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商海情缘

商海情缘第6部分阅读

    会多多照顾大成一点儿,因为老于有些事毕竟听我的,不瞒你说,水库的房子。是我偷了老于的身份证办理的卖出手续,现在大成已在泰国,我再也不能照看他了,我是真的该走了。

    我说,你准备去哪里?继续留在深川吗?

    田甜说,继续呆在深川是不可能的,老于对深川的歌舞厅了如指掌,我想去汕头,也想去海南,我的几个唱歌的姐妹,她们在那里混得都比我好,我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我现在是无牵无挂,彻底解脱了。

    我担心说,你就不怕于总告你,告你诈骗钱财!

    田甜说,他也许想告我,但我想他不敢。你问一下他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你可能不知道,他的第一单羊绒的一百万是诈骗来的。他和内蒙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总联手,硬是把国家一百五十万的货款给私吞了。那个老总分了五十万,老于分了一百万。那个老总回到内蒙说,货款被骗走了,骗子的公司倒台了,人也找不见了。你可能不知道,老于的真名不叫于德凯而叫于可海!

    田甜的话是真的吗?女人呵,当她露出恨你的真面目时,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田甜的话还是在我的心里起了作用,我真的不想带她去见于总了,但我又不能就这样放过她,那样在心里似乎对于总不忍。我借故说,小田你稍坐,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起身离坐时,再次叮嘱了一句说,你可千万别走,一定等我回来!

    十分钟后我回到咖啡间时,田甜早已没了踪影。

    42

    时来运转。甘肃的李副总,给我发来了传真,价值四百万人民币的中药材,已从天水车站发出,估计一周内就可到达深川,而他和柳市长近期也将飞抵深川。

    1992年的深川,尚无机场,欲来深川,需先飞到广州的白云机场,然后再乘汽车或火车来深川。

    我手持李副总的传真去见于总,于总看过后十分高兴,他说,咱们一定要接待出个水平来,毕竟是市长大人光临嘛!

    我说柳市长一行是从兰州飞广州再到深川,现在咱们要先安排好从广州到深川这段路怎么走,让她们从广州坐火车过来,是很快捷的事,就怕档次上不去。

    于总说,怎么能让人家坐火车过来呢?人家这样相信我们,亲自将四百万的货押运到深川,就凭这一点,咱们就得上档次高规格接待。坐汽车,一定坐汽车,到时候你带车去白云机场接她们,我可以通过广州的朋友,将车直接开进机场。这些都不是你考虑的事,由我来安排。你只要盯住甘肃方面,问准了她们具体什么时间动身,多少次班机,降落在白云机场是什么时间。注意,一定要提前一天告诉我。

    我说,我知道了,我一定和甘肃方面紧密联系。

    于总忽然问我,柳市长是个地级市的市长,光凭你我出面接待不好吧?

    我说,据兴华公司的人讲,柳市长也是平民百姓出身,估计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于总说,话是这样说呀,可是我总觉得欠妥。如果我们能请一位市委秘书长出面接待一下,不是更好?

    我说,就凭我们?平头百姓,这不可能,我相信柳市长不会计较这些的。

    于总说,我们总要对等,“门当户对”嘛,我相信我请出一位市委秘书长陪她这个副市长,总还说得过去吧!你不知道,我还真认识一位市委秘书长。只是一般认识,彼此没再联系,主要是咱们没有事情用他,他还真说过,有事找他,他一定帮忙。

    于总说着,打开老板台上的名片盒。我凑上前去帮他翻找,我问道,这位秘书长姓什么,叫什么?

    于总说,两年前在阳光大酒店吃饭时认识的,好像也是东北人,姓什么,好像也姓张。

    终于在翻到第三盒名片时,找到了这位张秘书长,大名张国庆,是个副职。

    《商海情缘》于大成的“狼”(3)

    于总拨通了张秘书长的电话,几句寒暄之后,于总说有事请他帮忙,张秘书长答应在市委的办公室会见于总。

    于总很兴奋,他起身说,我马上就去市委,这件事大有希望!

    趁着于总去市委的空儿,我给老孙打了个电话,我没有说我的货会马上运到深川,而是问他,和台湾的客户联系上没有?台湾怎么说?

    老孙那头似乎正忙着,他说,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讲不清楚,晚上九点到国际大酒店见面。

    43

    国际大酒店的“蓬莱阁”是我和老孙聚会的老地方,老孙和我几乎是同时到达。此时九点刚过,国际大酒店正是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

    服务生过来问我们“几位”?我刚要说“两位”,老孙却说“四位”!

    我忙着点菜,老孙说,别忙,人到齐了再说,咱们先喝茶,说点正经事。

    待服务生退下后,我忙问,你的那个台商怎么说?

    老孙说,基本上没问题,这位台商有意在深川定居下来,最近在美景花园买了房,还养了“金丝雀”。前几天我们在一起吃饭,这位小姐看着很有味道,有点品位。九点三十分,蔡老板就到,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还没对你说,这位台商姓蔡。

    我在心里想,这只“金丝雀”,该不是兰虹吧?

    我同老孙喝着茶,聊着天,二十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一般的说,正经在商场上混的人都非常守时,大家都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虽然对守时的认识还提高不到“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图财害命”,但彼此讲究诚信还是必要的。

    九时三十分,不多不少,这位蔡老板被一位丽人挽着,迈入“蓬莱阁”。蔡老板看样子至少有七十多岁,一个瘦小的老头,有些秃顶,但精神状态极佳。至于身旁的那位丽人,恰是兰虹。兰虹几乎满身的珠光宝气,俨然一位贵夫人了。

    兰虹当然也认出了我,我与她握手时,是她的手,用力地反握了我一把。但这都是瞬间的事,别人很难看出来,更体会不到。

    酒菜齐备。兰虹站起身,为我们三个男人斟酒,当斟到我面前时,她的手有些发颤,竟然把酒斟到了杯子外面!

    蔡老板举杯说,听说张老板刚从产地回来,这杯酒算我为张老板洗尘,也祝咱们合作成功,来,干!

    我说,谢谢蔡老板,干!

    头杯酒喝过,蔡老板问道,产地的中药材怎么样!

    我在产地和那些中药材的加工户混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自然从中学了不少的东西。索性侃侃而谈,而且头头是道。说我是商场上中药材专家可能有点夸大,说我是行家里手当不为过。

    蔡老板不住地点头称“是”,称赞道,张老板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中药材的专家了。能同你这样的高手合作我放心,起码质量问题有保证。

    谈话很快进入实质性问题。蔡老板问道,听说张老板的货很快会运到深川?

    我说,如果顺利的话,也就天的时间。最长不过一周时间。可能孙老板已经对你说过了,我的这批货是发给南韩的。

    蔡老板有些急了,他说,张老板,这怎么可以呢?南韩的货你可以推迟一点啦,我会付现金给你啦!

    我说,蔡老板可能不知道,南韩的信用证早在一个月前就开给我们了,我们总不能不守“信用”吧?

    看得出,我现在说的话,和老孙答复蔡老板的话,差距很大。蔡老板非常失望,而情绪也低落下来。

    老孙说,你不是答应过这批货给蔡老板一些吗?

    我说,我是答应你等这批货发到深川时再确定,这货的质量蔡老板能不能满意还是未知数嘛!

    蔡老板一听此事还有转机,忙说,张老板组织的货,我当然满意,你放心,张老板,只要货到深川,价格由你和孙老板商定,有钱大家赚啦!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要把柳市长到深川的重要信息传递出去。

    我说,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次押货过来的是甘南市的一位市长,姓柳。我这次到甘南,人家市政府是大力支持,这次一方面是送货,一方面也是到深川考察,准备找一家公司作为窗口,长期合作。

    我的话兰虹显然是听明白了,她对蔡老板说,咱们若是能和这位柳市长见上一面,那该有多好!

    我说,柳市长一行如果到了深川,我一定安排时间大家见一面。

    无疑,这话是说给兰虹听的。

    老孙说,张老板就是够意思。

    我说,有钱大家赚,朋友也是大家的,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这顿晚宴,应该是我或者是老孙买单,但蔡老板抢着付款,而且不让他付款,说我瞧不起他,不给他面子,也就只好由着他了,我心里清楚,他现在是有求于我,深怕我不给他货。

    临别时,兰虹提醒蔡老板说,你忘了给张老板名片。

    蔡老板忙掏出自己的名片说,我是真的忘了,失敬失敬。

    我双手接过蔡老板的名片,同时也把自己的名片奉上,说,请多多关照。

    应该说,这个过程,发生在晚宴前比较合情合理,彼此刚一认识嘛。但这里面有一层特殊关系,使这个过程不便于进行。

    我是老孙的朋友,蔡老板是老孙的客户,而且准备积极接我的货。在这个过程中,老孙处于中间人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和老孙的关系非常“铁”,那是极有可能发生我把老孙甩掉,或者蔡老板把老孙甩掉,而促成我和蔡老板直接做生意。须知少了一个中间人,以这单生意为例,这利润就是增加几十万呀!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晚宴前我和蔡老板彼此都不拿名片,这是商场的规矩,更体现了对朋友老孙的尊重和忠实。

    现在,兰虹的一句话,使老孙立时对这单生意处于无把握和失去控制状态。

    这显然出乎老孙的意料,老孙望着我和蔡老板交换名片,只能站在一旁讪笑。

    兰虹说,老蔡每天都在公司忙到八九点才回来,张老板如果找他,最好晚上打电话过来。

    这话在别人听来,纯属废话,然而我心里十分清楚,这无疑是告诉我,白天的兰虹是自由的,我可以打电话找她。

    《商海情缘》于大成的“狼”(4)

    我是在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给蔡老板的住所打电话的。

    我说,请问这是蔡老板的家吗?请让蔡老板接电话。

    听得出,是兰虹的声音,你是哪位,蔡老板不在哦。

    既然蔡老板不在,我当然可以放得开了,我说,我是谁?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兰虹说,是张哥,你怎么才打电话给我?人家想死你了。

    我说,我早想打电话给你,怕不安全。你还好吧?

    兰虹说,怎么说呢?就算很好吧。有房子,有钱花,能说不好吗?张哥,你到我这里好吗?

    我说,我能不想见你嘛,我怕不方便,万一让他(蔡老板)发觉,对你不好。

    兰虹说,没问题,他白天从来不回来的,你快过来吧!

    尽管我十分想见到兰虹,甚至有一种想马上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但我还是坚持说,你那里我不能去,你出来吧,咱们到外面见,好吗?

    兰虹沉思片刻说,也好,你说去哪里吧?

    我说,阳光大酒店的咖啡屋,怎么样?

    兰虹说,好,半个小时后见,不见不散。

    谈起兰虹和蔡老板的结合,用兰虹自己的话说,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处于风尘中的女子,想找一个好一点的男孩,做自己的丈夫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试想,有哪一个正经的男孩会要一个坐台小姐?兰虹有意逃出风尘世界,然而灯红酒绿的生活对她的诱惑力太大了,一般的工薪阶层根本养不起她。同行的许多女孩选择了做“金丝雀”之路,宁愿选一个有钱的阔老,让他包下来,这样既可以免去风尘之苦,又可以过上逍遥的生活。至于所谓的名分,什么做小老婆之类,管它呢,有钱有房,别无他求!

    兰虹的坦诚相告,让我的心,些许有些安慰。我说,我曾和于总商定,准备聘你到我们公司上班,每月工资两千。

    兰虹笑着说,首先我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得告诉你,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老蔡给我买了房子,又给我在银行存了二十万,每月再给我五千生活费,你说我还能到你的公司上班吗?

    说不清什么原因,一种悲凉之感涌上我的心头。我说,你表姐最近要来深川,你见她吗?

    兰虹说,见,怎么会不见呢?

    我说,我曾对她说过,你在我的公司工作。

    兰虹说,我可以对她说,我找了一个台湾老公,现在不用上班了。

    我说,这样说也好,你总不会把蔡老板介绍给她吧(那是一个在年龄上可以做你的祖父的人啊)?

    兰虹说,当然不会,那怎么可能。我嫁了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头作老公,她若是把我的情况告诉我妈和我爸,我爸和我妈非得让我气死不可。到时候,我就说我老公回台湾了。

    我说,这样说也好,你若真的实话实说,你表姐的面子也下不来,人家可是堂堂的市长大人。

    看看手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我说,蔡老板午间回去吃饭吗?

    兰虹说,不,从来不在家吃午饭。他嫌我的饭菜做得不好。大多数时间,都是晚间我陪他一起到外面去吃,在家里,我几乎是用不着做饭的。

    我说,既然你午间没有后顾之忧,咱们就到餐厅吃午饭吧。

    兰虹说,好。

    站起身时,兰虹忽然挽住了我的胳膊,我轻轻的挣脱她的手,低声说,注意点,这样不好,这若是让熟人看见,传到蔡老板耳朵里,不是自找麻烦吗?

    兰虹顺从地抽回了手。

    45

    午饭吃得极不愉快。

    本来,今天能和兰虹单独会上一面,心情还是不错的。当我酒至半酣的时候,餐厅的背景音乐,忽然传来了悲凉的歌声: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听到这钻心的歌声,望着眼前这本该属于自己的,但却成为他人笼中鸟的丽人,酸甜苦辣涌上心头,我为自己斟上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显然,兰虹察觉了我的情绪变化,她轻轻按住我的手说,张哥,都是我不好。

    我推开她的手。说,这事不怨你,都怪我自己!

    这酒,我还想继续喝下去,但兰虹喊来服务生埋了单。

    兰虹又一次将我从椅子上搀起,这一次我没有拒绝她。

    兰虹以为我喝多了,以需要休息为由在总台为我们俩开了套房。

    当套房的门轻轻的关上,屋里成了二人世界的时候,我和兰虹热烈地拥抱在一起,我们双双倒在床上。

    几乎同时,我们各自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尽情的展示给对方。

    面对兰虹雪白的身体,我是那样急切的想进入,雄赳赳的姿态,显示出男人的伟岸。

    忽然,我仿佛看见,在兰虹的身上,一个瘦弱的小老头趴在上面,那是谁?他分明是台商蔡老板!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我阳痿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阳痿。第一次不战自怯,缴械投降。

    《商海情缘》于大成的“狼”(5)

    柳杰率她的李副总及办公室郭主任一行三人定于下午一时飞抵广州白云机场。而我早在上午十一时就带着深川市政府的两辆高级轿车——奔驰和林肯开进了广州市区。八五八书房这两部车,都是公司于总通过那位秘书长朋友,从市政府临时借来的。

    草草地安排两位司机朋友吃过午饭,距离飞机抵港时间所剩无几。有那位秘书长朋友的关照,我很顺利地将车开进了机场。

    当d—82客机降落在白云机场,柳副市长一行缓缓走下飞机时,我的车恰恰准时地停靠在舷梯旁。我迎上前去和柳市长握手,这时,我忽然有了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柳杰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那种异样的感觉,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知道,这种渴望拥抱的冲动绝不仅限于自己。

    能在飞机的舷梯旁乘坐高级轿车离开机场,这种高规格的礼遇,过去我只在电视的新闻片上看过,我乃一平民百姓,即便是商业巨头,怕也很难有这样的礼遇。

    当我把柳杰一行请进舷梯旁的轿车时,我发现柳杰一行也同样表现出一种惊喜之情。

    当车开到深川的南头边防检查站时,检查站外排着长蛇似的队伍,我告诉柳杰说,那些是准备进入深川的人们,通过边检。

    柳杰准备下车接受边检,我笑着说,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下车呢。

    柳杰说,我在报纸上看到,中央的一位领导同志,到深川考察工作,都是徒步通过的边检,我们怎么能够例外?

    说话间,轿车已经开过了边检关口,柳杰惊讶不已。我说,我们坐的车,是深川市政府的车,世上

    哪有自己检查自己的道理?

    柳杰释然。我笑着说,从现在起,你已进入深川了。

    于总在新园路的迎宾馆大堂迎接柳市长一行。

    迎宾馆是深川市政府招待中央领导及贵客的地方,我们将柳杰一行安排住进这里,一方面是表达我们对柳杰的尊重,另一方面,更多的是在显示我们的实力。

    柳杰住进了这里的最高规格的“总统套房”。总统套房的豪华,使柳杰惊叹不已,她不由地问道,这里一宿要多少钱啊?

    我说,我们已经说过,柳市长此行的一切费用都由我公司负责,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问题是,你能否在深川玩得开心。

    柳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

    于总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请柳市长到餐厅去吧,估计秘书长大人也该到了。

    秘书长朋友能够参加我们为柳杰的接风宴请,使这次宴会的规格更上一层楼,这无疑抬高了我和于总的身价,甚至使柳杰不能不对我刮目相看。

    整个宴会,甚至没有出现任何高嘲,生意上的事,连于总都没有说起,双方只是说一些地域上的风土人情之类。那位秘书长朋友,宴席间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这使我和于总多少有一点遗憾,好在宴会毕竟有秘书长作陪,已为我和于总挣足了面子,亦知足矣。

    于总很少说话,仿佛我是他的老总,他是我的部门经理。我深知道,这是于总在柳杰面前抬高我,对于总的苦心,我在内心深怀谢意。我和于总在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彼此内心想些什么,那是完全不用言表的,只须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

    从席间我对柳杰不即不离的态度,于总似乎已猜透了我的心事,所以在宴会结束时,于总在同柳市长握手告别时说,我最近几天公司有些事情急需处理,我就不能陪你这位市长大人了,请多多谅解。好在你和我们张大哥熟悉,我就全权委托大哥代表我陪你了。想去哪玩,说句话就行。

    于总同柳市长握过手后,又转过身对我说,你明后天找我市公安局的朋友打个招呼,办几张通行证,请柳市长去沙头角的中英街玩一玩。

    柳市长忙摆手说,又要办通行证,就不要麻烦了。

    于总说,这不是麻烦的问题,我的朋友到深川来玩,而没有去中英街走一走,这是让我脸面无光的呀,大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说,那是自然了,我争取在三两天内把沙头角的通行证办下来。

    于总转身离去,快走到餐厅门口时,他又转过身说,请柳市长不要多心,我张大哥,是我们公司真正的当家人。柳市长有什么事要办,尽管向张大哥说,千万不要客气呀!

    47

    当我陪着柳杰三人回到总统套房休息时,李副总和那位办公室郭主任,以酒喝多了,需要休息为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套房内只剩下我和柳杰两人,我忽然拉住了她的手,用我的一双大手,将她那只小手,轻轻地包容起来。

    柳杰似乎有一些迟疑,甚至拒绝,但她还是选择了认可。我和她并排坐在了沙发上,我告诉自己,不应再有任何鲁莽之举,握在我手里的是一位女市长之手啊!

    我轻轻地问道,工作还顺利吗?

    柳杰轻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还算好吧。

    我忽然放开了柳杰的手说,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一定很累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过来找你。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卫生间的里边,是一个若大的,看样子能有二十几个平方的大浴池,池水清澈见底,我伸手试了下水温,然后走回柳杰身旁,对她说,这总统套房就是不一样,连浴池都有二十几个平方大,我伸手试过了水温,非常适宜洗澡,你马上洗一下,然后睡个好觉,晚上我再过来,咱们一起吃晚饭。

    我没有等到柳杰允诺,便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我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的心里非常的高兴。经验告诉我,柳杰已经接纳了我,至于什么时间上床,那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我不愿意给柳杰造成一个我是条色狼或恶狼的坏印象。我忽然想起一位伟人的一句话,那就是不要急,慢慢来。况且老祖宗早就教导过我们,着急吃不了热豆腐。

    如果我想要女人,甚至是想要比柳杰美得多,年轻得多的女人,深川街头俯首皆是,我完全用不着如此精心地策划和劳神,我的骨子里是想用事实证明,女市长,女劳模,首先是女人,在女人的属性上,她们和其她的千千万万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哼着流行小曲走进公司,此时下班时间已过,公司里空空荡荡,肃静得很。

    我推开了于总的屋门,于总一个人坐在老板台前,桌子上摆满了扑克牌,正在玩用扑克牌算命的游戏。

    于总见我推门进来,显得略有惊讶,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演砸了?

    我佯作不知地说,什么演砸了?你在说什么呀?

    《商海情缘》于大成的“狼”(6)

    于总笑着说,我的老大哥,你的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兄弟?我早已看出来了,你对那位女市长,有点意思,对不对?赶快向兄弟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说心里话,我真的不想承认我对柳杰有非分之想,人家毕竟是堂堂的地级市市长,绝非是大酒店的坐台小姐可比,我甚至觉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是对柳杰的一种亵渎。仔细想一想同柳杰的交往,人家有哪一点对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和我这等平民百姓扯在一起,糟蹋人家?

    我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些郑重地说,于总,柳杰是堂堂的地级市长,是来和我们商洽合作事宜的,我听说她的四百万的中药材,两三天内即可运进深川,这种玩笑千万开不得。

    于总听我如此说,随手将桌子上的纸牌推个稀烂,他说,我这人是好心不得好报,我正在为你算卦呢,看一看你和柳市长的姻缘究竟如何,你既然根本没有这个心思,我还瞎操什么心?

    我说,好了,别说了,老弟的心意我当大哥的领了,还不行嘛。

    于总将纸牌收拾好,他问,我让你陪她们,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人家坐飞机这么长时间,到了深川又没有得闲休息,马上宴请,你总不能让我在人家睡觉时也陪人家吧?

    于总说,这倒是对的。其实你不知道,我怕就怕你给演砸了,破坏了这单到手的生意。既然如此,我更放心了。酒桌上,你一个劲的替柳市长喝酒,我以为老兄心怀不轨呢。

    我说,人家毕竟是女人,第一次来深川,我们一桌男子汉把人家灌醉了丢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于总说,谁知道呢,真看不出,老兄还有一点怜香惜玉的美德。

    我说,你究竟是夸我,还是骂我?

    于总说,你知道,老婆跑了,我现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我不愁没有女人,我愁的是没有能够走进我心里的女人。

    我说,如此说来,你是不是对柳市长有点意思?

    于总说,人家是堂堂的政府官员,有夫之妇,你老兄脑子进水了,这可能吗?

    我说,我从来就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于总说,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话题了,说说你的想法吧,看看咱们还需要做些什么?

    我说,他们的货要两三天才能过来,那么这两三天先不谈合作的事,主要是陪她们在深川玩一玩,等货运到了,再进入实质性谈判不迟。你看这样行不?

    于总说,这样最好。你争取后天上班把她请到咱们公司来看一看。做生意也要讲究门当户对,让她们看看咱们这样的“人家”,人家也好放心同咱们合作。

    我说,那就这么定了,后天上午我把她们带过来,如果这样,咱们会客室需要重新布置一下。

    于总说,这事由我来办,后天上午十点,你把她们带过来,肯定没有问题。

    48

    晚上九点刚过,我在迎宾馆楼下的大堂,打电话给柳杰,当得知她已休息好了,我才上楼去会她。

    显然她已醒过好一会了,而且洗漱完毕,虽不曾化妆浓抹,但人却显得极其淡雅庄重,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吧?我极为关切地向柳杰问道。

    柳杰笑着说,睡在这样高级的总统套房里还休息不好,那世上就没有能够休息得好的地方了。

    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件挂在衣服架上的带有藕荷色小花的衬衣,这件衬衣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特别是那个椭圆形的像两片荷花叶样的小领,曾把柳杰衬托得极尽妩媚,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穿的就是这件衬衣。

    我站起身,走到衣架前,观赏这件衬衣,准确的说是在观赏这件衬衣的衣领。

    柳杰笑着说,让你见笑了,这件衬衣的衣领早就让我穿坏了,扔了怪可惜的,我就自己做了个衣领换上了,好看吗?

    我说,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巧的女人,你应该去做服装设计师呀!

    柳杰说,过奖了,过奖了。

    无意中,我忽然发现不仅这衬衣的领子是后换上的,而且胳膊肘处还打着补丁,只是补的巧妙,不细心,不从近处去看,看不出来罢了。

    我的心不觉一震,这应该是一个堂堂的地级市副市长穿的衬衣吗?这样破旧的衬衣,你就是在一般的政府官员身上,甚至在一般的平民百姓身上都很难找到!柳杰不是在作秀,因为作秀是给别人看的,她把破旧的衬衣穿在里面,显现了此人思想品质的何等高贵!

    这件衬衣,把我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了,我站在衣架前陷入了沉思,我甚至想起了已故伟人的带补丁的衬衣,毛主席的衬衣,周总理的衬衣,他们没有钱吗?他们不富有吗?

    柳杰呀,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让我怎样面对你?

    我心海中涌动的波澜,柳杰当然不会知晓,她见我愣在那里,忙从冰箱里拿出一听饮料,随即递到我手中说,喝口饮料吧,我们这一来,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我绝对是个性情中人,是个情绪化极强的男人。一听饮料,我一仰脖就喝进去多半听,像是在喝酒,更像是在跟谁治气,说了一句柳杰无法听懂更无法理解的话,你请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对你负责的!

    显然,柳杰认为我仍在说醉话,因为下午的宴请中我的确替她喝了不少酒。柳杰说,我们能来深川,而且把货运到深川来,就是相信你会为我们负责的,否则我们是万万不会来的。

    柳杰的一句我们,为我燃烧的情绪,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可不是么,人家是市长,为公而来,你想用生命为人家负的什么责任?用得着你吗。

    我有一种羞耻的感觉,这一刻,我确实感觉有一点脸在发烧。

    为了解除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尴尬局面,我说,你瞧,快到夜里十点了,咱们该吃晚饭了。

    柳杰笑着说,哪有夜里十点才吃晚饭的道理,你瞧,我已吃过了。

    说话间,柳杰用手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快餐面饭盒。

    《商海情缘》于大成的“狼”(7)

    我说,你怎么会吃这个东西?住总统套房的人怎么会吃这个东西?!

    柳杰说,你千万不要介意,我这个人长了个穷肚子,大鱼大肉生猛海鲜,我真的吃不惯。

    柳杰如此简朴,使我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既然柳杰不肯到外面吃饭,我也不好难为她,便提议到名都宾馆的歌厅,听歌唱家梅艳芳唱歌。

    柳杰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听你的安排,听歌去,把李副总他们叫上,咱们一起去。

    49

    名都大厦的歌厅,也叫“小西天”,当年在深川是个夜晚消遣娱乐的极好去处。和大酒店里有坐台小姐为你提供全方位服务一样,这里的歌厅,亦有专业的舞女,陪你听歌,陪你聊天,甚至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先决条件是,钱必须给到位。

    我是“小西天”的常客,这里的舞女我大部分都认识,所以一拉开“小西天”的大门,从里面立时出来五六个靓丽的女孩,有两位甚至拉住我的手说,张哥呀,你可想死我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过来看我?

    柳杰正站在我的身旁,我忙挣脱她们的纠缠说,别闹,我今天陪着贵客呢!

    舞女们仿佛这才发现站在我身旁的柳杰,她们看了一眼这位土得不能再土的女市长,不屑一顾地一扭屁股纷纷离去。

    看这些舞女不高兴的样子,我连忙拉住平常跟我很要好的两个女孩,对她们耳语了几句,然后把她们介绍给甘肃的李副总和郭主任。

    这两位仁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况且又有市长在场,连忙摆手说,不可以呀,真的不可以。

    我笑着说,别怕呀,她们吃不掉二位的,入乡随俗,这里就兴这个,无非陪你听听歌,跳跳舞,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请二位放心。

    我不知是二位听了我的劝告,还是被面前两位靓丽的小姐迷惑住了。总之是不再推辞,用眼睛一个劲地瞅柳杰。

    我知道他们是在等柳市长批准,就说,二位还楞着干什么,请抓紧时间落座吧,不要影响别人。

    我给二位舞女使了一个眼色,两位舞女便一人拉了一个,找靠近角落的酒桌坐了下来。

    我将柳杰安排在靠近舞台正中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几乎没有人愿意坐的,因为这里灯光较为明亮。到这里来的人,有几个是来真心听歌的?灯光越暗,声音越静,才是这里的妙处。我不愿意让柳杰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产生我把她请到这里来,是为了占她便宜的想法。我伸手招来服务生,为柳杰点了两听饮料和两盘糖果,然后抓紧时间跑过去找李总和郭主任。我对这两位显得十分局促的仁兄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请随意点,一切费用,我来埋单。

    待我坐到柳杰身旁时,梅艳芳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其时,梅艳芳也就唱了三首情歌。之后,便是由其她艺员表演舞蹈节目,舞蹈演出过后,已近午夜,便由这里的观众自由点歌,而且可以由舞女陪着下到舞池里跳舞,往往这时候才是和舞女真正“沟通”的开始。

    我在柳杰不觉间,递了一张条子给服务生,自由点歌不久,一位艺员在台上宣布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我这里有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点歌给一位尊贵的女士,这位先生点了三首歌,依次是,《久别的人》《真的好想你》《思念》……

    久别的人,

    盼重逢,

    重逢就怕日匆匆……

    伴随着歌声优美的旋律,爱情的氛围越来越浓重。我深情地望着坐在面前的柳杰,她也在深情地回望着我。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对望着,静静的听着。当第二首歌《真的好想你》的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站起身牵着她的玉手缓缓步入舞池,而灯光,亦恰到好处地暗了下来。

    我知道此时此地,即便我把柳杰像情侣或像舞女那样搂在怀里,柳杰绝不会有反感,然而我不能。这个女人有着非常高贵的品质,我不能在这样类似阴谋的环境中玷污她。我不会,更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做,谁敢这样,为了这个女人,我发誓,我一定会拼命的!

    我有过爱情吗?有过真正的爱情吗?难道我是真正的爱上了这个面前的可以清楚嗅到她嘴中口香糖清馨味道的女人吗?

    我用我左手的指背轻靠柳杰柔弱的腰部,而右手,仅握住了柳杰左手的指尖,我和柳杰的身体,始终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即使灯光再暗,我绝不改变我的“绅士”风度。

    柳杰的舞步极其轻盈,反应极其敏捷,我左手的拇指背,微微给她一点暗示,她便在瞬间理解了我的意图而回报以极其准确的响应。

    我和柳杰在甜蜜歌声的引导下,在爱情的海洋里遨游。

    当歌声结束,我们回到坐席上休息时,我清楚地看到,柳杰面容微红,激动不已。我知道,此时的柳杰,她的思想一定还生活在舞曲给予的那个美妙的虚幻世界里,我不便惊醒她,只是将一块带着香味的面巾纸递给她,示意她擦一擦脸颊上的汗。

    看到柳杰的情绪平缓下来,思想亦回复到现实中来的时候,我说,你一定很累了吧?柳杰说,可不是么,好久没有跳舞了,你带领我这样的生手,肯定比我还累。

    我说,不,你的舞跳得真的不错,我真的没有累的感觉。

    柳杰笑了。

    我说,其实在舞池中跳舞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跳舞给别人看的。这种人的舞姿舞步极其标准,他们满足的,是一种表现欲望。而另一种人,是舞给自己,这种人不讲究舞姿舞步的标准,只求在舞蹈中同自己的舞伴进行思想的沟通和交流,在舞曲营造的意境中探寻对舞曲内涵的理解,从而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