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寂寞时刻莫谈情

寂寞时刻莫谈情第16部分阅读

    禁疑惑,离婚之后一直都是林妈妈独立抚养林朔长大,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按理说两母子的感情一定是坚不可摧的,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林朔不仅对母亲绝口不提,还在潇潇主动提起的时候刻意回避,这些一件件都违背了常理。

    “可她是你妈妈呀。”

    林朔叹了口气:“就因为她是我妈妈,所以很多事情连想起来都觉得头疼。”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一章没机会后悔

    林朔紧紧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潇潇也不强求,伸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岤,柔柔地说:“头疼就别想了,睡吧。”

    他伸手揽她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至于我妈那边,能免则免。有很多事,不说的时候我当它没发生过,只要不挑那根弦,怎样都好。”

    这似乎是一种警告,林朔把他的进去告诉潇潇,他可以宠她爱她,所有要求都能满足,只要不踩雷区。

    华湄和曾子宇的离婚手续办理得十分轻松,财产分配方面也最大程度满足了华家人的要求,婚房谁都没要,双方达成协议,婚房卖了之后钱财对分。

    签字那天潇潇陪着华湄去了民政局,等候排队的过程中华湄和曾子宇没有说一句话,工作人员劝了一会儿,两人没有搭话,最后工作人员没了办法,工作人员无奈询问:“二位想清楚了吗?”

    直到此时,两人的迟疑才显得那么有默契,华湄紧紧握着手拿包,纤瘦的指骨泛着白,曾子宇翻来覆去摆弄着烟盒,目光呆滞。良久之后,华湄深吸口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想好了。”

    工作人员盖完钢印,把离婚证发给他们,曾子宇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华湄没有犹豫,展开证书看了看,当初领结婚证的时候要是像现在这样深思熟虑一番,现在大概就不用来换离婚证了。

    谢过工作人员,华湄毫无留恋把离婚证装进包包,起身俯瞰着曾子宇,似乎是打了很久的腹稿,说出口的时候才不至于结结巴巴:“这些年谢谢你的包容照顾,耽误你的时间也够长了,对不住。”

    “你以后怎么办?”这大概是决定离婚之后曾子宇跟华湄说的头一句话吧,幸好还是关切的,潇潇才不至于觉得太过薄情。

    华湄莞尔一笑:“虎父无犬女,以后各走各路,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陪着华湄出了民政局,树影婆娑,曾子宇还在里面,华湄站在门口看了看天,浮光掠影,就算现在什么都留不住,她仍然觉得这段感情是她一生之中最美丽的吉光片羽。

    “走吧,我陪你好好吃一顿,胃饱了,心就不难受了。”潇潇揽着华湄的肩膀,她又受了,骨头都扎人。

    华湄只是笑,笑容没有了小女人的娇羞,反倒多了几分成熟,十分耐看。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二章我替你觉得丢人

    事情仿佛还没有落幕,没几天办公室就迎来了不速之客,记得不久前华湄还为了曾子宇的出轨闹到公司来,差点对着妮娜大打出手,这次找的还是妮娜,不过事主换成了曾子宇。

    曾子宇找上来的时候潇潇正在会客室和蔡一柔研究下次见面的注意事项,听见外面有声音,而且还很耳熟,潇潇叫蔡一柔等一等,自己跑出去看。

    现在曾子宇是遍寻不获,正在挨个儿询问同事有没有见到妮娜,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完全是没头苍蝇四处乱撞的模样。

    “好了,别闹了。”潇潇看不下去,把曾子宇拉到边上,所有同事都放下手头的工作,正兴致高涨地望着他们。

    曾子宇仿佛看到了救星,忙问:“见到你就好了,你知道妮娜在哪里吗?刚在我去了公关部,怎么都找不到她。”

    看曾子宇的样子好似很紧张,潇潇怒其不争:“瞧瞧你的样子,自己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害臊,妮娜不在,你赶紧走!”

    下了逐客令,而曾子宇并为动摇分毫,依旧站在原地朝四处张望,像是妮娜躲在哪个角落看好戏,非要把她找出来不可。

    潇潇实在看不过去,一向对任何事情都嘻嘻哈哈的曾子宇,现在居然为了个女人失魂落魄,要是被曾家老爷子看见了,估摸着定要打断这个丢人现眼不孝子的腿。

    “潇潇,别逗我了好吧,妮娜在哪里,你告诉我啊!”曾子宇几乎是哀求潇潇,潇潇简直不想跟曾子宇说话,正要撇下他一走了之,谁知道黄经理听见声音从办公室出来了,小秘书马上凑上去概述了事发经过,黄经理边朝曾子宇走来,边在脸上不停变换适当的情绪,显然他也觉得很为难。

    黄经理笑脸相迎:“曾先生,好久不见。”

    “黄经理你来了就最好,妮娜是不是不在公司?”

    黄经理一向自诩人精,当即就看出曾子宇的意图,马上吩咐秘书打电话叫妮娜回来,转而又对着曾子宇作愁苦装:“真是不好意思啊曾先生,今天妮娜刚好出去跟客户谈赞助的事情,不过没关系,我叫人找她回来,只不过……”黄经理吞吞吐吐地说:“只不过,那笔单子可能就要泡汤了,公关部就是这样,看天吃饭,老天爷赏饭吃就不会饿死,现在叫她回来,恐怕就没什么可赚了。”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三章请你别插手我的事情

    曾子宇是聪明人,当然能听懂黄经理的暗示,当即决定要赔偿公司的损失,但求能见妮娜一面,黄经理欢喜鼓舞,阿谀奉承了半天,继而又厉声呵斥秘书:“怎么那么半天还见不到人?”

    秘书满脸委屈:“妮娜姐那边不晓得为什么没人接电话。”

    “别打了!”潇潇差点就怒骂黄鼠狼唯利是图的嘴脸,但忍下这口气只是叫秘书停止呼叫。

    小秘书拿着电话眼光来回在黄经理和潇潇脸上逡巡,曾子宇心急火燎地质问潇潇:“你搞什么?你不帮我也就算了,现在请你别插手我的事情。”

    黄经理趁间隙给小秘书递了颜色,潇潇洞察这一举动,眼睛死死盯着曾子宇,却是命令的口气对着小秘书说:“不许打!”

    “倪潇潇!”曾子宇暴怒,完全把往日的交情抛在脑后。

    黄经理清清嗓子,拖长声音:“潇潇……”

    见小秘书还在拨着号码,潇潇怒不可遏,直接走过去夺过来,狠狠讲听筒扣到电话上,小秘书吓得瑟瑟发抖,同事们成头接耳,连曾子宇和黄经理都傻眼了,蔡一柔听见声音从会客室出来,竟也站在边上一动不动,倪潇潇发火,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我不晓得你作为一个男人的骨气在哪里,但至少得有羞耻心,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让你下不来台,不过我想你现在脑袋里大概全是浆糊,没人帮你拍一拍怕是出不来。”潇潇连看曾子宇的想法都没有,目光望向别处,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看见这样的曾子宇,她宁愿他玩世不恭也不要他低声下气。趁着曾子宇还在惊诧,她毫不留情地说:“你现在的确是单身王老五,追求谁都是你的权利,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总该是听说过的吧,连你一直看不起的华湄都晓得勉强没有幸福,那些所谓的大道理你不是能跟我侃侃而谈吗,怎么现在你连她都不如了?”

    “你胡说什么!”曾子宇从未被人如此骂过,心头攒着一口气,脸色憋得通红。

    黄经理也赶忙在两人中间斡旋,一头是未来金主,一头是过去金主的女朋友,不管是谁他都得罪不起。

    “不服气是吗?生气是吗?”潇潇终于肯望着曾子宇,可眼里全是比曾子宇还浓重的愤怒:“你嫌华湄不懂事,只知道粘人,还哭哭闹闹,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难道会比一哭二到三上吊的妇人高明吗?”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四章对不起的是自己

    “少说两句,倪潇潇还不赶紧招呼你的客人去!”黄经理乱了方寸,只能用领导的身份暂时压制潇潇,而曾子宇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开水,愣在原地双眼无神。

    潇潇简直快把嘴皮子磨破,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废话,也懒得跟曾子宇浪费时间,轻飘飘扔下句话:“好赖都是你的人生,只要你担得起,爱怎么糟践,随便!”

    蔡一柔不想置身事外,见没人敢靠近潇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去拍潇潇的脊背帮她顺气:“别生气了,别生气了,不如我待会陪你逛街吃东西。”或许是潇潇还没有气得理智全无,看清来人是蔡一柔,所有火气都压下了。

    “潇潇。”曾子宇忽然叫她,她没有回头,却还是停下了脚步,曾子宇万分惆怅地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让你们很失望。”

    潇潇深深呼吸,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这段婚姻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她也不想做恶人,不想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骂到口干舌燥,她尽量平复情绪,惋惜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和华湄,是你自己。”转而招呼蔡一柔:“还有些细节想跟你谈谈,不如我们进去再说。”蔡一柔回头看了看兴风作浪的曾子宇,意味深长。

    曾子宇瞥见远去的蔡一柔,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

    交代了许多见面该注意的事项之后,蔡一柔貌似对即将见面的男人很感兴趣,潇潇注意到蔡一柔看男人资料的时候眼前一亮的表情,不由得也细细研究起来,琢磨一番,原来那男人除了长得不错之外,还和蔡一柔一样,都有留学归国的背景,想必见面之后一定有很多话题可聊。

    “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去和男方约时间。”

    蔡一柔则说:“不忙,好东西总是要幻想一段时间才出手的。”

    潇潇赞蔡一柔有个性,蔡一柔把话锋一转,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还是客户?”

    潇潇十分不想提曾子宇,因而只是满不在乎地说:“算是朋友。”

    谁知道蔡一柔马上又问:“他怎么了,惹得你那么生气,我认识你虽然不久,但看得出你不是很容易就会发脾气的人,我想他错的一定很离谱吧。”

    “是吗?”潇潇搞不清是回答还是问自己,最后也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对与错谁知道呢,可能是每个人想问题的立场不同吧,就好像我觉得合适你的男人你又不喜欢,终归还是自己最清楚。”话虽如此,她还是觉得曾子宇太傻了。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五章爱情像龋齿

    “对了,有时间叫上你男朋友,我请你们吃饭。”蔡一柔提出邀请,潇潇很想答应,但又怕林朔没时间,直说再看看,蔡一柔兴致高涨:“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优秀的男人才能降服你。”

    “难道我很难应付吗?”潇潇觉得疑惑。

    蔡一柔摇头:“不是,是觉得我们很像,你明明是做相亲指导的,却好像对相亲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抱什么希望,我也是,所以我就想,要是按照你的思路来,或许我也能找到真命天子也不一定。”

    潇潇忽然看出蔡一柔身上小女生般的天真,笑得开心:“别人的鞋不一定适合你穿,别人的路也不一定好走,其实像你这样好的女子,真的不用着急,再说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蔡一柔一时之间有些神伤,连眼神都暗淡了不少,长吁短叹地说:“算了吧,就像你说的,要是能回来,现在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况且,我听说他已经和比人在一起了。”

    这倒是让潇潇惊讶了,看着蔡一柔的样子又不像在开玩笑,那种伤心的神情和当初华湄说曾子宇有外遇的时候如出一辙,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拨出些恻隐之心。

    “那既然这样,你也用不着那相亲来做筹码了。”潇潇勉强笑笑:“我帮你问问能退多少钱,你也别太难过。”

    蔡一柔只是抓住潇潇的手,紧紧的,仿佛想从潇潇身上得到些力量,紧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就天天地笑了,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算了,我也想通了,真的不难过,你也别想甩开我,我可是还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个男人身上的呀!”

    不知道为什么,潇潇忽然很想拍拍蔡一柔的肩膀,所有外表坚强乐观的女人其实都像螃蟹,外表看似坚不可摧,挥舞着蟹钳以为可以吓退寂寞悲伤,却不知内心的柔软和坚硬的蟹壳成反比例增长,但是她们毫无察觉,总是坚信外壳,却最终输给了内心。

    说到底,她们只不过想有个人疼爱。

    “你补过牙吗?”

    蔡一柔不懂潇潇什么意思,睁大眼睛显得很无辜。

    潇潇捂着脸颊,很有感触地说:“小时候我很爱吃糖,然后就长了龋齿,痛的我晚上睡不着觉,爸爸带我去医院拔牙,我看见大钳子就吓哭了,还试图逃跑。”潇潇想到往事笑了起来:“后来被爸爸捉了回去,我以为会很疼,可是反而拔了之后就再也不疼了。”她回握住蔡一柔的手:“其实坏了的爱情就像龋齿,越是舍不得就越痛,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六章母鸡护小鸡

    很久没有和人聊得如此投机,本来短短几句注意事项竟也聊了很长时间,等潇潇觉得饿了才发现大家都已下班走人,蔡一柔还有些意犹未尽,约潇潇吃晚饭看电影,潇潇想到和林朔有约,婉言谢绝了。

    薄暮蔼蔼,妮娜拖着颀长的影子进了会客室,潇潇正要送蔡一柔出去,正好在门口撞上。

    “你怎么回来了?”潇潇满是惊喜,顾不上跟蔡一柔解释,先急急把蔡一柔送走又折返回来。

    妮娜打开樱花寿司闻了闻,递了筷子给潇潇:“尝尝,下午见客户发现那家料理不错,就知道你早走不了,特地多要了一份给你。”

    潇潇感怀在心,吃的时候心里暖暖的,妮娜干脆脱下高跟鞋在会客室的地毯上做起了舒展运动,懒洋洋地说:“今天的事情谢了。”

    办公室有那么多人,即便潇潇不邀功,妮娜迟早也会知道,潇潇咽下口里的食物,颇有感触道:“就算不是为你,他也该骂。”想想曾子宇今天撒的狗血的模样就觉得可笑,好似不闹得人尽皆知就显得这段感情不够荡气回肠。

    “也就是你才会去骂他,别人大不了看过笑过就忘了,其实你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关心他。”妮娜连做好几个蹲起的动作,说话有点喘:“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关心,与其花时间在这些拎不清的人身上,不如多留意留意你的林朔。”

    潇潇噗一声笑出来,差点把樱花寿司也喷出来,坚信不疑地说:“你害怕他走曾子宇的老路?不会的,我们那么艰难才又在一起,他比我还要紧张。”

    见潇潇如此坚持,妮娜只好一笑了之,转而又说:“还有啊,黄鼠狼那边别老是惟命是从,大不了就换份工作,东家不做做西家,总归饿不死。”这一点潇潇很是赞同,放下筷子专心看妮娜摆弄自己的胳膊腿,细细听她怎么说:“刚才那个女人是你新客户吧,别太尽心,以我多年阅人的经验来看,那女人挺装的,小心吃亏。”

    “呵呵。”潇潇忍不住又笑了,妮娜问她笑什么,她打趣说:“总觉得你今天周身闪耀着母性光辉,好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怎么,临终遗言?银行卡密码多少?遗产怎么分?”

    妮娜满不在乎,转身迎向夕阳,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高原朦胧的黄昏,沉醉其中。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七章走了四年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林朔一下子忙了许多,不仅没时间接潇潇下班,甚至入夜很久才带着一身烟酒气味回来。潇潇本来还高高兴兴挥别妮娜回到茉莉唐朝,准备和林朔共进晚餐,谁知道等到饭菜凉了林朔都没出现,打他电话又关机,搞得潇潇连好心情都荡然无存了,匆匆吃了两口就收拾碗筷看电视去了。

    满屏幕烦人的广告,没多久潇潇就无聊得睡着了,四方墙壁围堵着满满的黑暗,只有电视机的光亮照在她孤单的身上,光线伴着微弱的声音千变万化,世界是那么热闹,而她拥抱的只是一个清冷的梦。

    林朔轻轻转动钥匙,扑面而来的却是黑暗,他轻手轻脚换了鞋打开灯,潇潇听见响动惊醒了,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跑下楼梯,毫不犹豫扑进林朔怀里,像只受惊的小鸟。

    “怎么了?”林朔宠爱地揉着她的头发,她略带嗔怪:“怎么关机了,我都找不到你!”他解释说没电,牵着她离开玄关,她战战兢兢地说:“我做了个梦,梦里身处复杂的迷宫,明明听得到你叫我的名字,却怎么都绕不出去,我想我迷路了……”她仰头望着他的脸,想深深刻在脑子里,生怕有一天做梦会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

    月色沉静,屋外有燕子衔泥筑巢,翠柏和风窃窃私语,林朔靠着沙发,潇潇靠在林朔怀里,林朔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他轻言细语地说:“如果你手里有个面包,千万别吃,沿着面包屑,我总会找到你的。”

    那口气柔的像给小孩子讲一个一定会欢喜大结局的童话故事,殊不知其实烂尾收场也不会有人退票。

    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最终都会趋向完满,但她喜欢听好听的祈祷,即便不相信,听着听着总能听进去的。

    好似闻到了空气中坏事发酵的腐臭味,她担忧地说:“再回到你身边,这条路我走了整整四年,我不怕你在北方我在南方,怕只怕我跋山涉水去爱你,而你已不在这里。”

    他怔忡良久,不知道怎么形容错综复杂的情绪,他没想过潇潇居然会如此患得患失,那份依赖比从前更甚,他想珍惜,却苦思不到表达的方式,静默之后,他决定再往前走走。

    “明天下午把时间留给我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还是答应了。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八章也是我的家人

    中午下班之前潇潇向人事部拿了半天假,一点刚过林朔的车子就停在了大厦下面,潇潇欢欢喜喜跳到楼下,欣欣然上了他的车。

    “去哪儿?”

    林朔故意卖关子:“一会儿就知道了。”

    当林朔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的时候,潇潇讶异道:“你不舒服吗?”

    林朔笑着摇头,指了指那边树荫底下躲日头的人,潇潇顺着方向望过去,妈妈也正好看见了她,她忽然预感今天将会是未来几十年都很值得纪念的一天。

    虽然不是探病时间,但林朔总有办法带着母女俩进去,医护人员暂时给了他们极大的私人空间,妈妈坐在床边握着爸爸的手,潇潇拧了毛巾要帮爸爸擦脸,林朔赶忙说:“我来。”

    母女俩俱是一怔,而林朔已经从潇潇手里拿过了毛巾,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没敢使劲儿,但擦得十分仔细,眉头舒展,仿佛极享受这个过程。林爸爸病危的时候他远隔重洋,当他预感爸爸快不行了,风尘仆仆奔回来,却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事实上他没有什么机会在病床前做孝子,很多事情他都不懂,于是在母女俩惊讶的目光中求证道:“是这样的吗?”

    潇潇愣愣神,只觉得他做的丝毫不逊于自己,但总觉得不好,淡淡说:“还是我来吧。”

    林朔把毛巾还给她,转而开始给林爸爸做按摩,手势专业,为此他专门学了很久,总想着是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把当初想做却来不及做的事情都完满。

    “这些粗活不适合你做。”潇潇全林朔放弃,他是贵公子,由来只有别人服侍他,哪里敢劳动他服侍别人。

    可是林朔并没有停止,还理所应当地说:“以后也是我的家人呀。”

    一句话让潇潇顿时呼吸乱了,妈妈显然心理准备做的还不够,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只是呆呆看着眼前这个低头伺候老伴儿的年轻男人,不见风霜的脸上却透着成熟可靠,更何况,她看得出女儿和他对视的时候眼里的流光溢彩。作为女人,她懂那是为什么,作为母亲,她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挑刺。

    “伯父,我知道您什么都晓得。”林朔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转向倪母,言辞恳切地说:“以前我对潇潇的确不好,可是一辈子能有几个想要好好珍惜的人,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伯父伯母,我未必是最优秀的男人,但我一定是最爱潇潇的那个!所以,恳请你们成全。”

    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九章还有谁能陪我到死

    整个病房静的出奇,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甚至都能听见点滴输进血管里的潺潺水声,林朔还在按摩倪爸爸的胳膊,力气用的恰到好处。

    倪家母女谁都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对林朔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无语,而是一时之间触碰到了心里柔软的弦。

    为人父母最大的盼望还有什么呢?无非就是儿女的幸福。操劳一辈子图的是什么,无非是想在百年之后给子孙后代留下点保障,好让他们在有人陪伴照顾之余不至于太过辛苦。因而一代代传承下去,其实很多人都是为了别人而活,想的都是几十几百年之后看不到的未来。

    “林朔……”最终是潇潇打破了沉默,她望着他,眼底全是情意,翻滚得像是烧开的水,从蟹眼到鱼眼,直至沸波鼓浪,再也不能抑制。

    林朔直起身子,窗外的阳光反映衬着他挺拔的身影,他简直是吧滇池的万顷碧波都装进了眼睛里,深邃澎湃,望着潇潇的时候,让她禁不住毛细孔都在颤抖。

    他就站在她对面,忽然就从裤兜里掏出只盒子,缓缓单膝跪在她面前,她惊的连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下意识捂住嘴巴不叫出声来。

    林朔打开盒子,精美的戒指躺在里面,中间一颗光泽饱满的戒指折射着高原灿烂的阳光,好像要把这个极具意义的时刻都收纳进去。他请求道:“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陪我到死。”

    “我……”她幻想过林朔会在何种情况下求婚,但怎么都没想到是此时此地,的确,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他晓得她在乎的都在这里,那也必将成为他的一切。好像舌头打结了,鼻子发酸的同时有股莫名的气流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她下意识摸摸手指上的疤,曾经有过一枚戒指,虽然廉价,却珍贵无比,现在眼前又出现一枚,光彩夺目,亦如他们的爱情,坚贞得能同钻石较量。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重新抓起爸爸的手掌,拼上所有的意念,用心跟爸爸说话。她知道林朔根本不在意她身上背负着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爸爸,可是他并不介意,反而甘之如饴,她头一次生出不怕连累林朔的心情,想把所有担忧顾虑和压力都跟他分享,仿佛如果失去了他,她也没有意志再撑下去。

    所有的想法,她相信爸爸都明白,她想要得到爸爸的祝福,哪怕只是一个好字。

    嘀……嘀……嘀……

    仪器上的数字波动起来,她飞快转头专注的看着,仅仅几秒之后又恢复了正常值,她毫无准备地哭出来,泣不成声道:“谢谢……谢谢爸爸……”

    第一卷第一百六十章万事有我

    倪母偏过头偷偷抹掉挂在眼角的泪水,轻声唤潇潇:“囡囡……”潇潇止住哭声,倪母伸出手,潇潇把自己的手掌放上去,倪母拉着她,缓缓转向林朔,无比郑重地把潇潇的手交给她:“过去是他爸爸宠着她爱着她,以后拜托你了。”

    像是完成了庄严的主权交接仪式,倪母把潇潇的以后全都托付给林朔,林朔全神贯注将戒指戴在潇潇纤细的手指上,盖住那个旧日的伤疤,一切显得那么完美无缺。他起身温柔地把手伸向潇潇的脸颊,她终于等到了那个能帮自己擦眼泪的人,光是这点就让她觉得无比幸福。

    离开医院,林朔开着车,潇潇坐在副驾驶上,后面是满怀欣慰的倪母,虽然不说一句话,可谁也不觉得无聊尴尬。绿树参天,阳光一泻千里,林朔时不时会和潇潇会意一笑,融洽甜蜜得像是汽车广告。

    在林朔的安排下,倪父将会接受专家会诊,而此前顾虑难消的潇潇也同意了,或许是林朔影响了她的生活态度,她也想拼一拼。

    倪母对这个初次上门的毛脚女婿打心眼里喜欢,非要留林朔吃饭,潇潇想帮忙,倪母打发她去陪林朔,她知道和林朔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林朔瞧着她俏皮的模样,喜笑颜开。

    倪母忽然从厨房探出头来:“我真是老了,连材料都备不齐,潇潇快去摘点玫瑰回来。”

    潇潇在最初遇上林朔的时候就幻想过能和林朔手牵手徜徉在无垠花海里,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林朔弯着腰在研究娇艳欲滴的玫瑰,左比划右比划,还是没能摘得一朵。

    咔擦!

    剪刀利落地剪断花茎,潇潇把玫瑰安放进竹篮,笑话林朔笨手笨脚。

    林朔笑笑:“我只是怕手上力气大,不小心一碰就散架。”

    “哪有那么娇气!”潇潇扬起花枝得意洋洋地说:“看见没,不被它刺伤就已经很好了。”潇潇思索着:“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可以纯粹欣赏,要是想得到,必定先付出更多,最差也要有披荆斩棘的决心,不要怕她痛,但要明确告诉她,非你不可!”

    林朔挑眉,连连点头:“好大的信息量,不过我很受教。”他揽下她手里的竹篮,腾出一只手牵起她:“痛也痛过,万事有我,该是卸下防备全心快乐的时候了。”

    第一卷第一百六十一章不遗余力温暖他

    第一次林朔和倪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家常饭,倪母不停给林朔夹菜,不一会儿林朔的碗就满了,潇潇制止道:“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会吃的,您这样多尴尬呀!”

    “是是是,知道了。”倪母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又给林朔夹了一筷子:“尝尝玫瑰花炒蛋,潇潇最喜欢吃了。”

    “嗯嗯,很好吃!”林朔尝了一口,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他好似从没有跟家里人吃过一顿融洽温暖的团圆饭。

    一家人齐齐整整吃饭聊天看电视,在很多人看来理所应该,但对于林朔而言,实在不敢奢望。

    小时候经常被爸爸打,他连上饭桌都心情压抑,后来妈妈忙着生意,很少回家,他自己随便吃点就打发掉一餐。有时候他请客吃饭不是真的想交流感情或者给别人一个巴结他的机会,只是他实在太害怕总是一个人吃饭,至少一大桌子人显得热闹些。现在妈妈有意想跟他亲近些,经常叫他回家吃饭,他也找理由推掉,不是不想,只是期盼得越久,反而不敢轻易尝试了。

    电视里正播着今天的新闻,记者在镜头里情绪高昂地叙述了一桩故意伤人事件,一男子因生意出现问题,被讨不到薪水的工人围殴,伤势严重,警方随即逮捕了闹事的工人,正式展开调查。

    因为家里长久以来只有倪母一个人,所以吃饭的时候倪母总喜欢看电视,听着声音好像很热闹似的,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见到电视里被打得浑身鲜血的伤者,倪母不禁同情了几句。潇潇也望了两眼,不看还好,就到嘴边的筷子也停下了,转头瞄瞄林朔,他没有任何反应,仍旧自顾自吃着饭菜,仿佛置若罔闻。

    回去的路上,林朔心情依旧很好,是不是跟着音响里的音乐断断续续哼两句,潇潇再也忍不住:“李清江怎么会混到被人围殴的地步?”

    “因为蠢。”林朔的回答很干脆,潇潇疑心再起:“你知道内幕?”

    林朔照旧是愉悦的表情,淡淡然说道:“他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以为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但光有野心没有脑子能成什么事?抢班夺权失败,你说李清海还能容他?当然要逐出公司。少了顺都做后盾,他李清江算什么东西!”

    听了这些,潇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商场如战场,看来一点都不假,想到林朔每天跟那些虎狼之心的人斗智斗勇,她就觉得心疼不已。下意识往林朔那边靠了靠,想不遗余力去温暖他。

    第一卷第一百六十二章为什么不做猪

    林朔挑的戒指让同事们羡慕了好久,啧啧赞叹的同时全都向潇潇讨教嫁得好的秘诀是什么,潇潇只是笑,因为她也不晓得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其实她也不是存心炫耀,不过听见大家的祝福,真的假的都无所谓,一样很高兴。

    正跟同事闲聊,蔡一柔打电话说想见见上次说过的男人,潇潇心情一好就马上促成了,通知完蔡一柔见面的时间地点,咖啡也已经凉了。

    “喝这杯!”妮娜忽然把热腾腾的咖啡放到潇潇面前,自己则将就着半坐半靠在潇潇的桌子上,显得悠然自得。

    潇潇领情地喝了两口,暖心暖肥:“怎么,今天不用出去谈事吗?”

    妮娜随手拿起潇潇桌上的盆栽把玩着:“上次和黄鼠狼闹僵之后,他已经不给我安排什么工作了,故意晾着我。”

    潇潇一惊:“怎么会这样?你们公关的工资大部分都是靠提成,他这么做岂不是断你财路!”

    而妮娜好像满不在乎似的:“以前赚的那些都还没花完,暂时不用愁。其实这样也好,自从进了公司哪天不是拿命去拼,现在难得休息,我乐意都来不及。”

    也是,妮娜很少会有闲暇时光,最玄妙的是妮娜用几年时间在公司树立了勤奋员工的典型,几乎每个新人进公司都要先瞻仰膜拜一番,而现在,她似乎是最不思进取的那个,如此转变,真让潇潇忍不住咋舌,不知道以前的妮娜会怎么看现在的自己。

    “黄鼠狼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下给你服个软,你又何必跟他对着干,黄鼠狼自诩在公司里长袖善舞,对上巴结对下施威,你占不到一点好处的。”潇潇也是不想妮娜辛苦在公司建立的地位一朝尽丧,况且她也不打算和曾子宇有什么,那以后生活起居岂不是只有自己照顾自己的份。妮娜一个女人家,而且对生活质量要求又那么高,在钱方面难免要伤脑筋,潇潇担心道:“别的暂且不说,人活着哪能不吃不喝。”

    本以为妮娜会赞同她的观点,毕竟以前妮娜也是为了名牌奋斗过的人,只是这次潇潇彻底想错了,妮娜只是笑,然后潇洒地说:“那人活着也不能只为了吃喝呀,不然为什么不做猪?”

    这倒是潇潇没有想过的,从来都只是为了家庭单子闷头干活,如果不是林朔再回来,她都该忘了人生不止只有金钱这一种寄望。

    第一卷第一百六十三章就是太像他

    “如果不是听出你有别的追求,我还以为你最近都在消极怠工呢。”潇潇其实是羡慕妮娜的,应为她自己没有勇气像妮娜那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什么都随着自己的喜好心情,一切以讨好自己为出发。过去是觉得家里的担心压在肩上没办法活得轻松,现在才醒悟自己骨子里压根就不是个洒脱的人,世俗的牵绊太多,且她也乐意被牵绊。这就是她和妮娜的区别,但她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害怕孤单,而现在不用再被孤单绑票。

    大概是各取所需,越是没有什么就越追求什么,只要人人各得其所,走什么路又有什么关系呢。

    谈话的末尾妮娜再次强调了自己对于蔡一柔的担忧,反复叮嘱潇潇不要太尽心,潇潇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答应了。

    陪着蔡一柔见了相亲对象,这次蔡一柔耐性好得让潇潇都觉得十分不易,不仅和男方聊了一个多小时,还把气氛弄地很欢乐,潇潇在背后那桌默默听着,打心眼里替蔡一柔高兴。

    她暗自琢磨,怎么才能帮助蔡一柔的同时又不叫妮娜担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蔡一柔成功推销出去,以她对蔡一柔的浅薄了解,只要能撑过两小时,就表示很感兴趣,如果能再见一次面,这事差不多也就成了。

    大概是最近运气好,事事顺利,连老天爷都想遂了她的心愿,蔡一柔硬是和男人聊了两个半小时,要不是男方临时被上司叫回去加班,大概就能一起看电影吃饭了。

    等男方走后,潇潇才坐到蔡一柔那桌,蔡一柔搅着咖啡,嘴角含笑。

    “春心大动了?”

    蔡一柔反问:“像吗?”

    潇潇坚信地点点头,蔡一柔则撇撇嘴:“其实我不是很开心。”

    “怎么会?”潇潇惊讶了:“他的情况你不是很满意吗,而且你们聊的多开心呀。”

    谁知蔡一柔低下脑袋,静默了半晌,潇潇看不见她的表情,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涌动的泪水,却还强忍着不想掉下来。

    “你怎么了?要是不喜欢没关系的,我再给你找。”潇潇有些慌了,虽然自己也有过每天从梦里哭醒的经历,但还是最见不得别人哭。

    蔡一柔擦掉眼泪:“不关你们的事,我只是触景伤情,刚才那个真的很好,就是……就是方方面面都太像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