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多情公子痴情人

多情公子痴情人第9部分阅读

    我便知你有许多心事,嗯……现在我想问你一件事……”说着目光直望着孟公子。孟公子勉意一笑,道:“你想问什么?”叶如婷道:“你以前也喝酒么?”孟公沉吟片刻,神伤之情再次形于面色,良久才道:“不喝,我那时滴酒不沾。”叶如婷听了,望着他手中那碗,悠然出神,轻声说道:“这就是了,想必你曾经是为情所伤,现在才会这样。”孟公子忽地身子一颤,看了她半晌,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叶如婷见他如此,心中不禁生有几分伤感。二人都静坐了一会,叶如婷定了定神,向孟公子一笑,道:“但你今日可不能畅饮了。”孟公子也重整了心境,偏过头来看她,问道:“为什么?”叶如婷笑道:“因为今天你得送我回家,此时你若喝醉又倒地了,我可抱不动你啊。”孟公子听了,不禁一笑,当即把手中那碗往旁一推,连声说道:“说得在理,说得在理。”便不再喝了。叶如婷又笑道:“待回得苏州城中,我再请你到天香客栈去喝,算是为给今日补上。我听说天香客栈那里的酒食俱佳,到时你有多少酒量,我还要见识见识呢。”这天香客栈是孟公子的六家商行之一,此时孟公子听她说要请自己到自己的店中喝酒,心中不禁好笑,却不说破,只是连声应允了。叶如婷想起他刚才黯然神伤之色,说道:“对了,你以前不喝酒,而现在却喝酒了,这其中的原因我现在不问,以后再问,那你会告诉我么?”孟公子看她片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孟公子忽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微微一花,当即便感手脚酸麻,再是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叶如婷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了?醉了么?”却不闻应声,一颠一跛地来摇孟公子,没摇几下,也觉浑身又软又麻,眼前也是一黑,扑倒在孟公子身上,也是不醒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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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那汉子从处走进,去桌上看了看,见二人已吃下不少酒食,嘿嘿一笑,俯下身来,伸手轻轻拔转叶如婷的脸来看,抚了抚,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口中说道:“好个标致之极的小美人,看来老子今日艳福不浅啊!人老心不老,老牛也可啃嫩草!”不禁又放声大笑起来。

    第一章观玉大会

    ??一路上不时可见一伙,八十一群携兵持仗之人,都向着龙腾山庄的方向而去。有的互议着青龙玉,话中自然免不得提到青龙玉的主人孤星子。都互侃大山,以孤星子为题,东拉西扯,嘻哈连天。也有人笑骂声中谈到的却是龙腾山主的叶盛之女叶如婷,言语中粗秽不堪,孟公子在一旁听了暗自苦笑。沿途上,不少人来与唐大标寒暄客套,孟公子与唐大标并肩举踵,倒也沾了一些无谓的光,被唐大标引着与众人相见问礼。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孟公子与唐门一行并众人来到了龙腾山庄。其时已是巳末午初,龙腾山庄中人早已结棚埋灶,只见数十个庄丁正自抱柴掭薪,汲水烹茶,整顿器皿,各自忙开。叶盛亲率儿子叶天明、管家徐青带着十几个庄内巡卫在庄口迎迓,见唐大标率门人来到,遥遥迎上,请入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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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内家丁你来我往,穿梭也似,泡茶递水,已热得满头满脸汗珠直坠。孟公子与唐门众人共坐在一个大棚之中,四处一看,黑压压一片,茅棚星罗棋布,真个人山人海,如赶集一般,人声嘤嘤嗡嗡,轰轰隆隆,嘈乱聒杂已极。孟公子呷了几口茶,听身旁的唐琪笑着指道:“喏,那不是莫云么?”顺指望去,果见是莫不凡父子,正围着一张八仙桌与几个身着华贵、面相威武的中年人说话。唐大标哼了一声,骂道:“无耻小人,真没想到竟是满肚子的坏水。”孟公子微笑不语,忽见莫不凡几人起身径直而来,唐大村起身迎上,笑着道:“莫老弟,你来得好早啊,怎把我撇下独先来了,哈哈……真不够意思。”莫不凡笑道:“来时兄弟差人去寻兄长同行,回报却说兄长不知何事早走了,我一出门又遇见了这几位,结果被扯着拉着便来了,到得这里才知道,兄长你尚未到来。”正说着,左侧一人笑着上前,作一礼,道:“唐掌门一向可好?”唐大标一看,笑道:“原来是追魂门萧门主,失敬。”追魂门门主萧昊天笑道:“客气了。”唐大标又一看萧昊天身旁那人,先自一怔,当即将手一揖,笑道:“神龙门的邢门主也来了。”神龙门门主邢瀚海回了礼,笑道:“今日盛会焉能不来,一来瞧瞧那青龙玉,二来会会老友,不可不到。”唐大标与众人见礼罢,道:“来来,我给各位引见一位年少的英才……”伸出右手,对向孟公子,又道:“这位孟公子……”莫不凡乍的一惊,不由托口而出,道:“啊,是你……”孟公子点了点头,笑道:“莫大侠您好。”萧昊天与邢瀚海见了都是一怔,唐大标也感诧异,问道:“怎么,你们识得?”莫不凡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识得,识得,只是没想到这少侠与兄长倒有如此交情。”唐大标道:“这位孟公子哥哥我也是今日方识,真没想来到这么一位英俊年轻小伙,武艺竟十分了得,当真品貌俱佳,文武全才,不是哥哥我吹捧于他。来,来,几位到我这坐,我们今日好好叙叙。”说罢将三人请入坐了。唐门弟子辈全闪开了,又找来了桌椅摆在一旁坐下。孟公子见已都是众前辈相叙,正要作辞去与唐琪与桌,不料唐大标竟是有意抬举,说道:“孟公子如不嫌弃,与我们同坐,可好?”孟公子推却不得,说道:“承蒙唐掌门瞧得起,恭敬不如从命。”只得又坐下,与唐大标比邻。萧昊天与邢瀚海见唐大标竟让一个无名之辈与己同坐,觉得不免有失自身身份,只是碍着唐大标的面子,口中不说,心中却也各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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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魂门与神龙门两门门众坐在另一棚中,转头见孟公子一个籍籍无名小辈竟与当今武林中声名赫赫的四位武学大家同坐,露足了脸,既羡慕又嫉妒,各在棚中喁喁私语,对孟公子评头品足。唐琪与众师兄弟们坐在一边,却不时向孟公子递眼色,挑着大拇指示赞,孟公子见了一笑置之。唐大标与众了说了孟公子在楼中诸事,萧昊天听了眯着小眼笑谓孟公子道:“这位小兄弟既得唐掌门如此青照,想来必是高人子弟了,不知可否见告尊师高姓。”孟公子本不欲暴露自己身份,但一想到师父孤星子本姓为“须”,除本门中人外,别人却只知“孤星子”这三字是个称谓,却不知家师本人的真正姓氏,遂道:“家师姓须,名讳倒也不为人所知。”萧昊天听他说得含糊,暗自琢磨:“当世也没听说过有姓须的厉害人物,想必是唐掌门将这小子夸大了吧。”邢瀚海却也是这般心思,哪会将他放在心上了。莫不凡是见识过的,又听了唐大标这话,说道:“看来尊师倒是一位清淡名利的世外高人,调教了阁下这般了得的人物。”孟公子逊谢了。正说之间,只见庄口走进七个人来,正是叶盛迎着少林诸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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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武林认少林派为天下第一大派,龙腾山庄为天下第一庄,唐门为天下第一门,迅雷堂为天下第一帮会。少林分南北少林,同属一派,威振天下,门下子弟僧俗不计其数,莫不凡正是南少林门下俗家弟子,艺成下山,在武林中自成一家,后又自创出一套极具刚猛的“无双拳”,饮誉江南江北,为武林中人所祗仰。来的这几名僧人正是南少林僧人,在叶盛相引下,一名老僧带着身后六人走来,只见那六僧先后两行,各三人,均是光头锃亮,身披一袭黄|色僧衣,双掌合十,却是步法齐齐,举踵不乱。当先那僧人,年貌六秩有余,苍眉长垂,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头顶十二香点,身着一领缇红袈裟,立着单掌,挽着袈衣,倾刻已到。不少人起身相迎,莫不凡早已离坐,快步奔到那苍眉老僧面前,翻身便拜,口中说道:“小倒拜见师叔!”苍眉老僧善面慈眉,神色和蔼,笑道:“师侄免礼。”随后果莫云也上前参拜,礼罢,莫不凡将师叔请入那木棚中,众人不禁肃然起敬,都让苍眉老僧居正而坐,苍眉僧推诿不得,只得坐了。叶盛、唐大标、莫不凡、萧昊天、邢瀚海依次分左右而坐。孟公子觉得无谓,又辞,辞去了,与唐琪等人同坐。管家徐青领着几名庄丁,搬来了桌椅,置了杯盏,九名黄衣僧侣称谢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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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场中便又热闹起来,有人却提早讨来了酒,正猜枚罚酒,有的摸出骷子掷赌银两,有的品茶谈论,以辨口齿之才,也有的口述手划,竟以口代肢斗起了武功。总之,此时地地之人禾稻蓬蒿,良莠不齐,虽是龙蛇混杂地,亦是藏龙卧虎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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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公子与人相待,素来和气真诚,此时与唐琪不觉已成要好之交,与唐门众弟子也倒聊得投机,一时竟是嘻哈一片。那几名不言不语的僧人看着孟公子、唐琪一伙哈哈的笑,都面面相觑。正聊得火热之时,忽听一个女子娇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几个讨厌的家伙,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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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观玉大会

    ??孟公子转头一看,不远处两人坐着的小棚内,乱哄哄立着三条汉人,正围着那张桌子的溜溜地转,桌边凳上坐着一男一女。只见那男子白丝盘头,满脸冷笑,一语不发,正端着一酒杯似饮非饮。那少女皓齿樱唇,面色秀丽,天生之美,超凡不俗,只俏脸含怒,正是凌子阳与柳月儿。孟公子心中一凛,自道:“是她!”见那边站桌旁的一个汉子笑嘻嘻地道:“小美人生得倒俏,只可惜脾气大了些,只怕日后婆家难找啊。”说着向两名同伴一望,三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一下惊动了在场不少人,便有人趁机跟着起哄,道:“是啊,像你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若没人敢要,那岂不是暴殄天物,大伙说可是么?”顿时又是一阵哄笑。叶盛与苍眉老僧心海大师诸人正说着话,忽闻异动,叫一庄丁去探何事。那庄丁去了,遇上正闻声赶来的叶天明带着七八个巡卫朝喧哗处而去。只听那汉子大笑道:“哈哈……天物可殄,天人可不能浪费而致无用武之地啊,俺郓城王大刚立志平生娶上十个八个老婆,可如今才得五个侍妾,但与小娘子一比,就相形见绌了,侍此间事了,小娘子可愿遗跟俺回去,让俺教教你何为作人之乐,如何?”说罢,大嘴一咧,又引得一阵哄笑。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男子破锣般的声音揶揄道:“我说郓城王当家的,眼前这美人儿若和叶庄主的千金叶大小姐一拼,不知谁更美些?”众人听了一怔,不料竟将天下第一庄的叶盛的女儿也扯了进来,随即人群中便有人叫道:“这谁更美些,难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才知道嘛!”又听那破锣嗓子叫道:“这骡子是有了,但那马儿谁有种去牵出来啊?”柳月儿怒目四顾,见一个个不是獐头鼠目,长脸小眼,就是肥头大耳,粗悍无比,啐道:“呸,一群下三烂的蹩足货。”只听脚步声杂沓,叶天明率人已至。众人一见,有人叫道:“呦,叶少庄主来了,咱们请他将叶大小姐请来溜溜,大伙说如何?”众人顿时轰然应好。叶天明早已将这边的叫嚷打诨的言语听得清楚了,走进柳月儿的木棚中,见是郓城三虎围着桌旁一男一女惹事,笑嘻嘻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郓城三虎。三位当家的怎么站在这里,何不到那边空棚子里坐下,小弟愿去敬上两杯薄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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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郓城三虎盘踞郓城已久,各自均有一身好本领,在郓城一带横行霸道,地道的不逞之徒,今日到龙腾山庄,因见柳月儿如花似玉的美貌,便来调戏取乐,但若当真叫他在此撒野,倒也不敢,只是为取一时之乐而已,心知倒也无大碍。当下那王大刚收了几分无赖气色,笑道:“原来是叶少庄主,俺兄弟三人见场上气氛不足,特来调调生气,不想竟惊动了少主大驾,实在过意不去。”凌子阳只坐着啜茶,时而冷笑,依就不言语。柳月儿向王大刚嗔骂道:“不要脸!”王大刚听了,色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向着叶天明道:“叶少主请回吧,俺兄弟三人也热闹够了,这就回棚中去。”众人一听,就有胆子大的叫道:“乖乖,王当家的,你走了,你这媳妇怎么办?你不怕她跟小白脸跑了么?”言罢,众人又是一阵笑。叶天明走出棚中,正色向四面朗声道:“大伙儿来我龙腾山庄,一路辛苦了,请大家再稍待片刻,酒食不久送上,酒足饭饱后,再请众位英雄去看青龙玉,我叶天明今日奉了爹爹之命维护这里秩序,请众位多多体谅,莫要让在下难做。”言词侃侃,说完朝四周团团一揖。众人见了,一时间倒也真静了下来很多,都道:“好说,好说。”王大刚也为他这份从容泰然的气魄所摄,转身要走,忽又回头向柳月儿嘻笑着道:“小娘子,俺去了。”说着伸手要往柳月儿脸上滑去,忽听得一人厉声喝道:“你找死能怪了谁!”王大刚只见眼前一闪,一只手掌已向自己袭来,一惊之下,急忙缩手来格开,瞬息间,又一手掌拍来,来劲极速,令人不及闪避,只得挥起另一只手掌迎上,啪的一声,王大刚只觉胸中一阵沉闷,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脚跟。一切尽在转瞬之间,只把众人看得一怔又一愣的。此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已齐注于此,叶盛见有人斗起手来,不禁皱眉。他左防右防,到底还是出了些乱子。孟公子在一旁看着,心中早对王大刚生有几分不满,见此情景,全神看着。只见叶天明正欲上前来阻住时,那王大刚身旁另一汉子怒吼一声,早已直扑向凌子阳,挥拳便打,凌子阳却是不避不闪,右掌倏然迎上他那拳头,又是一响,那汉子退了两步,凌子阳也不进攻,面上掠过一丝冷笑,站定在当地。那第三名汉子见同伴吃亏,当即怒不可遏,也扑上来斗凌子阳,一拳击出,势夹劲风。凌子阳急道:“月儿避开。”柳月儿身子一侧,闪了开去,那拳头直击凌子阳面额而去。凌子阳倒纵身躯,身形似影,跃后数步,已解了这一击的进攻之势。那汉子又发一声喊纵上,另一拳相继而至,凌子阳只将头一低,那拳头从他头顶急扫而过。当即凌子阳身法如电,兔起鹘落,趁他拳头放出未能收回之际,迅速拍出一掌,直中那汉子下颏,只听嚓地一声,极为清脆,却是将那汉子的下颏打得脱落。便见那汉子仰天一交跌出,一个四肢拉叉,倒在地竟昏死过去。众人大骇,无不目瞪口呆。柳月儿向王大刚道:“我都说了,叫你别惹我了,你偏不听,这下你们连命恐怕也保不住了!”语音神色间竟满是惋惜之意。王大刚望了一望仰倒在地的同伴,只见他下颏处竟是黑黝黝一片,满脸惊惧地又望向另一同伴,惊道:“啊!老三,你的手背……”只见亦是乌灰一片。王大刚此时也感到掌心麻痒,却不敢去看,揸开五指来,问道:“老三,你看我的掌心……变黑了么?”那老三见自己手背肤色变黑,正不断扩散,知道是毒,却不知何时所中,正惘惑惊惧之时,听王大刚来问,一看之下,也吃了一惊,道:“大哥,你的手心怎么也成这样了?”又瞥眼一瞧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老二,见他下巴处也是一片黑乎,当即大惊失色。凌子阳早已回座,正把盏低饮,对眼前事不闻不问。柳月儿却站在棚外,俏眉蕴藏忧色。叶天明见凌子阳片刻间便将郓城三虎弄得狼狈不堪,心中倒也乐意,但他今日是奉命在此维护,如今已闹到了这地步,知不好向爹爹交差,上前一步,对凌子阳笑道:“这位兄台好本事,在下佩服,还请兄台赐送解药,打发这三人走了便是。”凌子阳尚未回答,只见柳月儿摇头道:“我师兄也没有解药。”叶天明见说话这少女与己年龄相仿,容貌出众,生得极美,不禁一怔,望着她一笑,轻声道:“果真是个小美人儿!难道会惹出这麻烦来。”声音说得很轻,除王大刚和那老三还有柳月儿听到外,旁人谁也没有听见。王大刚二兄弟哭丧着脸,哪有心思听他这调笑之语,只盼叶天明能讨得解药。柳月儿白了叶天明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小子看上去一表不凡的,怎地却也是这般德性。”正说之间,忽听王大刚哎呦一声低呼,忍不住痛,满面痛苦之色,喃喃地道:“好难受,手上怎么又痒又麻的?”叶天明知道不妙,正色道:“姑娘,他们中的是什么毒,请把解药给他们吧!”柳月儿道:“我都说了没有解药的,你偏不信,解药只有师父才有。”说着往四周看,听她口中道:“只不知师父他怎么没来。”叶天明稍一迟疑,笑道:“这倒奇了,这二人被令师兄所伤,令师兄显是练了一身的毒功,既可以用毒伤人,岂能无解药之理?”柳月儿听他说出师兄所使的是毒功,笑道:“你的眼力不弱啊!”转头看了看王大刚三人,当即又蹙着秀眉道:“但你不知道,我师兄这是新练成的毒功,连他自己尚未能调制出此毒的解药来。”此时不少人已围拢来瞧热闹,听了她这句话时,都忽然想到万毒门来。

    第三章观玉大会

    ??万毒门所练的功夫俱与毒物相糅,功内发出,毒性相随,实是阴恶的一门功功。王大刚脸上豆大汗珠急滚而下,惊道:“你是万毒人的人?”忽听凌子阳喝道:“月儿,不要多嘴,总之解药是没有的。”叶天明一凛,向凌子阳道:“阁下莫不是……”隔了半晌,凌子阳方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凌子阳。”这句一出,来看众人无不动容,接着便有人叫嚷起来:“原来这人竟是凌子阳,乖乖,今日后辈之秀四人全在。”唐琪听得,再也坐不住,动了动孟公子的手臂,说道:“走,咱们也瞧瞧去。”孟公子已二次见过凌子阳,直到这时才知道他竟是后辈之秀之一的凌子阳,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片刻间,众人已将凌子阳坐着的木棚围得里三匝、外三匝,密不透风,唐琪一边朝里挤挨,一边高叫:“借光……借光……”如大蛆似的左钻右抗,在先开路,孟公子紧随,不一会便钻了进去。柳月儿一见孟公子,嫣然一笑,道:“你好啊,又见面了。”孟公了微微一笑,来看郓城三虎时,那老二已被叫醒,正坐在地上,双手托颔,正自寻位对骨,他下巴皮肤之色已经黑到面颊上,像涂了窝底灰似的。唐琪自上前与叶天明说话,孟公子向柳月儿低声道:“我刚才听你说没有解药,是真是假?”柳月儿不答,俏脸一扬,道:“我叫月儿!”孟公子一怔,笑道:“哦,月儿姑娘。”柳月儿又朝他一笑,摇了摇手道:“解药是没有的,本来我这食毒雪哈是可以解毒的,但雪哈一个月中有两天不可食毒。”孟公子问道:“为什么?”柳月儿俏波流转,嫣然笑道:“因为雪哈告假啦。”孟公子嘀咕道:“胡扯,雪哈也告假。”柳月儿离他很近,听得他这话,便将手一拍,笑着道:“哼,我才没有胡扯呢,雪哈一个月中必须用两天时间来将食入的毒性排出,不然它们也会被毒死的,这两天便是它的假期,丁点毒也沾不得。”孟公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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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只见身后人群已让开了一条道来,心海大师、唐大标、莫不凡、萧昊天、邢瀚海已相继入来。唐大标在远处时早已看得清楚,走到他二人面前,向柳月儿笑道:“小姑娘,你也来啦。”柳月儿笑道:“老爷子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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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大标看了看郓城三虎,见他们已各自坐定,正运功驱毒,转回头向孟公子道:“不知道孟兄弟你能否解救?”柳月儿道:“只怕师父不在,谁也救不了。”唐大标道:“若当真救不活了,那也是这三人作茧自缚,怪不得别人。”孟公子知道若以解毒心法替这三人解毒,一则自己大损内力,二则容易引得自身毒发,他见这三人并非良善之人,正自寻思救是不救,这时听了大唐标的话,倒似有心让自己助那三人解毒,当即说道:“救得救不得难说,在下愿一试。”转身侍去,见心海大师已坐在王大刚身后双掌平拍,抵在王大刚后背上,却是以内力替他驱毒。声中众人顿时噤声,听听围外看不到的人大骂道:“他娘的,里面在玩什么鸟花哨,当众过阴么?”接着,那骂声已在高处,却是那人一跃数尺地溜到了一株大槐树之上,正延长了脖子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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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子阳在一旁冷眼观看,不哼不哈。约莫过了一炷香光阴,心海大师鼻中嗯的一声,手上微一使用,王大刚噗地一口,将一口殷红鲜血吐了出来,只见那血中泛黑。心海大师收回双掌,长吁一气,已是汗流不止,口中说道:“此毒好生了得啊!”那王大刚此时体力尚虚,缓缓地转过身来,向心海大师顿首拜倒,口中称谢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心海跌坐当地,叹道:“老衲虽救得了你,却救不得你二位兄弟了。”这心海大师内力精湛,更胜南少林的方仗心鉴大师,以内功见长于南北少林众僧中,武林中有他这等深厚功内之人委实寥寥无几,似叶盛这样的人物,与他也相形见绌几分。叶盛只希望此次大会能顺利告终,虽不喜这郓城三虎所作所为,却也不原这三人就这么毙命于此,当即上前,道:“大师且一旁少歇,让在下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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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盛将内力透出,直在那老三的体内流转,但奇怪的是,不论他如何摧趱内力,这传出的真气却如风拂杨柳一般,与那毒性擦肩而过,实难奏效。叶盛暗自称奇,心道:“这毒果真厉害,竟不受真气相扰。”当下收了功内,心里对心海大师更是佩服。他是厚朴信诚之人,心中宽朗,虽然运功为人驱毒无效,却也不觉扫面,向心海大师道:“惭愧,在下无能为力。”心海大师已调理停当,说道:“这毒厉害之极,一旦入人体后便即纠缠固结,老衲耗了九成功力尚未能将王施主体内的毒尽数逼尽。”转头分付王大刚道:“施主日后每日须用上两个时辰,以功力驱毒,七八日后,残毒应可尽去。”王大刚领话称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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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之间,忽见那老二老三已支持不住,伏地惨呼起来,凄惨的叫声让场上人都不禁打颤。叶盛叫叶天明道:“天明,快去叫你师爷爷过来,或可解此二人之毒。”此时叶天明已拜了隔世双老为太师父,这二老素来脱略恶繁,倒也没有置摆拜门牲畜,只叫叶天明扒地磕了三个响头,便成了礼。叶天明答应着欲去,忽听远处传来一个苍老宏亮的声音道:“不治,不治,休要来请。”众人齐循志望去,只见远远的二个老人,一个坐在花圃垛子上,一个站在花圃内,正弓着腰俯视下方,似在观玩花儿,只看得众人莫名奇妙,都互问道:“那两个老家伙是谁?”却都是摇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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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盛无奈一叹,暗道:“看来这两条性命是保不住了。”转头又来看凌子阳,道:“这几人虽然无礼撩拨了令师妹,却是罪不容诛,阁下若真有解药,叶盛在此讨个人情,望乞赐药。”凌子阳站起身来,揖手道:“叶庄主言重了,不敢相谖,在下实无解药。”叶盛听了只一叹,不再说话。唐大标素来与他交好,见他神色忧郁,上前说道:“叶庄主也无需这般烦恼,这位孟兄弟或可解毒。”柳月儿听了,转头去看孟公子,见他俊俏的面孔苍白,心中好奇,来看着他,只见孟公子走上,向着委顿在地的那老二道:“你中毒最深,如今如今时间托得久了,此时若得解药,也已鞭长莫及了。”那老二满脸惊骇,望着他微带恳求之色,有气无力的道:“你能救我么?”孟公子道:“我也不敢断言,权且一试。”说完转到那二老跟前,暗自想道:“这通解万毒丸既为此称呼,想来与解各般毒性也有裨益,不然唐兄此刻也不会身在此地了。只是眼前这二人所中之毒倒也古怪得很,比先前唐琪所中的那毒又厉害几分,不知这二人于此通解毒丸吃不吃得,如若此药当真也可解他二人身上的毒性,再由我从旁相助,他二人活命倒也不难,若是此药因这毒极为古怪而不对症,这样岂不反受其乱,得背道而驰之果,那时势必麻烦得很。罢了,罢了,已到这种地步,我便是拼着内力耗尽,也只得一试,我若是因此内力不济,本身的剧毒发作起来,那也顾不得了,只盼通解万毒丸亦可解了此毒。”心念至此,只听那二人又不禁发出一声闷哼,知是他二人强自忍着痛不愿发出声来,当下便拿定主意,从怀中摸出那小瓷瓶子来,取出两粒红丸分给二人服下,正欲收回瓷瓶时,忽听人群中有十数人都发出一声惊呼:“啊?万毒之尊!”孟公子一怔,转头一看,正是追魂门门主萧昊天满面惊讶之色,正望着自己手中的这瓷瓶,另有十余个四五十岁上下之人亦是如此,看他们装扮,料来也是极有身份之人,听他们口中都喃喃地语:“万毒之尊……”显得极为吃惊。孟公子心中蹊跷,只看了看手中的瓷瓶上“万毒之尊”四字,便揣入怀中,也顾不得多想,盘膝坐在二人正前,说道:“两位莫要见怪。”遂轻言说了几句,二人听了恹恹满面上顿生惊疑之色,随即微微点头。老三中毒处是掌心,孟公子伸出一手与他掌心相对,那老二中毒处是下巴,孟公子伸手掌抵住他的下巴,便运起功来,使得正是解毒心法,众人不明所以,俱都面面相觑。唐大标父子与门众却含着笑静观。柳月儿亦是满脸好奇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瞬了几瞬,又去觑了觑师兄凌子阳,只见他正看着孟公子凝神不语,却是面有疑色。柳月儿走近问他道:“师兄,你说他能帮那二人解了你这毒么?”凌子阳不答,只看着孟公子三人,过了片刻,舒了口气,才道:“我不信他能!”随即又注视着,观气察色,要看看中毒的二人肤色是否会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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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小声议论声中,半炷香的时间已过,果见那老二脸上黑气渐淡,那老三手掌的黑气也不甚明显了,王大刚在一旁瞧了心中宽了很多,心海大师、叶盛脸上也微现喜色,凌子阳却已变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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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观玉大会

    ??又过了解片刻,孟公子已是大汗淋漓,发顶一丝白气袅袅上升。此时孟公子心中却已有了计较,这通解万毒丸果然有神丹妙药之效,知道再过不多时,便可将这二人体内的毒性尽数引入自身臂上,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这通解万毒丸之功,自己的内力也无需损耗太大,事后自己再加以调解,便可将体内已狉狉不安的毒性压住。又过了一会,众人只见那二人中毒处黑气愈来愈淡,终于丝毫不见,孟公子的双掌之上却已是毒气满布,乌沉沉一大片。他本身着白衣,此刻一片黑,一身白,赫然一个先明对比,只看得众人惊诧不已,口中连连称奇,啧啧叫怪,又互问道:“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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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海大师在一旁瞧着,也暗暗吃惊,万料不到如此一个年轻之人竟有这等本领,猜孟公子内力之强不在自己之下,定是以自身内力将眼前二人把毒气逼气,却不知孟公子解药心法乃是当年无边海试万毒再至以内力驱毒,长久以来所得的一门特异心法,专以内力逼毒、引毒、克毒,极具神效。当年无边海以此心法驱毒,如有神助,屡试不爽,只孟公子为师步万毒之尊所下之毒,实为千怪百异,因此孟公子长久以来以青龙玉相助,用家师所传下的这解毒心法来驱自身之毒,数年来,剧毒依是若即若离,来之不善,去之易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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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只见孟公子缓缓收手,坐着运气,暗自来抑那已引至自身手臂上的毒性。那老二老三已能缓缓站起,郓城三虎齐站在孟公子一旁,二虎经过了一场死里逃生之厄,既欢喜,又感激地齐望孟公子。众人睁大了眼睛来看孟公子,一片唏嘘。莫云站在父亲莫不凡的身后,恨不能当场上前,趁孟公子正自调息之机将他一拳戕害,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却又哪里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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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孟公子已调息妥善,睁开眼站起身来,见唐琪早已端着一瓷盆,正笑嘻嘻地走来,便迎上前道:“有劳唐兄了。”唐琪笑道:“不妨!”将盆放了,向四周嚷道:“劳烦诸位且退几步,孟兄弟要将毒排在这盆内,毒性甚恶,莫沾着诸位身上。”众人不知其理,却也都向后退开,腾出一大片空地来。只见孟公子站在那盆前,双手拇指指甲只轻轻往食指一挑,立时黑黢黢的血水从他食指上流出。孟公子暗运内力催趱,黑血流得更快,嗒嗒嗒的滴在那瓷盆中。须臾,只见他指头血气由黑转红,已将毒性全都驱出了。心海大师笑着上前,来探孟公子情状,孟公子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挂心,在下无碍了。”心海大师见他面色苍白,心中自有些担忧,道:“施主脸色不好,可得好好将养贵体。”孟公子谢道:“多谢!”二人初次相遇,相互间竟也投机,众人见孟公子得心海大师如此青睐,心中不由得对他好生羡慕。叶盛心中也喜,转头看了凌子阳一眼,不禁微微皱眉,说道:“阁下下手未免也太过狠了点吧!”凌子阳敬他是武学名家,又是此间东家,揖手道:“还望叶庄主恕罪!”叶盛见他有礼,也回了礼,当下心海大师与叶盛都请孟公子去同桌来坐,孟公子谦逊不得,也不再推却,大大方方地落坐。柳月儿奔到跟前,向他道:“此时不宜多饮哦。”说罢,嘻嘻一笑,自回棚中去了。各人复又还坐,坐罢,叶盛起身高声道:“午时早过,既然迅雷堂的管堂主尚未到来,那咱先不等了。”叫一声:“上酒食!”片刻,庄丁便将果品肴馔接连送上。叶盛早已吩咐下去,送至本桌上的却是些素酒素食,心海知他全是为了顾全自己,心中歉疚,与周坐众人称歉,众人都道:“能与大师同坐,天与之幸。”不多时,场上各棚中又乱噪起来,正举杯握箸之时,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串串铃声,众人噤声,听得铃声越来越响,一人叫着似法咒的声音愈来愈近。唐大标霍然起身,说道:“是湘西赶尸人吴澎。”心海大师叹道:“此人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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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观玉大会

    ??玎玲玲,玎玲玲,响声已近,叶盛皱了眉头,还是出门来接,刚走出几步,只见几人已到来,步法古怪,却是大跳而来。当先一人身穿可黄道衣,头顶高冠,手摇金铃,腰间掖着一大把黄|色符箓,唯他行走如行人一般。叶盛迎上道:“原来是吴先生来了,快请入内坐。”吴澎停步,不再念那法咒,停摇金铃,却见他身后那四人同时止跳。吴澎道:“贫道在湘西早已听闻苏州龙腾山庄所兴办的观玉大会,特来瞧瞧热闹,只是这四具畜牲行走太慢,累得贫道来得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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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呈澎是湘西道人,学有一身奇门异术,颇有些道行,若在人死后,他以内制秘方可使已死之人身不腐,体不坏,再以奇术异法可将已死之体制成干尸,并为己所控,又编成僵尸阵,以此阵对敌可说不费弹指之边而决胜数。江湖中都传说死在他僵尸阵中的人,多是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不得全尸,真个不堪目睹,因之,江湖中人对他均怀畏心,好在这道人向来深居简出,不惹他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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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吴澎自讨了一副桌凳,远离着众人独自坐着。场中人不时转头去看他身后那四具干尸,只见那四尸直挺挺,干巴巴,衣服所遮挡不住之处,尽如枯桩一般,黑黝黝地,极为可怖。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吴嘭毫不在意,将庄丁送来的酒食拿来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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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酒是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众人推杯过盏,数巡已过,早已将吴澎一事忘了,便大声大喝地放怀大饮。郓城三虎去向东心海、孟公子、东家敬酒,以谢管待救命之恩。再数巡酒过,数中有人提议道:“如今之辈之秀齐聚此处,我们何不请四秀出来挥上两拳,拽上两脚,一显身手,如何?”众人一听,轰然应好,已惊动了心海、叶盛、孟公子等人。听听人声山响,四下里都咐和着,叫四秀出场。唐琪站起看了父亲一眼,便走到一处空地,握着合拢的折扇,抱拳团团一揖,大声道:“既然诸位都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