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青衫的世界

青衫的世界第4部分阅读

    。柳行就是你们王总编的侄子。”

    “哦……我可从来没听他说过,也不喜欢打听他的亲戚老表。”我的声音开始发冷。

    韩玥似乎听出我语意不善,递上一个尴尬的微笑后,大概想说两句暖场的话时,我却飞身而起,冲下楼去。

    第10章倾诉

    冲下楼不是因为我想发飙,而是突然内急,来不及跟韩玥打招呼,便向二楼的洗手间飞奔,我听到她“哎”了一声,但没功夫回应。

    也不知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腹痛如绞。肚内翻江倒海之时,心里也很颇为不爽:搞了半天,她主动与我结识,只是为了探听男朋友的所在。但我若是不闻不问,麻木不仁,岂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心眼儿?我是一般人么?秽物排出体外,烦恼也就随之抒解。

    再度走回餐厅,发现韩玥已不辞而别,我叫了声“买单”,服务小姐告诉我:“那位韩小姐已付了钱,并且托我转告您,她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除了给我嫉妒的机会,何来麻烦?我心下一片怅然,看着服务小姐真诚又略带同情的眼神,我无厘头地赞了她一句“你很漂亮”,便无趣地离开了良木缘。

    韩玥好像并没走远。当无心归家的我沿着红星路步行街踽踽独行时,发现前方200米拐角处,她的身影一闪即没,距她10多米处,有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又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似乎不怀好意。

    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只叫不出名儿的鸟儿也尾随其后。毫无戒备之心的韩玥,不坐出租,竟想步行回家么?她知不知道,在迷离的夜色中,有多少色狼出没?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眼看这男人的影子就要与韩玥的重合,我赶紧跑了几步,同时高喊一声:“韩玥,你的东西忘了!”

    韩玥猛一回身,差点与身后的男人撞个满怀,那人言不由衷地说了句“不好意思”,便与她错开身子,仓皇地快步走掉了。

    “嗨,真巧,我也走这边!”我放大了嗓门,放慢了步调。

    韩玥用余光瞟了一眼陌生男子的背影,又看看我的脸,似乎明白了一切,笑容很灿烂:“出人意表就是你的风格吧?看来今天这顿饭请得值。”

    “要么你打的回家,要么我送你一程。”

    “我家就住在新南路,不远,如果你不介意,就陪我走一段吧。”

    夜风中,马路上,我主动问起了柳行的事。韩月点点头,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行来自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暂时失业后在一超市邂逅韩玥,当时后者险些被歹徒挟持,柳行挺身而出,救下了她。后来,韩玥为报恩,介绍柳星到她们电台栏目组实习,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俩由此互相了解,互相爱慕,冲破了层层阻力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对儿。柳行无钱无势,申请成为实习记者也颇费周章,但韩玥依旧对他深情不改,但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两月前,经历了一起新闻事件后,柳行突然失踪,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不见了……。

    我大受触动,又大惑不解:“失踪?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韩玥叹了口气:“是的,他手机号没有用了,住址也变了,门卫说他多日未归,他到底上哪儿去了?为什么瞒着我?我真不理解……”说话间,泫然欲滴。

    我劝住了她:“先别着急。大概关键就在我们王总编身上,明天我去套套他的话。”

    “呵,算了,对于柳行的近况,他总推说不知,我心里很矛盾,既想通过你探听实情,又不想引发你们之间的冲突。”

    这好像是个不上档次的激将法,不过我愿意上这一当:“没关系,又不是坏事,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到她家楼下了,这地段寸土寸金,小区也规划得很好,想必她家里条件不错。韩玥站住了,面带笑容,伸出手来:“感觉你是个好人,谢谢你鼎力相助,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今后能增进了解。今天太晚,以后有机会到我家做客。”

    握住她温软滑腻的手,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暗想:“柳行这小子可真够矫情的,送上门的买卖居然不做,耍酷倒有一套。要换成我,哼哼……”

    韩玥可能见我老握着她的手不放,有点不安,便温柔地补了一句:“早点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我这才回过神来,触电般放开她的手,黯然应道:“只要我一回去,家里就算有人了,而且是全家到齐……”

    “啊?真对不起……好好照顾自己吧。”她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带有一点怜悯,“你们俩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神。再见。”

    目送她走入楼道,身影隐没不见时,我这才转身离开,心内愁肠百转,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11章型男计

    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韩玥和柳行。我帮韩玥肯定不是为了柳行,她那句“你们俩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神”让我醋意大盛,他凭什么与我并称“忧郁王子”?但是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最近一段时间,总编办公室里总有女人出没,忙得不可开交,但我一直没看到韩玥,她也没催我,也就有些淡忘了。

    我也准备找一个来跟他谈谈,这个不是韩玥,而是我一客户——某印务公司的女老总甄凤,能把她暂时搞定,还得给贾达记上一功。

    那天我接到了甄凤的咨询电话,听出她犹豫不决的口气,便决定亲自出马。以我三寸不烂之舌,面对面地把她征服,让她乖乖地掏钱做广告。

    她的公司很远,在西门一条不出名的小街,赶车都不方便,到得营门口立交桥下,我只能下车寻觅更称手的交通工具。四下观望了一阵,眼光停在斜对面的省人力资源中心,这儿正举办一场大型春季招聘会,无数的人正蜂拥而入,也有不少人鱼贯而出。

    咦,那个长头发的身着廉价西装的瘦子好眼熟!

    “假打狂!”我大声呼喊。行人纷纷侧目,以为我在骂街。

    只有贾达明白我的意思,从容地理了理乱发,含笑而来。这家伙准是在招聘会里一无所获,所幸心理素质过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又不丢面子,所以才能故作轻松。

    我灵机一动,每次拉业务都是单枪匹马,显不出本经理的派头,不如把贾达拉上,也许他还能助我一臂之力。

    “贾达,肯定又没一个企业能让你打上眼,这样吧,我要去跟客户谈判,你跟我同去吧。”

    “自家兄弟,莫说客套话,事成之后,提成分我四分之一就行。”

    我听后暗暗咋舌,假打狂一说到钱还真不含糊,与我不相上下。算了,我也不跟他计较,就从客户身上找补回来得了!

    眼看着车窗外的树木逐渐稀少,尘土逐渐漫扬,不知何时才能到目的地。没想到接近市郊的一条荒僻的公路旁,会潜藏着相当宁静幽美的街区,两大楼盘相对峙立,一为“普罗旺斯”,一为“托斯卡纳”,开发商充斥小资情调的产品,让我怀疑自己走得太久,已越过洲际线。甄凤的公司名“争风”在托斯卡纳外墙上分外显眼,好一个杀气腾腾的名字。

    甄凤是个很干脆的女人,毕竟是当老总的,决策能力非同一般。她直言不讳地说了,自己投放广告一是看数据,二是看人,如果销售人员素质太低,也不能让她对媒体有太多好感和信任。她这话正合我意,当即展开话题,口若悬河,从创刊说到发展,纵横捭阖。贾达适时地进行补充,说请甄总相信我们这些年轻人,杂志在我们的推动下,将会越办越有朝气,将来我们还要构建美食之粹传媒集团,上市指日可待。妈的,居然比我还能吹,不愧为假打派的生力军。我猛然发现,甄凤在听得连连点头的同时,两道炽热的眼光只停留在长相清秀、发型如马尔蒂尼的贾达身上了。

    两小时后,她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层,笑语嫣然地询问我们的兴趣爱好,贾达说到自己喜欢意甲时,她立马颇为高兴地连称自己到过米兰梅阿查球场观战,惹得贾达艳羡不已,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颇为投契,倒把我冷落到一边。当贾达说到自己尚且单身时,周末只能与足球为伴时,我发现甄凤眼里闪过一抹近似喜悦加得意的神情,就像猎人发现了目标。自感多余的同时,我也暗自猜测,贾达鬼话连篇,混淆视听,虽不英俊但却有型有款;这四十岁左右的甄总待人一片真诚,仔细一看,也的确是风韵犹存,她与假打狂这一真一假,是否会……贾达,拜托了,如果不让她搞定你,恐怕我就搞不定这一单了。

    临行前,甄凤还故作娇媚地问贾达是否有空吃个晚饭,完全视我如无物。“这一对鸟男女!”我心里暗骂,嘴上也不闲着:“甄总,这儿还有一人呢!”她这才收敛心神,整了整衣衫,吩咐属下送我们出楼。

    几天之后,甄凤打算亲临我们杂志社编辑部,与我们领导交流一下广告样稿具体制作的要领,这消息的发布者不是她本人,而是贾达。看来,对付女客户,“型男计”无往而不利也!

    第12章实力展示

    我安排甄凤与王总编面谈,其目的就是展示一下本社所谓的实力,相信领导不会让我和客户失望,结果没让我失望,而是失望透顶,近乎绝望。

    本社的基本情况早由我介绍完毕,客户无非是想向总编求证一下,潜台词我都想好了:

    每月发行量是多少?(发行量雄居全国第一,没有十万,也有九万。)

    覆盖面有多广?(各个省、市、自治区,都有我们杂志的踪影,甚至海外都有一定的发行量。)

    制作广告样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目的明确,色彩搭配合谐,非得用彩页不可,否则表现不出贵公司的形象和产品的特色。)

    建议做多少页码、多大篇幅?(像广告这样的东西,是一种重要的促销手段,属于长期的品牌投资,如果篇幅小了,页码少了,刊发期数不够,产生不了预想的宣传效果,而且短期内广告效应也难以评估,建议做整版的彩页广告,并且多做几期,先来个六期吧。)

    想到这里,我喜形于色,上班路上便连连挥拳,预先庆功。

    甄凤带着一个助理摇曳生姿地来了。泡茶、介绍、寒暄已毕,两位高层领导就要展开亲切会谈。我对总编极有信心,相信他会故作姿态,大肆吹嘘,让客户相当放心,而不至于给我当头一棒。

    甄凤大大方方地开口问道:“王总,关于贵社的情况,青衫大致给我介绍了一下,我对贵刊的发行量非常感兴趣,每月差不多是十万吧?我想最少不会低于九万,对吗?”

    王总编谦逊地回答:“哪里哪里,青衫说得有失偏颇,最近各大杂志都受到了网络的冲击,发行量大幅下挫,我们的杂志不过八万左右,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甄凤冲我一笑,我皱起了眉头。

    她继续问:“那么杂志的覆盖面呢?我听说全国各地都有,并且海外都有一定的发行量。”

    “那倒也不尽然,比如两广和海南,前几个月统计的数字就为0,说到海外,主要是指东亚地区,有一些杂志在那儿来回传看,但量确实小得很。”

    我心里暗骂:“呸,情况不妙!”

    甄凤喝了口茶,思考了片刻,表明了自己的合作意愿:“王总,我们经过讨论,打算先做三期1/2版的……”

    “三期?太多了。”王总编的话匣子一开,那就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但听得甄凤提了一句“我们进入成都菜谱市场已经晚了一步”,便像被打了一针鸡血,不等甄凤提问,抢先开始演说:“其实我作为媒体的决策者,完全能够理解你们商家,钱挣得不容易,好钢更要用在刀刃上,说实话,我们的广告价格标准定得太高了,很多商家都望而生畏,我也觉得不太合理。由于宣传效果显著,我不建议你们做多大篇幅的广告,整版、1/2版的彩页都太浪费,就做黑白的得了,在某一页保留一个小小的1/6版大小的条幅就成,也不要做太多期,一期就足够了……”

    甄凤喜出望外,我则听得差点连连跺脚,领导啊,您拆自己的台蛮有一套嘛,居然帮着客户杀价,简直就是“争风”的内应。

    送走了甄凤,王总编大概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地对 我笑着说:“他们也真不容易……”一派做了善事的欣慰模样。我恼怒地打断了他:“她可比我们过得滋润多了!”

    我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正想走出办公室,听到总编在叹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暂时咽下了谈判失利的苦果,回头低声询问他:“柳行现在怎么样了?”

    总编吃了一惊,仔仔细细地端详了我半天,就像看到一个不明生物。

    第13章碰撞

    总编不是一个善于装十三的人,一看那种惊愕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我的提问毫无心理准备,我只等他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结果,没有等到。

    他咬了咬牙,一个字儿也不吐露,只是伸手往门外一指:“回办公室去吧!”自以为很帅的样子。

    我无可奈何。

    编辑一部主任小米辣角告诉我,最近总编为那个著作权官司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我冷哼一声:“又不是跟我们打官司,他干吗那么积极?”

    小米辣角苦涩地一笑:“别忘了,我也是原告之一。”

    恍然大悟之余,我深感惭愧,小米辣角素来待我友好,虽未给予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同仁有事,我当尽力声援。

    我趁空闲时,仔细研究了一下案情。本案的被告,是个叫乐清风的家伙,堂堂的四川省财政办的处长,瞧他那破名字,一看就不像乐于两袖清风的样子。这人涉嫌抄袭多位作者的作品,并且集结成书,书名叫《中式烹饪秘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感觉就凭他一人,就破解了餐饮界的烹饪难题,为广大学徒大开方便之门,更何况还偷用了别人的钥匙。这部书发行量相当可观,大概在五万册以上,估计乐清风也从中攫取了不少的非法所得。仔细看了一下,抄袭的篇幅可真够大的,一位叫“阿福”的作者,一篇900多字的文章,居然给抄了十之七八,这在字数对照表上一目了然,但中院的判决书上却说,抄的都是菜谱,是“公共的技术信息,不具备独创性,是众所周知的技术信息的罗列组合,不受著作权法的保护。”

    真有意思,小米辣角、文先章的作品同样被抄袭过,虽然篇幅不大,但也算蹬鼻子上脸了,他怎么不来抄我的呢?大概是因为涉及风花雪月,缺乏技术含量吧。我准备亲自动笔,写一篇声讨这种不法行为的战斗檄文,极其挖苦讽刺之能事,并发表在杂志上,让乐清风知道杂志社唯一的经理不是等闲之辈,顺便再挣点稿费,这是最理想的结局。

    正想得入神时,社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乐清风的代理人,某律师事务所的主任,他问明了总编室的方向,径直闯了进去。

    小米辣角和文先章也进去了,其他人都在外面偷听,但因为门关着,听得并不真切。

    几分钟后,里面的谈话结束,那律师一脸轻松地出来了,送客的总编却一脸铁青,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看得出来这场交涉的胜利者是谁。

    王总编目送律师的背影远去,终于骂出声来:“龟儿子,岂有此理!放他的屁!”一回过神来,便发现门口堆了无数的人,当即训斥道:“看什么欺头,各干各的事去!

    我偏不听他的,趁其他人纷纷散去时,快步闪进屋去。

    总编大概是觉得我脸上的笑容比较奇怪,忙问:“你又进来干什么?”

    我把自己的想法大致跟他说了一下,他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你想写就写,但很难发表,凡事小心。”

    正惊异于他今日说话如此简洁时,韩玥来了。

    一看到韩玥,总编的表情立刻由阴转晴再转多云,似乎半辈子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转了一圈。

    第14章下落

    一看到面带戚容的大美女,我也热情地迎上前去:“你好,我们正在谈你的事儿呢,我什么都知道了。”那个未曾谋面的柳行必然和这起官司有牵连,几分钟内,我已想得很明白了,韩玥的无心暗示,总编的抵死不说,都让一向多疑的我分外敏感。

    韩玥微微有点吃惊:“你都知道什么啦?”看得出来,她急切地想知道我可能打听到的消息。这次她准是借着采访的机会来套总编的瓷。

    王总编插口道:“别听他胡扯。乐清风的律师刚走。”

    “哦,那个著作权官司确实太费神了。”

    请将不如激将,眼看着他俩就要转移话题,我不愿意让他们把我撇到一边,也不愿意让韩玥再度无功而返,便故意大声地说:“王总编已经知道柳行的下落了,他说了,这件事如果再对你隐瞒下去,那就真不是人了。最近就准备去找柳行,他正想打个电话,跟你商量一下行程的事。”

    这几句话说得极快,料他也没有反驳的机会。确实,王总编似被击中了死|岤,脸色由铁青转为猪肝色,他兀自不服输地呵斥我:“胡说什么?你说话有没有样子……”

    趁热打铁的时机到了,我赶紧对韩玥使了个眼色,这女孩太聪明了,只见她紧走两步上前,用略带颤抖的柔声恳求总编:“总编,我已不是第一次来求您了,您是柳行的亲人,我也同样当他是亲人,您真的忍心让亲人从此天各一方?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眼里盈盈有水,双膝微微一动,做出要下跪的样子。如此投入的出镜,让我想起了惯演琼瑶戏的秦岚。

    总编大感窘迫:“千万不要这样。你坐下吧,听我慢慢跟你说,青衫,要不你就回避一下。事情是这样的……”才起了个头,他便开始摇头叹气。回避不是我的习惯,我借口去给他们端茶倒水,但茶水一送进屋,便赖着不走了,窝在那儿听完了前因后果:

    柳行已经和母亲到了老家,一个离成都不远的小县城。他母亲得了继发性肝癌,需要抓紧时机治疗,然而西医已宣告无能为力,手术不能做,化疗太伤身,放疗作用小,如何才能让她转危为安?老家有一位“神医”,他以中草药治好了不少重症病人,柳行决定抓住最后一线生机,趁母亲身体状况还比较好的时候,一同前往老家,这儿已是第二个月了……

    听到这里,韩玥的泪水已夺眶而出,她问:“总编,他们老家是哪儿?我要去找他。”

    “算了,柳行已说过了,不想再见你,他们的日子已不多了,你又何必……”

    “他为什么不想见我?总得给个说法啊。”

    “他的处境很艰难,大概是不想给你增添负担吧,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吧。”

    “负担?他因为我而受了伤,我就这么舍他而去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韩玥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我已答应了柳行,要为他保守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不会泄露天机。”

    我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口。听说柳行的经历,不禁悲从中来,因为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不也是这样吗?终究还是于事无补。我隐隐感到,我和柳行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相连,也许只是巧合,也许另有别情。

    韩玥最终还是带着极度失望的表情离开了杂志社,我似乎能看到她在挥手拭泪,心里不忍,追了上去,差点被电梯门把头夹了。在电梯那个狭小而封闭的空间里,韩玥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扎进我怀里大哭起来,还把我的胳膊掐得生疼。出电梯的时候,又被社长撞见,他严厉地询问我是否公私不分,把情爱纠葛带到了社里,我无心恋战,胡乱应付一阵,拉着韩玥出了大门。

    第15章犯贱,震撼

    命中注定我会犯几次贱。自打认识她后,我已变成一个贱客;见过两次面后,便有能力组建一个贱队;假以时日,也许我还能领导一个贱派。

    一直在梦想,那个女孩总会出现,总会让我神魂颠倒,俯首帖耳,那一种发自内心的本质力量将彻底把我击倒,让我沦为她的拥趸,她的仆人,乃至她的奴隶,我希望被震撼,她可以不那么漂亮,不那么聪明,不那么才华横溢,但她一定集真正的大气、高贵、美丽于一身。如今,她离我如此之近。

    我把韩玥送到了车站,其间,我想入非非心神不定,她却已逐渐恢复平静,用她主持人特有的磁性声线断断续续地跟我讲述了她和柳行之间的故事。

    柳行失踪前一直住在医院里,为什么住院,是因为遭到了歹徒的袭击,同遭袭击的还有韩玥,柳行为救护她而受伤晕倒。歹徒居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新闻漫话》栏目组主任白君,他被韩玥在扭打中用小刀刺中脖颈,一命呜呼。此事一度在新闻界闹得沸沸扬扬,好多人都被警方调查过,白君一死,线索立断,幕后的主使是谁,至此尚无定论。

    一说到那番惊心动魄的较量时,她脸色煞白,显见不愿回想。

    我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表面文弱的女孩会有如此坚强的心,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不同寻常的能量。

    对她的信任表示了感谢,送她上车后,我久久不愿回社,一想到世上还有那么多王八蛋在对无辜者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时,心里就无比纠结。

    我会不会也被卷入这场风暴?对于无比惜命的我来说,但愿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真相总有大白之时,悲伤总有终结之日,我对此坚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