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风再次看到钟文瑶眼里寒冰一样的神色,他不知道自己告诉她一切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他当时只是为了让伤害降到最低,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祁政薰在她的心里已经烙得这么深刻。深刻到让她会有这样的转变,即使在何政潇离开她时,他都没有看到过这样悲怆的、绝望的钟文瑶。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网站抽了还是偶抽了,格式怎么挑都这样,抱歉了各位亲们
39
谁的天真
钟文瑶很意外地收到了祁政薰发来的电邮,问她是否想念他,并且告诉他会尽快取消和颖睿安的婚事,同时还有意无意地询问他不在时有没有什么事。他的问候看似平淡无奇,甚至带着一点点宠溺的口吻,就好像以前那几次他来学校接她,陪着她到处观光,体验着她没有好好留意过的身边的风土人情。那样的心动的感觉原来都不是真实的,可就是在这样虚幻的情节里,她不知不觉地将软化的心门朝这个男人悄然打开了。
钟文瑶按下回复键,在邮件框里打下了‘等你回来’四个字!
同时,她发了另一份电邮,收件人的名字她打上了kaiser!
祁政薰看到钟文瑶发来的简短回复,猜测不出等你回来四个字究竟有没有其他的深意,其实钟文瑶并不是个很复杂的人,既然只是“等你回来”那么应该不会有其他的意思!
书房门被叩响,他立刻关掉了邮箱,抬头便看到颖睿安站在门口笑着说道
“hank到了”
“让他进来”
hank是祁家的掌事,类似于管家的身份,但是事实上他并不真正管理祁家内部的琐事,而是成为了祁政熏的特别助手。从父母去世后,除了外公,他便是两兄弟最亲的人了,和父亲没有两样。
祁政薰向门口走去,与进来的双鬓有着一些银丝的老者相拥
“你的假期太长了点了!看来以后我要重新考虑休假制度的问题了!”老者笑着轻拍了他的肩膀,就像父亲拥抱儿子一般。
hank从未忘记自己仆人的身份,他的祖父是被祁政薰的爷爷收留的流浪儿,于是之后的几代人都成为了祁家忠诚的掌事。祁政熏的父亲曾经非常信任和重覥aoank并将家族的许多产业交由他管理。直到祁政熏的父亲与alder之女结婚后,hank也一直追随祁父,后来发生了空难,他便守着祁家两兄弟,一直到现在。
“小主人,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带来”
“hank,我真是不能没有你啊!你不在的时候,真的是非常麻烦!”
祁政薰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孩子气,这是他的特权,即使在外公面前他也总是显得成熟冷静的样子,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也总是对他严格要求,以至于他没有任何机会撒娇,从小,他对hank便有着特殊的感情,亦师亦友亦父。
hank听后笑了,眼角的细纹弯出了一道和蔼的曲线,就和他的人一样,总是让祁政薰觉得很安心。
“您让我查的事,不妨直接问安小姐”
“我试探过,她似乎认定冰魄是颖家唯一、独有的传家之宝,她对冰魄的了解还不及我”
“当年军队对alder族人的追捕和惨杀,使族长不得不把圣石分散保管,冰魄晶被交由颖家保管,所以的确不可能有第二块冰魄存在”
“那为什么我会感觉到那么强的寒气,和安安身上的寒气如出一辙!还有我让你查的那个人究竟有没有什么可疑!”
“他似乎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养母,没有其他的亲属,一直生活在中国!”
hank将资料交给祁政薰,他随意翻了几页说道“原来他和那个姓何的是一所大学毕业的”他不屑地将资料掷向办公桌,hank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认为这样的祁政熏并不寻常。
“是的!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但并不如您和安小姐那样的关系!”hank说道
“hank,你想说什么”看向站在一边的hank,他是个非常智慧的人,否则也不会受到父亲如此信任和重用
“小主人!hank认为您对钟小姐似乎过分关注了,而安小姐是非常敏感的人”
“hank,我何时对她关注过分了,你知道我是为了”
“hank只是想给您些建议,如果只是些无谓的困扰,您应该尽快扫除,willia少爷已经入境加拿大,就在两天前”
“我没有感觉到冥钥!”
“他应该还没有任何行动”
“我这步棋是不是太险了”
“您说的险是指什么,是您将净石给了钟小姐,还是指您利用了钟小姐”
“hank,为什么你这次好像回来对我有诸多不满”
“hank不敢,公爵不在,hank有责任和义务要照顾小主人”
“好了,我不是要责怪你,只是对你这样的口气十分不习惯”
“hank想说的是,冥钥我们可以想尽办法取回,如果您不愿意违背原则行事,那就请顺应自己的心而为”
“我已经做了就不可能再后悔,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
hank看着一脸深沉的祁政薰,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忧
“冰魄不会有两块,但是不代表冰魄晶无法被分割成两块”
hank的话让祁政薰打起了精神,他走到hank跟前,专注地问道“说清楚一点”
“冰魄晶在颖家已经近百年,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或者遭受过何种外力的改变,我们都不得而知”
“意思说那个人身上的能量很有可能就是冰魄是吗”
“是”
“那么那个男人和颖家有关?”
“颖正明曾经有个妹妹,但是十年前无辜失踪!”
“我好像从没有见过,安安也没有提过她又个姑姑!”
“有些事,hank并不是十分了解,也没有资格议论,但是如果小主有疑惑,有一个人一定可以解答”
“医生那边怎么说”
“我与doctorpierre通过电话,老族长情况并不乐观,小主人应该有所准备才是”
“kaiser怎么样”
“小少爷一直守着老族长,但是他好像非常想见您还有,willia少爷!”
“希望能够赶上”
“hank有些想法”
“说”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既然willia少爷已经入境,那么他对钟小姐,又或者是净石志在必得,小主人何不回到钟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您和willia少爷的争斗也该是时候终止了,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这次hank会确保您的安全,上次的袭击事件绝对不会再发生!”
“那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恐怕又是哪个急躁的手下所为!”
“willia少爷想要净石,想要族长之位,hank知道小主人从来不觊觎这些东西”
“如果他没有仇恨之心,他想要的这些我都可以无条件奉上,本来这些本就属于他,只是”
“那您更应该回到钟小姐身边,好的时机错不可失!”
“hank!”
“是小主人!”
“你不是说无关紧要的应该尽快扫除么!”
“是的,hank是说过!哪些重要哪些无关要紧,由小主人决定,hank听候吩咐”
“休假回来,怎么小主人小主人,听着怪不自在的,爸妈在的时候你总是这个样子必恭必敬的。怎么突然好象时光倒流了一样”
“或许是hank老了,时常想起过去”
“别想退休,至少在我结婚以前,你还不能这么快想清福!我很需要你!”
“hank知道!我这就去准备车!”
“我说过现在就动身吗”
“因为您一定不知道您的眼睛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呈现出了棕色,hank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让你有这样眼神的变化,您该尽早去确认清楚。即使不是为了您自己也该为了alder家族早日找回冥钥!”
祁政薰打开已读邮件,看着那四个字,心里终于有了决定!
钟文瑶发现自己原来想要做坏女人的决心并没有预计的那么坚决和强烈。如果不是白行风前脚回了酒店,那么此刻出现在自家门前的人应该已经被撂倒在地,又或者彼此间已经摊开最后的底牌!
可是当她打开门,看到祁政薰迎风立在自己的眼前,没有言语,只有委婉的笑容,把她轻拥入怀里时,她还是觉得失去了方向。他在她耳边呢喃道“我回来了!”
那一刻,拥抱的温暖,心跳的真实又一次动摇了她坚韧的心,还有用了三天才筑起的心墙!
“从中国回来只需要几个小时吗”
“为了给你个惊喜”
“你骗我?”
“有时候为了生活的情绪,偶尔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
“可我并不喜欢被隐瞒被欺骗的感觉”
他不置可否,笑意没有退去,只是搂着她“如果你不喜欢,那么下次我一定坦白从宽!”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钟文瑶似真非假地问道,看着他的变化
“有一位非常有智慧的长者告诉我好的时机错不可失,他还说,我该更加积极主动一些”
“祁政薰,我真非常好奇,究竟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不!”
“恩?”
“你有很多你认为不足为奇,但是对我来说却异常珍贵的东西,你的笑容”他的指划过她的脸颊
“你的皱眉”他的指掠过她的眉心
“你的臭脾气”他的指刮过她的鼻尖
“你的直接还有含蓄”他的指点住她的唇
“这些多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一切,钟文瑶知道自己一定会彻底沦陷。她提醒自己,这个男人爱的不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天真
40
渴望平凡
钟文瑶不期待听到任何祁政薰与颖睿安之间的结果,因为她知道即便他说什么,也不过是谎言而已。即使她没有办法充分恨这个男人,但是也已经无法再信任他了。只有一点她总是想不通,祁政薰冒险把净石放在她这个普通的人身上,对于随时可能出现的身体上的异样,难道就不怕被轻易发觉。她该感谢白行风的出现,也得感谢何政潇和他之间坚定地友谊,否则她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她只要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害怕和颤抖,在白行风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冷漠和坚韧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祁政薰出现在自己的门口时,她甚至有点畏惧这个男人,她是该怕他的,这样处心积虑地接近她,诱惑她。好像很仁慈,净石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如果情绪过于激动或者血液加速流动到一定的程度也是可以致命的,难道这就是他蓄谋着掌控她的方法!即使将她的命悬于崖壁之上!
看着祁政薰习惯性地躺在自己的床头翻看着她看到一半的漫画书,她回到厨房,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迟疑了一下,她朝卧室望了一眼。转过身后便从橱柜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瓶,轻巧地倒出一颗药丸放入了茶杯里,随后用勺子搅了两下,在确认药丸已经被充分溶解后,她才吐出了沉重的气息。
感谢冬季的脚步迟迟不愿离开,借着宽厚的居家服,钟文瑶明显发福的身材得以被隐藏得恰到好处。她认为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孕妇了,面对孩子的父亲无法公开事实的真相,还要步步掩饰和自我保护。
一室暖融融的光线,一个穿着便服,随意松散着长发的俏丽女子缓缓进入祁政薰的视线。他放下手里的书,把钟文瑶拉到自己的眼前坐了下来,取过她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钟文瑶露出不满的神色,将被子重新递给他,他无奈地笑了笑,轻抿了两口,通体的暖意让祁政薰意识到为什么钟文瑶会固执地要他喝水,原来外面的确很冷,而心里此刻变得很暖。
“走之前说胃不舒服的,现在怎么样了”他宠爱地捧住了钟文瑶的脸颊,拇指的指腹轻抚着她光洁的肌肤
“没什么”她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却不敢抗拒得太明显
“你,为什么不问我?”他看出来她有些不自在,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
“问什么”她继续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突然提前回来的原因,还有我和安安”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其实安安和我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很讽刺是不是!”
“那究竟是你提出分手,还是人家把你甩了”
“瑶瑶,没有婚礼了,我和她认识了十年,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和她的我关系会发生转变!”
“你真的想清楚了?不后悔吗!”
“问得什么傻话!”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拥到胸前“坦白说心里有很沉重的感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歉疚感!她总是顺从我的意志和想法,所以她的平静让我不敢去过多的揣测里面真正的含义”
“会不会觉得不值得,为了才认识几个月的人,放弃了十年的感情!”
“并不是放弃,而是换一种方式相处,可以是兄长,朋友,知己,但无法再是爱人!”
钟文瑶恨不得揪住眼前男人的衣领,问他为什么可以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是她忍了下来。
“你很无情”她伸手搂住他的腰,依靠在他的胸膛前
“是的!我不想否认!”
“那么,你下一步的打算如何”
“问你个问题”
“什么”
“想不想见kaiser”
钟文瑶从他怀里坐起,心里忐忑不安。一直以来她都认为kaiser在整件事里是唯一不可能被牵连的,也是唯一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她害怕自己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的背叛与欺骗。
“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见见我的家人,不是以同学的身份!”
面对这样的祁政薰,让钟文瑶没了辙。她还来不及消化他的无情,他却立刻用上了温暖亲情的筹码
“让我想一想”她的手扶在他的肩上,揉了揉他肩上的衣服,没有去看他的眼睛,轻声说道“这么晚了,
就留在这里吧”
“瑶瑶”他磁一般的声音让钟文瑶反射性地抬起头来,措不及防的,他的唇已经吻住了他的唇,只是轻轻一点,没有进一步地入侵“你这么大胆,让我留下,就不怕我。。。。。”
“我不方便所以,你想都别想!”她推开他的拥抱,怔了怔声色说道“结婚以前,打消那方面的想法!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很严肃的,如果你打算以结婚为目的和我交往,那么一切必须按部就班!”
“你这算是在向我求婚吗”
“谁向你求婚你了,别恬不知耻了!”她转过身,被他从身后楼住了腰,祁政薰习惯性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耳根,让钟文瑶忍不住一阵酥痒
“祁政薰,已经警告过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结婚以前不会越雷池一步!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奇怪的理论!我和你不是已经”
“我可没有逼你!”
“真的有点累了!别动来动去了!”他靠在她的肩头,一阵阵的倦意袭来,头仿佛越来越重了,周围的气氛太柔和了,让祁政薰忍不住就要陷入梦里去了
将腰上的双手轻轻打开,转身后的重量向自己倾倒下来。钟文瑶依旧清楚地记得那次救他,和现在的情形那么相似,他又一次这样无力地倒在自己的怀里。但是那次的他真的是太虚弱了,可是现在的他,却是自己有些恶毒地下了一片安眠药的结果。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将祁政薰躺平后,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而这个男人好像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她十分钟前放得是一颗毒药那么现在这个男人就是必死无疑了!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眉心,鼻尖,唇瓣,滑到他的颈,掌心最后落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不信!至少应该有一点点是真的,对不对!”
她哽咽了一下,最终将眼泪咽了回去,她觉得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掉一滴泪,她应该连一点伤心都不该有!
“如果你坦白和我说,我会帮你的,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呢!”
“我有了孩子了,没有想到只是那么一次偶然的偶然,竟然使我们之间的命运紧密相连了!
“我一直想要生下他,即使没有后来的重逢,我也不想要扼杀了孩子的生命,他有选择生的权利,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还应该继续坚持我的选择吗!如果你知道孩子的存在会是什么反应呢!任然会选择伤害我伤害孩子吗?”
“或许你只会希望颖睿安替你生下你们的孩子吧!我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并不爱我!对吗!”
“我觉得你并不是个坏人啊!我不愿意相信是你将净石放在了我的身上!”
“可是我知道我的血液里已经有了净石的能量,本来我并没有意识到那算什么,可能就只是血管充血,不算太明显的头痛和胸闷,加重了呕吐的症状。只要我小心处理,并不会危及生命!”
“可是当你突然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知道自己必须稳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心真的很痛!原来会伤害我生命的不是净石!而是你!”
“呵呵,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以前那个瑶瑶了,不然早就给你两个耳光,把你踢出去了!而不是给你一粒安眠药,让你安静地睡着”
“可是很奇怪,等我静下心来,我好像真的能清楚地听到你的心跳和你血液流动的声音”
“你说alder家族人能够预知诚实或者谎言,善良还是邪恶!”
“那么现在我拥有净石的能量,又有了alder的后代,我是不是也可以感觉到你是真实还是虚幻,是善良的欺骗、还是邪恶的伤害!”
她将他的靴子脱下,让他可以躺平为他盖上被子后,从他的靴子里取出了那把熟悉的匕首。她走到灯光较好的地方,仔细检查者匕首上的图案,终于确认了那是和白行风身上的图腾一模一样的独首鹰!她究竟还在怀疑什么!还想要留给自己什么样的希望!
她强烈地期望这个男人是个平凡无奇的人,或许是个商人,医生,司机或者是厨师,只要不是有着这样沉重包袱和责任的角色。
时至今日,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说忘就忘,说放就放,这个最冷的冬季,不知何时才能够过完,无助的时候,又可以向谁哭泣。一直以来,她也只想像普通恋人般的简单甜蜜。或者她要的太多,太贪心,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
41
深陷棋局
清晨的阳光初露,在这片酷寒之地,白天总是短暂的令人心疼又不得不好好珍惜。祁政薰揉了揉有点胀痛的太阳|岤,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泛黄的天花板和显得十分陈旧的欧式吊灯。
身上盖着的依然是记忆中熟悉的柔色薄被,屋内的暖气被调到舒适的温度,耳边安静地只听得到闹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自从认识了钟文瑶,祁政薰好像破例做了许多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即使hank说这次他的安全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而他自己也有足够的自我防御能力,但是坐起来环顾狭小的卧室,发觉这个空间好像总是有着奇特的魔障,每次他踏进这个空间总是会不假思索地放松警惕,这一次他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走出房间还是没有见到瑶瑶的身影,但是桌上却放着几个盖着碟子的小盘子,他走过去一一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些中式的酱菜,桌角放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夹着一个兔子形状的发夹。祁政薰记得在校园里见到瑶瑶几次,她都是喜欢用这个夹子把自己不算太长的头发梳成一个花骨朵的样子,初识时他还曾觉得这个女人怎么有些笨笨傻傻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kaiser会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他笑了笑,拿起便利贴,上面的字秀气里透着些许干练令他有些意外,他倒是曾经翻过她的教科书看到过她那些寥寥草草的涂涂画画,原来她也可以有这样静下心来的认真。
字条上写着,厨房有做好的白粥,酱菜是国内带来的,叫他不要挑三拣四好好享用完才许离开,下午去学校找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银质筷子,用起来有些生硬,他已经习惯了刀叉,现在忽然有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只是看来他真的是和美食无缘了,刚想坐下好好享受一顿阔别已久的中式早餐,门竟然被敲响了。他神经绷紧。他走到门前,一度又开始怀疑起自己身上alder的感应能力,自从认识钟文瑶,他似乎对许多突发状况失去了该有的果断和判别力。
目前他暂时觉得门外的人并没有任何危险存在,于是缓缓打开门,但是却没有看清楚来人,已经被一个娇小身材的女子搂抱住,身上有着一股熟悉的清淡的海洋香水味,悦耳清脆的笑声听得出对方心情似不错
“surprise!瑶瑶!”
好一会儿,由于祁政薰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女子渐渐放开手,怔怔瞧着被自己搂着的男人,待看清楚他的样子后,如被雷电袭击一般往后跳着退避了三尺
“oh!ygod!who,who,whoareyou!”
祁政薰皱眉看着这个莫名出现的华裔女子,有些眼熟,但是记忆的挖掘却需要足够的时间
“钟文瑶不在!”祁政薰冷冷开口,在听到瑶瑶两个字以后他确定这个女人来自中国,且应该和钟文瑶有不错的关系
“you!chese?”女子觉得有些目瞪口呆,祁政薰本身有着一张混血的脸孔,乍一看十有八九会认为他是个老外,不过她倒是认为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输给自己的哥哥,同时她不禁开始为某人担忧起来。
“钟文瑶不在!”祁政薰对这个来访者虽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什么好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是奇怪的第六感!原来这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你!你!你!你是谁!瑶瑶呢!”
“钟文瑶不在”其实这样的祁政薰好像才是本色的祁政薰,只是很久都没有表现出这样冷漠的一面了。
“老兄,你说了3遍了!我听得见也听得懂!”女子从他身边侧过,想要入室。祁政薰轻巧移动了步子,挡在她的跟前,阻止了她入内的的举动。
女子感觉出自己并不受欢迎,因为祁政薰冷冷的气场令她不敢轻举妄动,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出门前哥哥再三嘱咐不可胡来,于是她收敛了一触即发的小姐脾气,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堵着门的男人,说道“你?是她男友?还是室友?还是。。。。。。其他什么关系!喂!你该不会是小偷吧!”
祁政薰听到小偷两个字,心里有一阵咕咚的响声!看来物以类聚果然是有道理,钟文瑶的朋友也是一样的稀奇古怪,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祁政薰的手机突然想起,他不再和眼前的女子继续磨蹭时间,接听到了hank的声音
“什么!怎么回事!我现在回来!”挂掉电话,随手拉上了房门,不顾一旁那个一脸瞠目结舌的女人的吵嚷,祁政薰在几个黑衣彪型男子的陪同下,踏上了黑色的奔驰轿车消失在寂静的街道上。
临走前他还是不算太刻薄地扔下了一句“她在学校”后才离开。
被再次关在门外的林欣韵,搞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本以为自己的突然到访一定会让钟文瑶大吃一惊加感天动地一番。却没想到吃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闭门羹。她丧气地拖着拉杆箱,磨磨蹭蹭地走下台阶,由于垂着头,于是结结实实地与一堵宽厚的肉墙来了个全面碰撞。
娇小的身材被撞了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一屁股倒底。她心里啐了一声,心想自己一大早到底遇到什么霉神了。抬起头,已经露脸的阳光刺得她眼睛无法睁开,阳光照射下的一张英俊的脸庞模糊得跃入她的视线。她用手挡了挡阳光,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一脸狐疑的表情。只是今天究竟走什么运了,接二连三遇到帅哥美男,只是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你?!”林欣韵指着眼前的人,咿呀了半天,她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白行风打量着坐在钟文瑶门口的女人,眼看这个冒失的家伙往自己撞了过来,他已经有意识的往后避让了,结果她还是誓不罢休地朝自己撞了过来。
“你找文文?”白行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林欣韵,除了不解还是不解,这个女人很眼熟,只是想不起来究竟自己和钟文瑶有哪些共同的朋友。
“是!”林欣韵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拍了拍沾上了灰尘的白手套和裤子
“她不在吗”白行风朝门边的窗户望了一眼
“是!她不在!”
“你是什么人!”白行风的视线重又回到林欣韵的身上,最近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他对于所有出现在钟文瑶身边的陌生人都提起十万分的警惕之心。
“你又是什么人!”林欣韵可不希望刚才的情景重演一遍,于是决定在气势上拔得头筹
“回答我,你!是什么人!”白行风从没有被认这样质问过,再说也是自己先提出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欣韵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是怕了这个人,而是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竟有有股令人颤栗的寒气。
白行风一步步靠近眼前的女子,意识便开始有了晕眩的感觉,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急于想要抓住仅存的线索,身体不由自主地继续前进着,心里笃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一定有问题,为什么会突然让他产生这些梦里才会出现的幻觉。
当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拽住林欣韵的手时,仿佛受到了电击一样,一片艳红的火焰充斥进他记忆的深处,周身的血液如同被倒灌,尖叫哭喊的声音缭绕在他的耳边,他的头痛得像要被炸开了,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手紧紧握住的纤细的手臂上不断传来压强几乎让他窒息。
林欣韵慌了手脚,对于这样突发的情况完全没有了方向,无论她怎么喊叫,对方都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只是他古怪的举动,令她又惊又怕。
紧接着,白行风沉重的身体似被抽走了支架完全瘫软在林欣韵的身上。
“喂!喂!怎么回事啊!ohygod!ohygod!”林欣韵哭笑不得,前面还凶得跟头熊似的男人,现在竟然虚弱的晕了过去,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重温一下新版棋子
42
金色冥钥
“傩,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认都不认识,拽着我就像发了疯似的,吓死人了!”
“不认识为什么拽着你!你不是说先去个见朋友的吗!怎么突然拖着个大活人回来!”
“要见的没见到,莫名其妙的遇到一堆!也不知道这个钟文瑶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要岔开话题,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把他带回来!”
“再说一次,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反正就是在瑶瑶门口遇到的陌生人,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昏倒在我身上”
“昏倒在你身上!?silvia!”
“oh!no!昏倒在我面前才对!然后我就让司机把他扛回来了!”
“既然不认识,何必把他带回来”
“他可能是瑶瑶认识的人!我总不能让他大冬天的躺在外面被冻死吧!”
“silvia你的眼神在闪烁!”
“傩!我发誓!绝对不认识这个人!”林欣韵竖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露出认真的表情,眉宇和唇角却无不透露着可爱的孩子气。天晓得,那个瞬间她只是觉得不能把这个男人就那样扔在那里,虽然他凶得像只灰熊!她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有点黝黑的肤色,深邃的轮廓。
“那你现在打算把他怎么处置!”站在林欣韵身边的男子,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皮肤白净通透,精致秀气的五官和不算太强壮的骨架,乍一看容易令人产生错觉。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很难相信他是个男性。
“怎么处置?等醒了就让他走呗!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你快想办法,把他弄醒!”
“如果我能让他立刻醒过来,就不必问你这么多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为什么!你不是说他的身体并没有异常吗!”
“没错”
“那为什么醒不了!”
“我无法解释,总之就是不知道”昱卿傩收起听诊器,走出卧室,林欣韵心急地跟上他,挽着他的手问道“傩,他到底怎么了!不会死吧!”
“暂时不会”
“什么叫暂时不会!”
“每个人都会死,我只是说他暂时生命迹象非常稳定!”
“oh!你吓死我了!也不说清楚”林欣韵拍了拍脑门松了口气,昱卿傩拉住林欣韵搁在脑门上的手,牵着她走出了卧室。
“你顾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自己的身体呢为什么不当回事!”
昱卿傩让林欣韵躺在沙发上,挽起她的袖子,指尖轻触着她手臂上点点的针眼痕迹
“我没事!下飞机时已经注射过了!”
“为什么不听话,一个人到处乱跑!如果不是你哥哥料到你可能来我这里,我都不知道你。。。。。。”
“好了好了!就是想耳根清净一下,所以才到你这里来的!你怎么和他一样罗嗦呢!”
“他是担心你的身体!”
“你这么厉害,我真不懂他到底怕什么!”林欣韵扯下袖子,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她并不喜欢讨论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的问题,因为对她而言,多活一天都是赚回来的。
“才用过药,就到处乱跑!”
“我是想给瑶瑶一个惊喜,谁知道会白跑一趟!”看着她嘟着嘴的样子,昱卿傩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的柜子旁取出一个纯白色的罐子递给她。林欣韵欣喜说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她打开罐子从里面拿出一粒白色的糖果,喜滋滋地扔进嘴里!
“哪个瑶瑶!”昱卿傩坐到她的身边,将柔软的靠垫放在她的背后。
“你见过的!就是那次生日宴上的那个”
“和你哥哥聊聊了半天的那个”
“yes!”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什么叫坏主意,我是为了光大门楣!要不也替你物色一个如何!”林欣韵的表情认真,让昱卿傩不知如何是好,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看着她
“你哥哥知道你的想法吗!”
“哥哥好像对她印象还不错呢!”
“你不是最讨厌年轻女孩接近你哥吗!”
“瑶瑶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看她很普通,没什么特别”
“感觉不同!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很舒服,不娇柔做作,直爽,虽然有时候有点大大咧咧!”
“你不如说和你臭味相投!”
“是是!我当然得替哥哥找个没有心机的!不然以后我这个小姑子日子可不是要难过了!”她走到阳台,眺望着后院的花圃,伸开双臂一副拥抱大自然的架势“傩!你这里真不错,怪不得哥说你归隐田园了!我留下来和你作伴如何!”
昱卿傩走到她的身边,看着一尘不染的林欣韵,想要伸手握住她却发现自己那么无力
“早点回去,你哥会担心!”
“你想赶我走吗!”
“不是赶你走!”
“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这下不用担心了吧!”林欣韵从颈上抽出一根链子,链子上缀着一颗金色的菱形宝石,脸上一副自豪无比的样子。
“怎么在你身上!”昱卿傩不解地看着链子,又看看林欣韵。
林欣韵将链子重新放入衣服里“不是我偷偷拿的,你知道哥把这当个宝贝似的,我可不敢!”
“是他给你的?”
“那当然!大概是我第一次离开他身边,所以他不放心才暂时把这个借给我吧!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反正我都见怪不怪了,你也别大惊小怪的了!”
“他这么疼你,你也不让他省省心!”
“傩!”林欣韵的语气突然静了下来,仰望着天空,语气没有刚才的活泼和朝气。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循着她的视线抬头仰望,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把我从那里抛下来可以吗”她的食指指向天空的方向,声音飘渺地稍纵即逝。
昱卿傩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转向自己,却发现林欣韵的眼眶如泛起了涟漪的湖水,可是她的唇角却依然挂着倔强地微笑。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傩,我好像就快要死了!”林欣韵安静地靠在昱卿傩的肩上,宣布着好像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讯息。
“我不会让你死!”
“我不怕死,但是活着却无法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能再看到所爱的人,那我宁可让自己化成尘埃!”
昱卿傩注视着林欣韵,看到泪水后面的眼不再黑亮有神“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想我大概要变成瞎子了吧!”林欣韵笑着说道,只是在她泪水里的笑容让昱卿傩觉得心如刀绞。
“怎么会突然有并发症?!”
“这只是早晚的事!胰岛素并不能剔除病源不是吗!傩,答应我不要告诉哥哥,无论你有没有办法救我,都不要告诉哥哥还有妈妈!”
“silvia,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傩,请你帮我,至少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
昱卿傩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silvia已经等不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至爱之人的生命一点一点就这样流失在自己眼前。他必须要加快新胰岛素的合成,这样至少可以帮她暂时续命,可是他清楚唯一解决根源的方法还是肾移植。十年了,silvia没有第二个幸运的十年可以等待下去。
他坐在位于地下二层的研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