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了，所以，对不起了。”
“没关系，我都忘了。”单慧慧死鸭子嘴硬，只想立即逃开。
单慧慧见出租车停下，立刻钻了进去：“我走了，再见。”
程康站在那儿看着车离开，许久没动。
单慧慧这才开始后悔，恨自己没有继续追问他的打算。
后来范图图被单慧慧大骂了一顿，发誓再不管她的闲事。
而程康也在她的视野里消失了，据说在他叔叔的公司实习，住在校外。
单慧慧自嘲的想，程康不过是说声对不起，并没别的想法，便也决定把这件事搁下，老老实实找工作。
最后一次见程康是毕业典礼之后。
程康突然短信约她出来，说准备退租，找她帮忙收拾。
她虽狐疑，还是去了。
程康的出租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只剩卧室。
他让她随意在床边坐，自己收拾着行李。而后毫不避讳，在她面前开始换衣服。
已经是夏天，空调不够低，单慧慧瞥见程康着上身，晒得古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让她脸颊潮红。
程康没换上上衣，朝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
他越来越近，单慧慧的呼吸越来越急，像是突然脱了力，倒在床上。
他压上来，单慧慧一躲，他的嘴唇压在她脸上，耳边听到他的低沉声音：“我想要你。”
单慧慧僵住了，任凭他在她上衣内摸索，已经开始褪下她的仔裤。
她一惊，把他推开：“不行。”
他愣住，还是笑：“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单慧慧脸上已经滴下汗珠：“我……没试过。”
他瞪大眼看着她：“看来我错过了一个好女孩。我叔叔安排我去德国深造，明天就要走了。”
单慧慧并不听不进他在说什么，心里钝钝得疼，原来他只不过约她来做这事，而且是在离开前，摆明了是吃了跑。
单慧慧慌忙整理好衣服，狼狈离开。
这就是他们所有的故事了。
第九章天上掉下的便当
新业务的进展并不顺利，vg的活动步调也放慢了。单慧慧更加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勒紧裤腰带。
部门独立后，自然没理由在公司报销公关费、交通费什么的，每天的开销都要单慧慧真金白银掏出来，这让她感到自己像是个流血不止的病人，时刻害怕着自己流尽最后一滴。
再请个助理的念头暂时也只能打消，左右不过是自己多熬点夜，多担些事儿。现在聘个人少说一年花费五六万，这钱省了，就是单慧慧白花花自个儿的银子。
算来算去，大曲的固定合同能支撑部门的基本开支。芥末的客户资源和那个叫程孚明的男人是新客户的突破口，二妞和范图图也会有用得上的地方。姓程的另说，这一群朋友必须再好好鞭策鞭策，帮她上点心。单慧慧一咬牙，决定叫上咖喱芥末二妞大曲和范图图，门口火锅店一醉方休，且当她半立门户的祝贺。
图图一入座就大呼小叫起来：“姐，你也太省了，大排档当开业宴？”
二妞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请你吃饭还那么罗嗦。”
想到还有拜托他的事，单慧慧堆上笑：“等赚了钱再请你们大餐。”
咖喱一向体贴：“自己人不用摆什么排场，在家吃也一样。”
二妞替她老板请假：“大曲来不了了，晚上还有应酬。让我替她说声不好意思，这餐她请。”
一片哀鸿遍野，早说啊，早说换好馆子了。
一边烫肥牛，单慧慧想起咖喱筹备美食微博也有一段日子了：“你那边怎样？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咖喱把手机递过来，是微博页面。芥末凑过来一看，惊讶道：“你就是家里小厨？最近好热门的。”
单慧慧瞄了下百万等级的粉丝数，也不淡定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认识微博红人了。”
咖喱浅浅笑了笑：“本来就是传一些家常菜和甜品的做法，给将来咖啡馆屯粉丝的。店面一直下不了手，倒是微博有了点人气，所以现在开始接点微博订单做外卖，主要做西点。”
单慧慧的眼睛开始发光：“那以后我活动的下午茶就交给你了，名厨啊。”
咖喱点了点头：“正好芥末要搬走，我也打算把我那整理出来做工作室。”
“搬哪儿去？”单慧慧发现今天芥末似乎有点不正常，安静得过分。
她脸上飘上一点红，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让慧慧觉得毛骨悚然：“我男朋友让我搬过去一起住。”
慧慧和二妞都握不住手里筷子，异口同声：“不会吧。”
咖喱看芥末低着头傻笑，代为回答：“我见过，长得挺老实的，不怎么会说话，it宅。”
咖喱是三个死党中最厚道的，她说长得老实，单慧慧已可以想象对方的帅哥指数应该是负数。
二妞皱着眉：“听上去很普通啊，姐你可别病急乱投医。”
作为感情上的过来人，慧慧不得不说句公道的：“搬过去也好，处着看。最重要他在乎你。”
芥末用力点了点头：“他是个很简单的人，对我很好。”
慧慧觉着他们会幸福，会很快踏上红毯。两个简简单单的人，在应该结婚的年纪，遇到还没结婚的对方，幸福其实就那么简单。
而她和小白，要得太多，或想得太多。日子过得枝节丛生，若能继续，纯属侥幸。
现在，慧慧想要的只是她的事业。其他，该来便来，实在不会有太多心思去顾及。
范图图手中有不少新企业新品牌，在入市之初找他配合形象宣传所需的摄影。这时机，也是慧慧业务切入的好机会。芥末那儿有一流的红酒和品酒师，以及有消费能力的客户资源。二妞有酒店的客户资源。咖喱的家里小厨是慧慧最新的竞争优势，加上她自己的策划核心能力和老路公司的执行经验，她对将来没有办法不看好。
羊羯子在火锅里煮得滚烂，一箱啤酒放在油污的地上，空瓶子滚动着。外面又开始下雪，应该是最后一场春雪了，窗上凝满雾气，浪漫里带着些许遗憾。
明艳又迷糊的二妞和娃娃脸图图玩猜拳，把图图灌得糊涂。咖喱无心吃喝，不停刷微博回评论。芥末反正不爱羊肉，只顾掩着嘴和她男人微信腻歪。
单慧慧不知自己是喝多了还是吃坏了，在火锅的热雾里，她看到一个霸气女王，指挥若定，喜怒不形于色，气场有点像大曲，模样又像她自己。
慧慧的头脑飞快运转，计划着每个月每周每天每分钟做什么，计划着身边每个人能如何使用，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别扭，叫店家再上两盘肥牛弥补。
好，她立志要习惯新的自己，没有什么儿女情长朋友义气，成功是血淋淋的，像盘里的肥牛，弱肉强食。
好，她要习惯她新鲜出炉滚烫的事业，她的世界是炭火铜锅，事业就是她锅胆里的炭，支撑着的美妙未来。
干杯！
亢奋的开业大餐带来的后遗症是第二天的宿醉，一上午几乎是废了，瞅着电脑缓不过劲儿，虽然是没有活动的周六，单慧慧也觉得这样浪费时间太罪恶。
自从新部门建立，单慧慧取消了自己的周末，一周七天在公司忙碌，以弥补人手不足的现状。
强打精神处理了几份文件，她已昏昏欲睡，脑袋快要磕到键盘，被门铃声惊到，醒了过来。
公司只有她一个，指望不了别人，单慧慧一边嘟囔着“大周末什么人啊”一边不情愿地去开门。
门外是个戴棒球帽的小伙子，把一袋子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单小姐是吧？”
单慧慧不知就里点了点头。
小伙子扭头就走。
单慧慧这才感觉到手里的热度，看来是一份便当。
端回办公桌看看电脑，已近十二点。自己刚才别是半梦半醒叫了外卖不记得吧？还是二妞良心发现？
瞌睡彻底醒了，打开袋子，香气袭人。
上面是一碗热汤，玉米猪骨。下面是一份台式便当，黑椒牛柳盖饭，配着碧绿的油菜和清爽的腌黄瓜。
单慧慧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抵制不住美食的召唤。
她也没什么可让别人谋害，送上门就吃吧。
饭饱，困意袭来。单慧慧打算来一杯浓咖啡，强打精神。
微信来了信息：饭后休息一会儿，咖啡别喝太多，对心脏不好。
陌生人，头像是一只圆乎乎的可爱比熊，名叫李李。
她全身一凛，忍不住跑到窗边偷偷往外面张望。
这可是十一层，怎会有人。对面的楼宇难道有人驾着望远镜？她甩甩头，自嘲看电影中毒了，她不是什么政要巨贾也不是重要人证，谁有兴趣偷窥她？
与其乱猜，还是直接问吧。
回信息过去：您是哪位？
没回答。
想必是二妞玩什么扮神秘游戏，单慧慧无暇多顾，轻松一笑，好好享受她的饭后小憩。
睡到昏沉沉，那个叫李李的微信号突然蹦出一句：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单慧慧想了半天，自己也没姓李的朋友，可能真就是那些无聊的摇一摇什么的，让无所事事的青年男女马蚤动不已，真以为能偶遇个什么浪漫情缘。
闲极无聊，回复：为什么？
李李又消失了。
看着那个头像，单慧慧觉得那就是这栋楼里二十上下的愣小伙子，玩网游累了，扭扭脖子随便找周围的微信号胡乱搭讪。用狗狗做头像，没准还是个一身奶味的娘炮。
她的微信号是二妞给设的，叫小灰灰，头像就是那大眼睛萌小狼，性别女，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呆萌少女之类。
还想等着那李李有什么后招，叮咚一声，短信来袭。
是大曲。
“周末还在加班吧？我恰好在你公司附近，下班不忙就出来坐坐。”
单慧慧松动了一下肩膀，翻看工作计划，vg的下一波主题活动筹备在即了，最近各自忙碌，难得能和大曲在公司之外交流，再好不过。
“行，四点就ok，楼下大堂见。”
虽春寒料峭，倒是难得的艳阳高照。大曲穿着银灰色有光泽感的休闲短风衣，戴了副蛤蟆镜，潮人打扮。
单慧慧过去挽着她胳膊，笑嘻嘻：“模特身材就是好啊，穿什么都有范儿。”浑然不顾大厅的保安和闲人别有意味的目光。
大曲摸了摸自己的尖下巴，不太满意：“最近太瘦了，总有人问我是不是去削了骨。”
单慧慧哈哈大笑：“别得了便宜卖乖。不过你注意饮食和休息才好，最近肯定又体力透支了吧？”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大曲很是恬淡，拿下眼镜仔细看了眼单慧慧，“你倒是比前一阵气色好，看来没亏待自己。”
单慧慧俏皮道：“哪有，你们酒店不给生意做，我的脂肪是闲出来的，再没业务，就该饿瘦了。”
大曲作势打了下她的脑袋：“别跟我来这套，今儿不提工作啊。”
单慧慧吐了吐舌头，钻进了她的路虎。
阳光透进车内，单慧慧觉得浑身的懒散被蒸发着，精神许多。这也是大曲所赐，只有在她面前，慧慧才可以傻一些，像个孩子。
第十章大曲你这算出柜？
跟大曲出去，单慧慧还有一个最大的兴奋点：除了能报销的情况，轮不到自己买单。
咖啡馆离公司不过百米，车刚启动便停下。
抱着如彩虹般绚丽的水果芭菲，单慧慧的眼笑成了一道弯月。鹅黄|色的娇嫩布丁，嫩绿的蜜瓜粒，雪白的椰果，艳红的草莓，最上层是浅紫色的香芋冰激凌，淋上了浓稠的巧克力酱，点缀上紫红和浅黄亮色樱桃，单慧慧的小银勺在手里转了几圈，终究不忍心下手。
“快化了，傻笑什么？”大曲取了支烟出来，就着她叫的红茶，斜倚着，很享受。
单慧慧舔了舔嘴唇：“舍不得，看着就觉得很开心。”
“吃了更开心。”大曲点了烟，深吸一口。
单慧慧皱起了眉：“怎么说都不听。我都戒烟了。这东西没一点好处。”
大曲挑了挑眉，笑而不语。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透进金黄的阳光，洒在她眉眼上，隽秀之余更显得肌肤白至透明，少了血色，青黛色的眼袋大得有些吓人。
单慧慧将蘸满巧克力酱的香芋冰激凌送入口中，享受舌尖极甜腻的可可、香草和回味里清雅独特的芋香，里面有些坚果的颗粒，充实的口感让她的大脑懒得思考。
“烟龄多久了？”又是一口。
大曲想了半天：“十五六年吧，大二时候学抽着玩儿，慢慢就抽多了。”
单慧慧想到自己大学时擅长无病，和芥末咖喱躲楼梯拐角偷抽烟的时光，也笑起来。
“戒了吧。我出院后不怎么抽了，现在闻到烟味都觉得喉咙痛。”最后一次，应是和小白在他车里，那被掐灭的半支烟。
大曲看看自己被熏黄的指甲：“以前我朋友逼着我戒，倒是有两年生生没碰过一支烟。现在好像没什么理由了，何况戒了的话，晚上加班很无聊。”
“吃点零食好了，你有的是资本长肉，那么瘦。”单慧慧加快了消灭芭菲的速度，生怕它融化，突然又想起，“你朋友？男朋友么？”
大曲没回答。
单慧慧正浮想联翩，看窗外车水马龙，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神色瞬间凝固。
大曲沿她目光看去，对面人行道，一个英挺的男人，步履不快不慢，穿一身裁剪合宜的黑，在人群里卓尔不群。
“你那位？”
单慧慧点头，目光并未收回。
直到小白消失在拐角。
“舍不得就把他拿起来。”
单慧慧再无胃口，拨弄着高杯中混乱不堪的甜品：“又不是什么物件，能随便拿起放下。何况，我们各自都过得挺好。”
“所以我说能戒烟的老烟枪都是狠角色。对自己都那么狠心，何况对别人。”大曲打趣道。
“是啊，舍不得的未必都是好的。跟烟一样。”单慧慧推开那半杯芭菲，又翻起餐单，“晚上就吃点简餐吧，懒得动。你要什么？”
单慧慧的中式简餐上来，她才发现筷套上咖啡馆的名字很眼熟。
连例汤都是和中午的便当一样。
看来神秘的外卖来自这里。
看对面，大曲若无其事在切她的牛排。
大曲叫什么来着？屈琳。林拆开两个木，木子为李，李李会是她吗？
慧慧偷偷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给李李留言：晚饭了吗？
大曲那儿没半点动静，慧慧也没有得到回复。
试探她：“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空？一下午手机都没响过。”
大曲头都没抬：“非工作日，我习惯关机。”
单慧慧的心跳快了些，深呼口气，安慰自己，即使是，也许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如装作不知道。
大曲餐罢，突然一脸严肃看着单慧慧：“有件事我一直想要不要告诉你，但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疑虑。”
“说，说吧。”单慧慧紧张起来。
“刚才我和你说起让我戒烟的朋友。”大曲顿了一下，“是女朋友。”
“哦。”单慧慧佯装镇定，捧起餐后的咖啡。
“我们一起住了三年，很好。不过最后她还是走了，去结婚了。”大曲说得平淡如水，“后来我就一直一个人。”
单慧慧不能再装作听不懂，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惊：“离开的人就不要想了。”
大曲看她表情如常，也轻松多了：“其实所有人背后都那么议论，我想你也早想到了。我不明说，是不想你有所误会，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单慧慧这算真放心了：“怎么会，性取向是个人自由。我一向把你当好友。”
大曲用红茶杯与她的咖啡杯轻碰，诚挚一句：“谢谢。”
在单慧慧追问下，大曲聊起了和前女友的旧事。
第一次喜欢上女生是大二，那个一起偷抽烟一起翘课的同班女孩儿小宁。
小宁比她成熟，直接表示喜欢她瘦瘦高高够帅气，拉着她的手，耍赖：“屈琳，你以后不许看别的女孩儿。”
大曲还当做玩笑：“怎么，你要嫁给我？”
小宁笑得灿烂：“是！我要做你老婆。”
大学里，女孩子互相打趣老公老婆的是常事。连单慧慧也有过一群“老婆”，打打闹闹是常事。大曲开始没当回事儿。
小宁是认认真真把大曲当“老公”管制起来。大曲每次上课必须和她坐一起，和其他女生多说两句，小宁马上会出现在一旁，冷着脸隔开她和别人的距离。
大曲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小宁长得可爱娇小，无论撒泼撒娇在大曲眼里都跟小女孩儿一样逗趣，自然而然就都是大曲宽容着小宁。
小宁设法和大曲宿舍的同学换了铺位，更是二十四小时粘着了。
放寒假前一天，同学们都陆续回家，宿舍只有她们两人。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小宁蹑手蹑脚走过来，挤上她的铺：“老公，我冻死了。”
大曲知没有旁人，也不计较，任小宁冰冷的小脚贴紧她的腿。
又快睡着，小宁哼唧一声，钻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胸前，两个人毫无间隙贴在一起。
大曲听到自己的心跳，闻着小宁刚洗过的头发传来馨香，只觉得小宁的身体好软，像没骨头一样，抱在怀里无比舒服。
小宁抬头，送上了双唇。
这是大曲的初吻。
单慧慧听得脸红，却又好奇：“感觉怎么样？”
大曲抿了下嘴唇，苍白稀薄的唇有种病态的美感：“无与伦比。”
单慧慧暗暗吞了吞口水。上一次接吻，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了。
不敢再想，催她：“然后呢？”
大曲本来就是学校风云人物，长得英气逼人，学习和运动都是高手，她和小宁的如胶似漆怎可能不引起非议。而热恋中的两人压根没想到去避嫌，拖着手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晚上不是躲在学校小山坡上依偎聊天偷亲几下，就是溜出学校去酒吧厮混。
终于出了事，辅导员和班主任轮流请两人谈心。大曲父母在国外，早就不管不问。小宁的父母都被请来。给出两条路：退学，或绝交。
大曲对于这本文凭是无所谓的，也做好准备，如果小宁屈服也没关系，她们一起熬到毕业，到外地工作便自由了。
那之后，小宁听父母的转了系，宿舍楼也换到另一栋。
她不明白的是，在学校遇见，小宁都绕路走。
没有人怪小宁，她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迷恋上一个中性化的女同学只是一时糊涂。所有人都往大曲身上贴上了同性恋的标签，在十几年前，这是个很变态的事。
大曲从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但小宁的态度，还是让她寒了心。自此，和所有女生都保持距离，独来独往。
单慧慧愤愤不平：“她怎么这样，明明是她拖你下水。”
大曲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激动什么。其实我知道她高中时候就有女朋友，倒是我，从她之后才明白，自己天生是喜欢女生的。”
单慧慧贼贼得笑起来：“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
大曲作势唾她：“那时候我们很纯洁，只是亲亲抱抱而已。”
“她是你最爱的女人么？”单慧慧好奇道。
“不是。她算是我的启蒙者。直到六年前，我才遇到了第二个让我心动的女人，也算是真爱。”大曲继续。
大曲的真爱代号。
是大曲到帝都读b时候认识的。
那时大曲在南方一家知名酒店任职，生活挺优游，是酒店出资让她深造。
在帝都一家外企做人力资源，比大曲小两岁，事业心很重，有不服输的气势。自费读这昂贵的b班，比那些为了人脉来的老板们认真多了。
很漂亮，长得像大曲喜欢的高圆圆，明眸皓齿，身材玲珑。
两人算是一见如故，大曲在帝都学习期间，找了当地陪，玩得十分开心。
期间失恋，没地方住，大曲收留她住在自己的酒店房间，悉心照顾。
“就这样在一起了。”大曲有些累的样子。
单慧慧意犹未尽：“再说些吧。”
“没什么好说，只是那时候我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把她当宝一样捧着。她对我也不错。”大曲叫了服务员买单。
单慧慧不情不愿起身：“后来呢？”
“陪我去sp。”大曲不由她拒绝，拉着她的胳膊走出了咖啡馆。
第十一章和大曲袒裎相见
大曲简单几句说了一半和的故事，就拖着单慧慧去sp。
小白有轻微的洁癖，别说浴场和水疗中心，即使住五星酒店，也坚持用自己的毛巾杯子，只淋浴，穿着全身的自带睡衣睡，生怕床单没洗干净。
所以单慧慧对sp这事儿还是很陌生，认识小白前没钱玩儿，在一起之后更没机会去。
带着点儿紧张，看车窗外落日余辉，是锻到最后的黄金，收拢了红，凝聚成璀璨的金。看久了，心绪也平静起来，别无它想。
大曲选择的sp自然不会是一般的所在，掩映在巨大的shoppg ll后身，四周外圈栽满如云的香樟，往内是以玫瑰为主的灌木，最内则是碧绿的草坪和小型停车场，围绕着核心——一幢民国风格的老别墅，云芗sp。
这种大手笔的面积浪费保证了sp闹中取静，不受干扰，也表示，这间云芗sp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
停车，已有两名一身白衣白裤的迎宾小姐开了车门，齐刷刷一声：屈小姐好。
大曲把车钥匙交给迎宾，带单慧慧走入云芗。
单慧慧踏入别墅，已觉得沉静舒泰，暗红色的墙壁，暖色暧昧灯光，和空气里温和的沉香，渗入毛孔。
她们进入二楼一间双人间，墨绿色系，两张按摩床铺着雪白的床单，单慧慧坐下，触手如云，想是1800针的埃及棉，可谓低调奢华。
迎宾送来两套白色的浴袍，鞠躬退去。
单慧慧注意到大曲的浴袍胸口绣着花体的字，自然是gn的缩写。而自己的是云芗的logo。
“看来你是超级了。”单慧慧叹道。
大曲笑着解开风衣：“我没别的爱好，这里安静，能让我放松。”
单慧慧参观了一下包间内的浴室，虽然只是简单的淋浴，看精致的花洒和云芗自制的沐浴品水晶瓶已是不凡。不禁啧啧：“又让你破费了。”
大曲已进入浴室，只穿着贴身内衣，扶着磨砂门：“客户送的卡，别客气。你不是要参观我淋浴吧？”
单慧慧脸一红，推出浴室。
两人轮流洗完，只裹着浴袍。大曲把床头的茶饮斟上：“先喝一杯，有助排毒。”
单慧慧把浴袍裹紧，她着实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这样，连忙找话题：“你还没说完，你和后来怎么样？”
大曲躺下：“后来她觉得自己再不嫁人就太晚了，跟家里介绍的男人走了。”
单慧慧为她觉得心疼：“你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忍心。”
“人各有志，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那男人条件不错，对她也好。”大曲说得平静。
“那你怎么办？她也太自私了。”单慧慧由衷道。
“人自然要为自己考虑。一开始我就预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没想过哪个女人会跟着我一辈子。”
“会有的。”单慧慧冲口而出。
大曲扭头看了她一眼：“也许吧。”
两人又陷入尴尬，沉默一段，大曲问：“你选什么项目？”
单慧慧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接过大曲递来的选单，犹豫一阵：“肩颈推拿吧，最近颈椎不太好。”
大曲按响床头的铃：“一个肩颈推拿，我还是精油推背。”
两名穿本白麻质衣裤的女按摩师进来，大曲打开了浴袍，正对单慧慧。
单慧慧突然见到大曲全相，愣住了，扭过头去。只记得她身上也很瘦，隐约能看到肋骨凸出。
大曲笑了两声，趴在按摩床上，按摩师给她盖上毛巾，露出背部。
单慧慧也知自己见识少露了怯，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脱，幸而她的按摩师柔声提醒她趴下就好。
按摩师的手势很专业，隔着浴袍操作，单慧慧轻出了口气。
大曲的呼吸渐重，在氤氲的花香中已经入睡。
单慧慧却轻松不下来，脑中反复呈现年少时的大曲和她的女友们。更多的担心是，今日之后，不知还能不能和大曲坦然相处。
一个多小时后，按摩师鞠了个躬，轻声请两位好好休息，离开了房间。
单慧慧看着大曲的后背，按摩师已经给她盖上毯子，隐约看得出纤瘦的骨架。
她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要承担男人的责任，却无法得到爱情的未来，这种绝望感，如果是她，早已崩溃吧。
大曲翻了个身，坐起把浴袍披上：“感觉怎样？”
单慧慧笑着想解除尴尬：“还好，就是不太习惯让女人碰。”说完，才觉得这话似伤害了大曲，不敢再言语。
大曲并不以为怪：“女人又怎么样？比男人干净些。”
单慧慧端起茶杯，心里刺了一下，她的男人，此刻不知在做些什么。
大曲送慧慧回去，一路更加沉默。
单慧慧不想因今日的讯息破坏两人的友情：“这几年有没有找到合意的女朋友？”
大曲摇了摇头：“前一阵怀孕了，我去看过她。看她摸着自己肚子傻笑，我明白这种幸福是我给不了的。我也不想再耽误其他女人的青春了。”
“不是有人工受孕吗？而且生儿育女也不是女人的全部。”慧慧安慰道。
“如果是你，难道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个健全的家庭吗？”大曲问。
慧慧无言以对：“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早点赚够钱退休，环游世界。”大曲停下车，“到了。”
慧慧真心祝福：“别那么说，总会有人和你一样肯真心的。”
大曲露齿而笑，暖意十足：“早点休息吧，晚安。”
单慧慧忐忑了好几天，生怕两人生疏了。直到大曲又电话来约见，讨论vg的送春活动，才放下心来。
这下慧慧忙得够呛，大曲那儿的活动很赶，方案确定后筹备期只有两周，定做的道具又多。但那种充实感和满足感，令她浑身充满活力。在她虽然恍惚但卯足劲奔忙的时候，有个人失了魂一样拖着后腿，就是她的宝贝室友二妞。
送春活动vg酒店安排二妞与慧慧对接，算是二妞第一次独当一面，却屡屡乌龙，不是忘了定稿签字就是给错桌椅尺寸，害得慧慧焦头烂额。
二妞也知道自己有问题，总有各种辩解：大曲早退了，事情太多了，慧慧的要求说太快了。
最近大曲也确实很少见人影，单慧慧想打电话给她，又觉得没有熟到人家做什么要跟她汇报的程度。
直到送春活动前夜，现场软布置完毕，单慧慧才发现二妞报过来的宴会厅和走廊尺寸小了五米，定制的宫灯即使凑上预留的还差四盏，如果全部重新拆卸增加距离就影响灯光的搭建，根本来不及彩排前完工。
慧慧也是太忙，没有核对二妞给的数据，此时再怪责谁都没有意义了。工人都在加班加点，打电话给大曲，关机。她只能联系好加做的宫灯后叫了辆车，直奔河北藁城自己取货。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4点，单慧慧浑身都快散架了。二妞人都不知哪儿去了。装好灯，慧慧实在受不了，问工人要了支烟到花园里抽。
毕竟戒烟久了，两口下去，心脏有些不舒服，跳得厉害。正准备回去，黑黢黢的树丛里传来娇俏的笑声，低低的，衬着彻骨的寒风，让人凉到了心底。
从树丛里钻出来一个巨大的影子，定睛看，是一对情侣依偎着，男的环着女人的细腰。那女的抬头见到慧慧，三人都怔住了。
二妞那死丫头！
慧慧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以为她去哪儿，原来和男人偷会去了，更可耻的是，那男人是吴辰剑。
吴辰剑向单慧慧笑了笑，低声对二妞说：“我先回房间了，你忙完回来休息。”
二妞脸煞白，木木地点了点头，没敢目送。
慧慧咬了咬压，如果是她亲妹子，她一定一巴掌扇过去。
忍住愤怒：“我刚拿了灯笼回来。”
二妞低着头：“对不起，我该核对一下的。”
慧慧苦笑了下：“也是我不对。算了，都搞定了。你倒是辛苦，一边上班，一边还要陪男朋友。对了，酒店房间是你付的钱吧。”
二妞狠狠摇头：“我只是给了员工价。他不肯让我付。”
“哈！”单慧慧被她气得快吐血，“他是真有出息。那在新西兰的租房钱还你没？”
二妞喃喃道：“他也没住进去……”
“嗯，你倒是想被他吃软饭，人家那时候没要。”慧慧也是心情很恶劣，懒得温言软语。
二妞抬起了头，有点不悦：“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怎么样我不知道，都是你说的。反正你还是个千金小姐，他暂时不会再离开你的。”单慧慧实在对这种冲昏头的女人没耐心了。
二妞盯着慧慧的眼睛，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不知道如果我爸是穷人，他会不会来找我，我只知道我的外表、性格、家世、经历，都是我的一部分。谁说爱我的性格是爱，家世就不是？没有任何一点，我都不再是我。你自己没想过么？难道你对我哥的感情里就没有他家世的因素？他不是那样的家境，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他？”
单慧慧有些蒙，没回应。
二妞看了看手表：“我6点下来，准备彩排的事。辛苦你了。”头也没回向酒店客房部走去。
第十二章太后懿旨难揣测
二妞像是饿红眼的兔子，改了食草本性，突然一番抢白呛得单慧慧无言以对。
单慧慧知道这是自己踩了二妞的尾巴，而她恰被吴辰剑的迷汤灌得六亲不认。
慧慧花了很长时间消化二妞那番话。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现实的女人，一直觉得拜金和她单慧慧没有关系。可是，如果当年的小白没有名车豪宅，她会不会那么快放下防备跟他同居？如果她不是觉得小白比自己的条件优异太多，又怎么会觉得不把握就错过了幸福？
然后在他“破产”后她就要求更多的精神了么？还是迟早有一天她会发现他们俩之间的裂缝和陌生？不知道，慧慧有些头疼。
还有让她更头疼的，在36小时没合眼后，活动开始了。
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径直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对方穿着高跟鞋，几乎足足比单慧慧高一头。那女人妆容精致，礼服华美，环佩叮当。而单慧慧穿着工作马甲，头发出油，双眼浮肿。
冤家，穆宜姗。
某姗笑得灿烂：“难怪bernrd不肯来，你在这儿打工啊？”
单慧慧忍着头疼，笑了笑，没搭理。
避开某姗，监督活动，招揽客户，并同时面对尴尬无语的二妞，这是慧慧有史以来最辛苦的一场秀。
活动到下半场，单慧慧精神已不济，偷偷摸了下小腿，紧绷绷的没什么知觉，便到礼宾处想偷会儿懒。
还没坐下，滚烫的视线已追来，抬头，单慧慧整个人都石化了。
来人穿着浅灰色有光泽度的合体斗篷，配着里面的合身黑色羊毛裙，颇有风范。头发剪短了，烫着卷儿。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气场依旧，正是太后。
单慧慧一下站直，不知该怎么招呼。礼仪小姐已邀请太后签到，太后在丝绢上留了名，走近单慧慧，亲切地拉住她的手，漾起了笑。
单慧慧随她走开了些：“您怎么……”
太后声色不动：“毅超准备把房子卖了，我来也只能住酒店了。他没告诉你？”
单慧慧有些尴尬：“哦，很久没见到他了。”
太后毫不意外：“毅超解释过，我都知道了。孩子的事，委屈你了。”
这一说，慧慧倒无言以对，心里怨自己没出息，从头到尾，这老太太总是亏欠她的吧？
太后拍着她的手背：“毅超他没脸见你，我这老太婆脸皮比较厚。事情都过去了，最重要你保养好身体，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单慧慧实在不知老太太的意思是她和小白再生孩子的机会还是指她再找个好男人的机会，不好搭话，怏怏点头。
穆宜姗的眼睛饶是厉害，没多会儿就凑了过来：“朱伯母，这么巧，真是有缘分。”
某姗眼风扫过单慧慧，如千把匕首一起飞去。拉过太后的手臂，腰肢一扭，把单慧慧隔了开去。
单慧慧倒是乐得离她们远些，太后却又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