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原尹就是武宁节度使湘阴公刘赟的生父,也就是高祖刘知远同母弟弟,现在是河东节度使的刘崇。
“太原尹无能无德,极少走动江湖,此时绝难请到高手,最多他会派府内第一高手九品捕快前来。”
“九品捕快,就是三十二名之九品捕快”
“是的,九品捕快本为十三会道门人,只因名利之心太重,方才投入官场。太原尹虽收入帐下,但他无孟尝之风,几年来一直未曾将其重用。而只封了一个捕快之职,官仅九品!”
“九品捕快,武林三十二”郭威约一迟疑。
太师又道:“就是九品捕快,我朝已是无人能敌,如其护送武宁节度使而来,应该万无差错。”
“恩,如此甚好,“郭威点头道:“当今乱世,匪徒猖绝,若无高手护送,郭某也是担心”
“听说将军已派五百精兵前往宋州迎接?”冯道轻笑。
郭威一怔,随即点头道:“正是,郭某寻思武宁节度使前来京师,必将经过宋州,那里兵荒马乱,盗寇遍地,为防不测,郭某只得如此而为。就是如此,如若九品捕快不护送其来,武宁节度使只怕也是难保平安”
“不妨,不妨,老夫今已派四人前去,可保万无一失!”
“啊,太师……”郭威抬头看着冯道。他的眼光中满是惊疑。
太师拍着他的肩膀道:“郭将军生于贫寒,起于百姓,知晓民间疾苦,又仁善爱人,若能取汉而代,必为旷世明君!”。
郭威不言,额头却已掺出几股汗水。
太师又轻叹道:“老夫所派四人,其实也非高手,所以难免意外”
郭威仍是不言,额上的汗水已是如雨而下。
“只是公主又派一人,如此方敢称不妨”
“所派何人?”郭威抬头而问。
太师不答,只是朝那石座上的那幅画上一人一指。
郭威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战衣,擦了擦脸。
……
第二节天子谁属
与此同时,就在的郭威所说宋州的一座小山的一个山林中。二十多名兵士护送一轿正慌慌张张地跑着。也不知道轿中所抬何人,只听他在轿子中疾声大喊道:“快跑,快跑,若让盗匪追到,朕命危也!”
“圣上不用担心,盗匪已系数为我等杀尽,此后再无危难”
“你等还剩几人?”轿中人话音稍安。
“一千兵士多为盗匪暗算,如今只剩二十,不过圣上不用担心,前方就是宋州兵营,郭大将军会派人在那处等候的”
“好,既如此,快走为妙”,轿中人疾声催促。
抬轿的人飞跑向前,但是就在这时。
突自半空飘下四个蒙面之人,“唰唰”数道剑光之后,护轿者悉数被砍于地。
抬轿四人见状大惊,弃了那轿就是要跑,但是又是连连数剑,四人悉数倒地。
一蒙面人一剑砍去,那轿子立变得粉碎。轿中是一锦衣少年。
此时的他已是吓得瘫道于地,他看着眼前四个蒙面索命鬼,罗嗦着道:“我是大汉枢密使、天雄节度使郭威大将军新立国君,你们不杀我,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城。”
四蒙面人中一看似首领的冷声问道:“那么你就是武宁节度使湘阴公刘赟了?”
“是,我是刘赟,但是太后已经下旨,让我继承汉位,郭威大将军也已答应,他已经派人前来接我,很快,很快就到……你们只要不杀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人一个城”
四蒙面人相视一眼,无不轻笑。
笑罢,那为首者冷声道:“既已验明正身,动手复命为好”
另三人一头,然后四人齐齐举剑就要动手杀这个自称朕的锦衣少年。
但就在此时,一剑自半空疾闪而下,刷刷飞舞着就是砍到四人面前。
就是这么一把莫名飞来的剑,四蒙面人一看竟然都是大惊。
大惊中他们同时倒退数步。虽然不见表情,但是他们一定神色慌张,因为大敌已经到来。
一捕快打扮的人自半空飞了过来,接过那剑,再回头抱剑弯腰恭声向那刘赟道:“戚修隐奉主人之命特来护驾!”
“九品捕快,是你,好,快杀了这几个盗匪”刘赟大喜,他站了起来,指着四人就是大声叫嚷。
九品捕快提醒道:“他们不是盗匪,他们是大汉国的将军?”
“什么?”刘赟大惊道:“你们是大汉的将军,竟敢行刺朕!”
“他们是郭威的人!”那捕快再次提醒刘赟。
但是一个蒙面人却是冷声道:“你错了,我们是郭威手下,但是我们是冯太师的人。郭将军太小看你们了,他只是派了五百人前来。”
“好,好”,九品捕快大笑道:“冯道这个老狐狸胆小怕事,每逢兵乱,必定闭门不出,如今竟然斗胆谋逆,看来他是不能够当太师了!”
“当然,朕只要一到京师,马上将其斩杀,以示天威”,刘赟大嚷。
四蒙面人相识而笑,其中一人又道:“你们死后,郭威郭将军会派一万精兵前来宋州,清剿此地乱匪,以告慰大汉列宗,而示其忠心也”
“朕到了京师一定要召集文武百官,宣读郭威轼君叛汉罪状,将其斩杀”,气极的刘赟大声咆哮。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郭威轼君,那么被轼之君又如何召集百官呢?”为首蒙面人如此说。
刘赟更怒,他转头对那个捕快怒声道:“即刻斩杀他们。”
捕快还没有动手,那四人已舞剑前来。
九品捕快似乎十分小视这四人。他将剑收于剑鞘之中。他知道他不用出剑,这四个蒙面人联手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为首的那个蒙面人最先扑到眼前,他手中剑舞出万点寒星,闪了出去。
九品捕快出手了,他真是出手,他只是伸出左手随意地一抓就将那把飞闪到眼前的利剑抓在手里。
蒙面人大惊,再想撤剑之时,那剑已经到了对方手里。
大惊的他飞闪而退,但是另外三人蒙面人却是又挺剑刺来。
他们都是太大胆了,他们的首领都知趣地闪开一边,他们三人冲上前来,自是飞蛾扑火。
当下那九品捕快一声狞笑,然后握着剑尖就是飞闪了出去。挺剑刺来的三名蒙面人只见眼前似乎有个影子一闪,然后一道剑光一闪。两人就是睁大眼睛,倒下了地去。
就在他们临时的时候,他们也是想看清刚才这人是怎么出的手,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就是咽喉中剑死在了地下。
现在只剩下那一个蒙面人了,他站在离九品捕快五十步开外,慢慢地一步一挪地后退着。
“杀了他”刘赟大声命令。
九品捕快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剑向那赵姓将军一抛道:“我与你父相识,本不忍杀你,但是皇命难违,你自杀吧!”
“他父亲是谁?”刘赟问。
“禁军小吏赵弘殷”
“恩,我知道了,但是他对我不忠,决不可留”,刘赟怒气冲冲地说。
那蒙面人捡起那剑一扬道:“赵某本不该贸然前来,今既已来,又何惧之有,但你要想杀我,也不是易如反掌。”
“你不自杀?”九品捕快冷笑着问。
“蝼蚁尚且偷身,赵某天命所归,天命所属,岂会自杀”
九品捕快摇头而笑。
刘赟在旁听得大怒,当即大喝道:“杀了他!”
九品捕快大步就向那蒙面人走去。
姓赵的蒙面人能够抵挡几招,谁也不知。但是他的生死几乎已定。
九品捕快就要走到那个蒙面人跟前,但是就在这时。前方一剑突的莫名地飞了过来。
那剑自赵姓蒙面人身后飞来,射向了他。这把剑剑势虽是缓慢,但是九品捕快一看顿时大惊,“刷”地一声,他就是拔出手中长剑,猛砍而出来。
也许他太孤傲了,在他看来,躲开一把无人驾驭的剑是极其没有颜面的事情。所以他要挥剑去把他砍落,虽然他也觉得那飞来之剑的剑势太过玄妙。
但是他真的不该去砍那把剑,他的那把剑迎上了那剑。可是却没有将那剑砍断,那把飞来的剑被他那剑一挡,突的一个飞旋,然后就是砍向了他的咽喉。
九品捕快如此的身手,但是居然就没有能够躲过,也许他就是死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那样。但是那把剑的剑锋已经在他的咽喉划过一个口子。
仅仅只是一个小口,但已是致命。
即将死去的他站在那里没有倒下,他转身向四周环顾了一圈,但是四周没有任何一人,他的嘴唇张了一张,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缓缓地倒下了地去。
那个赵姓蒙面人也是一惊,他探头四望,同样的,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刘赟一看不妙,转身即跑,但是他跑出不远。一剑自后就是飞射而来,插入了他的后心,这回出剑的不是神秘人,而是赵姓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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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
开封府宫殿之内。
已为大周国君的郭威端坐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上,而太师冯道则是必恭必敬地跪在地下。
看来这次是郭威单独召见他,殿下就只有他一个大臣,
还不只臣子,就是太监侍卫也是一个没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冯道叩首大呼。
“太师为我朝开国重臣,如此君臣虚礼不必再行,还请平身”那郭威这样说了一句话后自龙椅上站起,向下走来。
“朕即位以来,极力废除历朝旧弊,以安抚饱经沧桑之黎民,然诸侯割据之势不消,天下仍是难安,百姓仍是苦难。是故请教太师,欲速定天下,以何可为?”
“得传国玉玺可也”,太师站了起来后这样说。
“传国玉玺?”
“唐亡以来,中原大乱至今已是四十余年,各镇自为一方互不降伏,如若我主寻得传国玉玺,自可号令天下也。”
“朕闻传国玉玺自唐亡即没入武林,只是如今不知已落何方?”
“老朽听闻玉玺半月之前曾于南汉广州一现,老臣今斗胆请缨前往查寻”
“太师为我朝重臣,又年事已高,不可劳动大驾。玉玺之事,还是他人去办”。大周皇帝郭威自殿中拉了一个大椅,走到太师面前摆好,然后道:“太师请坐!”
太师弯腰恭声道:“老臣不敢”
郭威又拉过一个椅子来坐下道:“拜太师与公主相助,郭某方能建周称帝,此处无人,太师不必避嫌!”
太师往左右一看确实无人,也就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郭威又自怀里掏出那幅画卷来递给太师道:“六十高手我已完全背熟,太师见闻广博,还请你讲讲他们的故事!”
“老臣遵命”太师看了一下图后就是点头道:“十名后之五十高手,江湖多有流传,圣上一定早有所闻,是故老臣先讲前十高手……”
“第六名到第十名我听赵匡胤讲过,你说前五人吧!”
“恕老臣见识浅薄,前五人老臣也只见过平湖渔翁”
“相传平湖渔翁是前蜀后主王衍部下,不知是否为真”
“并非如此,平湖渔翁其实是王衍之叔,也就是高祖王建三弟”
“三弟?”
“正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直到九年前武林人士围攻高丽落难太子一役时,他才一现。”
“其时太师是否在场?”
“正在,当年老臣收到一封秘信,信上告知第三藏宝图已落入高丽太子之手,并称其正前往寻宝,要武林同道前往阻拦,万不可让中原宝藏落入外族之手。老臣本来武功不济。即使宝藏放于眼前,也是不敢一碰,但好奇心起,也就启程前往。
“赶到之时。战斗已起,中原五十余名好手正轮番与高丽落魄世子大战于一大船之上。他们是按照武林规矩比武,胜者可得藏宝图。但是高丽世子武功十分厉害,前往的中原五十高手车战仍是不敌,就在世子大获全胜,带着宝图要走之时,一神秘人物突然出现了。
“此人仅仅几个回合就将当年武林排名第八的高丽世子格杀当场,然后夺得宝图,飘然而去,因为此人当时手握一根钓杆,所以江湖人称‘平湖渔翁’”
“平湖渔翁”郭威思索片刻,然后又问道:“那么第四名如何?”
“第四名为契丹假公公!”
“愿闻其祥!”
“九年之前,辽太宗耶律德光新宠蝶妃生下一女,这本为宫廷小事,但是仅仅一个时辰之后,刚生下的女婴竟然莫名被盗,于是皇宫大乱。就在这时,又是一张纸条出现在了德光面前。纸上称蝶妃与其一贴身太监有染,并且刚才所生之女,就有疑问。耶路德光大怒,自然下令要捉拿那贴身太监审问,那人果然有疑,未等侍卫动手,他倒先动起了手。
“此人武艺十分高强,想那契丹皇宫之中无疑已是狼洞虎窝,但他却是数招内就斩杀数人,然后带着皇妃要走。德光大怒之下,就派上五百弓箭手一阵乱射,不料没有射死假公公,倒是误将皇妃射死。假公公悲伤至极,发狂杀死数百人后,又要寻那德光。德光躲的及时,假公公无处搜寻,然后他抱了皇妃尸首走了。
“走时他扬言还会再来,回来之时一定要取下德光人头。
“三年前,德光于中土回来之时寻得一个据称与已死蝶妃相貌十分相似的五六岁大小的小姑娘,虽此女年纪尚小,但其姿色足可倾称倾国,世人一睹,无不疑为天仙,那个德光也是大喜,当即就封为公主。
“哪知就在当晚,那个几年不见的假太监又是重现德光军中,他连连砍杀数十名大将后。无人再敢上前,那太监追到德光军帐,正欲杀他,但是德光却是先抓住那个小姑娘说她就是假公公的女儿,那契丹公公也是不知为何,竟然就是相信了。
“然后德光就说一命换一命,公公答应了。但是当他得到小女孩之后,竟然又违言打了德光一掌,方才抱了小女孩于万人头上腾空而去。”
“朕也知那耶律德光其时虽然未死,但走至栾城既一命呜呼,世人都只道他是偶感风寒引发旧病而死,想不到竟然是死在武林第四高手的手里”郭威想了想后又问道:“听说排名第三的蓝楼守护神从不出蓝楼鬼教,不知是否为真?”
“正是,是故老臣也是从来不曾一睹其人尊容”,太师又补充了一句话后道:“不只老臣,只恐就是蓝楼之人也是未曾见过此人”
“恩,“郭威沉思片刻后道:“听闻天竺伤心大师也是四十年未尝来到中土,如此只恐太师也是未曾一见其人了”
“正是这位四十年未曾一现的伤心大师,居然掀起了中土武林的一场浩劫”太师轻轻而叹。
“听闻武林最近几十年都被五大秘密困扰,而中佛骨之谜就与这个伤心大师有关,不知是否为真?”
“正是,本来武林只有冰木圣剑、传国玉玺、迷城宝藏、意秘诀四大秘密就已让天下大乱。那知伤心大师一来中土,又有了佛骨天书之谜,于是四大秘密也变成五大秘密”
“四大秘密?”
“四大秘密其实只和一人有关!”
“谁?”郭威肃然而问
“鬼洞鬼人”
冯太师说完这句话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刚才的四个字用完了他平生的力气一般。
第三节鬼骨书生
烈日当空,驿道上人仍来往不绝,乱世之中,唯有吴越之地能有如此繁华景观了。
突蹄声大作,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骑正飞驰而来,行人惊呼,正待闪开,马上骑者已是一勒缰绳。那马一声长撕,人立而起,马上人却已下得马来,落地轻飘无声。
店口小二笑迎上前,尚未开口。
“上好草料”,那人沉声而语。
语罢,他已是径直走进道旁小店之中。
店中一小二又是笑迎上前,未待他语。
“上好酒菜!”来人又是沉声而道
小二不禁打量来人。
来人头戴斗笠,不见容貌。他的一身长衫已是全然湿透,背上却背一鼓鼓的背包。
如小二往日所见,如此行程忡忡之人,多为送信官差,但是眼前这人必然不是。因其背上还背有一柄巨剑。仅凭此剑,小二不再言语,转身而走。
那人倚窗端坐,目光向前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小二端上酒菜,轻呼一声”客倌,慢用”
黑衣人目光如电,望酒菜一扫,立狼吞虎咽。片刻功夫,桌上酒菜一扫而光,而其人也是站立而起,扔下银子,起身欲走。
但就此时,与其相距五步外之墙角圆座旁之一红脸叟手已伸向刀柄,其人早黑衣人前已来此处,虽不知其人来历,但是只凭其后背所背大刀,已足可断定其非同常人。
不只其人,就在圆桌之旁,尚有五条大汉,此五人也是个个背被大刀,一见之下,人人彪悍非常。
不知黑衣人是否早见如此虎视眈眈之六人。
但听其头也未曾一回即沉声而言:“凌某背上非为吉祥之物,江南严氏远避为善”
“轮回大侠此言差也,向来奇物兼为能者居之,又何有凶吉之言!”红脸如此而答。
其人之意,黑衣人即为皇甫书画榜四十七名轮回剑客是也。
轮回未言,径直而出。
五大汉齐怒而起,中一刀疤手猛拔大刀迎头狂砍。
轮回身行飞闪,未待刀锋砍至,已是闪出店门。
路人见状纷惊散四去。
轮回行止栓马处,手刚搭上缰绳,身后又是刀风飞止,其人仍未回头,但其已是拔剑。寒光随即四闪,背后偷袭者惊愕之间,手中大刀已是断为数段,坠落于地。
而那轮回右手已解开缰绳,一脚已搭上了马鞍。
红脸叟一声怒呵,四人四刀自四个方位齐飞而出,轮回肩轻扬,“哗”一声响,又是一道光圈荡向四人,四人齐声惨叫,扔剑捧手腕倒跃而出,手腕处鲜血直流。
“轮回剑法”,红脸叟呆呆地呐出一句,黑衣人却已飞驰而去。
那马驰出山谷,眼前一片平坦之地,轮回却是两眼电光火石般一闪,右手搭上剑柄,马仍是飞驰而去,突地面一阵涌动。
一股暗箭已自地底射出,马上轮回立飞天而起,险险避开暗箭。
但马却已成箭靶,长嘶倒地而死,空中黑衣人手中长剑挥出道道剑光,罩住身形,再轻落于地,突眼前景象大变道道黄布似从空中落下,又似从地底涌出,立将黑衣人围于阵中。
黑衣人凝神提剑不动。黄布翻涌一阵渐渐隐去,现出道道黄旗,左侧每道黄旗旁立一大鼓,鼓旁之人上身赤露,每人手提一大棒,右侧却是每人左右手各持一面铜锣。
轮回冷声而道:“鬼骨书生为何还不现身?”
怪笑声起,四锦衣书童抬一软椅而来,椅中人羽扇纶巾,儒雅无比。然其人为一女子,是故即使其为书生,也为女书生也。
“广州府一别,今已数月有余,凌兄一路护送玉玺,真是有劳”。女书生如此而言。
““不必多言,出招即可!”轮回扬剑冷声呵斥
女书生微笑中伸手向后一伸,身后一童子就递上一笛子。
“兄台可知此骨来历?”
“不知,不必知”
“楚王马希广之骨也”。
女书生言罢,手中笛向下轻轻一点。
那站在黄布旁手持铜锣的大汉立即就是”嚓嚓嚓”地轻轻地敲打了起来,手持木棒的大汉们没有开始击鼓,但是他们手中的木棒已经高高扬起。
轮回生平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阵势,但是他知道只要那些人一击鼓,阵势就会发动,所以他想先发致人。
未等击鼓。他已是挺剑飞出。
他那剑的剑尖直指女书生,但是鬼骨书生微笑不动。
鼓声响起,锣声也是响起。
轮回挺剑刺至中途,眼前景象突然大变。仿如置身于大漠中的他只见眼前遍地沙丘,虽然他知道这是幻象,但还是大惊。收剑就向下坠去。
刚一坠下,眼前景象又是大变,然后他发现自己已在一帐篷中。
这个帐篷太小了,几乎是包着他的身体,惊愕间,身前身后突地数刀刺来。
他虽极力躲闪,但是肩头仍被几刀刺中。
大惊之中,轮回知再不出绝招,他已经会被困死这无形的帐篷里。
“普天普杀,破土剑法”,大喝声中,他手中巨剑飞挺而出,刺向了那帐篷。
但是剑还没有刺到任何的东西,阵行已变。
刚才的帐篷突地不见,而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大大的海滩,大海也在眼前,并且似乎涨潮了,波澜起伏的海浪汹涌澎湃地向岸边拍来。
一个巨浪轻轻地拍了过来,似乎触景生情的他几乎忘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影。
他惊呆在那里,虽然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他就反应过来,扬剑要挥。但是一只长枪已是先前一步刺中了他的胸口。
“轮回七杀”,轮回大喝一声,挥剑砍断了那长枪。扬剑就是一剑猛挥而出。
剑光一闪,幻影立时不见。眼前的大海海滩海浪消失无影无踪,站在轮回旁边的仍是刚才的那些蓝楼兵士。
这些人撤走阵势不是因为轮回那一剑,而是鬼骨书生下了令。她还是坐在那个软椅上面和刚才不同的是她的旁边现在多站了一个人。
“是你,店小二!”
原来眼前这人竟然就是刚才在那个小店门口接过他手中缰绳,替他喂养马匹的那个小二。
“正是,不过鄙人除了当小二以外,还替蓝楼圣教做事?”
“你是山店判官?”
“正是”那小二点头微微一笑后又道:“凌兄武艺盖世,但明珠暗投,奔劳半生,仍是功名全无,何不归依蓝楼神教,共博盖世大业”
“凌某虽是落魄,但清白之名,岂是你山店判官此辈小人可比”
山店判官丝毫不怒,反是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若凌兄肯屈尊相就,那么蓝楼必定委以堂主之职!”
“正是”那鬼骨书生也道:“城主已传旨本堂,如若凌兄愿意皈依,则可委以重任”
轮回不想多说,扬剑飞起,就是猛扑而来。
对于人人唾之的山店判官,他实在没有放在眼里。所以当山店判官舞动一把鬼头大刀迎上前之时。他认为只要一剑就可以将其格杀。
但是令他感到可笑的是山店判官一刀挥出的同时竟然大喊了一声”脱手”
他不禁摇头而笑,但万不料的事情竟然就发生了。他那巨剑一碰上鬼头大刀,竟然就真的脱手飞向了半空。
惊愕间,山店判官已是如影跟至,一脚就将他踢飞而出。
轮回已是明白过来,他站稳再看双手之时,双手已是一片漆黑。
“染指无心?”
“正是,鄙人将‘染指无心毒’涂于缰绳之上,凌兄太过大意,自然中招。”
“卑鄙!”
山店判官大笑,笑声中他扬起大刀砍了过去。他也看见那被荡飞出去的那把剑就落在轮回的跟前,但是他认为轮回手已中毒,不能握剑。
轮回的手果然不能握剑,但是他的脚可以。
对他而言,脚几乎与手无异。他那右脚轻轻一挑,就是将剑挑起,再凌空一舞,就是与那山店判官拼杀了起来。
轮回武艺本是远胜闪电判官,但是他已经中毒,又是以脚御剑,自然不敌。
没过几合,他就是险象环生。
山店判官看的明白,他大喝一声,然后就是大力砍出一刀,将那长剑荡飞向了半空。
轮回一惊,然后就是腾空而起,飞向那剑。
“纳命来”山店判官大喝一声,也是腾空飞起,追向轮回。
轮回飞到剑处,猛地将身形一坠,再在那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头朝下,右脚钩住剑柄,身形飞旋,闪向那山店判官。
山店判官几乎惊呆了,他只是看见一道剑光飞闪而来,惊愕当场的他茫然无知。
“轮回剑法”,那坐在软椅上的鬼骨书生站立了起来。
她想要出手,但是已经晚了,那长剑已是自那山店判官的胸口穿了进去,然后从他的后背露了出来。
山店判官嘴唇动了动。他想说话,但是他没有能说出话来。
那轮回再一踢长剑,那长剑就是飞穿而出直奔鬼骨书生。
山店判官倒地的时候,宝剑正好飞到了鬼骨书生跟前。
虽是有些吃惊的鬼骨书生还是十分小看轮回,她只是伸出二指,夹向长剑。
她夹住了,但是同时。
“哗”一声响,被她抓住的那把巨剑中又弹出一把软剑,划向了她的咽喉。
大惊失色的她,慌忙倒仰而闪。
她闪开了,但是头巾还是被那软剑剑锋一下划破,她满头的秀发披散了出来。
站在十步开外的轮回也是看见了,不过他丝毫也不觉得惊讶,因为虽然这个鬼骨书生穿的是男人的衣服,但是武林中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女儿身,如今露出长长秀发,并不奇怪。
鬼骨书生自己倒是大感狼狈,她双手抓出,就要抓那把软剑,但是那剑却已倒飞而回,大怒的她自软椅一弹而起,将手中笛子舞出漫天笛影罩向轮回。
轮回再挑长剑,刺了出去,一片笛影立消。鬼骨书生一脚踢向剑尖,那剑倒飞而去,闪向轮回。轮回先是一脚将长剑踢向半空,再腾起身子,连连几脚飞出。
鬼骨书生在那空中连连翻腾,闪开脚影,刚落于地,软剑已是横扫而来。惊愕间她连连倒退,那剑却是如影跟至,飞追而来。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就将手中那根像是骨头的笛子弹了出去,撞向剑柄。
这把软剑太奇妙了,或者是轮回剑法太过玄妙,那笛子刚一撞上剑,剑竟就是缠着笛子倒飞而回。
轮回大笑,笑声中他将脚挑向鬼骨笛子,如果他把笛子拿过来,他一定会将那笛子踩成碎末的。
但是他真的不该碰那跟笛子,他的脚刚一撞上笛子,笛子里莫名地就是射出一道寒芒。大惊的要想躲闪已是不及。”扑扑”声中,数十枚钢针射在了他的胸口和脚尖。
“卑鄙!”轮回轻哼一声就是倒下了地。
鬼骨书生不待他倒地,先是飞身上前,抓住笛子,疾点了了他身上数十大|岤。然后再将那笛子一挑,挑过那个他背后包袱,抛向阵中。
刚才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手持蓝旗的小童飞起接住了。
鬼骨书生再飞一脚,就将已不能动但是正在倒下地去的轮回踢飞出了十多步外,然后方才飞回软倚。
她以为事情几乎就要结束,所以她将那根笛子插入怀中,再掏出一把扇子,轻轻展开来摇了摇。
这把扇子上面赫然迎着一个十分恐怖的骷髅头。
直扇了十余下后,她的口里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
“杀了他”她这样命令着。也许刚才她在思索着要不要格杀此人。现在他终于想好了。
几名手持大刀的蓝楼兵当即走上前去
…………
第四节轮回剑客
几名手持大刀的蓝楼兵当即走上前去。
轮回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突然又是大睁。
远处不知何时窜出了一匹黑马,正自眼前闪过向前飞驰而去。
众人都是惊愕十分,可就在惊愕间,一个大火球自天而降,猛砸而下。
蓝楼教众惊慌四散闪避。但是鬼骨书生没有闪避,她自那软椅上拉过一条布罩,就是向那火球抛去。也许她知道那个大火球落在地下的时候一定会砸裂四散,遍地烟雾,所以她要抛出一个布罩,将他盖住。
如她所愿,大火球被盖住了,然后方才落了下来。她站在那里仍是不动,这时她身旁的一个侍卫已经递过来一根长矛,她要用这把长矛将火球挑飞出去。
就在她刺出长矛,要挑飞那大火球的时候,突然脚下莫名地就又弹出一球,爆裂开来,然后一团浓烟四起。罩住了鬼骨书生以及所以的蓝楼的人。
鬼骨书生自认太大意了,直到烟雾将她罩起来的一刹那她才注意到站在左侧的一个蓝楼兵好像很是陌生,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她不是太清楚,但是她敢肯定,这人一定不会在轮回格杀山店判官之前来到的。
她还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辛苦夺过来的那个应该装有玉玺的木盒还在她身旁一个小童的手里,而这个小童就站在那个陌生人的旁边,看来玉玺是难保了。
她没有太多想,就拔地飞向半空。这时一阵的马嘶声传了过来,于是她想这个神秘人一定是救了轮回然后骑马要跑。
人还没有飞出烟雾大圈,她手里的长矛就是狠命地飞投了出去。
一声长嘶之后,她飞出了烟雾,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最先入他眼光的是刚才莫名地跑过来的那匹快马的脖子上扎了一把长矛倒在了地上。
马肯定是死了,但是空旷的草地上没有看见一个人的人影。
她知道自己已经晚了一步,不用等烟雾散去,他已经知道刚才的那个神秘人一定不在烟雾中,而轮回剑客还有木盒也一定不在了,这个人身手太快,竟然在她被困在烟雾中的一刹那间抢走玉玺,然后救走轮回,并莫名地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之中。
片刻之后烟雾散去了,蓝楼教众四处看了一阵,都是一片茫然。
鬼骨书生还是往地上看了一看,另她惊讶万分的是轮回刚才的那么把把巨剑的外剑还有那把软剑都已经不在了,刚才它们可是散落在地下的。
她心中不禁一阵惊叹。这人的身手真是太快,几近不可思仪。
“堂主,玉玺被抢走了,追不追?”被抢走玉玺的那个小童轻声问。
“玉玺为假,让他去吧。”,鬼骨书生摆手
“那么堂主,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小童又问。
“东瀛拔刀”鬼骨书生坐回软椅,然后又道:“飞鹰传书斩尽,让他速去吴越杭州,蜀国世子在那里,玉玺也在那里!”
她说得不错,救走轮回的正是东瀛拔刀。
他抱着那轮回飞跑出几里开外,来到了一个树林里后,就把轮回放了下来,然后拔掉轮回剑客身上刚针,又自怀中掏出一粒红色药丸,塞入他的口中。
片刻之后,轮回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来人,就是苦笑道:“拔刀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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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秀所钟,风景如画的杭州一向著称于世,世人称之为”人间天堂”。
就是乱世也是如此,唐亡以来,诸侯割据,相互攻杀,直弄得天下大乱。但钱镏所辖吴越却是休兵罢战。所以诸侯国中,唯有吴越能在数十年间过的太平。
吴越首郡杭州也就因为如此,未受战乱之苦。不仅不见衰败,甚至更加繁华。
现在轮回就在杭州的一条大街上信步走着,东瀛拔刀没有再跟他在一起。
此刻的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他张目四处看着。
一个手里抱着一个陶罐的老头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位大侠要买瓷罐吗?”
轮回头也不转,也不说话,径直向前就走。
“如果大侠愿意买的话,可以去聚宝堂,老夫的店铺就在那里,我可以给你好价钱!”那个老头又说了这么一句。
轮回自然不会理会,他径直地向前走着。
此刻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拥挤。
但是他还是知道有人在跟踪,不是刚才搭话的那个老翁,而是两个年轻人。
这两人本来不用担心的,只是既然有人跟踪,那么他的行踪就已是暴露。他也就不能够去见他想见的人了。
他一边走,一边已是在打算着,又是走了一阵之后。
突然又是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还没有说话,轮回已是一惊,原来眼前的这人就是刚才拦住他的那个老翁。
轮回自认走得很快,所以他就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老翁必定是武林之人,并且不是寻常的武林之人。
他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后背剑鞘之上,只要老翁出手,他就会出手。
但是老翁没有出手,他只是呵呵笑道:“这位大侠,你真的来聚宝堂了,呵呵,店里请!店里请!”
其实就在这时,轮回就真的站在一间店铺旁,而这间店铺门口的木匾上面竟然就写着“聚宝堂”三个大字。
轮回也看见了,他很惊讶。
“好”,只是约微一迟疑后,他就点头了。
然后他大步走进了店铺。
店铺里面摆了一地的陶罐,但是店里竟然空无一人。
老翁随着轮回的后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门就关上了。
“你好像今天才开始卖陶罐的吧?”轮回冷冷地问。
“呵呵,大侠好眼力!”
“你买了多少陶罐?”
“半个时辰前才开始,不过一个也没有卖出,如果大侠愿意给小店开张,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