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妻折红杏妾偷欢

妻折红杏妾偷欢第1部分阅读

    《妻折红杏妾偷欢》

    作者:黯夜妖灵

    情局

    午后的阳光,带着春日的芬芳味道,从落地玻璃窗透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沉浸在瑰丽的暖香里边,让人慵懒得想要融化掉。

    也许阳光太过明媚,玻璃窗变得异样剔透,流溢着水晶泽光,令人有置身世外化境的错觉。

    倚在明式红酸枝木沙发上,毕云涛翘着二郎腿,穿着棕红格子的家居服,像澳洲考拉般,慵懒地晒着太阳。

    家居服是杜诗琪买来,毕云涛觉得这衣服和杜诗琪一样,幼稚而loli,可是杜诗琪撒娇般非要他穿上,他不想拗到她,惹得她翘起粉润润的小嘴儿生气,别别扭扭地使小性子。

    娇嗔两个字,只能在故事里边显得活色生香,颇有情趣,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个动辄着恼的人,更多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嫌。

    毕云涛也极其厌烦杜诗琪这样小性儿的女孩子,但是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容易对他死心塌地,崇拜盲从,白目得和智障一样。

    想到杜诗琪,一丝阴郁奚落的笑意,爬上毕云涛的嘴角。

    左手托着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嘴里叼着烟,被炒作成后抽象派画家的毕云涛,感觉自己的姿态更像一个痞子。

    淡青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角飘出来,袅袅弥散,他合着眼睛,心中陡然想起那句带着灰冷调侃色调的话。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很有taste的人,而且无论是相貌仪表、谈吐气质到地位身份,对未谙世事的女孩子来说,都极具诱惑。

    可惜,有文化的毕云涛却不是个流氓,他深以为憾。

    衣服上薰衣草的味道,仿佛被阳光蒸腾出来,阵阵清幽的香气,若隐若现,这是杜诗琪的味道,自从她来过这里以后,毕云涛的屋子里边都是这股味道。

    金色夹丝玻璃的浴房门被拉开,rose裹着一条蔷薇色毛巾,挽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被玻璃滤过色的阳光,在rose象牙色的皮肤上,涂抹一层薄薄的亮色,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从发梢坠落到她浑圆的肩头,又顺着丝绢般细腻柔润的皮肤滑落下去,洇透了紧裹在胸部的毛巾。

    除了令人艳羡的肤质,rose的容貌并不算出众,可是她很会扬长避短,凸显自己最具魅力的地方。

    一条简简单单的毛巾,也让rose缠裹得旖旎绮丽,毛巾的上边正好笼住峰峦渐隆的陡坡处,让横贯山峰的沟壑愈发陷落幽深,下摆正好围住腰腿分道扬镳的岔道儿,让歧路风光若隐若现,凭添诱人的私谧。

    眯着眼睛,毕云涛修长的手指,夹着画笔的姿势和香烟没有什么不同,他听着rose走路时很娇软的喘息声,喉头微动,然后用画笔蘸着厚厚的油彩,在画布上不停涂抹。

    究竟要画些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只要能找到画中的钱眼,就算抽象出一坨大便,也能让他赚个钵满盆满。

    想起宣传炒作中,那些权威们,从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个子午卯酉的作品中,居然条分缕析,煞有介事的评论,更让毕云涛心生轻蔑,原来有的权威,不过是狗屁,也许还不如狗屁。

    狗放屁固然不雅,大小也是个动静儿,“权威们”的话,连点臭味儿都没有。

    灵光一闪,烟雾里边,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凸显出几分冷峻和傲气,可是他眯着的眼睛张开了,神采奕奕,翘起的嘴角满是笑意。

    笔上的油彩,随着毕云涛视线的落处,在画布上反复涂抹,堆砌,油彩越积越厚,他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rose笑眯眯地挨着毕云涛坐下,从茶几上拿起毕云涛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唇间,并没有急着点燃,另一只手探进毕云涛的衣襟,顺着他的胸膛缓缓滑落,噙着香烟的嘴,说起话来含糊娇软:“哎,死鬼,你这个样子更像在抹墙,油彩涂得和刮大白一样。”

    毕云涛回头吻了一下rose挺翘的鼻子:“我是在抹钱,我们的钱,都在这里。这个黛香寨是个旺财的地方,怎么也得再捞一笔。”

    他说着,煞是得意地用画笔狠狠涂抹了几下,rose的身子蛇一样缠搭在毕云涛的身上:“死鬼,你撞邪了?咱们的规矩,一个地方,只能出一次货。”

    rose的话,有些刺耳,毕云涛放下手中的调色盘,回身拧了rose一把:“我的规矩,一个女人,只能用一次,在你身上,不也破了例吗?自己算算,你被我用了多少次?”

    腻腻地一笑,rose坐直了身子,点着了烟,斜睨了毕云涛一眼:“切,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一点儿用,你会破例?哎,你不是想再利用杜诗琪吧?”

    这次连画笔都放下了,毕云涛回过身子看着□盈腮的rose:“不用她,难道用你?”

    这个用字,说得越来越暧昧,rose和毕云涛的眼中,都泛起靡靡之意,他们已经熟悉得省略了语言和序曲,直接进入正题。

    和吃饭睡觉一般,巫山之巅,高唐之梦,只是两个人之间弃之不舍又味如鸡肋的习惯。

    忙活了一阵,换了个位置,rose笑嘻嘻地在毕云涛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一个可以利用两次的女人,一定要上过才够保险。那个杜诗琪,你连摸都没有摸过,当心阴沟里边翻了船。”

    毕云涛懒懒地哼了一声:“上她?算了吧,像她那种女孩子,真要上过了再甩了,会出人命的,我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他一边说着话,机械地重复着颇为乏味的动作,rose显然对毕云涛的敷衍很是不满:“哎,和你赌一次怎么样。”

    毕云涛感觉到了疲倦,推开了rose,继续涂抹油彩:“赌什么?”

    一丝邪恶猥琐的笑意涌上rose的眼眸,她趴在毕云涛的肩头,用牙齿轻轻咬着毕云涛的耳朵:“赌她是不是个处……”

    稍微愣了一下,毕云涛有点儿奇怪rose的反应,她这两天的话题就没有离开过杜诗琪。

    十年前,毕云涛和rose相识,是他把她从女孩子变成了女人,这些年,他们两个形影不离,每次都是毕云涛物色要利用的对象,rose就充当军师,针对不同性情的女孩子,制定不同的方案。

    从最初如何骗到对方死心塌地为毕云涛办事儿,到最后怎样甩掉对方,都是rose在幕后出谋划策,用她的话说,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无论是他和别的女子浪漫约会,或者近身肉搏,rose都会带着看戏的悠然,可是这次不同。

    毕云涛的疑惑,让rose叹了口气:“我老了,她真年轻。”

    这句话,带着浅浅的醋意。

    毕云涛哈哈大笑:“你不是到了更年期吧?连那种女人也会妒忌?杜诗琪怎么和你比?小眼睛单眼皮儿也就算了,你看看她那个胸,一马平川,都能跑飞机……”

    咔哒。

    很轻的一声响,把屋子里边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这间屋子的钥匙,除了毕云涛和rose,另一把在杜诗琪的手里。

    念头刚刚闪过,杜诗琪已经进来,她穿着一身水磨蓝的牛仔装,衣服上都是带着毛边儿的洞洞,

    里边一件黑色百搭小吊带,脖子上边,挂着一个藏银骷髅坠子,腰上系着一条很嬉皮的皮革装饰腰带,上边有银色海盗装饰和很多银色钉扣。乌黑黑的头发,利落地在脑后扎着马尾,背后背着双肩包,一只手拎着钥匙,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吃了一半儿的冰激凌。

    一瞬间,三个人都愣住了。

    杜诗琪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着叠罗汉一样扣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她亲自挑选的格子家居服被他们两个压在身下,在毕云涛和家居服之间,隔着一个身材丰腴、凹凸有致的女人。

    毕云涛第一个反应过来,干咳了两声:“诗琪,其实,其实这是一个误会。你知不知道我一天见不到你,就跟丢了魂儿一样,因为太想你了,所以喝了点儿酒,迷迷糊糊地……我也不知道怎么

    会这样……”

    他说着话,连忙爬起来,杜诗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想遮挡的地方,然后惊叫了一声,用手捂住了嘴。

    杜诗琪如此反应,并不出乎毕云涛的意料,他伸手去曳被rose压在身下的家居服,可是rose翻身坐起来,翘着二郎腿,把他的衣服死死压在,然后笑眯眯地冲着杜诗琪眨了下眼睛:“你是杜诗琪吧,看老毕这个死鬼说的,占了便宜还喊冤枉,诗琪妹妹哦,你看姐姐我像野鸡吗?”

    野鸡就是路边招客的那种,rose挺着高耸的胸膛,挑衅地看着杜诗琪。

    毕云涛心有微怒,rose是想让他甩掉杜诗琪,可是他还想利用杜诗琪一次,这个小姑娘办事儿认真利落,比他以往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都强。

    好像此时杜诗琪才回过神来,听到rose的话,她点了点头:“像,大酒店里边坐台的那些,比你漂亮。”

    rose被这句话呛到了,腮盈薄怒:“杜诗琪……”

    杜诗琪噗嗤一笑:“我叫杜十七,不是杜诗琪,毕云涛的耳朵有点儿瘸,你的舌头怎么也不利落?”

    她一笑,把毕云涛和rose都笑懵了,如此的反应,实在出乎两个人的意料,他们彼此对望一下,毕云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这个女孩子受不了如此刺激,精神分裂了?

    他连忙走过来,顺手把rose那条裹得湿漉漉的浴巾围在身上,可杜诗琪好像还是被吓到,退了几步,毕云涛只得站住脚步:“诗琪,你听我说……”

    杜诗琪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声音有些尖锐:“毕云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听你说!”

    心里松了口气,毕云涛方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是女孩子应有的反应,他已经猜到杜诗琪会问些什么,于是忙不迭地:“好好好,诗琪你别急,你问吧,我一定不会骗你。”

    又退了一步,杜诗琪的眼睛开始泛着泪光,泫然欲泣,好半晌,她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毕云涛,你们两个方才挨得那么近,不热吗?”

    惊变

    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儿,rose眼光迷离地看着杜诗琪,笑而不语,她一边抽着烟,一边转换了姿势,让自己身上的曲线更加凸显玲珑。

    又干咳了两声,毕云涛压住了心里的愠怒,既然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必要去埋怨rose,虽然现在就甩掉了杜诗琪未免有些可惜,但是和rose相比,杜诗琪不过是系列剧集中的一个单元而已,而rose才是永恒的女主角。

    眼中的情绪,在瞬间有了变化,毕云涛不再像方才那样,满是歉意和惶然,取而代之的是淡定和无谓,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诗琪:“诗琪,我也不想这样,你是个纯真可爱的孩子,对于真正的情感并不了解。也许,是我说过什么话让你误会了,如果是这样,诗琪,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成孩子,亲切得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这样的话,毕云涛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熟悉得能够倒背如流,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杜诗琪的眼睛,来表示自己不是在说谎。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情节,毕云涛也了然于心了。

    果然,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晶莹的泪水,从杜诗琪的眼角滑落,默默地淌过脸颊,她的肩头一耸一耸地,开始抽泣。

    真的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连撒泼吵闹还没有学会,毕云涛的心中,多少有些遗憾,毕竟在如今的时代,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不多了。

    慢慢地走到杜诗琪的面前,毕云涛的眼中,洋溢温和亲切的神情,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拍着杜诗琪的肩膀:“傻丫头,哭什么,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宠爱……”

    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或者开始宽衣解带,毕云涛心中猜想着杜诗琪会选则哪种发式,来做最后的博弈,她一定不愿意面对自己并不喜欢她的现实。

    杜诗琪的手,有些抖,哆嗦着摸到腰间的皮革带子,犹豫间猛地捏住腰带的海盗银饰上,她仰着脸,踮起脚尖,呼出来的气,淡淡的幽香,一丝一缕都喷到毕云涛的嘴唇上,刺痒痒地,令毕云涛不免心神驰荡,想入非非。

    原来她选了后者,一般这个时候,毕云涛会选择拒绝,尽管他也垂涎美色,可是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不过是眨眼之间的走神,毕云涛身上裹着的毛巾已然被杜诗琪扯下来,陡然间,皮肤接触到空气,一股凉澈的寒意从下卷席而上,让毕云涛打了个寒颤。

    啊!

    rose非常惊恐地惨呼了一声,吓了毕云涛一跳,他极其不满地扭头瞪向rose,rose的脸,苍白如死,当毕云涛的眼光投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抖成一团。

    彻骨的凉,在毕云涛扭头的瞬间,又转成湿黏的燥热,还未等他从蹊跷的感觉中明白过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长大了嘴,拼命地吸气,好半晌才从喉咙里边嘶吼出惨不忍睹的哀嚎声,人,也蜷缩成一团,虾米般屈膝弓背,双手交叠着护在腹下,四肢瘫软地栽倒在地,倒在一片腥咸的血泊里。

    那是他的血。

    他已经被人斩草除根。

    rose虽然妖冶,她又不会御剑伤人,这个屋子里边除了她就是自己和杜诗琪,难道下手的是杜诗琪?

    惊骇,惨痛,让毕云涛的哀嚎声更加森然可怖。

    终于,他看到杜诗琪的手中多了一把寒气森森的软剑,剑柄的形状有些熟悉又奇怪,是一根骨头的样子,寒如秋水的剑锋,映着杜诗琪噙在眼眸中的泪水,剑,斜斜地垂下里,毕云涛看到一滴血,从剑尖滴落在地上。

    这样的情形,只有在电视剧里边能够看到,痛不欲生的毕云涛还恍如梦里。

    剑锋一卷,杜诗琪笑吟吟地将软剑收入腰带中,那剑柄正是海盗银饰的部分,她背着手,颇为欣赏毕云涛的惨状,慢慢绕着他踱步:“遁入空门的人要剪去三千烦恼丝,其实啊,头上三千根的烦恼,也不及身前这一根的烦恼。毕云涛,姐姐替你斩断烦恼根芽,你就不用处心积虑地再哄骗其他女孩子帮你贩毒了。”

    这几句话,犹如万钧之拳,打到毕云涛的心里,疼痛之尤,不亚于方才令他断子绝孙的一剑。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绝顶之人,长得也仪表堂堂,又会画几笔写意,可惜怀才不遇,始终找不到出人头地的机会。极度沮丧颓废的时候,毕云涛沾上了毒品。

    挣来的钱永远都填不完嗑药欠下的债,毕云涛开始铤而走险,自己贩毒。

    货源有人提供给他,他每次携带得也不多,而且他将装毒品袋子压成扁扁的,藏在画布和画框之间,为了能掩人耳目,夹藏毒品的地方,都是浓墨重彩集中之处。

    想出这个法子后,毕云涛不惜血本地花钱来炒作自己,终于让自己变成一个游弋于媒介与现实边缘的知名画家。

    每次都是他利用故意结识的女孩子为他把藏有毒品的画带出去,交给事先谈好的卖家,这样他就减少了抛头露面的机会,没有想到,他屡屡得手之后,竟然在黛香寨翻了船,还输得如此之惨。

    骤逢变故,rose也懵住了,直到杜诗琪说出这几句话,她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跳了起来,也来不及披件衣服,光着脚跑到衣橱哪儿,她的衣裳挂在里边。毕云涛的货都是由绰号三不知的黑道

    毒枭提供,说来他们也是替三不知办事儿的人。

    这个绰号三不知的人,他们两个都没有见过,只知道此人之所以得了这样一个诨号,是因为此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财产,不知道自己有过多少女人,更不知道自己有几个儿女,道儿上的人都尊称他为三爷。

    近些年来,三爷几乎要垄断了金三角南、北、西三路的毒品交易,rose忽然想起黛香寨离三爷传闻中的老巢不愿,rose想起和他们经常接头的人安哥,那是三爷的手下,她现在摸不透杜诗琪的来路,得马上通知安哥,从杜诗琪利落狠辣的身手,多半是三爷的对头仇家。

    电话拨通了,rose气急败坏地向安哥报告情况,再看毕云涛,嗓子已经嘶哑,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而杜诗琪双手抱着肩,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轻慢不屑。

    安哥还是很给他们面子,说五分钟后就会敢来。

    rose飞快地套上衣裳,然后堵在门口,因为太过恐惧,五官都有点儿扭曲,咬牙切齿地:“杜诗琪,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三爷的人?今天你瞎了狗眼,一会儿三爷的人就来,到时候有你好看!”

    轻轻摇摇头,杜诗琪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还嘟着嘴打了个口哨:“哎,我已经说了第二遍,我的名字叫做杜十七,十是八九十的十,七是七八九的七,如果你不识数呢,姐姐我会原谅你。”

    身不由己地双腿乱颤,rose已经冷汗淋漓:“你,你以为是哪个三爷,我告诉你,就是威名赫赫的三不知,三爷……”

    她话音未落,门被人咚地一声撞开了,rose催不及防,向前踉跄了好几步,终是没有站稳,五体投地般摔得凄惨。

    杜十七哈哈大笑起来:“哎呦,咪咪都摔扁了,你这个恶狗扑屎的姿势,比方才那些双人杂耍到位多了。”

    rose顾不得杜十七的冷嘲热讽,连忙爬起来。

    一股疾风,一群黑衣人闯进来,都带着黑墨镜,为首的人,她认识,正是和他们接头的安哥。

    rose泪如雨下,一把曳住了安哥的衣袖,然后指着杜十七:“安哥,就是她,就是她把云涛给,给……她,她明知道我们是为三爷,为安哥您办事儿的人,还,还暗下毒手……”

    安哥也看到在旁边笑个不停的杜十七,带着墨镜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等rose抽泣的空当,一挥手:“都带走,见了三爷再说。”

    闯过来几个人,给三个人都戴了黑色眼罩,然后一窝蜂般,将三个人塞进车里。

    rose不敢乱动,她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安哥怎么不敢擅自处理这件事情,居然要惊动很少抛头露面的三爷?

    一丝不祥之感,让rose惴惴不安。

    最可恶的是杜十七,一路之上,时不时地吹几声口哨。

    此时的杜十七,全然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单纯,更像一个混迹江湖软硬不吃的小太妹。

    自己和毕云涛都看错了人。

    rose到了此时,后悔不迭。

    车子戛然停住,安哥好像和谁低低说了句什么,没有多大一会儿,那个人回来又低语几句,黑衣人推搡着三个人进了屋子,等把黑色眼罩揭下来的时候,rose立时呆住了。

    她以为三爷住的地方,一定是富丽堂皇得和古代皇宫差不多,可是眼前的陈设摆件都极其普通,和黛香寨的寨民们没有什么区别。

    屋子里边只有几个人,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长得特别漂亮,象牙白的肤色,深陷的眼窝,亮晶晶的眼睛,有着混血儿的那种感觉,小男孩儿正坐在一堆玩具中间发脾气,他旁边跪坐着一个当地寨民打扮的美丽少妇,大约是因为正在哺育孩子的缘故,胸膛丰满得要膨胀出衣服了,她低眉顺眼地在哄孩子,说的是当地方言,外人听不明白。

    少妇的对面,也跪坐着一个老头儿,挺富态慈善的模样,专心致志地欣赏着那个小男孩儿发脾气。

    这几个人的旁边,还正襟危坐着一个年轻人,虽然也穿着当地寨民的衣裳,但是从神态容貌上看得出来,他并不是本地人。

    自从进了屋子以后,安哥好像连呼吸都变得紧张了,冲着老头儿躬身施礼,却不敢打扰他,腰就

    那么弯着,仿佛没有老头儿的命令,他就不敢直起来。

    rose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逗孩子玩儿的老头儿,会是那个赫赫有名的三不知——三爷?传言三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眼前这个老头儿,没看出什么异状。

    少妇依旧和孩子说话,那个小男孩儿还是耍闹,老头儿故意拧着眉:“乖孙子,快让你阿妈给你喂奶,你要再不吃奶,爷爷可吃了。”

    老头儿说着话,还拉着小男孩儿的手,指了指美丽少妇膨胀的胸膛,少妇立时满面绯红,低下头去,旁边端坐的年轻人有些尴尬:“父亲大人,您,您的话让阿利亚难堪了……”

    老头儿腾地站了起来,毫无征兆地飞起一脚,把那个年轻人踢得飞了出去:“杜黑,你个小王八蛋,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就吃你媳妇几口奶又怎么样?不过是哄我孙子玩,白说说而已!奶奶的,老子媳妇的奶被你吃了多少去?光吃不算,你睡觉前还得摸摸,老子可跟你算过这笔账?”

    他一发怒,那个美丽少妇吓得连连叩头,被踢飞的杜黑勉强爬起来,嘴角挂着一丝血痕,闷闷地咳嗽几声,不敢多言,倒是那个小男孩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居然咯咯地笑起来。

    小男孩儿一笑,三爷的火气好像消了很多,眼睛弯弯起来,这才慢慢地转过身,看看已然昏厥的

    毕云涛,再看看瑟瑟发抖的rose,最后把目光落在杜十七的身上。

    杜十七也看着他,微微仰着下颌,带着几分挑衅的神色。

    三爷又嘿嘿笑了两声,慢慢走到杜十七的身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安仔都告诉我了,你胆子不小,手也够黑,佩服啊佩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哈?我是否有幸请教一下你尊姓大名?”

    冥婚

    三爷的笑,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肉笑皮不笑。

    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肌肤,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平展光滑,那阴湿的笑意,含在腠间肉里,就像静水流深,表面上波澜不惊,谁都能从森寒的水汽里,感觉到水下的暗潮寒流。

    屋子里边的气氛为之凝固,三爷的笑,仿佛连时间都被冻住。

    也许是倒霉催的,昏厥多时的毕云涛,不早不晚,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醒来,惨无人声的哀嚎,给三爷无声的笑添加了音效:“杜十七,你给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妖精,你不是人,你爹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才养了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小杂种!你让老子断子绝孙,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哎呦,痛死我了,哎呦……”

    他骂得越来越难听,旁边的杜黑,和本寨的少妇阿利亚,还有安哥的脸上,都开始笼罩上阴沉沉的黯色,连抖做一团的rose也感觉情势不对,奈何她在三爷阴冷笑容的威慑下,连咳嗽一声都不敢。

    听毕云涛骂得越来越不堪了,杜十七皱了皱眉,似乎幸灾乐祸地冷笑了一声:“就这个人,也是为三爷办事儿的?”

    豆大的汗珠儿,从安哥的额头上淌下来,毕云涛和rose,是他搭的下线,这两个人出了纰漏,自己也有逃不掉的责任。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走过去,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到毕云涛的下颚上,这一下力道够狠,角度也够准,毕云涛的下巴被安哥踢掉,舌头吐出青紫翻卷的嘴唇之外,血水、牙齿和口涎一起流淌出来,五官挪移,形容可怖。

    何尝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孽缘搭档也好,露水夫妻也罢,和毕云涛相处日久,rose对他还是有着难以名状的情感,眼睁睁看着毕云涛身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更多的还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惊恐无助,rose尖叫失声,面如土色,看到安哥森然望向她,连忙用手把嘴堵住,在眼眶里边翻滚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啧啧地叹了口气,三爷好像很不满意安哥,嫌他出手太迟,下手太轻了,他背着手,慢慢又踱到了杜十七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忽然一伸手,曳住了杜十七的衣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杜十七像破口袋般摔到了毕云涛的面前。

    杜十七明明身负武功,也算计到了三爷出手的方式,却毫不抵抗,这一下,也摔得不轻,就地翻滚了几下,差一点儿就砸到了毕云涛的脑袋上,痛得七窍生烟的毕云涛犹自不忘下意识地躲闪。

    对于杜十七的反应,三爷反而颇为得意,哈哈一笑:“哎,你们两个,别说三爷我不提携你们,咱们在江湖上混的人,本事大不大并不要紧,关键的是,这对招子得亮,看人要看透,不敢惹的千万躲着走,你们知道她是谁?”

    他是冲着毕云涛和rose说话,毕云涛已经口不能言,rose几乎要抽搐成一团,却不敢不回答三爷的问话:“她,她说她叫杜十七,我们,我们一直以为她叫杜诗琪。”

    三爷嘿嘿一笑:“所以说,人呢,都喜欢自作聪明,她可没有骗你们,怎么,杜诗琪比杜十七好听?其实杜十七也不是她的本名,死丫头,你把人家害得如此之惨,还不把真名告诉他们?”

    听到三爷的话,一个鲤鱼打挺,杜十七轻盈地站起来,跺了跺脚,拍拍手,其实这屋子里边的地板,不仅纤尘不染,而且干净得可以用舌头去舔。

    她笑嘻嘻地走到rose身边,用脚尖勾起rose美丽的下巴:“三爷方才教导你们,混江湖招子得放亮了,姐姐我也教导你们一句,招子亮了以后,耳朵也别闲着,姐姐我本来叫做杜滇,因为在三爷的子女里边,我排行十七,所以也叫杜十七,明白了吗?”

    rose此时彻底绝望,连旁边惨无人形的毕云涛也惊骇地忘了身上的剧痛,他们两个真是鬼上身了,惹谁不好,竟然惹到三不知的女儿,只怕现在求个痛痛快快地死都是奢望了。

    刹那间的惊骇,令两个人呆若木鸡。

    三爷斜睨了杜十七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如此乖觉,变得越来越讨我喜欢了?死丫头,是不是惦记上老子什么东西了?”

    杜十七似笑非笑地:“您老人家的东西,谁敢惦记?我还没活够呢,敢去龙身上揭鳞?”

    她的话,半真半假,好像是揶揄,又像是撒娇,三爷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抽搐一下,眉尖一挑,挥挥手,安哥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知道老爷子现在要和这个女儿打官司,没有心情处理他的事儿,只要拖过这个时候,自己再好好处理了毕云涛和rose,应该不会有大麻烦了。

    三爷姓杜,本来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因为在家族中排行老幺,所以开始的时候,就是用杜老幺这个名字扬名立万。

    等杜老幺闯出了名堂,势力越来越大、财富越来越多的时候,有过多少女人,生过多少的儿女,他自己真的不知道,所以能得到排行的孩子,都是因为有个让杜老幺重视或者忘不掉的母亲。

    杜滇的母亲,正是一个让杜老幺忘不了的女人。

    杜滇云南出生,她的母亲也是混迹江湖的杀手,认识杜老幺的时候,也知道他的为人,只是感情的事儿,有时候很难用理性来分析判断,杜滇的母亲真的喜欢上杜老幺,并且为了给他抗一个黑锅,被对头人极其残忍地虐杀而死。

    当时的杜滇只有七岁,因为很不幸地目睹母亲惨死过程,得了惊悸症,虽然后来经过多方治疗,还是残留了这个病根,平时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只是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不然惊悸症一发作,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在所有得到排行的孩子里边,杜十七跟在杜老幺的身边最长,父女两个呆在一起,差不多有整整三年的时间。可是她越长大,杜老幺越是不喜欢她,除了惊悸症发作的时候以外,杜十七无论从性情还是行为处事上,都和杜老幺有着天壤之别,这两个人行事风格,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因为对杜十七母亲始终怀着一份歉意,杜老幺害怕自己盛怒之下失手把杜十七给宰了,故而在杜十七十岁那年,就把她送得远远的,还派了几个得力心腹照顾杜十七的衣食起居,并且传授杜十七武功,他杜老幺的孩子,怎么能没有防身之术呢。

    可是没有想到,远离杜老幺的杜十七,还是经常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个死丫头总是千方百计地破坏他的计划,让杜老幺损失惨重。这两年,还不断有为他卖命的手下栽在杜十七手里,像毕云涛和rose这种,根本算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每次想到杜十七,佛来佛斩,魔来魔斩的杜老幺竟然相信“夫妻是缘,有善有孽,儿女是债,有欠有还”这句话了。

    依着杜老幺的性情,十个杜十七也被剁成肉酱喂狗了,他先是看着亡者的份上一忍再忍,人的忍耐终是有个限度,他现在肯如此忍耐,假扮着一个比较正常的父亲该有的神态和语气,是因为活得的杜十七能为他在域外开辟出一条生财之路来。

    毗邻之国的毒枭世家——腊家族,宠信灵教,经过多方探访,得知杜老幺的女儿杜十七乃是十零时出生的纯阴之女,难得的是,她年月日时四柱上,都是十零时,所以腊家族的族长腊,想求聘杜老幺的女儿杜十七,将她许配给了腊已故的嫡长子度拿。

    这将是腊家族近五十年来最隆重的阳冥婚,既为已故阴灵娶活人为妻,族长腊将赠送给杜十七一座中世纪风格的仿欧洲别墅,如果杜十七和度拿结冥婚,就得终生住于别墅,还得用黑纱罩住全身,不许与外界接触,也不许和其他男人说话。

    做为回馈,腊家族将自己在他们国内垄断的七条运毒渠道,让出一条给杜老幺。

    用一个早想剁碎了喂狗的女儿,来换一条域外生财之道,杜老幺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白生养杜十七一场,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命令手下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行踪不定的女儿杜十七给弄回来。

    当着杜黑和阿利亚的面儿,杜老幺毫不隐瞒,将自己答应腊家族的婚事讲了一遍,杜十七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冷了一会儿场,杜老幺笑骂道:“哎,死丫头,话没的说,屁总得放一个吧?”

    揉了揉肚子,杜十七一摊手:“我中午还没有吃东西呢,没屁。”

    嘴角不由得又抽搐了一下,杜老幺不笑强笑地:“想吃什么,让他们下去做。”

    斜着头想了想,杜十七笑嘻嘻地:“老爷子,您还是找个帅哥哥把我吃了吧!我都二十了,还是个处,等嫁给了腊肉,我就是人干了,这辈子都不知道嗨咻嗨咻是嘛儿了。”

    女儿的话,刺激了杜老幺,他虽然风流无度,可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重男轻女得厉害,他的女儿,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绝对不许把自己交给别人,不然他有本事祸害那个男人一家子,杜十七虽然对这个父亲内心充满抵触,但还是不敢用别人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杜老幺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要脸,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废了你。没说的是吧?杜黑,带你妹妹下去,准备今天晚上上轿。”

    杜十七吓了一跳:“今天晚上?”

    终于,一丝得意的笑容,爬上杜老幺的眼眸:“今天晚上午夜子时,腊派人灵轿迎娶你入门,从今以后,你就是度拿的未亡人了。”

    寡妇?

    杜十七抽搐似地笑了笑,她很了解父亲,如此重大的事情,杜老幺自然已经布下层层暗哨,绝对不能让她逃跑。

    和无良老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杜十七才不会笨得此时想逃跑,就是跑,也得离开杜老幺的势力范围才行。

    无所谓地耸耸肩,杜十七笑道:“行,穿黑纱,当寡妇,度拿是吧?靠,我都守寡了,还不知道老公长个什么鸟样。半夜迎娶?最好我也变成个鬼,到阴间和度拿鹊桥会去。”

    杜老幺撇了撇嘴:“阴间可没有鹊桥。”

    杜十七笑眉笑眼地顶了一句:“阴间有奈何桥,到时候我和度拿在桥上,恭迎父亲大人早日莅临!”

    异世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阵阵悸动……今晚我要嫁给你啦,今晚我要嫁给你啦,度拿度拿度拿出来吧,一手一个掐吧掐吧都去死吧……

    浴室里边,弥漫着氤氲的水雾,玛瑙浴缸里边,漂着玫瑰和百合的花瓣,玫瑰,殷红如血;百合,凄寒似霜,杜十七泡在浴缸里边,嘴里牙疼似地哼唧着一首忘了从哪儿听来的歌,好像叫做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听方才放水的女佣说,这些花瓣,都是采自度拿坟墓旁的花园里边,而且是通过专机空运过来,上边还带着新采摘时的露珠儿。

    因为度拿是家族法立的继承人,所以他的早亡,让腊家族蒙上一层驱之不散的哀伤,度拿的父亲花费巨资,为度拿建造的墓地,可以媲美当地的城市公园。

    杜十七要在今夜子时嫁给度拿,所以这是她在阳世间洗的最后一次澡,为了婚后能服侍阴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