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曾洗澡,连带着由她抚育长大的十二阿哥也是有名的“懒”阿哥。蓉蓉来自江南,因天气原因,自小养成洗澡习惯。当年在天晤崖的时候,教主在这方面从不曾亏待她,牛||乳|红花,幽兰檀香,每一次沐浴都是一场奢华的盛宴。来到京城后,虽然收敛很多,习惯却是改不了的。比起这里的人,已经相当频繁了。
宫中并非没有汉女,只是规行矩步,入乡随俗,克制而已。
“对了,”蓉蓉叫住宫女,“你去取些新鲜的玫瑰花瓣,要早上新开不到半个时辰的花苞——”话音嘎然而止,“如果没有就算了!把上回皇上赏的法兰西的香水放好就是了。”蓉蓉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瓷瓶,瓶口一抹朱红,是软木塞上蒙着一层细密的红布。打开是一股淡淡的酒香混着阿芙蓉迷醉的芬芳。
雾气氤氲中,美丽的胴体慢慢浮出水面,曲折有致的身姿,无处不诱惑。浓郁的法兰西香水味道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蓉蓉从衣服的夹层取出一包药粉,又从桌上拿出一把小刀。如藕的玉臂伸到水面上。单手握拳,手臂上迸出一道淡淡的青色血脉,隐隐透着黑色。
轻轻一划,浓稠的血液带着些紫黑汩汩而出,一滴滴的融入水中。伤口不大,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要凝固。蓉蓉转动伤口旁边按着的拇指,生生的分开那些凝固的血液。如此反复,直到水色渐渐染成猩红,屋里多了些血腥气。
细细的秀美皱了一下,蓉蓉扯出准备好的白布,把伤口裹好。从白瓷瓶里到了些粉末,撒到水里,水色逐渐透明,最后连粉末也看不见了。如果细察,水底有些细细的东西,相信她们会洗干净的。
青筋上已经有了两道伤痕,蓉蓉低头一笑,等这个好了,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晚上,雍正不期而至。蓉蓉略微有些吃惊。
看起来,雍正的心情不错。大概是他的那个景字已经刻完了。蓉蓉有些恶意的猜测。
雍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怎么今日这么素净?”食指轻轻抬起蓉蓉的下巴,微微弯下腰和她平视着说道:“怎么?生气了?”
蓉蓉移动下颌,离开他的掌控,走到妆台前坐下,说道:“皇上这话因何而起呀?”抚上自己的脸颊,诺大的妆镜中,是个素玉美人。蓉蓉向着镜中的美人满意的一笑。
胤禛走上前来,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很香!用的什么?”
蓉蓉叹了口气,“能用什么,随便用些,凑合着罢了!”语气微带尖酸,显而易见,心中是不满的。蓉蓉站起身,留胤禛站在镜前,自己又去拿宝格上的如意玩耍。
胤禛的脸倏的沉了下来,随来的苏公公眼色好使。在他的示意下,屋里大大小小的人或者半人都走了个精光。
胤禛噗哧一笑,上来揽住蓉蓉的肩膀:“怎么?不满意了?你现在是在宫里,一举一动不可太过任性。朕刚刚即位,天下甫定,当以勤俭治国。朕的后宫更应身先表率,就这一点你就不如皇后,不如年妃。”
蓉蓉僵了身子,嗔道:“皇上说笑了,妾身不过是地上的麻雀,哪里敢和天上的彩凤相比!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胤禛不想破坏了好心情,说道:“好好好,赶明儿朕让人给你预备了,这吃穿用度都按你的来,还不成吗?”
蓉蓉嘴角一松,噗哧笑了出来,“皇上这才是说笑了,若有一日当真如此,那言官们的吐沫星子还不得淹死妾身!”
胤禛见她笑面如花,眼中波光流转,不由痴了一忽儿,叹道:“朕如今算是明白当年幽王之乐了!”
蓉蓉面上呼的一板,走的远远的说道:“皇上拿亡国之姬比拟妾身,妾身不敢当。天色不早,请皇上御驾回宫!”
胤禛倒是不急,反而笑嘻嘻的走到近前,扶起蓉蓉说道:“怎么,怨朕不来看你了?”
蓉蓉也不推拒,反而趁势倚靠在他的怀里。胤禛胸口五彩刺绣的团龙图案扎了一下她的眼睛,伸出手,悄悄的捂住。
胤禛未觉有异,见她纤手细白,浑圆的手腕丰腴有致,禁不住心神荡漾。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儿。两人并肩坐在床前。
以往,多半都是蓉蓉主动。此番,天时地利人和,胤禛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看蓉蓉,只是一味的在他身前靠着,不胜娇弱的模样,到没见多少引诱之意。胤禛心下略微有些失望。低头吻吻蓉蓉的额头,“来,伺候朕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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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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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qq原创上开始重新写《清秋大梦》,所以这里更新会慢一些。等到这里更新完了,就把最新版的《清秋》放到jj上。主要是jj系统不支持同时多篇的更新,所以这样。我在qq原创上的笔名简单一些“流觞”,新版的名称是《清秋大梦之转世疑云》,尽量保证一天一章。也不一定。
第三十二章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蓉蓉伺候胤禛脱掉朝服罩衣。从人早已退下,屋子里就两个人。
胤禛穿着白色的中衣,看着衣着严整的蓉蓉站在自己面前。眉头一皱:“怎么了?!”
蓉蓉谦卑的一笑,慢慢解开衣扣。罩衣落下,接着月白的中衣扣子一个个解开,渐渐露出里面秋香色的肚兜。胤禛的喉咙深处传来咕噜一声,人却依然斜睇着蓉蓉。
蓉蓉双手迟疑了一下,慢慢垂在身侧,宽大顺滑的衣襟默然垂下,雪白粉嫩的皮肤带着若隐若现的起伏藏在一色的肚兜里。没有任何刺绣,但是缎子的光面借着烛光的反射,凭着深浅的差别把里面的勾勒的清清楚楚。
胤禛倒吸口气,伸出食指,点在最亮的一处。蓓蕾早已高耸。抬起头,看蓉蓉似笑非笑的深情,莫名的火起。一摁,一转,蓉蓉禁不住低哼一声,微微后仰——
腰上一紧,落进一片黑暗里。唇上猛被攫住,便如狂风暴雨般咬嗜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身下已是锦被罗衾。
胤禛急切而有些粗鲁,滚烫的身子好像刚从火堆里烤了出来。蓉蓉在黑暗中翻滚着,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冰凉的。
下体一凉,紧接着被什么东西顶住,急于破门而入。蓉蓉猛然惊醒,伸出手臂搁在两人之间。白色的细麻布在敏感的肌肤上划的有些疼痛。
两人同时停下——
“这是什么?”胤禛不悦的指着蓉蓉的手臂问道。包含情欲的声音带着些许暗哑。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蓉蓉几乎就以为是教主在问自己。
此时,却没有时间回忆!
胤禛半支起身子,裸露的上身有些发福。而身下的蓉蓉满面酡红,春生两腮,星眸半闭,分明是意乱情迷。胤禛看了看她的手臂,压下欲望,等着蓉蓉的回答。
这个女人,花样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摆好了陷阱等着你跳。
蓉蓉勾住胤禛的脖子,嗲声说道:“皇上,不要管他,继续好么?”
胤禛心里疑云更甚,有什么不能说得?干脆从她身上翻下来,涩声问道:“怎么回事?”
蓉蓉这才坐起来,摩娑着细白布,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帐幔没有放下,烛光摇曳着落在蓉蓉的身上。肚兜的绳子早就解开,只有一根带子挂在脖子上。一只椒||乳|藏在里面,另一只露在外面,探出一颗红色的蓓蕾。
胤禛双唇紧闭,躺在床上,等着答案。蓉蓉方才说道:“伤口!我划的伤口!”
“好好的,划它做什么!”胤禛慢慢握紧身侧的双手。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蓉蓉别开脸,说道:“没什么原因。不说不行吗!”
刹那间,原本春意浓浓的罗帐突然像冰冻一般沉默着。
僵持了一会儿,蓉蓉才喃喃道的说道:“真的没什么。费了那么多心力,熬到了今天,寻了这样一个好去处,自然是要一心伺候皇上的。所以,每次想到他的时候,我就划自己一刀。想一次就划一刀……”
胤禛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非常的可笑。洛蓉这样的女人,还可以这样去想念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胤禛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皇玛嬷手臂上也有类似的伤痕,后来听老宫女说,那是为瑞亲王多尔衮留下的!
胤禛慢慢坐正,死死的盯着蓉蓉:“谁?他是谁?老八!还是——小十七!谁?!”
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她那裹了厚厚一层的手臂,不知道留了多少刀伤,这些都不是给自己的!她见到自己,只有恐惧,只有害怕,从来没有这种依依不舍的深情和依恋!自己怎么会那么一厢情愿,还冒天下之大不讳,把她接进宫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那里自说自唱!
如果那个人是老八,以洛蓉的姿容心智,那自己百年之后……!
胤禛打了个哆嗦。决不可以!
但是,看着眼前无声啜泣的蓉蓉,赐死她?似乎是最简单的办法!
如果不是,如果——,张张嘴巴,胤禛竟然说不出一个“死”字!
“滚!”
胤禛猛地推倒蓉蓉:“你给朕滚出去!——”
自此后,两人没再见面。
比起别有用心的宫娥,蓉蓉显得很镇定。除了频繁的沐浴,看不出任何异样。
到了第三天——
呵欠——,守在屋外的宫娥太监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小太监抱怨着:“怎么最近这么困?”
“是啊!老提不起精神。”宫娥也跟着附和。
蓉蓉在屋里听得分明,轻轻的摸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看四下里无人,转身解开里裤的腰带——
扑噜,月白的绣花长裤落在地上,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腿。蓉蓉背朝外站好,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见无动静,伸手撩起外面的罩衣,露出雪白得腰部……
上面密密的匝了几层白色的凌带。解开,折叠好,笼入袖中。这可是素素的宝贝。
门外传来动静,蓉蓉倏的钻进被窝,凌乱的长发披在枕上,倒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皇上有旨,请十七福晋到养心殿!”好像是图里琛的声音。
嗯?怎么是个侍卫?还十七福晋?雍正又玩儿什么把戏?
还没到乾清门,远远地就听见人群的喧哗和刀枪碰撞的声音。
走到近前,胤禛略带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就听图里琛高声喝道:“吴先生,莫非不顾姐妹之情了吗?”
素素?
地面还算干净,看来素素留着些小心。只是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细细听了他们的对话,蓉蓉大致明白,雍正抓了素素,而素素大概和雍正有个赌约,要打出宫城。现在,雍正反悔了,把自己押出来牵制素素。
蓉蓉暗忖,看来我那个承诺也不必指望了。连素素都知道做的事情,显然比较笨。不知道自己当时被什么糊了心眼儿,竟然想出这么烂的条件!
“她呢?”蓉蓉斜眼一看,素素抬手指向自己。转头看向雍正,他只扫了自己一眼,快的来不及捕捉任何情绪就挪开来,剩下的只有清冷而无情的声音:“她冒充宗室,欺瞒先皇,实属罪无可恕。又枉杀皇室后裔,大逆不道至极,虽历极刑不足以明典正!”
“只要你愿意改邪归正……”怎么是阿启的声音!胸口霍然一痛,阿启,你怎么可以偷袭!
“你娘是贱人,你也是!你不是我女儿!”
“不伺候我?行啊!去,一个月后我要攻打少林寺,你去找个内应。失败了别来见我!”
心房骤然紧缩,蓉蓉不自禁的弯下腰。眼神晃过,蓝紫的亲王袍服下摆,金色的海水云龙纹轻轻一动。另外一只金黄|色的龙靴跟着踏前一步,堪堪阻止。
蓉蓉抬起头,廉亲王允禩,今上雍正,两人都专注的望着素素的方向。看错了,蓉蓉苦笑一下,大概没有人在乎自己吧?
慢慢站直身体,不自觉的扬起脖子。晨起的风带着几分凛冽,打在脸上,生疼!
“皇上,法外开恩。臣弟愿领罪!”一声清朗的高喝。
胤礼?哦,不,是允礼。他来做什么!
“皇上,臣弟有罪!臣弟早就知道蓉蓉的身份,却隐瞒先皇,还有皇上,臣弟愿意领罪!臣弟愿替蓉蓉领罪!求皇上念在蓉蓉服侍臣弟多年的份上,法外开恩哪!”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允禩的嘴角甚至挂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只要我活着,对你来说就够了吗?原来温柔也可以是无情的,比无情还要无情。
蓉蓉慢慢转过头,胤礼的背上,是一条黑色的大辫子,稍微有些凌乱。上面那条黄|色流苏是谁给他绑的,还是他自己绑的?
“蓉蓉,你若不喜欢,我再也不碰她们了!嗯……不过你得给我修面拢发。”
我不在,谁给你梳的?怎么这么粗糙?
一团浓浓的杀气略到身边,蓉蓉恍然惊醒,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角白色的巾子,擦了擦眼角。素素眼神一亮,就见蓉蓉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姐姐,我这人向来不懂报恩。现在允礼为我求情,若我随你硬来,必无生机,你且原谅妹妹吧!”说完,跪在地上向素素磕了一个头。
素素似乎痛心疾首,厉声责问:为什么?
为什么?
蓉蓉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生身母亲要放弃我!为什么我的亲生父亲要糟蹋我!为什么我的爱人要杀了我!为什么我的身份变成别人手里的把柄!为什么我要苦苦的一次次逃跑!为什么我找不到一处栖身的地方!为什么每个人在我面前都那么丑恶!为什么这个世界明明容不下我,却不允许我死!为什么你们来问我为什么,却不问问自己!
蓉蓉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机械的长大嘴巴,却什么也听不到!
直到双手被人缚住,一股烦闷突地涌上心头,她想大喊,想大笑,想大哭,想大骂,这个世界污浊不堪,她受够了。
“蓉蓉,你,你受委屈了!”一双温热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随即手忙脚乱的扯着绳子。
谁?
一个光光的亮额头映入眼帘,上面是密密的汗珠,“允礼,你出汗了!”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十七阿哥吃惊的抬起头。
蓉蓉微笑着看着他,点点头。允礼傻傻的跟着点点头,不对,蓉蓉的眼神不对!只好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没事,有我呢!”
仰起头,还是拦不住。蓉蓉苦笑着看着允礼,眼泪成了串的留下来。好像,只有这个人从来不问自己。但是——
“看,素素疯了”蓉蓉低声说了一句。
允礼扭头看去,被血腥的场面吓了一跳。
“谁敢?!”周围所有的人都不敢动了。蓉蓉手里拿着一柄短刀,薄薄的锋刃贴着怡亲王允祥的脖子。
允礼目瞪口呆的看着蓉蓉,她好像嫌那刀子不亮似的,在十三阿哥脖子上来回擦着。脸上的泪水似乎是从别人的眼睛里掉下来,和她冰冷的眼神毫不相干。允礼一阵心痛,蓉蓉,你何苦这样逼着自己。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允祥曾受她们姐妹大恩,素素投入大牢之后,又未及保护,内心甚为抱歉。见蓉蓉这样做,心里反而有几分开心。正想着,蓉蓉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十三爷,给你个报恩的机会。你可要抓住啊!”
允祥知道蓉蓉看破自己的心思,脸上有点热,乖乖的吃下那丸药。蓉蓉低声道:“回去多喝水,找你老婆亲热几回就没事了!”轰,允祥脸色大红,尴尬的看着地面,更不敢说话。夹在她们姐妹中间,小心的维持着距离。
蓉蓉手里的匕首耍了个漂亮的花样,说道:“还是这样轻松!”对雍正说:“四阿哥,你的这个好弟弟吃了我的药,若是有一天我们姐妹死了……唉,到哪里找解药呢?”想了一下,又说:“对了,听说您不太喜欢自己的弟弟,老想害死他们,大概十三爷的死活您也不会在乎呢?哦?”最后一句转头对十三说。十三苦笑不已,站在两个修罗女身边,动也不敢动。
蓉蓉的声音略带娇嫩,威胁人的话也像是撒娇。看她笑面如花,在血泊中谈生论死,仿佛地狱往生河边绽放的曼陀罗花。
雍正进退维谷,她果然是只不老实的狐狸,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有怜惜之心,杀了她,一了百了!
正在此时,素素不支的倒下,图里琛悄悄的如此这般一说,雍正沉吟了片刻,点头应允。
储秀宫,不是养狐狸的地方!
那边图里琛方才布置,允礼霍的冲了进去,当着诸位大臣的面,竟然脱下蟒袍,叩首请罪,公然维护妖女:“谁敢射死十七福晋,就先射死我!”
那一刹那,雍正突然很羡慕他!
廉亲王允禩率先跪了下去。雍正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会挑这种时候笼络人心。若是洛蓉喜欢的是你,才是真真瞎了眼!雍正慢慢举起手,允禩猛地抬起头,“四哥!”
雍正突地愣住了。从来没见他如此焦急失态过!印象里的允禩总是挂着虚伪的微笑,眼神冰冷而贪婪的注视着每个人,可是现在——
四哥!
他叫他四哥呢!已经很久没听见这样的叫法了,一种暖暖的感觉呼的弥漫了雍正的胸膛,我是四哥啊,是允禩,允祥,允礼的四哥啊!
可是——
雍正觉得呼吸极为艰难,一一扫过场上诸人,还有这金壁辉煌的宫城,可是——
我们不是一般的兄弟!
手继续高高举起,就要落下——
“且慢!”素素突然睁开眼睛,扶着蓉蓉的手站了起来,说道:“蓉蓉,跟着十七阿哥走吧。向皇上谢罪,是囚是罚,总好过在这里一尸两命!”
什么?
雍正愣在那里。蓉蓉又有了?
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八哥的,只能是——
他看着欣喜若狂的允礼。
明白了,他揣测了这么久,原来蓉蓉在乎的人竟然是——那个不起眼的十七弟!
场面稍微有些混论,雍正颓然的落下手,眼角落处,是允禩震惊的表情。往事一一闪过,是了,枉他们自诩精明,竟然被一个女子骗得好苦!
雪芙蓉,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妖女!
雍正木然看着那个“傻弟弟”和“妖女”互许生死,觉得自己离他们竟然是那样的遥远,远到仿佛看见十四弟在母妃怀里撒娇,看到良妃充满爱怜的看着八弟,看到皇阿玛的大手赞许的落在二哥的头上……而他总是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就像现在这般。
“皇上,四哥,请你看在未出世的小侄子身上,十七弟鹣鲽情深,一时迷了心智,您就原谅他吧!”十三弟啊,你也以为朕那么无情!
“素素!”蓉蓉一声断喝,袖中飞出一道白练……
望着他们渐远的身影,雍正突然觉得嗓子一阵腥甜,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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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更新
年儿那个是写着玩儿的,只在群里。清秋是填缝的,谁让这个破东西不能写快了那!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道旨意下来,十七福晋犯上失仪,除要果贝勒严加管束外,果贝勒亦因此被责令在家闭门思过。下午传出消息,十七福晋竟然投缳自尽!人们猜想,那十七福晋仗着家里的势力,几次三番,虐待府中丫头,更耍手段害死了果贝勒的侍妾,平日里就是不吃亏的主儿。这回阿灵阿家里不行了,又被皇上责骂,想必还有更多的亏心事没被揭发出来。所以畏罪自杀了。人言可畏,死人也不放过,一时之间,十七福晋的死亡竟然成了十七贝勒府的“好事”!
雍正写完批复,摔摔手腕。听着允祥的回报,知道这场莫大的丑闻总算是遮盖住了,微微颌首,没有说什么。
怡亲王允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雍正。这个谣造的也太狠了些,但是和皇家的脸面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反正她也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这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皇上会不会派人找她?想起那天皇上的反应,允祥暗暗祈祷,十七弟妹最好不要回来。
雍正说道:“反贼把老十七劫走,不能让他们得逞。你加派些人手,务必要找到他们。”他们?是谁?允祥暗自苦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允祥又想起,十四弟身边的那个“无礼”的小妾已经带到了,但是现在是不是时候提起呢?何况,这又会牵涉到十四弟“犯上”的言辞,在这个时候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正在这里思忖,雍正揉了揉手腕,说道:“老十四的那个丫头带到了吗?带朕去看看。朕到要看看,她凭什么如此无法无天!”
允祥一愣,那乔引娣虽然是说话冲了些,也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世面。这次见得,早就规行矩步,被十四弟调教的很好了。估计放到现在,打死她也说不出那些话来。转念一想,是了,大概皇上是心有所怨,指桑骂槐。低低的垂下头,前面引路。
乔引娣住在靠近御花园的偏房里,不安的来回走动。心中惶恐不安: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满门抄斩?
当初被十四爷救下,原以为就此逃出生天,想不到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当初山西大旱,绵延百里。活人相食,人间地狱。她历尽千辛万苦方才逃了出来,如今就算死,也要搏他一搏。
只道是另一个大旱的山西!
明黄|色的龙靴在眼皮儿前停留了一会儿,乔引娣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雍正才问了一句:“老十四还不服吗?”
乔引娣豁了出去,应声答道:“奴婢只知道,十四爷尽心服侍圣祖爷,从不敢怠慢。”
允祥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心里有了谱。冲这回话儿,这是个有眼色的人。只是不知道对老十四是幸,还是不幸?他实在搞不明白,以老十四的眼光怎么会看上这种――贱民?这样的女人,就算有些脑袋,也一抓一大把。
雍正哼了一声说道:“抬起头来。”
乔引娣规规矩矩的抬了一下头,又垂了下去。允祥趁机打量了一番,是个汉女,的确有些风韵,尤其是那倔强的眼神。隐隐约约中,允祥似乎觉得她哪里有点象吴先生,细细一想,却又差的很远。如果老十四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到可以放心了。
正想着,已经到了内右门。雍正突然顿住脚步,发狠一般说道:“朕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来呀,去,让乔——”说到这里突然卡住,忘了名字,转口说道:“让乔——那丫头到养心殿服侍。”
允祥看看旁边的八哥,素来八风不动的老八,此刻的嘴角挂了丝嘲讽的笑意,眼神散漫而疏离的看向乾清门的方向。不经意间,允祥捕捉到一丝难以捕捉的怅惘,心中微微一愣。
乔引娣代替不了她,或她们。八哥是看开了,四哥难道还不明白吗?
出了皇城,素素一口血喷了出去,不省人事。
蓉蓉和胤礼慌忙架住她。蓉蓉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说道:“随我来!”
胤礼心中一松,看来蓉蓉并不想留在皇城。就算蓉蓉曾经帮助过四哥,甚至四哥“或许”想把蓉蓉留在皇城,至少蓉蓉自己是不乐意的。不然她不会如此井井有条的撤退。
自从看见蓉蓉杀死和她亲热的铁义青,胤礼就明白一件事。虽然他一直回避,但是潜意识里,他也默认了。
对蓉蓉这样的女人来说,她和你的关系取决于她心里的那个认定。即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她绑在身边,若她心里没这想法,你也是路人甲——随时可以放弃。所以,与其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蓉蓉的丈夫,不如说他一直“希望”他是她的夫。
蓉蓉,从来没有承认过。
胤礼自嘲,至少她也没承认过别人。
七转八转来,到一处民宅前。蓉蓉上前轻轻扣了三下门环,门吱呀打开,出来的竟然是琴心!
琴心见到他们毫不奇怪。进去之后,胤礼更加吃惊,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架子上一溜儿摆着各式药材,几乎可以开药铺了。这样的准备绝非一日之功!
蓉蓉对胤礼说到:“十七爷,您先歇会儿。让琴心给您弄些吃的。我要先给素素疗伤。”
胤礼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点点头。刚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要不,我给你搭个手儿?”心里有些舍不得离开。谁知道蓉蓉是不是又诓他呢?也许又要支走他,自己一走了之呢!
蓉蓉略一沉思,随即了然的笑笑,轻轻的说:“我不走!”
胤礼仔细的看了看蓉蓉,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和倦意,然而眼睛却依然明亮有神,充满了异样的光彩。胤礼迟疑的问:“等我――好吗?”
蓉蓉走上前,拍拍他的手臂,看看素素,说道:“你们两个,我都要等!”
胤礼眼眶一热,心里霍的亮了起来。冲出宫城时的迷茫被扫的无影无踪。送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重重的点点头,嘱咐了一句:“有事叫我!”便走了出去。
蓉蓉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悄悄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湿意……
吃完饭,蓉蓉还没来。不放心,谢了琴心的安排,没有回去休息,又折返回来。只见素素已经盖着被子在床上昏睡着,而蓉蓉半跪在床边——睡着了!
胤礼心疼的走上去,搭住她的肩头上,正想叫醒她,又有点舍不得。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的抱了起来。
蓉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含混的说道:“啊?你吃完了。”
胤礼猛地一慌神儿,突然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手脚都僵在那里。
蓉蓉调整了一下胳膊,更紧的环住胤礼的脖子,道:“傻瓜!”
傻瓜?胤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低头看去,蓉蓉的鼻子轻轻嗅了嗅,脸紧紧的贴在胤礼的胸前,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酣然入梦。
胤礼的胸膛忽地一下,涨的满满的。突然很切实感觉到自己和蓉蓉是浑然一体的。她是他的一部分,而他也是她的一部分!看看外面黑乎乎的世界,胤礼收紧了胳膊,放慢了脚步返回两人的卧室。
琴心把他们安排到西厢房,叮嘱道:“十七爷放心,这里是小姐早些安排好的,不会有人发现。这两天,您且宽心住在这里,奴婢会在这里伺候着。”
胤礼低声问道:“蒙信呢?”
琴心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姐不想牵涉到他,所以奴婢一直不敢告诉蒙信。”
胤礼道:“也好。不过,蒙信人虽然憨,心里却似乎明白。你自己——”
琴心道:“谢谢十七爷挂心。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奴婢。况且小姐也有后续的安排。到时候,会有人过来接替奴婢。奴婢就——”说到这里,琴心眼睛红了。停了一下,噗通跪倒说道:“十七爷,小姐从小命运坎坷,性子难免偏执,其实心地却是最善良的。江湖上有很多不堪的传言,很多都是无中生有。奴婢看得出来,十七爷您和他们不一样,您是真心喜欢小姐,不求小姐任何东西。以后就请您多多担待小姐的脾气,小姐就——交给您了!”说完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蓉蓉身边的丫头明着是伺候的,暗里都是教主安排监视的。当初,蓉蓉入教之后,一年之内换了十个丫头,死了六个,疯了四个。
琴心是第十一个。
琴心的母亲是妓院里的丫头,四岁以前都是在妓院里。小小年纪看尽人间冷暖,也早早的学会了卑屈的活着。雪媚女碰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奄奄一息。正好蓉蓉身边缺丫头,拣了一条小命。来到天晤崖,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会来事。只管拣着爱听的说,拣着爱听的编,又不编的过分,以至于教主和蓉蓉两边都很满意她。才勉强活了下来。直到她发现教主和小姐的秘密,却又被小姐救下,两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才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时间一晃,十几年了,蓉蓉的一举一动都在琴心的眼里。比起一般的丫头,琴心观察的更细心,也比其他人更深的了解蓉蓉。在她的眼里,蓉蓉已经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主子小姐,而是她在天晤崖立足的依靠,在江湖闯荡的难友,和――一起长大的女孩……
她们之间亦敌亦友,却又不能分离。没有人比她们更遥远,也没有人比她们之间更亲密。她们是彼此的一部分。当蓉蓉更多的为教主分心时,琴心在专注的看着她――长大,彷徨,伤心,绝望,沮丧,颓废,直到死亡……
天晤崖上,那决绝而美丽的一跳,也带走了她的希望。那时,她蓦然发现,没有小姐,自己甚至无法立足!当她在崖底发现蓉蓉可能活着的痕迹时,搜寻蓉蓉的踪迹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在十七贝子府外的街市上,当她第一眼看见一头珠翠的“十七福晋”时,她就笑了。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抱住“贵人”――请求卖身!
然而,教主死了,天晤崖解散了,江湖远离了。这个世界完全变了。
而且,她找到了蒙信――一个比蓉蓉更可靠的宿主。她象小兽一样毫不迟疑的做出了选择。只是在这旋身的刹那,剥离的痛楚,提醒她――原来放不下!
蓉蓉醒来的时候,胤礼歪在一边睡着。头上冒着些许的青茬,蓉蓉伸手摸了摸,有些扎手: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为她不顾一切――放弃了荣华富贵,甚至身份亲情!
大概是脖子不舒服,睡梦中的胤礼皱着眉头,扭动了以下。蓉蓉恍然惊醒,轻轻推推他:“诶,爷,怎么这样睡?小心着凉。”
看他迷糊的样子,蓉蓉忍不住轻笑。拦住就要钻被窝的他,轻柔然而迅速的帮他脱下衣服。就着这功夫,胤礼醒过觉来。
蓉蓉的脸色带着一些潮红,散碎的发丝落在鬓边。即使低着头,也可以感觉到她在笑!胤礼有种瘫痪的感觉:佳人近在咫尺,他却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蓉蓉,嗯,我,我——”
蓉蓉给他掖被角,蹭的他心猿意马。胤礼不知道蓉蓉让他进被窝是不是就是允许他碰碰他?
蓉蓉听他说话,低头问道:“有事?”
吐息如兰,胤礼头轰的就失去了知觉。只听蓉蓉说道:“早点睡吧,明儿还有的忙。”
灯烛熄灭,屋里很快安静下来。
胤礼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竭力摒住呼吸,生怕被蓉蓉听见。
手上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移过来,胤礼觉得只要在多用一点力气,心立刻就会爆炸!一定要做点什么!犹豫了一下,他慢慢的握住移过来的软软的东西,没遇到任何反抗。
胤礼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到周围黑乎乎的,应该没人看到自己,倏的拉直了嘴巴,翘了上去。紧紧的握住蓉蓉的手。
双方似乎都在这时松了一口气,只听蓉蓉低低的说了声:“你这个傻瓜!”
胤礼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抱住蓉蓉,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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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能这么多了,不好意思哈!(16日)
蓉蓉这里,对素素那边已经写过的场景不会多写,只会作些补充有直接来看的的可能不太明白,可以找到游猎那几章对着看,拜托留爪,谢谢了!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胤礼发现这是一家药铺仓库的“夹层”。即前后都是药铺的仓库,这一层是中间的院子,前后左右都包在药铺的仓库中。外人自然会想当然的认为这里也是仓库,只不过存放的都是较为珍贵的药材而已。在京城的大药铺这种布局不算稀罕。
这并不是最稀奇的,让胤礼咋舌的是,这家药铺的老板竟然是四哥,当今皇上在藩邸时的门人。蓉蓉竟然藏到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蓉蓉道:“我们很快就会走的。只不过素素病的太重,计划要改变了。这里太危险了。”
胤礼道:“既然这么危险,不如再换个地方?”
蓉蓉道:“一是来不及了,二来在这个京城里,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安全的。雍正甚为自负,绝对想不到我会反间到他的人中。”
胤礼奇道:“我素来听说四哥家里时铁笊篱,水泼不进。这么多年了,太子八哥想尽办法都没有破了他的门,你这里是怎么办到的?”
蓉蓉略微有些得意,抿抿嘴,不以为然的说:“怎么办到的?!”眉毛一挑,嘲讽的说,“我还能怎么办到?不就是个女人么,还能怎么办到!”一伸手,把滚烫的热茶泼进花丛。“嗤”——,干燥的土地腾起一阵青烟。
胤礼噎了一下,知道触到蓉蓉的痛脚。想了想说道:“蓉蓉,旁人怎么想并不重要。我想你能布成今日之局,绝非一日之功。别的不说,能和四哥周旋到现在,还有机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的,恐怕连八哥都不如你!”胤礼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心里一暗。
蓉蓉静静的听着,仔细的看着他,沉吟着问道:“如果我说得是真的呢?”
胤礼脸色一僵,喃喃的说:“说不在乎也是假的。只能怪我太懦弱,没有帮上你,累得你自己一个人苦心孤诣的经营。于心有愧的应该是我!”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小姐,药好了。”门口有人回道。蓉蓉看了一眼胤礼,对着外面说道:“知道了。你去找个车行,明儿一早开城门的时候,我们就出去,车要大一些的。”
门外的脚步渐行渐远,蓉蓉又侧耳听了一会儿,才转身回来。胤礼明白,这个时候她是谁也不信的,不然不会和这些人连照面都不打,隔着窗户递话。
蓉蓉走回来,说道:“掌柜的虽然卖药,可是不懂医理。他唯一的儿子得了怪病,眼看就要绝了香火,我救了他。所以他才帮我。”蓉蓉的眼神闪过一道凌厉的目光,“量他以后也不敢出卖我!”
胤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