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谁都没有,我只是想找个人说一说,可是谁都没有,整个皇宫了解我一切,知道我所有一切的人只有你,竟然只有你。”
泪水再一次决堤,他心疼的吻上那苦涩的泪水,吻上颤抖的睫毛,不知何时室内的温度开始上升,空气变得旖旎,他沙哑着嗓子问着她,“可以吗?”
没有回答,她只是将手抚上他的手背,一遍又一遍。
而这晚,婕妤宫的门口,叶长衫站了一夜。
一大清早,世子府门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媚娘和明华。
李存瞄了瞄门口,“言歌,我比较喜欢美女。”
“公子确定?”
李存纠正道:“现在。”
“那么公子我呢?我也是美女。”清逸摆了个优雅柔美的动作,李存喝了口茶白眼道:“你也是个不速之客,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清苦掩面假哭道:“公子,好歹我们也是结发夫妻,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一旁的长风暗自摇头,清逸这小子太笨了,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为什么公子老是忽视他。
李存说道:“我要更正你的说法,婚礼是权宜之计,无效,何况你应该也没入族谱吧?只要没入李家的族谱,在南楚法律条约上婚约都是不作数的。”
“公子……”清逸冲过来哭着要抱李存,李存一个眼神,长风寒剑已经比在了清逸脖子上。
言歌领着媚娘进来,媚娘四下看了看,嘴角蠕动,似有话说,当着这许多的人又有所不便。
李存递了个眼神给言歌,言歌领着人出去,她开玩笑般的问道:“你不会是秦海派过来下战书的吧?”
“世子还在养伤。”媚娘说道:“我这次来,他不知道。”
“那么你来干什么?”
“夺回尊严。”媚娘抬头挺胸说道。
李存目光流连在她的胸部,叹了口气,笑道:“如何夺回?”
“世子是女人吗?”
这个……李存默然。
“世子大人有作为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天吗?”媚娘理直气壮的问道:“更有甚者,世子大人有作为卑贱的草民,无父无母身无分文的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一天吗?”
“这世界上的孤儿很多,可怜的人更多。”
“是很多,可是世子大人高高在上,能想象他们的生活吗?”媚娘说道:“既然无法想象,你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的羞辱我?不管我是为了什么,至少我现在活着,我活着就是替姐姐活着,你凭什么侮辱我?”
“你说我在侮辱你?”
“世子大人高高在上,出入有随从服侍,吃的是珍馐美味,喝的是琼浆玉液,锦衣华服,奢华宫殿,能理解我们这些卑微蝼蚁的生活吗?”
“世子大人,你若是有朝一日从高处堕落,能养活自己吗?”
“我能。”李存肯定的说道。
“能?敢问世子大人是能挑能提,还是能下田种地?世子大人所会的不就是附庸风雅,几首诗词,几门乐器吗?世子大人要不要脱了一身华服滚到真正的民间去看看,您这一身的本事除了去妓馆给舞女们作乐还能做些什么正经事儿?”
媚娘见李存不再说话,嘲笑道:“就凭你,就凭你坐井观天,坐享荣华也敢嘲笑我?我们蝼蚁的生存方式,世子大人你凭什么侮辱?”
李存不反驳,只是问道:“说完了吗?”
媚娘冷哼一声,李存拉着她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媚娘高声质问:“你干什么?放手。”
“你不是想看脱下这身华袍,我能不能活下去吗?既然如此,现在就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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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写吧,越发现自己好像爱上太子了?肿么破?
其实太子不错啊,温柔,长得帅,有本事,又非常非常怜惜妩音,完了,完了,我三观不正啊,肿么破
不成啊,作为作者,绝对不能爱上太子啊!
我估计跟妩音一样疯了
77活下去
“你简直是个疯子。”媚娘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存换上一身的粗布麻衣,李存反而无所谓的笑笑,让长风离开,顺便给了从门口一直死皮赖脸跟过来看热闹的明华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个时候你懂得什么生存技能?”
媚娘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李存,突然很想笑,大声的笑,这个男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见她不答,李存重新询问,“流落街头的你和你姐姐有哪些赚钱的能力?”
媚娘说道:“世子大人想怎么玩也别拿我们这种小人物开玩笑。”
“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只是看着而已,说说又何妨?”
媚娘凝视李存半晌,嘲笑般的说道:“我姐姐和我只会洗衣服做饭这种力气活,世子大人……”她上下瞄了李存一眼,充满鄙夷,“您这样娇弱的身子可以?”
李存朗然笑道:“多少天?多久你才会相信我可以活下去?”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
“不重要,我只是问你要多久。”
媚娘笑道:“多久,不需要多久,您要是能坚持十天,我就服了你。”
“好。”李存灿然一笑,“就十天。”说完,她自嘲道:“不过现在最困难的是第一天,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可就只能在破庙街边露宿一晚了。”
面前的男人自信满满,明明是娇生惯养,却可以对破庙二字谈笑风生,难道她真的小看他了?媚娘咬唇,激将道:“世子大人有胆子敢不找人帮忙不使用武功吗?”
“那是当然。”李存笑着一边挥手一边离开,“我呢会就在这一带活动,今天开始十天,欢迎你随时过来监督。”
靠在墙上风情无限的明华扫了扫媚娘,眼睛往上,“上次看着还有几分庸俗的姿色,今天看起来也不过如实,还是人家美貌天成,气质无双,我真是太美了。”
说罢,明华夸张的扭着腰肢追着李存而去。他跳到李存身边,“小存存,你又玩新游戏了,怎么都不带着人家玩呢?”
“你给我死一边去。”
“别这样嘛。”明华揽住李存的肩膀,“人家也是关心你呐,那破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看只有猪才忍受得了,小存存乖,就别去凑那热闹了。”
李存手肘用力撞在明华腰上,“你敢骂我是猪?”
“人家哪有。”明华继续用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嗲声撒娇,“人家不是气不过吗?那女人长得没人家漂亮,身材没人家好,脾气就更没人家善解人意,你怎么就看不到人家呢?”
李存嫌恶的推开明华,抖了抖浑身上下的三层鸡皮疙瘩,“我警告你,这几天最好不要给我添乱,否则小公主的账,添乱的账,咱们新帐老账一起算,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小存存这说的什么,人家听不懂啦。”明华双手交叉相握垂在身前,身子向右倾,左脚脚尖点地,一身的娇嗔。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明华撅着嘴十分委屈的,像个刚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跟在李存身后。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李存才走到一座破败的寺庙,说是破败其实都算好的了,整个庙坍塌了一半,只留下另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能挡雨,前后两面都有很大的破洞,唯一算健全的只有屋顶,整个房子可谓挡雨不挡风。
唯一算好的角落也有一半的地方铺着已经发黑的稻草,周围还摆放着几个破碗和一个黑乎乎的类似于药罐的东西。
看来这里是有人居住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自己让一个小空间。李存暗自忖度,倒还比较镇定。
一旁的明华可就嚷嚷开了,他嫌恶的掩着鼻子,眉头深皱,“小存存太臭了,咱们离开好不好?”
“你可以离开。”李存说着也从外面找来两把干草铺好,虽然不确定这里住着的人会不会答应,不过她除了先赖在这里,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也没别的地方可住。
明华跑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对着里面大喊,“小存存,你不会真的打算在这里住十天吧?”
李存铺好干草,走出来,拍掉身上的残渣,“如果够幸运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活许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小存存,哥哥我实在是闹不明白你那个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在想出去能不能找到点的。”
明华萌贱的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小存存,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请你上汇贤楼喝三十年的汾酒,吃天下第一的辣八味。”
李存抬头看了看天色,“快中午了,今天估计只能找点野果野菜充饥,下午去看看有没适合的工作吧。”
“小存存,她现在又没看着你。”
无论明华说什么,李存都当他是透明的,径直朝田间野地走去,野菜的话,有哪些可以吃的呢?
也不知挖了多久李存才挖到两把野菜,其实说野菜都算客气的,那根本就是两把无毒的看上去稍微像菜一点的杂草,李存用钻木取火的方法生了火,哪些碗筷的主人大概中午不会回来,她就斗胆擅自用了。
黑色的药罐和碗在溪边洗干净,又用罐子提了点水回来,李存将三根柱子绑起来,三个支脚撑地,再用稻草将罐子绑在上面,下面生火,待水开了,将洗干净的也菜扔进去。
明华仍旧嫌恶的遮着鼻子站在一个勉强能站立的干净地方,也不知是因为空气实在太过酸臭,还是李存如此熟练的野外生存手法太过震撼,聒噪的他竟然意外的安静下来。
青菜都是烫熟就可以吃,反正也没什么调料,李存盛了一碗,吹了吹,笑道:“饿死了,总算能开动了。”
门外,不放心所以追寻而来的长风看到李存正要吃下杂草,心头一痛,想要上前,却被言歌伸手拦住,言歌目光纯净的看着这一切,说道:“我们回去。”
“可是,公子他怎么能吃那样的东西。”
言歌目光落在李存因为掰断干树枝而留下不少伤痕的手上,手微微一颤,脚步忍不住上前半步,却仍旧忍住,“公子说过不需要人帮忙。”
“可是……”
“长风,你可以在暗处保护公子的安全,其他的不要做。”言歌说道:“公子这么做总有他的理由。”
明华见李存居然对清水煮杂草吃得津津有味,眉头微蹙,好奇的问道:“好吃吗?”
老实说珍禽野兽他是吃得多了,可是草,还真没吃过,难道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难吃,反而是种美味?
李存笑着给他盛了一碗,“要不要尝尝?纯天然无污染哦。”
他犹豫,李存却亲自端到他手里,“尝尝呗,其实味道还挺好的。”
李存的态度很随意,不像平时糊弄人的样子,眼神也是毫不做作的真诚,明华接过碗,试探性的尝了一口,差点没把苦胆吐出来。
李存没心没肺的笑得打滚,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其实我觉得还好啦,你不用那么夸张吧?”
“不要跟我说话,哇。”
李存耸耸肩,任由他继续吐,收拾好碗筷准备出门找工作。
媚娘说她和她姐姐会的,只有体力上的工作,所有条件应当相当,她也只能在此基础上努力。
来到一家酒店前面的招小二的启事上,李存揭下来进去面试,吐够了的明华也跟了过来。
掌柜的看了李存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看样子身子骨不错,眼睛也透着机警,应该是个机灵的家伙,就试试吧。”
“谢谢老板。”
掌柜的扔了一分菜单给李存,李存笑盈盈的接过,顺便抓了张抹布开始招呼客人。
胃里的东西几乎都吐干净了,此刻的明华饿的前胸贴后背,招呼李存过来点餐,明华笑揶道:“好好的世子不当,却跑过来当店小二,你脑袋糊涂啦。”
李存充耳不闻,“客观你要点些什么?”
“有什么特色菜吗?”
“碧湖春色三样鲜,你要不要尝尝?”李存笑道:“醇香女儿红,西北烈风酒,你要哪一款?”
“都上过来吧。”
“好,您稍等。”
明华撑着头看着李存跑上跑下忙忙碌碌,嘴角一丝笑意若有若无,透着几分无奈几分疑惑几分伤神。
这时,隔壁桌传来盘子落地的声音,一个蹙眉的汉子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们这什么菜?硌得爷牙疼。”
李存看了看地上的竹笋肉片,中间有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那石头要说是厨房的师傅不小心混进去的,只怕那师傅的近视度数高到几乎瞎了的地步。
掌柜的过来招呼道:“客官你别生气,您看看大家都是来吃饭的,小店招呼不周,劳您受累了,这顿饭菜就当我给你赔罪?”
那人听见这才转怒为喜,“看在你有诚意的份上,爷就算了。”他指了指李存说道:“你,给爷将地上的东西扫了。”
“好。”李存转身去拿扫把,那人怒道:“你干什么去?”
“拿扫把。”
“爷是让你现在打扫干净。”那人蹙眉上竖,“你跪下,用帕子擦干净。”
78卖萌可耻
“客官,这过了吧?”李存挑眉。
那人大怒,伸手要抓李存,她躲过,说道:“客官,我是来这里打工的,不是你家奴才。”
掌柜的说道:“说什么呢,还不给客官赔罪。”
李存自然是不会赔罪的,明华看了一眼,一根鱼骨头砸在那人脑袋上,眉眼上挑,“哎呀,不好意思,麻烦你给爷跪下捡起来。”
还没等那边说话,李存一个眼刀扔过去,明华脖子一缩不敢发声。这时,另一个店小二在掌柜的示意上过来打圆场,麻溜的跪下用力讲地板擦干净,末了,笑呵呵的看着那人,做到这个地步,那人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事情一了,掌柜的将李存招呼道一边,冷哼一声,“看着倒是个机灵人儿,你倒是挺有骨气的哈?走吧,我们这儿用不起你这号人物。”
李存倒也不强求,手一伸,“工钱呢?”
老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李存,“你还敢要工钱?”
“我面试通过,你让我工作试用看成效,既然是在试用期,不管是一个时辰也好,半天也好,根据劳动法工钱都是要照算的。”
老板拿出鸡毛掸子赶人,“滚滚滚。”
李存不走,依旧义正言辞的说着根本不存在的什么劳动法,眼看来往的客人越来越多,有这么个扫把星在这对店面影响不好,老板随手甩给李存两个铜板,“算我今日撞着瘟神了。”
李存耸耸肩拿着两个铜板高兴的离开,明华跟了上去,见她一脸笑容,眼睛笑的弯弯的,实在是觉得很乱入很不可思议。
两个铜板,很多诶,一个铜板可以买四个馒头,两个就是八个馒头,一天三个,可以轻松的过两天半,好幸福。
李存小声的嘀咕着,明华内里强盛,自然能将这些话听进去,他揉了揉额头,好吧,他是完全不明白那小脑袋里装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不过,人家不会介意的啦。
“小存存。”明华扭着屁股上前,“这么高兴,人家请你喝酒啦,走啦,好不好?”
咦?李存被一则请人洗衣服的广告吸引,看到上面一桶衣服五文钱,双眼瞬间爆发出两个金光闪闪的人民币符号。
幸亏某妖孽看不懂,否则又要再次鄙视某人的贪财。
虽然男人应征洗衣服的很少,但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还是很有教养的,也没发表什么歧视言论,她先是让李存试着洗了一件下人的衣服,检查后看起来洗的不错,这才放心的将李存领到专门洗衣服的后院。
看着堆叠如山的衣服,李存第一次很想认真的审视一下以前世子府的衣服是不是换得太勤快了点?
千难万难,再不情愿,为了不饿肚子还是得干下去,不是么?
李存找了个板凳坐下,开始奋斗在洗衣服的第一线,不过当她累死累活的赚辛苦钱的时候,某只欠抽的妖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可以大摇大摆坐在人家后院,顶着一张痘痘脸跟丫鬟们调情?
无知少女啊,无知少女啊,居然被这个妖孽几句话就逗得心花遍地开,孩子啊,妖孽是罂粟,是黑色曼陀罗,剧毒啊。
李存一边哀嚎,一边将手中的衣服当做妖孽的脸,用棒子狠狠的砸过去。
夜半黄昏,李存也不过洗了半桶衣服,要结钱的时候,面试李存的丫鬟还在一脸桃红的挤在一堆老妈子小丫鬟中间听着明华胡侃,明显那丫头的一颗芳心算了错付了,李存叫了好几声她也没注意到。
唉,李存长叹一声再次感叹妖孽杀伤力惊人,同时过去拉回那丫头的神,商量好明天过来洗完另外半桶再结算钱款,这才搓着手离开。
李存一走,身后芳心碎了一地,当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某马蚤人也跟着走了。
两人相伴走在金色黄昏的路上,一个低头看着泡涨了,又因为太过用力打衣服而有些红肿的手,一个么,侧首低头垂眸,笑意浅浅。
“小存存,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叫李存了。”明华笑道:“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李存白了他一眼,“你又想瞎搞什么?”
明华一脸少女漫画中纯情少女的表情,将两只无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捧起李存的手,嗲道:“小存存,人家发现,这是从上次小公主伤害伦家幼小而脆弱的心灵,你舍身救人之后,伦家第二次心动了。”
啪!
一如往常的一巴掌。
“呲。”
发出这一声叫疼的可不是明华,李存眉头微皱,明华小心的再次捧起她的手,“没伤着吧?”
这是妖孽的台词吗?
oh,ygod!李存浑身抖了抖,甩掉一身发麻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装一回深情款款,没收到任何善意的回复,还惹来彻底的冷场,明华额前三条黑线。
“你要不要抖属性这么强?”
明华嘴一扁,泪眼朦胧,“还说呢,人家都被你打习惯了,你还这么对人家。”
“停,我就吃了两碗野菜,现在没力气跟你废话,拜托,您靠边,我要回去了。”
“回世子府吗?好啊,人家请你吃四季风味。”
李存忍住想再抽他的冲动,朝破庙的方向继续走。
回到破庙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三男两女在破庙里生起了柴火,那五人皆是一身的污泥,看起来像一家老小,奶奶,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小儿子,不过那中年女人一直背对着所有的人,李存走进去,笑道:“各位前辈安好?小弟我是刚流落街头的新鲜小穷鬼一个,能否行个方便让小弟在这里挤一挤?”
几个人一听笑了起来,这小子有点意思。
中年男人笑道:“无主的地方,都是讨饭的,住就住吧,小兄弟是混哪儿的?”
李存笑道:“新小鬼一个,还没人收呢。”
中年男人又笑道:“既然没人收,以后跟着我们到东巷口子讨饭吧。”
“讨饭能吃饱吗?一天进项是多少?”李存兴奋的靠着那人坐下仔细询问以后的生计。
躲在门口,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里面几人酸臭味的明华打死都不想踏进这个破庙半步,但是那个臭小子居然能肩并肩热络的跟一帮子乞丐聊天?
他是傻了吗?明华腹诽,在酒馆里不是挺有骨气的吗?这会儿,居然想靠要饭混完十天,骨气呢?气节呢?是喂狗了吗?
李存和那人聊得兴起,也了解到了这不是一家人,不过大家都很熟了,老一点,瞎了一只眼的叫王午,在京城混很久,要饭行当里没有不认识他的,中年男人叫陈辉,江东叛匪四起,临近的华国坐视不理,带着老婆和小儿子陈君一路逃难过来的,老一点的那位奶奶是个性子孤僻的怪人,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反正每天就是要饭吃饭然后睡觉,在李存看来嘛,过的倒是挺开心的,颇有点当年那对着国王说,你挡着我的阳光了的那人的意味。
日子嘛,自己开心就好。
过了一会儿那女人转过身来,李存目瞪口呆,她手中竟然还抱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
又唠嗑了几句,陈辉问道:“怎么样?明天跟哥去要饭?”
李存摇头,“明天我答应了洗衣做工,做完了有五个铜板,到时候我给大哥和嫂子买热馒头一起吃。”
陈辉笑着眼中露出艳羡,李存好奇的问道:“大哥也可以和我一起去打工啊,我看那边的衣服很多,应该还需要人。”
陈辉的老婆陈氏低头看着陈辉的双腿,李存这才发现陈辉一直坐着没动过。
“这是?”
“刚入京那会儿官兵清查土匪的时候被逮到牢里去,出来就这样了。”陈辉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小老弟看起来不像我们这种粗人,像是有打算的人。”
李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就是想着赚点钱,或许可以摆个小摊,卖点馒头,或者替人写写书信之类的。”
陈辉惊讶的赞叹道:“乖乖,小老弟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写字啊?”
“呵呵。”李存傻笑,“会一点。”
“唉,我们粗人别说写字了,看都看不懂,会写字在咱们乡下那可都是夫子啊。”
“你们那地方识字的人不多吗?”
“读书那都是少爷小姐们才享受得起,我们那配啊。”
明华听着里面人的对话越来越无聊,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静静离去。
月儿清清,破庙中的人都睡了过去,虽然谈不上挤成一团,倒也都因为狭小的空间各自挨着彼此。
去而复返的明华捏着鼻子,踮着脚尖,缩着身子,十分小心的躲着周围的灰尘和杂物悄悄的来到李存身边,点燃三根清香插在她的身旁,随着淡而清幽的香气逐渐在空气中散开,嗡嗡飞舞的嗡子,和地上爬着的蚁虫都散了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香气带来的舒适,李存嗯了一身换了个姿势继续沉睡,明华嘴角噙着几分纵容的笑意,食指纤纤戳了戳李存嘴角若有若无的酒窝,李存嗯了几声,伸手像拿掉脏东西一样的拿开他的手,明华轻声哼哼,再次加大力气的戳,似乎有些吃痛,梦中的李存,再次啪的解救自己。
明华捂着受伤的左脸,哭了,小存存两个都打同一边脸是不人道的。
待明华转身离去,屋内孤僻的老人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79存儿告白
洗衣服的时候李存在想,幸好不是冬天,否则可真的就是生不如死了。
午后许久,衣服终于洗好了,丫鬟检查后将铜板递给李存,李存盯着手里的铜板眨了眨眼睛,她是洗衣服太久眼花了吗?不是说好五个铜板,怎么就变成三个了?
丫鬟笑道:“这是规矩,掌事姑姑那里得留着两文,这钱不是我拿着的,所以你若是想讨要,找我也是没办法的。”
李存瞬间有了一种民工被拖欠工资的感觉,好伤心,她的两文钱就这么被坑了,为什么这个破朝代劳动法保护就这么欠缺?
回去了她一定要改革劳动法,丫的!呜呜~肚子好饿,一天没吃饭了,一点争论的力气都没有,呜呜~
明华蹲在门口玩蚂蚁,好不容易等到李存出来,却看见她一脸的沮丧。
李存依旧忽视明华,将身上仅有的五个铜板拿出一个其余的继续藏在鞋底,然后走到最近的一家馒头摊位问道:“馒头怎么卖?”
“一文钱三个。”
“三个,不是四个吗?”
“去去,爱买不买,穷鬼。”老板嫌弃的说道。
哼!我就不卖,人家九号胡同一文钱四个。李存愤愤的朝九号胡同出发,明华一路跟在后面搭讪,但是也学乖了,绝口不提请李存吃饭的事。
不过要不要这么拼啊,不过三个馒头和四个馒头的区别,小存存,你用得着走四条街绕过来买吗?走路很累诶。
李存买了四个馒头,吃了一个,三个留下,明华凑过去,“小存存,人家也饿了,你请我吃一个好不好?”
李存一边补充体力一边说道:“你去酒楼吃你的鲍参翅肚,不要再跟着我。”
“不要。”明华脖子一扭,“人家无聊,就要跟着你。”吃完,李存拍拍手,说道:“长风,你也不要跟着我了,我这边出不了事,你也回去吃饭。”
明华认真聆听却没有听到动静,揶揄道:“小存存,你在世子府好像没什么威信诶。”
然后一阵冷风从明华脖子划过,长风走了。
李存淡看了明华一眼,“谢了。”然后继续找工作。
饶了很久也没再看到招工启事,大概她的好运第一天就用完了吧?李存嘀咕,看黄昏将近,左右无事,想着陈大哥说自己在东巷口子谋生,李存顺便揣着三个馒头过去看望他。
东巷口子那里集中了许多乞丐,瞎的,瘸的,病的,老的,小的,少的,应有尽有,不过所幸大家都分散开来,也并不集中。
而东巷这边大多是一些妓坊和赌场,三教九流很多。李存找了一会儿便看到陈辉一家人,走过去,挨着陈辉做下,笑道:“陈哥,我这有三个馒头,你和嫂子若还没吃饭,一块吃吧。”
陈辉拿着三个馒头,笑道:“小老弟,谢了。”他招呼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过来,将馒头分给他们一人一个,将最后一个留给李存,“小老弟,自己总要留着点的。”
“不用了,我运气好,今天赚了三个铜板,饿了还可以买,你吃吧。”
陈辉笑了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李存坐在边上看着,突然发现这里的乞丐很多,但是却很讲规矩,例如找人要饭,一般不超过三次请求,若是超过,一旁赌坊的护卫就会用冰冷的目光看过来,然后那要饭的就会自乖乖的让开。
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是有它自我生存下来的规矩的。李存心中感叹。
这时陈辉的小儿子,陈君突然跑到李存身边拉了拉李存问道:“小哥哥,你会写字是真的吗?”
“是啊,怎么了?”
“你教我写字好不好?娘说读书才有出路。”
李存将他抱到腿上,“那好,晚上开始哥哥就教你写字,好吗?”
“谢谢小哥哥。”那孩子笑了,一张花了的脏脸笑得很开心,就像吃了蜜糖一样。
两人又说了几句,李存抱着他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或许有些东西她看的太浅了。
突然一抹熟悉的影子闯入李存眼帘,李存仓皇放下陈君,撒腿就跑,七皇子大步追了上去,抓住李存的衣领,“小贼,跑什么跑?”
待看到李存,七皇子笑了,“哟,这不是南楚世子吗?这么个打扮是体察民情来了?”
李存翻了个白眼,“七皇子还想打一架?”
七皇子放下她,笑道:“得了,看在上次的份上,爷不跟你计较了。说说吧,这玩的又是哪出?”
李存看了看七皇子原本前进方向的尽头,嘿嘿一笑,“七殿下,温柔乡英雄冢,小心去多了,年纪大了站不起来。”
七皇子折扇砰地一声砸在李存圆圆的脑袋上,“想什么呢?爷是奉命来这里抓人的。”
“我明白。”李存揶揄,“谁来温柔乡不是抓人抓想抓的,都是男人,我懂的。”
“滚!”爷懒得跟你废话。
七皇子气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存在后面哼哼,不过,她还真想知道七皇子是被哪方神圣给迷住了。
跟着七皇子过去,李存发现七皇子来到的不是妓馆,是不远处的一家十分隐蔽的小店,这家店连店名都没有,不知位置偏僻,连门口都被一米半的帘子遮住,谁也不知道里面在卖些什么。
不过为毛店门口上面的那个菊花标志那么眼熟?好像还是她画得诶?
李存抹了两把冷汗,这么巧?
李存往前靠靠,偷听,偷看,明华看到好戏来了,凑到李存身边就像当初一起看九皇子的糗样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里面,七皇子坐着,一个身穿藏青官服的男人命人前后搜查,胖胖的老板一脸镇定的站着,春宫图,白赏画,情趣书,这行当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若是没有点准备能活这么久?
李存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貌似一恒说过,她家的报纸就是以她画的菊花为标记出售的。
明华偷笑,红唇贴在李存耳边,“小存存,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小华华。”李存贱笑,“是我们一起干了很多坏事。”
她的报纸画的可是明华,苏幕画得可认真的,连上身有几颗痣都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对着真人画的,要是报纸出事,他妖孽能脱得了干系?
明儿咬着李存精致小巧的耳垂,“既然已经一起干了那么多坏事了,小存存,我们晚上再多干一点如何?”
李存后肘撞打他的胸膛,“别打扰我。”
官兵搜查之后,回禀道:“回七殿下,没有搜到有关报纸之类的东西。”
七皇子抬头见那胖男人一副老神定定的样子,端起茶杯,笑道:“老板,你做这一行很久了吧?”
“不敢,在下经营书画不过一二十年。”
“那么积累很多了?”七皇子眼睛眯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你说如果你家店里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搜索,你这生意会如何呢?”
“七殿下,在下可是正经买卖人。”
“谁说不是呢?”七皇子笑道:“不过经常会有一些匪徒啊,盗匪啊的,我也是例行公事而已。”顿了顿,见老板有些急了,七皇子继续说道:“其实这家店经营的种类这么多,少那么一两样赚不得多少钱的,也没什么关系。”
明白七皇子在暗示他只要老实交代,便保他继续正常营业,老板有些心动,七皇子倒也不急,慢慢喝茶等着。
李存愤愤,使劲的抓着明华掐啊掐啊掐,太过分了,一国皇子,此刻肩负执法之责,居然用威胁?还和犯罪分子做交易,太过分了,有没点法制观念啊?
“小存存,疼,疼。”明华委屈的轻声叫着,李存说了声对不起,放开他,明华扁着嘴,将青了的玉臂伸到李存面前,“小存存,青了,好疼。”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滚!”李存抓着明华怒号,也不知是使劲没使对方向还是怎么样,两人双双跌了进去,李存坐在明华身上,揪着他的衣领,“你找死啊?”
明华双颊如霞,害羞的捂着脸,“小存存,这种地方不好吧?”
老板被吓得回了神,七皇子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气氛完全被破坏。
七皇子怒瞪李存,李存怒瞪明华。
折扇敲在自己额前,七皇子无力的叹了口气,算了,这小子的混账他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李存爬起来,一副小人嘴脸,“几位爷,继续,继续,我这就麻溜的滚,保证不再回来。”
出去后,李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看来报纸得让一恒暂且停了。不得不感叹言歌的先见之明在印制报纸之初就在油墨之中加入了蛀粉,每三天所有的报纸都会自动销毁。
明华趁着李存沉思的时候,手十分不规矩的揽上她的纤腰,鼻子凑到她的粉颈上闻了闻,笑道:“小存存,你身上都有酸味了,我知道一处不错的温泉,我们一起去享受享受好不好?”
李存愣了愣,转过身来,面对面双手环住他,“我也找到了一个洗澡的干净湖,我们一会儿去洗,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小存存说说是什么事啊?”
“洗完了澡,我们在破庙里做整整一晚爱做的事好不好?”
“宁死不屈。”要他在那个脏兮兮,臭烘烘的破庙里待一夜,除非他死。
李存一脚踹向他,“那你还跟我废什么话?”
“小存存在别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
李存一口回绝,自顾自的回去,并且十分坚决的将明华赶走,然后绕道到破庙后的湖面洗澡,换衣服。
八月晚上的湖水还是挺冷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李存干净跑回破庙烤火,并履行自己的诺言教陈君识字。
那个奶奶躺在草铺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存。
同昨日一般,待李存睡后,明华入屋点燃清香,轻声离去。
面摊虽然工作量大,工钱又低,不过总算是飘荡两天后找到的糊口工作,李存高兴的谢过老板,撩起袖子勤快的开始洗碗,和面,拉面条,然后上面,下班,回破庙。
李存上班的这几天老板可高兴了,明华三餐打卡一样的准时到,每次面上了吃两口,就是一锭银子。李存可就恨死了,那么白花花可耐的银子,为毛不能揣进她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