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地心欲望

地心欲望第4部分阅读

    一览无遗,年轻的肌肤鲜亮光泽,四名女子都是目不转睛,嘴角微微噙笑,脸上尽显贪婪之色。

    乐可心中已是雪亮,几位夫人锦衣玉食,正处虎狼之年,加迪夫老头子有心无力,自然不能满足,她们饥渴已久,猝然见到美食,垂涎之态就不知不觉表露出来。

    一名女子忽然掩嘴轻笑,“哧”的一声,几位夫人才像解除了定身咒一样,六夫人微笑地指着她说:“这是八夫人。”又指着另外两名女子介绍:“这是五夫人和七夫人。”然后看着乐可说:“我是六夫人。你记着,以后要听我们的话,否则……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乐可报了名字,六夫人又说:“不管你来历如何,我都不过问,就算你是王府公子,来到这里,也要乖乖听话,你若是不乖,这么一个大男人,我们怎么按得住……”

    见她走神,语多不堪,八夫人猛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六夫人自知失言,忙收住口,忽然间满室皆静,只剩下几位夫人放肆的目光在乐可身上扫来扫去。

    乐可抵不住挑逗,很快有了反应,蠢蠢欲动,男子气概呼之欲出,四位夫人又是赞叹,又是欢喜,眼见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恭谨的声音:“石磨奉命带新来的奴隶去地里干活,候着等夫人问完话。”

    六夫人回过神来,下意识应道:“问……问完了,你……你带去吧。”

    六夫人把新衣交还给乐可,乐可丑态毕露,顾不得许多,就在堂上抖开衣服,弯腰躬身穿着起来,又惹得四位夫人一阵娇笑,乐可也是面红耳赤。

    石磨在门外久候,不见乐可出来,隐约听见各夫人在房内调笑,他是实心眼的人,只当乐可被她们欺辱,心中焦急,硬起头皮冒着触怒夫人的危险,帮乐可解围,自己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乐可出来,两人匆忙离开后堂,石磨安慰说:“你初来乍到,夫人少不得要给你一个下马威,以后就没事了。”

    乐可嘴上应着,心里却想:“要不是你一吆喝,我差一点就上马了,还不知道谁给谁下马威呢!”不过这话说不出口,乐可觉得四位夫人这么大胆放肆,一来加迪夫不在家,二来也是欲求严重不足所致,对她们同情多于反感,也不计较刚才被大吃豆腐。

    这时日已近午,石磨带乐可先去吃饭,乐可心里嘀咕:不会又是吃白菜吧?不一会儿到了庄园南侧的奴隶饭堂,说是饭堂,其实是一个简陋的大竹棚,一队队的奴隶被当头的管事领着进来,每个奴隶手捧食盆排队领饭,各找位置在竹棚里席地而坐,低头大嚼。

    石磨等仆役身份更高一等,并不在竹棚里吃饭,乐可被石磨关照,领到一大盆糙米饭,上面还覆有几片黄瓜,心中大乐,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

    乐可心中不禁感慨,好不容易当上奴隶,这才过上有衣穿、有饭吃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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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可即将大展雄风,众多美眉一拥而上,哭着喊着要求献身,刚刚说个“不”字,就被打翻在地,生剥活吞。令旁观者无限唏嘘,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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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悲切的女奴

    刚吃完午饭,奴隶们就要下地干活,乐可走在队伍里,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进了菜园,奴隶们各自散开劳作。菜园周围遍布荆棘菱角,处处设有机关,仅有一条道路可供进出,附近众多守卫手中持刀,带着恶犬四处巡行。乐可这才明白为什么雅丝丽要派他潜伏进来,偷菜竟然如此艰难,想起自己三日偷取一棵白菜的任务,不禁忧心忡忡。

    重兵把守下的菜地,土呈黄金色,蓬松绵软,吸水力强,上面所种的白菜又极为娇贵,必须重复浇灌,一时三刻也不能停,而普通的井水不许用来浇菜,而是要到山中挑取源头处的山泉水,细细撒在白菜周围的黄金土上,才能确保白菜长成。

    男奴隶们一趟趟地去山中挑水,女奴隶们则在菜地上浇水、除草,乐可没干过农活,几趟下来,累得腰酸背痛。

    女奴隶的活儿也不轻松,诺大的黄金菜地被分成一格格的小块,每一名女奴隶负责照管一格,她们持续躬身浇水除草,连腰都直不起来,男奴隶挑来山泉水,往往将水桶在田梗上一扔了事,乐可见一名女奴身材娇小,将水桶抬到菜地里很是吃力,也就留了意,下一趟过来的时候,直接将水桶挑到菜地里,又转过身,将田梗上装满水的水桶帮她一一搬到地里去。

    那女奴抬头看了乐可一眼,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却不说话,低下头依旧用水勺舀水浇菜。

    乐可与她打了个照面,惊鸿一瞥间,猛吃一惊,那女奴满面尘土,却难掩她容色秀丽,如珠如玉,秀发不束,任其凌乱,仿佛纯金细丝,长可委地,宽大粗糙的衣服也掩不住苗条体态,内堂的几位夫人与她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乐可暗暗称奇,临走时又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她粗布黑衣,隐没在众多挥汗如雨的女奴隶中,不由得心下叹息。

    乐可挑着空桶进到林中,石磨笑嘻嘻地当面拦住,扯着他的衣袖,两人转过背面的山坳处,见四下无人,他们在草间坐下,石磨掏出个水葫芦递过来,笑着说:“叫你别来,你偏要来,现在可吃到做奴隶的苦头了?”

    乐可就着水葫芦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抹抹嘴角说:“我现在才知道做奴隶这么好玩,要是早知道,早就来做了。”

    石磨说:“你就嘴硬吧!”又正色说:“刚才那个女奴隶,你千万别招惹她。”

    乐可心下一惊,以为被他看出了端倪,假装不在意地问:“哪一个?”

    石磨说:“就是刚才你帮她搬水的那一个。”顿了一顿,他又说:“那女人命贱,不是什么好的,长得像狐狸精一样,人人都躲得她远远的。”

    乐可心想,这里的人的审美观还真奇怪哦!说:“我又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去招惹她?”

    石磨说:“她叫薇薇安,听说她家里……”他朝四周望了一下,小声说:“我们不能过问奴隶的来历的,这是规矩,你别告诉别人。”

    乐可点点头,答应了一声,他才接着说:“她父亲听说原来是朝里的谏官,直言犯上被问斩,还株连九族,全家人上吊的上吊,投井的投井,都死光了,只有她不肯死,被判为奴,发配到这岛上来做苦役……”

    乐可用衣袖擦着汗,心想:“这里是什么帝国,什么朝代,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是不忙问,慢慢再跟他探出口风来。”

    又听石磨说:“老爷见她有几分姿色,想收她为侍妾,这本是天大的好事,从奴隶到主人,只要眼一闭,腿一张就成了,她却不知好歹,拼死不从,老爷大发善心,叫人捆住她的手脚,放在床上……”

    乐可想:“什么大发善心,大发兽性还差不多!”知道石磨忠心为主,也不反驳,又听他说:“……老爷就来剥她的衣裳,谁知刚伸出手,手背上突然被挠出一道血痕,接着脸上、身上,都被抓出了许多爪印,当时房中没有旁人,那薇薇安被绑得结实,也不知道她怎么下的手。”

    乐可心想:“这薇薇安莫非和雅丝丽一样,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石磨说:“老爷疑心她身具武功,叫来多哈总管给她施刑,多哈总管用内力将她打得死去活来,最后说了一句:‘废人而已。’但老爷究竟是如何受袭,却始终无解。后来老爷给她批卦,卦象说她是纯阴的阴人,命局成支合金局,天干又透金,天生命硬,才会克死全家,只要是近她身的,全都不得好死……”

    乐可心中暗笑:“你们老爷想霸王硬上弓,没上成,觉得丢脸,就弄出个迷信的说法来忽悠你们而已。”

    石磨不知他的想法,接着往下说:“薇薇安伤得很重,却偏偏不死,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跟她同住一屋的女奴隶都躲着她,说是房门经常无风自开,屋里的东西有时会突然不见,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冒出来,薇薇安总是喃喃而语,不知道是跟人说话,还是跟鬼说话。大家都说她家里人的鬼魂跟着她,没人敢再跟她住在一起,老爷也没法子,叫人把她抬到洗衣房后面的小屋子里,等她自己死,冤魂就不来缠人。”

    乐可听说薇薇安这样的遭遇,激发起了同情心,石磨却站在老爷一边思想,口中兀自不平:“这贱人没吃没喝的躺了许多天,居然又活过来了,这一下连老爷也害怕了,叫人每天给她送些剩饭,不再理会她,薇薇安一天一天好转,独自住的小屋里又传出许多古怪,有人大着胆子,去她的窗下偷听,听见房里有剥皮吃肉的声音,窗台上还滴着血迹,第二天早上,又看见她慌慌张张地拿块抹布,将血迹都擦掉了。”

    乐可听他说得诡异离奇,心下却不以为然,薇薇安得罪了老爷,全庄人视她为异端,少不了杜撰些故事来抵毁她,石磨说:“六夫人说她是个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吸精喝血,每天派很重的活给她,想把她慢慢折磨死,庄里没人敢跟她说一句话,怕她死了以后,认得人来报仇。”

    乐可心里感到一阵凄凉,虽然与薇薇安素不相识,但可以想见她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终日苦熬,却看不见一点希望,周围非但无人援手,落井下石的反倒大有人在,脑中闪过她窈窕秀丽的影子,乐可摇了摇头,拿过水葫芦又喝了几口,怔怔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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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曾经苦难,后来有异乎常人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请先收藏,再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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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盗亦有道

    石磨说得累了,躺倒在草地上,打起瞌睡来。乐可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和阿曼两人在树洞里睡觉偷懒,现在做了管事,更加肆无忌惮,乐可也老实不客气,躺在旁边朦胧起来。

    两人这一睡,直到日头偏西。大半天过去了,奴隶们开始收工,石磨和乐可才爬起身回到庄里。

    却看见阿曼在前面走,肩上扛着一个长木匣,上面用布条缠绕,石磨叫住他,阿曼神神秘秘地往四下看看,说:“你们猜一下这是什么?”

    乐可看看木匣的长短,与红樱短枪差不多,心下一动,低声说:“是不是萝莉小姐的……”

    阿曼笑道:“兄弟,还是你聪明,一猜就猜对了。”他接着悄声说:“多哈总管命我明天出岛,把这杆枪带回府里收藏起来,省得萝莉小姐纠缠不休。多哈总管专门交代,这事要做得隐秘,不可让外人知道。”

    阿曼脸上掩饰不住喜色,他被多哈总管重用,心中自然得意,忍不住将秘密透露出来。乐可却大为失望,虽然他之前是敷衍萝莉,但是有机会,他还是想帮萝莉把枪偷回来。但这杆枪一旦被带离岛,再想要盗枪是不可能的了。

    忽然旁边一声咳嗽,扭头看去,副总管塔罗站在走廊前,冷冷的眼光望过来,阿曼和石磨方惊觉不妥,他们都是管事,与一个奴隶说笑有失身份,三人对望一眼,各自走开。

    吃过了饭,乐可回到男奴隶居住大木屋里,几十个睡在通铺上,一屋子臭气熏天,乐可气闷不己,借口上茅房,偷偷溜了出来。

    一轮圆圆的月亮,从东边的山梁上爬出来,如同一盏大灯笼,把整个农庄照得亮堂堂的,乐可经过洗衣房,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从门口望去,见里面一人蓬头垢面,孤零零地搓洗着几大盆的衣服,外面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秀目澈似秋水,憔悴的脸上泪珠滚动,宛如花间朝露,一双白嫩纤手,盈盈握着半截湿衣,正做着苦工,却依然仪态动人。

    这女奴正是薇薇安,别人已经休息,她却被六夫人加派了许多活儿,早已困倦力乏,不能自持,心中自伤自怜,一串串的清泪滴下,湿了胸前衣襟。乐可想了一想,走进去吆喝道:“我的衣服很名贵的,不要给你洗坏了。”

    薇薇安吃了一惊,忙擦去泪痕,抬头一看,认出他是日间帮自己抬水的人,不明白他的语意,神情黯然,依旧低头洗衣,并不搭话。乐可从水盆里捞起一件湿衣,用力搓洗起来,一边喃喃自语:“还是自己洗的好,免得洗坏了,找谁赔去!”

    洗衣房里鸦雀无声,只有两人各自洗衣的水响,乐可偷懒睡了半天,精神正足,又心怜薇薇安的际遇,更是卖力,把一大半的衣服都抢着洗了,水盆里剩下最后一件浸湿的衣服,两人同时伸手去拿,手指相碰,薇薇安像触电一样缩回手,乐可拿过来自言自语:“啊,原来这一件才是我的,前面白白洗了这么多。”抖开一看,却是一件女装,不禁莞尔。

    洗完衣服,乐可把木盆搬出外面晒场,和薇薇安一起,将洗净的衣服一件件挂在晾绳上,薇薇安一直默默无语,所有的活计做完,她低着头走回后面的小屋里。

    乐可看着她的背影隐没在黑暗里,心想:“她被全庄人排斥,心里难免戒备,我帮她减轻一些负担,只是尽尽心意而已,难道还要她说‘谢谢’?”

    乐可正要回屋,想起房中污浊的空气,不禁皱眉,找了一个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坐下来,心道:“我不如就在外面睡上一夜,好过回房里窒息而亡。偷菜的事业尚未成功,我怎么能就此牺牲?”

    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白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农庄,树枝、幼草的影子投射在庄中小路上,花花点点,悠悠荡荡。忽然小路上多出一条黑影,在花草间躲躲闪闪,摸到庄边的篱笆前,四下里张望。

    乐可隐匿在暗黑处,那人未发现他,乐可却看得清清楚楚,认得他是白天见过的副总管塔罗,心下大感奇怪,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塔罗背着一口布袋,鼓鼓瓤瓤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他见四下无人,从篱笆前的草丛里钻了进去,乐可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扒开杂草一看,见草丛里现出一个窟窿,直通庄外,心里一阵欣喜:“我正担心即便偷到白菜,也出不了庄,原来还有这么一条暗通,要不是好心帮薇薇安洗衣服,也发现不了。”

    乐可跟着从窟窿里钻了出去,小心不发出声响,惊动前面的塔罗。塔罗好像很匆忙,出了庄后也不细看,背着布袋一阵小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岩石堆前,仔细观察了一阵,见周围没有动静,他蹲下身来,将面前的草皮好像地毯一样掀开,露出一个铜环。

    塔罗握住铜环,左转三下,右转两下,用力拉着铜环,将一块石板挪开,现出一个大洞来,塔罗将布袋放进去,拨弄了几下,随即把石板搬回去,右转两下,左转三下,就像上了锁,然后重新铺好草皮,手脚很是麻利,想必多次做过。

    乐可躲在树后,屏住呼吸,全都看在眼里,见塔罗循原路回去,他伏下身,趴着静止不动,心里想:“这副总管白天道貌岸然的,原来晚上做这样的勾当,不看看他洞里藏着什么,怎么对得起薇薇安?”其实这和薇薇安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要找一个因头,牵扯到美女身上也快意些。

    见塔罗已经走远,乐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学着塔罗的样子掀开草皮,握着铜环左转三下,右转两下,果然露出大洞,就着月光一看,地洞不很深,却颇宽敞,里面或横或竖,放着好几条布袋。

    乐可解开一条布袋,里面赫然都是白菜,又将其它布袋解开,里面装的也是白菜,有的布袋里装七、八棵,有的装着十来棵。乐可这才明白,原来塔罗监守自盗,身为农庄的堂堂副总管,却偷了许多白菜藏在这里。

    乐可从阿曼和石磨口中得知,大陆上的货币以金、银、铜币区分,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一枚银币等于十枚铜币,以此类推。阿曼和石磨原为普通仆役,月饷只有三枚银币,升做管事,月饷才水涨船高,升为五枚银币,就已经心满意足。

    而外面一棵白菜的价格,高达三十枚金币,仍是贵价难求,这贮藏了一洞的白菜运到大陆,转手就是一笔横财,难怪塔罗会铤而走险。

    乐可提起一条布袋放过一边,重新铺回草皮,心想:“你当仓鼠,我就给你来个黑吃黑,不将你一窝端了,已经算对得起你。”

    乐可背着布袋攀上岩石,见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皎洁的月光下微波荡漾,阔阔的海风迎面吹来,乐可踌躇满志,轻快地往前走,想找一个存放布袋的地方。

    忽然,一阵行云流水般的歌声从海边传来,乐可立住脚来静听,这歌声只有单个音节,却是婉转动听,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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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挥一挥匕首,不留一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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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窥浴

    今夜的月特别圆,明亮地斜挂着,照耀下的海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乐可循着歌声走去,不远处近岸的海水里,影影绰绰地立着一名长发披肩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把木梳,一边哼唱着歌曲,一边梳着长发,月色朦胧,照在她光洁的裸背上,水波映月的美景,格外醉人。

    这少女的歌声是清一色的海豚音,毫不费力地发出优美无伦的高音,音调里会出现微弱的,难以描述的震颤,宛如一些活泼轻盈的精灵,在为心灵进行一次洗礼,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会占据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

    乐可听得如醉如痴,心想,这恐怕是附近的渔家女,竟有这样无与伦比的嗓音,啧啧!要想个什么办法跟她搭讪,这样的美事,错过了太可惜。

    歌声渐渐静寂下来,乐可悄悄放下布袋,从里面挑了一棵白菜,拿在手里,轻轻地走上前去。

    脚踩在细软的海沙上,“沙沙”轻响,那少女的听觉非常敏锐,略一回头,见有人影,随即钻入海水里,如惊鱼般迅捷。

    那少女全身躲在墨绿色的海水中,只露出一张俏脸,乐可远远地停下脚步,月影婆娑,看不清她的容貌,乐可装模作样地叫:“咦!这里有棵白菜,是不是你掉的?”

    少女眼如点漆,看着乐可不发一言,面色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惊惶,乐可扬扬手中的白菜,说:“我刚好路过,听你唱歌这么好听,就过来看看,正好见到地上有棵白菜,就帮你捡起来了。”

    乐可朝少女露齿一笑,温和而又自若,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让人觉得放松而且贴心,少女警惕的眼神逐渐消散,却依旧默不作声。

    乐可见搭讪落空,也不以为忤,耸耸肩,自嘲地说:“好吧,这个借口不太管用,其实我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想找机会认识你而已。”

    乐可朝她挥挥手:“我叫乐可,很高兴认识你!这棵白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放在这里,我走了!”

    乐可把白菜放在岸边的岩石上,转过身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乐悠悠的往回走。

    对少女的冷淡,乐可并不以为忤,在这样一个怡人的月夜里,和一位不知名的少女偶遇,倾听到犹如返璞归真的童乐,本身就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而少女的衿持本来就在意料之中,有谁会在洗澡的时候,无端端地跑出一个男的来,还扯着喉咙招呼:“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来参观,好久没碰上这样的美事了!”——还不把人吓得落荒而逃?

    乐可怡然自得,刚走到布袋前,俯身去拾,就听见那少女在背后叫道:“哎,等一下!”

    少女的歌声美妙动听,说话却略显生硬,想来不是她的母语,乐可转过身,见那少女在海水中问:“你送白菜给我,真的吗?”

    乐可笑说:“当然是真的。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唱几首歌送给我好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今天太晚了,改天碰到你,再听你唱歌。”

    这少女在海中夜浴,或许是风俗使然,但久浸水中,容易着凉,乐可不走开,她也不方便起来,乐可有念于此,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闯入,令少女面上受窘。

    乐可拾起布袋,正要离开,那少女说:“你帮我把白菜扔过来,我的手够不着。”

    乐可听了心下暗笑:你起来拿不就够得着了么!没穿衣服而已嘛,我又不会笑你!

    当下忍住笑,乐可过去拿起白菜,朝少女抛过去,少女伸手接住,将白菜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谢谢你!”

    乐可顺藤摸瓜,接着话说:“你要是真想谢我,不如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省得下次我见到你,只能‘喂,喂’的乱叫。”

    少女展颜一笑,说:“我没有名字,我家里人都叫我‘小美人儿’。”

    乐可听阿曼和石磨说过,他们都是只有名字,不知姓氏为何物。而远离内陆的海岛村民,没有名字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乐可不以为意,只说:“听见你的歌声,就知道你肯定是个小美人儿,果然人如其名。”

    他背起布袋,说:“好了,我要走了。你也别泡太久,要是不小心着了凉,可就唱不了歌了。”

    小美人儿眼波流转,徐徐说道:“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唱歌,如果你想听,就来这里找我。”

    “好啊,我会来的。”乐可满口答应。

    “只能你一个人来,”小美人儿说,“还有,你不能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

    “没问题!我会保守秘密的。”乐可信誓旦旦地说,“我有两个好朋友,回去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来保守这个秘密,你就放心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下次来就见不到我了。”小美人儿幽怨地说。

    看着她落寞的样子,乐可心想:“你当我傻呀!得了便宜还卖乖,满大街地嚷,‘我偷看女孩子洗澡了!’这不是找扁是什么?你肯说,我还不肯认呢!”

    乐可故意迟疑地说:“这样啊,让我想一想……把好朋友蒙在鼓里,和出卖朋友有什么区别?不过既然有了新朋友,好朋友不出卖几个,放着也是浪费了,好吧!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我决不会告诉别人,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了。”

    稍一停顿,他又说:“我连这么要好的朋友都不说,你肯定也不会告诉你家里人的,对不对?”

    “对,我不会说的。”小美人儿点点头,嘴角还噙着笑。

    乐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被愤怒的渔夫手执木棍追着打,窥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妙龄少女白玉无瑕的胴体,就这样白白被人看了去,若是换了另外一个猥琐男暗中偷窥,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令人发指,但若是换了是自己嘛,总会有些值得体谅的理由。

    有的事情可以说不可以做,有的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说,窥浴当然是后者,自己偷着乐就行了,乐可深知这一点。

    迷离的月光下,堤岸上的少年和海中的少女挥手道别,少年的身影渐渐远去,悦耳的歌声再次飘荡在海边。

    乐可边走边想:“真没想到,今晚还有这样的艳遇,明天晚上我也来这里洗澡,大海这么大,总不能老让她一个人霸着,只不过,洗澡时要是不穿衣服,会不会被人看作是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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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美人儿出场了,请留意字里行间,能不能看出她的来历?现在还不能透露,我只能说,此女大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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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偷梁换柱

    乐可回味着刚才的一番艳遇,背着布袋不知不觉走到庄边,忽然猛省:“我难道把白菜背回农庄里去?被人发现死罪难逃,总不能说是塔罗副总管叫我拿的吧?”

    一想到塔罗,乐可有了主意: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塔罗做贼心虚,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的来去,不会认真点数。

    乐可把布袋又放回塔罗藏匿白菜的地洞里,小心不留下痕迹,他在石板边卡了一个草环,并不引人注目,但石板若是打开,草环随即脱落,下次就知道石板被人开启过。

    乐可布置妥当,从篱笆下的窟窿里钻回庄内,奴隶们一日劳碌,在通铺上睡得像一只只死猪,无人知觉多了一人,乐可一觉睡到天亮。

    石磨有心关照乐可,将他编排到伙房里帮厨,伙房里的大灶准备仆役和奴隶的伙食,而老爷夫人以及总管的饭食,另有小灶侍候。多哈总管并不吃饭,仅以白菜为食,偶尔喝些汤水。

    乐可正在灶下烧火,忽听外面梆子响,从窗格望出去,见阿曼和石磨等众护院匆匆集结,在空地上列队,个个手持刀枪,过了一会儿,多哈总管出来训话,场面肃穆,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奴隶身份卑微,不能过问庄里的事情,只是这么望一望,就有厨头过来大声喝斥,乐可蹲下身,依旧向火,灶边丢着一根黑黝黝的粗铁棍,用来通火嫌笨重,被人丢弃不用。乐可心念一动,用脚将它拨到杂物堆里。

    忽然,伙房门被推开,阿曼进了来,嚷道:“可有现成吃的?老子赶着去海边巡逻。”

    厨头见管事的来问,不敢得罪,到旁边的灶上催促,阿曼过来乐可的灶前假意翻弄,乐可悄声问:“出了什么事了?你今天不是要出岛吗?”

    阿曼压低声音说:“海边来了海贼,鬼头鬼脑地在探路,多哈总管要带我们去巡查,我今天先不出岛了。”

    乐可目光一闪,觑见厨头走近前,大声说道:“阿曼管事,这笼里蒸着肉包子,要等多一会才熟。”

    阿曼听说有肉包,咽了一口唾沫,说:“老子现在就急着走,等到巡逻完回来,肯定被你们私分光了。”

    厨头有心巴结,在一旁笑着说:“这是哪里话,侍候管事就像侍候老爷一样,等一下我让这小子给你送一笼到房里,什么时候回来都有的吃。”

    阿曼未及答话,外面已经在呼喊列队,他一手抓着刀跑了出去,厨头朝他背后啐了一口,低低骂道:“刚爬上去,就狗眼看人了。”

    趁厨头一转身,其他人都在忙碌,乐可将粗铁棍拢在衣服下,宽大的粗布黑衣,正好用来掩饰,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过了一会肉包蒸熟,厨头用食盘盛了一笼,叫乐可给阿曼送去房中。

    阿曼曾说起过住处,乐可依稀记得路径,他手上托着食盘,腋窝下挟着粗铁棍,往仆役的住所方向走,心里怦怦直跳,好在仆役都已外出,住所内空无一人,阿曼的房门虚掩着,只一推就开了门,阿曼的娘子也不在里面。

    房间并不宽敞,除了桌椅睡床外,都是一些日用品,乐可将食盘放在桌上,眼睛朝房中打量,看见长木匣倚在床头,不用翻找就已发现,他早就定好计策偷梁换柱,见房内无人,他快手快脚地打开木匣,取出里面的红樱短枪,把粗铁棍放进去,重新缠绕好木匣外的布条。

    乐可吁了口气,将红樱短枪挟在腋窝下,定一定神,走出房门,刚经过一段走廊,拐弯处过来一个人,迎着乐可说:“原来你在这里,六夫人传你,快跟我去!”

    乐可见是那天见过的侍女,心里暗暗叫苦,他衣服下藏着红樱短枪,只要一弯腰行礼,即刻露出马脚,他问过石磨,知道这侍女名叫如花,当下向她嬉皮笑脸讨情:“如花姐姐,我刚送餐回来,尿急得很,不如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如花双眼圆睁,喝道:“听见六夫人传唤,谁敢不巴巴的赶着去?你就算尿急,也要到六夫人面前尿去,再敢搞怪,信不信我大耳刮子赏你?”

    乐可这次看清楚,见如花肤色黄肿,嘴角裂开,左眼眉毛也无,歪斜成一条细缝,那模样叫人瞧上一眼,绝不想瞧第二眼,心道:“怪不得她叫如花,六夫人把她收为近侍,就是为了衬托自己美貌如花。”

    如花蒲扇大的巴掌高高扬起,乐可做不得声,只能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堂,一路苦思对策。

    内堂里没有别人,六夫人端着茶碗喝茶,俏目在他身上一转,笑吟吟地说:“你穿上衣服,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乐可即刻应道:“六夫人若是脱了衣服,我也认不出你来。”他大刺刺地站着,光着眼朝六夫人身上只顾看,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索性唐突一些,至少可以避免行礼露馅。

    六夫人一怔,双颊微红,朝他啐了一口,说:“原来你是个小色鬼,我看错你了。”

    乐可说:“我仰慕夫人丰姿迷人,说的都是真心话。”心里却想:这夫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怕是不容易糊弄过去,要是现在叫我掏枪,只怕她会吓一跳。

    六夫人放下茶碗,低声说:“你倒是个贴心的可人儿,我想提拔你,只不过你是个奴隶,倒让人有些为难。”

    乐可哈哈笑道:“谁说我是奴隶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奴隶?”

    六夫人莞尔而笑,说:“像你这么俊俏又会疼人的男子,确是不多见。你若不是奴隶,又是什么来历?”

    乐可随口给她胡编:“我是石磨的远房表弟,想来庄里投奔老爷和夫人,却被当成了奴隶。”

    六夫人说:“你是石磨带来的,怎么一开始不说是他的表弟?”

    见六夫人颇为精明,乐可有些语塞:“这个么……恐怕是有些误会,解释清楚了,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六夫人看了他一眼,心下明了,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你自己只怕解释不清楚,要是我帮你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谢我?”

    红樱短枪挟在衣服下,越来越沉重,乐可心中着急,脱口说道:“我昨天做了一天奴隶,才知道原来做奴隶这么辛苦。他奶奶的,早知道就不来了。六夫人不如把我调到身边,我以后只服侍你一个人好了。”

    乐可在六夫人面前大爆粗口,殊是无礼,六夫人却丝毫不在意,只一心揣度他的意思,见他说得如此直白,更是放心,言语间已将他当成自己人,低声细语道:“先别着急,也要防人耳目,你先忍耐几天,我找个机会给你脱籍,你放心,我交代下去,不让他们派活给你,不会受委屈的。”

    乐可说:“既然如此,那我先谢过六夫人,我先走了。”朝她点点头,转身就走,他挟着枪的肩膀越来越酸,只想早早脱身。

    六夫人却叫住他:“哎,小冤家,没得到好处,就不理人家啦?”

    乐可一边肩膀酸得无法忍耐,心想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看她这副馋相,肯定经常吃不饱,不给她点甜头,终无了局。干脆走回来,在她脸蛋上重重摸了一把,转身又要走,六夫人红晕满面,扯住他的衣袖,低声说:“还有我那几个姐妹,只怕瞒不过她们,你也要心中有数。”

    乐可还没回答,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急响,有人叫道:“六夫人,多哈总管在海边发现海贼,恐夫人受惊,特派小人回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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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亲手剥她的衣服

    六夫人朝乐可看了一眼,眉目含情,低声说:“你先去吧。”

    乐可听说发现海贼,本想听个究竟,转念一想,还是怀中藏着的枪要紧,于是答应一声,走出了内堂。

    挟着枪的肩膀已经酸累得难以支持,乐可趁没人看到,在衣服底下换了个边,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虽然乘隙换出了红樱短枪,但把枪藏在哪里,却成了为难的问题。

    忽然听见人声喧哗,抬头一看,多哈已带着护院进了庄,乐可一惊,趋步往偏僻的地方走,心里更是着急,见旁边有一间黑暗的独立小木屋,乐可伸手一推,房门应声而开,他顾不得多想,一闪身进到屋里。

    屋内空无一人,堆放着许多杂物,墙边有张小床,乐可从窗边望出去,见到洗衣房的后门,这才想起,原来进的是薇薇安独自住的小屋。

    乐可心想:“全庄人把薇薇安住的地方当作鬼屋,绝少有人来,倒是一个藏枪的好地方。”四下里望去,找了个位置,把红樱短枪插在杂物的缝隙间,挪过一些东西盖住,退后两步看了看,若不是有心去找,外面很难发现。

    乐可稍稍松了口气,悄悄溜出房门,回到伙房,厨头已接到侍女传话,说是六夫人吩咐,不许给乐可派活,由他自便。夫人有命,厨头自是凛遵,心想乐可必有来历,不敢再冒犯。乐可在伙房里悠哉乐哉,帮人打打下手,也无人管束他,没过多久,阿曼又进来了。

    乐可问:“不是遇上海贼了吗?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阿曼说:“只是探路的几个小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