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姆绱灯鹞业耐贩17谧⊙劬Γ珹aron伸出手来,想要把它们拂开,我却一低头躲了过去。
听见他自嘲地低笑。我侧身走向前,看着这个外表丝毫不张扬叫做“prirosepath”的酒吧。
“进去吧,很多人都到了。”aaron转身带路。
整个酒吧是个椭圆形,墙壁是琥珀色里透着暗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摸上去柔韧而有弹性。
吧台是木头制成,涂着猩红的颜料,像是谁溅上去的大块血迹。
“您好大流士先生。”迎过来打招呼的应该就是这里的店长了。却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耀眼的红发遮住了右边眼睛。说话时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很自然地打个呵欠。
店里流淌着不知名的法语歌。哑嗓音的女歌手快要睡着似的有一句没一句慵懒地唱。嵌在那断断续续的钢琴配乐里。
酒吧里有奇异的香味。直觉告诉我是花香,闻着只想闭眼睛。
果然是和店长风格一致的店铺呢。我忘记了应该有的礼节盯着还在跟aaron说话的店长看。没来由地感到面熟。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呼喊“菠萝!”
像是雷雨天瞬间打过的闪电。像是在厨房里不小心打翻的锅碗瓢盆。
那响声在心里争先恐后地落地,再弹跳起来,砸得我不敢睁眼。
像是一回头就能看见那铂金色的发和微微上扬的嘴角笑着拉长了腔调“菠萝…人家很想你嘛。”
dra。dra。
你到底在哪里。还好么。
这些天来一直在折磨着我的痛苦的根源一下子被这声呼喊挖开来,忽然控制不住情绪的奔涌。
“hey,小姐,您还好么?脸色很不好看呐。”年轻店长说着递过来一杯冰水。
我抬头恰巧迎上了他的目光,清澈见底的眼神,与刚才迥然不同。
“怎么了,喊你连头也不回。”bise也走到我面前来“点好酒了么aaron?”
“都好了,我们过去吧,chelle估计是休息得不好吧。”aaron询问着看向我,我慌忙点头。
在沙发上三三两两坐着的人中没有我以为会碰见的denzel和etta。
相互简略地打了招呼我拽着球鞋的带子盘腿窝进沙发,bise递过来淡绿色的液体。
“bise我不喜欢这个味道都这么多年了你忘记了么?”我皱着眉头把薄荷酒推回去。
“是啊这六年我也没记得过。”bise示意服务生换酒。
所有人都只是沉闷地喝酒。没有人会问出“你准备以后怎么办?”这样的蠢话。
我跟bise较上了劲,一杯接一杯吞食那深红色的液体。
是后劲很大的干红,管它哪里产的,存了多少年,只要能让我感到晕眩把我脑袋里的事情捣成一团浆糊,就是我需要的好酒。
就这样一直待了整个下午。这酒吧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神奇屋子,漫不经心地抚平我的浮躁。
当我觉得自己说话明显跟不上思路的时候便不再喝酒,我并不想烂醉。
aaron显然是有些高了,大声地和nott回忆着那些魁地奇比赛。我只觉得胃里的灼烧蔓延到脸上来,不能再待下去,我起身去洗手间。
俯在墨绿色的光滑洗手台上我看见自己映在墨绿里朦胧的影子。只觉得呼吸里也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接满了一池清水我用力埋头进去。一瞬间的窒息感,抬头起来刚好天窗外的夕阳投射进橘黄的光,暖得不像话的色调涂抹上镜子,|qi-shu-wang|我苍白的脸沾满水珠在镜子里突兀地不协调。
再埋进水里去。
在我那不清醒的脑袋里清晰地反映出的画面是我和dra坐在塔楼实验室的窗台上分抽一盒烟,面对着的,也是这样暖暖的夕阳。
他的侧影嵌进那温暖的毛茸茸的光晕里去,铂金的发被照成蜂蜜色,指间的香烟缓慢地燃烧。
还有在贝尔法斯特那个地铁站口他迎着夕阳奔跑过去的身影,像是一只寂寞的飞鸟。
dra,如果你愿意,我和nic会舍了命地帮着你,可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做那些事情将自己逼到末路上去呢。
其实你早就下定决心了吧,去年夏天的时候你就决定要一个人做这一切。
dra,你比我勇敢。直到现在,我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呢。
我离开已经被染上温度的清水,低着头用力驱走那些回忆。右手伸到裤兜里去摸索。
我记得好像是带了烟来。
却没找到。
正考虑着要不要出去问bise他们要一颗,身后忽然响起并不陌生的女声“你在找这个么?”
我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过头去。
靠在墙边的女孩儿穿着红色及膝的百褶裙子,黑色大v领的柔软上衣,露出漂亮的肩膀。
齐耳的黑发柔顺而冷傲地围住白皙的脸庞。
右手夹着烟等在唇边,左手伸向我,捏着的是紫色包装的芋草女士烟。
我眯了眯眼睛,接过烟来。
这个人好眼熟。可她谁啊我想不起来。
我思索着叼上烟“小姐可否告诉我大名。”
她轻笑一声看着我凑着她点起火的魔杖尖,慢悠悠地张口道“pansyparkn”
第一口烟生生呛进嗓子里,辛辣火燎地我恨不能勒死自己。
“非常感谢帕金森小姐,为我制造了第一次被烟呛的机会。”我尽力止住咳嗽,左手摸了魔杖抬头仔细看她。
以前不是扎成马尾的长辫子么。以前不是尖利到刺耳的假嗓音说话么。以前不是除了校服只会穿粉红色的衣服么。以前不是从来都跟olga那些脑袋被门挤过的人捆绑出现的么。
可是现在,那头发虽然剪短了但依然是黑色没错。
祖母绿的眼睛我以前从未意识到它会这样具有蛊惑的力量。
还有那直挺的鼻梁拉动起整张脸的立体感。
渐渐看出来,她是潘西没有错。
可她,不是那个尖声说话,假笑讨好德拉科,扭曲着面容和我打架的蠢女人。她不是。
“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我结结巴巴的问。是谁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我以为你会一下子就认出自己最讨厌的人来。”她笑,眯着眼抽一口烟
“胡说吧,我怎么会最讨厌你。”我将烟递至嘴边,讪笑着说。
潘西帕金森,我明明连你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
“是啊,在你心里我还没那种资格用‘最’来形容,哪怕是最讨厌的不是么?”
她竟然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我盯住她“帕金森,你的斯萊特林本性现在才显露么?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么一双精明的慧眼呢?”
“以前?你看过我的眼睛么?”
话问出来我愣住了。怔怔望着她摁灭了烟头。
“不止你,你们都没有看过。如果你们看过我的眼睛,认真地看过它们,你就知道我是在装疯卖傻,知道我不是表面上的那种人!可笑得是你们都没有,任我把自己掩埋在尘埃里,就连德拉科,也没有认真看过我。”潘西闭上眼睛昂起头,我被酒精熏晕的大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为什么?”我轻声问“为什么要那样做?把自己隐藏起来?我们就那么不值得你用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么?”
她缓缓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窗“在我心里,伪装就等于安全。我们是斯萊特林,我们是纯血,我们从一出生就受到那个人的威胁。
我想要自由,不想以后会受控于谁,甚至连这种可能性都不希望它存在。
所以我,装疯卖傻。以为那样就可以躲过去。”
“可是你爱的那个人他没能躲过去。”我冷笑。
“是的。当我知道德拉科他…已经是食死徒的时候,只觉得梅林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六年級对我来说只是折磨。真的。”
“命中注定的谁也躲不过。对我们伪装你绝对是得不偿失,pansy。”我已经自然地喊她的名而不是姓。
“只可惜我想通得有一些晚。”她笑了一下“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
“我就在家哪里也没去。”
“你觉得我会去你家么?”对面的人毫不客气的反问。潘西,从来就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找我干什么?”
“告诉我dra在哪里。”
我让她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以为我是他什么人!你以为他走之前还会特地跑来跟我告别!?现在还会给我写信是么?”
潘西盯着满脸通红的我,忽然笑了。“虽然很失望,但是很开心。”
“哦别跟我说话像是小学生造句似的。我知道你心情转折得很愉悦。”转念一想“你终于卸下伪装,也是为了他?”
“是的。”女孩的面容严肃起来“只为了他。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我下这样的决心了。就算翻遍地球,我也要找到这混蛋!然后…”
“然后跟着他一辈子?”我笑了。
“只有我才能陪着他才能帮着他,我太了解他了,你明白么chelle?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
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我相信你能。只有你能。”
那时我脑中忽然闪现的是iss走之前跟我说的话,德拉科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儿。
而眼前这个看似漠不经心,眼神却恳切炽热的潘西,以无比吻合的姿态切入了我臆想中的dra的女孩。
这个为了他毅然褪下自己古旧躯壳的潘西,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为另一个人而生的。
“曾经我以为你喜欢dra,我受不了你们那样的亲密,所以会那样对待你。我很抱歉。”潘西垂下眼睛。
斯萊特林都不擅长道歉,心里的歉意永远比说出来的重的多,我理解她的心情。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pansy。但是请你相信,我和dra之间的距离,一定是你所认定的,最安全的距离。”我递过魔杖,给刚刚叼上烟的潘西点着。
“我一定要找到他,chelle,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诶,你说他哥哥,那个nichosalfoy会不会知道他在哪儿?”
“呃…nichos么。咳他…他…我也不知道那混球在哪儿,还回不回来,连个口信都不捎给我!我好歹也是…”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失态了。
“好歹也是什么?”潘西吐出一个烟圈。
“……”
“哈哈你也会脸红么chelle!”pansy笑着戳了戳我“若早知道你我喜欢的不是同一个alfoy,那些讨厌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若早知道,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潘西的转变其实带给我许多安慰。那天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她是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许多情绪不言而喻。我们在一起可以暂时安抚彼此并且给予希望。
此后的一段曰子我几乎每天都去prirosepath,我只是想轻松一些。
那个年轻英俊的店长是个有趣的人,总能让我很开心,每晚他都会亲自给我调制一杯鸡尾酒,说是为了感谢我每天都来照顾他的生意。
我也越来越依赖酒精带来的快乐和晕眩,在这个时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寻找让自己暂时忘却的方法。
“然后呢?”
“然后哥哥就拉开了壁橱,从里面摔出来的,果然就是他妹夫的尸体。”
“啊!死了?”
“嗯。”我掂起一杯诡异的蓝紫色液体“那尸体上沾满了血迹,只是那血迹,是这种颜色。”我敲敲手中的高脚杯“黏稠地浸到皮肤里去,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谁杀的?”
“你猜。”我懒懒喝一口酒。
“不是妹妹吧。”andrew诡异地一笑,低头叼上细长烟斗,铁锈红的灯光闪烁着打在他脸上,光影下那张脸英俊得讓人恍惚。
他抽烟斗的姿势很特别,清新的少年气与颓败的气息相溶结合,若有所思又漫不经心的样子,引发我对他的无限好奇。
这个下雨的夜晚,店里大都是躲雨的客人,蜷在角落神色寥落。我则是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准备耗到深夜打烊。
这一会儿我正趴在吧台上对着andrew讲悬疑故事。
“兄妹俩各自回房。没多久哥哥便听见妹妹房间传来凄厉的叫声。哥哥忘记了约定冲出房间猛敲妹妹的房门。却没有人应声。”我压低着声音,头已经微微犯晕,今晚他调的酒,好烈。
“哥哥抽出魔杖准备破门而入,却觉到背后钝重一击。”我停住,andrew的尖牙咬住烟斗,眯着的眼睛在烟雾缭绕后看着我。
“他像件旧衣服那样跌落在地。在他断气的前一秒,看见了那凶手的脸。致使面容惊异恐惧到扭曲…”
“那妹夫是假死么原来。”andrew打断我的话。
“诶呀你都猜到了,没意思了不讲了。”我把脸贴在木制台面上,推了杯子给andrew“再来一杯。”
“别喝了。”
“少假惺惺的,你开店不就是赚钱的么。我有钱。”我掏出三枚加隆排在桌子上“这些够了么?”
没想到那人只是皱着眉头叼住烟斗拉过我的手,伸开来,把加隆放回我手心。“有的时候,我卖酒也赠送良心的。”吊起嘴角的笑,眼睛里闪着莫明的光芒,在我朦胧的目光中幻化着,耳朵里是酒吧里低声放送的女声不甘心地唱着。 sipleandcleanisthewaythatyou'reakgfeelto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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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像是湿润的藤蔓缠绕住全身。
眼前的人,明明,明明就是他。
“nic…我就知道能等到你的…”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脸。
太久太久没有见过面,我的想念在那些破碎的悲伤中冲击到只剩下麻木。
潘西还会想要去找dra,而我,只会等着他回来。我早学乖不会费劲去找他。
手腕被抓住,停在距离那张脸两英寸的地方。
“你喝得有些多了,早点回去罢。”
我抽回手,从幻视中回过神来。我还辩得出那声音,不是nic的。
“呵呵,梅林显灵了么,我居然会认错。居然会把别人认成他…”
“你喝太多了。”
“我酒量大得很。不会轻易犯这种低级错。”
“喝醉与否跟酒量没关系。跟心情有关系。”店长随意一甩魔杖,柜橱里的杯子变得锃亮。
“可我从未觉得有谁跟他像过。”我目不转睛盯住andrew。
红发的店长坏笑起来一歪脑袋“店里只剩你一个客人了。我这里可不是夜店。不过有时也可以例外,如果你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过夜。”
“可以啊”我一挥手臂“只要你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我怕。所以你还是走吧。”
“哪有撵客人走的!”我拽住转过身去的店长衣角“再给我调一杯这个!我付双倍的钱!”
“听话,回家吧。”
“这口吻太恶心所以意见驳回。再说又下起雨来了。”我指着玻璃门上一条条倾斜而下的细线理直气壮。
“喝死了别怪我。”恶狠狠地拿走空杯,我靠在椅背上轻笑。
“你是什么座的呀?”我问那辛勤工作着的人。
“狮子。”闷声闷气的回答。
“唷,不会是7月25号出生的吧。”我只是随口一说,那是nic的生曰。因为nic的原因我偏爱獅子座的人。
没想到那人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地发出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反倒是我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巧合是我也没想到的。张着嘴傻在那里,半晌才转移了话题“你…你调得这酒叫什么名字?”
“这个啊…”andrew推过调好的酒“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
多好的名字。
就像我现在醉生梦死来需索的活法。
一口饮干。
andrew干脆不再阻拦,而是默默继续调酒,转着手中的杯子陪我喝。
头越来越重,我在晕眩中全力撑起那几条清醒的神经。
却还是把话说完了就忘。
我也知再这样下去回家都困难,可是止不住对那液体的无限渴望。
那是抚慰我的最佳饮品。浮生若梦。
墙上的挂钟打响了十下。我俯在吧台上掩饰着已经直不起身子的事实。
世界变成被金色的雾气笼罩住的模糊场景。
感到头上传来轻微的触感“你这个样子…他看到也会心疼的呀。”
视线内酒吧的门忽然被推开,有人走进来。我努力想要分辨清楚,andrew已经职业地迎了上去,却在看清楚来人后停止了动作。
我撑起身来,只看着径直走到我面前的女孩弯下了身子捏了我的脸“你怎么喝成这样?”
“哈?”我挣脱她的手“你是哪位?”
女孩回过头去对着身后黑发的男孩摊手“den你看看,她连我都不认识了。”
而我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我站起身来抱住她“etta,你们终于来找我了。”
“是啊,找你找得好辛苦呐!谁准你天天来这里喝酒的!”etta凶悍如以往
“别凶我了etta,den,你们也坐下,我请你们喝酒。andrew调的酒是极品呐!极品!”我冲den举起酒杯。
其实我都看不大清楚他的脸,只依稀记得他穿了件灰色的竖领衬衫,是以前没见过的。
den在我身边坐下来,好像是要了酒。
我不记得跟他们说了什么,是否又喝了酒,到最后我已不知自己喝得是酒还是水。
我说了许多话,虽然根本记不清楚内容,却记得etta抱着神志不清的我流眼泪。
“她是哭了么?”我这样问den,他的面孔若隐若现地严肃着。我想要跟andrew说话,却发现他早已回避了。
“den,告诉她么?”etta松开我后抽噎着这样问den,我不记得den的回答,也许他们告诉了我什么也许什么也没说。
胃里终于开始翻江倒海,我冲向洗手间。
反锁上门,我扑在马桶上用力呕吐。我想要清醒一些,我还走得稳路,还控制着自己的音调大声告诉在外面拍门的etta我很好,没关系。
其实我不好。我知道他们这些天在做什么,denzel终于是做出决定来了,他必定要回到那个古老而遥远的国度去。
这分别,分明就在眼前。
如果你们都走掉。全部离开我,那我怎么办。
这情况我没办法处理。
dra,院长,iss,接下来就是den和etta么。
胃里又一浪翻涌上来,我只觉得自己像是容器,装满了酒精,和着压抑的难过发酵,膨胀到要炸裂开来。
吐出来,就会好一些。
不停地呕吐,几乎把我的身体挖空。全身一阵阵往外冒冷汗。
那感觉难受至极。这辈子我不想再碰酒。
nichos呐,求你回来陪陪我吧。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所有人都走光,哪怕这世界毁灭,我也会安心地笑着面对。
我知道dra他一定被你藏在安全的地方,我也知道你毕业了要不要带走oasis是你现在最焦心的事,可是麻烦你也抽空想想我,不要总以为我会没事会很好,我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啊。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到嘴里去,一下子就能分辨出那明显异于酒精的咸味。
熬过了吐得最厉害的那几分钟,胃里渐渐平息,只是全身都瘫软下来,脑袋清醒不了。
打开卫生间的门我到走廊尽头的洗脸池去用凉水冲脸。
抬起头习惯性地照镜子,视网膜忽然变得蒙蒙胧胧,揉了揉眼睛,凑过去仔细想看清楚眼睛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利的叫声冲破喉咙,我踉跄着向后倒去,抓不住光滑的墙壁。
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摔在地上,有人接住了我。
“怎么了chelle?”是andrew。
我紧捂着自己的眼睛。den和etta也闻声跑来。我躲在andrew身后不愿意见他们。
“我的眼睛…好吓人。完蛋了我完蛋了。”我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不让任何人碰我。
“来,别怕,让我看看。”den朝我伸出手。
“不能给你看!它们变成红色的了,血红血红的。完蛋了啊我变异了。”
“没事儿不会的,来,你把手放下来给我看看。”他温和的声音让我放松了警戒,我慢慢松开手。
“睁开眼睛。”
我照做,却听着den在看到我的眼睛后也抽了口冷气。
“她这…这是怎么了?”etta焦急地问。
“刚才她在呕吐吧?用力过猛的话会导致血液冲进脑颅,压力过大致使毛细血管出血。”andrew也蹲下来掰开我的眼皮“转下眼珠给我看看。”
“你有什么药能治好么?”den问他。
“没有。这只能等过两天让它们自己慢慢恢复。不会很严重的。”
“会影响到她的视力么?”
“不会的。”andrew的声音里有笑意。
“可是我看不清楚…”我小声说。
“那是因为你喝太多了,你们快把她送回家吧。”
接着便有两人扶我起来,胃里又冲出一阵恶心,我返身进卫生间继续呕吐。情我只能记住些许的片段。
漆黑湿润的街道,我嚷着不要回家,却被人拖上马车。etta和我坐在一起,我趴在对面den的腿上呼呼大睡。
只觉得刚闭上眼睛马车就停了。den先下了车,我困的恨不能就地躺下。
den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我问etta这是在哪里,她的回答我也没有听清楚。
“快走,我要回去睡觉,den在跟什么鬼说话!”我一手捂着眼睛一手紧拉着etta。
“你说谁是鬼?”那人说着向这边走过来,我下意识低了头往etta身后钻。
“她这样回了家不被活剥才怪。”说话的人拽住我的胳膊“诶,你哥回来了,你想现在这样去见他么?”
“不要!”我抱着etta的手臂不松开。
“行了都去我家吧,都走到这里了。”伸手又来扯我的胳膊“到我这边来!下次还敢喝成这样…”
“你谁啊!”我扬起手打开那陌生人的手臂“滚开!”
我的喊声落下之后周围陷入莫明的寂静,我眼睛又看不清楚,有点点的灯光照亮我模糊的视野,我知道自己周围站着三个人,den和etta都不说话,空气里的沉默讓我很恐慌。
不明白发生什么了。
我往后退退,摸索到旁边的一棵树,靠住树干。
“den…”我摆摆手,示意他过来。感觉到有人走近,我悄声说“我这样真的不能回家,也不能随便去…别的人家。旁边就是alfoy庄园,你去替我喊他们的管家来。就算nic不在家,咱们也能去他家将就一晚上。”
“……”
den支支吾吾不说话,旁边那人又走过来“你还挺聪明呐。”
他洁白的衬衫领子在黑暗里刺激着我的视网膜。
“看不清楚我么?chelle?”
我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名字——nichos。
可立即又被自己否决了,我想我一定在做梦。其实我还坐在马车上,趴在den的腿上昏睡。
一定是这样的,我又幻视了。
我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往前走去,想要走出这梦境。
清脆的鸟鸣溅进我的耳朵,异样地清亮。我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却还是憋醒了。
闭着眼下床去关窗子。“嘭”的一声迎面撞上什么东西,疼的我立即木了整张脸,鼻腔里充满血腥味。
气急败坏地睁开眼,面前是一堵墙。我抬脚就要踹上去,忽然发现这墙颜色不对。
谁给我换了新的墙纸么?那也不用把我的窗子换到对面去吧。
外面的天空是浅灰带些蓝,风吹起埃及蓝的窗帘,湿润的水汽缠着细碎的花瓣扑上我的脸。
我抱着怀里的枕头慢慢退回床上去,发了好一阵呆我才发觉这床也不对劲。
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满眼深深浅浅的蓝…这是nichos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他的卧室?
撑住额头苦苦回忆。昨天我在prirosepath喝酒,然后den和etta找来了,再然后…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现在我在nic床上坐着,那他在哪里?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脑袋中那块区域像是被人撒上了厚重的雾,无论如何进入不了。
头也因为宿醉之后的清醒而加倍地疼痛,嗓子里干得冒火。我的每一口呼吸都满含着酒精的味道。真是恶心得想要再吐一次。
我觉得自己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刚要倒下去再睡,却听见外面客厅的门锁被拧开的声响,我立刻连滚带爬钻进被子。
卧室的门在我响彻满耳的心跳声中轻轻推开来。我眯着眼睛在睫毛的掩护下注视着门口的情况。
客厅的灯光随着门被打开旋出一个不断扩张的弧度,出现一双穿着驼色拖鞋的脚。
再是半个身子侧进来,露出白色束脚裤子和上衣戴帽的晨衣。抓住门框轻轻关了门,进来的人转过身完整地暴露在我狭长的视野中。
我抓紧了被子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喊“我的梅林啊nichos回来了!!!他居然回来了!!!”
那么我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昨晚真的不是做梦。想到醉酒那丑态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谁会料到他真的回来了!
忍不住再睁眼看那蹑手蹑脚绕过床尾的人,那熟悉的侧脸…深褐色的头发…
一定是梅林惩罚我的醉酒,让我现在没脸面跟他说话,我满身酒气头发蓬乱脸色一定也很憔悴…我宁愿少活两年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下意识地又把头埋低了些,却听着nichos一步步走近。
知道他近在伸手可触却只能装睡的痛苦此生我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我早在心里悲伤逆流成河,又害怕他过来检查我的睡眠状况,连大气也不敢出忍着头疼忍着口渴全心全意装熟睡。
而直觉告诉我他并未走过来,禁不住诱惑我偷偷睁开右眼。
他正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橱的门。
难道说他要换衣服!?
我脑中立刻浮现他赤裸的胸膛。虽然看过但是偷看更刺激。
居然大早上的就给我这种画面看保不准一会儿我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看着他取出一件带有黑色细线勾勒花纹的白衬衫,接着双手交叉抓住晨衣的下摆准备脱下来。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却停止了动作突然转过头来。
我慌忙闭紧眼睛。这家伙发现我在偷看了么?一般人总是具有第六感的何况nic这么敏锐。
我觉着他挨着床沿蹭过来。
诶亚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离我这么近我快要撑不住了。不敢眯眼看,还怕自己的眼皮会因为紧张过度跳个不停。
他低声念了句什么,俯下身来。我能感到他挡住了我视野里的光亮。
接着就听见nic从喉咙里发出的憋闷的笑声同时感到冰凉润滑的触感在我脸上游走。
突然想起他转头时的笑容,邪恶到无以复加。
这混蛋该不会是…!
我猛地坐起身来,惊得nichos倒退一步怔怔看着我。
我给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亲爱的你刚才在干吗?”
“我…”他慌乱地藏着手里的东西“我……诶你假睡!”
“别转移话题!嗷你这个混蛋!敢在我脸上乱画!”我愤怒地指着他还保持着画笔状态的魔杖大吼。
“那你还不是在装睡!”
“谁让你大早上的就跑到人家房间里!”
“没错啊”他跳上床来捏住我的脸“这的确是人家的房间不是你的唷。”
我一下子瘪下来。
“还弄得我卧室里满是酒味。”说着他举起魔杖“air-clean!”空气里立刻充满了清爽的晨露气息。
回头发现我呆坐在床上,他递过一大杯水“很渴吧?”
我捧着杯子一口气饮完,发现他正盯着我。“还喝么?”
我摇头,看着他映在晨光里的脸庞。这才真正使自己相信nic他,回来了。
在那么多人离开以后,在我无望地期盼了那么久以后,切切实实站在我面前。
我跪在床沿边抱住他。
“感谢梅林,把你送回来了。”我闭着眼睛低声说,感到腰间他箍紧我的手臂。
没有人再言语。
我们都知道,道歉与承诺从来都是多余的。
“nichos……”我想问他关于dra的事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他想告诉我,是不需要我问的吧。
“怎么。”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闷闷问了一声。我一下子就调整了情绪。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哽咽了一声“我……没有保护好dra。”这句话说出口我的鼻子却真的酸起来。“我甚至都没有最后见他一面,只是给了他一瓶福灵剂。”
nichos没有说话。
“nic,我非常担心他……其实我只是想……唉……我……”
“你的福灵剂配得不错。真的。”
“诶?什么?”
“我很顺利就接到了他。”nichos直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的院长呢?院长大人和dra……”
“他们当然在一起。”nichos叹了口气“现在我也只能,把他们藏起来。”
“有人照顾他们么?吃的住的都好么?dra心情怎么样啊?我想去看他呀nic!带我去看他呀nic!”我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后便不受控制地抓住nichos的胳膊大喊。
“我不会让他们住地下室的。”nic脸上显露出不悦“你确定你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么。”
我身子一歪倒在床上不再说话。nichos也坐下来,扭头望着我,我望着窗外。
我不是生气他不带我去看dra和院长,从他口中证实了dra他们现在很安全之后我已经非常欣慰。
窗外那棵魔鬼桉浓致的绿叶在风里晃着。灰蓝的天空闷闷地憋着雨。
dra,院长,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到斯萊特林去了。
六年里的那些画面从我眼前闪过,模糊了真实的影像,那些真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nichos伸过手来,我顺势拉过他的手盖住眼睛。找到了遮蔽之后那里面涌出源源不断的温热液体,我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
nichos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安慰之词。只是伸着手,任我的眼泪浸湿了他的手心。
也是因为这样,从小就不喜欢流泪的我,只在他一个人面前放心地哭。
他总是送给我最想要的安全角落。
“我托了可靠的人照顾他们。”感觉到我止住了眼泪,他平静地说,抽回了手。
“哪个?我认识么?”我低着头坐起来,也努力平息着呼吸。
“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三强争霸赛那次她也来过,是跟你哥哥一届的我的学姐,也是你哥哥的老搭档,我们的女学生会主席,叫做安德洛米达的那个。”看我皱着眉头苦想,nichos又补充道“就是来的3个女生中最高的那个,黑头发,穿的是和我一样的银灰色斗篷。”
“噢是她!我哥哥也提到过的,她有绰号叫做白雪女王是吧?”
“对。毕业后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那你怎么找到她的?”我打断了nichos。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nic站起身来“总之dra在她那里很安全。她是我信得过的人”
“我没担心dra……”我双眼迷蒙发出梦幻一样的声音“我担心的……是院长。”
nichos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den和etta已经等在餐室里。早餐很丰盛可我完全吃不下。喝口粥胃里都翻腾。
nic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举着银质茶匙当镜子,照出我依然血红的眼。
那红色充满着奇异的美感,我发现当有光照进去的时候我的瞳仁就会变得透明,整个眼球像极了一块清亮的暗红色猫眼石。
“etta,不如我先去你家住几天吧,这样子我回家怎么睁眼。”我还照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
“唔……”etta含糊地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den也停了下来,他们望着我。我看看自己,穿戴整齐,没什么不妥。
“怎么了?”我问他们。
nichos搅着手中的咖啡,靠在椅背上。
“chelle,你……忘记昨天我们跟你说的了?”etta试探着问。
“昨天说什么了?”
却没有人回答我。屋子里只有小精灵收走盘子的声音。
终于den开了口“我们,决定回中国去。明天就走。”
小精灵收完了盘子都已经退下了,屋子里一片死寂。天色阴暗的很厉害,眼看就要下雨了。
开始有风吹进来。湿冷地盘旋在餐室上空
“要下雨了。”nichos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站起身来。den和etta立即跟着站起来,显露出担心的神色。
“不用。”我伸出手做出禁止的手势“让我先走。你们,看着我走。”我推开椅子。其实我是想掀了这桌子大吼”都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我不能
我只能拼了命地压抑住几乎烧裂内脏的火焰,忍着我的难过和不舍,站起来走开
如果每个人都会走,我也不会留在原地做那最后一个留守的人。
所以现在,我要抢在你们前面离开,抢在六年里所有的回忆都失效之前忘记。
忽然左手被人握住“我和你一起走。”nichos的眼神果断而坚定,随后转身向den和etta“你们稍等,我送她回家。”
山坡上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四散飞扬,眼角的余光瞥着身旁的人。
他只是看着前方,像是散步一样地朝着我家的方向走。我们中间隔着苏格兰雨季湿凉的风和各自翻飞的衣角。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了命运的召唤,我清楚地意识到只有nichos是治愈我的良药,我拒绝失去他的一分一毫。就算是我死了,魂魄散尽,也要缠上他的,不和他分开。
“nic”我停下脚步。
“嗯?”他像是走了神地回应,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冷。”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已经被nichos拉进怀里,像是已经等待了多时。
多年以后我明白,其实我们是互相需索的。nichos平息我心底无休止的呼号,而我则契合地填补了他心底不断扩张的黑洞。
我们其实,就是为了彼此而生书房内窗帘紧闭室内一片幽暗阴凉,我趁着午休时间溜了进来,爬上了靠着书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