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若惊,他不敢随便请的贵客,居然自己来了。不过,端木羽翔只说应殷曼青邀请前来,不必在意他的出现,更不要在众人面前特意提起。
航宇凡很少参加大排场的生日会,此刻早已被眼花缭乱的各行业美女们吸走视线,进场没三分钟便撇下端木羽翔独自偷欢去了。
殷曼青身着一袭简约的黑色晚礼服,礼服将她修长的曲线烘托得妖娆又不是端庄雅致。她径直走向幽静的庭院深处,注视那道百无聊赖的背影久久,才鼓足勇气走上前:“对不起,我不该请航宇凡硬把你拉来。”
端木羽翔缓缓回眸,不由打量殷曼青今日的装扮,她属于那种落落大方的女人,一颦一笑无不透出优雅的气质,也是爷爷心目中,最佳的孙儿媳人选。
端木羽翔刚要说点什么,一道男性呼唤声从另一方向传来,他看向西装笔挺的男人,这男人叫殷曼青——“青青”,眉宇间又与殷曼青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今天的寿星——殷志豪。
“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爸有些生气了。”殷曼青上前两步迎上殷志豪,她见大哥还穿着休闲服,手里居然还抱着一只猫,不由蹙眉发愁。
“这几天公司有点忙,我先去见爸。”殷志豪简要一答,这只大白猫很不听话,顽皮的猫爪印得他衬衫上都是“梅花烙”。
“嘟嘟……”
端木羽翔轻声吹出一记口哨,大白猫听到久违的名字顿时扭头看向他,紧接着拼命挣扎欲扑进端木羽翔的怀抱。
殷志豪怔了怔,手一松,只见大白猫撒开花奔向前。“嘟嘟”停在端木羽翔裤管边嗅了嗅,随即“瞄瞄”一叫,眯起眼蹭在端木羽翔脚边不动了。
殷志豪为这一幕小有惊讶,因为自从他收留这只白猫以后,猫咪就没一刻安静过,每日挠门吵闹,还用爪尖将窗帘划成“瀑布”,用尾巴扫荡茶具,如此乖乖趴地的状态实属罕见:“你怎么知道这猫的名字?”
殷曼青尴尬地微微抿唇,向端木羽翔致歉,随后转向殷志豪:“差点忘了介绍,这位贵客就是端木财团的大少爷,端木羽翔。”
殷志豪注视端木羽翔一副冷漠的神情,高傲的派头显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殷志豪率先点头致意:“抱歉,刚才的问题不必在意。”
端木羽翔似笑非笑地斜起唇:“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叫,只是认为俗气的名字很配这只猫。”他有意激怒殷志豪,否则这一趟来得毫无价值。
殷志豪显然忍受不了端木羽翔嘲讽的口吻:“大俗也是大雅,只看你如何去理解。”
端木羽翔朝殷志豪抛去一记“气量真小”的眼神,他缓步起身,嘟嘟也起立跟随:“我只是开玩笑,你不会为这种小事生气了吧?”他用脚背挑起肥嘟嘟的猫肚皮,挂在脚上甩了甩,嘟嘟嗅到主人的味道自然顺从无比,挂着就挂着吧,还挺悠哉。
“动物也该受到尊重,养久了会产生感情。”殷志豪不懂大白猫为什么这么粘端木羽翔,可这人分明看不出丝毫爱心。
“那你养了多久呢,有一个月吗?哎,不过看现状嘛,这只猫似乎更喜欢我……”端木羽翔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啧啧,爱屋及乌,殷志豪难道真对沫一有想法?他缓缓放下脚,嘟嘟则懒洋洋地在他周围转磨。
“人都有判断失误的可能,何况是猫。”殷志豪因沫一无故失踪之事本就心烦意乱,而且他派出的私家侦探查了很久也没给出个有价值的讯息,此刻又感到端木羽翔发出某种莫名其妙的挑衅,虽不明原因,但彼此看不顺眼是没错了。殷曼青见状即刻打断两人火药味浓重的交谈,不过一只野猫,往日冷静沉稳的大哥,今天一开口就这么不分轻重,是哪根筋不对了呀?
殷志豪并不想让自己在端木羽翔面前失态,何况端木羽翔确实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端木集团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各行各业亦以端木家独领风马蚤。他不得不承认,端木家每一位成员都有目中无人的条件,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或许是他心理在作祟,感觉端木羽翔咄咄逼人,其实是自己找不到沫一,却在不经意间迁怒于他人。
“抱歉,是我有些失礼了。”
哎呀,他道歉做什么唉?自己可还没玩够呢,不好意思殷志豪,你惦记谁不好,偏偏惦记他的女人……那就别怪他心胸狭窄了,呵。
他不以为然地蹲下身,挠了挠猫咪毛茸茸的头顶,不急不缓地和猫聊起天:“嘟嘟的真正主人是女人吧?一定长得跟你一样白白胖胖的像头小母猪。”
殷志豪攥得拳头咯吱作响,倏然愠怒:“端木羽翔!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端木羽翔故作疑惑地抬起眸。
殷曼青见状顿时拉住殷志豪手腕,气恼之下也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端木羽翔是我请的客人,你可是殷家的主人,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无礼?!”
殷志豪怒指端木羽翔:“别以为你是端木集团的大少爷就可以对别人恶意中伤!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
端木羽翔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中伤谁了?我又没尊重谁?把话说清楚。”
“!”……殷志豪欲言又止地猛然放下手臂,他完全控制不了情绪,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对客人大呼小叫极为失礼,又说不上是哪种感觉,可总觉得端木羽翔在故意挑起事端。
殷志豪抱起猫,转身怒步离开是非之地,他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否则真保证不了在下一刻会对端木羽翔大打出手。
殷曼青原本计划得挺好,借舞会的时机拉近彼此的关系,却没想到事态会在突如其来的状况下恶化了,她尴尬地垂下眸:“我哥平时不是这样的,有可能……”
端木羽翔扬手示意无所谓,他双手插兜注视殷志豪愤愤离去的背影……哎哟,瞧给这位绅士气的,快三十岁了还对爱情有憧憬,天真的男人,单纯的男人,喜欢就去追啊。既然不敢追就别怪他后来者居上,虽然他的手段挺卑劣吧。
他撩起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呢,如果让沫一知道他这么欺负殷志豪会是什么结果呢?呵呵。
他毫无诚意地抿抿唇:“替我向你大哥道声歉吧,就说……我不该说那只猫的主人是小猪。”他假正经地说完这句话,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
殷曼青当然在状况外,只知道自己快被初次见面就吵架的两个人搞得晕头转向了。
---------------------------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当晚端木羽翔回到山顶别墅时,已是凌晨一点,沫一早就进入梦乡。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充斥在沫一鼻边,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巨大的压迫感,沫一撩起惺忪的睡眼,端木羽翔的脸孔映在模糊的视线中……“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沫一对他神出鬼没的行径习以为常,或许是还没睡醒,因为她话没说完又闭起双眼。
端木羽翔一翻身躺在枕边,一如既往占据狭窄的单人床,沫一迷迷糊糊地钻入他臂弯,一手搭在他肩头,唇边吐纳出均匀的呼吸。端木羽翔也感到困顿,他又无缘无故回来了,每当回家时都会挣扎一瞬,似乎只有这张不算舒适的床铺才令他睡得安逸,他紧了紧手腕,将沫一搂在怀里,仰面朝天很快进入睡眠状态。
……
端木羽翔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半,睁眼时见沫一坐在桌边补习功课,他居然不知道沫一是什么时候起床的。也许是潜在危机的驱使,他很容易被外界传来的声响所干扰,所以睡觉时都是门窗紧闭,任何人不可出入,这点令端木羽翔感到有些特殊。
他懒洋洋地坐起身,原本想把昨晚发生的“趣事”,添油加醋地告诉沫一,可话到嘴边他又不想提了:“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吃。”
沫一以为他没还睡醒,爱答不理地继续记录随堂笔记。
端木羽翔慢悠悠地走下床,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又捏着一张金属卡片走回。他自顾自扯过沫一的脚腕,卡片上的条形码扫过脚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脚腕上的金属环一分为二落在地上。沫一怔了怔,立刻伸出另一只脚给他打开。端木羽翔斜唇一笑,他昨晚在回别墅之前先去找了爷爷的秘书。秘书在他的“威逼利用”之下只得将解锁卡交给端木羽翔,端木羽翔还警告秘书暂时不许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否则“满清十大酷刑”伺候,当然是指这份高报酬的稳定工作。
沫一乖乖伸出脚丫等待,她暗自窃喜,看来她表现出柔顺一面还是很有效果的,端木羽翔肯定以为自己“大彻大悟”认命了,哈哈,中计了吧笨蛋。
可她等了一会,端木羽翔却迟迟不为她解锁,她挑起眉看向端木羽翔张扬着诡异的笑脸,为什么只解开一半呢?难道是自己得意忘形的表现,被他隐约察觉到动机了?……想到这,她收回脚丫,作出一副“爱开不开”的镇定模样。
端木羽翔腹诽不语,同时也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装,继续装,看你不露声色坚持多久。
他随手将解码卡塞进裤兜里起身离开,沫一注视他“灭绝人性”的背影,气得捶胸顿足,这该死的家伙,总是把她渺小的希望扼杀在摇篮里,居然说走就走了?
端木羽翔回到卧室后打开产品说明说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爷爷对高科技产品的用法是多么地暴殄天物。他当初幸好只截断铁链没硬性拆除手腕上的铁环部分。因为看似简易的铁环其实是装有精密电子芯片的高端产品,也是美国军方为国际刑警缉拿要犯而研发的最新产品。金属环内置智能化多项功能:一只戒指大小的遥控器通过互联网指令,便可实施操控。内置精准卫星定位;微型定时炸弹;强力吸附装置(铁环属性为南北两极,可如磁铁般粘连一体);强行拆除会引起高压直流电溢出。中文名——缚魔圈。而缚魔圈上那条多余的铁链是爷爷端木志购买产品后请技术人员另外加固的附属品,他老人家放着高科技不用,还是更信任铁链的束缚。这就好比拿信用卡当书签使的感觉差不多。
端木羽翔将微型遥控装置套在中指上……老外真是注重内在性能与外观的统一性,从外观上看就像一枚做工精良的时尚戒指,推开“戒指”表面的伪装图案,便呈现三个遥控按钮,也就针眼大小,从戒指边缘抽出一根特制的金属针分别按下红、绿、黑三个点就可随意操纵“犯人”的行动。“犯人”还想逃跑?……窗户都没有。
他不怀好意地撕下解锁说明部分的纸业,然后吹着口哨溜达回沫一房间……“啪”的一声,将半本说明书丢在桌上,随后坐在一旁玩电脑游戏。
“……”沫一用余光看到说明书封皮上的图片,和她“手铐、脚镣”的颜色质地一模一样,好奇心在作祟,所以悄然翻开说明书阅读……
十分钟后
沫一原本苍白的小脸更显煞白,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又心惊肉跳地扫了一眼四肢上的“缚魔圈”……天呐!她居然绑着四个定时炸弹过了一个月?!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王八蛋!
她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猛然抓住端木羽翔手臂!……将满腔怒火瞬间化作绕指柔:“呵呵,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吃饭吗?咱们现在走吗?呵呵……”
端木羽翔偷偷在心中狂笑,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等我打完通关了就走。”
沫一记得他刚才用了一张金属卡片,才使四个炸弹变成三个。沫一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拆除的脚镣环丢出门外,太可怕了……她现在面临的不是失身问题,而是生死关头!
她跑进洗手间挠墙发泄,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每当她以为端木羽翔卸下防备时!总有更大的难题跑出来搅局,她无力地趴在地上……看来她这只假孙猴子是跑不出真如来的五指山了,怎么办,怎么才能让那家伙把这惊悚的玩意帮自己弄掉啊,呜呜……小白菜都没她命苦,窦娥都没她冤!秦桧都没端木羽翔j诈狡猾!
端木羽翔听到洗手间内传来“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无奈摇头……可怜的小吸血鬼,就碰不上一件让她称心如意的事,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十五分钟后,沫一可怜巴巴地走出洗手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端木羽翔身边,端木羽翔则视若无睹,专心致志打游戏。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呜呜……”
“说。”
“从前一只马,跑着跑着掉海里了,所以它变成了一只‘海马’……”
“……”端木羽翔打了个冷颤。
沫一啜了啜泣:“这只马的另一只马朋友,为了去找掉到海里的马,结果却掉到河里。后来,他就就变成‘河马’……”
“……”端木羽翔紧了紧外套。
沫一苦大仇深地继续将“笑话”:“第三只马是只白马。它为了要找失踪的两个朋友,来到了交通混乱的城市。它连续被好几台车子给辗过,使得身上出现好几条黑条纹……”
“结果它变成一只‘斑马’。”端木羽翔脑瓜顶飞过一大排乌鸦。
“咦?原来你听过。”
“你确定这是笑话而不是置人于死地的秘密武器?”端木羽翔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瞪着她,沫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我觉得很好笑,每次听都会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没笑。”
“……”端木羽翔见她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也不好意思再欺负人了,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沫一:“别哭了啊,不会爆炸的。”可他话没说完,沫一居然仰头大哭起来:“你们有没有没人性啊,竟然把定时炸弹绑在我身上,禽兽!畜生!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端木羽翔面对她汹涌澎湃的泪水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意就是想警告沫一别想逃跑,哪知道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他一抄手将沫一搂进怀里,沫一哭得呛咳几声,死命搂住他脖子不撒手:“从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去哪,要死一起死!”
真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还”的绝狠劲头。不过嘛,端木羽翔的“j计”又得逞了,他学校、别墅两头跑确实有点辛苦,正中下怀。他掏出金属卡片解开沫一另一只脚腕上的“缚魔圈”。现在就是敞开大门、留下车钥匙让沫一跑,她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呵呵,嘿嘿……
沫一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金属卡片,忽然以猛虎扑食之势抢夺卡片,端木羽翔则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目光抛向她:“这张解码卡只能解开脚上的,可爱的小沫一,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与谁作战呢?”
沫一彻底崩溃了,二话不说,张开“血开大口”一口咬在端木羽翔脖颈上,她用牙齿撕扯着他的皮肉,吱吱唔唔开口:“我现在真希望自己是吸血鬼,吸干坏人的血,替天行道!”
“呃……”端木羽翔吃痛得眯起眼,臭丫头还真使劲咬啊,他感到一排尖利的小牙齿狠狠嗑咬在皮肤上,虽然可以轻易推开沫一,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咬吧咬吧,如果再不让她发泄发泄真快逼疯了,哎哟……
沫一使出吃奶地劲儿,居然没咬破端木羽翔的皮肉,她注视一排暗红的牙印还觉得不解气,活动活动腮帮子准备顺着牙印的纹路继续努力,滴水穿石才是真理!
端木羽翔吃痛地拧了拧眉毛,眼底落入沫一白净的脸蛋,他舔了舔嘴唇,一口反咬下,沫一大叫一声松了嘴,一手捂着脸一手扯端木羽翔唇瓣猛揪:“你还敢反咬我!”虽他只是轻轻咬了一口,但她极度敏感的皮质已落下几颗小红点。
“我说……哎呀……咱们别再玩这种愚蠢的游戏了吧……”端木羽翔牵制住她的一双手腕,率先揉了揉红肿的下嘴唇,沫一下手蛮狠的,竟然还用指甲掐。
沫一甩开手腕依靠在墙边生闷气,端木羽翔却笑盈盈地望着她。
蓉妈听楼上吵闹,以为出状况了,当她打开房门的一瞬,先是看屋中凌乱不堪,又惊见少爷脖子上一排齿印,嘴唇在流血,沫一气鼓鼓地侧着头,脸蛋上也有类似齿印的零星伤痕。
蓉妈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两位成年人刚刚进行了一场互相撕咬的血腥场面,于是!……她急忙蹲在床边翻起床单寻找真凶,不由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屋跑进来野狗了?”
“!”……沫一与端木羽翔第一次!……同仇敌忾地瞪向蓉妈。
-------------------------------
汗颜的游戏
沫一显然承受不了这沉痛的打击,她萎靡不振地坐在车内,好不容易走出那栋该死的别墅,可她却仍旧寸步难行。沫一忽然扭身,拍了拍端木羽翔的肩膀,朝他翘起大拇指,随后一歪头靠在椅背上不再开口。
端木羽翔受之无愧地点头致谢。别墅位于山顶之巅,下山就要花费一小时,青山绿野间包裹着九曲连环的山路,他忽然加大油门疾驰而去,车速直飚180脉,飞逝的景物令他感受到急速的畅然,这就是开快车的乐趣,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在遇事之前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赛车并不是为了玩命,而是一种生活态度。
而沫一已在郁闷中睡着,根本不清楚自己所坐的这辆车快起飞了。
端木羽翔将一件外套盖在沫一身上,车子萦绕着轻柔的乐曲,他无意间扫过一辆朝反方向行驶的红色跑车,这座山是端木家私人领地,而这辆车显然不是端木家的私家车。
他拨通车载电话,接通别墅内:“谁上山了?”
“据山下保全汇报,是航宇凡与一位姓殷的小姐正前往别墅,少爷有什么吩咐吗?”女管家循规蹈矩报告,航宇凡是别墅的常客,少爷也不曾阻拦过,所以直接放行了。
端木羽翔蹙起眉,航宇凡居然私自带殷曼青上山,那小子非要挑战自己的忍耐底线不可吗?……“叫保全拦截,以后没我许可任何人不得上山。”他不悦地挂掉电话,航宇凡应该是最了解他脾气的人,自作主张只会令他反感。
同一时间的另一辆车厢内。航宇凡搓了搓竖起的汗毛,殷曼青左一声右一声“宇凡哥”把他骨头都叫酥了。他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口无遮拦之下居然说了一句端木羽翔喜欢“金屋藏娇”。殷曼青却对这句话敏感得很,好说歹说非要知道端木羽翔现在在哪里,她还向航宇凡保证,无论看到端木羽翔与谁在一起都不会乱发脾气。航宇凡抵不住美女的温柔攻势,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就把殷曼青带上山顶别墅。他可以预见端木羽翔大发雷霆的场面,但面对殷曼青楚楚可怜的神态又逼得他不好意思开口阻止,现在的他,真想跳车。
殷曼青表面谈笑风生,但心里极度受伤,她是那种自信满满的女人。当然,也曾猜测过端木羽翔另有交往对象,毕竟堂堂端木家大少爷身边不乏投怀送抱的各路货色。端木羽翔是男人,但凡拥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哪个不爱美女?而且还是那种自愿送上门的免费美食,何况婚前恋爱自由,这种事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通过航宇凡的一句玩笑话,殷曼青的揣测得到印证。她也终于明白端木羽翔为什么对自己没兴趣了,原来真有一位不知名的情敌从中作梗。她此刻的心情既憋闷又轻松,闷的是,那女人真是出众得盖过自己的魅力吗?轻松的是,有了目标就好办了。
一辆疾驰追赶的越野车拦截住他们的去路,车上走下两位西装革履的保全人员。殷曼青停了车,航宇凡则下车与保全交涉。不一会儿,航宇凡灰溜溜地坐回副驾驶,他无法将保全生硬的原话告诉殷曼青,所以婉转开口:“羽翔出门了,别墅内在做大扫除,所以暂时封山。”
殷曼青记起刚才擦身而过的黑色跑车,她一直在思考问题,所以没太在意。这会才想到那辆车是端木羽翔的……看来端木羽翔是生气了,她头脑一热,只想见见那迷晕冷酷大少爷的女人是“何方神圣”,却忘了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发展的自由出入的地步,更是有失体统之举。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扭转方向盘向原路返回,她知道傻乎乎的航宇凡猜不出她的来意:“本来想请你和端木少爷吃饭,看来现在只有你我共进晚餐喽。”
航宇凡见她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这才放心地傻呵呵一笑:“怎么好意思让学妹破费,为表示歉意我来请,别先寒酸就好,呵呵。”
殷曼青假意迎合:“好呀,吃什么都可以,听宇凡哥安排。”
航宇凡已被殷曼青柔美的笑容弄得头晕目眩,多么温柔又通情达理的女人,身为千金大小姐一点架子都没有,端木羽翔真是好福气。
殷曼青直视前方时已笑容全无,紧紧攥着方向盘,细嫩的手背上爆出浅浅的青筋,航宇凡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端木羽翔对女人没兴趣,她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幸福需要自己争取,端木羽翔想错了,她想要的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商业婚姻,更重要的是丈夫的忠诚,她相信凭自己魅力与手段,就没有攻不下的顽石,一定,一定会想法设法拉回端木羽翔那颗游离漂泊的浪子心。
……
沫一醒来时夕阳已下山,她侧头看向车窗外,人流在街道间攒动,四周霓虹闪烁,她又见到了熟悉的城市,才一个月,却恍如隔世,她还以为再没机会接触繁华的都市。
折叠车顶棚缓缓翻起,敞亮的视野中是触手可及的景观,沫一不由坐直身体,却发现许多行人的目光向他们这边抛来:“他们在看什么?”
“看车。”端木羽翔驾驶了一辆价值1400万的玛莎拉蒂c12双座双门改装敞篷车。纯黑透亮的漆色耀眼无比。514米长、21米宽、12米高,展现出c12魁梧的身躯。c12完美的提速性能与独一无二的流线型设计绝对能给人们带来视觉上的极大冲击力。
沫一只知道这是辆好车,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部代步工具贵到上千万,她伸出手敲了敲车门:“还不都是铁皮,我看也就比奥拓矮大一点而已。”
对牛弹琴……端木羽翔将车停在一家拉面馆前:“我看你就比猪笨一点,下车。”
沫一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她抬头看看面馆木质招牌——蒙眼捞一捞。
沫一抽了抽嘴角,还以为大费周章下山有什么特别呢,原来就是家普通的面馆。
当她无精打采地走入面馆时,才发现这里是一家自助式的火锅面馆,全木质的装潢带出几分古朴,各种调料整齐码放在木架上,顾客们自己动手煮面,生意还挺红火。
端木羽翔坐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别看这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但面馆内每日举办的比赛项目总是引来宾朋满座。面馆由一对老夫妻经营,而这对老夫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所以不会对有钱人特殊照顾,如果不是端木羽翔事先预定了座位,现在根本挤不进来。他朝沫一招招手,沫一意兴阑珊地坐在椅子上:“你居然喜欢这么乱哄哄的地方。”
端木羽翔就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在这里没人关注他的身份,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耳边是其他桌前一家老小传来地欢声笑语,他便自顾自乐在其中。
沫一见一名发鬓花白的妇人走上高台,笑盈盈地手举麦克风:“注意啦,蒙眼捞面比赛马上要开始喽,大家准备好了吗?”
台下客人似乎都在等这一刻的到来,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齐刷刷回应。
妇人神秘兮兮地抬起三根手指:“今天桌牌号码含有数字……‘3’的客人们出列参加比赛,获奖者可以本店提供的神秘礼物一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翻看桌牌号码,那些被选中的客人手舞足蹈,落选的自然蔫头耷脑不高兴。这是面馆每日必出的传统娱乐项目——游戏规则如下:1选中幸运数字的客人必须是2人以上;2参赛者携带家人或朋友一名参与游戏,一人蒙住双眼煮面,一人在一旁指挥,选中配菜放在指定的位置上(比如要求每位参赛者做茄子面,那么十几碗茄子卤会放置在三层高的木架上,木架下有高矮不一的椅子或板凳,参与者在同伴的指引下,蒙眼登高爬梯端下卤料,卤汁碗若在运输途中不慎洒出就要重新来)3谁第一个完成就算胜出,当然面条要煮的恰大好处,否则即便跑得快还是被淘汰。
端木羽翔每次都是一人来,即便选中了也可以弃权,他时常坐在台下围观那些人手忙脚乱、张牙舞爪的比赛,这种比赛形式吸引了众多家庭参与,大多是母子、父子或中年夫妇,比赛需要默契的配合,而这种游戏,对于年轻情侣们反而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过,比赛中笑声不断,端木羽翔正是置身其中,体会那种亲情互动的热闹氛围。
“神秘礼品?”沫一咬着筷子尖抬起头,当老板娘最后一次重复幸运数字时,沫一无意中注意到他们桌上的桌牌号——35号。
“啊!我们是35号!”沫一高举桌牌起身示意,好幸运吖……
“……”端木羽翔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早就看到桌牌,但没想到沫一会如此激动。
老板娘向沫一这边,端木羽翔是这家面馆的常客,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人坐在角落里,但他出众的外表不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来二去也算是熟客了:“今天很特别,居然有一对年轻情侣勇敢参与,来吧小姑娘,祝你们好运!”
沫一16岁就在生活上打拼,推销、代理、收银、送餐,样样都是与人打交道的工种,忘了怯场是什么感觉,她拉起端木羽翔向比赛台走去,可拽了好几下楞是一步没挪出去。她回头看向呈“低头认罪”状的端木羽翔,而他的脸颊快贴在桌面上了:“搞什么鬼,快点呀!”
他只想看别人出洋相,绝对不打算“以身试法”,端木羽翔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腕,很想告诉大家自己与这女的不熟!他小声警告道:“快松手!你找揍啊……”
“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我来煮面,你指挥,走嘛走嘛,我要神秘礼物!……”沫一抱住端木羽翔一只胳臂不撒手,老板娘站在台上跟其他桌的客人一起起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这桌上,那场面还真有点排山倒海之势。
端木羽翔毕竟他对这面馆大有好感,面对这么多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也不好发火,他皮笑肉不笑地瞪向沫一:“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别闹了啊。”
沫一抖了抖嘴唇,看那趋势是要哭,甚至眼眶一红似乎要喷出点“小雨滴”,大庭广众之下弄哭女人更没面子,他一咬牙一跺脚,拉起沫一向比赛台走去,随后便是客人们一片的掌声响起,端木羽翔回眸横了她一眼,却见沫一笑眯眯地边走边向那群起哄的客人挥手、攥拳,一副势在必得的欢快模样。
“……”这个世界疯了,他居然一不小心上了贼船,又不是奥运会比赛现场,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
角逐“神秘大奖”
今天参赛的真正家庭一共有十一对,加上沫一和端木羽翔这对临时拼凑的搭档正好十二对。
老板娘将一条黑色眼罩蒙在沫一眼睛上,系上围裙,带上隔热的塑胶手套,参赛者的安全第一重要,老板娘看她细皮嫩肉年龄又小,不由关切道:“你会捞面吗小姑娘?小心被烫伤哟。”
“没问题,别说捞面,闭眼做碗牛肉面都没问题!嘻嘻。”沫一顺着声音微微一笑。
端木羽翔因身材高大,在参赛者中格外显眼。人们的视线会不自觉地落在“鹤立鸡群”的年轻帅哥身上,尤其是家庭主妇们,时不时朝端木羽翔抛来垂涎三尺的欣赏目光,端木羽翔故作视若无睹,但已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嘴角一抽,真想把她扔锅里一起煮了。
一声清脆的哨声后,比赛正式开始,今天的主题是:炸酱捞面。参赛者们顿时全神贯注地进入角逐状态——
现在问题来了,端木羽翔根本不知道面煮到什么程度才算熟透。
沫一压根没指望端木羽翔能帮上什么忙,如果不是必须两人参加她才懒得叫端木羽翔上台,他只要不把自己指挥到阴沟里就算谢天谢地了。
沫一曾在中式快餐店打过工,捞面是快餐店比较常见的一种面食,做法简单,面条是手擀面,煮面时加一点食盐避免粘锅,面条煮熟后要过一次凉水,否则面条会有硬心,吃起来口感不好,再倒上炸酱就算成了。
端木羽翔耳边传来各组选手叽叽喳喳地指挥声,而他站在最后排面一动不动,有点像看场子的保镖。
沫一抬起手:“你是木头吗?面碗在哪呀?”
“……”端木羽翔慢条斯理地走上前,假惺惺地看了眼水中的面条,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点门道:“这算熟了吗?”
“咦,你睁眼的问我瞎眼的?”沫一无奈地吐口气,用筷子胡乱在水中夹断一根面条:“刚刚好,再煮就不好吃了,碗碗碗!”
“左手边十三厘米。”端木羽翔测量的精准度非常之高,但忘了参赛选手数学很差。
“用一掌两掌计算吖……”沫一急得直跳脚,她的搭档是笨蛋!
端木羽翔比她还上火,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陪着沫一抽风,还非要赢取什么所谓的神秘礼物!……“我一掌跟你一掌能一样吗?数字白痴……”他顺手比划了下:“大概一掌半。”
沫一懒得跟他辩驳,摸索到空碗的位置,她又抹黑抓到了一把漏勺,虽说摸到别人的比赛工具吧,但比赛并没规定非用自己这份。
她捞面的动作很利落,碗放在桌上,准确无误的将面条放入碗中,再用凉水过一次,从她后面的位置看去,根本看不出她是在黑暗中操作。
端木羽翔从她背影上便看出劳苦大众的适应能力,他嘴角噙着笑意,看在沫一这么拼命的份上,勉强配合她一下算了。
当煮好面后,下一步就是从远处的高台上取炸酱料,而这个环节就是全场最乱、最搞笑的部分,指挥者不能跨越指定黄线之内,蒙眼的参赛者在行走途中各个东倒西歪,时常火星撞地球地贴在一起。
“向前走,一步……两步……十三……快停!”端木羽翔嘘了口气,沫一这大步流星的步伐还真是吓人,再晚说一句就撞上木架了。
她摸了摸鼻尖前的木架板,不禁倒抽口气,她为了赢得第一名,似乎全然忘了端木羽翔是个恶作剧因子活跃的坏蛋。
“抬右脚……再抬点……偏前半步……跨大了……好好好,别动了,踩吧。”端木羽翔不自知地扬起嘴角,见沫一笨手笨脚的傻模样忍不住大笑。
此刻,比赛已进入白热化地倒计时状态,沫一因个子矮小,只能踮起脚尖乱摸,参赛选手难免在混乱中手背碰手背,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引得台上、台下一片欢腾。
或许是气氛太热闹了,端木羽翔一不留神也融入了如火如荼的比赛氛围中,他见沫一头顶正上方的炸酱聊已被对手拿走,即刻发出紧急指令:“哈哈,右手两掌处,抬右脚把边上那人踹下椅子,出腿啊,快快!——”
“……”沫一满脸黑线,端木羽翔现在比她还亢奋,但亢奋不能殴打对手吖。
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吵闹声淹没了端木羽翔的话语,所以她只能顺着木架边缘谨慎摸索,身体已呈45°倾斜时,指尖才勉强碰到一只滑不留手的容器。她再努力歪了歪,脚下已踩在椅子边角上,当她终于两手抓住瓷碗的时候,也彻底失去了平衡。沫一护住面料碗“啊啊啊……”大叫,台下客人见状,瞬间停止的吵闹,无不都用眼神在关注沫一摇摇欲摔的身体。沫一认定自己马上要摔倒了,可腰部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楼住,随后将她放在平稳的地面上。沫一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帮了自己一把,急忙点头致谢:“谢谢谢谢,我差点坠入深渊,嘻嘻……”不等端木羽翔开口,她又喊了一句:“裁判阿姨!这不算犯规吧?”
“……”端木羽翔这才发现她手指还紧紧捧住酱料碗,颇有宁可摔人不能摔碗的意思,他轻声一笑,真感到无语。
“不算不算,互助互爱才是游戏精神,哈哈,赶快继续!”老夫妻俩向来对什么比赛规则不重视,何况比起那些为赢得比赛,眼睁睁看同伴摔倒的状况可有人情味多了。
沫一嗅到端木羽翔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不但不感谢反而叫他立刻站回原位指挥,她举起一只拳头鼓舞士气:“最后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