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囚禁在阁楼的女人

囚禁在阁楼的女人第10部分阅读

    势马上就要撞上树干了……倪旷则再也摆不出从容不迫的虚伪架势,更忘了整理自己那凌乱不堪的发型。竟然有人用上千万的跑车撞破车,这人什么来头啊?倪旷即刻抱头护脸,吓得魂飞魄散。

    眼见车子就要与树干亲密相拥时,兰博基尼却一脚急刹车稳稳停下,而此刻的倪旷除了会吞口水,神色已完全呆滞……兰博基尼的车门向上自动抬起,只见端木羽翔不急不缓走出。如果不是沫一也坐在车上,他一定要让这小子尝尝屁滚尿流的滋味。

    端木羽翔一脚踹在车门上,吓得倪旷不敢抬头,甚至大呼饶命。端木羽翔嗤之以鼻:“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还有脸泡妞呢?”

    “……”沫一以为必死无疑了,所以一直捂着脸大喊大叫,她大口喘气,木讷地看向距离车门几厘米外的树干,不由擦了擦冷汗,随着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当端木羽翔的脸孔落入眼底时,她差点当场气死。沫一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怒斥端木羽翔令人发指的行为:“你这疯子!想撞死我直说啊!——”

    倪旷胆怯地仰起头,眸中更是大惊,他万万没想到戏耍自己的人居然是端木羽翔:“……端木,端木少爷?”

    端木羽翔懒得跟这种人废话,他抄起沫一腋下,也不管沫一挣不挣扎,直接从敞篷车里将她一下抱出,今天只是给倪旷发出一个小警告,如果再犯就不是撞车这么简单了。

    沫一此刻惊魂未定,稀里糊涂又上了端木羽翔的车,端木羽翔放下车门,车轮疾驰而去,将快吓哭的倪旷扔在原地自行反省。

    沫一气哼哼地扭向车窗那边,虽说端木羽翔替她甩到那讨厌的倪旷,她也相信倪旷不敢再招惹自己,可这手段也太极端太可恶了吧?!

    “陌生男人的车你也敢上,胆子够大的。”端木羽翔倒没觉得哪里不妥,他此举不仅仅是给倪旷发出告诫,也在提醒沫一,要让她明白自由行动的底线并不包括和其他男人谈情说爱。

    沫一当然觉得委屈,她一拳打在端木羽翔肩头:“他硬拉我上车的!你真是蛮不讲理!”

    “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硬拉,我看半推半就的可能性比较大。”端木羽翔承认自己在闹别扭,可如果不是他无意中遇见,那沫一会被那男人带去哪?

    “你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跟我讨论法治社会问题?!”沫一气得眼眶发红,端木羽翔简直不是人!他完全可以拦截倪旷的车头,可偏偏用撞来解决。

    端木羽翔也不吭声,默默将车子开往修理厂,因为他的车虽然没撞坏外观,但车外漆已被划坏得惨不忍睹。

    当车子送修后,维修部经理在看到凌乱的车体外观时,似乎一直保持惊愕的状态,关切地询问是不是出了大车祸,而端木羽翔则保持沉默。待维修手续办理完毕,他谢绝了维修部经理驾车送行的好意,与沫一徒步离开。

    行走途中,沫一尽量与“杀人惯犯”拉开一段距离,经过这番惊心动魄的状况后,她不但看清端木羽翔的占有欲、控制欲有多强,还认清一个事实,无论他喜不喜欢,只要自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别人碰都别想碰一下;还醒悟他嚣张跋扈的程度根本无人能及。她真想插上翅膀马上逃离端木家,因为不难预见,如果这可怕的家伙真爱自己,再知道被耍了,一定会杀了她。幸好报复行动才刚刚开始,还是保命要紧,别惹他为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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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告白,她的冷漠

    端木羽翔一夜没睡,拖沓前行一段,觉得有些饿了,他环视清幽的山道,只看到一家木屋搭建的小蛋糕房。

    因为车辆维修点位置偏僻,路上连辆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即便有,沫一也没现金付车费,所以只得跟他进入蛋糕房。

    木门推开时,发出一串“叮铃铃”的清脆声响,提醒店员有客人光临。

    浓郁的奶油味飘入端木羽翔鼻子,他不由皱了皱眉,不是他非要挑剔奶油香气不够纯正,只是他生活的环境太过优越,就像顿顿吃龙虾的人绝对看不上河沟里的小虾米,这是一种长久以往养成的饮食习惯,他不是咽不下粗茶淡饭,只是尝不出哪里美味。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填饱肚子,他面无表情地走在蛋糕展示柜前,看色泽就能断定口感很差。但沫一表现的很不同,女孩子一般都禁不起甜食的诱惑,尤其是面对各式各样可爱造型的甜点更是垂涎三尺。

    店内服务员是一位年纪颇长的老太太,老太太是这家蛋糕房老板的母亲,因为店员临时请假,女儿又不在本地,所以她只能亲力亲为接待客人。

    “你们要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老太太坐在柜台里听广播,高亢的京剧与温馨的店内装潢极不搭调。老人家对那些蛋糕的口味不太懂,反正客人基本是常客,所以她勉强可以应付。

    话说,这是端木羽翔见过最没服务水准的店面,他刚要提出不满意见。沫一便自行走入蛋糕展示架后方,她熟练地打开玻璃柜柜门,取出一份巧克力和一块||乳|酪蛋糕,她举起一只干净的马克杯,问向端木羽翔:“喝咖啡还是热牛奶?”这些都是她常做的工作,何况她一眼就能看出老太太是帮忙看店的,端木羽翔即便和老人家理论也没结果,还不如她亲自动手更节省时间。

    “黑咖啡,不要速溶的。”端木羽翔注意到柜台上的咖啡壶,认为沫一给自己服务是合情合理的事,更不会感到不好意思。他随后托起两盘蛋糕,找了个舒服的沙发坐歪倒。

    沫一嘴角抽了抽,荒山野岭的地方还要假讲究,真是讨厌到极点!

    正在煮咖啡时,门铃再次响起,一位小学生打扮的男孩兴冲冲走入,因身高不够,只能踮起脚看了看,但他找不到那个给他做“特质面包”的大姐姐,所以只能朝沫一提出不合理要求:“姐姐!我要一个很大很大的菠萝包!”孩子伸出小胳膊比画出一个半米长的尺寸,天真的模样着实可爱。

    沫一噗嗤一笑:“这么大的菠萝包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小男孩坚定地点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嗯!我可以吃三顿吖!”说着,小男孩把攥褶皱的五块钱放在柜台上,随后乖乖坐到椅子上,等待他指定的菠萝包新鲜出炉。

    沫一看了看菠萝包的价格表情,分明写着六块五,更不明白小男孩坐在那等什么,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这会才注意到小男孩的出现,她一筹莫展地拧小音响按钮,又将棘手问题抛向沫一。

    沫一很想帮忙,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凑近沫一身旁,窃窃私语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个赌徒,母亲跟男人跑了,那赌徒每天只给这孩子五块钱伙食费,唉……我女儿看这孩子怪可怜的,所以交代服务员每天特意给这孩子定做一个特大号的菠萝包,可会做面包的人不在呀,我这老太婆也不会做啊。”

    “那就给他几块蛋糕好了,我来付钱。”

    老太太重重叹口气:“这孩子有骨气,他看得懂价格高低,送他的蛋糕一概不要,我女儿就跟这孩子说,有一种菠萝包只卖五块钱,但是要等半小时,其实就是现做一个。所以这孩子每次都不吵不闹的坐在这里边写作业边等。”

    沫一默默地应了声,注视小男孩脏兮兮的校服,心里有点酸。这孩子虽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不过身边还有心地善良的人们在默默照顾他,算是很幸运了。

    她吸了吸气,而后朝老太太歪头一笑:“我会做菠萝包。”

    老太太怔了怔,不由喜出望外地瞪大眼,但见沫一身着名贵衣裙又有点不好意思:“你穿得这么漂亮,面粉会弄脏衣裙的。”

    “脏了可以洗,您去听戏吧,我来处理。”沫一挽起袖口,在如今人情淡薄如水的社会中,居然还有一丝真情在涌动,她确实被面包房一家的善举所感动,就让她也显出一份爱心吧,嘻嘻。

    端木羽翔等了半天也不见沫一把咖啡端上桌,只得懒洋洋地起身,自行走到柜台后去倒,他抿了口咖啡,听到后厨房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探头望去,只见沫一系上围裙,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发酵好的面团,正在摆弄。

    他倚在厨房门口,大言不惭道:“你在给我做什么?”

    “……”沫一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端木羽翔缓慢地眨眨眼:“这还有别人吗?”

    “我做给自己吃可以吗?”沫一没好气地反问,她的气还没消呢好不好!这家伙就不能具备些常人该有的觉悟?

    “那顺便给我做一份。”端木羽翔不以为然地应了声,他初次走入面点后厨,随处可见各种做糕点的磨具,还挺新鲜的。

    厨房本就促狭,端木羽翔还东摸摸西碰碰堵塞交通,沫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不耐烦地说:“你别碍手碍脚的站在这里,出去出去。”

    端木羽翔这才察觉她语气不佳,他挑起眉:“闹什么脾气?我哪惹你了吗?”

    沫一泄愤地将面团重重摔打在操作台上。端木羽翔注视她手中恶狠狠的动作,似乎已把那团面看成自己了。不过沫一做面包时专注的神态,熟练的手法,不禁对他产生一种吸引力,这似乎是男人的通病,很喜欢倚在一旁欣赏女人做菜忙碌时的身影,温柔娴淑的一面让男人体会到家的温暖。

    他不由自主走上前,也不管漫天飞舞的面粉细沫落在外衣上,贴在沫一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向怀里拉了拉。

    沫一举起沾满面粉的双手,威胁道:“再不离开,我就毁了你的脸!”

    端木羽翔轻声一笑,将沫一转过身面朝自己,不等沫一明白怎么回事,他已俯头吻住她唇。沫一可没心情搞暧昧,她一不做二不休,顿时将沾满面粉的掌心呼在端木羽翔脸上,端木羽翔不怒反笑,又将脸上的面粉蹭回她脸颊上,沫一被他细碎的胡渣摩擦得皮肤微疼,而端木羽翔只是幸灾乐祸地坏笑。她用额头抵挡他的袭击,端木羽翔却忽然将她托起身,抱在怀里,沫一本想骂他,可当注视到他一双看似认真又深情的视线时,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他从没有过的诚恳表情,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展现了。

    他必须承认,喜欢眼前的女人,无论她展现哪一面,都会令他念念不忘,甚至到达他始料未及的地步。昨晚他一夜未归,试图用忙碌缓解那种紊乱的情绪,可沫一的身影,似乎每分每秒都会从脑海中跳出,挥之不去,更无法让他专心致志做手里的工作。当他决定用睡眠逃避真心时,偏偏又遇到沫一跟其他男人离去的一幕,他当时确实很生气,即便清楚沫一是被硬拉上车,但他还是非常恼火,气她不懂保护自己,更恨不得杀了那胆大包天的男人。

    原本对任何事向来漠不关心的他,居然被满满地惧怕感充斥了,短短几分钟内,竟然联系到十几种沫一被人带走后的不幸遭遇。他终于明白,不能也不愿意失去沫一。

    “我要你陪我过一辈子。”他霸道的口吻,似乎容不得沫一提出反对意见。

    “……”沫一只是木讷地眨眨眼,感受不到也不想感受他话中的真伪,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机器的男人,是他;那个把她贬到一文不值的男人,也是他;那个爱出风头,用车撞车恐吓他人而不顾她死活的男人,还是他。

    现在又想扮演深情王子了?……对不起,一点都不像!

    沫一脸色并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她撩起围裙,拭去他脸颊上的白色面粉,他现在的模样很滑稽,差点让她忘了他是那个冷酷无情的虚伪男人。

    而她的沉默,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何况她现在还不能和端木羽翔正式撕破脸。

    端木羽翔见她不但不表态,甚至表现得无动于衷。他心里有点沮丧,看来鼓足勇气的告白,还是失败了。他就猜到沫一昨晚那番话并非出于真心,那种飘忽不定的眼神显然是心虚的表现。也许能在爷爷那边蒙混过关,但他真的不好骗。

    他将沫一放回地面,沫一则故作忙碌地穿梭在工作台前,始终不曾看他一眼。

    端木羽翔沉寂不语,他就是喜恶走极端的那类男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放手。

    如果她非要想方设法离开,那他会折断她的翅膀,逼得她走投无路,甚至不惜禁锢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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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才是快乐

    沫一趁着烘烤面包的空当,端出一碟塑造卡通造型的奶油蛋糕和一杯热牛奶走出柜台。

    她坐到小男孩身边,将蛋糕放在小男孩眼前的位置,小男孩一边写作业,一边忍不住瞄向那块蛋糕,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然后强逼自己低头做功课。

    而那位老太太好似很爱聊天,对沫一进进出出忙碌也不以为然。老太太自顾自坐在端木羽翔身旁唠家常,还把这孩子不幸的身世统统道出。端木羽翔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不过见沫一接近那小子,就知道她爱心泛滥了。

    沫一故作苦恼地单手托腮,摆出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可能抓得到唉……”

    小男孩疑惑地抬起头:“姐姐你怎么了?”

    沫一故作胆怯地缩了缩肩膀:“就我弟弟啦,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山路上,顺口说了一句听到蛐蛐的叫声,我弟弟就又哭又闹非让我抓一只蛐蛐给他带回去!……”她顿了顿,一筹莫展道:“我很怕虫子吖,可当姐姐的怎么可以让弟弟失望呢?所以姐姐很苦恼……”

    山里长大的孩子别的不会,但抓虫捕鱼可在行,小男孩自告奋勇举起手:“我帮你我帮你,等我五分钟,马上回来!”话音未落,小男孩已奔出门外,沫一则追出门口叮嘱他小心,小男孩边跑边洪亮回答,像个小男子汉。

    沫一笑盈盈地走回面包房中等候,无意中与端木羽翔四目相对,沫一脸上的笑容即刻僵在嘴角,随后坐在另一张餐桌前玩发梢。端木羽翔不明白她在玩什么把戏,如果真同情那小子直接请客不就好了?

    不一会儿,小男孩用肩膀顶开木门,紧紧拢着双手跑进屋,他嘎嘎一笑,兴冲冲地说:“姐姐,我抓到蛐蛐了!快快快拿个罐子来——”

    沫一故作惊讶地双手掩唇:“你好厉害呀小弟弟。”她急忙站起身,从柜台后取出一只小包装盒递给小男孩,小孩子则小心翼翼地将蛐蛐放在盒中。他明知道沫一害怕虫,便故意举起盒子在沫一面前摇晃,话说男生爱吓唬女生,根本是骨子里的劣根性。沫一当然很配合,装作惊恐地满屋子乱跑,小男孩便笑眯眯地尾随追赶,似乎玩得很开心……“姐姐胆子好小哦,蛐蛐是很可爱滴呦,来看看嘛姐姐,嘎嘎嘎……”

    “啊!不要过来,姐姐会吓哭的……”沫一扮演胆小的样子很逼真,其实她是那种看到蟑螂、老鼠会追打、势必拍死的御姐类型。

    端木羽翔整个表情都垮掉了,敢调戏他的妞,要不是这臭小子还没超过10岁,他就!……

    小男孩似乎又很怕弄哭女生,他即刻停止脚步,将装有蛐蛐的小盒子放在距离沫一很远的角落旁,随后如小大人般稚嫩地安慰道:“好啦好啦,跟你闹着玩呢,千万不要哭哦。”

    沫一心有戚戚焉地松口气,而后朝小男孩招招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小男孩则乖乖坐上椅子,沫一拉过那块蛋糕推到男孩手边:“你今天可是帮了姐姐一个大忙,为了表示感谢嘛……这块蛋糕就当礼物送给你吧。”不等小男孩摆动小手拒绝,沫一又道:“你付出了劳动,就该得到应有的奖励,这块蛋糕可是你用蛐蛐换来的哦。”

    其实小男孩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块蛋糕,再听沫一这番讲解也觉得受之无愧了。沫一将小叉子塞到男孩手里:“只要对别人有帮助,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别人都会感谢你,快吃吧。”

    小男孩迟疑片刻,虽然似懂非懂,但自己貌似是帮到了大姐姐,他重重点头,紧接着迫不及待地开动,沫一顺了顺男孩的头顶,眸中泛起一丝柔和的光。

    端木羽翔双手环胸,坐在对面观察许久,原来沫一顾及到小孩子的自尊心,不想用赠与的方式直接表达爱心,也让孩子知道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此刻的她,看上去真有女人味。

    “哎呀!”沫一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小男孩叉子顿住,沫一自顾自解开男孩的衣服衣扣:“对不起呀,为了帮我抓蛐蛐把你的校服都弄脏了,姐姐马上帮你洗干净。”

    “不是的!”小男孩按住沫一的手指,有些难以启齿地抿抿嘴:“我,我的校服本来就是脏兮兮的,因为爸爸把家里的洗衣机卖掉了……”

    沫一凝视男孩的小脸,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原本就是想用抓蛐蛐的借口帮孩子洗洗校服,但这孩子诚实可爱得令她心疼。她勉强扯上一丝笑容:“如果不是你替姐姐去草丛中抓蛐蛐,姐姐一定会弄脏漂亮的花裙子了,姐姐不喜欢欠人情,你希望姐姐感到内疚吗?……”沫一捂住脸假哭,细碎的呜咽声好似受到万般委屈。

    小男孩眉头拧成一团,手忙脚乱地脱下校服上衣丢在桌上,口气还有点不耐烦:“去洗去洗,不要哭了吖,你们女生就会用眼泪淹死男生!”

    “……”沫一暗自偷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校服裤子,示意男孩也要脱下来给她洗,男孩见她嘴唇抖了抖还是要哭,只得脱掉裤子一并交给沫一。沫一的“苦肉计”终于得逞,随即甜甜一笑,抱起校服向房盥洗室走去,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男人不管岁数大笑,似乎都很怕女生掉眼泪……她的笑容倏然停滞在嘴角,想起端木羽翔强暴自己时的情景,她当时哭得惊天动地还是被他拿走了清白,只能证明端木羽翔根本不算男人!

    盥洗室外

    小男孩只穿一条四角裤,认真地品尝着蛋糕,时而摆出“尝到人间美味”的满足表情。

    端木羽翔睨上孩子满心知足的神情,他相信自己一辈子不会做出这种表情,日后应该也不会有机会尝试,含着金汤匙降临在富贵之家,众星捧月的优越感早已成为他的生活模式,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即便是一栋价值几亿的商场也能随随便便买下。所以让他认为,钱是可以主宰一切之根本,正因如此,他体会不到穷人的心理状态。他虽不会四处张扬身份,但承认骨子里瞧不起穷人。而此时,只为一块廉价的蛋糕,他居然看到了甜到心底的大笑容,似乎得到快乐对穷人而言是件很容易的事。

    再看沫一费尽心思演出,做面包、洗衣服,也不过是为了帮助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可她所流露的感情是那么真诚,似乎也从帮助他人的过程中得到快乐……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但无形当中放大了沫一面对端木家时,所表现出的伪和谐状态。说明端木家虽然用金钱为沫一堆砌出华丽的堡垒,可她并没从中获得一丝一毫的喜悦。

    ……

    沫一将烤好的菠萝包装入纸盒,之后在烘烤箱里垫一块湿毛巾,又将洗干净的校服放在烘烤箱里烘干,这是她自己发明的妙招,比熨斗弄干衣服还要省事。当然要掌握好时间与温度,否则衣服就会烧焦。

    待校服烘干到九成干时,沫一又将衣裤挂在门口的晾衣杆上,利用自然风再将校服干透一下。夏日的晚风带出微微凉意,她坐在小椅子上,注视晾衣杆上轻轻舞动地洁白校服,不由扬起嘴角笑了笑。

    端木羽翔双手插兜,悄然走到她身后,他们已在这不知名的面包房逗留到夕阳西下,可他竟然没有阻止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更没强行带走沫一。也许他是正在享受这不够宁静以及不算纯粹的二人世界。

    沫一注意到地面上修长的倒影,隐隐感到有种压迫感袭来,她收敛嘴角直视前方,故意忽略端木羽翔的存在。

    端木羽翔缓慢地蹲下身,从她身后环住,下颌搭在她肩窝内,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想抱抱她,感受那股令他喜欢又舒适的气息。

    “让小孩子看到不太好……”沫一胡乱找来借口。

    “他已经是男人了,还懂得如何占女人便宜。”

    沫一怔了怔,想起走出盥洗室时,小男孩光着小膀子抱自己的情景,手指无意中还碰到她胸部,她干咳一声指责道:“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人家还是小孩子好不好!”

    端木羽翔嗤之以鼻,随之调侃道:“得了得了,是男人都好色,我要是十岁,但对你上下齐摸就不算色魔了吧?”

    “那当然不会觉得你是色魔了……”沫一慢条斯理地扭过头,中肯道:“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变、态、色、魔。”

    “……”端木羽翔显然很不赞同这称号,不过在性方面,他承认对沫一不够温柔,时常忽略前戏直接进入主题,但情绪到位时也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事,可这算不上是变态吧?……“我就给你留下这么差的印象?”

    “何止是差!强迫我跟你发生关系就是变态加色魔的真实写照,你别不承认啊!”

    端木羽翔眨了眨眼,环视幽静的四周,摆出一副既听不懂又诚恳询问的死样子:“我还没试过在野外,请问沫一小姐有兴趣参与此项运动吗?”

    “?!”……沫一崩溃地仰头大叫一声,老天爷啊,快带她逃离这只恶魔的手掌吧!

    “……”开个玩笑,不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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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给我答案

    安谧的月光下,出租车平稳地开在山道间,端木羽翔靠在沫一肩头,早已进入梦乡。

    沫一推不开他的身体,因为他一手勾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环在她腰际,把她当靠垫一样牢牢压住。可她洗洗涮涮、做面包也很累了,但这家伙就像口香糖一样粘着自己不放,幸好他打电话叫了出租,否则还要徒步走上一大段路才能抵达公路。

    沫一疲惫地仰在车座上,小男孩欢喜离去的场景是她此刻最大的安慰。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不靠别人救济也有能力吃饱饭。说句不厚道的话:别人的不幸是治愈自己伤口的最好良方。见到更倒霉的人,忍不住为自己庆幸。

    她一侧头,下巴正巧轻撞在端木羽翔的额头上,心情自然也跟着一落千丈。沫一的目光落在他浓密有型的眉毛上,还有那副弯长的睫毛,她承认端木羽翔是相貌格外出众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可透出高贵的气息。第一眼看到时,情不自禁会眼前一亮,不过,带出神秘感的同时又令人产生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当初他如果不是用那种人神共愤的方式糟蹋她,或许真会产生一点吸引自己的魅力,可他偏偏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该爱他爱到死去活来,难道他不清楚自己的个性有多讨人厌吗?

    司机大哥瞄了眼后视镜:“你男朋友几天没睡觉了啊?居然困成这样。”

    沫一怔了怔,这才注意到端木羽翔眼底泛起浅浅地黑晕,他昨晚离开别墅后没睡觉吗?可他几小时前还盛气凌人地飙车伤人,在糕点房里坐着时,没精神倒是真的,但他从始至终没催促过离开的事。

    沫一悠悠吐口气。也许他们一起出门的次数有限,不过呢,无论是在捞面馆、游乐场、糕点房,他基本都是跟随自己的步调行动,虽然展现的情绪很不耐烦,却从没限制或制止过她的行动,确实不太像他霸道专制的风格。

    她晃了晃脑瓜,不要以为那是在迁就自己,他以及他家人,目的不过是让她配合生子。

    一小时后

    出租车抵达别墅门卫处,但距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端木羽翔半梦半醒地下了车,又顺势将手臂搭在沫一肩上,随后慵懒地走在林荫道之间。

    人家情侣之间勾肩搭背行走很正常,可端木羽翔是把一半体重加在沫一身上,她扭了扭肩膀不悦道:“我是你的移动扶手吗?站直了走!”

    端木羽翔下意识地直起一点腿,无理搅三分回应:“是你个子太矮。”

    “可我又没让你搂着我!”沫一愤愤不平地撇开头,甩了几下肩膀还是被圈在其中。

    “那抱着走。”端木羽翔故意歪曲事实,一弯身抱起沫一,托起她的臀部坐在自己手臂上。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更奇怪。

    沫一不自觉地搂住他脖颈保持平衡,离地时才感觉小腿以及双脚已经很酸疼了。从小到大没人这样抱过她,缺少亲情关怀的她,莫名感到一丝温暖,没想到现在一把年纪了却填补了儿时的缺憾,虽说人选差了点。

    端木羽翔发现沫一很享受被抱的过程,也许是累了,人也变得格外安静。可前方不到十米就要进入别墅正门,当回到家中,她又会强迫自己扮演惟命是从的乖宝宝。所以他索性坐在道旁的长椅上,让她的心情,放松片刻。

    “我在学校遇到你未婚妻了。”沫一刻意提起这件事,而她早已把一切看得淡然,原本他们之间就没有感情,也幸好没有。

    端木羽翔随口应了声,他确实没料到爷爷手脚这么麻利,居然已和殷家提到谈婚论嫁的问题:“未婚代表还没构成事实,不用在意。”

    沫一没想到端木羽翔这么回答,听那口吻好似不希望自己误会似地:“我没在意,你娶谁我都不在乎。”

    端木羽翔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扬起唇:“我记得某人信誓旦旦地说,是为了我,才如何如何演戏给爷爷看,不打自招了吧?”

    沫一则破碗破摔直接认了:“对,我对你们一家人,除了恨就是恨。”她一则不想做别人婚姻中的绊脚石,二则对端木羽翔火爆的脾气也吃不消。

    端木羽翔虽然没表现出不悦,但心中萌生一丝无力感:“既然你对我的恨意已根深蒂固,那是在提醒我,不用为你改变态度了?”

    “可笑,你为我改变过什么吗?”沫一挪动身体欲跳出他的怀抱,可端木羽翔不打算给她疏离的机会,他一手压在沫一双腿上,向胸口贴了贴。沫一感到很无奈,无谓地仰起头注视树叶,他们除了身体紧密贴合之外,心的距离却一直很远。

    端木羽翔其实有点伤到自尊心了,毕竟从小到大没,除了爷爷,再没有另一个人会给他脸色看,更不会开门见山地说些让他下不来台的话。

    他扭过她的下巴,“你非要一开口就把话,说得这么刺耳?”

    “你刺伤我的话还少吗?穷酸、落魄、没见过市面什么之类的,难道我该笑脸相迎吖?”沫一打掉他的手指,快速扭脸。

    “可你本来就穷啊。”

    “?!”……沫一生气归生气,但也无法反驳:“对呀,我就是穷苦的小老百姓,所以你这位家财万贯的大少爷能不能离我远点?!”

    端木羽翔见她气得小脸涨红,可他本来地目的是增进彼此感情唉……他索性先换个话题:“今晚一起睡吧。”

    “……”沫一缓慢地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脑子里除了这种事,还有点别的没?”

    气氛越发僵持压抑,端木羽翔微微蹙眉,他真的容忍沫一很久了,难道女人就是越哄越爱闹脾气的类型?……“你在故意激怒我?”

    “真不讲理。”沫一顺了顺气,随后故作心平气和地凝视他:“你究竟想说什么请一次性讲明白好么?我文化水平低,跟不上你瞬息万变的爆发点。”

    “就是……”端木羽翔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古怪,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我说要你一辈子陪着我,你还没表态。”

    沫一翻个白眼,原本不想挑明的事,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你希望我一辈子给你当情人?你不觉得自己有这种念头太自私太过分了吗?”

    端木羽翔的脑中确实停滞片刻,他只想把沫一留在身边,却忽略了关于名分的问题。或者说,他一直不觉得名分这种东西对女人而言有多重要,大家在一起开心不就行了?

    “你希望,我娶你?”端木羽翔的口吻有些反问的语气,好似一副真不理解的模样。

    沫一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呆,完全失去了往日精明犀利的一面,他的眼神传递给自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荒谬的问题中又仿佛带出认真的语气。她越来越搞不懂端木羽翔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是聪明还是十足的傻瓜:“不,我希望你们履行合同,等……孩子出生后,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说起合同她更憋屈,平静的生活就被一份血型报告彻底毁了。而那个将在她体内孕育的小生命比自己还凄惨,如果能不生,她绝对不会把孩子带入这没有温暖的家庭。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在说当了妈妈后,都不舍得离开孩子。”端木羽翔都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扯到这段,更不会无聊到去统计此类数据,只是时常见到爷爷的女秘书奔走于家庭与公司之间,而且每每提及孩子时,刻板严肃的女秘书脸颊上,总是涌现一抹柔光。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太卑鄙了端木羽翔,居然连未出生的孩子也要算计,想利用孩子成为你控制我自由的筹码么?”沫一矢口否认:“不可能,我一天都不想待在你们家。”不等端木羽翔开口,她伸出手指警告道:“你拴不住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端木羽翔耸耸肩,摆出一副“咱们走着瞧”的坏模样。沫一当然以眼还眼,“走着瞧就走着瞧!”……她掩唇打了个哈欠,不过现在最想睡觉。

    他强行牵起她的手继续漫步,似乎没有进入别墅的意思。沫一无精打采地拖沓跟随,她注视紧紧相握的两只手,拇指肚时而摩挲在她掌心内,那种细腻的触碰很诡异。

    “你不觉得自己的占有欲太强了点吗?明明已有了一位漂亮的未婚妻,却仍旧对我暧昧不清。”沫一心中留了半句没说,幸好她看清了端木羽翔的真实面孔,也谢谢他一早就让自己对他的人格幻灭,不然的话,她也许真会傻乎乎地为情所困。

    “我没和其他女人搞暧昧。”端木羽翔坦然回应,仿佛想解释又觉得多余。

    沫一见他居然如此大言不惭,也懒得拆穿,毕竟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端木羽翔仰视眼前宏伟华丽的别墅……无论在外逗留多久,为了年迈的爷爷始终要回到这个家,但他依旧牵着沫一的手,似乎不在意被爷爷看到,正因为他并没打算掩饰情绪,何况爱情和亲情之间并不冲突。

    此刻那个不自在的人反而是沫一,女佣们的眼神略带出异样,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受到监视,而端木羽翔的做法只会令她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放手,最好不要让你爷爷误会。”

    端木羽翔驻足一怔:“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

    “我就是喜欢你。”

    沫一的思绪停滞在他从容应对的话语上,怔了怔,眨了眨眼……随后嗤之以鼻:“你少了说几个字,你喜欢我的肉、体!”

    “嗯,是不错。”他回答得既迅速又坦白。

    沫一不再接话,也没力气接话,原本她已放弃报复端木羽翔的事了,可他偏偏直截了当地再次刺伤她,好吖,这可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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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引起的轩然□

    第二天,司机准时将沫一送往学校,端木羽翔临睡前还说要一起去上学,可待她洗漱完毕后,他居然还没爬出被窝。当然,沫一并不想坐他的车。

    沫一走入校园时,似乎感到无数道视线从她身上扫过,男男女女甚至会在不远处交头接耳,那种眼神很怪,胆怯又好奇的打量她,仿佛她是怪物似地。

    航宇凡特意在教室门口等沫一,因为那张由他所拍摄的《流星中的精灵》引起轰动,各国摄影大师认为航宇凡这种照片不够写实,怀疑他在照片中做后期成像处理,所以才将女主角的造型处理成“幽灵”效果,并非实拍取景。如果一旦查出端倪属实,航宇凡会按违反摄影规定而被取消参赛资格。航宇凡必然不会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所以在情急之下,发誓保证:他并没对照片做过丝毫特殊处理,完全属于实地拍摄,而且照片中的女主角就在学校,可以请她本人过来证实。

    沫一听完他来意之后更生气:“你拍照时没问我愿不愿意,现在遇到麻烦也别找我。”

    “沫一啊,这关系到我的名誉,得不得奖无所谓,可那些摄影评委虽查不出照片中哪里做过手脚,却认定世间不会有这种质感的人类存在,帮帮我吧沫一。”航宇凡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可他真是无计可施了,此刻就连逼他用这张照片参赛的教授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