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替自己考虑这么多?
自己弄伤他,以他阴险的性格,不是应该更狠的报复回来吗?
你想弄死我吗?(2)
自己弄伤他,以他阴险的性格,不是应该更狠的报复回来吗?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自己隐瞒。
“那怎么办?你的伤口这么大,不让医生处理,很容易感染。”
叶初晴回头,看到他虚弱的坐在床上,俊美的脸略显苍白,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连忍耐痛苦都能如此平静,好像没事人似的。
叶初晴看着他,心中微微黯然,这个男人连痛也要装得高高在上吗?
“去我的房间,把上次我拿出来的药箱拿来。”墨风涯冷静的开口,然后指着纸巾,“递给我。”
叶初晴立即抽出一大堆纸巾,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她眼圈一红,慌乱的堵在他的伤口上。
墨风涯眉头皱起,闷哼一声。
“放手,你想弄死我吗?”他没好气的推开她颤抖的手,自己轻轻的捂住伤口。
叶初晴缩回手,随便裹了条毛巾,就小跑的跑上楼上墨风涯的房间,拿出药箱,走回来。
伤口被她想象得要深,捂住伤口的纸巾都红透了。
她看得心惊胆颤,墨风涯却面无表情的快速消毒、敷药,处理好伤口。
慢慢伤口上流出的血少了。
“我帮你。”看见他艰难的自己动手绑上绑带,叶初晴忙上前抓住他的手。
墨风涯低头看着她愧疚的脸:“好。”
叶初晴难受的心这才舒服些,轻手轻脚的把绑带环绕到他,绕了几个圈,才在身侧打了个结。
做完这一切,收拾好药箱。
她不安的坐在那里,也不知说什么好。
要她开口道歉,她也开不了这个口,可是今晚的事,总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把他伤成这样,他也没有骂自己,她倒是宁愿他摔自己一巴掌,也好过如今绝对亏欠他。
“喂,我……”她转头想对他说话,却发现墨风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
叶初晴无语的看着他,他黑色的发丝凌乱的洒在额头,眉心隐隐皱着。
白皙的脸因为失血,更显得白如纸张,竟然显得莫名令人心痛的脆弱。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和平日的强大完全相反。
你想弄死我吗?(3)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和平日的强大完全相反。
可是显得更像一个普通人,也会有情绪有哀愁。
叶初晴蹲在床边,看到霸占自己大半张床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半响她低声的靠近他:“总裁这是我的床。”言下之意,你该回你的房间睡觉,别赖在这里。
墨风涯皱了皱眉,却没有睁开眼睛:“这是我的别墅。”
叶初晴被噎住了,看到他那么疲倦的样子,她也不是真想赶走他的。
可是,她很清楚墨风涯他这人很奇怪,不喜欢和别人同床,也不喜欢留在不熟悉的地方。
所以每一次他们上完床,他必定不会留下她过夜的。
这里是她的房间,她的床,以他挑剔的性格应该很不愿意留下才对。
难道真是虚弱到宁愿忍耐躺在这里,也不回去,叶初晴只能找到这个合理的理由,一定是这样吧!
“好吧,我睡沙发。”她从善如流的回答,打算躺沙发过一夜。
一个手臂用力一扯,她就摔到床的另一边。
“别废话,今晚你就陪我睡。”墨风涯不耐烦的睁开眼睛。
“什么,你伤成这样还想动我?”叶初晴震惊的瞪着他,赶忙拥着被子警惕着他的反扑。
墨风涯虚弱的脸更加虚弱了,没好气的闭上眼睛,只给了她四个字。
“闭嘴,睡觉。”
原来自己会错意,叶初晴这才松了口气,乖乖闭上眼睛,心中暗暗惊奇。
他竟然什么事都不做,让自己陪他睡在一张床上,这真是很奇怪的事。
认识这么久,他们还从没有这么平静纯洁的躺在一张床上。
今晚的墨风涯,真的太奇怪太奇怪。
她忍不住侧身看着他平静的睡容,这一刻她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离她那么近。
近得让她的心弦有丝颤动。
……………………………………………………………………………
第二天醒来还模模糊糊,就已经被墨风涯提了上直升飞机。
好困,叶初晴打了呵欠。
“怎么这么憔悴,听说老大今天是从你房间里出来,你们不是奋战了一夜吧?”炼狱贼兮兮的凑过来。
水火不容(1)
“怎么这么憔悴,听说老大今天是从你房间里出来,你们不是奋战了一夜吧?”炼狱贼兮兮的凑过来。
叶初晴差点被噎死了,脸蛋通红一片像火烧一样尴尬。
可是昨晚墨风涯确实在她房间里,若她说什么事都没做,那也不会有人信。
“炼狱,你好像很空闲,把这堆文件处理了。”墨风涯警告的目光射过来,毫不客气的丢来一大叠文件。
炼狱立即像杀猪般哀嚎,却不敢违抗,乖乖的拿着文件去看。
墨风涯说完,继续拿着手提电脑,聚精会神的敲击着键盘,处理着公务。
叶初晴偷眼看他,脸色好像还是挺白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明明受了伤,却装成没事人,还那么拼命工作。
她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搞明白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你还好吧,伤口还痛吗?你该好好休息,这些事也可以交给飞鹰他们。”叶初晴走过来,低声说着。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墨风涯侧头看着她,眼神古怪,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我才没有。”叶初晴有点激动的反驳,“我心里愧疚而已。”
只是愧疚而已,这男人用不着她关心,她也不想关心。
墨风涯的脸色不好看了,手指狠狠敲着键盘,哼了一声:
“说我无情,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既然愧疚,以后就好好侍候我,我就放过你。”
叶初晴脸一红,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气闷。
果然自己对他,还真只有床上的作用。
这种男人,早就该狠狠的插死他。
直升机直接在梅菲尔家族的庄园降落,墨风涯在德国的手下早就准备好车迎接。
他们一下飞机,墨风涯就带着他们和一帮手下,坐着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向圣玛丽医院出发。
叶初晴看着身后那庞大的黑色车队,总觉得有种黑社会出行的感觉。
刚才上车时,她分明看到那些穿着西装的男人们腰间微露的枪套。
叶初晴不禁心寒的望向座位旁的墨风涯,不过是去看父亲。
太脏了,别碰我
叶初晴不禁心寒的望向座位旁的墨风涯,不过是去看父亲。
竟然带着一大堆的保镖,需要戒备到这种程度吗?
车辆缓缓奔跑在路上,墨风涯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到了医院,来到第三层的高级病房。
门口守着几个保镖,见墨风涯到来,立即有人进去通知。
很快,门打开了,一位金发碧眼,年龄比墨风涯大几岁的美女走出来。
她也是碧绿色的眼珠,洁白的皮肤,金发闪耀,性感得像个波斯猫。
她长得和墨风涯有些像,能看得出出自同一血统。
“布兰德,欢迎回来,哟,你变得更英俊了,让姐姐真想念呢!”凯瑟琳满脸笑容的打招呼,走上来就要亲吻他的脸。
墨风涯冷冷的推开她,笑容讽刺:“凯瑟琳,你的嘴太脏了,别碰我。”
“你……”凯瑟琳气得眯起猫眼,半响不在意笑起来,语气恶毒,“布兰德,你说话还是这么过分,怪不得父亲不喜欢你。”
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墨风涯,他的俊脸如结了一层冰霜。
“凯瑟琳,你以为这种话,现在还能打击到我吗?”墨风涯冷笑起来,眼珠透出高傲的意味,鄙视的看着她。
凯瑟琳脸色微变,笑容勉强起来。
“如果不在意,为什么听到爸爸病重赶回来,你心里一直很在意的吧,可怜的弟弟,你这辈子注定得不到你最想得到的东西,不过爸爸应该会怜悯一下你,临死前恩赐点感情给你,好好享受吧,可怜的弟弟。”
凯瑟琳说完,一甩长发,扭着屁股踩着高跟鞋,带着一群保镖离开。
“可恶,这个凯瑟琳,真以为我们不敢动她吗?”炼狱看着凯瑟琳得意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骂。
“别轻举妄动,她不会逍遥很久的。”飞鹰也脸色黑得滴水。
这就是那个很受家族宠爱,和墨风涯争夺家产的姐姐吗?
这对姐弟还真是水火不容,而且听凯瑟琳的口气,墨风涯的爸爸好像很不喜欢他,而他却很想得到父爱。
可是为什么,墨风涯对他父亲的病表现得那么冷淡,甚至戒备。
…………………………………………
今天没有了
踹一脚他的冲动
可是为什么,墨风涯对他父亲的病表现得那么冷淡,甚至戒备。
是故意装成这样,还有其他原因?
墨风涯望着病房的门,并没有推门进去,他的表情很淡很淡,好像里面病重的完全是个不相干的人。
可是叶初晴发现他金色袖扣下的手微微握紧。
咦,这家伙装作满不在乎,其实心里也挺紧张的吧!想进去,又拉不下面子进去。
“喂,快进去吧,我们不是很赶时间吗?要一天来回哦。”叶初晴上去戏谑的笑着推他。
“闭嘴,我的事你别管。”
墨风涯回头恶狠狠的剜着她,这女人敢自作主张替他做决定?
叶初晴却不怕死的抬起下巴,回视着他凶狠的脸。
她算知道了,这家伙就是纸老虎一只,嘴上说话狠毒,把你吓得半死,但是实际上他的心却没有嘴巴毒。
就像以前,他也威胁恐吓过她不少次,可是现在仔细想想,他也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到她的事。
“我好心而已,你不高兴,打我啊。”她耍无赖般说。
“你……”墨风涯被她气得无语,转身对着门,几不可闻的吸了口气,然后打开门。
病房很大却不是很明亮,窗纱都拉起来不少,空气中飘着医药水剂的味道,显得整个房间有种沉重凄凉的感觉。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六十岁左右,很瘦很苍老,惨白的皮肤上淡蓝色血管清晰可见。
“布、兰德……你来了。”梅菲尔先生缓缓睁开眼睛,浑浊塌陷的绿色眼眸里显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他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咳嗽,看起来挺痛苦的。
“对,我收到管家的消息,说你病重想见我,我就回来了。”墨风涯神色还是很淡漠,连父亲都没有叫。
“是啊,若不是病重,大概你也不会愿意回来见我。”
梅菲尔先生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一下子苍老的脸容更惨淡了。
叶初晴看到这老人家病成这样还要承受心理上的打击,于心不忍,真有想踹一脚墨风涯的冲动。
都这种时候,还装什么装啊!
明明很在乎父子间的感情,为什么非要这样别扭。
报复到你们身上
明明很在乎父子间的感情,为什么非要这样别扭。
墨风涯声音冷静而无情:“你想找我什么事,我只会在这里逗留一天,你有什么就快说。如果是关于凯瑟琳和财产的事,你就不必劝我放弃了,对于梅菲尔家的财产,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梅菲尔先生听了有些震惊,然后了然的点头苦笑:“留一天也好,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已经满足,你和凯瑟琳的事,我已经不想管了,虽然我始终更爱凯瑟琳多一点,但是她和你的实力确实相差太远,我即使再偏心,也不能让她继续把梅菲尔家族的产业毁掉。”
“是吗?真难得你终于可以用公正的眼光来评价你的孩子。”墨风涯对他的话不无讽刺。
冷淡的眼眸却泛起了丝丝涟漪,假装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深藏的怒火和痛苦爆发出来。
“从小到大,只要是凯瑟琳做的,都是好的,她是你的天使;而我做的,再好在你眼中也是差的,你看都不看的垃圾。”
梅菲尔先生浑身一震,眼睛陡然放大,看着墨风涯,他似受了巨大的刺激,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了很久,他好像才平复下情绪,脸容平静而哀伤。
“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而事实上这么多年,我确实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一直都幻想能停留在与玛丽的幸福婚姻中,当年我被迫离婚后,你妈妈嫁给我,我始终无法接受。
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无视你们母子,对你们在家族的围攻中视而不见,你们母子受到什么伤害,我都从来不伸出援手。这是我的自私,我把别人强加到我身上的不幸,报复到你们身上。”
老人回忆往事,说到伤痛处,神色很是凄凉,语气哽咽,无限忏悔。
“孩子,对不起。”
叶初晴看着他那么痛苦,在看看墨风涯那明显讽刺而淡漠的脸色,觉得很难受。
原来墨风涯的爸爸,以前对他这么不好,从不关心照顾他。
甚至他和母亲落难,他也不顾念夫妻情分帮忙。
因为你不配
甚至他和母亲落难,他也不顾念夫妻情分帮忙。
难怪墨风涯那么恨他的父亲,大概是失望到了极点吧!
墨风涯突然笑起来,声音古怪而苍凉,透着无限的悲愤:
“你也会后悔吗?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妈妈已经死了,她受尽委屈含着怨恨而死。而我曾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减少。你现在快死了,所以觉得说句对不起,我就能原谅你。
不……你错了,我不会原谅你。如果你觉得这是个遗憾,就带着这个遗憾离世吧,这是你罪有应得,你不该得到原谅,不该得到宽恕……因为你不配。”
“墨风涯……”叶初晴看到他激愤的说着,眼里却流露出比任何时候更脆弱的忧伤。
她知道,他说出这番话,不但伤害了他父亲,他更是在狠狠伤害他自己。
她看着他这样明明痛心,却用刀子般的话去伤害别人,她猛然觉得很心痛,很心痛这个孤独而薄情的男人。
他的薄情只是因为别人对他薄情,他从小到大没有得到任何爱和关怀。
梅菲尔先生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我并没有想要你原谅我,我知道我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只是这是我心里的话,无论如何都想在临死前对你说清楚。”
“那你现在说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吗?”墨风涯似看不到他的痛苦,薄唇吐出这句令人寒心的话。
“布兰德,我还有一个请求。”梅菲尔先生似乎不知怎么开口,忐忑了一阵,才艰难的说,“我想去拜祭你母亲的墓地。”
墨风涯一震,然后双眸冷若冰霜,怒道:“你不配去看她。”
“孩子,求求你,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我只是想对她道歉,跪在她墓前忏悔我今生的自私和过错。”
梅菲尔先生苦苦的哀求,眼眶红了,老人悔恨的流下两行浊泪。
场面凄凉得令人不忍目睹,炼狱飞鹰他们都无声的侧过头。
叶初晴眼圈也红了,走上去握住他冰冷的手,低声劝道:
“墨风涯,即使你不接受他的道歉,也让他去吧,你母亲一定等了这个道歉很多年。”
温柔得令人心颤
“墨风涯,即使你不接受他的道歉,也让他去吧,你母亲一定等了这个道歉很多年。”
如果他不能原谅他的父亲,这辈子真正受折磨的只会是他,梅菲尔先生死了就不会再痛苦,可是他活着就只能一直背负着这些痛苦。
她真不希望,他以后想起来这些事,会觉得遗憾。
……………………………………………………………………………………
墨风涯的母亲葬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谷下,不远的两英里外是墨风涯小时候居住的庄园。
草地上绿草凄凄,山谷里种了很多波斯菊,随风摇曳,迎着蓝天白云,很是美丽。
花丛中有一竖起的简单墓碑,刻着德文和中文的墓碑铭,中间镶嵌着一张年轻脸容却带着哀愁女人的照片。
很漂亮却缺乏生命力的感觉,可以看出她的生前必定过得很不快乐。
墨风涯换上了黑色庄重的西装,站在墓碑面前,脸容和眼神都变得如水般温柔。
叶初晴惊讶的看着他,真是很难想象出,原来这人也可以露出这种温柔得令人心颤的表情。
能被他这样看着的人,该是多么的幸福。
他从西装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跪在墓前,安静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土。
梅菲尔先生被人扶着走过来,他看了墓碑上的人很久,浑浊的眼眸像蒙上了一层烟雾,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慢慢,他推开身边的护士,缓缓的跪在墓碑前。
墨风涯擦拭的手一僵。
“对不起,芙玉,对不起,对不起……”老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突然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悔恨和痛苦如排山倒海,想说些什么道歉的话。
说出来的却始终只有对不起三个字,重重复复,令人心伤。
众人默然,连飞鹰炼狱这些一向对梅菲尔先生不满的人,都释怀了。
墨风涯神色虽然还是淡淡的,不过至少他不再流露出明显的敌意。
接着梅菲尔先生就坐在墓碑前,叨叨絮絮的说着过去的事情,深情伤感。
深切的悔恨句句流露在回忆的话语中。
温柔残忍的陷阱(1)
深切的悔恨句句流露在回忆的话语中。
让人听了,对于这个做错了事的垂死老人,也不忍心再责备。
“不好,老先生他晕过去了。”一直照顾梅菲尔先生的护士突然惊叫一声。
墨风涯眼神一震,转头看到父亲说着说着话,却突然晕倒在那里。
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去扶他,手却像灌了千斤重的铅。
“你还发什么呆,快抱他到车上。”
叶初晴见他神色恍惚,焦急的拉着他的手,强行把他拖到梅菲尔先生身边,让他把他抱起来。
这种情况正是解开父子矛盾的好机会。
无论这个老先生做了什么错事,值不值得原谅,但是他死了,那么所有怨恨都该随风飘散。
她希望墨风涯能释怀,不要再把自己束缚在痛苦中。
墨风涯颤抖着伸出手,做了很大的努力才克制住心里的挣扎,把梅菲尔抱起来,抱上车上。
医生护士是随行的,立即给老先生检查,挂上药水。
“附近有休息的地方吗?老先生现在情况不稳定,不易奔波。”医生问。
墨风涯神色恍惚,半响终于说:“前面两英里处,有一处旧庄园,送他去那里。”
叶初晴心中一安,墨风涯连他母亲的墓地都不许父亲来,现在让父亲到他长大的地方休息。
是不是表示,他已经开始慢慢释怀了。
去到庄园,那庄园很久没有人住,但是墨风涯时常让人来打扫。
所以里面还是很干净漂亮,家具齐全。
梅菲尔先生过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而且不顾医生的劝告,非要到处走走。
“以前这里有一副很大的壁画。”梅菲尔先生指着客厅里的一处木雕画。
墨风涯眼神黯淡:“很久以前就换掉了。”
“是啊,我太久没有回来,这里变化真大。”梅菲尔先生口气很是惆怅和怀旧,叨叨絮絮说着过去。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拖着军刀学壁画里的英雄,嚷着要像拿破仑上阵杀敌,然后在跳上那个壁柜摆出英雄的造型。”
提起小时候的墨风涯,梅菲尔先生脸色有淡淡的笑容。
温柔残忍的陷阱(2)
提起小时候的墨风涯,梅菲尔先生脸色有淡淡的笑容。
“但是你妈妈一拿出你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你就会马上跳下来,连英雄也不想当了。”
墨风涯震惊的看着他,他怎么会记得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有爱好。
他明明对自己和母亲一点也不关心,却为何把这些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梅菲尔先生依然很有兴趣的说起很多有关他和他母亲的事情,多得令人惊讶。
叶初晴深觉奇怪,这个老先生,不是对母子不关心吗?为何知道这么多事?
而且他的精神也太好了吧,刚才才晕倒,现在却喋喋不休的回忆往昔。
不过或许是他急于想修补父子关系吧!
墨风涯默默的在那里听着,淡漠的神色也渐渐减少,眼中甚至多了一丝神采。
叶初晴看着他这样的转变,心里暗暗一痛。
即使他老装成淡漠,其实内心却很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爱。
幸好这个梅老先生还算有良心,临死前醒悟到自己的错误,给墨风涯最后一点父爱弥补。
“唉,我累了,今天我真高兴,能和你说那么多话。”梅菲尔先生笑容慈祥的看着墨风涯,眼中带着期待。
墨风涯沉默了一阵,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我送你上去休息。”
随即他又低声说:“以后你若想和我说话,也可以打我电话。”
“布兰德,谢谢你。”梅菲尔先生激动的握住他的手。
叶初晴也欣慰的笑起来,墨风涯愿意这样让步,说明他已经原谅了他父亲。
这一次德国之行,也算皆大欢喜。
躺在床上,梅菲尔先生突然开口对墨风涯说:“布兰德,你的生日两个月前就过了,我一直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一份礼物,可惜下一年我大概等不到了,所以我提前准备好。”
“礼物吗?”墨风涯心里猛然涌起一阵酸涩,从小他就期待自己的父亲送自己生日礼物。
可是从来没有获得过,现在听到这话,他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对,在可可山林里,最大那棵梧桐树下,你在那里埋了个盒子,我把最后一份礼物送给你。”梅菲尔先生笑道。
温柔残忍的陷阱(3)
“对,在可可山林里,最大那棵梧桐树下,你在那里埋了个盒子,我把最后一份礼物送给你。”梅菲尔先生笑道。
墨风涯眼神震动:“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埋了盒子?”
按照家族的传统,每次生日他都会在选中的那棵树下埋一个礼物盒子,然后生日那天去挖开,里面就会出现礼物。
他年年在那里埋盒子,总希望有一天打开,能看到里面放着父亲给他的礼物。
埋了很多年,每一次打开都是失望,后来他终于死心了,再也没有去挖开那个盒子。
“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孩子。”梅菲尔先生眼神有些奇怪,好像在笑,好像又在压抑着什么。
……………………………………………………………………………………………………
“老大,今晚打算离开吗?”
从房间里走出来,炼狱就问墨风涯。
墨风涯沉默了一阵:“明天再走。”
炼狱、飞鹰了然,点点头:“那我们安排好城里的住宿,今晚回法兰克福。”
“我有事,先出去一阵,等我回来就回城,飞鹰你先去法兰克福,联络上墨菲公司的高层开会,炼狱你在这里打点好准备离开。”墨风涯望着窗外远处一片森林,突然开口。
炼狱和飞鹰都各自去办自己的事。
叶初晴说:“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墨风涯冷然拒绝:“你就呆在这里别到处乱跑,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干嘛拒绝我,你该不是不好意思吧!”
叶初晴调侃的看着他,嘿嘿笑,“你去那个可可森林吧?去挖礼物?哦,真是可爱的孩子。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单纯的,一点也不想现在这么傲慢可恶。”
“闭嘴。”墨风涯脸上透出淡淡的微红,眼神却很凶狠的射过来。
“嘻嘻,我不说了。挖礼物的小男孩。”叶初晴立即咚咚的跑上楼去,对墨风涯做了个鬼脸。
墨风涯看着她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心情却觉得很愉悦,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多嘴的女人。
他转身离开,开车往可可山林去了。
温柔残酷的陷阱(4)
他转身离开,开车往可可山林去了。
“炼狱,你去哪里?”叶初晴看见炼狱扛着一箱沉重的东西往门外去,好奇的问他。
炼狱也有些郁闷:“被派去跑腿了,那老头让我把这箱东西送到夫人的墓地,还搞神秘,不许我打开,说要半个小时候再打开,这是他送给老大母亲的重要礼物,还说最后也有礼物给我们。”
叶初晴疑惑的看着那长方形的箱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很沉重。
“这是什么东西,梅菲尔先生送完儿子礼物,又送夫人,还要送给我们,他要当圣诞老人吗?”
“谁知道呢,重死了,我先走了。”
炼狱说完,扛着东西开车往墓地的方向去了。
看着炼狱离开,叶初晴蓦然感到有些不安,庄园里很安静,十几个墨风涯带来的保镖都很安静的守在屋内各处。
她百无聊赖的在偌大的屋子里转悠,转到花园中,看到墙角的一处蔷薇开得很灿烂。
她弯着腰走过去,坐在蔷薇蔓藤掩映下,无聊的呼吸着清新空气。
突然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接近这个安静的角落。
她偷眼看出去,是那个照顾老先生的男医生,他正边拨打电话边走进这边,他并没注意到这里早就有一个人。
嘴里吐出一连串俄语:“计划顺利,他的手下都被支开了,他一个人独自去了可可山林。”
叶初晴猛然瞪大眼,血液一下子冻结了。
………………………………………………………………………………………………
墨风涯开车来到山林,拿了一把小铲子走下车。
山林很安静,这里的树木并没有大变化,还是像小时候他骑马跑来时一样安宁优美。
记忆中那颗梧桐树地上落满叶子,厚厚的一层,空气中都飘着落叶的香味。
应该是这里吧,墨风涯走到一处树根凹凸起的侧边空地,唇边泛起怀念的笑容。
没想到他还会有回来挖开盒子的一天。
十年前的期待,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他的心情很好很好,觉得活着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温柔残酷的陷阱(5)
十年前的期待,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他的心情很好很好,觉得活着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他生命里一直执着想要的亲情,今天终于让他得到了,虽然有缺陷,但是他已经很满足。
他愿意忘记父亲曾经所有的过错,他愿意原谅他。
然后在他剩余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他,像一对普通的父子般温暖幸福。
墨风涯拿着铲子,嘴角泛着笑意,甚至有些孩子气的猜测盒子里会是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用铲子挖开,把一个方形的雕花盒子从土里挖出来。
他心情有些激动,手微微颤抖,把盒子转了几下,眼里充满了期待。
啪一声,扣锁被扭开。
在墨风涯期待的目光中,方形的盒子盖子缓缓打开。
然后他的笑容骤然凝固在唇角。
“哈哈,我亲爱的弟弟,你真是传说中那个全球闻名的年轻商业领袖吗?真没想到一件礼物,就可以轻易的把你骗来,你刚才开盒子的表情还真可爱,那么期待,你以为爸爸真把礼物放进去了吗?他根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树林里突然出现十几条人影,杀气迎面扑来,一律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拿着消音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墨风涯。
最前面的凯瑟琳穿着性感的皮衣,金发张扬,笑容嚣张。
墨风涯静静的站在那里,很久没说话,只是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盒子上。
跟着凯瑟琳的那些人警惕的看着他,隐隐觉得这个无声的男人,平静得令人觉得恐惧。
啪,盒子被墨风涯丢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凯瑟琳,眼神冰冷入骨,俊脸仿佛万年冰封,黑暗的煞气从他身体周围无声的溢出。
“凯瑟琳,你在玩我。”他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气。
凯瑟琳被他怒极的眼神盯着,心里莫名的觉得发憷,明明她胜利在握,为什么面对这个弟弟。
她依然有种无力的恐惧。
“是的,我已经忍不了,布兰德,你暗中搞垮了我好几单重要的大生意,还把家族里的重要人物都拉拢到你那边,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把梅菲尔家族的所有财产抢走吗?那是我的,只属于我的。”凯瑟琳咬牙切齿的冲他怒吼。
温柔残酷的陷阱(6)
这个厉害的弟弟存在多一天,她的恐惧就深一分。
他们斗了几年,她拼尽全力不能伤害他一分,他却轻而易举就把她的生意毁于一旦。
她既恐惧又怨恨这个弟弟,唯有杀掉这个威胁她继承家族的人,她才能安心。
“你自己无能,能怪谁,看在你还和我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我已经很手下留情。”墨风涯不屑的冷笑。
凯瑟琳气结万分:“你这个装模作样的阴险男人,当初若不是你装得那么懦弱,我怎会大意。”
“你的愚蠢就在于,你太贪婪太自以为是,你明明拿到了家族最重要产业的经营权,却没有能力把它壮大,看到我把垂死的企业挽救起来,又想来抢,你真以为我还是小时候任由你欺负那个弟弟?”墨风涯撇嘴冷哼。
凯瑟琳恨得咬牙切齿,她哪一方面都斗不过墨风涯,所以她特别恨他。
但是有一方面,至少墨风涯永远没法斗赢她。
“弟弟,你得意什么,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再能干有什么用,你最想得到爸爸的爱,却始终没有得到,我现在能听到你心里滴血的声音,你很难过吧!”
凯瑟琳恶狠狠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墨风涯脸色有些苍白:“这是你和他合谋一起暗算我吗?他也想我死吗?”
“对,爸爸最爱的人是我,他可以为我做尽一切。我知道你最想得到他的爱,所以我们特意利用这一点,让爸爸假装临死前悔恨,甚至跪在你母亲面前道歉,还有意无意的说出你小时候的事和爱好,降低你的防备心。”
墨风涯脸色更苍白了,淡淡开口:“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凯瑟琳得意的解释:“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调查你小时候侍候你的仆人,很多事情组合起来,就足够让你相信爸爸其实一直暗中关心你。这才是计划中最精华的部分,让你彻底相信,他心中是真的有你这个儿子,这样你才会原谅他相信他。”
“这么说,我小时候那些事,他其实一点也不知道,我的爱好,我的恶作剧,都只是背出来的。”
温柔残酷的陷阱(7)
“这么说,我小时候那些事,他其实一点也不知道,我的爱好,我的恶作剧,都只是背出来的。”
墨风涯口气平静得令人心悸,没有一丝痛苦,没有一丝愤怒。
凯瑟琳被他诡异的口气弄得有些心惊,可是这是打击他的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当然,他从来都没把你当儿子,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他为了我才背出这些事来迷惑你。”
墨风涯突然笑起来:“那么,他的对不起和悔恨都是假的吗?”
“你还以为他真觉得后悔,爸爸才不会后悔,他恨死你和你母亲了,怎么可能觉得后悔。”凯瑟琳恶毒的说。
“没想到这么愚蠢的你,竟然也有聪明的时候,居然设计出这样的陷阱来杀我,凯瑟琳,我小看了你,我早就杀掉你。”墨风涯幽深的眼眸陡然射出杀气。
“不过你真以为,你这次可以杀掉我吗?”
凯瑟琳脸色一滞,心里涌起疑惑,墨风涯都陷入他们的包围中了,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
他不可能还有脱身的机会,他一定是在虚张声势,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凯瑟琳就安心了笑起来:“弟弟,别硬撑了,你的人不会来救你,这次只有你一个人,你以为你躲得了我们手上十几支枪吗?
你以前能躲过我的追杀,是因为你身边有一大群得力的手下保护,让我近不了身。但是今天你中了亲情的计。
你以为爸爸真的留了礼物在这里,你没有带上任何保镖一个人前来,你怎么想到所谓父亲的礼物,只是诱你独自过来的温柔借口。”
凯瑟琳举起枪,扬着胜利的笑容。
“这一切的计谋,都是为了让你落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