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后乐园

后乐园第19部分阅读

    柜的手脚架,侧身找着需要的书。

    可是这浩瀚书海我怎么知道哪本会有用。叹了口气垂头坐在架子上,我在心里盘算着去套爸爸的话风险有多大。

    恐怕他一听就知道我想干什么吧。

    我苦恼地抓抓头发,脑中闪现出两天前和nic的对话。

    我们俩散步到庄园后的小树林时我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早。

    “安顿好dra之后我也不想在北欧耽搁太长时间。”他盘腿坐在小河边的草地上。

    我在旁边挑拣着长得又扁又平的石子打飘飘游。

    “刚好我收到爸爸的信,他说我阿姨的父亲去世了,他们回去吊唁,然后要带hebe阿姨去散心。让我回来看着庄园。”

    “听到这个我很遗憾。”我耸了耸肩,扔出一块石子。那时候太阳终于露出了脸虽然已经是黄昏,照着金色的河水波光粼粼。

    我看着石子跳跃着,最后沉到水里去。

    nichos站起身走过来,从我手里挑了几块好石子,倾斜过身子朝着水面扔去,动作干净利落。那石子竟一鼓作气地弹跳到小河的另一边去。

    “你用了魔法吧!”我斜眼。

    nichos没有理会我,又扔了一块过去。我伸着手给他提供石子,直到手里什么也不剩。

    “dra求我一件事,我……答应了他。”他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难得一见的夕阳“我要救我叔叔出来。”

    “你……你要帮他越狱么?”

    “虽然dra很思念父亲但是也不会希望彼此都顶着通缉犯的身份相见的。”nichos促狭地说。“我要让他光明正大的出来。”

    “nic,你以为你是梅林么?”我踢了他一脚,不满意他对我的鄙视态度。

    “我觉得很有挑战性呐!”他忽然孩子气地笑了,脸上显露出浓厚的兴趣来。

    “倒是个测试你的oasis实用能力的好事件。”我直截了当地说“需要我帮忙么?”

    “嗯,要。”他严肃地点点头“你哪都不能去只准待在家里,方便我见你。如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不见你,也许……”他抬手指指周围“这里都会被炸掉。”

    我面部神经抽筋。nichos的虐待狂本性终于在隐藏了这么久以后显露出来了。

    压抑了太久一下子爆发的话,效果会更强大吧。

    安全起见我答应了他。

    据我所知那天晚上他就出了庄园,像是到现在都没回来。

    报纸上登出消息cialfoy提出上诉,已确定12位威森加摩陪审团成员。

    首次开庭曰期是在7月30曰,还有十天。

    我眼睛里的淤血已经慢慢散去,现在只剩下了一点点,这些都多亏了哥哥给我配的药剂。

    说到哥哥,他请了假期特地回家来,却没怎么顾得理我。甚至默许我出去找nichos。

    希望这是好的预兆,我更加想入非非他会不会同意帮助nic。

    这样想着我随手抽出一本案例大全来看,无聊的案例吸引不住我,我思索着nichos会想出什么样的方法盯着书上的字走神,最后那些字母越来越模糊,我的脑袋一沉,合上了眼睛。

    左手感到痒痒,接着我觉得自己被谁抱了起来,转了个圈落在一个又长又舒服的大垫子上,我的头被抬起,再放下的时候底下多了个柔软的羽绒垫子。

    鹅黄的颜色穿过我微张的眼睛落进视网膜,我从眯着的睫毛缝里看见对面墙上墨绿色挂毯上的威尼斯镜子里映出的身影已经走至书桌旁。

    是哥哥。

    正低头看着我摊开的案例大全。

    “chris”我睁开眼睛,他抬起头走过来,我扬起嘴角朝他甜甜一笑。

    “我吵醒你了?”他在我身边坐下,左臂随意搭在沙发上,侧身望着我。

    我摇摇头还不想说话。

    “怎么想起看那种书?”哥哥朝着书桌一扬下巴。

    我看着掩映在他金星般耀眼的发稍和弯起的蓝紫色眼睛里的笑容。我英俊的哥哥唷,恐怕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可不是如他的笑容一般温和善良。

    这种笑容我太熟悉了,带着暴风雨来临前迷惑众生的祥和美丽。

    “我……是想找些资料。”他是不会相信什么突然产生了兴趣之类的说辞的。我可以隐瞒但绝对不可以撒谎。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不曾打上斯萊特林标签的斯萊特林。

    我等着他继续问下去,却没想到他只是眯了眯眼睛叼起一根烟。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狐狸,叫做‘猎犬狐’的?”

    “那是什么生物?”

    “就是……在它遇到猎狗追捕的生死关头,不但不会死还会反过来咬死猎犬。”

    我以为哥哥是在转移话题,刚准备一笑带过却忽然醒悟了什么。

    “有些事情应该从反面去攻击。”

    我顿时心里一片雪亮,翻身坐起。

    “别忙着去告诉他”哥哥伸手拦住我“即使有人想的出这办法也没有他那么大的行动力。”

    “什么?”话问出口我便尴尬起来,哥哥的话明摆着是说nichos,那也就是说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假如我刚才还在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肯定他所提示我想出的方法就是能让ci光明正大地走出阿茲卡班的正确途径。只是这动机来得蹊跷。

    他一向不喜欢nichos。

    “新年时在佛罗伦萨我和你说的事情如今可以给我答案了么?”

    “哈?什么事?”我对着哥哥没有了笑容的脸傻笑。

    “当时是我喝醉了酒而不是你吧。你想再听我说一遍的话也行。”

    “好好好我回答你回答你!”我抽过身后的羽绒靠垫抱在怀里。“chris你知道,这件事很费神,而我一向讨厌让我费神的事情。何况这7个月来让我费神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学校的解散打破了我正常的生活状态,到现在我还不能完全恢复,我哪里有精力想它!再说我和nic也都在各忙各的,也就是回家才见到,你总得给我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再说……再说”我的声音变小语速加快“我和nic也不是说分就能分的。”

    “好。”哥哥竖起右手食指“说了一堆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不其他的也是客观存在是不是?若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我也早给你明确答案了是不是?你不能忽略外界影响啊是不是?”我强词夺理,避实击虚。却被哥哥的大手盖了脸使劲儿一推闭了嘴。

    “再给你10年时间你也不会给我想听的答案。”哥哥站起来走到床前,拉开窗帘。

    “ichelle,你休想将这件事模棱两可地无休止拖下去,拖到最后我还得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我不吃你那一套!去把刚才你想到的办法告诉他。”他转过头“我可以帮他。”

    我抽了口冷气。

    “但是帮完这一次,你就跟他划清界线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有纠葛。”

    “原来……这就是你提示我的目的么。”良久,我才挤出这一句,右手早已紧握成拳。

    “这是为你好。”哥哥并不看我。

    “为什么?”

    “原因我已说过许多遍。”哥哥冷漠的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我惧怕那样的他,所以从小我都很乖很听他的话,从不违逆他。

    就算是现在,即使我心里非常不情愿,却也只能咬住嘴唇不反驳。

    “你这次特地休假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么?”

    “不全是。”他按灭了烟头“我要结婚了。”

    足足有两分钟,我愣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chris……我知道……其实你还是爱着sela的,因此你们的分手使你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可是”我调动了全身细胞组织语言“你不能失去理智啊哥哥!结婚不是玩笑,结婚要……要有浓厚的感情基础才会幸福,你不能一时赌气就把自己的大半辈子赌进去了,你……”我停下来,因为哥哥笑了的。

    “说得对呢ichelle。”他走过来“可是有些话你还是说错了。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计较。所以不要再提什么sela。我与我的未婚妻,绝对是有着浓厚的感情基础让我心甘情愿地一辈子赔进去。这个你也可以作证的。”

    “她是谁?”

    “lilian。对,就是dol的lilian。”

    “lilian!”我惊呼出声。那个我刚出生还躺在摇篮里的时候,作为邻居家姐姐的她去看我,对我摇晃着不倒翁却一失手将那东西砸在我的脸上;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看着他和哥哥飞东窜西,活动范围大到惊人;用白色和黄|色橡皮泥捏了“超小煎鸡蛋”却被幼小的我误吞下肚呕吐不止以致直到如今我都不吃煎鸡蛋的lilianyeats。

    她长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尖尖的下巴,弯月型的眼睛,嗓音蜜糖般讨人喜欢。总是穿着粉色带桃心图案的小袍子,拿着一根顶端是粉色八脚章鱼的魔杖,用那个给我煮一些配料古怪半生不熟的东西,我却总是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她,积极响应她的每一个提议,死心塌地历尽艰辛也要跟着她和哥哥。

    离开dol时我们还抱着彼此大哭一场。

    只是她没有去任何学校上学,他们yeats家族个个都是教育家,不主张孩子们在学校接受所谓的规范教育,只在家里接受自主教育。

    那也就意味着她没有遭受过一丝一毫教条主义的毒害!也许这样造就的她是最适合哥哥的女孩。

    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并没有互通往来,那么哥哥怎么会又找到她,并且闪电般地宣布结婚!?

    我张了张口觉得有些哑然“lilian,她还好么?还有darklord?”

    darklord是她养的一条长相酷似绝地武士的大黑狗。

    “好,他们都很好,我们已经决定下个月结婚。”

    “那爸爸妈妈……”

    “都已经知道并且同意了。”

    我点着头欣慰地笑笑。本不想说却还是开了口“chris,你也是觉得,小时候的感情才值得信任,并且能够得到真挚的爱和永恒对么?”

    我走过去拥抱身形僵硬的哥哥“恭喜你,亲爱的哥哥,梅林保佑你幸福。”

    脚步把我带到这里。穿过长满银色欧石楠的小径停在黑铁大门前。

    那一边就是草莓园。

    我靠着铁门蹲下,深深叹口气。放假以来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情。

    哥哥决定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把握改变。我该怎么跟他解释,解释那些我不能说的nic,那些他看不到的nic。

    忽然看见有黑影投在我面前并且慢慢罩住我的身形。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nichos脸上闪现出失望的神色。

    其实每次我都知道他在身后,可是每次我都装作不知道惊吓地跳起惹得他哈哈大笑。

    可是今天,现在,没心情。

    “你在干什么?我在楼上看见你在这里走来走去,糟蹋了不少花草。”

    “我在思考。”我敷衍着,两人之间隔着铁门。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你思考些什么。”nichos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懒懒地靠在门边,深褐色的眼睛望着我。

    “我本以为你这时候不会在家。”

    “上午刚回来。忙人我~”nichos一揮手“这几天休假!”

    我笑笑。“我想到一些事情。有关你叔叔的上诉。”

    话说出口nichos的目光像是与冷凝结的冰霜“说。”

    “关键就在于原告的检查官。”我整理了一下思路“你叔叔上次败诉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于他的案件不单纯牵扯到魔法部里与波特抢预言球的行为证明他是食死徒,还在为伏地魔服务。这些本来过了那段风声最紧的时候就可以用钱塞住那些透风口,再加上我爸爸给他的那份完美证词,出狱本是没问题。可惜奥兹带了其余几个胆小的做了污点证人不说,又反过来告上你叔叔谋杀魔法部职员布罗德里克博德,他们也是怕叔叔出狱后报复他们所以认为把叔叔留在阿茲卡班最有利于自己的安全。所以现在你叔叔是个谋杀案被告的身份。

    那些证人很杂你也知道了,不止有奥兹他们几个,棘手的是那些平民证人。有人看见了将魔鬼网挂在博德床头的人,他已经被证实是你叔叔的亲信。但是他作为直接证人已经死了,其他的证据是间接证人提供的。

    这些证人在开庭重审时必定要再次受审,证词不会有变化,证据也不会。从他们身上去找原因,别管用什么手段,让那些证词变成烁烁之言或者说让他们不得不隐瞒真相。

    做到这些最重要就是要找一个表面看起来在维护证人利益而实际在诱导他们来配合我们的原告检查官。这样才有可能逼着原告隐瞒事实,咱们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逼迫证人并不难甚至那些威森加摩也好迷惑,就是这个双面检查官,你能找到熟悉这方面又百分百信得过的人么?”

    “antonio昨天才拿到魔法部的见习检查官资格证书。我只希望你爸爸到时能够指定让他来负责这个案子。”nic的手指敲着铁门。

    “那么这就省心了!”我欣慰地感叹,忽然转过脑筋来“你……你已经……”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已经想出这个办法并且开始行动了。

    哥哥说得没错,我还是小觑了nichos的行动力。

    而眼前他只是百无聊赖地笑笑“我本打算有九成把握时再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想到这办法,真让我惊喜。”

    我挤出一个笑,不知说什么好。

    “你一直在想这件事?”隔着铁门他伸出胳膊扶住我的肩“别费神了我可以搞定。虽然恐怕还要劳烦希尔维斯特大人。”

    “喔,那没什么。再怎么说我爸爸和你叔叔也是同学,不会不帮忙的。”我心不在蔫地说

    “你真的,只是在想这个?”nichos手中的力度突然加大,肩膀传来的疼痛让我猛然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

    他蹙着眉,已没了刚才的散漫样,看来他早已看出我的异样等着我自己老实交代。

    可是那些话我就算咬断自己的舌头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望着他。

    正在我为难之际忽然发现nichos一怔,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还未转身我的右手腕已经被抓住,同时响起的还有哥哥冷漠的声音“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吧?那就跟我回去。”

    我被哥哥拉着迈出一步才发现左手还牢牢握在nichos手里。

    “chris,我认为你所说的该说的话chelle她还没跟我讲。”

    我和哥哥一起回头,nichos又恢复了刚才漫不经心的笑脸。

    “是么?那么我替她说好了。ichelle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这恐怕不能由你来决定吧。你问过她的意愿么?”nichos笑着,我却分明感到他握紧了我的手指。

    “那么chelle你现在就告诉他。快。我只许你给我这一个答案。”哥哥盯着我,眼睛变成深紫色。

    “哥……”我拖着哭腔希望他别这么认真,至少在这个时刻不要。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妹妹的么chris?就忍心把她为难成这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nichos依旧是慵懒的腔调。

    “alfoy,你别再跟我死磕了,没有意义。你叔叔的案子我会尽力帮你,但结束之后你就别再见chelle了,我们也要搬回dol了。”

    “回dol?我不!”我完全不知道这消息,惊得脱口而出。

    nichos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你提醒chelle想出了那个办法。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想到这样的反攻,没想到chris你也想到了。真可惜你当时没加入oasis。”

    “我从来不拿自己的自由做抵押。”哥哥的话毫不留情地戳中nichos,而后者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我很庆幸你虽未加入oasis,但也不是我的敌人。不然那多可怕。即使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是件讓人振奋的事情。”nichos盯着哥哥“chris,你永远不会与我为敌,对吗?”

    哥哥吊起唇角拉出一个漠然的笑“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nichos忽然松开我的手,哥哥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他绝对没有料到nichos会这样轻易地放开我。

    “我松开她,是因为她是你妹妹。”nichos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闲散地站着“所以,你不可能一辈子跟她在一起。有这种可能的人,是我。”

    “白天做梦有助于脑运动么alfoy?”哥哥讥讽了一句。

    “走着瞧。”nichos点点头一本正经。我正感叹他这是什么表情却被哥哥一把拽走。

    仓皇地回头,铁门后nichos正看着我,脸上挂着我熟悉的邪恶笑容,却甜蜜纯净到无法形容。

    “chris”我忐忑地喊,可是哥哥连头也没有回。他在生我的气。

    一直到晚上我都想要找时间和他谈一谈,坦诚地告诉他我所理解。

    可是晚餐后我跟着他离开却喊不住他。我扁着嘴回头给妈妈一个苦脸,妈妈装作没有看见。爸爸在外有应酬没有回家吃饭。、

    我现在四面楚歌了。

    “诶!哥!”我小跑着去拽他的衣角却被他挣脱开来“吵死了!”他皱着眉头一脸我不熟悉的冷漠与厌烦。

    委屈迅速涨满我的胸腔。谁对我这样都可以,但是他不可以。我唯一的哥哥,虽然我从小就爱跟着他粘着他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的重视与宠爱;虽然他总是忽冷忽热,有了女友就顾不上我,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再烦也会理我的,那种又冷又臭的厌烦脸是永远不会甩给我的。

    可是现在……

    我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本不想再理他却发现他朝门口走去像是要出去,便又习惯性地厚着脸皮追上去“你去哪儿?我也去。”

    他披上斗篷不理我,我立刻放下脸小狗一样蹭着他的手臂“哥哥原谅我嘛~人家真是很为难嘛”

    “你也懂得用‘为难’這詞?”

    bgo!终于跟我说话了!我在心里甩了一把汗,依旧恬着脸蹭他的胳膊。

    这段战役因为我的赖皮再告一段落。我暗暗打算等明天爸爸休周末假在家的时候和哥哥坦白,爸爸在的话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发火。

    睡前我发现nichos在笔记本上的留言,他告诉我要好好听哥哥的话,不要跟他冲突。

    这话若是别人说得我也许会感动,可是从nic口中说出我只能感到一阵恶寒。

    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揣测nichos的想法是愚蠢的行为。

    但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有错。

    由于一整夜我都在心里模拟跟哥哥的谈话,直到凌晨才睡去,起床时发现已经快到十点。

    雨季中难得出现的艳阳天就像是谁给天空喝了福灵剂一样讓人心情愉悦。

    我哼着小调洗漱完毕走下楼去。

    餐室里有给我准备好的早餐,可是我只想喝水。妈妈种的米兰花开了,幽香飘了一屋子。我抽着鼻子陶醉地闭着眼睛拐进花厅去喝水。

    和往常一样抱起磨砂蓝的凉杯狂饮一通。

    “哈。”轻笑声。

    我放下杯子四下里看。

    室外的阳光太强烈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待到视线稳定下来,我才看见窗边茶几旁坐着一个人。他上半身沐浴在阳光中,头发被照成金褐色,左耳的耳环时不时晶亮地闪动一下,nichos穿着件奶白底色的细条纹衬衫,犹如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天空一样水洗白的仔裤,s&a白色贝壳头球鞋。

    此刻他正笑眯眯地望着我,端坐在椅子里一副正经大少爷样,周身却仍透出掩盖不住的闲散气息。

    幻觉。

    我使劲儿摇摇头,揉揉眼睛。

    可是那个人一脸恶作剧地笑容抬起手“你看我会动。”

    这个时间!他怎么可以这样大模大样出现在我家!我不能相信!

    看我依然没有反应他索性走过来,从光线满溢的视野里慢慢靠近,像是用了什么魔法从光束里走出来。

    而我实在没信心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直到他的眉目清晰起来,吻上我的唇角“曰安呐chelle。”

    “oh,rl!yrl!”我惊呼着,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薄棉小碎花睡裙,随手绑起的头发使头顶看起来像个抽象的鸟巢,满嘴牙膏味。

    这这这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我转身想跑又忽然转回来“你快走快走,我不知道chris是否在家!趁他来之前你赶紧回去,我会抽空去找你!”

    nichos被我推得发急,只好弯身将我抱起放在桌子上坐下“我不是来找你的。”

    “啥”

    “我家的货船在巴拿马运河被扣了,我是来找你爸爸想要了解一下国际禁运问题因为也许要在那边打官司。”

    “那你怎么……怎么这么早?”

    “只有你觉得早吧!”nichos开心地扯着我的脸“你这小裙子还挺好看的,这头发,正好我家那棵魔鬼桉上新飞来两只画眉正在筑巢,不如你去做贡献吧。”

    我挣扎着拉开他的手臂让脸上的肌肉和头发得到了解放却踢掉了拖鞋。

    “去给我拣!男仆!”我骄横地说。

    没想到他真乖乖去拣,还破天荒地给我穿上。这温情让我迅速涨红了脸。、

    我刚从桌上跳下来小精灵便出现了,朝着nichos一个鞠躬“马尔福少爷,主人在书房等您。请跟我来”、

    他起身要走却被我拉住,doris瞪大眼睛疑惑地望着我。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她立刻知趣地背过身去。、

    我勾住nichos的脖子“敢不敢在我家吃午餐?”、

    “本来就有这打算。”他假笑着“我太想念你妈妈的手艺了。”

    我笑着吻他,忘记这是在自己家里。

    “好了去吧。”在小精灵发出轻微的咳嗽声后我放开他,看着他跟着doris走远。

    迈开脚想要去茶几边坐会儿,却突然感到脚上像是被拴上了无形的线,我毫无防备,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就脸朝地毫无悬念地摔了下去。

    “nichosalfoy!你这个目呲必报的小人!不就是拣个鞋么!还要下咒坑我!混蛋!”我从地上翻身爬起,赤脚拎着鞋追了出去,只看见他转弯时故意做给我的鬼脸。

    我泄愤地将手中的鞋子朝着他消失的背影用力掷了出去。

    没想到鞋子飞到半路拐角处就出现了哥哥耀眼的金发。我绝望地捂住眼。

    没有声响。哥哥已经站在我面前“咱爸的遗传,比鬼飞球好接多了。”chris扔下鞋子让我穿上。

    “你给我解了咒先,我魔杖没带在身上。”我窘迫地指着鞋子。

    哥哥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他绷着的脸明明就是憋着笑。

    “想笑就笑吧,憋成内伤多不好。”我扁着嘴。的

    不知道獅子座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特异功能,无论是etta还是nic,都能在不经意间将气氛调至最好。

    nichos化身乖巧好孩子,适度地评价妈妈的菜并且给予不讓人觉得谄媚的夸奖,听得妈妈心花怒放。

    哥哥一直耷拉着眼皮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nichos除了禁运问题还和爸爸讨论了什么,我的wayne爸爸甚至催促着nichos快点吃饭然后回书房去继续他们的讨论。

    一顿饭吃的我瞠目结舌。

    原来nichos改变战术了么,这样用心良苦的我该感动吧,可事实是我只想笑。

    爸爸和妈妈先离开餐桌,只剩下我们三人的时候我掂着勺子放松了脸上一直绷紧的正经表情笑嘻嘻地望着对面的nic。

    哥哥抬起头来。我立刻切换表情。

    nichos立即站起身“我走了,让叔叔久等就不好了。”

    “嗯。”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团褐色的雾俯冲下来在我脸颊上响亮一吻。

    我立刻转头去看哥哥。

    他目光平视前方,表情平静,可是手中的刀子却剜着盘子里剩下的小羊排。

    nichos一脸纯真地笑,愉快地向他告别“再见chris。”

    “滚吧alfoy。”眼皮都没有抬。

    “哥……”我抓住他的手臂。

    “我很困,想去午休。”他推开椅子,撤退。

    我一个人对着空了的桌子和餐室,撑住额头。

    nichos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搞砸了我所有的计划。

    其实我,很在乎哥哥。

    从那天开始之后连续三天,nichos每天准点出现在我家,哥哥脸上从来没什么表情,而我最怕就是他没表情,我宁愿他显露出愤怒。

    唯一欣慰的就是我那单纯善良的妈妈和腹黑却也善良的爸爸都对nichos表示出好感。

    我知道在孩子们的感情方面,我的父母是不会插手或者干预的,他们最多给予建议,但也只是建议而已。

    也许对于nichos,他们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邻居家的孩子而已,也或许他们根本不愿想。

    报纸上连续登出消息。

    「xx治疗师被爆十年前受贿后谋杀病人真相,被仇家报复弃尸荒野」

    「xx狱警虐待囚犯行径遭人检举,已被相关部门停职拘留调查,官方怀疑其受人指使」

    这些看似毫无价值的新闻,只在报纸的二、三版登出,篇幅也非常短小,但是我看出来,是nichos行动了。

    这些人全部都与那个重要的间接证人有着关联,nichos在旁敲侧击着提醒那人现在的处境。他的那些以为不会被外人所知的丑事现在全部浮出水面,就差在这些事情上添上他的名字。

    有脑子的人就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已经如履薄冰。

    走错一步下场就惨不忍睹。

    外人不会怀疑到这些事情与即将开庭审理的卢休斯的案件有什么牵连。

    完全就是不搭调的事情。

    那是因为,他们不会知道,这些事情是那位重要证人的私事,不能见人的,私事。

    oasis不会蠢到让威森加摩们认知到这些事情与证人的关系,至少现在不会。

    他们更不会蠢到自己亲自动手,他们所做的,只不过是收集情报和证据给那些仇家以及魔法部检察院的官员而已。

    nichos这些天都在我家,想到这里我虚弱地叹了口气。他手底下的那些oasis,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这样干脆利落准确无误地做完这些事情,不动声色。如果他带走的oasis过于强大,会不会招致血腥ed的嫉妒。

    想起去年夏天在北欧的袭击事件,我心头一寒。

    可是nichos曾经说过ed只是他的羊倌,他给他想要的,其实只是为了以后拿来用。

    以后……会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我用报纸盖住了脸,瘫在沙发里。

    nichos今天没有来,现在连下午都已经过去大半。估计是不会来了吧。

    这些天一直见他在我家里晃,即使在人前我们俩只能正常对话正常动作,但忽然见不着了也是有些不习惯的。

    哥哥拿掉了我脸上的报纸。

    我闭着眼迅速向后伸出手,去捏他的鼻子。如果被我捏中,他就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这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

    我每玩必中,我想哥哥的躲避能力一定很差劲。因为我的动作并不算快。

    可是这次我扑空了。睁开眼睛看见的竟是nichos的脸。不可否认的,心里有刹那间的失落。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有位朋友来拜访,我刚送他走。”

    “你明天准备怎么过生曰?”

    “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

    “打算明天带你去那个朋友店里,刚才也跟他说好了的。巧了他跟我一天生曰。”nichos顿了顿,没有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这些天来他帮了不少忙,我也希望你们认识。”

    我干笑。“好啊。”

    andrew,他居然认识nichos。

    等下,帮忙!?

    难道说andrew……

    不,以他的性格才不会加入oasis,也许,只是nic的旧交而已。

    “我今天是来请求你爸爸能让antonio当原告的检查官。”nichos低声说“也许他会答应,也许不会。”

    “努力吧年轻人!”我笑着拍了拍nic的肩,目送他上楼去找爸爸了。

    晴朗的天气只是雨季里的插花,今天又下了一天雨。

    我已经答应哥哥过两天和他一起回dol去陪lilian试礼服,忙婚礼的筹备。

    穿过高大阴凉的过厅我转到左边的侧廊。就知道他会在这里。

    侧廊尽头的淡绿色大理石栏上躺着哥哥,他的左手压在头下,右手里拿着的书盖在胸前,看上去是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午后的那场雨几乎摧毁了山梅花,白色的花瓣散了一地,散发着颓败前的香气。

    我在哥哥身旁坐下,看着他沉睡的面容安静平和犹如夏曰里的湖水。

    “对不起。”下意识地就说出这个词。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我可以答应哥哥任何事情,唯独这一件,我不能答应。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愿意接受。”他张开眼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原谅我吧,哥哥。”生平第一次我真心诚意地乞求一个人,如果得不到哥哥的祝福,我会耿耿于怀一辈子。

    “chelle”哥哥看着我“我看过星星。”

    也许许多人在过了这么多年以后不会想起以前,有一个姓氏为希尔维斯特的家族,他们孕育出一个又一个伟大的占星师,担任着王朝中最为隐秘的占星师职务。也因此惹下祸端,遭到英王亨利八世的杀戮。

    为了保护家族占星的秘术,每个人宁愿被烧死也不愿向英王吐露半个字。

    那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世上不会再出现姓希尔维斯特的人。

    可是有一支希尔维斯特阴差阳错地保留了下来,他们隐姓埋名的生活,不敢显露出一点占星的能力。

    转眼就是五百多年。

    当这个姓氏再次出现在世间,人们已经辨认不出这个姓氏有什么特殊之处,也不会想起她曾经的辉煌与显赫,因为那段被鲜血浸泡的历史早已被残暴的君王从史书上永久地抹去。

    可是这种占星的能力并没有消失,我的哥哥,他和我的爷爷一样拥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所以听到刚才那句话,我就等于间接地听见被宣判的死刑。

    “看过星星又怎样。”我虚弱地说。

    “你……”

    “不许说!”我大声止住哥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完全会按照星星的轨道去运行的!”

    “是的,是这样的。它给的只是提示。但是ichelle!”哥哥的眸子闪着奇异的紫光,我等着他将话继续,可他没有说下去。

    “我……我不害怕那些星星的预示。”我渴求地看着他“我不能离开nichos。”一时语塞,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可以表明我的心。“我不能离开nichos。”我苍白地重复了一遍,努力抑制住发抖的心。

    哥哥垂下眼睛。

    沉默的空气都要凝结。

    走廊上挂着的油画安静地看着我们。

    “怎么都不回头么?”

    “如果他死了呢?”

    我打了个冷颤。他还是说出来了。

    “如果他死了……”我抬起头看着哥哥,他的眼神变得沉痛“我也不会活着。”

    “啪!”

    我的大脑一篇空白,耳鸣声充斥着整个空间,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左脸颊火烧般的痛。

    我怀疑我的下巴是否脱臼了。

    我舔了舔唇角,腥甜的味道。

    “打得好。”我笑笑,撑住发晕的脑袋“这样我也就不内疚了。谢谢你chris。”

    强劲起来的风吹来几声闷雷,荧蓝的闪电撕开远方的天空。

    我扬起魔杖,在心中默念咒语,扫帚停在我身旁。

    没有再看一眼坐在石栏上的人,我跨上飞天扫帚冲进了漫天的大雨。闪电在我身边此起彼伏地落下。

    如果说我是在穿梭着躲避它不如说我是义无返顾地冲向他更为确切。

    我不知道自己往哪里飞,只是飞,追着闪电,希望它击中我,然后死掉。

    想不起chris的脸,记忆变成一片模糊的白光,幼小的我咬着手指躺在摇篮里晃,妈妈身边的那个金色头发的小人儿用他奇异的蓝紫色眸子盯着我。

    “妹妹。”妈妈告诉他。

    他不重复,只是看着我。等到妈妈离开,他走近俯在摇篮边上“ichelle。妹妹。”

    我咧开嘴冲他笑。

    ichelle。妹妹。

    七岁那年我揍了喊我“小杂种”的孩子,却被他们抓破了脸。那也是第一次看见chris盛怒的样子。

    “他们才是小杂种。”

    哥哥合上我手中的镜子,淡然的神情和坚毅的唇角告诉我“你就是我妹妹,我们都姓希尔维斯特。”

    在我对自己的长相耿耿于怀的那段曰子,他取下了家里所有的镜子。

    ichelle。妹妹。

    从爱尔兰到苏格兰,从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到错落有致的绿色山坡,一样横亘着不休止的雨季。

    潮湿湮没了所有的记忆。

    我蹲在水洼旁指着里面映出的蓝紫色天空“哥,你眼睛的颜色。”

    他穿着黑色袍子,撑着伞,站在我身边。脸上有察觉不到的笑意。

    我哥哥的眼睛,有着和爱尔兰天空一样的迷幻蓝紫色。

    每当我望着它们,就像是望着天空。

    只是现在……那天空里不会再映出我的影子。

    你做的没有错,哥哥。

    我看得出你逼着自己努力,努力朝我伸出手,想要护着我不让我有丝毫的危险。

    若换了别人,恐怕你只会让她自生自灭吧,可我是长在你手心的草,你宁愿自己连根拔起也不愿它被风吹败。

    可是你惊醒了我心里的那头小兽。它撕吼着不让我平静下来,我现在满心都是毁灭的欲望。

    心脏抽搐的疼痛难以止息,我只希望那闪电能够刺穿我的心脏。

    死了的话,就不会痛了吧。

    整个苏格兰都在下雨。

    我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前方有着隐秘的声音召唤着我,透过阴黑厚重的乌云我看见下面白浪滔天的大海。

    海浪的咆哮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风声也听不见,我闭着眼睛俯冲下去。

    如果海妖的歌声可以抚平我,可以平息我心中那只兽声嘶力竭的撕吼。

    就在快要冲到海里的时候,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扫帚。我被反弹出去,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海浪扑卷而下,甩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

    我感到头颅都要痛得裂开来了,温热的东西顺着头顶往下淌。这疼痛盖住了心脏强劲的隐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