”
“谁教她不让我宠。”恋砂半眯的绿眸眯的更沉了,“我看野马都比她温顺。”
风恋砂那张滴血毒嘴让随行的一干人士吃够了苦头,无论什么样的鸡蛋都能让他挑出骨头来。
实在无法相信这世上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够匹配他那阳春白雪的品味。
总经理一路流的汗简直可以用来拖地。
百来个精美的娃娃被他一个一个嫌过,最后勉勉强强选中了十几个。
风怀羿对那些东西看也不看,可是目光却在扫向角落的时候刹那间一顿。
“那个拿来。”
他指着暗处很不显眼的一个娃娃。
恋砂诧异的转向他。
经理赶紧跑去抱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大娃娃。
“不对。左边的那一个。”他微微皱眉。
恋砂趴在哥哥肩上静静的看着怀羿手里捧着娃娃,目光竟是柔的仿佛滴出水来般。
黑黑的丝线般的假发,小小嫩嫩的手臂,一双假的黑眼睛,是用珍贵的黑水晶雕刻而成,细致到可以看见瞳孔的纹理。说不上是最贵重的娃娃,可是那笑脸上的神韵竟是非常东方的味道,很幼稚,很清雅,很调皮,像极了花鸾憩皮皮的模样。
怀羿的指尖从娃娃的额头一路轻轻滑下,拨开颈子处的黑发,炽热的吐息带着浓郁的媚惑香气吹拂在它可爱的面容上。
“喜欢吗?那这是两位公子的了。”经理察言观色的趁势鼓吹。
“公子很疼妹妹呀!小姐真是幸福。”
看这两位皇太子的模样,经理简直不敢想象风家的小姐会有多娇贵难惹。
“它是我们的了,那她,什么时候才是我们的呢?”恋砂青玉色的眸光一转,玫瑰红唇凑在哥哥耳边极柔极柔的轻叹。
“喂,小憩吗?”莲花跑车快速行驶在路上,城市的光影刷成一条条亮线越过反光的玻璃,闪耀在怀羿妖魅的脸上,他一手按下车上的电话开关,里头传来花鸾憩甜甜的声音。
风恋砂挑起薄薄的淡艳唇角,一手拿起副手处的手机,开始拨几个键。
“哥哥骗人!我问过你的秘书了,他根本就没有给我买娃娃!你肯定是忘了!”鸾憩跳脚的表情在电话这一端都能想象得到,一定是高高鼓起了腮帮。
“哥哥没忘。”怀羿柔声笑着说。
“那我的娃娃呢?我晚上要抱着娃娃睡觉!”小憩恨恨的质问,透过无线电的声音带着另种微磁。
“我们亲自去给你买了,今天事情结束的早,顺道拐去世贸一趟。”
“真的?”花鸾憩惊呼一声,不知道是惊惶还是惊喜。“那……我先亲哥哥一下!谢谢哥哥!”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很甜很幸福。“待会儿回来,我请你们吃草莓蛋糕哦!”
“太晚了,不许吃蛋糕,饿的话,让福妈给你倒鲜奶喝。”
“哇!哥哥怎么发现我其实是想找借口吃蛋糕的?”小憩故作不可思议的大声嚷嚷“行啦行啦,管家公!我不吃就对了啦!快点,我等哥哥回来哦。”
“好,你先别睡。”怀羿忍着笑意关掉通话机,低沉的宠溺笑声淡淡流泻在温暖的车内,黄|色的车顶光幸福像是天使的光圈。
恋砂按下结束通话键,轻轻合上手机盖。
“那边怎么说?”怀羿问。
“事务所的人报告,方继华今天请了一下午的假。”
怀羿似笑非笑的挑起眉角。
绿眸柔和的目光对上狡猾的妖艳紫眸,风恋砂一个忍俊不禁,扑在怀羿身上大笑出声。
“我的天,那个宝贝呀!”他笑得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她难道不知道,哥哥们的房间,一直装着针孔摄像机吗?”
皇帝穿着最美的衣裳走在大街上,他的笑容很灿烂。
他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件完美的外衣。
殊不知,那两个为他缝制衣服的裁缝
用的是世界上最美的丝线
绣的是世界上最精致的花纹
织出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布料
那丝线叫做——谎言
那花纹叫做——诱惑
那布料叫做——陷阱
太想保护什么,太想知道什么,太急了,太急了,一不小心就中着。
其实两个裁缝什么也没缝啊,皇帝是穿着赤裸的外套。
虚伪吗?
皇帝以为他瞒过了所有人。
可是啊!
裁缝看着沉浸在自我欺骗中的皇帝,微微的笑了
陛下,您其实什么也没穿啊……
汗……
千万别怀疑这两个美男之间有什么哦!
偶说过不写耽美(我是不是把友情写的有点超过了,看起来像耽美????)
他俩绝对绝对没什么啦!
妖魔的盛宴之一
黄橙橙的灯火照在木地板上,一只大手缓缓的捡起散落一地的果壳。
棕色的眸子晶亮的淡淡眯起,看着地上用香蕉皮摆出的一个笑脸,呵呵,小恶魔的杰作!他温柔的笑了。
精的发滑的小恶魔,竟然长得那么可爱,不同于她的两个哥哥,那种狡猾会让人觉得心疼。
方岚曦坐在凉风开启的窗口,将一大口袋垃圾抛下去,碰!垂直落入楼下的垃圾筒,果壳发出清脆的声响。
“风家……”他坐在窗台上,望着天空月光,思绪飞回两年前的那一夜。
很多人都以为身为风氏二十多年的大律师,方继华一定掌握了许多不可告人的豪门机密,而事实上父亲过世时,仅仅交给他一沓财产上的文件,如同蚌壳的嘴巴闭到了断气的最后一秒。
黯淡的荒郊之外,月黑的夜里,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
父亲是出外秘密考察时遇难的,撑着最后一口气到达了小屋。
“岚曦,我必须出门一趟。你就先代替我的律师职务一阵。”就这样,他乔装成父亲,进入风氏服务,而父亲莫名其妙一句话没有交待就出远门去。
方岚曦是私生子,父亲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他,他没有见过母亲,连一点点的线索都不知道,而父亲只说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个身份听起来似乎很悲情,然而其实父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疼的很。
但是爸爸有时会异常古怪的盯着他,他偷偷打量时,父亲就敷衍的一笑。
他在风氏的替身工作进行的十分完美,连总裁风戎颐都没有发觉他的一丁点古怪,他原本就和父亲长得很像,又是同样的声音,再加上微微的乔装打扮和他熟练的工作状态,没有人猜到他的虚假,甚至没有人知道父亲有一个儿子。
两天前,岚曦听到了父亲病危的消息,立即赶往这个偏僻的临海小镇,才第一眼,就知道爸爸已经回天乏力,只剩下交待遗言的力气。
“留在风氏……”他将耳朵死命靠近父亲苍弱的唇瓣,听父亲犹豫许久吐出的一句话。“代替我……”
“好!我答应父亲!”
岚曦紧紧握着父亲枯槁的手,他知道父亲的家族对风氏有着绝对的忠实,而父亲那种深沉的感情更是强烈,为了父亲,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形象,改变习惯,继续将父亲乔装下去。
“岚曦,小心,那两个少爷……”枯枝一般的五指突然迸出巨大的力气,捏的他狠疼。
“谁?”兰曦皱着眉头轻声问。
“风怀羿……风恋砂!妖魔的盛宴!”白发中年的父亲用最后力气大吼一声,微微仰起的头颅费劲了最后一丝力量,重重砸在枕头上。
父亲被秘密葬在乡村的土坟中,没有墓碑,只有小小的一个人形鼓起。
谁说一定要后葬才算风光,这样清亮自然的坟墓也很肃穆,人身来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融入土壤空风中,父亲是含笑的。
他在村子里停留了几天,哭完了,沉重的身体跨上火车回到风氏。
父亲的话太玄妙,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妖魔只是一个向征,一个指代,指的是风家两个少爷吗?他没有见过他们,不过从总裁桌上的照片看来,是异常美丽的孩子,但那只是他们幼时的照片,儿童长大后的改观是很大的。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方岚曦向总裁点头道别后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没有见过的号码,他好奇的接起。“方继华,来‘威尼斯’接我们。”
“你是?”他被话筒中异常妖美的声音迷眩了下,却没有忽略那轻佻的命令语气。
“风怀羿。”对方说完,嘀的一声就收了线。
风怀羿!
他对着手机发楞了几秒,才记起他就是风氏的大少爷,从来没见过的神秘人物。
真的是他吗?带着丝丝甜味的,透心冷魅的特殊声线,似能够透过空气钻进他心里般的勾人。咽了咽喉咙,浑身因那声音窜上一阵阵麻痒的酥柔感。
他并不是风怀羿的部下,没有必要听从他的命令,但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开了车,一路打听到原来“威尼斯”不是那个水上城市,而是一个超级贵族式的pub。
停好了车,他来到欧式宫廷一般洁白的圆形大厦前,夜色中隐隐散发着珠光。
门卫拦住他,脸上的表情甚为轻蔑。因为他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中产阶级的模样是肯定是没有会员资格的。
“我找风怀羿风少爷,我姓方。”兰曦刚刚说完就看见侍卫的表情顿时变成憧憬,甚至是敬畏。
“原来是方先生。”他让开路让他通过,还鞠了个大躬。“少爷们在水庭。”
将他领到巨大的圆形门口,接待小姐拖着晚礼服长群离去,自开始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姹紫嫣红。
黑色的夜幕,带着水波的香味,哗啦啦的水珠飞溅声称着热带风情的狂热音乐。
镁光灯五彩缤纷,他仿佛置身非洲大草原,陷入四周水帘瀑布。
巨大的楼柱顶着苍穹般的圆弧吊顶,喧哗的人声显示宴会的热闹。
高台上一群疯狂舞动的人群中,极其显眼的人影踩着性感无比的狂舞,如同花舞艳蝶,极长的细黑长发随行飘洒,如同白光中的纱丝,迷乱映入眼帘。点点霓虹洒上他的侧面,即使灯光很暗,方岚曦的心还是被狠狠撞了一下,双眼死死盯着他无法移开。
樱花红色的唇角挑着冷漠性感的讽笑,湿润的的唇粘着几许丝丝汗水亮发,浓浓黑长的妖魅睫毛下半启的清流紫艳随着灯光的流转偶尔一摄,万艳同杯,周围的人都仿佛被摄魂了一般的,跟随着他柔软强韧的修长身形。
方岚曦从背脊上窜起一道寒蝉,那一双艳极的紫眸突然扫向他,虽然看不清,可是他肯定那人嘴角的笑意挑的更深。
被钉在地上似的,他定定看着那异常优美的身形停了下来,仿佛是一道信号,其他人也骤然静止下来。
灯光一点点调亮,明亮的光线突然打开,方岚曦的眼睛骤然一眯,突然来到的光线使他瞬间昏眩了一下。
再次睁开眼,大厅已经空了,方才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几个人。那个美丽到诡异的男子坐在桌前,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长长的宴会桌,白色桌布上精致异常的甜品,菜肴,顺着桌子一路摆下。
血红的玫瑰堆在各个角落,古典设计的宫廷华丽厅堂,另一边是很大的水池,带着清亮的瀑布,水质青蓝,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引入的山泉,凉澈芬芳。
“方继华,欢迎。”男子举着手中的玻璃杯,手指淡淡耙过额前的长发,月光照在他的笑容和手中血一样鲜红的酒液上。
他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魔界。
见到了最美的妖精。
汗……
对不起,又是悬念,但是故事必须有这个线索
忍忍吧
妖魔的盛宴之二
“谢谢您赶来这里。”他身边的随从有礼的请方岚曦入座。
“你……就是风怀羿少爷?”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位妖艳的男子,实在无法想象他就是总裁那个十八岁的大儿子,不过那脸上的确是带着鲜嫩的。
“嗯。”风怀羿嫣红的唇角挑着笑了笑,十指交缠抵在唇边,打量了他一下“想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会死吗?”
方岚曦几乎是当时就从椅子上挑了起来!
从没有人知道他代替父亲的事!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啊!
风怀羿居然劈头就是一句……
怀羿撇嘴摇摇头,似是对岚曦大惊小怪的样子感到好笑“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虽然没见过你,却看过你处理过的文件,你和你父亲的笔迹很像,但是明显有力的多,另外,向他那样律己甚严的人总是随身带着用习惯的白金钢笔,我曾经在签约的时候看到过,几乎是不离身的一件东西。你顶替方继华的这段时间,文件上钢笔的笔触感觉明显变了。”
“少爷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方岚曦定了定心,干笑道,他当然记得父亲随身带着一根白金笔,已经用了二十多年,父亲很宝贝它。“我不过是换了一根笔而已,原来的那根虽然好用,但是突然坏了,所以我就扔了它。少爷,难道没有一根钢笔,我就不是我了吗?”他急中生智的笑道。
“原来是我误会了,方前辈。”怀羿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今天叫你来,是为了请你吃顿饭,毕竟你是风氏的首席律师,父亲经常要我们尊重你。如何,你觉得我冒犯吗?”
方岚曦擦擦汗珠,这种豪宴居然简称“一顿饭”,真是……
“少爷客气了。”他赶紧笑道。
“应该的。”怀羿靠上椅背,静静的盯着他的动作。
又是熟悉的那种怪流袭上,莫名就是觉得那笑容冷森森的,方岚曦在风怀羿的示意下伸手掀开放在自己跟前的银色餐盘盖。镇定心神垂头一看,立时倒吸一口气。,
盘子里赫然是父亲的那支白金钢笔!
“合口味吗?”揶揄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只白净的手从岚曦死瞪着的盘子里拿起钢笔,随手转了转。
一杯红酒塞进方岚曦手中,他转头看到另一个绝顶的美人。
不用问,这个发上滴着水珠,仿佛初生的水妖般清艳的男子就是风家二公子风恋砂,他那双绿眸和总裁桌上照片里笑得甜美的男孩一模一样!
“方继华一个月前把这根他带了二十多年的白金笔当作礼物送给了我父亲。而他显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怀羿扬扬眉头,笑着戏谑“亏你还编的出来,用坏了扔掉?那个方继华可是恋物狂,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和怀羿本来还不是太确定你的身份,不过是试探试探你,没想到,你真的不是方继华。你是作为他的私生子代替他来风氏的吧?”恋砂微笑。
“如此看来方继华真的死了。”怀羿对恋砂说。
“对啊,所以这个莫名其妙的替代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恋砂手指一勾,拿下他的眼镜,顺手扯掉他的假发。
棕发的年轻男子再也无法躲避。
他怔然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一阵发凉,他们的神态莫名的可怕。
“挺有原则的,面对我哥哥都能硬挺着不承认自己的假身份,你比方继华好多了。”
“我父亲……”方岚曦干哑的看着恋砂轻蔑的笑意。
“他太没自信,到处逃避我们也就罢了,竟然一死解脱。”怀羿妖娆的脸上泛起种狠毒的媚惑。“那根钢笔对方继华来说非常重要,他是宁死也不愿意丢掉的,一个月前将它送给我父亲,就是种预兆——他不打算活下去了。我们看见你的笔迹时就猜到方继华肯定离开风氏了,而他的失踪,是因为他要去自杀!”
方岚曦心头猛一咯噔,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在说什么?父亲明明是在秘密考察小镇时得了当地的怪病才去世的,怎么会是自杀?
“不堪折磨了就跑去死,真懦弱的老鬼。”
“我们给他太大压力了吗?”恋砂感叹。
“恐怕是。”怀羿抿了口酒。“还没玩够他就死了,可惜。”
风恋砂笑倒在哥哥肩上,丝丝湿发垂下白色的浴袍。
“傻瓜方岚曦!你以为你真的是方继华二十二岁生出来的亲生儿子吗?你可以假扮你的父亲而不被人认出来,是因为方继华的脸很年轻,他不过是白发显得年纪大而已,方继华实际上只比你大十四岁!”
“他十三岁就白了头发,十四岁的时候,看起来已经像二十多了。”
“你被他骗了十九年!”
“若是真的爱你,他怎么会把你送来我们身边?换句话说,你以为他会把自己的亲身孩子推进火坑吗?风氏,可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都过世了还要害你一把,这个方继华真够毒。”
“我们知道你是谁,这世上和方继华长得一模一样又被他收养的小孩只有一个,就是你。”
“你,是他最大的仇人啊 ?
怀羿和恋砂的笑声冲进方岚曦的耳朵。
全身的血液疯狂的上冲。
他们没有骗他,他知道,因为他此刻突然回忆起来幼时父亲看他的那种古怪目光。
那么复杂,那么深刻…………
那是恨意!血海深仇般的恨意!
“方继华出走前让你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