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也离开……”
我觉得不对头,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他那是什么表情,觉得失望?觉得痛苦?觉得我背弃他?我感到一根针直刺头顶心,整个人跳起来,拨开他的手掌,忽然之间就愤怒极了。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留在那儿看你们两个要好,亲亲热热甜甜蜜蜜?我是不是还应该满心欢喜地恭喜你俩终于破镜重圆,百年好合?是,我心眼小,见不得你高兴,见不得你们和好,我为什么就不能离开?我离开碍着谁了?我离开竟然伤着你的感情了吗?我可真荣幸!”
“我不是怪你……”面对我的愤怒,他却只抛来这么一句,“我和她没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你来告诉我了吗?你什么也没说,你他妈的什么也没说!你在那里过你的日子,我在这里过我的日子,好得很!”
“是我不好,我想过放弃……”他说,“你说过我不懂怎么爱人,你说得对,一直以来好像我越在乎什么,就一定会失去,那时候我发现或许我爱你,你却决定休学。像不像一个诅咒?”
他紧紧抿一抿嘴,皱着眉:“我想我大概不该爱上什么人,我……怕再爱什么人。”
“现在不怕了?”他摆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觉得我该同情他吗?但我只觉得气得发抖,你需要同情那么我呢?我就不需要吗?我没有多余的同情给你!
“是,我是应该好好想一想该不该原谅你,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六年七年……”我握紧拳头,阻止双手发颤,“如果,我已经有家室了呢?”
对这个可能的结局,我始终不能释怀。不止一次,我灰心丧气,孤独难耐,工作也不能覆盖所有的时间,无法扫除所有低落的情绪,我想或许找个人安生过日子呢,或许那样就会好了呢?或许,真的就和什么人搭个伴,把婚结了,把多余的念想忘了。爱情那是多奢侈的东西,多使人痛苦的东西,得不到就不该想,统统别再想了……
然后有一天我却知道,或许,我和他可以在一起啊……我捂住双眼,阻止那里涌起的热潮,我真恨不得踹他两脚。牙齿咬得发疼。
他又伸出双手握住我的肩膀,我那么怒火中烧,他怎么反倒像松了口气?还是我的眼睛被火烧得看走了眼?
“没有如果。”他忽然用了力道把我带过去,牢牢压入他的胸膛,“不会的,你在等我——”
“什么?”我听错了什么?手忙脚乱之中,难推得开他。
“你在等——”他又说。
“闭嘴!”
会被气疯!我狠狠踩上他的脚,又狠狠踢出去:“等你?我他妈的等你给我发喜帖,等你给我发你们的全家福呢。我他妈的等着把你忘光,忘到西伯利亚去!”
好不要脸的无耻之徒,我豁出所有力气把他踢疼,他终于放开我,退开之前我又补上一脚,看见他表情吃痛跳着脚闷呼,我的心里才爽快一点点。
退出他的房间,从公寓跑开,出了大楼来到小区小小的广场上,我往肺里输送晚间已变得清凉的空气,胸腔里那沉沉的负荷好似消去许多,终于不再那么沉重地坠着透不过气了。
我大口呼吸,憋了那么久我需要发泄,是的,我是需要把这口恶气出了,我又不是大圣人什么好的坏的都既往不咎,我的肚子里撑不了船。我应该回去再补上几脚,哦,不能回去,现在不想瞧见那个混蛋!
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脸皮能跑火车的无赖,我蠢得无可救药上辈子欠他的才等他……竟然有脸说出那种话。
第二天上班,精神有点儿不济,是气得一整晚没睡踏实。
还得强撑精神一早就去客户那里开了个会,午餐前不久赶回公司,椅子还没坐热,小春、玲玲俩大约又一同去上洗手间,回来一见到我就火烧屁股似的冲到跟前嚷嚷:“不好了不好了,多悦姐,外头风声鹤唳,不知道哪个贱人乱说话,谣言四起啊,多悦姐!”
“创意部的贱人。”玲玲补充小春,一脸阴恻恻。
“发生什么事了,别大呼小叫的,影响别人工作。”我瞧一瞧其他埋头工作的同事,已经有人在朝这里张望了。
“哦,哦,”瞬间低下嗓门,做贼似地说话,“她们传多悦姐你不是省油的灯,手段高超不说还是马蚤狐狸。”
“什么?!”我一声吼,震得全办公室的人都看过来,一脸惊奇,但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我的名誉名节,我心烦意乱地道个歉,立马揪住两人叫她们把话说清楚。
“她们说你没勾搭上蒋忆勋,哦领导,就去勾搭eric,领导一走你马上上位,年纪轻轻凭什么呀,eric一定是得了什么好处。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之前才出现一次的客户也能勾搭上,那个大项目能这么顺利拿下来肯定有你的功劳,那功劳怎么来的心知肚明,说你真有本事呀……”玲玲背书似的,哗啦啦一句接一句直直刺进耳朵里,简直听得我眼冒火星子。
“多悦姐,你……你先放手,别气别气,那些贱人每天都有花样传出来,昨天是客户部的谁谁,今天说你,明天还不知道是谁呢,你把鼠标放下,再捏得碎……”小春拉扯我的手。
“创意部那几个贱蹄子天天吃饱了撑的不是在厕所就是在茶水间说长道短,还搞什么创意,难怪那些创意一个个都快发霉了!”玲玲恨声。
创意部?茶水间?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事出之因了……我狠狠闭起眼睛,顺气。
“多悦姐,多悦姐。”玲玲拍我的肩膀,声音突然阳光灿烂起来。尼玛刚才还在打抱不平呢,一瞬之间就结束了?
我睁眼怒瞪她,她却直指办公室门口:“男朋友果然很听你的话,又来等你吃饭嘞,哦——”她忽地惊呼,“多悦姐,她们说的客户就是他吗?说你勾搭上的客户?是他吗?是吗?”
我咳嗽,很可能咳出血水来!尼玛我能掐死这个蠢小孩么?
“他等在那里呢,多悦姐,你要不要过去和他打声招呼啊?”小春催促。
打招呼?看都不能看过去,看一眼都能隔空放火把他烧成灰,我压住火气闷声对小春说:“你过去跟他说,他再来一次我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哈?”小春发愣,“可,可……不是你叫他来等你的吗?”
我倏忽眯眼,火烧过去。小春跳起来:“好、好的,我去说,我马上去说。”
小春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跑出去却不回来了,好半天,一句话说那么久,她是把拼音拆开来念字母吗?
眼皮子作跳,打算拍案而起把那丫头拎回来,再把那家伙轰走,小春跑回来了。
玲玲率先发问:“你搞穿越去了呀,这么久。”
“不是不是,他问我话,我就告诉他谣言的事,前前后后就花了点时间嘛。”
“谁要你废话给他听。”我斥她,瞥一眼门口,“他怎么还在?该说的话不说!”
“我说了呀,但他说他很饿,给什么果子吃都行。”小春说着还捂起嘴巴笑,嘻嘻嘻的……
“啪!”忍无可忍拍了桌子起身,大步流星来到门口,拖了他就走,七拐八弯推开消防门来到楼道,往下疾走,走下好几层气喘吁吁,甩开他的手撑住膝盖顺气。
“20层楼,你打算用走的?”他却脸不红气不喘。
“你最好从这里下去,不准再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我直起腰咬牙切齿。
“不一起吗?”
“一起?你不要脸我要脸,你知道就因为你,我现在多了个多好听的名号,马蚤……狐狸!”简直说不出口!
更可恨的是,我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去找那些人理论,为那个项目我他妈的确实找他去了,还……还——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那个时候——和这人上、上床睡了,事到如今我竟不能抬头挺胸地去否认那个名号,真正打落牙齿和血吞,牙齿还卡在喉咙里。
他不怕死地竟是想笑又忍着笑意的样子:“不怕,我挺喜欢这个名号的。”
我深呼吸,深深呼吸,我得忍住,已经成了‘马蚤狐狸’,不能再成‘泼妇’!
“你滚。”我沉着嗓子,指向楼梯,“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发粪涂墙再来一发~~嗷~~~~~~~
吃干抹净神马的咱暂且缓一缓昂~~~我猜女猪现在更想把某人大卸八块⊙⊙
49往事如烟
周末,早晨多睡了会儿,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这会儿补补眠。11点出门前已被老妈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闹得头疼,人家说懒觉睡到12点,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匆匆赶回家,开门进屋,包还没来得及放下,迎面就看见一张泰然自若的脸,还主人般地招呼我:“来啦。”
“你怎么来了?”我问。
“说什么呢小多,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小恒一早就到了,就你慢吞吞。”老妈从厨房出来,没好气。
我放下包,径直去厨房。老妈跟进来,却把我往外推,说话贼兮兮:“你去外面待着,陪陪小恒,他呀说是回来工作了,嘻嘻,我可真是心想事成,你好好的,昂?”
话还没说完已被她强行推出厨房门外,她把门也关了……我叹口气,作罢。
回头看见客厅那头站着的人,气还没消干净呢!
对了,“老爸人呢?”我隔门喊话。
“他去买酒了,一会儿喝点儿酒庆祝一下,欢迎小恒回来。”她在门内应声,那声音可真是喜气洋洋,不知道的准以为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回来了。
还庆祝呢,有什么好庆祝的。
我来到这头在沙发上坐下,靠着沙发背直直地望着他,沉着脸表达我的不愉快。
他双手插兜悠哉得很,高高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迎上我的目光竟不咸不淡地与我对视起来。
我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怕了你么?眯一眯眼,就盯着你了!
他的嘴角似抽了一下,如果我没走眼的话。抽呀,再抽大一点,我倒要看看你能作出什么表情来。
他眨眨眼,却不作表情,只管看着我。
好极了,我反正坐着,你站着,你就这么站着好了,我就这么看到天黑反正眼睛也不会抽筋,只怕你得腰疼……
他却忽地弯腰,把脑袋凑过来,一张脸在眼前急速放大,一忽儿就到了鼻子跟前。这……他这是干嘛?那双眼睛仍然直直盯着我的眼睛……哦,这是挑衅!
他以为我还是遇到点儿变化就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么?切,我张大眼睛,狠狠看进他的眼里。
他忽地调转视线。
认输了?我把他看下去了?哈,真不敢置信,不过他在看什么?不对头啊,他的视线稍稍下移,落在哪里?他把头更埋下来了……
我不由自主咽一咽喉咙,‘啨呤哐啷’的钥匙声,开门声,有谁进屋?在那嘴唇擦上之前,我急忙歪头,翻转,狼狈地从沙发上爬起,走出几步,是老爸买酒回来了。
“哦,小多回来了。”老爸招呼,上来两步却皱眉,“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吗?”
我咳一声,转身再往房间跑。“没、没事。”
餐桌上。
老妈斥责:“小恒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躲房间去干嘛?不知道招待招待和人说说话吗?越大越没规矩,这么多年纪白长了!”
我埋头吃饭,只管把米把菜往嘴里送。
“没关系,我们下午说话也一样,林姨,下午我和小多出门走走可以么?”
“当然当然,你们年轻人是应该出门走走,逛逛街啊,喝喝咖啡啊,看看电影啊,呵呵呵,去吧去吧。”
“下午我——”
“陪我去个地方,小多。”他打断我的拒绝,那神情严肃正经,却不似装出来的,我犹豫,他就又说,“很重要。”
“小多,陪陪小恒,他对这里没你熟,你要多照顾着点。”老爸语重心长。
我哪里好再拒绝……
下午出了门,我们在路边等计程车。他搭话:“气消了没有?”
“当我破轮胎么,一戳气就跑光?”
“怎么气才能消?”他说,语气柔软得很。
“你少折腾我,我就谢谢你。”我没好气。
“好。”
我扭头看他,想看一看他的脸,这突如其来的柔软的语气是不是真的,这时有车过来,他伸手拦了车拉开车门让我进去。
个把小时的车程他没再说话,安静极了。我几度转头望他,他并没有睡着啊。
他在想什么心事?
下了车,他拉着我往一处浓荫里走,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片墓地。在这城市生活这么多年,我竟不知这儿有墓地……可他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很快,我们在一处墓前停下,我看那墓碑,心头猛跳,那是他妈妈的墓!
我再走近一步,看清那上面的相片,相片上的女人是30出头的模样,秀丽极了,小时候的记忆里依稀记得是见过他妈妈一两次的,但样貌早已忘记,这时候再看见竟是这个样子。
“几乎快忘了她的长相。”杨恒说。
我调整呼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前天是她的祭日,我答应她今天把你带来,让她见见你。”
毫无预警地,我的眼眶就发起热来,心中酸疼,我不明白,“你不怪她?”看着墓碑,我低声问他。
他不答话,只把眼睛望着那墓碑,沉默。
好久,他转身走去另一个墓前站住,说:“好奇她为了什么一直哭,从来也不笑么?”
我过去他的身旁,来到那个墓碑前,看清那上面的相片,那是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男人,微微笑着,眼睛鼻子嘴巴竟是身旁这个人的翻版,相似极了。
“我的生父。”他说,“为了这个人。”
没能忍住,泪水溢出眼眶,我像个哑巴一样失了声,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擦着不停涌出的泪水。不知为什么,只是心酸难耐,为这样一个家庭,为那个女人,还有这样一个男人。短暂的一生过得都不如意,他或许从来也不曾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孩子,而今他的孩子站在他的墓碑前,恨他吗?
我转脸看向杨恒,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出一些迹象。但他只是微微皱着眉,脸上并不牵动出多少情绪。
他掀动嘴唇,说:“他真幸运,有个女人为了他,抛弃整个世界。”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不恨他……好像眼前那名男子对他来说,只是自己的母亲为之抛弃一切,甚至抛弃了她的儿子的情人。
我重重叹口气,低头翻包,找纸巾,手湿答答的怎么也擦不干脸。
“哭什么,我又没要你抛弃世界。”他转身立在我面前,“只要你答应我,嫁我。”
我停住手中动作,抬头看他,他说什么?
“嫁给我,我们马上结婚。”他说。
我再抹一抹脸,震惊。
“太……快了。”我只能答出这样的话来。
“不快,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慢了这么多年,我很后悔,不能再等。”
“可是……可……”我的舌头不怎么听话。
“小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答应我。”
“我,”我扭头看一眼这个墓,再看一眼那个墓,“你,你这是……”
“求你。”他说,眼里透出那么焦灼的、乞求的神色,仿佛当真多等一秒都会是莫大的煎熬。
“那……”我深深呼吸,举起手抹平那眉间的褶皱,回答他,“好的。”
50甜蜜的战栗
“搬去我那里住。”他说。
“啊?”我收住脚步,愣,“你是说……同居?”
他转向我:“既然是我的未婚妻,搬来一起住有什么不对?”
我咽一咽嗓子,忽地就感到紧张:“我想,我的房子还没有到期,房租也是提前交了的,暂且,暂且各住各的……好么?”
“不好。”他断然否决,“要是舍不得你那小破屋子,我暂时搬过去也行。”
“我那里恐怕……挤不下……”
“你在怕什么?”他把脸一沉靠过来,居高临下看人,气氛摄人。
我慌忙跳开:“怕……哦不是怕,当然不是怕,是……”
大街上,车来人往,哦,这是大街上,他不会太胡来,我东张西望想措辞,一边来了个大婶,‘呤呤呤’她在马路牙子上骑车,冲过来,玩杂技似的从我俩中间那夹缝中穿过,还‘啊呀’一声呼。
“哎呀,”我顺势退开一步,“大妈大婶会说闲话,毕竟,毕竟还没结婚嘛。”
他微微眯起眼睛,腮帮子都咬紧了。
“反正我们住那么近,你又天天来吃饭,一样的,呵呵……”
他那眼睛眯得更厉害了……
“我有点儿饿……我们回家吧,走……”我转个身往前走,心却怦怦跳,不知他跟上来没有,脖子根嗖嗖直发凉。
走出两步忽地醒转,好像不对头嘛,这可才答应你的求婚,马上变身霸王了还是怎地?后悔……只怪答应得太爽快,叫你把眼睛眯得这么威风!
回到住处,我简单做了晚餐,吃得真有点儿食不下咽。原因无他,对面的食客情绪一直没见好转,眼睛虽然不再眯了,脸却拉得比马还长,这叫人怎么吃得下饭去。
匆匆解决晚餐,收拾停当,他仍倚在椅子里,指节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见到我就拿眼睛瞅我,阴沉沉的很不高兴。
“你不回去吗?”我佯装无事。
“这么早回去一个人太寂寞。”
“……”这话说得……“那你再待一会儿吧。”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打算找点活儿干,总不能这样和他大眼瞪小眼吧,可活儿都干完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有什么可干的。
“你要喝点茶吗?”
他不吭声。
我去煮水,煮开了拿个杯子过来给他泡茶,泡完茶要走开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不是怕闲话,”他忽然说,“我天天晚上来吃饭你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他竟把这事儿琢磨到现在……
“是不愿意我碰你?”他缓缓地说,眼睛又眯了眯,竟有些怒了。
“啊?”我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真是这样?”他嗖地起身,简直怒不可竭了。
不得了!我赶紧摇头:“不是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我就是,就是……”这个真没脸说啊……
“就是什么?”他逼近,鼻子几乎撞上我的鼻端。
我咬咬呀,一闭眼:“痛得要死,是你你也会怕啊。”
“你说什么?”他那声音简直变了调,我睁开眼睛,把脸往后退开一点,手却被他揪着,人逃不脱。
“你说……我一忍再忍,只因为你怕……痛?”他这会儿不只是怒了,还气得要死。
“那不是一点点痛,那是……”我咕噜咽下口口水,慌张,“你想要是有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闯进你的身体里……”哦,我在说什么啊,天哪,我究竟在说什么!完蛋了,他的脸都绿了!
“莫名其妙的东西?”那嗓音几乎沉到无底深渊,眼里却刮起龙卷风,“从今天开始,你会慢慢熟悉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由分说我整个人就被拔地而起,他把我打横抱起,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落到了床上。他躬身看着我,两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那样子危险极了,他真会发疯。
“杨恒,你、你先冷静一下,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杨恒!”我的声音简直打颤了,但现在道歉是唯一的出路,“我不是不愿意,真的,我愿意的,非常愿意,就是有一点点怕,一点点而已你知道……”
“非常愿意?”他寒着脸重复。
“嗯、嗯。”我忙点头如捣蒜。
“那好,帮我解扣子。”
“……”
形势逼人,我只好伸出颤巍巍的手解他的衬衣扣子,一颗,两颗,三颗……手颤个没完,脸上渐渐烧起来,神经绷得死死的……
四颗,五颗,我还没解完,他的吻就落下来,我急忙闭牢眼睛,那吻落在我的额头,眼睫,脸颊,下巴,却不是预料中的粗暴无礼,哦?柔软极了……
我睁开眼睛,困惑,“杨恒——”他的嘴唇压上我的双唇,吞没我的声音。
衣服很快被剥离,他的发烫的体温覆住我的身体,他的嘴唇游移不定,灼着我的身体各处,我只觉得晕晕乎乎热得厉害,喘得厉害,背脊惊起一阵阵陌生的战栗感,那么甜蜜,那么……害怕,意识越发朦胧、模糊,然后某根神经也绷得越发紧了,那仅存的一点意念是在等待曾经感受过的可怕的痛楚……
“别怕,”他的声音低低地在耳旁响起,“这次不会很痛。”
我转过脸去看,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面容,恍惚中我看见他的眉,微微蹙着,他的双眼迷离,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他在忍着什么,可那双眼睛分明又可渴望极了,就像上次他在被子外头望着我时那样……
我伸出双臂牢牢圈住他的颈,把他带向我,我要感受他,他的身体,每寸肌肤,他的汗水,他的喘息,他的所有的一切……
“杨恒,”我找回声音,嗓子沙得厉害,“我想……你可以进来了。”
他低低哼出一声,疼痛随之而来,我收紧双臂,咬住嘴唇。
疼痛不似上回那么强烈,但贯穿的那一霎那仍然使我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我牢牢抱住上方的他,接受他,我愿接受他,全身心地,不要害怕……可那感受太过陌生,即使拼命咬住嘴唇仍闷闷地哼出了声音。
“痛吗?”他的声音哑哑地响起在耳侧。
“嗯……”我已不能很好地言语,只是摇一摇头,不要紧的……
柔软的嘴唇再度覆上我的唇,滚烫的舌撬开我的牙齿,消除嘴唇上由于咬的太紧带来的疼痛。
体内的疼痛也一点一点地消失,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消散,恍惚中,陌生的使人发颤的什么出现了,一点点变得强烈,一点一点地,强烈得叫人晕眩,整个人打颤,那酥麻的使人惊悸的热流冲向四肢,指尖,脚尖,头顶……
我的眼睛再也看不清,我的手臂几乎攀不住他的肩,甜蜜涌上舌尖,令人发疯,我会因此窒息!
……
“小多。”有个声音轻轻柔柔的,飘在空中,“小多?”
是他在叫我的名字,我用力睁开眼睛,他在上方看着我,那么温柔,唇角微微勾着,诱惑极了,我忍不住就再把他勾下来吻住他的双唇。
他‘哼’地发笑:“现在不怕了?”
“嗯……”
“林多悦,”那嗓音哑哑的,轻轻柔柔,“我爱你。”
“嗯……”我感到晕眩,那双迷惑人的熠熠发光的双眼就在我的眼睛上方。
“爱我么,小多?”
“嗯……”
“说给我听。”他的嘴唇贴住我的耳朵,气息灼热。
“嗯?”
“说你爱我。”
“嗯,你爱我……”我跟着他说。
他的牙齿咬住我的耳垂,用了力,我感到有点痛。
“说我爱你。”他说。
“我爱你……”我说,气息不稳。
“我的名字。”他催促,语气不满。
“杨恒……”耳垂又传来痛感,我把双手圈紧他的脖颈,以牙还牙,咬住他的耳朵,“我爱你,杨恒……”
作者有话要说:
呼总算把这章写完了!捂脸逃走!矮玛-
51happyendg
同居与否不再成为纠纷,我想暂时住我的小屋他也不再有意见,他把自己搬过来了,就是说,晚饭过后他反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走,挤在我的小屋里,却任新鲜租下的那套大屋空置着。真浪费!但我没理由非要他走了,即已不再怕……那事——我被他迫着承认了,这没脸没皮的还非要我承认我喜欢……咳……
另,我们私定终身的事很快被老爸老妈知道,当然是他跑去说的,我说等到周末回去吃饭再提,他不理,是闲得蛋疼,这期间他谈定新工作,却不必马上就职,他就索性给自己放大假,有事没事去家里窜门蹭我妈的饭吃。
我妈听说这事儿当然是高兴坏了,别说是做几顿饭给他吃,就是叫她把整个菜市场煎了煮了她八成也会照办。瞧瞧,周六回到家中她不过问我这个女儿一句,一劲儿只围着杨某人转。
小恒啊,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xxx,还有xxx,还有啊xxxxxxx,还想吃什么尽管和妈说,昂?
小恒啊,小多这孩子不懂事得很,你在外头长大见的世面多,以后就多照顾照顾她了,昂?
妈看好日子了,你们俩呀准备准备,把婚纱照拍了,酒店选好,喜帖也要写起来了,昂?
……
我这还没嫁呢,她就自称人家的妈了,眼睛一刻不离杨恒左右,好像转个眼珠子那人就会不见似的!你这女儿是有多不可救药,多没人要啊?我真想抓住她的肩膀狠狠摇晃她……
一传十,十传百,爷爷奶奶也知晓了此事,要我和未来的孙女婿同往郊外,过去给他们看看。我想你又不是没见过,以往每年暑假都见到面的不是么,但他们听了消息激动万分——拜老妈所赐,都以为她这个女儿没得救,这会儿出现个救星,管他是熟人还是什么人,非要亲眼目睹确认一下。
于是周末,我们两人就下乡访亲来了。
爷爷一早上街买了一大箩筐的菜,奶奶叫邻居婶婶帮忙来烧菜,烧了一大桌子把台面挤得几乎没处搁手。我把肚子差点吃爆,大锅大灶烧出来的菜味道好极了。爷爷要杨恒陪他喝烧酒,每人来上一小碗,酌一口酒,吃一口菜,并且谈谈往事。
从10岁那年开始,一年又一年,他如何长大,如何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一个小伙子,再成为如今这样的男子汉,爷爷记性真是好,很多往事他都记得,一边抖着手把碗凑到嘴边抿一口烧酒,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你呀,好福气,我家孙女肯跟你……”
我竖起耳朵来,睁开由于吃得太饱昏昏欲睡的眼,爷爷的手一年比一年抖得厉害了,不过还能把碗端稳,不叫酒从里面泼出来,哦,重点是,我细细听他说话,他说着,慢慢地,有条有理地,他的脑筋好得很呢,他晓得把胳膊肘往里弯,告诉那小子,我家孙女肯跟你是你的福气呐……
乡间消息传得真是快,午后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前面邻居来了,走了。后面邻居来,走了。左面的……右面的……都选在这天来窜门,来看看林家的孙女婿,看见了就嘿嘿地点头,一拍掌心:“我就说呀,这俩孩子将来不得处到一块儿去嘛,嘿嘿嘿……”真是料事如神啊……
‘哐啷’作响,是什么?
杨恒从屋子里推出老爷自行车,这辆爷爷几乎骑了一辈子的自行车,它还没垮呢!我跳过去:“你要出门?”
“嗯,你家邻居恐怕不止这几家。”
哈,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不愿再被当作猴子一般观赏评论了。
“去哪儿?”
“街上。”他跨上车子,并拍拍后座,“坐上来。”
“你肯带我?”我笑。
“只要你别笨到从上面摔下来。”
我坐上后座。
他不骑。
“走吗?”我问。
他回转头:“怎么不抱住我?”
“啊?”我愣,摆手,“不必的不必的,我抓得牢。”
“抱住我。”他竟把眼睛眯起来了。
我只好伸出手臂环住他。
车子上路。
一路经过各家邻居门前,他们在外头晒太阳……我把脸扭向小河的一边,臊得慌,如今我可不再是二八少女了,如今我可就要28了呀……
小河在金灿灿的阳光底下波光粼粼,闪的人眼发花头发晕,我把眼睛闭起来,索性,再把脸靠上去贴住他的背,鼻端嗅到熟悉的气息,心中荡过暖流,耳根子烧起火焰,脸皮烫成热铁……
管他是二八还是28呢,我收紧手臂牢牢抱住身前的人儿……
-完-
-end-
-f–
52番外
婚后第二年,某天清晨我收到一封快递,从香港寄来的,撕开封口,是一封邀请函,来自大蒙。
大蒙在艺术界的发展一帆风顺,或者可以说,风头正劲,势不可挡,被艺术界誉为明日之星,或将成为下一位巨匠。这位年轻人几年来马不停蹄地在世界各地办展,颇受好评,据说他的作品价格已经飙至难以想象的价格。——艺术杂志上这样描述他,那是半年前我在书报亭买的,当时瞄见某本杂志封面上一张异常熟悉俊朗的脸孔,怔愣两秒醒转,那不是什么当红明星的脸,却是我的那位画油画的朋友!
“艺术界也就这点人才,那小子走狗屎运。”那时候我给杨恒看看那杂志,内心为之激动骄傲之际,他却眉头一挑,这样轻描淡写。
今天早餐桌上,我把邀请函给他看,他瞄一眼只说:“不要去。”
“但他信上说机票酒店都订好了啊,希望我一定去参加。”
“他真以为可以这样单独邀到我的老婆?”他放下水杯,眯起眼睛。
我轻叹口气,就知道会这样,那邀请函上竟然只有我的名字,却不邀请杨恒,大蒙也真是的,这样做真的很欠妥啊。
“你可以一起去嘛,被邀请的人可以带人一同去的,反正酒店肯定也够住。”我诺诺地答,其实不那么有底气。看那样子他不会肯去,但我却真的想去见见老友。
唉,如何是好?
头天晚上,我真发愁,明天下午就是大蒙的展览开幕式,大蒙给订的飞机是早晨9点钟。去还是不去?
我在客厅沙发上发愣,杨恒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我转头看一看他,叹口气回头再看膝盖,真是的,说了多少遍了,家里有女性,洗完澡就把衣服穿上再出来,偏不,每次只在下面围一条浴巾走来走去的……咱这不是还没到老夫老妻的时候嘛,咱还害臊呢……
他踱着步子来到我跟前,停下了。我把眼睛一抬,你玛,视线就落在腰际那条窄窄的白浴巾上。
“喂。”我仰起脑袋,视线急忙上移,“你……”
他手中拿着毛巾,却不再擦头发,发梢仍有水滴落,滴至肩头,水珠贴着皮肤下滑,沿着结实漂亮的体魄滚落,滚至胸前,再至腰际,然后……然后没入浴巾底下。
哎呦,我的视线怎么又下来了。咳一咳有些发痒的嗓子,抗议:“你怎么老是死性不改,叫你穿了衣服再出来……”
他忽然蹲下,视线与我水平对上:“一会儿还得脱光,麻烦。”
那柔柔的带着一点笑意的神色往往使我张口无言,我眨眨眼睛,不由自主咽一咽发紧的喉咙,‘咕噜’,好大一声响。
要命!我急忙闭起眼睛,尴尬……我能把脸埋进沙发缝里吗!
他闷闷地笑出一声,手掌覆住我的后颈把我带向前,我睁开眼睛,却见他的湿湿的黑发在我的下巴处,他的嘴在我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以为他会继续做什么,却见他松了手站起身,说:“在这之前,你不先整理一下行李?”
“啊?”
“明早8点的飞机,你打算早上起来再收拾?”
“你是说……你是说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这个周末恐怕过不好吧。”他挑一挑眉,很无奈的样子。
“太好了!”我跳起身,想碰碰他,伸出手却发现……碰哪里好?光溜溜的无处下手,犹豫之际突然想到,“哦,是9点的飞机,我记得,我再看看确认一下好了。”转身要走时却被他拉住。
“不必看了,我重新定了两张机票,还有宾馆。”他不悦地拉了拉脸,“我老婆的吃喝住行不需要别人来安排。”
“哦,哦!你是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喽!”他说两张机票嘛,哈哈,我高兴极了,管他是不是光溜溜的呢,张开双臂抱住他,把脸贴上那宽阔的胸膛,“谢谢你,杨恒。”
飞抵香港,我们前往宾馆放下行李,稍作休息。
大蒙打来电话,说会有车过来接我过去一同吃午餐。正说着电话,我的手机却被拿走了,当然是杨恒干的好事。
“拉蒙,我知道有家餐厅的味道不错,我和我老婆正打算去哪儿尝尝,你要是肚子饿了想一起吃点儿,可以先去那儿等着,对了,我请客。”
接着说出一个餐厅的名字,手指毫无留情地按下去,电话就给利利索索地挂了。
“杨恒,你干嘛这个态度,人家是好意……”拿回手机,我叹气。
“他最好别那么好意。”他扯一扯嘴角,不削,“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好。”我点点头,“不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