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见得会有用,只会让他反感而已,更何况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妮娜身上,你相当于照着他面门呼了一巴掌,以他的个性,能当没事发生吗?我以前就问过你,要是不打算过了,那就随便,可你有舍不得,最后还不是自作自受。”
潇潇的话不留情面,华湄紧咬下唇一番沉思反倒显出写沉着:“我早就想到了,既然他不像我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潇潇直想呼天,没想到全了那么久竟然是这个结果,眼前的人哪里还是大家闺秀待人接物皆有分寸的华湄,和市井泼妇还有什么区别?猛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行了,你回去上班吧,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华湄把潇潇赶下车子,二话不说驱车离去。
望着华湄渐行渐远的车尾,心中五味杂陈。
返回办公室,尽管事情已经落幕,可大家都没心情做事了,个凑在一堆闲聊八卦,黄经理的门紧紧关着,小秘书乐得加入八卦氛围。见潇潇盯着她们,全都交换眼神缄口不言四散开来。
“曾太太就这么走了?”何荔向潇潇打探情报,看得出还有些意犹未尽。
潇潇无奈地摇摇头,她不想责怪任何人,好奇并没有错,但错的是马上就选定立场。憋着口气走到工位,终究还是不吐不快:“当事人都不在意的事情,你们在背后聊得热火朝天,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也难怪,一个是林少的女友,一个是曾少的外遇,胳膊肘往里拐也合情合理。”说话的是黄经理的秘书,要是听不到这几句,潇潇还以为小姑娘只会背后传播呢。
兴许是心头的火还没卸干净,潇潇对这个自告奋勇来点火的小姑娘很不客气地‘苦劝’道:“嫌戏份不够的话,自己加啊,老说别人的八卦有什么意思,大家轮流着贡献点谈资不是更好?”
登时就气得小姑娘涨红了脸撅着嘴吧回了工位,至此,没有一个人敢公开议论妮娜了。
妮娜在洗手间里听到后笑了半天,潇潇喜欢看她抽烟的模样,她笑道:“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咯,又不是从我身上割下一块肉,无所谓啦。”
“脏衣服我帮你送去洗吧,咖啡渍很难弄干净的。”
“潇潇。”妮娜正经叫了她一声,皱皱眉头:“你想帮她道歉?”
“谈不上吧。”
妮娜一针见血地说:“她未必会领情的,你做也白做。”
潇潇轻笑:“我没想过要谁领我的情。”
“你就想太多,就像这件脏衣服,洗不干净就扔掉好了,费精神不合算。”妮娜果真言出必行,就地脱了脏衣服,随手扔进洗手间的纸篓,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又浓又大。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九章我们又不是鱼
有好几次潇潇都想打电话给席旻棠倾诉,过往的事情他总能给她指点迷津,然而现在他远在上海,她只能握着电话空叹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他都已经走了,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要不要出去走走?”林朔合上书籍,冲着怔怔发愣的潇潇漾出个灿烂的笑。
潇潇一看时间,皱了皱眉:“都这么晚了还去哪儿?”
林朔拿了外套兴致勃勃拉起她:“去了就知道。”
一路驱车上了西山,潇潇趴着车窗左顾右盼,虽然身在昆明,可也难得有机会上西山转转,尤其是夜游,更是想都没想过。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林朔握着方向盘忽然问:“你听过西山的传说没?”潇潇摇头,林朔目不转睛看着前方,车灯照亮路途,曲径通幽:“传说有个寂寞的公主偷跑出皇宫,并且和平民青年相爱,国王知道后从中阻挠,还派人杀死了青年,公主悲痛欲绝,眼泪化为滇池,身死之后变换成山,千秋交替始终守在滇池之畔。”
西山因山形奇特,素有‘睡美人’的雅称,此刻滇池细密的波纹涤荡着满月的倒影,丰茂的草树在夜风里摇曳,西山恰如丰盈女子仰卧在滇池之上,不知等了几许春秋。
她想起幼时爸爸教的一首诗,写的正好是西山。白月随人相上下,青天在水与沉浮,坐依蓬窗吟到晓,不知身尚在南州。
林朔又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流行另一个说法,说是恋人一起上西山一定会分手,朋友上西山就一定会在一起。”他很认真问她,“你信吗?”
她撇撇嘴,这个说法她以前也听过,并且的确见有人应验过,可说归说,信归信,她不觉得有什么必然联系。
徒步走上龙门,地势险要,上接云天,下临绝壁,她都不敢往下看,紧紧抓着林朔的手掌,林朔则漫不经心地拖着她走,脸上却挂着不易察觉的浅笑。忽然一个趔趄,潇潇脚下没有着力的地方,半个身子扑到林朔怀里,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心渐渐被冷汗濡湿,吓得不轻。
“没事吧?”林朔很是关切。
她舒口气拍拍胸口:“没事没事。”
“过了龙门就好。”随着林朔的手指望过去,悬崖上牌坊式的木质窄门依山伫立着,她顿生好奇:“你说鱼跃龙门真的能变成金龙吗?”
林朔牵着她缓慢前行,反用另一个问题刁难她:“那你信不信西山真是公主的化身?”
她加快脚步拉着他快步穿过龙门,然后转身望着牌坊狡黠地笑:“你看,我穿过来了,还不是没变。”
林朔笑她可爱:“我们又不是鱼。”
她猛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峭壁果然是绝佳的观景台,从这里俯瞰昆明夜景灯火熠熠,滇池壮美尽收眼底。他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脑,她说:“其实山也好,人也好,做鱼做龙的分别很大吗?兴许他们也不愿改变,可能想停下来,却发现已经留不住。”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章放不下就别勉强
久久之后,她才从林朔怀里出来,夜已过半,满月渐渐下沉,她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所有人都是一样,心坎太高,比龙门还难过,华湄放不下曾子宇,白云川放不下于歆,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就像……”她故意拖了个长音,林朔低下头望着她,她甜甜一笑:“就像你也放不下我。”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长长一吻之后释然地说:“想明白就好,放不下改不了也不用勉强。”
她从没试过在险峻的悬崖上看日出,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片金光洒在滇池里,粼粼烁烁,壮美得让她说不出话,有一瞬她觉得什么烦恼都会忘掉,就像太阳升升降降,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事实哪有那么完美,貌似无懈可击的事物才越容易遭到命运的妒恨。
白母的病命悬一线,华湄的婚姻岌岌可危,她也照旧忙碌。
这天刚开完例行的会议就听前台说有客户指名要见潇潇,潇潇都顾不上把会议记录放回位置就忙不迭赶往会客室,客户坐在背对门口的位置,仅一个背影就已经很能让男人想入非非,当然也勾起了潇潇的好奇,按理说,自身条件优越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上门求助。
“您好,我是倪潇潇。”潇潇拿出惯有的职业精神,上来就礼貌微笑。
对方从沙发上起身,回以热情的招呼:“你好,蔡一柔。”
“听说您指名要我帮忙,我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对方点头轻笑:“有朋友是你撮合的呀,所以一说我要相亲,人家就介绍你了。”紧接着她说了个极普通的名字,潇潇听着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对于这个传闻中的老客户,好像有印象又好像不记得了。
潇潇再次审度蔡一柔,长得漂亮就不说了,看穿着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越想越想不通:“请容我说几句不当分的话,看您这条件也不像愁嫁的,一般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考虑我们的。”
蔡一柔始终保持着大家闺秀的姿态,连说话的口气轻重都听得出家教极好:“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二老年纪大了,盼着我有个归宿,家里前前后后帮我张罗了好几次,说什么门当户对,哪里晓得都是些绣花枕头,不少还是啃老族,看着都生气。眼看认识的人该结婚的都结了,没结婚的又不合适,爸妈没了办法才想到要相亲,我自己也是千万个不愿意,可总不好违背他们的意愿,就是做做样子也得来呀。”
原来又是个无奈的人,潇潇不晓得有多理解蔡一柔的处境,当年的白云川不也是这样的吗?想到这儿,潇潇不免真心实意劝蔡一柔一句:“缘分这东西求不来的,如果你只是想满足爸妈的期盼,那你就错了,他们也不想你委屈自己的,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
蔡一柔好好听着,末了却叹口气自言自语:“没准儿这次就真遇上了呢?”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一章男女配对的真理
真爱的概率那么低,要是瞎猫都能碰上死老鼠,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潇潇无可奈何,既然蔡一柔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填完资料,潇潇对蔡一柔的情况做了大体评估,良好家庭出身,有国外生活学习经验,还不止一次获得才艺和选美方面的奖,虽然毕业之后在家安心做千金小姐,不过也时常参加些名流们的聚会,说起社交礼仪,蔡一柔应该比她还要精通。
得出结论之后发现这件案子又轻松又难办。
“怎么了?”蔡一柔见潇潇皱了皱眉,以为有什么不妥。
潇潇放下资料,一筹莫展地说:“说实话,我们做相亲指导的无非就是帮客人打理一下造型,或者教她们一些待人接物的礼仪,可我看你条件那么好,真的不知道我还有哪里能帮得上你。”
听出潇潇是在赞扬,蔡一柔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要真有那么优秀,也就不用发愁了,你听说过男女配对的真相没有?”
“什么?”潇潇自认在婚恋方面自己还是很有经验的,什么真相还真是没听说过。
蔡一柔转转眼珠子,露出几分机灵:“一流男人要的是二流女人,二流男人要的是三流女人,三流男人要的是四流女人。”
蔡一柔打住话头,潇潇赶忙追问:“那一流女人怎么办?”
“就只好分配给四流男人咯!”
“那岂不是很委屈?”
“有什么办法呢?”蔡一柔耸耸肩:“至少证明自己是一流女人呀。”
潇潇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一直以为是要处在同一阶梯的人才能在一起呢。”
蔡一柔略带深意的望着潇潇:“你所指的同一阶梯,应该是家世背景而已。”
潇潇没来由打了个冷战,她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和林朔相比,她还真不算是同一阶梯,可能她还在地下室,林朔就已经处在顶楼的旋转餐厅了。
和蔡一柔的谈话让潇潇不爽了好长时间,她和林朔之间的悬殊那样大,大到她想忽视都不能。别的暂且不说,自从她搬进茉莉唐朝之后,很多事情就掩不住了。他的公司那么大,每天发号施令忙得不可开交,而她在别人脚底下讨生活,还随时担心饭碗不保。对于他家里的东西更是时常觉得力不从心,别说功用就连牌子都没听说过,为此出糗不止一两次,这些在林朔眼里可能没什么,可在她看来,都是代沟,之所以过去能和平共处,皆因她错误将两人放在了同一阶梯上。她会想,如果林朔还是当年那个穷学生,这些问题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呢?
“下班了没?”林朔的电话来的很及时。
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我十分钟后到你那里,今晚有个聚会,我想带你去。”林朔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刚开口,那边已经是忙音。她有些焦躁,抱着满腔热爱投入到他的世界里,会不会因为无法适应而再次出来呢?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二章怕别人惦记
晚餐安排在西贡码头,都是些和林朔有生意往来的朋友,也都各自携了如花女伴,潇潇在门口顿住脚步,侧头小声跟林朔抱怨:“你怎么不说是这种场合,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再来呀,好失礼。”
林朔轻轻揽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双唇离她的额头也只有一点点距离,眉眼含笑地说:“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是一个性质。”
“哎哟,谁不知道林总是风月场上的好手,就别在大庭广众卖弄了,瞧把哥几个羡慕的,啧啧啧……”
林朔不理会别人的玩笑,极有风度地帮潇潇拉开椅子,潇潇也大大方方坐下,一众女子羡慕不已。
“怎么最近林总换口味了吗?”刚才说话那人扫了一眼潇潇,自以为熟络地和林朔攀谈。
“正式给各位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倪潇潇。”林朔神情自然,右手随意搭在潇潇的椅背上,潇潇怔了几秒,猛地抬头望向林朔,林朔在给她介绍同桌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全都听不进去,脑袋蒙蒙的。她没想过林朔会把她放到台前了,还用女朋友这样的头衔,通常情况下,老板们带女伴出来都会省略介绍环节,反正下一次带出来的一定是别人。
“这位是顺都的李清海李总,潇潇你应该听说过的。”潇潇随着林朔的手望过去,正是刚才跟林朔开玩笑的那位,原来就是顺都的掌舵人!
“久闻大名,今日能和李总相见,荣幸之至。”潇潇笑着和李清海打招呼,借刀杀人的李清海,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
李清海看起来也是老手,谈笑间还是把话题扯到了林朔身上:“难怪最近都不怎么看见林总,敢情是金屋藏娇了。”
一桌子人都跟着笑,林朔顺着话头调笑道:“李总这词用的不妥帖,她是我认真交往,想要结婚的对象。”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弄的潇潇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私底下从未听林朔说过,尤其是结婚两个字,她简直没想过。
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没有人再揪着不放,转而说起了马会、高尔夫球会、赛车俱乐部的事情,男人们聊的不亦乐乎。整个聚会,她只能陪着笑,他们说的很多事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她全都不懂,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当然也有不识趣的要和林朔聊聊最近几个油水丰厚的工程,想从林朔这套点消息,林朔一概一笑置之:“酒桌上不谈公事。”
女人们此时才显出插科打诨的本事,把略显商业的话题扯到了穿衣打扮上,气氛又轻松了些。
“不知道倪小姐最喜欢哪个牌子的珠宝?”李清海的女伴热情地和潇潇套近乎,而潇潇紧抿双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珠宝她从来否没有敏锐触觉,林朔送的衣服首饰也都闲置着,甚至都没开封,看她清汤似的打扮也该知道了。
林朔挥挥手,望着潇潇,样子温柔极了:“她不爱那些东西,再说我就喜欢她这样,打扮得太好看怕别人惦记。”他刻意在‘惦记’两字上加重语气,目光中掠过一丝霸道,潇潇捏着筷子的手徒然一抖。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三章我就是我,从未变过
“学着点,都学着点!”李清海薄怒地教训女伴坏了他的好事:“别整天就知道这些,肤浅!”女伴受了气,自然不好受,垂着脑袋不敢再出声,拿人钱财就是这点不好,金主说什么都得咬牙受着,其实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一顿饭吃得她不明就里,要是为了促进合作的话,那林朔为什么不谈公事,要是单纯朋友聚会,她搞不懂除了曾子宇,还有谁会是林朔真正的哥们儿,兴许连曾子宇都算不上。
回去的路上,她实在好奇就随口问了问,哪知道林朔不苟言笑地说:“说实话,那些人跟我没什么私交,可跟我妈关系不错,今晚的饭局只不过借他们的嘴告诉我妈别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
说这些是未雨绸缪还是有燃眉之急,她不得而知。“你妈妈……很为你着急吗?”她尽量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来试探他,以林朔的条件根本不用担心娶不到贤妻,愁得恐怕是选择太多挑花了眼。
林朔没有回答,靠着椅背闭上眼睛,鼻息喷薄出淡淡酒气,吩咐司机把音乐声调大。
乐曲带着浓浓的r&b曲风,她记得歌手是加拿大人,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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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taupreciosecrets
我曾对你不好
但是女孩你看不见
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你重要
亲爱的,你看不见我
因为我们现在很孤独
我为你唱我的歌
你教我的最珍贵的秘密
爱情这东西,你想把它表现得马蚤而不滛、哀而不伤,自以为可以挠到点上,其实都只是隔靴搔痒。
他说:“爱从来都不是我的秘密。”随即睁开眼凝望她,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她脸上投下栋栋魅影,她只是淡淡地说:“下去走走吧。”
还是风景秀丽的西坝路,他们曾经不知道牵手走过多少回,连路边有几颗滇朴她都数得清清楚楚。行人渐渐归家,少了白日的喧嚣,只有一轮新月孤悬在天上,并不怎么明亮。
“林朔。”
“嗯。”他走在她身侧,步履缓慢。
“我想……”她停下脚步,郑重地看着他,也不动声色地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那件事已经过了好一阵子,我想搬回去。”
沉静了好一会,似乎是在揣摩她的潜台词吗,半晌之后他挑眉,一边嘴角悄悄扬起:“你喝醉了。”说话间已经抬手示意停在后面的车子开过来。
她拉下他的手,远处的司机也停了,她努力不去看他的表情:“我想过了,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可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从前你只是林朔……”
他打断她:“现在也是,我就是我,从未变过!”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四章拼了命的想
潇潇低着头苦笑,再仰头的时候由衷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快乐吗?”林朔没有吱声,潇潇接着说:“因为那时候我们在同一阶梯,至少你装的很像,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
他语气寒凉:“你何不说的再直接些。”
仿佛酝酿了很久她才把这几天的顾虑如实交代:“如果你还是当年的穷学生,我想我们现在会很幸福,起码我不用抬头去仰望你,你也不用弓着腰来迁就我。”
林朔不可思议地哼了一声:“我只听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困顿忐忑,朝不保夕,他不觉得需要倒退回去才能得到幸福,不然当年母亲何必带着自己离开,说到底都是穷困惹的错。他缓缓摇头:“你想说我们不合适,会不会太晚了点?抛开我所拥有的一切,还是那个我,只是这样你就怕了吗?”
“我知道没有绝对平衡,问题是我们差的太多。现在是生活,实实在在的生活,不是小说电视剧,童话的结局停在王子把公主带回城堡,那是因为编剧没办法面对生活,他们能斩杀恶龙却害怕被现实打败。”慷慨激昂的陈述之后,伤感袭来,她嗫嚅道:“我明明跟你的世界格格不入,你没必要假装看不见。”
“然后呢?你比起我差距在哪里,不过是你不够爱我,还有我不会胡思乱想。
”他靠近她,伸出手想要拥抱她,她推开他,鼻子发酸,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到白头。
“潇潇!”他不顾一切扳住她的肩膀,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他激动地质问道:“你有没有试过爱一个人爱到死心塌地都不够形容,哪怕世人笑你狷狂?我有!”都不等她回答,可见他有多急切想要表明心迹。
“算了吧……”潇潇再次推开他,拦下出租车飞快坐了进去。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双手空悬的林朔,身影越来越小,好心问她:“跟男朋友吵架了?”潇潇捂着脸努力不哭,司机叹口气:“年轻人就是莫名其妙,明知道离不开还要把人往外推,想不通何必要自讨苦吃。”
“我们不合适。”
司机直笑:“他说的?”
“没有。”
“真不知道你们女人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胡思乱想,真的是她胡思乱想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难道真就被磨掉了?司机概叹完转个弯问她:“去哪儿?”
深夜的街头,林朔还站在原地,哪里会料到这样啊,再大的风浪都一起度过了,现在却输给了钱,没有道理呀!
“先生,回去吧。”司机劝他,等了半天才听见他轻轻的一声:“再等等。”
“小林子!”
林朔猛地抬头,出租车司机笑着把车开走,露出潇潇单薄的身影,她叫他,她对他笑。
“潇潇!”等不及她走过来,他已经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她,冲劲让她倒退了几步,她笑出泪花:“小林子,我想跟你在一起,拼了命的想。”
林朔吸吸鼻子把她抱得更紧些:“我们结婚。”
她闭着眼睛缩在他怀里,不停点着头。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五章不用太刻意
蔡一柔第一次相亲刚好安排在周六下午,其实潇潇早就已经习惯了周末上班,好像也只有周末才适合相亲似的,有几次在相熟的咖啡馆指导客户,放眼望去居然十桌有八桌都是相亲的,咖啡馆老板还打趣他们说以后要在门外下面挂个相亲行业指定场所的牌子。
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两点刚过蔡一柔就出现在咖啡馆,潇潇还在指导一点半约好的客户,蔡一柔一进门就看见了她,她指指后面那桌,蔡一柔马上心领神会挑了临近的位置坐下。
——你今天有几场?
接到蔡一柔的短信,潇潇随手回复:“加上你一共四场。”
——真卖命!别累坏了。
蔡一柔端起咖啡和潇潇致意,潇潇微微一笑,最近心情总是出其的好。有几次例会上黄鼠狼因为业绩下滑而发飙,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潇潇却神游天外,想着林朔的甜言蜜语憋笑憋的很辛苦,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想到这里潇潇捧着杯子笑得双目含情,不由开始琢磨今晚是要给林朔做大救驾还是炸||乳|扇,只要不是西湖醋鱼就行,她都忘了问上次林朔吃了之后有没有胃痛。
——在想男朋友?看你笑得那样儿!
潇潇朝蔡一柔挤挤眼眉,回复她:“等你相中谁就知道了。”事实上看蔡一柔的样子不像是没谈过恋爱的,害怕她恋爱经验太丰富吓跑了相亲对象,于是潇潇又补了一句:“待会儿那个是大学讲师,我帮你看过资料,可能有点木讷,你尽量试试。”
本来潇潇对一点半那场没报多大希望,意外的是两人居然看对眼了,女方邀请潇潇共进晚餐,潇潇婉言谢绝,送走她们就直奔蔡一柔那桌,还有一刻钟,足够时间把注意事项交代清楚。
“你一进来就看出你没怎么花心思。”
“唔?”
潇潇扫了扫她的打扮:“别人都是花枝招展,你呀,纯粹敷衍,怎么,没信心?”
蔡一柔恍然大悟:“没有,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太刻意,缘分该来的时候就算你蓬头后面也挡不住的呀。”
“那倒是。”不少人相亲前都很紧张,难得蔡一柔从容,潇潇就着闲话扯开了的轻松气氛关照蔡一柔:“等会儿我坐在你右边那桌,要是不合心意或者赶时间就悄悄给我打手势,我帮你解围。”
同样的话潇潇过去没回都跟白云川说,可每次都输给白云川的好耐性,他总要磨到对方失去耐性才结束,潇潇拿他毫无办法,只能一次次陪着他等。好在蔡一柔不似白云川有闲情,开场不到半小时就按捺不住给潇潇发信号,潇潇不动声色拨通蔡一柔的电话,蔡一柔演技不俗,接起来就换了紧张的表情,直说家里出事要赶回去,大学讲师也精明,轻易就放过了蔡一柔。
蔡一柔的结论是:“跟他在一起,岂不是要闷一辈子。”
潇潇开了个子虚乌有的玩笑:“公司貌似有个客户是玩极限运动的,要不介绍给你?”
“好啊!”没想到蔡一柔欣然答应,这倒难住了潇潇,到哪儿找个爱冒险的人哟!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六章有缘不必强求
“老实说,我以前也有跟你情况差不多的客户,自己并不热衷,无奈家里人逼得紧才出来相亲。”
“是吗?”蔡一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潇潇点头:“不过他比你有态度,手段也高明许多,总能让女方索然无味主动离开。”
“就没有一个让他心动的?”
“有啊,他前妻,可两家人都反对,他又是孝子,所以越发难办。”说到此处,潇潇萌生个想法,问道:“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我……”蔡一柔开始犹犹豫豫,面露难色,潇潇看出些端倪,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蔡一柔再开口说的事情让她再次头疼不已:“其实,我在国外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最近我们吵架了,他要分手,可我知道他只是一时气不过,不可能真的离得开我。”
“然后呢?你就想到用相亲的方式来刺激他,逼他回心转意?”潇潇无法再好言好语跟蔡一柔说话,她并不反对情侣在交往时用些小伎俩,但蔡一柔的举动简直愚蠢,万一男友去意已决,相亲对象又紧追不放,不是多一个人下水受难?
蔡一柔急了,美丽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怎么能叫逼呢?我们本来就是相爱的。”
“蔡小姐!”潇潇觉得蔡一柔无药可救了:“请不要拿我的工作当儿戏,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去打掩护,难道你不觉得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比你在这儿浪费时间来的有用?”
蔡一柔面色发白,握着勺子的手指都能看见发白的骨头,着急地说:“我就是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不肯帮我,才说谎骗你的,既然都开始了,请你再帮我一次。”
潇潇退了一步:“好,就算他回来了,以后再遇上相同情况,你还要故技重施?有缘不必强求,狼来了的故事我们都听过,不是每次都见效的。”
“那为什么你肯帮别人就是不帮我?”蔡一柔彻底慌了,抓着潇潇的手掌不肯放,近乎乞求。
“一样吗?”潇潇拉开她的手,耐心劝导:“你单方面求和没有多大意义,如果他想回来,你就是用大棒子都打不走。放手吧,不然以后再见面还能不能打招呼都很难说。”
半晌沉默,蔡一柔平静多了,潇潇叹口气:“蔡小姐,明天上午十点来公司找我吧,我带你去办理终止委托的手续,至于费用方面……”
“你一定不是个主动争取的人!”蔡一柔忽然说。
“什么?”潇潇好像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蔡一柔好似瞬间占了上风,言之凿凿地说:“我只是知道每个人都应该竭尽所能去爱,去幸福!”
潇潇忍不住想笑,四年前她也是这样的,否则怎么会一次次借机接近林朔,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很多冒险的事情都不敢再做,越发畏首畏尾,只求稳妥度日。她轻笑起来:“激将法?”
蔡一柔毫不避讳:“是!”
“人总要吃过苦头才会学乖。说吧,你下一个想见什么样的?”争执最终以潇潇的妥协告终。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七章绑不住马蚤动的心
一连几场相亲蔡一柔都坐不到半小时就打了退堂鼓,潇潇不骂也不劝,由着蔡一柔使性子,她其实很想知道究竟的怎样的男人让蔡一柔执迷到这种地步,哪怕是最不算办法的办法也不管不顾地去试,好像知道能挽回男人,蔡一柔什么都肯做。
来回几次,蔡一柔渐渐失去耐性:“我都已经这样了,他怎么还不来?”
缄口不言多日的潇潇终于开口:“可见这样做是没用的。”
“是呀。”蔡一柔露出点疲惫的苗头,精致的勺子在咖啡里搅起小小漩涡,她终究不愿死心:“可是谁说这不值得呢?以前听过一句话,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不懂,让世界是世界,我甘心是我的茧。”她拂了拂鬓发,略显忧伤:“怕只怕他不会回来,而我却彻底成了剩女。”
潇潇松了口气,还有心思开玩笑:“在你成剩女之前肯定就先成了我们公司的了。”
“走吧,我请你喝酒?”蔡一柔一时兴起拉着潇潇出了咖啡馆,潇潇略显为难:“现在?可是才下午呀。”
蔡一柔仰起脑袋看看天:“谁说大白天就不能喝酒,再说了你们这黑夜来得晚。”
上了蔡一柔的车她还在犹豫,万一不小心喝醉了,是不是要叫林朔来接?林朔看见了不会生气吗?可不回茉莉唐朝又不行,倍感纠结。正好华湄给她打了电话才有借口脱身,蔡一柔饱尝遗憾只好掉头送她去华湄那里。
佣人给潇潇开了门,华湄站在窗户边上,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潇潇半哄半骗把华湄拉回客厅,转头看看下面,那么高,要是华湄一时想不开跳下去真的就回天无力了。
知道华湄喜欢和红茶,潇潇特地家佣人找来,亲手泡给华湄,潇潇记得茶具还是当初两人结婚前华湄拉着潇潇跑了很多地方淘来的,不光这样,新房里的摆设也是华湄兴高采烈布置的,明明是两个人的温馨小窝,现在只剩华湄一人独处,让人不禁唏嘘。端茶给华湄的时候,华湄只全神贯注盯着潇潇捧着杯子的手。顺着华湄的目光望过去,指尖的环形伤疤还是那么刺眼。
“你看你都瘦了,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好不好?”潇潇把茶杯放回桌上,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华湄,华湄只是抬起自己的左右反复端详,神情伤痛。潇潇担忧起来:“华湄,你别吓我,你想怎么样,你说啊,或者想哭也行,哭出来就好多了。”
华湄置若罔闻,半晌之后才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瘦了呀,我就说怎么戒指都带不稳了。”华湄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那样摇摇欲坠,誓言用来拴马蚤动的心,终究拴住了虚空,又是片刻,华湄的眼角终于溢出泪水,戚戚然道:“子宇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会更寂寞。”
第一卷第一百三十八章爱到愚不可及
对于华湄来说,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伤人的话,假设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不是相互取暖,又何必要在一起?
“华湄,我或许没资格劝你拿得起放得下,因为我自己也不是那样潇洒的人,可你现在这样很不好。”潇潇抱着纸巾盒,准备好应对华湄的突发状况。
佣人察觉出气氛失调,早早避到了楼上打扫卫生,其实从男主人不再回家的那天起,他们就知道迟早会这样。
华湄眼神放空,无意识把玩着戒指,幽幽回顾往昔:“他喜欢咖啡,我给,他喜欢酒,我给,他喜欢狂热,我给,他喜欢温柔,我统统都能给,但凡他有一个念头,我就条件反射似的做出回应,总以为只要揣摩了他的喜好和规律,在他固定经过的地方等着他就好,等他一点点对我喜欢,我告诫自己不要怕慢,只怕坚持不下来。久而久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他,那样贴近他的生活,贴切得就像一面镜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给我的指示,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他的世界里。然而当他有一天遇上了一个什么都不给的,她的一次忤逆瞬间就颠覆了我所有的顺从。我想把他拉回来,可他只希望远一点,再远一点,仿佛越离开原本的生活就越有启发。”
一滴泪正好溢出华湄眼眶,潇潇抽出纸巾帮她擦干,连女人都想替她擦眼泪,想不通怎还会有男人不知惜足。
华湄表现得很好,没有泪如决堤,有且仅有的一滴眼泪已经被潇潇拭去,她沉沉叹了口气,生活给予她的点点滴滴酿成弥足珍贵的教训,她仰头喝下,交出一切来买单,
“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太多人对我们好,反而更容易记住那个对我们不屑的人。”华湄领悟得彻底:“子宇就是这样的人,他犯贱,当然,我更贱!”
“你明白就好,现在反省还来得及。”
华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等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会回家吗?大概是不会的。她说:“不必了,他想怎样都随他,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前后反差让华湄判若两人,潇潇不谈肯定询问她:“所以,叫我来只是听你的决定?”
“不。”华湄拉住潇潇的手,从未有过的温暖:“我的世界只有一个曾子宇,除了他再容不下别的人,因而也只有你一个才算得上交心朋友,让你来,是想你别像我似的,爱到愚不可及。有功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