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的高级公寓驶去，初时的我们，谁也没说话。
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大厦，怕他闷着，我提议，“开点音乐吧。居”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侧头望望我，只隐约听见他淡淡地应了句，“也快到了。”
他并没有跟父母一块住，他的寓所落于市内有名的富人区，离我们家很是遥远，怎么可能那么快便到，只是他不愿罢了。
有时候，我对他的善解人意感到无比的惊惶，只是此刻，如果他乐意保持静默，我也不强求。我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空间，他愿意给；我怕他闷着，他乐意。我知他的明白，他明我的关怀，如是甚好。
上海是座绚烂而闹华的城市，十年前的我不认识它，十年后的我不了解它。也许是这片土地不待我窥探太多，所以十年后注定了我的离开，去往隔了山，隔了大洋的地方。
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我确定，我是要去的。只是心里面一直都想着，可能不只是疑惑，还有害怕，回来后的我能够拥有的还剩多少？
车内，我们均兀自不语，他时不时会侧头看看我，我却装作不知道。面对他，我总不能自然，何况处在这样尴尬的气氛，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赭。
直到车子驶进他寓所的地下停车场，他才径自跨下车，绕过车头帮我拉开了车门，我脸上一热，为这一刻的君子体贴，抿个笑，道：“谢谢。”
头顶传来他的轻笑声，我懊恼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眸，那里弯了下，可惜，瞳孔里并没有半分笑意入侵，听说那种笑是笑不到心里去的。
或许我们都一样，快乐不起来。
“夜凉，你怕我？”扶着车门，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堂皇道。
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我的身子震了一震，连忙拐开了视线，掩饰道：“没，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没有姐姐的二人独处，只是不习惯。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我率先转了身，拔腿就走，以至于来不及看他眼中转瞬即逝的莫名情绪。
回到公寓后，他让我换上前些天才买的女用拖鞋，大概是知道我得住下一阵子的，然后又给我安排了房间。
房间很大，宽敞得紧，还有个小阳台，晚上没事那应该是个消闷的好地方。房内主要以粉色调为主，望着很温暖，只是我不喜欢，再也不是小妹妹了，更何况，那颜色，从小我便没奢望过。
莫名的怒气忽地涌上心头，便吼了出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愣了下，尴尬地笑着，摸了下我的发顶，似是宠溺，又似是笑我的天真孩子气，语气温和地对我说：“不喜欢就换了吧，我以为你们小女孩都喜欢粉色。”
我彻底恼了，挥开他的手，犟脾气道：“我不是小女孩，我过阵子就21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劲，我只知道，在他眼中，我不希望自己只是个小妹妹，而不是一个女人，彻头彻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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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二）
如果他觉得值了，男人哭吧哭吧便不是罪。
打从以前开始，我对他总是恭恭敬敬的，从不曾逾越，自然不曾此番无礼相待，看着他愈显错愕尴尬的脸，我知道，我做得过了。
我是不愿他知道我爱他的，只是我更不愿他误会我讨厌他居。
“对不起，我没恶意。”望了眼房内的摆设，确实是花了心思的，这段时间谁都累，只是有时候感情一爆发，我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绕过我，坐到了化妆台的凳子上，指了指铺着粉色被褥的公主床，道：“你坐着看看舒服不舒服，如果不喜欢，我叫人来换。”
看来他是没打算接上我的话了，心里蓦地便闹起了慌，非要弄个一清二白。
我一屁股坐到床上，道：“姐夫，我真没恶意。”
“夜凉，在你眼中，姐夫就那么小家子气？”他在笑，还是那朵笑，抵不进心坎的。
我的心又不受控制咯噔了一下，是痛的，扭头望向床边的落地窗外，冷冷道：“别笑了。赭”
房内的气氛便这样子冷了下来。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好，尽了全力的，但是我不愿意他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去给我温暖，那样子的暖，我要不起。
没一会，耳边传来他深重绵远的男音，迟缓而又苍凉，“对不起。”
我把视线从窗外移到他身上，心又不自觉地纠疼了。
江南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有意无意地遮盖了他好看的眉眼，紧抿的唇线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唯暖过世前我去了趟美国，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去了，赶回来了也已经是火葬那天了。”他依旧不曾抬头，顿了顿，“对不起，我来迟了。”
话说完了，唇又抿上了，喉结上下滚动着，似是强忍着什么。
几个月前的问题，有点遥远了，今日，他终于肯给我一个答案，迟了点，可最起码他是有这份心的。
静默了半刻，我望向他的发顶，幽幽地开了口，“姐姐以前说，姐夫是这个世界上她最放不下的人，如果她比你早死，她放不下这个心……”
我没能继续往下说，他哭了。
看着他不能自已而颤动的肩膀，一颗颗水珠子从被他的碎发遮盖了的双目滑下，“嘀嗒”着滴到地板上，却还强压着呜咽声，持续滴落的泪珠，由最初的一滴水珠，最终汇成了一小滩水，那是江南兮的男儿泪，江南兮的。
我知道，这一刻，没有谁比他更伤心，他背负的不单是失去的悲伤，更多的可能是错过的愧疚。
我是多么想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他，硬生生地用我的怀抱阻止他肩膀的颤动，可是我不能。
我拼命抓紧身下的被单，用手指和着被单搅缠，一下又一下地，才勉强忍住了那股冲动。
那是江南兮，多么骄傲出众的男子，我又怎么能用自己小女子闺阁的手法去灭了他的自尊，我没那个权力，也不忍心。
可是我的心啊，它真的疼得紧，说不出来的，却疼到了我的心肝脾肺肾，疼到我把下唇咬破了都觉得不知不觉，不痛不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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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三）
伤痛总是要经历过了才知道是怎么个痛法。
是不是，人的唇离心脏真的太远了？
如果是，那为什么相爱的人，总喜爱唇舌交缠居？
如果不是，那这一刻我唇瓣的麻木又算什么呢？
还是说，它已经痛到没有了知觉？
末了，我还他一个私人空间，就像是刚才他给我的一样，我知道这一刻，他是需要的。
我静静地走到阳台上，拉上玻璃门，凭栏观望漆黑的夜空，借此忘掉屋内滴到我心坎上的泪水，想念一张明媚动人的脸。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弯弯的柳叶眉下生着着亮如点漆的两颗黑眸子，笑起来弯弯地，很是温柔，丰腴的双唇，尖下巴，桃花瓣一般柔腻的面颊，乌油油的清水直发。
我们是姐妹，可是别人都说我及不上她的半分，她美得离世界都远了。而我能与她攀比的大概便只剩一双相似的眼睛，也是姐姐平常最爱夸的部位，整体看着，我只能算是清灵秀气赭。
她喜欢温文一笑，抚着我的脸说，夜凉是一个好女孩。这时候，我会笑笑。
她喜欢簇蹙眉头，敲敲我的额头说，傻瓜。这时候，我会笑笑。
她喜欢挽着江南兮的臂膀，柔情万缕地唤他，南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刻，姐姐的清水眸里总会有稍瞬即逝的伤悲划过，那里涟漪泛荡。
以前总强求着呵斥自己，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不该这样子无中生有，很久以后才知道，那种悲伤确实存在，而要说出来又是那么的难，偏偏我也不能幸免地要去经受，那时候的我，已然泥潭深陷，怕是出不来的。
也是到那时候，我才真真正正地从失去姐姐的伤痛中缓过神来，顿时惊觉，死亡或许没比那样子活着痛苦，只是委屈她了。
想着想着，思绪愈飘愈远，回到了儿时，我们一块荡秋千，摔下来了，母亲责备的总是我的不懂事，姐姐便会抱着我告诉母亲，那是她的错，不怪我；回到第一次与江南兮相见，姐姐羞答答地告诉我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夜凉觉得怎么样；回到我答应母亲的要求，辍学去打工给姐姐攒学费，她抱着我哭闹，怪我的自作主张，那是她第一次忤逆母亲；回到姐姐死的前天晚上，她在电话里头柔柔地对我说，晚安……
后方传来门划开的声响，也一并打破了我的沉思，转身，对上了江南兮的眼。
那里已经恢复了清明，隐隐的几缕血丝不细看还是很难发现的。
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哭过，就在刚才，一个人，默默地。
看到我后，他的脸上有一瞬的错愕，最终还是对我笑了笑，有点拘束，有点尴尬，更多的还是抱歉。
他慢慢地踱到我跟前，伸手欲触碰我的脸颊，我本能地闪开了，用手摸了下脸蛋，才发现那里早已濡湿了一片，他大概是想给我拭泪的。
没想到，在这样的夜空下，不是只有江南兮情不能自已，我也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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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颖加油码字~~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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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四）
爱情胜在质量，而非数量。
我连忙争起衣袖把泪水擦干，那一截袖子顿时湿了一片。
他慢慢地收回手，低头望了望脚尖，大概察觉刚刚的举动有点过于亲密，此刻萌生了说不出的不知所措。
不愿就这么局促下去，我率先打破了沉默：“进去吧，夜了阴冷，容易感冒。”
他点了下头，随着我进了房间。
突然的一个念头闪进脑门，甚至我们都还没坐下，开口便问了：“姐夫，你谈过几次恋爱？居”
看他那表情，像是被人掏心掏肺似的。我这个问题真有那么难回答？我这样想着，竟有点想笑了。
“两次，你姐姐是第二次。”
我有点错愕，但绝不怀疑，更多的可能是欣慰。先不说这年代早恋盛行，单单就这么优秀的男人，竟如此专情，很少见，却偏偏让我给遇上了，后来更是爱上了，即使得不到，那还是值得的。
我咧开嘴冲他笑，真心的。
他眼巴巴地盯着我，左边胸房的位置又不自觉地疼了下。这段日子，那块地方总会不受控制地疼着，一瞬间的刺痛，大概是跟他的交集多了，心就不受控制了。
我落荒而逃般地移开视线赭。
你想到姐姐了么？江南兮。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敢在心里碎念他的名字。
不想打碎他的念想的，只是要我扮演姐姐去给他短暂而虚无的安慰，这样子的自己，我会瞧不起。
一阵悦耳的和弦手机铃声响起，是他来电话了。
“喂，惜莹。”
……
“什么时候的事情？”
……
“你试着再联系证人，我马上回来。”
……
“恩，待会见。”
瞧他略显着急的神色，大概是律师楼那边有急事了，我也不好再耽搁，便催他快些回去，正事要紧。
确实是急事了，他也不多作矫情，踏出房门前，还特地转了个身，细心道：“夜了，早些休息，过段日子我再给你说说留学的事情。”
我点了下头，他便径自上楼换上挺拔的西装，夺门而去。
看着他这一身的行头，我不禁感叹着，到底是个体面的人啊。心里又微微痛了一下，我跟他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了？
不多久，便可从窗边看到，他驶着车子扬尘而去，车尾灯的光亮随着他的车身没入上海的夜幕里，也一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安顿好简单的行李后，我洗了个热水澡，躺倒在床上。
虽说不喜欢这种色系的家私，置身其中了，心里还是会热呼呼的。我不清楚他待我到底有几分真心，但起码他对姐姐是真情以待的，不然他大可不必理会我的死活。
他是除了姐姐外，唯一一个用心为我张罗的人，除了爱情，如今的我，似乎又欠了他一份恩情。
……
那天，江南兮一夜未归，接下来的两天也没见着人影，我想他大概是回家了，那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地方。
他的公寓早晚都有阿姨过来打点，冰箱里头也一应俱全，我自己过自己活，饿不死便好，也没觉得怎么样，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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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了，感谢大家的热情~~我得爬去码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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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五）
无论友情抑或爱情，只要是一种感情，那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昨晚，突然接到许久不联系的朋友的电话，说要帮我提前庆祝生日，我不好意思地推搪着，那一天正是父亲的忌日，每年都是姐姐偷偷地帮我庆祝，给我唱生日歌，母亲却从不曾提及居。
最终不得已地，我还是允了。
那是我以前做商场销售员时认识的一个经理，人很好，很关照我，姐姐死后，我便辞了职，彼此也没再碰过面。
想到用不了多久便要离开了，是该见见她的，虽称不上闺密，到底是给过我温暖的人，即使时间很短暂。
可能因为我性格的关系，我不怎么有深交的朋友，能说上几句心里话的便只有她了。后来日子久了，我发现我是喜欢这个人的，只是隐约能察觉她对我是冷淡下来了，可能是那份好奇心淡了，当初的那股热忱也随之冷了下来。
不是不可惜的，可是心长在她身上，如果过去的迎合如今看来仍是徒劳，那我能做的便只剩顺其自然了。
我们约好了傍晚的7点，地点是上海一家有名的西餐厅，那种地方，我没去过，没钱，现在也一样赭。
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江南兮打了通电话，先问他借着点，去那种地方，身上不带点钱的确说不过去。
按了通话键才突然醒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笔债还清，当下也没理由把手机挂掉，只能硬着头皮把手机放近了耳边，那边立马传来他似显焦虑的男声，“夜凉，夜凉？”
“嗯，姐夫。”我唯唯诺诺地开了口。
“怎么了？”听到我的回答，那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浑厚好听。
“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五百块啊？”我不知道那种地方最起码的消费是多少，平常吃一顿就几十块，去到那儿五百块大概够吧，我这样预算着。
“你现在在哪？”
“我在公寓里。”
“你别出门，我马上回来。”
“麻烦你了。”总算是问出口了，我顿时松了口气。
电话那头却传来他若有似无的轻笑声，我自心里猜测，难道他听到了？
“挂了。”
“嗯，拜拜。”
挂上电话，我坐在大厅里靠窗的沙发上，等他。看看时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着，也不着急。
尔后，不多久，老天很不给面子地下起了濛濛细雨，天也黑下去了，四下的建筑均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这样的上海很是夺目，到处都是光灿灿的亮。
束束的灯光令寂寞的黄昏雨，黑下去的天，不再那么生冷生冷的样子。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帘的雨露打在窗外蔷薇的花瓣上，发出“嘀嗒”的声响，心里猜疑着，他也爱蔷薇？直到大门传来“咔嚓”的开门声。
只见湿了一身的江南兮站在门槛的地毯上蹭着脚，擦去鞋底的水渍，残留的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下，我二话不说，起身迎向他。
我是生气的，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随便在门边的毛巾柜里拿了条毛巾，递给他，嘟嚷道：“不知道带伞啊？笨蛋。”
——
谢谢几位好朋友每天的推荐和咖啡~~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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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六）
不是每个男人的怀抱都温暖，也不是每个男人的体味都清爽，只是你爱他，所以他的全部都好。
话蹦出口了，连我也被吓了一跳，这样的话还真的是第一次对他说，怪亲昵的。
江南兮似乎也始料未及，怔愣了一瞬才接过我的毛巾，对着我笑了笑，便径自擦起他那头湿漉漉的短发。
这阵子的他，对着我净会笑，真心的，无心的，有时候我还真不懂他。
我的脸一定是红彤彤的，两颊热得紧。
“车开到半路突然爆了胎，只能冒雨回来了。”他说得倒是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肉颤居。
“不会截计程车？”我再也顾不上好意思不好意思，反驳道。
“雨天，很难。”
“总会有的啊。”我开始不自禁地拗起劲来。
“路上都是没伞的人，哪有那么多计程车。”
“那别人怎么就有？”
“跑着回来更快些，何况我这不回来了么？赭”
“如果坐车回来，就不会全身都湿了。”
“衣服湿了换过就是，不碍事。”
“要是病了呢？”倔到这里似乎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终究还是通红了眼，哽咽道。
“我没事，大男人的。”他温柔地抚抚我的发顶，安慰道。
我的心杂乱无章地跳动着，自私地，自讨没趣地往死胡同里钻，认定他淋了一身的湿就是要给我送个那五百块。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空手去赴约的好。
越想心里越是难受，眼泪跟着便滑出了眼眶。
这下，江南兮是彻底地慌了，手足无措地扶着我的两臂，柔柔地劝慰着：“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
说完还故意孩子气地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劲地哭，他拿我没办法了，只好轻轻地拥着我，用他那双漂亮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我的背，小心翼翼的，别无异心的。
顾不上那么多，我放任自己躲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尽情地，肆无忌惮地哭泣。
耳边不时传来他的感叹，“真是个傻瓜。”
这语调，听着很熟悉，很熟悉……
他不怎么吸烟，身上只有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嗅多了，就像被倒进装满啤酒的木桶里，让人有了发酵和适度的清醒。
我慌忙地推开他的身体，低头望着穿过拖鞋而显露出来的的脚趾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
“去把脸洗洗吧。”他再次抚了下我得发顶，大概没把这个拥抱当回事，正确点来说，是我过于敏感，在他眼中那只不过是一个年长者理应给予的安慰。
他永远也不知道，他的怀抱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落脚地，只是这些年，这个说法始终找不到支点，因为没借口。
我“嗯”了声便躲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通红着鼻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双眼红肿得厉害，脸色酡红。
我懊恼地打开水龙头，狠命地往脸上泼冷水，突致的冰冷，让我的身体激灵地哆嗦着，我用力地搓着整张脸，从脸颊，到鼻翼，到额头，再到下巴，永无休止地擦拭冲洗，然后再擦拭冲洗，如此循环着。
心湖的荡漾依旧不容忽视，似幻似真……
——————
真心地感谢一路支持我的朋友，谢谢你们每天忙里抽闲来给颖冲咖啡，留言，真的，特别感动~~
这两天心里不踏实，不过颖会努力的，希望这个故事，看的你们都喜欢！！
大么么~~超级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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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七）
光阴能改变很多物事，人也不例外。
谁知道这方法可行不可行，总得有第一个的，只是我断定了它能彻底地把我从适才温暖的胸膛里拉回，回到现实，回到最初，所以我愿意当第一人。
这时候，江南兮敲了下浴室的门，“夜凉，没事吧？”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进来太久了，他有点担心。
我把背靠向门板，应了句，“哦，没事，我很快出来。居”
“我约了人吃饭，时间差不多了，那钱我放桌上，要外出，自己小心点。”他终究是知道了，我要外出，只是我不说他便不问。
我的生日本就不光彩，这一刻，我是该感谢他的善解人意的。
原本打算跟他商量个事情，看着是不行了，便强让自己把它一一收起。心想，他总得回来的，早说迟说那不都是说么，迟些也不碍事。
于是，我呆在洗手间里，直到耳边传来大门门板关上的声音。
或许我是不敢面对吧，不是她，而是我自己，他始终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我这样子的心，终究是得收的。
日子久了，以后想起来才真的懂得，感情这玩意，不是你说藏就能藏得住的，这时候的我还是太年轻，说懂，其实未必真的懂赭。
我稀里糊涂地冲了个热水澡，想换上衣服出门。
来这里也有好几天，都没想过要添套衣服，柜子里仅剩家里带过来的几件，没办法了，只能找了套看着最舒适的穿上，想着她应该不会介意，在她面前，我也不是第一天的寒酸了。
“铃……”
这时候，朋友来了电话，我连忙按上通话键。
“喂。”
“夜凉，我把表妹也带上好么？多个人热闹些。”电话那头传来她礼貌性的征求。
“嗯，你喜欢就好。”很自然地我便说了，迎合的，讨好的，虚伪的，无力的一句“你喜欢就好”。
霍地，我却恨起了自己，反动的，不知好歹的宋夜凉，因为那一秒钟我居然找不到借口让自己从心里面去接受这份安排。
再也不似从前了。
将近21年的冷暖人生，多少个年月日，它只给了我两样东西，接受和孤独。
要我说“多个人真的多份热闹”，以前的我定能办妥，那叫接受。
我是不喜欢热闹的，甚至乎是怕，热闹于我只不过是吵闹，我的世界习惯了静寂，那叫孤独。
原因很简单，逆来顺受，安分守己。
是不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懂得这些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没能得出答案。
……
“那丫头一听说你姐姐叫宋唯暖，就嚷着跟来。”
“嗯，没事。”我笑了笑，故意忽略心底的不安，以至于来不及深思那句话的诡异，后来想想也后怕。
“那好，我现在出门，一定比你早到。”电话那头，她笑得开怀。
“嗯，我也准备出门了。”我也笑了笑，不知道为何，可就是笑了，可是谁能计算这笑意里到底藏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
道了声别我们便各自挂上了电话。
——
今天起床上来果子就告诉我说开始字推了，心里那个激动啊，无法形容，呵呵~~
看着“年月日”这个标题，突然想起了《初恋这件小事》，呵呵，没看过的亲可以去看看，纯纯的爱却能让彼此愿意耗费一生去爱~
今天第二更送上，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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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八）
说了再见，往后也不一定再遇见，更逞论随口道来的承诺。
我静静地走到窗前，倚窗望向屋外，雨是收得差不多了，风却肆无忌惮地刮了起来。
阳春三月的，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风，直刮得整个城市天昏地暗的，走在街上，人也不禁哆嗦几下，这时候的上海看着比秋天的北京来得更为萧索，更为冷清。
这样的天气，如此陌生的生日会，我真能过得快乐么？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最终罢了，换上鞋子，望向不远处的矮桌，我才发现那里放着的不是五百块，而是一张信用卡，大概是无上限的吧居。
我微微抿了下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握紧了那张卡，出了门。
……
去到约定地点，已经过了晚上7点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我是换乘计程车过来的，不想让她们等太久，始终是人家给办的生日会，迟到了总说不过去。
刚走进大门，便有个穿得西装革履的服务员迎上来，双手合于腹部礼貌地问：“小姐您好，请问几位？”
一时间难以习惯被服侍着，我尴尬地笑道：“我朋友订了位子的。”
那个服务生打量了我一下，面容淡定地说：“请问那位小姐贵姓？赭”
“她姓方。”
她叫方卿，我很喜欢她的名字，和她的气质很是相称。
她是个温柔而热心的女人，我一般唤她做卿姐，她比我大6年，我曾说她是个女强人，这么年轻便是一个大商场的经理了，她打趣说有后台撑着，对此我一笑而过。
语罢，服务生让我稍作等候，大概是去查记录了。
回头，他脸带歉意地迎向我，道：“对不起，小姐，是有位方小姐订了位子，不过她还没来，要不我先带您进去吧。”
对于他的提议，他的以礼相待，我心存感激，我知道他看我的眼光是异样的，我这身行头根本进不来这种地方，可是现在的我总不能站在这么高级的西餐厅门口喝西北风，丢了脸也罢，碍了人家的生意不好。
大概是堵车了吧，我这样想着。
最终还是点头对他说了声谢谢，便跟着他走进了餐厅。
这里不是想象中富丽堂皇的宫殿式设计，而是西方特有的简约高贵，四下是暗红的粉墙，顶头上挂着华丽璀璨的高价吊灯，一路延伸到各处走廊，桌子都是四方设计，均摆着新鲜的火红玫瑰，隐约还能看到灯光下尽情闪耀着的水珠子。
间约有几张桌上坐了客人，大腿上放着白色的方巾，自然而娴熟地切着桌上的牛排。
只见左方一桌的客人有说有笑的，大概是一家子吧。小孩晃着左手的叉子，嘟着小嘴迎向母亲手里的方巾，看着其乐融融。
此刻我能隐约地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是不一样了，一股暖流柔缓地涌进心窝，我知道是我对将临的庆生会怀有期待了。
不管结果怎样，人总是需要希望的。
约莫过了半小时，这期间服务生来过几次，看着菜单，那里全是英文术语，我看不大懂，便随便要了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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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五十九）
开始和结束本是同一条线上的两个端点，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它们早已不分彼此。
当下，也不好给方卿打电话，她开车，接电话定会不方便，想着别无他法了，我只能这样等着。
环顾四周的乐也融融，心底漫起一阵酸软，我立马收回目光，放于桌下的双手不由己地十指搅缠。这情况是我不曾遇到的，尴尬得紧，让我有了无所适从的躁乱和羞赧。
……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方卿她们还没有要到的征兆，我心里完全地慌了，慌着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居？
不好的念头盘旋于脑，正以肆无忌惮之势腐蚀我的脑神经，接着我便耐不住脚了，立马拿出手机，左胸房怦怦直跳，跳得我脚都抖了。
说时迟那时快，方卿的电话到了，我马上按了接通键，心里的慌总算稍稍缓了下来。
“卿姐，你在哪？没事吧？”语气里满满的是急切。
电话那头的方卿语气郑重，道：“没什么事，让你干等了那么久，真对不起。”
“我这边还好，我也刚来不久，路上堵车呢。”说着连傻瓜都嫌弃的谎话，我还特地干笑了两声，接着道：“怕你开着车，就没给你打电话。”
有时候谎言是件能够被美化的事情赭。
知道的人大概会说，那是我避免方卿抱有太多歉疚的好意，只有我知道，这其中还包含有我廉价的，别人看不见的自尊。
“我这边临时有点情况需要我亲自处理，今晚给你办的的生日会恐怕来不及了，真抱歉。”
我认真地听着，听着她怀着遗憾和歉意的声音，听着她话里的一字一句，听进了心里，再回想起刚进门时心里油然升起的那种热烈的欢喜，居然可悲地成就了此刻可笑的我。
说不难受是骗人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了，我根本找不着肯定能罢免它的理由，心有意而力不从，依旧能肯定的便只有我不怪她，只是心里那个向往自由的角落于不经意间长大了，它似乎不再容许我一味追逐别人的脚步。
方卿大概能略微感觉到我霎时的情绪波动，语调更显轻缓，“晚些如果事情都搞定了，我过去找你，好么？礼物都准备了呢！”
说完还隐约叹了口气。
“那多麻烦啊，你忙自个儿的事情吧，等你闲下来了我们再联系吧。”
对她，我永远摆脱不了讨好的姿态，或许是我对友情的渴望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心里微微嘲笑着这样的自己。
“跟我还说这些话？太见外了。我晚些去找你，别给我太早睡。”
她总爱温柔地跟我打趣，或许便是这些细枝末节的生活琐碎促使了我对她自相识以来便不曾稍作停息的依赖。
“好。”我妥协了。
“你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恩。”
等她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看了会，叹了口气便起身走出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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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六十）
缠绕的束缚，挥之不去的痛苦，多少年后，如果你能从中跳脱，畅享自由的无拘与无束，你该是多么的幸运。
——
途中，我又遇上了初时那小伙子，这一回，我没能找到感谢他的理由，在他圆亮的男性瞳孔里，我看到的只剩早已泛滥成灾的瞧不起居。
我忽略心底喷涌而出的难堪与羞愧，推开门扉，冲出了餐厅。
门外，风依旧无情地刮着，路灯下树影婆娑，披散的发丝狠命地鞭打着我脂粉未施的脸颊，不疼，就是冷。
我环抱住自己的臂膀，以为这样能让自己暖和些，到头来还是觉得冷，刺骨的冷。
这样的夜，真不知凉蚀了多少人的心。
……
走过入目繁华，实则哗寂寥寥的上海街头，身体里某个部位开始了我早已谙熟的收缩，渐渐它已不满于独自活跃的奔腾，霎时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反映到大脑时，我终于笑了赭。
多少年了，这种感觉随我走过了21回的冬去春来，淌过我将近21年的岁月河床，如今依旧坚强如昔。
那是饥饿在作祟，被犒养着的21年里，虽谈不上丰衣足食，终归是吃饱穿暖的，我却仍会觉得饿，觉得冷。长大了，不是不知道这个中的缘由，只是我始终没勇气去承认，在我整个成长过程中，我的生理机能和我的心灵发育是背道而驰的，我的身体温饱了，只是我的心，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
人们说爱是喂心的食物，我有过，可是不多，也早于去年的冬日消逝，贫乏的涵爱造就了如今乞丐般的我，很可悲，21年了，这样的缠绕多少让人心慌。
害怕那种冷和饿，我纵容了自己虚荣而又贪婪的心，选择了让时间流逝在我碎步前行的行间里，静待夜深的来临，或许真能如她所说，那时候，我能见上她，我的朋友，方卿。
我不是傻瓜，可是不得不承认我是个痴人，我知道她心里我的位置在哪儿，有多少，我也知道她占据了我心房的多少面积，在何处，可能两相比较下我更吃亏，可是我愿意。
我是个如此矫情，做作的人。
因为她给过的温暖，是我这辈子都在追寻的，一天没还清，我就得吃亏下去，直到我还清的那天为止。
我一直清楚，我要的幸福，注定是昙花一现的华丽以及瞬间凋零的凄清。
只是欠债还钱，没钱，只能一物还一物，她给过我什么，将来，某个时刻，我就得还她什么，极尽所能地。
走过一家高级服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