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盗色

盗色第3部分阅读

    死命的点着头…

    萧灼站在一边,眉头紧紧的拧着,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女的就算没脑子,也不一定会白痴到这份上吧。那么一副自信满满的女强人模样,难道只是个摆设?

    一句很俗白的话在脑中浮现而出,萧灼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的瞥了瞥少女双臂遮掩下的某个部位,嗯,确实不小。

    这一世,萧灼最恨的就是骗子,这些人,以前把自己的家搞到家破人亡。

    思索了片刻,萧灼很着急一样的冲进了人群,一把将地上的男人的手抓在手中,脸上有些着急的问道:“三舅你怎么了,伤到哪了?”

    三舅?男人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那莫名其妙的称呼弄得一愣,而后看到这人脸上关切的神情,突然的恍然大悟。

    大哥说今天有个特别有眼力劲的‘新人’加入,能让买卖做的更顺,说是就在自己身边见机行事…

    “哦,呵呵,没事,小军…就是腰扭了。”‘三舅’瞬间也是拿手指了指腰,嘴间呲呲的吸着凉气,虽然买卖已经做成了,但看起来演的更像一些也不错,顺便还能培养培养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后生。

    小军?你还跟我演上了,萧灼心里冷冷一笑,而后抬眼望了望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狠狠道:“你怎么开车的,我三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走!”

    女人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年轻人那凶悍的模样,而后很随意的将眼睛瞥向别处,如同面对一团空气一样。

    “三舅,怎么说只是把腰扭了,这不是咱家祖传的那座粉彩瓷瓶么,前些天老王头还说这瓶子能卖上一两万块钱呢。”萧灼眼睛瞅着一地的碎瓷片儿,脸上一片的‘痛心疾首’,嗓门顿时高了几分。

    站起身来,萧灼盯着面前不动声色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喊道:“这可是祖上传下的粉彩瓷瓶,你打听打听去,在燕京市价绝对不低于两万,少给一分你这车子今天别想出这条街!”

    这话一出口,‘三舅’觉得腰猛地一紧,似乎真的是扭到了,但他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腰部钻心的疼痛,已经让他的脸一片苍白。

    这小子要坏事?刚才我跟这女人谈生意,他没看见?

    萧灼背对着‘三舅’,对着女人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就算再怎么搞不清状况,这女人这下该明白什么事了吧,被碰瓷儿到这种地步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实在是笨的有些可以。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五十万,就是五十万,我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瞥了萧灼一眼,而后淡淡的开口。

    “轰”,人群中一片,眼前这小娘们简直就是在烧钱。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萧灼一瞬间愣在当场…

    这么一个摘下眼镜来说不定迷倒万千的美女,竟然长着这么个草包脑袋,你还真是个极品的冤大头。

    正在他发愣的一刹那,街道尽头,一溜烟三辆黑色奔驰,也是整齐划一的开了过来。

    萧灼没有看到,年轻女人的嘴角,不动声色的扬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女的是个什么人,到底傻不傻大爱自己猜去吧~~~~猜完了别忘了那啥啊~~嘿嘿,你们懂得~)

    第九章妖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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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议论声此起彼伏,这种景象,平时还真是难得一见。

    三辆奔驰轿车,整齐的停在黑色跑车之后,而后训练有素一般的,后座六道车门齐齐打开,走下来六个穿着黑西裤白衬衫黑皮鞋的人,手中提着各种密码箱。

    这些人,清一色的正装,看上去似乎是有来头。

    六个人带着恭敬的神色快步走到年轻女人面前,齐齐点头,异口同声的道:“小姐!”

    女人黛眉一抬,扬了扬手上的手表,淡淡道:“你们慢了二十秒,做事吧…。”

    “是!”

    如获大赦一般,几个人赶紧的各忙各的,看起来一秒钟都不愿立在这个被称为小姐的美丽女人面前。

    “把钱给他。”指了指地上的‘三舅’,女人对着身旁的大汉吩咐道。

    那大汉没有半分犹豫,一步跨到三舅面前,打开了密码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堆的百元大钞,红灿灿的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你数一下。”女人望着地上满眼金光的‘三舅’说道。

    ‘三舅’此刻仍旧如同在梦中一般,想不到有钱人的钱这么好赚,本来以为泡汤的买卖,竟然这么一下子重新柳暗花明了。

    使劲的摆着手,‘三舅’扯着嗓子道:“不用了,不用了,姑娘,我信得过你…”

    女人点了点头,对着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点了点头。

    那人赶紧走到‘三舅面前’,低下身子,从密码箱中拿出一份文件,笑道:“先生请在这上面签个字吧,然后在这里按个手印。”

    “这…什么意思?”‘三舅’手中紧紧抓着密码箱的提手,看着那几页印满了条条款款的纸张,愣愣的问道。

    “呵呵,是这样的先生,我是这位小姐的律师兼财务顾问。这位小姐所支付的每一笔数额超过三十万的账目,都要由我监督。因为小姐的驾驶失误,导致您的贵重物品被打碎,所以我方接受索赔方案支付五十万元,请您签字。”

    妈的,有钱人做事真是麻烦…

    ‘三舅’在心中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但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皮箱,还是糊里糊涂的拿起笔来歪歪扭扭的签上字,并且按上了红色的清晰手印。

    从六个人下车到现在,萧灼一直站在年轻女人身边,细细的注视着这一切,只是越看越是心惊。当那个眼镜男说出自己的身份后,萧灼就知道,这个‘三舅’可能要倒霉。

    因为他已经发现,剩余的四个人齐齐的戴上白手套,已经开始收集起地上的瓷器碎片儿。

    随后当那几个密码箱子打开,萧灼眼中一亮,终于是知道了几个人的身份------

    瓷器鉴定师和瓷器检测员。

    看着已经在那几张纸上签字画押完毕的‘三舅’,萧灼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让你没事去当骗子!

    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钻进鼻子中,萧灼突然发现此刻他和这年轻女人站的实在有些近,近的已经让那女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几乎是同时,下意识的,萧灼赶紧跳离了她身边。因为他感觉,这女人身上此刻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巨大的寒意,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终于,几个人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开始一一到女人面前做起了汇报

    “小姐,经过瓷器表层颜料鉴定,为现代的工业化学颜料。”

    “小姐,初步碳十四简易测定,瓷器烧制年代不超过二十年,应为改革开放之后。”

    “小姐,瓷器花纹图样对比,瓷器应为九十年代中期产自景德镇的出口工艺品瓷,现在价格在每个二百元左右。”

    “小姐,综上所述,得出最终结论。这件瓷器,只是工艺品,不是高古瓷,也算不上高仿瓷。最后明确定义:赝品。”

    女人默不作声的听着,依旧是那副双臂环胸的姿势,却没有一点儿小女人的楚楚可怜,静静的听完几个人的话后,理了理耳畔的头发,缓缓说道:“肖律师,那对方用一个低档工艺品瓷器,向我索要了五十万,这个在法律上,应该怎么讲?”

    眼镜男心中猛地一抽,这个小姐,哈佛商学院和法学院工商管理和法学双料硕士,竟然问他这么个无聊的问题。

    怜悯的望了眼身旁一张脸已经煞白的‘三舅’,眼镜律师扶了扶眼镜,说道:“依照法律规定,可作为诈骗讹诈移交有关部门处理。”

    这个所谓的‘有关部门’,在围观的人耳中,那可是最最神秘的部门。

    “好吧,接下来怎么做,你们都清楚吧?”这个时候,女人终于是放下了双臂,露出了遮掩之下的一抹动人的挺拔和一小片如玉冰肌。

    “小姑娘,姑奶奶,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没办法才做这种事情的…”‘三舅‘此刻哪顾得上什么钱,那皮箱早就扔到了南宫醉歌脚下。

    什么金光闪闪的美人鱼,这整个就是千年妖孽,自己被人家下了套,竟然还傻傻的往里钻…

    想了想,女人对着一旁的大汉道:“要是他在录的案底不超过两次,就帮他说点好话,超过的话,该怎么做怎么做!”

    “是,小姐!”大汉点了点头,而后一把拎起了地上的‘三舅’,就向车里拖去。

    ‘三舅’脸上的神色已经死灰一般,成天抓鹰,想不到今天被只小雏鹰抓瞎了眼。他干这行十几年,进进出出的,在录的案底已经不下十次。

    三辆奔驰车子,就如同电影慢镜头回放一般,轻轻的来,轻轻的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围观的一众人躲瘟疫一般的迅速将包围圈扩大,而后四散离去。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年轻小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种心机和手段,只怕好些个成年人都办不到。

    谁说美丽的女人都没脑子?看看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扇嘴巴吧!

    “他是你三舅?”女人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萧灼,樱唇轻启,淡淡问道。

    萧灼翻了翻眼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女人道:“你智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是不是我三舅,你还不知道?”

    女人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膀,而后扫了这条街一眼,似乎是想起了此行来的重要目的。

    这里房子的样式都还很不错,她一直很想为自己建一座这种带有古色古香味道的宅子。当然那造价,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你是不是这条街上的人?”望着面前的和自己一般年轻的萧灼,女人张了张嘴,问道。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脸色么,怎么跟个冰块一样,望着那张俏丽的脸庞,萧灼摇了摇头。

    女人听罢,既没有客气的道谢,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过盈盈一握的腰身,很优雅的坐进了车子中,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

    坐在车中,女人终于是摘下了茶色眼镜,缓缓发动了车子,再次向前开去。

    直到车子远远的开去不见了踪影,萧灼仍然呆呆的站在那个地方,没有挪动一步。

    那会儿这个女人戴着大大的遮阳镜,萧灼没有看清她的面貌,可是刚才她摘下眼镜的一瞬间,他瞬间认出了这个女人。

    燕京南宫家后辈中的翘楚,燕京出了名的冰美人------南宫醉歌。

    一年后,因为李家而自杀身亡。

    南宫醉歌摘下眼镜后,萧灼看着那张美到惊心动魄的雪腻脸庞,心中也是不由的涌起了一丝惊艳的感觉。这个女人,是他以往二十三年中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她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气质,即使在这盛夏季节,也是能让每一个试图靠近她的男人清晰的感觉到。

    怪不得,每一个面对她的男人,总是想要逃离开她的注视,那简直就是美杜莎的凝望。

    “这个女人,有着如此高的智商和倾国倾城的容貌,竟然还是会栽在李家手上。李文博,究竟是个什么人?”

    萧灼心底,开始慢慢的琢磨起李文博这个人来,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因为翡翠麒麟,他们会碰面。

    这一世,有些事情,他注定是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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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灼碰到妖孽,注定人生要掀起惊涛骇浪了~~投票哇~)

    第十章玉壶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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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太阳懒懒的照在小四合院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

    这个祖上传下的小四合院,虽然没有大户人家府邸的气派,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透着一股浓浓的古韵。

    刚才接到了千秋拍卖公司的电话通知,萧灼已经被正式聘用为鉴定大厅保安,一个星期后正式上班。也就是说,在上班之前,他还是有着七天的假期。

    起了个大早的萧灼,坐在萧一指那张藤椅上,望着满院墙葱葱郁郁的爬山虎,心情很是安静,他在想着重生之前的许多事情。

    不得不说,当初那一段时间,自己虽然很是落魄,但萧灼还是在饱尝艰辛的同时,感受到了一些凄风苦雨中的温暖。

    孤身一人混迹社会,方才是知道生活原来如此的艰难,想起工地上那些曾经给了自己许多照顾的人,萧灼嘴角扬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这一世,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基本上再不会跟那些人发生交集了。但有空的话,他倒是真的想去那个工地再去看一看,哪怕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有些东西,萧灼不敢忘…

    正胡思乱想着,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萧灼看着来电显示,心里一乐。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好是大学毕业还没有几天,关于工作着落的事情,宿舍里几个兄弟也是没事就互相的打听一下。但那个时候,萧灼手机经常关机,每次开机都是一大堆的未接来电。

    现在打电话的正是他同宿舍的舍友,名叫洪扬,长的人高马大,在宿舍当仁不让的被称为老大。

    “老大,怎么着,工作有谱了,打电话跟我报喜来了?”萧灼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畔,笑着打趣道。

    电话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而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是疲惫。

    “灼子,我家出事了。”

    “怎么了?”听到那声音,萧灼心里一惊,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记忆里去年这个时候,洪扬家里确实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妈昨天被车撞了,遭雷劈的车子司机肇事跑了,人现在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做了脑ct说颅内有血块压迫了神经,需要做开颅手术,可八万块的手术费用,实在是拿不出啊。我爸连夜借了几家亲戚,才凑了两万块。”

    “老大,你别急,钱的事不着急。”萧灼听到出他语气中急切,赶紧的出声安慰道。

    “灼子,我现在在燕京,刚下火车。”

    手机那边有些气喘吁吁,周围听起来是很嘈杂的人声车流声。

    萧灼一愣:“阿姨住在医院里,你不在医院待着,来燕京干吗?”

    “你家老爷子不是很懂古玩么,我家老辈上传下来件磁州窑的玉壶春瓶,我想让他帮我看看真假,要是真的就让老人家在行当里找买家出售了。现在对我们家来讲,多凑出一分钱,我妈就能早点做手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到你家。”

    洪扬在电话那头自顾自的说着,听起来已经是上了公共汽车。

    萧灼皱了皱眉头,瓷器?萧一指对于这东西可是真不在行,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人家连翡翠麒麟都给骗了去。而恰巧今天萧一指去参加藏友会了,这会也是不在家。

    “我先给看看是真是假吧,话说就算那瓶子是真的,那也没空找人卖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耽误了病人的手术。”

    心内打定了主意,萧灼在藤椅上坐了起来,径直来到自己的房间中,从抽屉里取出了自己那张卡。那里面,有着前两天卖壶所得的三十万,支付八万块的手术费,已经是足够了。

    这之后,萧灼又是打开了电脑,顺便了解了一下磁州窑的一些具体的鉴定信息。万一待会断出真假,说不出个缘由,只怕急脾气的洪扬要跟他翻脸。

    一个小时之后,伴随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洪扬手里拎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箱,火急火燎的闯进了四合院中。

    此时的洪扬,两眼血红,头发散乱,嘴唇也是有些干裂,一看就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对于萧灼家的住址,洪扬不是很陌生,他们大学都是在燕京一所二流大学读的同一个专业,又住在一个宿舍里,因此平日没事都会到萧灼家里聚一聚。除了看看萧一指的藏品,听听老爷子讲些行当里的趣事对这些历史系的大学生而言,也是有着不小的乐趣。

    “灼子,老爷子在哪呢,快让他出来帮我看看这东西,我赶时间。”接过萧灼递过来的一杯水,洪扬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而后赶紧打开了那个小木箱。

    萧灼看到,小木箱之中,此时装了满满的一箱碎木屑,而那只洪扬提到的磁州窑的玉壶春瓶,就被埋在这一堆木屑之中。

    瓷器的长途运输,一定要万分小心,避免磕碰。洪扬的父亲是个木匠,用这些碎木屑一类的东西防止路途上的磕碰倒也是个妙招。

    “老大你先歇一会儿,我来帮你看看这只瓶子。”萧灼指了指一旁的藤椅,示意洪扬坐下,而后将那只玉壶春瓶从木箱里取了出来。

    “灼子你可别闹了,快让老爷子出来吧。”

    洪扬哪里放心让他看,他妈李香兰这会还在医院躺着,生死未卜。早一刻拿回去救命钱,就早一刻有着脱离危险的机会,他现在是一分钟一秒钟也拖不起。再说,以萧灼的能耐,他也是一万个不放心。以前来家里玩的时候,老爷子萧一指没少当着他们的面,数落萧灼在古玩上的不入门。

    “老大,你放宽心,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呢。阿姨一定会没事的,我心里有数。”萧灼说出一通让洪扬摸不清头脑的话之后,又是仔细的研究起手中的瓶子来。

    萧灼之所以这时候还敢帮他做鉴定,是因为记忆里,洪扬的母亲最终似乎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趁此机会,正好是让洪扬先喘口气。这家伙要是再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到沧州,这大热的天,只怕半路上就会晕过去。

    这只瓶子,白底黑釉,细颈鼓腹,从釉色和器形看,是典型的磁州窑的玉壶春瓶。

    洪扬家在河北沧州,而磁州窑的发源地就是河北邯郸,隔得不远。所以要真是像洪扬口中所说,这件瓶子是祖上传下来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件真品。

    萧灼没有将瓶子直接放在鼻子底下去闻,他想试一下不依靠《灵嗅经》,他到底能不能够看出这件瓷器的真假。

    这件瓶子,拿在手中,很有些厚重感,沉甸甸的。只是这一点,就让萧灼微微皱起了眉头。

    之后,萧灼又仔细看了看这件瓶子的裂片,想从中找出一些可以判定是否做旧的信息。

    裂片是指瓷器经过年月的沉淀,在瓷器表面所形成的自然开裂,一般会呈现许多细小的纹路。但是人工做旧的话,依然可以制造出瓷器裂片。

    这个瓶子的裂片不是很均匀,有深有浅,看上去不像是自然开裂,倒是很像用化学酸腐蚀出的结果。

    心中断定这个玉壶春瓶是赝品之后,萧灼将它凑到鼻子底下,终于是闻了一闻。果真,没有传来任何灵物所蕴含的浓厚气息。

    这之后,萧灼再次观察起这个瓶子,那些假的地方,看上去就没有一丝的怀疑了。

    所以说有些断不准的老物件,你觉得它是真的时,那看上去哪里都真。你觉得它像假的时,那真的地方看上去也像是高仿出来的。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所以很多藏友都把自己的东西当宝贝,那是因为被得失心障了眼。

    看着在一旁急的搓手的洪扬,萧灼实在是不忍心将这个结果告诉他。

    “灼子,你说句话啊,这个瓶子到底是真是假。”

    洪扬已经开始着急的催促起来,这个瓶子,现在可是他们一家人的希望啊。

    “老大,这个玉壶春瓶,是赝品。”萧灼很不情愿的告诉了他这个结果。

    “假的,不可能吧。灼子你看没看明白?”洪扬猛的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都是有些抽动。

    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老大你听我说,磁州窑的瓷器采用的是特殊的高岭土,土质较为疏松,烧制出来的瓷器绝不会呈现出这种沉甸甸的厚重感。这类的老物件拿在手中,应该是很轻快才对。”

    “你再看这釉色,真品磁州窑的釉色历经千年,不该这么光亮。这件瓶子,我猜以前是用化学酸褪过‘贼光’,就是新瓷出炉时的那种亮光,但是由于技术不行,还是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这一通话说下来,洪扬已经是有些面如死灰,连萧灼都能看出这物件是个赝品,那萧一指恐怕一上手就能知道真假。

    “怎么办,灼子,这可是我们家最后的指望了。”

    洪扬嘴唇蠕动着,说话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萧灼笑了笑,掏出卡来:“老大你也歇的差不多啊,我陪你去沧州一趟,用这张卡。”

    “这张卡?灼子,你哪来的钱?”洪扬盯着萧灼手中的卡,吃吃问道。

    “呵呵,这你就别管了,放心,是干净钱。三十万,足够给你妈做手术了。”

    “三十万?!”

    萧灼这一句一出口,洪扬彻底的惊住了…

    第十一章医者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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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歹说,洪扬最终是确信,手中的这张卡里,的确是存了三十万。

    不过当知道这三十万的来源的时候,洪扬那嘴巴吃惊的好久也没有合上。

    十块钱买了把破壶,之后竟然就卖出三十万,这让他觉得这种事实在是有些过于荒唐。何况对于萧灼这个人在古玩上的造诣,洪扬也是很清楚,萧一指早就下了结论,他根本就是不具备一点儿捡漏的潜质。

    “老大,别发愣了,说不定这钱,老天爷就是让我用在这的,赶紧回去交费要紧。”萧灼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洪扬也是瞬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对,灼子你说的不错,这次你帮了我大忙了。”

    “自家兄弟,说那么多见外。”

    之后,萧灼给萧一指留了张条,然后直接陪着洪扬来到了汽车站,两人坐上了从燕京开往沧州的长途汽车。

    汽车上,洪扬两只手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那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老大,你听我说,阿姨一定会没事的,放宽心。”萧灼拍了拍他的腿,安慰道。

    洪扬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

    昨天中午他妈李香兰车祸昏迷之后,先是送到了县医院急诊室,可医院检查之后直接回复家属说情况严重,县医院医疗条件达不到,手术困难太大。于是一家人没办法,又是将病人转到了市医院。

    在市医院,得知病人家属凑不出手术费之后,原本很是热情的医生也就冷淡下来。一句‘现在手术室紧张,许多需要手术的病人都在排号’,就把昏迷中的李香兰放在了一边。

    如果不是这样,洪扬不至于连夜坐车赶到燕京,变卖家中传下的那件不知道真假的磁州窑玉壶春瓶。

    下午两点,两人最终是赶到了沧州市区,饭也没来及吃,直奔医院而去。

    在重症监护室外的楼道里,萧灼看到,一个十岁的女孩正坐在座位上掩面哭泣。

    “小菲,妈怎么样了?爸呢?”洪扬见状,几步跑到了那个女孩身边开口询问起来,这个女孩,正是他的妹妹洪菲。

    女孩听到洪扬的声音,迅速抬起头来,一张脸已经是哭的梨花带雨,两只原本很漂亮的眼睛肿的桃子一般。

    “哥,怎么样了,那只瓶子呢?”看到洪扬两手空空,洪小菲眼睛一亮,急忙是问道。

    “别说瓶子的事情了,爸呢?”

    “爸又回家去求亲戚了,哥,他是谁?”

    洪菲这时候才看见洪扬身边站着个年轻人,长得还算清秀,一米七五的身高,看上去很有精神。

    “你好,我是你哥的同学,我叫萧灼。”萧灼对她笑了笑,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对着洪扬说道:“老大,带我去主治医生那里。”

    “走。”

    闻言,洪扬再也不敢耽搁一秒,急忙是转过身向主任室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声音。

    “请进。”

    二人推门进去,立马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冷气,放眼望去,洪扬所说的那个主任医师蒋明蒋胖子,此刻正坐在屋里,悠闲地看着一份报纸。

    “蒋医生,能不能赶快的帮我妈做手术?”洪扬进门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又是你,小洪啊,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现在手术排的紧啊,你看,一会我还有两个手术要做呢。”

    蒋胖子翻了翻眼皮,看见来人,嘴里随便应付了两句,视线又是投到了报纸上。

    萧灼在身后冷笑一声,这些医务工作者,纯粹是丢医生的脸。

    几步走到他对面坐下,萧灼很爽快的掏出了那张卡,扔在了桌子上:“你们医院的医疗费用应该是可以刷卡的吧,这张卡里有三十万,手术费不成问题,我要求医院用最快的速度帮李阿姨准备手术室和相关医生,有没有问题?”

    “你说这张卡里有三十万?真的假的?”

    蒋明扫了眼面前的卡,望着萧灼那张一看就是大学刚毕业的脸庞,语气中很是怀疑。

    洪扬这一家人他也是了解的很清楚,家里没钱,也没有什么家中富贵的亲戚,一下拿出八万块钱来,基本是不可能。

    “既然你不相信,那好,我现在就去缴费。但之后的问题是,你能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准备好手术,不行的话,我们立即转院。”

    萧灼望着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肥硕脸庞,说起话来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这种人,你越是跟他客套,他越是拿你不当一回事。

    在社会上大半年的艰辛打拼,让萧灼见识到了太多的人,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大多都长着一张势力脸。

    “这个么,如果手术费马上缴齐的话,我们可以让院里帮忙调换一下,手术室也还是能腾出来。”蒋胖子此时脸上已经有了些笑意。

    面前这个年轻人一口地道的京腔,让他有些吃不准,看那语气,似乎有些背景的样子。这种人,他不愿得罪。

    “老大,你留下来家属签字吧,我去缴费。”

    拿起桌上的卡,萧灼快步向外走去,再没有望蒋明一眼。这种人,或许有救死扶伤的技术,但绝没有救死扶伤的良心。

    萧灼走出主任室的时候,楼道里,洪菲还在焦急的守望着,看着那个叫萧灼的年轻人自己走了出来,赶忙是迎了上去。

    萧灼步子走的很急,几步到了她身边:“走,陪我去缴手术费,我需要阿姨的相关住院信息。”

    “啊?缴费。”洪菲一愣,迅速反应过来,赶忙是跟在萧灼的身后。

    医院收钱的速度永远比拿药的速度快,缴费单很快就拿到了手中,萧灼终于是松了口气。

    对着身旁的洪菲笑了笑:“别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望着萧灼的背影,洪菲的眼泪又是掉了下来,感觉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都是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终于可以进行手术了。

    当缴费单拍在蒋明眼前时,蒋胖子脸上的笑意彻底的绽放开来:“小洪啊,放心,我马上联系手术。清理脑部淤血而已,这位先生您也放宽心,我们医院做这种手术,百分之百的把握,你们先把字签了。”

    蒋胖子扭着身子出去了,这边洪扬也是颤抖着双手,签完了知情同意书。一想到母亲马上就能进行手术,他那双手,怎么也是安定不下来。

    “小菲,爸什么时候回去的?”

    准备手术的时间里,洪扬向着一边的洪菲问道。

    得知李香兰一小时后就可以进行手术,洪菲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看了看楼道中的挂钟说道:“爸是今早回去的,他怕咱们家的那只瓶子是假的,你凑不上钱来,所以就回去了。”

    洪扬舒了口气,咬着牙没滴下泪来:“灼子,这次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谢你,我妈这条命算是你救回来的。”

    萧灼坐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老大,你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一起住了四年,还担不了这几万块钱?”

    “你让我怎么能不这么说,我家亲戚不少,有钱的也有几家,可就是这样凑来凑去才凑了两万多。你不知道当时我跟我爸去借钱的情景,我爸给好几家亲戚就差没跪下了,好话说了一大通,可人家就是不愿借。”

    洪扬说到这里,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人情冷暖,他到了这时候,才是真正体会到。

    “爸!”

    两个人正在说着,一旁的洪菲忽然出声喊了起来,而后起身向楼道口跑去。

    第十二章犀角墨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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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

    伴随着洪菲的喊声,萧灼抬头望到,楼道尽头,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背着个大布包,正迈着沉重的步子向着这边走过来。

    男人身材高大,或许是因为生活的重担,他的后背已经被压的有些微微佝偻,那一头半花白的头发显与年龄及其的不符。

    这个人,四方脸,浓眉大眼,萧灼以前在洪扬挂在床头的照片里见到过,知道他是洪扬的父亲,名叫洪守义。

    洪守义看着迎上前的女儿,眼中的黯淡又是浓了几分,但脸上却是强行挤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

    “小菲,天热,别这么跑。”

    洪守义看着女儿额头上的汗水,关心的说着,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湿的通透。

    他家这些年供着两个学生,只靠他做木工的手艺平日揽一些杂活维持着家用。所以每年年底,家中基本是没有任何的盈余。

    为了筹集手术费用,他早晨七点坐车回到了家中,三亲四故的又是开始借钱。可是说破了嘴皮子,怀里也就是多了那么四五千块。

    洪守义知道,八万块钱在小村里,实在不是个小数目。一下子借这么多债,啥时候还上,那很难讲,因此没人敢这么大胆的直接借钱给他们。

    洪守义此刻觉得那步子根本就是拿不起来,想起结发妻子李香兰这会还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心里滴血一样的难受。

    “爸,医院答应给妈做手术了,现在正在准备呢。”洪菲言语中抑制不住的兴奋,把这消息告诉了洪守义。

    洪守义机械的点头应了一声,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猛的,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洪守义身子一颤,抓着洪菲的手失声道:“小菲,医院答应给你妈做手术了?”

    “恩,哥刚才从燕京赶到了医院,还带着他的同学,那钱是他同学出的。”洪菲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站起身来的萧灼,解释道。

    洪守义闻言,五十岁的汉子,那眼睛已经跟进了沙子一样,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将手中的布袋放在地上,洪守义几步跨到萧灼面前,身子一矮就要跪下去。

    “大叔,这可使不得,你这样是打我的脸啊。”萧灼看出了苗头,提前伸出双臂拦住了洪守义下坠的身躯,大声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使不得,你不知道为了孩儿他妈这手术费,我这两条翻山越岭都不嫌累的腿,生生的跑断了啊。”

    洪守义眼中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萧灼赶忙扶起他:“大叔,不说这些客套话,现在给阿姨治病才最重要。”

    一旁的洪扬和洪菲也是眼圈发红,这几天,对于他们家而言,实在跟噩梦一般。

    “爸,你怎么把做木工的这些工具也背来了?”洪扬把那个大布包拎了过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洪守义抹了把眼泪,说道:“你妈在这躺上一天,就要花好几百块,我想着在人才市场找些木工杂活做做,好歹一天能把床位费挣出来。这么干耗着,多少钱也经不起折腾啊。”

    “大叔,你这布包里面都放着什么东西啊?”萧灼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问道。

    刚才离这个布包距离太远,他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可适当洪扬将这个包拎到他身前不远处之时,萧灼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布包中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几天勤奋的按照《灵嗅经》上的指导练习,隔着两三米,萧灼也是能够细微的感受到灵物的存在。

    “这些都是我做木工的工具,平常就指望着这个补贴家用。”

    洪守义看向那个布包,眼中有一股别样的神色,如同看一帮老伙计一般。

    “大叔,这些东西,平日我还真是没见过呢,能不能给我看一看?”萧灼指了指布包,问道。

    洪守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萧灼是燕京长大的,这些木工类的东西平常还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