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才找郭轩立过来的。
他深吸口气,走回办公室时,经过正在办公的白静莹,“把下星期天的时间空出来,取消我所有的约会。”
她诧异的看着他,“你不会是──”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他手上的生日邀请卡跟一片不知名的光牒。
果真,她都跟麦晓莉说不要找范家伦,没想到她还是找了。
范家伦什么也没说,只是绷着一张阴沉的脸走进办公室,光牒跟邀请卡全被他扔进抽屉里。
他跟白静莹的婚事是一部笑闹片?不知怎么的,这个说法让他很不开心、很想揍人,也很想驳斥……
范家伦在闷闷的工作两、三天,开开关关那个抽屉好几回,昨晚还随便找了酒家喝了好多酒解闷后,终于在今天把那片光牒拿出来,放到电脑里播放。
电脑萤幕里立即出现吵杂但绝对欢乐的笑声,场景是前年的十二月,他跟白静莹举行婚礼的那一天。
而显然是麦晓莉自己拿摄影机侧录的影像,因为他记得他花了大把钞票叫摄影公司来拍摄整个婚礼进行的过程,而非此时有亲友笑闹的画面。
门没关,仅有一墙之隔的白静莹在听到这突兀但熟悉的欢乐声时,整个人却僵住了。
“看啊,意气风发的范家伦,足球队的队长,也是毕业成绩榜首的范家伦,脑袋、体力都傲人的菁英份子,也在今天栽在女人的手中了。”
“小嫂子啊,家伦帅气又多全、体格一级棒,要他不招峰引蝶也难,你的心脏可要很强喔!”
厚,她的心脏当然要够强,不然,怎么应付精力充沛的范总经理啊!”
一大堆人嘻嘻哈哈的愈说愈黄,尺度上更是百无禁忌,画面突地跳到范家伦一把抱起新娘子,在友人起哄下,在别墅前的绿地上跑起步来的好笑画面。
范家伦瞪着画面中眉开眼笑的自己,再看着娇羞的窝在他怀中头也不敢抬的白静莹,还有后来他跑得气喘吁吁,硬要向她索吻的画面。
她的粉脸红得像苹果,但一双美眸深情而温柔,只见她缓缓的靠近自己,近到两人的鼻子相抵后,他调皮的与她磨起鼻子,她娇笑一声,他已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的红唇。
他的心陡地一震,几乎可以感觉到当初他吻她时的香甜与柔软。
萤幕中,白静莹羞红着脸,紧抱着他的脖子,美丽的小脸贴靠在他颈窝,幸福的微笑着。
突然,脚步声起,他的视线离开电脑萤幕,看着站在门口的白静莹。
而萤幕里的他们正在深情拥吻着,旁人大声的叫好、鼓掌,在蓝天白云下,他看着自己在离开她的唇时,噙在嘴角及眼眸里的幸福,即使在这当下,他仍能感受到当时的厌动,甚至闻得到当时那幸福的味道……
他的眼神与站在门口的她相遇,牢牢的胶着着。
“来来来,这件白色蕾丝透明性感睡衣是我这伴郎送给新娘、新郎的结婚礼物,保证新娘穿上身、新郎喷鼻血!”
萤幕里,郭轩立躲在成堆的大小礼盒里,大方的向掌镜的麦晓莉拉起礼盒里的性感睡衣……
白静莹看不到画面,但却忍不住低头,眼眶已红了。
那件睡衣的确给了她一个幸福美满的新婚夜,也因为太幸福了,不想触景伤情的她没把衣服带走,仍留在范家伦的衣柜里。
范家伦也想到这件睡衣,不明白为何她在离婚后将那件衣服留给了他。
过去的甜美回忆在此时看来却让人更痛、更不堪,她深吸口气,“开会时间到了。”
他点点头,只觉得此刻心里承载了很多很多复杂的感受,他的喉头竟干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视线不由自主的再次回到萤幕。
“静莹,范家伦霸道又执拗,是头不受控制的猛兽,禁止豢养,你确定要绑在身边吗?”
“所以我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啊!”
一身镶钻白纱的美丽新娘,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调皮笑容,让范家伦的心魂像被吸走了似的心旌摇曳。
由于麦晓莉也曾送她一片,白静莹对这一幕印象也最深刻,心像被拉扯着,愈来愈痛。她想也没想的走了进去,主动的替他结束播放,退出光牒。
她不想再想起过去,那会令她想哭。
“你为什么要离婚?”
范家伦神情凝重,他的声音带着些叹息,也有点儿不稳,因为他的胸口被某种情怀给塞得满满的,感觉份外的激动。
他终于问了!“为什么在这时候问?”她眼眶热热的。
“范总经理,我过来了──”一个娇嗲嗓音突地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也咯咯咯的踩进办公室里,一名浓妆艳抹、风尘味极重的美人笑咪咪的看着范家伦,“房间我都订好了,现在要去了吗?”
白静莹的眼神蓦地一冷,她还在对他期待什么?她眨回泪水,“我先出去了。”
“等等,”他大吼一声,拉住她的手,再瞪着一手勾着他手臂的女人,“你给我走开!”
“哎哟,昨晚跟人家那么好,还叫人家今天来找你,怎么现在粗声粗气的!你要喜欢这美人,我也可以跟她一起陪你玩嘛!”她是在酒店上班的小姐,根本搞不清楚白静莹跟范家伦的关系,豪放的说着暧昧的话语。
他昨晚跟这个粗俗的女人在一起!这个认知让白静莹心中一痛,瞪着他扣住她手臂的大手,冷冷的道:“放手!”
他抿紧了唇,看到她眸中受伤的泪光,不由得放开了手,“我没有,我喝醉了,我回家了……”
“无所谓,我不在乎。”忍住盈眶的泪水,她大步的走出办公室。
他咬咬牙,恨恨的瞪着那名坏事的女人,她还委屈的低语,“明明是你要人家今天来的,还给了我名片──”
“滚!”吼声一起,美人儿哪敢再逗留?急忙离开。
他气冲冲的前去会议室,在开完一个小时的会后,独独留下开会时连眼神都没有跟他对上的白静莹。“为什么都不看我?”
“我在记录。”她连头也不抬,但笔却无意识的写着没有意义的字句。
他故意不动,双手环胸的瞪着她,一直到她不得不停下笔。
他冷言问:“现在呢?写完了?”
深吸口气,她抬头看他,“总经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得回去打会议记录了。”
很快的说完话,她快步的要步出会议室,但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白静莹,我有这么可怕吗?”简直像视他为野兽,怕走避不及似的。
她答非所问,“如果没有别的事──”她别开脸,试着要挣脱他的手。
她还是想逃避他,他咬咬牙,“你介意我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吗?不然,刚刚为什么落泪?”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绝不可能为了你哭!”
“意思是你不在乎我了?”
“随便你,你要这么解读也成。”
范家伦黑眸波涛汹涌,迸射着危险寒光,“好,很好!那你现在就去安排,今晚、明天到后天,我就一个一个跟她们玩!”他火冒三丈的念了四、五个女人的名字。
“是,我马上就去安排。”
“还答‘是’?!”
他脸色一沉,简直快气疯了!“很好!”
她低着头,很快的回到座位,从电脑里敲出花名册,开始联络。
尽管声音平稳,但无声的泪水已经静静淌下,一个拥有不驯灵魂的男人,她怎么能期待他为自己安定下来。
她的爱情,已经到尽头了吗?
第四章
“啪”一声,范家伦用力的打开家里的灯。
从金碧辉煌的客厅、走道一直到房间,他绷着一张俊颜,用力的拍打电灯开关,诺大的房间里,kgsize、放着四个大枕头、紫色绸缎的大床孤单的立在中间,他把自己丢到大床上,回想着下班前白静莹那张略微苍白的小脸,他心中的烦躁就更甚了。
那是一张无力而疲惫的脸,他想关心她,但她全身上下、就连眼神都在抗拒他,他知道,他就是知道!
可恶!他真那么差吗?她为什么不在乎他?
他愤怒的爬了爬刘海,不知道是被胸口的躁火给弄得全身汗,还是被那张撩拨他心坎的小脸给气的,他坐起身来,大步的走到更衣室,里面的衣服清一色都是铁灰色衬衫、暗色系的西装,搭配的西装裤也都是同样的暗色系,他的视线突地定在白静莹常常站着的地方。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温柔的回首,拿了他的衣服走到床边要他去洗澡,她总是被他一把给揽进了怀里,衣服落了地,她又笑又叫的要他先去洗澡,但他喜欢逗她,她愈不想要这临时起意的激|情,他愈爱突击她。
然后,他想到自己嵌入她的身体里,她的双腿环住他,感觉到她的柔软包裹着他的欲望……
该死的!他竟然感觉到胯下的亢奋,他疯了!不,该说的是,他该死的仍然想要她!可恶!室内怎么这般死寂,叫他连呼吸都感觉沉闷起来。
“叮咚!”门铃声突地响起。
会是谁?他转身下楼,门一开,只见花名册里的某名美人,他有点儿受不了的看着她,“我有约你来?”
“讨厌,是你要白秘书约的不是吗?我在今天接到她的电话啊。”
是了,他都忘了。他转身上楼,走回主卧,美人儿贴过来,他只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他受不了的推开她,“去洗掉!”他想闻的是白静莹那种淡淡的体香。
“噢!”她尴尬的从他的大腿上起身,跑到浴室里去淋浴。
他倚身在阳台的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下方的游泳池,想起了有一晚,他像疯了似的抱着白静莹从阳台的阶梯步往泳池,却在离池子还有七、八阶时就抱着她直接跳下泳池,吓得她惊声大叫,他却大笑不停,两人在盈满着月光的泳池里嬉戏、追逐,然后,他在泳池里占有了她,他记得,他凝睇着她那张沐浴在水波中的丽颜,那是一张沉浸在炽烈的激|情下而酡红的脸,伴随着她娇羞的婉转呻吟及销魂的低喘声……
他不懂,目前他所回想起来的,都是美好的回忆,那女人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分手?是他没让她满足吗?
“你在想我吗?”一双柔嫩的手突地从他背后伸出来,环住他的腰。
他浓眉一蹙,看到她手腕的蕾丝袖口,顿时脸色丕变,粗鲁的扯着她的手将她揪到他面前,恶狠狠的怒视着她,“谁准你穿这件睡衣的,脱掉!”
美人儿何曾看过他如此凶狠的表情,吓得声音都发颤了,“对……对……不起,我以为……刚好衣柜里……有这件睡衣,看来又很新……所以……”
见她还啰啰唆唆的说着话,他火冒三丈的替她脱下这件只属于白静莹的性感睡衣,也是他们结婚的那一晚,她成为范太太的第一晚,她穿在身上的睡衣。
美人儿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因为他的动作太粗鲁,她哭着跑回更衣室穿回自己的衣服后,拿了皮包就跑出去了。
而范家伦却把睡衣拿到浴室,亲自搓揉起来,因为他要把那不属于白静莹的味道给洗掉,这竟然是他第一次亲手洗的衣服。
他愈洗心愈痛,愈洗火气愈大,为什么?
为什么在跟白静莹离婚之后,他才开始重视起她,这不合理!
还是有什么鬼情愫早就在他的心烙了印了?
要不,他的心绪为何老被她挑动着?他的喜怒哀乐都因她而转换?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太难受了!像最心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抢走……
难道──他突然浑身一僵,难不成他的心早就遗落在那个女人身上了?而他竟然后知后觉,所以,才在拥有她后又失去了她。
要不然,要如何解释他竟然对一件女人的睡衣做这种蠢事?
又为何企盼她的眼神能停留在他身上、企盼她能在乎他、甚至企盼她的感情?!
又为什么他对其他女人兴趣缺缺?
轰地一声,他仿佛被一道无声的响雷打到,差点没将他整个人打趴在地上。
天啊!他爱她!他竟然爱上了她!
他把满是泡泡的睡衣紧紧握在手上,该死的白静莹,竟把他的心弄得这么痛
不公平!他陷得这么深,她怎么能置身事外?!
接下来几天,范家伦变成了乖乖牌,而且每天一早,还笑咪咪的向白静莹道早安,不但认真办公,可以自己处理的事情就自己做,应该交给白静莹的事他也做,甚至停止了他的猎食活动,不再和花名册中的美女纠缠,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这让白静莹忍不住要怀疑范家伦是不是又吃错药了,还是被雷劈到,要不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紧接着的周末假日,也是她的画家友人麦晓莉在她独居的淡水别庄举办生日温馨小聚会的日子。
出席的都是麦晓莉最重要的朋友,现场除了长笛乐曲悠扬外,简单的糕点、茶水、咖啡自由取用,一身酷帅重金属打扮的麦晓莉头发仍削得短短的,一样染上七彩颜色,让那张原本清秀的小脸蛋看来更像个叛逆小孩,但她可是扬名国际的天才人体画家。
在一桌一桌的与几个朋友闲话家常后,率性的她才回到她最好的朋友白静莹的身边坐下,同桌的还有那名她觊觎已久,想画裸男画像的郭轩立。
三人愉快的聊着,没一会儿就听到一声紧急煞车声从屋外传来,在座人的人大多知道来者何人,因为只有一个人会这么不要命的在台湾这么难以驰骋的壅塞道路上仍开快车的。
果然,原本就半敞开的木门被推开来,一身时尚的范家伦就像从流行杂志走出来的男模特儿,valento铁灰色衬衫、亮丝灰色长裤、i皮带、prada黑色皮鞋,半敞开的衬衫里,一条绑绳黑带银饰项炼躺在那光滑的古铜色胸肌上,让在场不少女人恨不得能取代那条项炼躺靠在他胸口。
迷死人不偿命就是这个意思吧,尤其是范家伦潇洒的爬了爬刘海,嘴角扬起坏坏的邪魅笑容时,白静莹相信在场的女人都跟她一样,心跳愈来愈快,当然,男人婆除外。
范家伦亲切的看着白静莹一笑,再瞟了坐在她身旁的郭轩立一眼,好友很识相,自动的让出位置,让他跟白静莹比邻而坐,他则坐到麦晓莉身边。
范家伦将一只价值不菲的金笔礼盒放到桌上,“晓莉小姐,生日快乐。”
“谢了。”她率性的接过,随手放到桌子一角。
“在聊什么?”范家伦温柔的目光只看着身边的白静莹。
她还没开口,麦晓莉就代为回答,“我们在聊男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伤女人的心。”
他拧眉,看着白静莹朝她好友摇摇头,他再看句郭轩立,他只是耸肩一笑,但黑阵中却出现了等着看好戏的笑意。
“你这话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是啊,谁叫我身旁这一船的男人全都是一个样,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麦晓莉没看他,倒看着好朋友,“男人的兽性在性的加持下,永远也不会进化,所以,以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是不会懂得爱的,你要聪明点!”
“别说了。”
“不行,我要说,今天我最大,何况范总经理难得出席,我得把握机会。”她还真的说了一大堆男人有多恶劣,喜新厌旧、自己劈腿都找得到理由来脱罪、不负责任等等的话。
范家伦听了一肚子火,忍不住出言反驳,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白静莹几次想打断这个话题,都没法子,倒是郭轩立听得很入迷,有时还喝口咖啡、吃点蛋糕,津津有味的很。
范家伦愈说愈火,到最后,干脆看向白静莹,“我劝你最好离这个男人婆远一点,她对男人的偏见太深了。”
“偏见?当一个笨女人把你当成她的世界中心转呀转时,你有感动吗?你曾珍惜吗?”说穿了,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全是在为好友抱不平。
因为她知道好友离婚后的处境,这让她更讨厌范家伦。
“我没有把他当世界的中心,不然我怎么会离婚。”
白静莹不得不为自己辩解,即使好友说的是事实,但她仍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怯懦,好像感情提得起却放不下。
“对,这是你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麦晓莉还为此鼓掌。
范家伦恼羞成怒的看着说风凉话的她,“要不是你今天是寿星,我肯定骂人。”他今天的好心情可以说完全被她给磨掉了。
“晓莉,别说了。”白静莹也忍不住制止好友一再酸范家伦,她觉得很不忍。
但范家伦对前妻这句话却是大大的不满意,“就这样?她在批判我耶!”
“但我赞成晓莉对男人的某一部分评价。”她很公平,不会重色轻友。
这女人是皮在痒吗?麦晓莉说的话有部分跟全部的差别吗?那全是歧视男人的话嘛!
见他那双阴沉的怒眸,她一脸淡然,“我想,你也不得不承认,在恢复单身后,你有了更多的自由及乐趣。”
她淡然的话语及神情让他不禁若有所失,尤其在看到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时,更勾起了他更多的妒火。
他黑眸半眯,那个讨人厌的小白脸怎么提了一个大纸袋走进来?
甫进门的骆子凡与范家伦同样英挺俊逸,吸引众人的目光,但骆子凡多了抹斯文气质。
“生日快乐。”他送给麦晓莉的是一位国际级大师的亲笔画作。
范家伦很不是滋味的看到男人婆开心的接过他的礼物。
麦晓莉接着为这几名互不认识的男人介绍,并且准备好好介绍这名最近在好友生命中出现的男子。
“这是范家伦,stc集团台湾分部的范总经理。”
“这位是郭轩立,和氏企业的少东,成天混水摸鱼,但薪水照领的开发部经理。”
“而他呢,叫骆子凡,是静莹的男朋友,美商保险公司的台北分处主管。”
白静莹怔愕的瞪向好友。
但骆子凡却显得很大方,“那是我的目标。”
“你甭客气了,静莹有感情洁癖,你会出现在这里,意义很不凡了。”
简直是愈描愈黑,白静莹可以感觉到四道目光射向她,两道是范家伦的,挟带着熊熊怒火,另两道则是兴味盎然的眼神,来自郭轩立。
范家伦对麦晓莉的介绍词已经够不爽了,又见到男人婆竟然让出她的位置,让骆子凡坐在白静莹的另一边,他黑眸更是冒火,“是谁说‘男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伤女人的心’?”范家伦嗤之以鼻。
“世界上的任何生物总有异类、突变种,骆子凡就是其中一个。”
“原来你这变种的女人喜欢他啊!”只要不是白静莹喜欢,他都不介意,忍不住也嘲弄回去。
麦晓莉不在意的点点头,并恶意的说道:“我是喜欢他,但我更喜欢他跟静莹在一起,虽然你也算是另一个突变种啦!”
“什么?”
“通常男人不要的女人,巴不得她能离自己远远的,丢到天涯海角最好,哪像你,把前妻绑在身边做事,天天看,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就是需要她,不行吗?”这是双关语,可惜的是,他的前妻听不懂。
白静莹闻言心又沉了下来。
她知道他一向就需要她,但只需要她的工作能力!
“有需要也没有用,人家小俩口来这里向我说声生日快乐,之后就要去约会了。”麦晓莉话说得酸不溜丢的,但狡黠的黑眸却朝白静莹投过去。
她顿时傻眼,身为她的最佳好友,麦晓莉明明很清楚她在她的生日仓促来去,是因为她有着不得不去的事要办,她却故意加油添醋。
“约会?!”范家伦半眯起黑眸,看着那愈看让他愈火大的两人。
“当然。”麦晓莉还是替好友回答,好像存心想气死他。
白静莹有点受不了的看向好友,再站起身来,“谢谢你的提醒,我们是该走了,因为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其实还有一些时间的,但看着好友跟范家伦斗嘴,她实在不希望坏了今天的气氛,毕竟还有其他朋友在。
“你们去哪里?”范家伦也跟着她起身。
“她没有告诉你的必要。”麦晓莉双手环胸挑眉。
“其实也没有什么,静莹跟我要去见我姊姊。”骆子凡也不希望气氛弄僵了,主动解释,没想到听在某人耳中却像是炫耀。
范家伦脸色变得更差了。
“哇!意思是你们的交往已经到了可以见家人的程度了?那下回就是去见子凡的爸、妈了?”这次跳下来搅和的是看久了嘴巴也很痒的郭轩立,他毫不在乎好友脸上已经布满阴霾,继续扇风点火。
白静莹本想解释,她去见骆子凡的姊姊完全是因为他姊姊有很重要的事要麻烦她,还说见面再谈,想到上回那些新衣服,她不去似乎过意不去,所以她才跟好友说她没办法待很久,没想到她竟然在这点上大作文章。
但念头一转,雨人既已离婚,她也不需特地向范家伦解释,反正对他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差别吧!
她跟骆子凡已经那么亲密了?要不,她去见骆子凡的姊姊做什么?范家伦无法不胡思乱想,他的脑袋愈想愈远,好像再过不久,他们就会论及婚嫁……
他好妒嫉,嫉妒得快发狂了!
“我们先走了,再见。”白静莹跟范家伦微微点个头,再看其他人一眼,就准备离开,但范家伦突地拉住了她。
他抿紧了唇,紧紧扣住她的手臂,弄痛了她也不自知,他只知道他不能,不能让骆子凡在他面前带走她!
“你──”她痛得拧眉,却见他的黑眸闪过一道痛苦之色,或许其他人都没瞧见,但身为他的枕边人,她总能轻易捕捉他的真实情绪,一股浓浓不舍涌上心坎,虽然她不敢去想那代表什么,可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现他的占有欲后,她真的无法狠心的离开。
她深吸口气,歉然的眼光看向早已从座位上起身的骆子凡,“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去见你姊姊,麻烦你代我向她道歉。”
“没关系,我们另外再找时间去见我姊。”骆子凡很体贴,因为不想让她为难,虽然,他其实非常失望,但再看向范家伦时,他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你抓痛她了!”
他这才微微松手,但并没有放开她,却也看到她粉白手臂上的瘀红,他的眸中流露出不舍与歉疚,虽然放开她的手,却改扣住她的纤腰往外走。
她一愣,“等等──”
麦晓莉也想要阻拦,急忙拉住好友的手臂。
“放手!”
范家伦黑眸里强烈的占有欲,竟令麦晓莉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手。这个男人开始在乎起静莹了吗?那天不是要下红雨了?
范家伦的手把白静莹的腰扣得紧紧的,逼迫她不得不跟着他离开。
他带着她坐上他的车,强势的替她扣上安全带,像在逃难似的,车子以惊人的速度呼啸而去。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车内的空气是滞闷的,范家伦跟白静莹直视正前方,并没有交谈。
“总经理好,我是新来的秘──”
“这些文件在一个小时内打好给我!”
白静莹的脑海中浮现范家伦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在丢了成叠的文件塞给她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进入办公室,她甚至怀疑他连自己长啥模样都没看到。
“如果某一天你遇上一个令你心动的女人,你会爱上她吧?”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
“爱情跟我是绝缘体,因为爱情象征着麻烦,而我是不会自找麻烦的人!”
“即使爱情找上了你?”
“对,即便是爱情找上我,可以结束这个无聊话题了吗?”
这是他们在纽约出差的那一晚,他带了点酒意跟她发生关系的那夜,两人同枕共眠时的交谈片段。
如今回想起来,她仍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不顾一切的把一生交给了他这样的人,而一个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又怎么会幸福!
不对,应该说是只有单方面的爱恋也无法成就一个幸福的婚姻。
只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车子一路往北,在下了交流道后,一路又往北海岸走。
不久,车子在一望无际的碧海前停了下来,望着远方堆叠而起的白色浪涛一波波的涌向沙滩,坐在车内的两人仍是静默着。
范家伦开下车门下车,步往沙滩。
白静莹觉得很闷,也跟着下车,但脚上穿的高跟鞋,所以她并未走向沙滩,只是看着她再熟悉不过的伟岸背影,海风打乱了他的黑发,但她挚爱的男人仍是那般率性的直往海边走去。
他要干什么?他愈走愈远,再想到一这阵子的阴阳怪气,虽然她确定范家伦绝不是一个会寻短的人,但仍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快步的踏上那略沾了夏日热气的沙地跑向他。
范家伦回过头来,黑眸中尽是笑意,她怎么莫名的有一种被人测试的感觉?
范家伦的确是得意的,她关心他才会追上他,这代表她的心里仍然有他。“为什么提离婚?”
范家伦仍然心系这个问题,只是,这几天他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她以为他早忘了这件事,甚至认为他那天只是心血来潮,没想到,他问了第二次,可见得他是放在心上的。
“因为你曾是我的天,但是,你不在乎。”她苦笑,却又自嘲的耸了个肩,“所以,我离婚,是期望自己能从对你的爱情里解脱。”
“那我呢?”他总觉得她离婚的原因中,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而为了重新赢回她,为了让她再度对自己有好感,他有必要搜集到每个有用的情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他对工作的态度,也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爱情战斗。
“我希望你能幸福。”她的确日是这么想的。
“我们当夫妻时我不幸福?”
“我们不当夫妻后,你不幸福?也没有嘛不是吗?”她反问他。
“这是哪门子的绕口令?我听不懂。”
“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他一愣,竟回答不出来。有人说幸福很简单,但什么叫简单?他不习惯在人生议题里思考,却擅长玩金钱游戏,如何将一元变成十元、百元、千元,这样的思索是有绝对的价值,但幸福太笼统、太虚无,在他看来,与男女之间的爱情一样难以摸索解读,所以,他曾经也不说爱的。
见他答不出来,她仰头看着天空,既然把话说开了,她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更愚笨的一面。“你相信吗,对我而言,当你走向我时,那就是一种单纯的幸福了。很愚蠢,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不明白,“我不常走向你?”
她摇头,看着蓝蓝的天,“你常背对着我,连下令也是头也不回,在公司、在家里都是一样。”她很难不心酸、不难过,仰头望着天是不想让锁在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他浓眉一蹙,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也许是习惯使然,但看来,他的习惯已重重的伤害了她。
“那如果我开始走向你、迎向你呢?”
第五章
白静莹精神恍惚的呆坐在沙发上,这一连几天,她的三魂七魄老是被一句话给勾走了一大半,上班时不专心,就连跑保险时也是心不在焉。
那如果我开始走向你、迎向你呢?
范家伦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那一天,在丢下这句话给她后,他载她回到他家,那曾经是他们共同的家,在她仍处于震撼的状态下时,他吻上了她──不,是几乎吻上了她,因为她突然回神推开了他,从屋子里跑出去,跳上计程车直奔麦晓莉的淡水住处,而所有的宾客早就离开,包括骆子凡在内。
“男人都是一样,自己不要也不给别人,自私又恶劣!”
这是好友在听到范家伦跟她说了那句象征复合意涵的话时,嗤之以鼻的结论。
也许真的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吧?但他还想要她──
不对不对!如果现在还希冀他能爱她,她日后肯定被伤得更重,何况,她忘了他要的只是她秘书这个身分,而非妻子或爱人。
思绪间,她的手机响起,她看了来电显示,是他!他们之间是有心电感应吗?她正在想他,他就打来了,她轻咬着下唇,犹豫片刻,还是按了通话钮,“喂?”
“你在哪里?我们去吃饭。”范家伦的口气还是带着习惯性的命令。
“抱歉,今天是假日,我已经有约了。”
“静莹,我以为我们有共识了,但你这样一再拒绝是什么意思?”
声音有些不悦,也是,他这个天之骄子何曾亲自邀约过女人,还连吃了好几个闭门羹,这几天他的邀约都被她拒绝了,看样子他快无法忍受了。
“我们的共识是什么?你说过,即便是爱情找上了你,你也不会要的,那你为什么要迎向我?你爱上我了吗?”
不意外的静默,她苦笑,“再见。”
她很快的挂断了手机,但电话旋即响起,她直接关了手机,因为这个急性子的男人,会气呼呼的一打再打,既然一碰到她在乎的话题,他就沉默了,代表他不是真心的,那又何必再挑动她的心……
她深吸口气,看着这间典雅而现代化的客厅,提醒自己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范家伦身上,上回放了骆子凡姊姊的鸽子,这次特地上门道歉,千过,带她过来的骆子凡怎么进了房间就没出来了?
才刚想着,房门就打开了,骆子凡手上抱了一个大约只有六、七个月大、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一双骨碌碌的黑白大眼转呀转的,可爱极了。
“抱歉,这小家伙换尿片,我这舅舅亲手伺候,小家伙却不合作,才让你等这么久。”
看着粉嫩粉嫩的娃娃,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抱过来逗弄,自己呵呵笑,小娃儿也咯咯直笑,露出那没有牙的牙床,骆子凡一直观察着她,看见她眸中的温柔与笑意。“你很喜欢孩子?”
“嗯,好喜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笑着回答,但双眸未曾离开过孩子。
“那太好了!”他突然这么说,终于将她的目光从孩子身上转移到他身上,“这是我姊的孩子,老实说,我觉得你白天的工作量肯定不轻,晚上再跑保险业务,我怕你的身子会吃不消,刚好,我姊她──”
“我晚上得顾店,没人可以照顾宝宝,我老弟说你很适合,看你抱小孩时脸上的温柔,我相信我弟没有看错人。”一名看来俐落漂亮的女子突然从另一间房走出来,笑盈盈的看着白静莹。
难怪她这个从不动凡心的小弟也会动心,白静莹是个很不一样的美人,天生丽质的粉脸上只涂了一点口红,但清丽沉静的气质相当的吸引人。
莫怪她根本不需要保母,她这老弟却千拜托、万拜托,连保母费都自掏腰包抢着付呢!
白静莹粉脸微红,因为她打量的目光。
“姊,你别一直盯着人家看。”
“我要看啊,看是怎么样的大美人让我老弟这么爱嘛。”
这下子,连骆子凡的俊脸也红了。
骆子琦走到她面前,抱回了儿子。
“好了,你们好好谈谈,我带宝宝出去逛逛。”
骆子琦抱着儿子出门了,骆子凡开始和她讲述保母工作。
只是她没想到这工作竟包括了住处,这是考量到她住的地方不适合孩子活动,所以,她可以搬到这栋同样高级的住宅大楼,与他们姊弟俩当邻居,而且是自己独立的一户。
白静莹万分错愕,因为这是栋生活机能相当强的新大楼,依她对这边地价的了解,随便也要几千万,而他们姊弟竟然一次就能拥有三户?
看出她的难以置信,他反而尴尬趄来,“不瞒你说,这栋大楼是我爸转投资的建设公司建的,不过,去年我爸妈已经移民到美国,就留下几间空房让我们自己处理,所以,你就搬到隔壁来住,这样孩子……”
这是工作吗?!白静莹边听着骆子凡的话边想着,除了供住宿外,她这个保母与孩子的妈就当邻居,上班方便、离公司也近,如果用走的,大约十分钟就到了,连公车的钱都可以省下来,薪水还高达五万元,这太离谱了。
“从晚上六点半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算了算,也将近十二个钟头,换算过来,时薪就不算高了……”骆子凡这么解释。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知道她在经济上有困难,但他没有多问,明白她不会接受他金钱上的支援,所以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