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

听说她的笑我替代不了第19部分阅读

    她一直都是这样,满嘴的讽刺。

    卓母的唇颤了颤,装作若无其事,道:“你爸之前过户给你的那栋房子前几天已经卖了,但是,怎么凑也还差四十万。”卓母环顾了四周一眼,疲惫的眼圈深了深,又说:“这栋房子我们也不能再住了,哪里都是钱,而且……你在巴黎的学费……”

    “我会回g市把大学念完,过阵子我会办手续的,至于那四十万……难道就不能向亲戚朋友借钱吗?”虫

    想当初,卓言选择越洋留学绝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沈钧儒,如今大局不允了,她也没有继续闹腾的份。

    “可是你在巴黎那边不是还有一学期就毕业了吗?”

    “那个你就别管了,先搞定爸爸的案子再说吧,哪儿念不是念……”

    卓母无言应允,面容沉落。

    每次看到母亲,总会让她想起了沈钧儒母亲的惨死,每一次想对母亲表示关心,每一次都会狠狠地压制着。

    卓言隐隐甩头,愤愤不平道:“以前爸爸风光的时候,那些叔伯姨母可是个个说一不二,现在咱家有难了,却个个都左躲右藏,翻脸比翻船还快!”

    现实总是残酷的,人情冷暖不得知,卓母摇摇头,道:“算了,再想想办法吧。”

    卓母睡后,卓言静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秦宇凡的电话,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这么晚还打扰你,不好意思。”

    秦宇凡低笑,并没多说什么,似乎在等着她的话。

    “能不能给我沈钧儒的电话号码?”

    秦宇凡似乎始料未及,久久地沉默,最终问:“是关于顾叔叔的案子吗?”

    卓言轻哼,“我想再找他谈谈。”

    秦宇凡的笑声突兀地传来,“他并没有换电话号码,三年前是,三年后也一样。”

    卓言如雷轰顶,握着电话的手隐隐颤抖,“晚安。”

    挂了电话后,卓言一夜辗转。

    翌日一早。

    卓言收到了银行系统发来的短信,账号里被汇入了五十万,当看到卓母诡异躲避的脸色时,她约莫猜到了,这钱定是秦宇凡的。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卓言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笔钱的,如今情况危急,她只能携着母亲一同去提了钱,按照律师的说法把赃款给还上了。

    卓母独自离开后,她又给秦宇凡拨了通电话,约好了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见面,继而独自前往。

    去到约定地点,秦宇凡已经来到。

    卓言匆匆地朝他走过,刚坐下便提出了用纸袋包着的十万块,“我只需四十万,这十万块先还你,其余的我再想办法。”

    秦宇凡不接,招来服务生,“喝点什么?”

    卓言把服务生赶走,脸色凝重,道:“师兄,你是知道的,这钱我不能收!”

    “介意我们搭一下桌吗?”他们的对话被打断。

    卓言与秦宇凡同时抬头,看到来人时,眼色均是一冷,卓言的却多了几分不知所措,循着沈钧儒的目光,她迅速地收起了桌上的钱袋。

    秦宇凡环顾了四周一眼,空着的座位多的是,刚想站起回绝,却被卓言给拉住了,给了他一个眼色后,她急急忙忙地站起,让开了些位置,低声道:“不嫌弃就一起坐吧。”

    目光,由始至终不曾触及沈钧儒的。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梁思雨坐到了秦宇凡的对面,很自然地,沈钧儒坐到了卓言的对面。

    秦宇凡与沈钧儒的关系一贯要好,不知为何,如今竟沦落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静默让四周的温度直线下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秦宇凡的电话响起。

    “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他站起,跟围在桌上的几人交代了声,不放心地看了卓言一眼才离席,边接通了电话,边走出咖啡厅。

    卓言看了看空荡荡的桌面,不发一语。

    没一会,秦宇凡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卓言见他行迹匆匆便主动走过,问:“什么事了,这么急?”

    “公司出了点事,我得赶回去,我先送你回去吧。”他喘着气,十分紧张。

    目光不经意地瞧见了坐着的沈钧儒与梁思雨,触及卓言犹豫不定的神色,他问:“还是你想再坐坐?”

    卓言深深望进他的眸,欲言又止:“师兄,我……”

    “好了,晚些到家了给我通电话,嗯?”他俯身对上她闪烁不定的双眼,猜准了她的心思。

    不过是想多看那人几眼罢了。

    卓言点了点头,“四十万我是借了,但是剩下了十万我不能要。”

    秦宇凡一愣,进而失笑,“四十万是借,五十万不也是借?我不差那点钱,你们家快搬了吧?留点钱傍身才合适。”

    卓言拿他没办法,只能感激地朝他笑笑,“谢谢你,我尽快还清。”

    “太多的感谢就成客套了!”绕了绕她头顶的发,秦宇凡转身出了门。

    番外(短篇新故事):chpter06

    秦宇凡走后不久,梁思雨也一并走了,余下了卓言与沈钧儒二人,这时候的卓言才看清了他的面容与装束。

    他是热底子,从小到大都耐寒,一件v领的英伦羊毛背心外加一件厚质的外套足以度过寒冬,即便这样,那时候的卓言还是爱赖着他,穿得像颗雪球一样围着他转,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懒

    三年来,他的习惯并未改变,只不过是穿上了西装,皮鞋,可他眼底的寒意却足够冷了卓言一整个冬日。

    “想喝什么?”他问。

    卓言拘束地笑笑,“都好。”

    “那就别喝了,想救你父亲的就跟上。”他起身就走。

    卓言固执地跟上,他的脚步迈得太大,她走得十分吃力,踉跄着勉勉强强算是跟得住,一直走到附近的停车场,沈钧儒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双人座跑车,卓言两手交握在肚腹上,静静地处着,等着他的命令。

    “嘟嘟——”

    卓言知趣地坐上了副驾驶,“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沈钧儒薄唇紧抿,讽刺道:“你的母校。”

    卓言暗了脸色,没再多问。

    她一直都知道,求他救父亲这条路不好走,可她是个倔强的人,一旦认定了,再难也会走下去,何况,除了他,根本没人帮得了父亲。

    g大。

    把车停在了校门口,沈钧儒径自下车,领着卓言走到了g大的情人树下,上课时候,四周并没多少学生,四下空旷,寒风毫不留情地戏谑着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打在卓言的脸庞,通红一片。虫

    沈钧儒忽然转身,缠着她的双手,把卓言推到了粗壮的树干上,大手紧紧地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按着她的背往身上压,隔着厚厚的衣物感受彼此的心跳。

    鼻尖萦绕着他清爽的气息,温热的鼻息在近得几乎不存在的距离间相互交替,卓言心跳如雷,瞪着眼看他。

    沈钧儒眸眼弯弯,笑意寒凉,问:“记得吗,就在这里,你的问题,我的答案。”

    卓言不敢多想,尝试挣脱他的束缚却换来了他更加紧迫的相拥,“记得。”

    那年他二十一岁,她十九岁。

    在g大最为有名的情人树下,卓言从背后环着沈钧儒的腰,眼神出奇的空洞,问:“阿三,你喜欢我什么?”

    沈钧儒迎风漫笑,“你猜。”

    “我缠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拒我于千里之外,为什么白姨过世后……你突然就愿意了?”

    “三天的时间,猜对了,有奖。”他依旧选择了隐瞒。

    卓言推开他,拔腿逃跑,血红的双眼滑下串串泪珠,绝望地望着她的背影,沈钧儒的心一瞬间的钝痛,犹如万箭穿心。

    最终,他没有追上她。

    没有人想到,她的一次转身,他的一次犹豫,再见,已是三年后的冬季。

    “说。”他开始有一下每一下地轻吻她的脸颊,惹来了她更多的不知所措。

    她推搡着,恐慌从四面八方召集,声音染上了哭意,“放开我吧……这么做没意思。”

    沈钧儒温热的吐息,潮湿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卓言的颊上,顿时染红了半边脸颊,他适力地钳着她尖尖的下巴,抬起,霸道的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卓言柔润的红唇。

    “嗯唔……”即便再三挣扎,男女有别的气力终究让她败下阵来,意乱情迷地张嘴迎接他霸道的亲吻。

    7)卓言,我们完了

    撬开她洁白的牙齿,他探舌扫遍了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后,卷起了她的湿滑小舌,发狂地吮吸着,因为缺氧,她全身疲软地倚着他高大的身躯,鼻息发热,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吻着,往外拖着她的丁香小舌,重重地吻,狠狠地吸,直到她快要窒息,像只小猫一样抓着他的脖子时,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又重重地啄了啄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留下了阵阵舒爽的清新味道。

    卓言无力地被他抱着,身体仍然被压在树干上,不能动弹,沈钧儒低头,贴着她红了的秀耳,轻声问:“你问了我什么,我怎么答的?”

    卓言无力地攀着他胸前的衣服,缓了缓呼吸,道:“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让我猜。”

    “再说。”

    “我问你为什么突然接受我,你让我猜。”

    “唔,最后一次机会。”他摇头,笑得诡异非常。

    卓言仍旧穿着粗气,嗅着他自然好闻的气息,仔细地想着他想要的答案,唇瓣再次被虏获,这一次,他吻得十分轻柔,柔软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舌头扫遍她的双唇却没再做进一步的侵犯,卓言心里一疼,温热的泪水滑出眼眶,汇入了四唇交替的缝隙,苦涩的味道在唇间蔓延。

    他放开她,继续追问:“怎样?”

    卓言吸了吸鼻子,在他的衣领处磨蹭,做着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把眼泪鼻涕都抹到了他干净昂贵的衣服上,“我问你为什么以前一直不接受我,白姨过身后你突然就愿意跟我在一起,然后你说给我三天的时候,让我猜。”

    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她知道,他要的答案,她算是给了。

    “我给你三天,如今算算也三年了,我的答案,你猜到了吗?”他继续问。

    卓言愣着,想起了以往的点滴,泪眼朦胧,嘴角却逐渐漫出了笑意,“或许,你只想珍惜眼前人……”

    沈钧儒浑身一震,凝着卓言通红的双眼,像是要看进她每一个细胞里去,尔后轻笑着赞叹:“难怪以前谁都说卓言是个聪慧的女子。”

    卓言深深地凝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沈钧儒直起身躯,把她抱紧了怀里,密密地捂着,动作温柔,出口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我现在才发现,有些人不值珍惜二字,卓言,我们完了!”

    卓言哀凉地笑了,似乎并不讶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不再温暖的身体,泪水凶猛地涌出眼眶,湿了他一身。

    推开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跨步离开了情人树,卓言彻底软了脚,望着他决绝的背影,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扬起了点点沙尘。

    寒风的无情永远不输人,此刻正拼命撕刮着卓言的周身,漾起了她嘴角钝痛的苦笑。

    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番外(短篇新故事):chpter07

    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费尽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当年她来不及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机关算尽,终究是想亲手切断彼此遗下的千丝万缕。

    绝情,更是决然。

    那天以后,她没再见过沈钧儒,卓威的案子也因此一直拖着,为了能早日还清欠下的债务,卓言找到了紫荆国际大饭店,据她所知,这里的服务生的薪水是市内饮食行业中偏高层次的,要求可能高些,但是她大学还没毕业,文书的工作是做不了了,只能试试服务性的工作。懒

    到饭店前台咨询了后,她被带到了饭店四楼的人力资源工作处。接见她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是饭店服务员的领班,两人商量了一番后,最终,卓言进入了饭店的礼仪部。

    卓言向领班提出了即日上班的请求,经过一轮深思熟虑,领班虽则深怀顾虑,最终却敌不过她的坚持,只能点头应允。

    当天下午,卓言给卓母拨了通电话,述说了情况,甚至在卓母极力反对下穿上了饭店礼仪员工的长款旗袍,正式上了岗。

    饭店的管理十分严谨,员工的工作态度与效率都是没得说的,即便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档饭店,生意却一点也不会受到高额物价的影响,来的大多是有名的商人和达官贵人,十分红火。

    晚间八点有多,负责304号房的职工临时请假,而304号房则是被长期包了的,领班出派卓言顶替,卓言必须按照饭店规定,在房门外等候客人的到来。虫

    事出突然,客人把饭局的时间延迟到九点正。

    由于上午空腹喝了两种不同口味的咖啡,中午来不及吃饭便前来应聘,晚饭也是草草解决,加之卓言的肠胃一向不好,站久了,空调又开得猛,她开始感到无力,胃部更是一抽一搐地发疼。

    她无力地张望着走廊的尽头,思绪紊乱,当捕捉到极细微的脚步的声响后,立马摆好了姿势,脸微微抬高摆正地迎接将至的客人。

    如果不是那种熟悉到让她想忘却的眼神,卓言真不敢相信,这世间原来真有机缘巧合这回事。

    以沈钧儒为首的四人,拐过布满金灿灿的墙上灯饰的暗红走廊,陆陆续续地走向卓言所站的304号房。

    看到卓言后,沈钧儒的脸微乎其微地浮现了一瞬间的惊异,很快便消失不见。

    卓言的笑容早已僵硬,咬紧牙关,她抬起下巴,强迫自己迎向他的注视,心底隐隐庆幸,其余的三位都与她不相识。

    伴随着他们四人渐渐踱近的脚步声,卓言低低颔首,推开了包厢的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除沈钧儒外的三人随意地走进了包厢,唯独沈钧儒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卓言擦肩而过的瞬间,以仅能被彼此窥询的声音,道:“你可真让我长了见识!”

    卓言稳住了狂跳如雷的心跳,淡漠地笑着,“过奖了!”

    “川少,怎么了?”里头传来了催促的呼喊。

    沈钧儒扯动嘴角,笑容冷厉,看了她半晌,推门而入。

    房里的空调比走廊上的还要猛,刚进门便起了她一身疙瘩,早上吃过早餐后便没东西下肚,此刻,胃部的绞痛越发的厉害了。

    拿过装订华美的菜单册,卓言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给每个人递了一份。

    沈钧儒仅是用余光瞄了眼菜单,继而果断地甩到桌面的中心,凉凉道:“就平时那几个菜吧。”

    跟桌上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后,继续道:“酒不用了。”

    这分明是为难她一个新来的。

    卓言惯性地咬了咬下唇,低声解释道:“对不起,我是新来的,对过往客人的饮食习惯还不熟悉。您能不能具体些,是哪几个菜?”

    包厢里的气氛随着沈钧儒微挑的剑眉变得诡异,三人中的一员对沈钧儒莫名的挑拨感到不解,朝卓言招了招手,示意她的靠近。

    卓言心头压着的大石终于得以低放,知趣地走到那人的身旁。

    他在菜单册上指点画笔了一顿,好一会才下定下了菜单。卓言不敢多留,把餐单交给了一旁的男服务生后便走出了包厢。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间十一点半左右。

    卓言被召唤进包厢几次,期间并没有与沈钧儒再有碰撞,他们一走,一股酸气便迫不及待地在卓言的胃中翻滚,她立马冲进了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途中撞上的另一个礼仪小姐随着卓言进了洗手间,此时正轻拍着她的背脊,十分担忧,“你没事吧?整张脸都白了。”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吐,胃部充满着的全是胃酸。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纸巾,卓言摇了摇头,气息已然颤动不稳,“没事的,谢谢你!”

    可她的脸色早已白得发青,看得身旁的礼仪小姐胆战心惊。

    “要不跟领班请个假吧,这个时候客流已经不多了,都去赶夜场去了,你上医院一趟吧。”

    卓言用清水漱了漱口,拍了拍略施脂粉的脸蛋,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没事,也快下班了,回家睡睡应该就好了。”

    礼仪小姐顾疑重重地扶着她走出了洗手间。

    凌晨十二点正,卓言换下了旗袍,脚步不稳地走出饭店,刚想过马路,差点被正朝她驶来的跑车撞上。

    因为受到突发的惊吓,卓言早已倒地,被牛仔裤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腿不幸中招,幼嫩的肌肤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外皮,血红的鲜血正透过肌理往外渗。

    她懊恼地匍匐站起,刚抬头便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跨下车门,气冲冲地冲她大步跨来,“你会不会看路啊你?”

    番外(短篇新故事):chpter08

    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费尽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当年她来不及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机关算尽,终究是想亲手切断彼此遗下的千丝万缕。

    绝情,更是决然。

    那天以后,她没再见过沈钧儒,卓威的案子也因此一直拖着,为了能早日还清欠下的债务,卓言找到了紫荆国际大饭店,据她所知,这里的服务生的薪水是市内饮食行业中偏高层次的,要求可能高些,但是她大学还没毕业,文书的工作是做不了了,只能试试服务性的工作。懒

    到饭店前台咨询了后,她被带到了饭店四楼的人力资源工作处。接见她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是饭店服务员的领班,两人商量了一番后,最终,卓言进入了饭店的礼仪部。

    卓言向领班提出了即日上班的请求,经过一轮深思熟虑,领班虽则深怀顾虑,最终却敌不过她的坚持,只能点头应允。

    当天下午,卓言给卓母拨了通电话,述说了情况,甚至在卓母极力反对下穿上了饭店礼仪员工的长款旗袍,正式上了岗。

    饭店的管理十分严谨,员工的工作态度与效率都是没得说的,即便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档饭店,生意却一点也不会受到高额物价的影响,来的大多是有名的商人和达官贵人,十分红火。

    晚间八点有多,负责304号房的职工临时请假,而304号房则是被长期包了的,领班出派卓言顶替,卓言必须按照饭店规定,在房门外等候客人的到来。虫

    事出突然,客人把饭局的时间延迟到九点正。

    由于上午空腹喝了两种不同口味的咖啡,中午来不及吃饭便前来应聘,晚饭也是草草解决,加之卓言的肠胃一向不好,站久了,空调又开得猛,她开始感到无力,胃部更是一抽一搐地发疼。

    她无力地张望着走廊的尽头,思绪紊乱,当捕捉到极细微的脚步的声响后,立马摆好了姿势,脸微微抬高摆正地迎接将至的客人。

    如果不是那种熟悉到让她想忘却的眼神,卓言真不敢相信,这世间原来真有机缘巧合这回事。

    以沈钧儒为首的四人,拐过布满金灿灿的墙上灯饰的暗红走廊,陆陆续续地走向卓言所站的304号房。

    看到卓言后,沈钧儒的脸微乎其微地浮现了一瞬间的惊异,很快便消失不见。

    卓言的笑容早已僵硬,咬紧牙关,她抬起下巴,强迫自己迎向他的注视,心底隐隐庆幸,其余的三位都与她不相识。

    伴随着他们四人渐渐踱近的脚步声,卓言低低颔首,推开了包厢的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除沈钧儒外的三人随意地走进了包厢,唯独沈钧儒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卓言擦肩而过的瞬间,以仅能被彼此窥询的声音,道:“你可真让我长了见识!”

    卓言稳住了狂跳如雷的心跳,淡漠地笑着,“过奖了!”

    “川少,怎么了?”里头传来了催促的呼喊。

    沈钧儒扯动嘴角,笑容冷厉,看了她半晌,推门而入。

    房里的空调比走廊上的还要猛,刚进门便起了她一身疙瘩,早上吃过早餐后便没东西下肚,此刻,胃部的绞痛越发的厉害了。

    拿过装订华美的菜单册,卓言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给每个人递了一份。

    沈钧儒仅是用余光瞄了眼菜单,继而果断地甩到桌面的中心,凉凉道:“就平时那几个菜吧。”

    跟桌上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后,继续道:“酒不用了。”

    这分明是为难她一个新来的。

    卓言惯性地咬了咬下唇,低声解释道:“对不起,我是新来的,对过往客人的饮食习惯还不熟悉。您能不能具体些,是哪几个菜?”

    包厢里的气氛随着沈钧儒微挑的剑眉变得诡异,三人中的一员对沈钧儒莫名的挑拨感到不解,朝卓言招了招手,示意她的靠近。

    卓言心头压着的大石终于得以低放,知趣地走到那人的身旁。

    他在菜单册上指点画笔了一顿,好一会才下定下了菜单。卓言不敢多留,把餐单交给了一旁的男服务生后便走出了包厢。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间十一点半左右。

    卓言被召唤进包厢几次,期间并没有与沈钧儒再有碰撞,他们一走,一股酸气便迫不及待地在卓言的胃中翻滚,她立马冲进了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途中撞上的另一个礼仪小姐随着卓言进了洗手间,此时正轻拍着她的背脊,十分担忧,“你没事吧?整张脸都白了。”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吐,胃部充满着的全是胃酸。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纸巾,卓言摇了摇头,气息已然颤动不稳,“没事的,谢谢你!”

    可她的脸色早已白得发青,看得身旁的礼仪小姐胆战心惊。

    “要不跟领班请个假吧,这个时候客流已经不多了,都去赶夜场去了,你上医院一趟吧。”

    卓言用清水漱了漱口,拍了拍略施脂粉的脸蛋,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没事,也快下班了,回家睡睡应该就好了。”

    礼仪小姐顾疑重重地扶着她走出了洗手间。

    凌晨十二点正,卓言换下了旗袍,脚步不稳地走出饭店,刚想过马路,差点被正朝她驶来的跑车撞上。

    因为受到突发的惊吓,卓言早已倒地,被牛仔裤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腿不幸中招,幼嫩的肌肤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外皮,血红的鲜血正透过肌理往外渗。

    她懊恼地匍匐站起,刚抬头便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跨下车门,气冲冲地冲她大步跨来,“你会不会看路啊你?”

    番外(短篇新故事):chpter09

    不想再多作争论,卓言低低地道了声歉,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眩晕的感觉不断加重她脑部的负担,最后整个人陷入了黑暗的境地。

    中年男人手足无措地蹲在地上拍打了她的脸,藏身于车内的沈钧儒眉头紧皱,冲窗外吆喝:“够了,停止你那愚蠢的行为!”懒

    看到他跨腿下车后,中年男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了位置,走到卓言的位置,他弯腰抱起了她轻盈的身体,望着不知是被打得通红,抑或冷得发红的脸蛋半晌,才把她放到了车后座。

    眼眸清冷。

    卓母到场时,沈钧儒早已离开,迎接她的是那名中年男子,也即白家的司机之一。

    他边引着她走往卓言的病房,边说:“你别太担心,大概是饿坏了,胃部受不了。现在在打点滴,明天一早大概就可以出院了。至于她小腿处的伤,少爷吩咐过会做出合理的赔偿。”

    在电话里也听说过情况,卓母微微点头,愁容依旧。

    翌日一早。

    警察局来了电话,卓母不得不去一趟,拜托了护士和一夜未归的中年男子代为照顾后便走了。

    病房里的光线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愈加刺目,卓言睁开了涩痛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钧儒略显憔悴的脸庞。

    原来,卓母走后不久,沈钧儒便来到了卓言入住的病房,此刻正坐到床边,定定地看着她,顾虑她是半个病人,他只能语调平和地问:“胃还疼吗?”虫

    看着沈钧儒阴沉的脸色,卓言混沌的脑袋突然就清明了,昨晚晕过去前发生的一切一清二楚地重现眼前。

    她扭了扭脸,咬咬唇,无力地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几年前,卓言便有这么个习惯,只要一紧张,就爱咬唇,粉嫩嫩的唇瓣硬硬被咬到发白,几年后的今日,这么个小习惯还是没改掉。

    即使当年的卓言骄傲不驯,如今的卓言卑微隐忍,但是卓言始终是卓言,某些习惯还是根深蒂固,而这些偏偏全是沈钧儒所熟知的。

    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长腿一蹬,整个人便离了座,表情却又冷了几分,道:“警察局来了电话,你妈刚走不久。”

    “我妈来过?”卓言一直昏睡,自然不知道卓母来过,问。

    沈钧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好歹也要通知家属吧,有什么三长两短,好有人收尸!”

    面对他的毒舌,卓言也不恼,起码比若无其事要好。

    恨了,代表你还记着,她只要他还记得。

    轻笑声迅疾漾及整间病房,沈钧儒笑容明媚,却冷得卓言浑身疙瘩,“你犯不着这么作贱自己,紫荆的礼仪不是那么好当的。再说,秦氏就是一个活金矿,只要你点点头,招招手,秦宇凡什么不能给你?你爸那赃款不也是他帮忙垫付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秦宇凡借钱给她去帮卓威偿还赃款的,但他那侮辱性的话语却瞬间堵住了卓言的胸口,闷得她直喘不上气。

    难堪地绞紧了手指头,唇却是紧抿着,卓言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沈钧儒倒不在意她早已发白的脸,自顾笑着,眼底却一片清冷,整个人诡异失常。

    “铃——”

    卓言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卓母的来电。

    刚按了接通键,卓母焦迫的声音响起,略带哭腔,“小言,检察院那边通知了,你爸的案子拖不了多久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得蹲一辈子牢了!”

    卓言迷惘地挂了电话,脑海里回荡着母亲的话。

    蹲一辈子牢,蹲一辈子……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父亲老死监狱的,绝对不行。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把视线移到了旁边的沈钧儒身上,眼神笃定,口吻卑微,问:“能不能考虑一下,就当是我求你,救我爸爸一次,就这一次,行不行?”

    沈钧儒定睛望了她一会,道:“我说过的,卓言,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沉默了半晌,她把埋入掌心的脸庞抬起,满目唏嘘,低低道:“因为你爱过我……”

    “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不知是蓄意抑或碰巧,他打断了卓言的话,“但是我有条件,你必须在g大毕业。”

    话一完更是扬腿出走,遗下了满脸泪痕的卓言,绝望犹如天罗地网,紧紧地把她笼罩。

    两两相望,终究成了两两相忘。

    出院的当天下午,联系了巴黎校方,卓言正式退了学,托了点关系把学籍转到了梁思雨在读的g大,二月份正式就读大四第二学期。

    卓母按期上交了被查封的房子,带着卓言搬到了旧居民楼区,环境没有想象中的差,邻里相处还算和善,其中,通往她们住的那栋楼有条铺满松松散散砖块的洁白长街,那是卓言平日无事最喜欢去的的地方。

    寒假期间,她每天夜里都会如常地到紫荆大饭店上班,秦宇凡知道后曾一度反对,却被她的固执给一一驳回。

    至于卓母,天底下哪位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活得粗鄙,但是金钱至上的社会,到处横跨物欲,粗鄙的年代哪里容得下高傲的人,顿顿胸,咬咬牙也便忍了,没多做反对。

    一个月后,沈钧儒并无食言,卓威的案子终于告一段落,仅被判入狱十四年。

    法官的结案词主要围绕卓威积极配合警方,把赃款如数还清,可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一个贪污了上百万的官员不坐死一辈子的牢,这背后肯定有只手。

    圈子里众说纷纭,顾家却十分清楚,那只看不见的手正是白振年。

    番外(短篇新故事):chpter10

    到监狱里探望父亲后,卓言到了以前高中放学后时常经过的小食街游荡。

    人说,回忆过去,最好的办法不是缅怀,而是见上见过的人,做上做过的事。

    在街角的尽头,隔着一条狭窄的马路,卓言看到了因为寒冷而缩成一团的士多店老板,穿着棉鞋的左腿正伸到了椅子上呈猴状放着,哆嗦着身子,哈着热气,一旁放着的暖炉散着橙黄的灯光,袖管被他磨得得一褶一皱的,景象滑稽。懒

    几年不见,他依旧认得卓言,她一走近,他立马仰脸,浓眉轻挑,沙哑的嗓音让人犯困,“小姑娘,好久不见,又来买棒棒糖了?”

    卓言忍不住的讶异,笑问:“你还认得我?”

    老板扒了扒头上罩着的毛用用的大帽子,满脸的自豪,嘴巴累积着连日来不曾修剪的须根,一片的青黑,“我还不老,当然认得。”张望了四周一眼,他继续问:“怎么不见了那小伙子?”

    “额,他很忙……”老板突然问起了沈钧儒,卓言尴尬地闪烁言辞。

    不敢多做逗留,彼此寒暄了会便走了。

    当天边升起了千幕晚霞,橙红灰紫交杂的天色绚烂无比时,黄昏终于来到,卓言赶回了紫荆大饭店,开始了每天的历时六个小时的工作。

    刚换好衣服,相好的同事秦多儿急急地冲进更衣间,那正是她初次上班,在洗手间里干呕时,递给她纸巾的礼仪小姐。虫

    缘分很奇妙,注定你落魄时才能碰上这么一个投契的好友。

    卓言理了理衣服,没好气地叹息道:“每次都这么匆忙,等会不能准时站岗,领班又得拿你开刷了!”

    秦多儿亲密地撞了撞卓言的胳膊,无所谓地讪笑着,啧啧道:“有你护着,不是?”

    “我的工龄比你小,我还巴不得你保我呢,死没良心的,还要我保你!”卓言冲她翻了几个白眼,一脸的愤愤不平。

    秦多儿边笑眯眯地翻开饭店给员工准备的个人衣柜,边谨慎地压低了嗓门,就怕被领班听见。

    “我这不是会见风使舵嘛,你看啊,领班总爱护着你,我巴着你不放,就是巴着领班的体谅不放,嘿……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我?”

    卓言气绝,跺了跺脚,用力地敲了她的脑门一下,飞快地走出更衣间。

    没一会,更衣间里传来杀猪般的厉吼:“卓言,咱俩没完——”

    卓言被她那鲁莽的举动逗笑,恰逢其时的,领班出现了,瞪着看一脸得意的卓言,恶狠狠地冲进了更衣间,破口大骂:“秦多儿,麻烦你自重,当是卖我这张老脸一次行不行?有你这么吼的吗,我们紫荆的形象是不是要让你给全毁了你才甘心……”

    更衣间里陆陆续续传来领班炮弹式的“轰炸”,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卓言生活里必不可少的幽默,就像秦多儿说的,领班对她总是十分宽容,该骂的时候,好声好气说两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有时候,卓言也会对此产生疑惑,每次都想不出答案。

    “等等,小言。”卓言笑着走开,后头却传来了领班的呼唤。

    卓言转身,深觉大祸临头,唯唯诺诺地问:“领班,有什么事吗?”

    领班笑盈盈地走近,理了理卓言身穿的旗袍纽扣,说:“从今天起,你负责304号房,以后你的客人就只有市长的二公子!”

    白振年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沈镇东自小留洋,几年前归国,没多久便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短短几年已经发展为g市名声鼎盛的企业,现在已经开始涉足各行各业,向集团化发展。

    领班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卓言慌了神,连连打断:“可是,领班……我……”

    领班强势地凝着她,眼神示意她点头,卓言没辙,只能勉强地顺从安排,颓然地点着头。

    领班临走前还添了句,“今晚川少预约了,多带颗心眼,别搞砸了!”

    “知道了,领班。”卓言恭应。

    本想尽量避开与沈钧儒的接触,如今看来,这可是比登天还难。

    快步走向304号包厢,遇上了前来就餐的沈钧儒和梁思雨,梁思雨身旁还跟着一名英挺男子,他比沈钧儒和梁思雨俩人都要年长,这人无论是轮廓长相还是神秘儒雅的气质都与沈钧儒极为相似,只不过他比沈钧儒要成熟几分,毕竟是在外闯荡的,总会染上点拼搏的风霜。

    此人正是沈镇东。

    看到卓言时,相较于沈钧儒的淡定,梁思雨却是惊讶得有点儿夸张,她走近,握上卓言的手,看似惊魂未定,道:“小言,怎么……你在这儿工作?”

    卓言松开她的手,敬业地帮他们打开了包厢的房门,低低颔首,“请——”

    沈镇东像是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