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分开几日,我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年。」
荆无情屏息,不愿他察觉她渐渐受他影响,拚命压抑胸口如擂鼓般的心跳,冷然无畏的注视他。
瞧她一脸倔强,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瞪著他,被吻滋润过的唇办泛著瑰丽的色泽,让他情不自禁的再次啄了下。
「你更可爱。」
砰的撞门声阻断了他继续的拥吻。
「铁烈你……」门口的石定风感到震惊,张大的嘴足以吞下鸵鸟蛋。「你们……怎麽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荆无情意识到石定风的误解,决定反将铁烈一军,魅惑的倚靠在铁烈昂藏的身躯上。「我们两情相悦,难道你要阻止他爱男人吗?」谁叫他要轻薄她,毁掉夜皇之威名也算他活该。
「是啊!」难得她如此柔顺,铁烈笑得牙齿都露了白,不避讳的双手反圈住她的纤腰,悄悄的贴近她小巧的耳朵,「坏女孩。」
她的身体没来由的窜过一阵战栗,心中蒙上一层乌云。
铁烈察觉到她微微的轻颤,邪恶的笑容在他唇边扩大,他知道她身体敏感的弱点了。
「可是……可是你们都是男的。」石定风哭丧著脸。
「那又如何?」铁烈冷硬的嘴角挑起温柔的笑,低头凝视她。「相爱的人只要能在一起就够了,我跟她如此契合,你狠心拆散我们吗?」
「我……我……」石定风哪敢点头。
「那麽派人去把我住的地方打扫一下,她今夜要和我住在一起。」
闻言,荆无情往愕不已。这下真的自掘坟墓了。
「夜皇,请你搞清楚,我是来做生意的。」石定风离去後,荆无情立刻推开色迷迷的铁烈。
「那我们就来做买卖。」他不死心的搂住她的腰。
发现自己躲不掉他那双邪恶的魔掌,她懊恼的道:「你放手。」
「不放。怎麽办,我想买你耶!」他轻唱著她小巧的耳垂,舌尖在她白皙的耳廓舔吮,得意的看见她耳朵开始泛红,蔓延至整张粉嫩的桥颜。
「铁公子,请你放尊重一点。」被他圈在臂弯中,荆无情的话一点恫喝的威严都没有。呜!她後悔惹上他。
「好吧!你想怎麽谈?」他的手始终搂著她的腰。
「可否请你先放开我?」
铁烈暂时妥协,反正在他的地盘上她也无处可逃。
荆无情将春兰昏倒後遗留下的檀木盒放上茶几,打开盒盖後,内层是分割成十二个小方格的小抽屉,每个抽屉上写著不同的春茶。
「这是今年上好的春茶,你尝尝看。」她抓起一小撮茶叶搁在掌心递给他。
铁烈瞥了眼她掌心中散发出清香的茶叶,视线回到她沉静的娇容上,一瞬也不瞬的黯黑深瞳让她的身体窜过一阵战栗。
他没接过,只是俯下头在她白嫩的掌心梭巡,接著用嘴和舌贪婪的吸吮混和著茶香和女性馨香的独特芬芳,顿时渴望涨满了胸腔,他想品尝的不只是茶,他要她。
随著他邪肆的吮,她透明细致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晕,自他深沉的眼瞳,她看见骇人的欲火,席卷入侵她的灵魂深处。
心一慌,她急抽回手,一个踉跄,差点碰倒了展示的茶样。
「这茶一钱十两银。」她力图冷静。
「太便宜了,在你掌心里,它的价值远胜过十两。」他浑身散发出强烈的阳刚气息,包围了她,令她无处可逃。
「你……你再这麽不正经,我即刻就走人。」荆无情勉强以沉肃的态度面对轻佻的他,却陡然发现从她喉咙中吐出的声音竟像嘤咛喘息。
「你说怎麽不正经?是吻你不正经,还是品茶不正经?」铁烈嘴角勾起笑,邪恶的瞅著她。
「夜皇!」她咬牙低吼。
「叫我烈。」铁烈慢慢挨近她,抬起布满厚茧的大掌欲抚触她因怒意而更加艳丽动人的脸蛋。
但还没触碰到她的脸,她已反应机警的闪开,他仍不死心的拉住她的发尾轻轻一扯。
怕他扯乱她好不容易束起伪装的男儿发髻,荆无情不敢乱动,只能任他的粗指缠住她的发尾,缓缓卷起直逼她的耳鬓,而随著他的手逐渐贴近,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血脉债动。
「你是我的。」
「你别再靠过来,否则我就!」一把银色的发簪自她袖口抽出,说时迟那时快,尖端直抵著她喉咙。
他一愕,敛起了笑,「你以为这样就威胁得了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警告你,我绝不是在跟你说笑。」这就是她最後的武器,宁死不屈。
铁烈高深莫测的盯著不驯的她,缓缓的松手,「好个荆无情,你在试探我的决心,可惜……」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她只觉得手腕微麻了下,发簪随即落入他的掌心,而她的身子也一软的倒入他怀中,「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的确太小觑他了。全身无法动弹的荆无情後悔莫及,她不该惹上他,赚了银子却得赔上身子。
「铁烈!」冲进门的石定风恰巧看到荆无情倒在他怀里。
「有事?」将她安置在太师椅上,铁烈浓眉一挑。
「呃,这个……白云牧场……你的未婚妻来了。」
他有未婚妻!荒无情猛然一惊,而他竟放肆的轻薄她。他当她是什麽?霎时,她感到羞愤、难堪。他该不会将她当成供人狎玩的妓女来报复?想著,她脸色泛白。
不!她绝不容许自已沦落那麽不堪的地步,她要逃!
「你通知她的?」别以为他不管事就什麽都不知道。铁烈睨了他一眼。
「我……我没有。自你失踪後,华莲公主一直很担心,频频飞鸽传书来探询,所以知道你平安归来,她就说要来探视你。」石定风不敢正视他的眼。夜皇不形於色的勃发怒气更叫人毛骨悚然。
「你这位军师做得挺逍遥的嘛,还兼差当起报马仔。」铁烈皮笑向不笑的说,「替我召妓,还替我担心终身大事,真是有劳你了。」
「哪里,夜皇的‘性’福是我们夜城上下百姓之福。」
「谢谢你这位军师的关爱,既然你那麽问,那麽接待华莲公主的事就交给你了。」铁烈转身回到太师椅上,与荆无情四目相接,绽开邪恶的笑容,「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人家待我几分,我就回敬对方几分,而你——荆公子,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他放肆的食指轻轻的画过荆无情动弹不得的脸蛋。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用眼神怒视他。早知道夜皇是他,她就不会来夜城。
「咳咳!铁烈,荆公子是客人,虽然他曾经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但那也不能怪他,是你自已故弄玄虚不让人知道你的身份。」石定风清清喉咙打破窒闷,同情的看著荆无情,此刻她就像一只被猛狮逗弄的白兔。
「那你说,我该怎麽招待我们的贵客?」铁烈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荆公子长途奔波,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就先让他去休息如何?」石定风分别收到荆无情投来的感激眼神和铁烈不悦的杀意。
铁烈以身躯挡在她和石定风之间,「那麽我住的地方打扫好了没?」
她不要!要是住进夜皇居,她不被他生香活剥、拆吃入腹才怪。想想,她全身不禁窜起一阵战栗。
「华莲公主来了,你至少给人家一点子,而且要是让人知道夜皇居里藏了个男人,那麽……」
「我管人家怎麽想。」铁烈狂傲的负手而立。
「那麽你有没有问过荆公子的意见呢?他愿不愿意跟你同居?」
「她能有什麽意见?」铁烈眯著眼,就像只逗弄耗子的大猫。
「荆公子,你的意见?」石定风弹指一飞,让荆无情重获自由。
「我不要,你这个杀千刀的野蛮人别碰我!」
「看吧!」石定风两手一摊。
铁烈脸色难看到极点,多少女人想获得他的青睐,而这女人居然视他为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石公子。」荆无情飞奔到石定风身後,冷冷的斜睨著铁烈,心口儿怦怦跳。
「别以为石定风可以当你的靠山,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瞪著躲在石定风身後的她,铁烈铁青著脸道:「我不会放弃的!」随即拂袖而去。
「谢谢石公子。」荆无情抱拳一揖,心头仍在打鼓。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别客气,我才该说抱歉,夜皇多有得罪之处尚请见谅。」石定风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暗中祈祷,希望华莲的到来能让情况改观。
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荆无情站在阁楼窗前,没错过窗外远处小桥庭院中,立在夕阳下两个重叠的影子,若非铁烈传达要她到书房谈生意,她根本不会踏进夜皇居半步。
瞧两人难分难舍的模样,她胸口沉甸甸的像压了重重的巨石般,她是怎麽了?华莲公主和夜皇本就有婚约在身,她只是个来夜城做买卖的过客,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为什麽心头好难受?
不看了!荆无情正打算转身离去时,敲门声却响起。
「夜皇,是你唤凤娘来吗?」是柳凤娘。
荆无情一怔,接著拉开门,「柳姑娘。」
「是你,荆公子。」柳凤娘惊喜的靠上前,「怎麽会是你在这?」
荆无情反射性的退後一步。「没什麽。」看来是有心人在搞鬼「我该走了。」
岂料她的衣角被柳凤娘拉住。「别走,人家想跟你好好聊聊。」
「柳姑娘,请自重。」瞧柳凤娘凤眸轻轻一挑,风情万种勾人心魂,若她是男人,一定难逃她编织的媚网。
「我是很想重,可是就是怎麽吃都重不起来,夜皇也说我太轻了,身上没半点肉。」
柳凤娘暧昧的话让荆无情胸口的巨石更沉,她佯装若无其事的开口,「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瘦瘦’不亲,那胖胖就可以亲了吗?」
「柳姑娘,这里是夜城。」不是栖凤楼。
「我知道呀!」柳凤娘双臂搂紧她的手,「夜城我常来,可惜每次都和荆公子失之交臂,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和荆公子独处促膝谈心,我想多了解一下荆公子。」
「柳姑娘,在下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没什麽好了解的。」荆无情发现自己竟挣不开她黏人的手。
「才怪。」柳凤娘娇笑道,俯身偏头的瞅著垂首敛眉的荆无情,「你为什麽不敢看著我?」
荆无情不禁在心里低咒,男人是灾星,女人是祸水,而这两种人她都视为畏途。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及时解救荆无情於水深火热中,同时也让她掉进另一个无底深渊里。
「你们在这里做什麽?」铁烈浓眉扬起。
「好啊!竟跑到这里幽会。」娇艳贵气的华莲双手圈著铁烈的胳臂。「烈,这些了人真是缺乏管教,连夜皇居也敢擅闯。」
「她们不是下人。」他目光灼灼直盯著泰然处之的荆无情。
「夜皇,不是你叫凤娘来此吗?」柳凤娘身子颤抖的躲在菊无情身後,不敢迎视他冷酷的眼。
「原来你就是花名满天下、艳冠群芳的北方花魁柳凤娘?」华莲轻蔑的睥睨著柳凤娘。
「你怎麽说?」铁烈瞟向一旁置之度外的荆无情。
「你要我说什麽?我偷了你的女人?」真可笑!
华莲暗由自打量著莉无情。好个俊美冷艳、气质出尘的男子,跟铁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如果是在遇见铁烈之前遇见他,她一定会心动。
「他是谁?」华莲插话。
「荆无情,苏州茶坊的商贾。」
「你就是荆公子?」华莲颔首为礼。他就是传言中被夜皇看上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这位是华莲公主,当今皇上的侄女。」铁烈简略的为她们介绍。
「民女拜见公主。」柳凤娘欠身一福。
「你怎麽不跪拜?」见荆无情依然冷傲的站著,无视於自己的存在,华莲心中怎麽也吞不下这口怨气。
「夜城应该不归大唐律法所管辖,恕在下失礼。」荆无情一揖,转身欲离去,却被吼住。
「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我向皇上告你一状?」他是第二个敢轻忽她的人。「烈,你看啦!这种人你还跟他做什麽生意?」
「她说得没错。」铁烈冷硬的唇角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见荆无情要走,他不舍的唤住,「且慢。」
「铁公子,有何指教?」步出玄关的荆无情头也没回的问。
「你还没解释为何会到夜皇居,这里可不是你说要来就来的地方。」她是来找他吗?铁烈的胸口凝聚著喜悦,但表面上喜怒不形於色。
「想必你伟大的军师会比我更清楚。」荆无情昂首离去。只要不看见铁烈和华莲公主相偎依的亲密模样,她胸口的郁闷便稍稍舒缓了些。
「出来。」铁烈对著荆无情消失的方向道。
石定风随即嘻皮笑脸的自长廊外走出。
「你怎麽知道我躲在那?」
铁烈送他一个白眼。闲著没事干吗?玩出这等无聊的把戏。
「夜皇,你今晚要我作陪吗?」柳凤娘畏颤的问,头也不敢抬。
「出去。」
「夜皇叫你滚没听见是不是?」华莲心中得意的斜睇著柳凤娘。
「不是她,是你们两个狼与狈。」没有华莲支开他,一个石定风根本变不出花样,可惜他们都万万没想到荆无情是女的。
「烈。」华莲难以置信的看著他,「你要赶我走?」
「滚!」铁烈咆哮。
「走啦、走啦!」石定风赶紧拖著华莲出去。看来用错计策了,他得另谋方法,一定要让好兄弟知道抱女人还是比抱男人好。
「春兰,快起来。」趁著铁烈和他的未婚妻打得火热,荆无情来到床边轻声叫唤。
「小姐……」睡意蒙胧的春兰才一开口,嘴便快速被捂住。
「嘘!别出声,我们马上离开夜城。」
「为什麽?」她好累。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她没那麽多时间耗,万一被发现就走不了。
「小……少爷,你不可以丢下我。」春兰一凛,赶紧下床打理包袱,走到荆无情身边。
「抓著我!」荆无情拉起她的手施展轻功,逃要紧。
「少爷,我头晕。」没有武功的春兰感觉整个胃在翻搅。「我们现在要去哪?」
荆无情瞟了脸色发白的她一眼,举目四顾,「马房。」应该不远了,她携著春兰翻下屋顶。
「少爷,你要偷马?」
「只是取回我们的马,不叫偷。」荆无情小心翼翼的隐藏著行踪,不让巡夜的守卫发现,「快!」
「少爷,慢一点。」看著她顺利取得马儿牵出马房,春兰心里忐忑的想,怎麽那麽顺利?
「嘘!小声一点。」虽然她心里也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一想到铁烈正和他的老相好缠绵,胸口没来由的涌上一口闷气,她连忙甩甩头,「走吧!我们快离开这里。」
「那生意怎麽办?夜城可是我们苏州茶坊在北方最大的合作夥伴,少了这笔交易,会损失很多钱。」春兰在荆无情精打细算的薰陶下略有心得。
「没关系。」总比身心都赔上的好。荆无情迅速的跨上马,「春兰,走。」
「喔。」春兰正准备上马时,忽然莲足下有股力量托起她,使她顺利的上马,「谢谢……啊。」
「该死的!」荆无情瞥见拉住春兰缰绳的铁心,不假思索的挥起马鞭,先逃要紧。
「少爷,快走,别管我了,夜城不会为难我的。」只要小姐平安,她日後再想办法离开。
蓦地一道黑影掠过她身边,像一阵狂风吹过,她定神一瞧,赫然发现不知何时铁烈已骑上马,风驰电掣的追上去,她心急如焚的大叫,「少爷,小心,快逃!」
「保重。」葡无情边回头边加速,悚然一惊的看见狂怒的铁烈正快速追上她,她更加慌乱的挥鞭催马。「快、快!」
「停下来!」宛若沙暴席卷而来的铁烈厉声吼道。
荆无情不理会他的叫嚣,尽可能俯低身子。
「荆无情!」他吼著,倾过身子试图拉住她的缰绳。
「放手!」两骑并行非常危险,再加上他靠得如此近,荆无情心惊的大吼。
「不放,你快停下来。」他厉声喝斥。
「我不是夜城的人,毋需听你的命令。」他以为他是谁,就连她爹也不能操控她的意志,他凭什麽?
「你……」铁烈脸色一沉,使劲一扯的断然止住她的马儿,「该死的女人,你是白痴是不是?」看她不要命的往前骑,想到她有可能因此摔断脖子,他的心便紧紧揪起。
他的蛮横激怒了她,她没待马儿停下就纵身一跃,滚下马背。
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得心脏几乎暂停,铁烈不禁咆哮,「笨女人,等我抓到你,非好好打你的屁股不可。」
荆无情没回头的拚命向前奔跑,她知道一停下就难逃他的魔掌,虽然她的武功内力不如他,但她有自信自己的轻功绝不输他。
但——当那狂细的马蹄声逐渐接近时,她才知道她错了!
「你给我停下来。」
吼声、马蹄声紧紧逼迫著她,在她气喘吁吁的同时,忽然她的腰被铁钳似的手箍紧,身子腾空飞起。
他轻而易举的像老鹰抓小鸡般抄起她,掳至身前,「还想跑?」
荆无情激烈的扭动,并槌打著他,「你这个野蛮人快放开我,」
「野蛮人?你还没见识过什麽叫真正的野蛮。」一抹邪恶的光芒在他的深瞳中闪烁,低哑的嗓音在她耳後轻呵著气,撩起她一阵战栗。
她想起他狂猛的吻,「你别乱……唔!」
贪婪的吻封住她的声音,以安抚他失控恐慌的心。
以後他绝对要禁止她骑这种可怕的动物。
「荆无情,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吻!」
「不!」她抵抗著他灼热的索吻,也抗拒著自已对他的反应。
怕她再次从手中溜走,铁烈点住她的|岤道,「你只能属於我。」一扯缰的回头,他同时拉起她的马回夜城。
第五章
自回到夜城後,荆无情被铁烈一路施展轻功抱回夜皇居,耳边是飕飕的风,她感觉头晕了,一楝临水矗立的两层楼房映入眼底。
「如果你答应我不叫、不吵闹,我就解开你的|岤道。」将她放置在榻上,铁烈的唇角噙著笑意。
荆无情心想,她能说不吗?此刻的她连摇头都不行。
「要不然你眨眼皮表示好了,不眨眼代表同意,眨眼就是不反对。」他壤壤的跟她讲条件,但有眨跟没眨都一样。
暴君。荆无情在心底暗骂,无奈的眨了下眼,霎时,身上的禁制解开了。
「乖女孩。」铁烈大方的啄了下她的未唇。「以後你就在这里住下。」
「你凭什麽替我做决定?」
「凭什麽?你不会忘了曾对我做过什麽吧?」
「我顶多把钱退还给你,可以吗?」她後悔卖了他。
「想後悔?你以为把钱退给我就可以什麽都一笔勾销?未免想得太天真。」他邪佞的一笑。
「那你想怎样?」荆无情强抑著心头的悸动,注视著他庞大的黑影正一点一滴地淹没她。
「我以为依你那精明聪颖的脑袋不难明了。」他一屁股坐到床边。
她心口怦怦然,慌张的往後退,直到背都贴著墙壁。
「你想要我的身体?」他深邃黯瞳中的欲火太明显了,长年在烟花柳巷中与那些急色龟的商贾谈生意的她见多了。
「不只。」他紧锁著她伪装冷然不为所动的水眸,一指勾起她闪避的小脸蛋,俯身贴近她,「我还要你的心。」
荆无情闭上眼,感觉自己像受困在陷阱中的猎物般无计可施,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受制於人,心被人牵引的滋味。她讨厌变得不像自己的自己,在他挑逗的眼神下,以前那个冷静精明的荆无情到哪去了?
「你是我的。」铁烈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微颤的她,轻轻的用舌描绘她菱形小嘴,当咬她的嘴角,「为我张开嘴。」
「不……」她紧抿著唇,但还是被他狡猾的舌找到空隙钻进她嘴里。
「绝顶的炽热湿润,甜美的蜜汁,我怎麽也尝不够。」
「唔……骗人。」话虽如此,她仍不由得感到昏眩。
「你这个倔强的小东西。」他的手臂环绕住她的腰,加重手劲的将她压靠在他身上,让她清楚的感受因她而起的坚挺。他加深了吻,舌头在她口中翻搅,企图燃起她相同的反应。
「你也喜欢我的吻,不是吗?」
「住手……」她虚弱的抗议声不具任何威吓力。
「别再压抑你自己,让我来解放你的身体、你的灵魂。」
他浊重的呼吸拂过她耳後,强悍的吻蜿蜒而下,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盘扣被咬开,束胸被扯开,冷风灌进她胸口……
「你也有感觉的,我还记得那次你在我怀里臣服、呻吟、喘息。」
「不要再说了。」荆无情别开脸,捂住双耳。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怕,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变成在男人身下摇摆的荡妇。她是荆无情,纵横南北商场、不输给男人的荆无情,她发过誓绝不让男人看轻,男人可以做的,她一样做得到,而且做得更好。
商场上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但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所以即使是亲人,她出手也从不手软,被人骂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她已经习惯。为什麽他要弄破她的面具?为什麽他要狠心的拆掉她的伪装?为什麽他要她变成依附男人的柔弱女人?
「你是女人,这一点永远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你迟早会嫁人生子。」她已过了婚嫁之年,在一般姑娘中堪称异数。
「够了,我是荆无情。」荆无情抱臂反驳,执拗的声音发著抖,湿热的水气盈满眼眶,缓缓落下。
「你哭了。」她无声的眼泪一颗颗如断线的珍珠揪痛了他的心,从不在乎他人,对女人毫无怜惜之情的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保护欲,而她还是曾卖掉他的j商。
「我没哭,哭是懦弱的行为。」
「是,你只是沙子掉进眼睛里。」铁烈认输了,看来沙漠霸王的他这回真的沦陷了。
荆无情拚命的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却怎麽也擦不掉如泉涌而出的湿润。
「别弄伤你的眼睛,这给你。」一条白绢递到她面前,让她犹疑不定。
「你会那麽好心?该不会又有什麽目的?」
「我若有目的,你现在不会安然坐在床上,而是被我压在身下。」
他狂肆暧昧的言辞挑起她脸上一片红潮,她低啐一声,「无赖。」
铁烈忍不住放声大笑,「拿著吧,免得崇拜你的那个小女仆以为我在欺负你。」
「你本来就是。」荆无情咕哝的压低嗓音。
耳尖的他岂会错过,「真正的欺负是这样。」
她无措的圆睁著眼看他刚毅的脸庞慢慢向她逼近,她的唇再次被他占据,不同於前几次的粗鲁蛮横,这次的吻温柔而缠绵,像是冬天里沏上一壶热呼呼的茶细细品尝,让温润的滋味滑下喉咙,温暖了心房。
不自觉的,她卸下了防御,像个渴爱的女人沉浸在他轻柔如春风的吻吮中。
她难得的温驯让他惊喜,怕吓坏她,他不敢加深这个吻,连拥抱都不敢,唯恐亵渎了她,但出人意表的,她的手悄悄伸起,往上探索他刚硬的脸部线条。
他只敢用舌轻触她,小心翼翼的诱哄她为他敞开,如果没有那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他相信一切会更美好。
看她又退回冷漠孤傲的保护壳内,铁烈忍不往低咒一声,「是哪个混帐?」随即走去开门。
一副大有要将来人分尸的吼声,让门外的石定风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不禁往後跳开提高警觉。
「石疯子,你最好有正当的理由。」三番两次打断他的好事。
「呃,这个……当初追杀你而藏匿在夜城的可疑份子已经查出来了,是木家堡的馀孽。」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石定风拱手一揖,转身前看了眼在床上的荆无情,被铁烈看中的猎物至今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愿佛祖保佑他,阿弥陀佛。
在门关上後,铁烈好笑的看著如刺猬般张起防御网的荆无情。「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对你怎样。」未来就不一定了。
「毕竟我们还是商场上合作的夥伴,我不会笨到把赚钱的机会往外推。找个时间我们再好好详谈,我随时都会在书房等你。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荆无情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但仍提高警觉的盯著他的一举一动,当他走出玄关,她正松口气时,毫无预警的他突然转身。
「对了,我的书房就在隔壁,无论有什麽需要你都可以过来找我,我会尽力为你服务,满足你的欲望的。」说完他便扬长而去。
「我不会去的。」听到他暧昧的话,荆无情又窘又怒,羞恼的随手抓起枕头就掷向门口。
「哎呀!好痛。」冲进门的人刚好遭殃。
「春兰。」荆无情连忙揪紧了胸襟以免春光外泄,并下床趋前探看。「对不起,你还好吧?」
抱著包袱的春兰摇摇头,抚著跑得太快而喘不过气的胸口问:「少爷,你没事吧?那个夜皇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没事。」荆无情试图甩掉脑中热吻的画面。
春兰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没事就好,我趁他们不注意时把我们的包袱拿到手,现在我们得赶快离开这。
」不经意的一瞥,她发现荆无情的娇颜嫣红似火,「少爷,你脸好红,你的衣服……」乍见她裸露的肌肤上有青青紫紫的吻痕,春兰倒抽了口气,不爷,你的束胸呢?还有你的衣服怎麽变成这样?是不是那个夜皇对你……」
「他什麽也没做,好了,别说那麽多,拿一套衣服来给我。」荆无情转移话题,她胸口没束起不行,也怪怪的。
「是!少爷。」春兰忙不迭的取出新的布条和衣裳,抽噎的红了眼眶。「要不是石公子告诉我,我还更不知道上哪去找你,我好怕你会不会出什麽事,或者被欺负。」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她脱下衣衫,撩起浓密如云的乌丝,让春兰方便弯下腰慢慢的替她缠起那圆挺的丰胸。
「少爷,我们快点离开这好不好?」
她也想呀!问题是走得掉吗?逃一次差点失身,她不敢保证下次逃跑失败他又会做出什麽疯狂的举动来。
「少爷,早知道就不要多事的救人,现在惹来一身腥。」春兰帮她系紧束胸,然後替她更衣,「你想那个夜皇会不会为了报复而杀了我们?」
「应该不至於。」她知道他要什麽,想著,顿时心跳如擂鼓,她装作轻松自若道:「好了,别再提他了。」随即坐下任春兰替她梳髻。
春兰点头的转开话题,「少爷,我们什麽时候动身?」
荆无情回她一声长叹,「我明白你的担忧,只是这里是夜城,夜皇的天下,我们恐怕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
春兰垮下脸,扑入她怀里,「少爷,我好想回家。」说著她颤抖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顺其自然吧。」荆无情茫然的望著前方,此时连向来精明干练的她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如果说他得到她的身体就能了结恩怨,她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但问题是他要的还包括她的心。
蓝天白云下,在夜城内辽阔的白云牧场上,有两匹马并行。
「最近你很忙吗?怎麽都不来看我?」
铁烈看著身旁娇贵的白云牧场的主人——华莲,当初因为她爽朗豪迈的个性对了他的脾胃,再加上石定风的推波助澜,一时起哄要他与她定下亲事,因为有大唐的势力做靠山可省去不少麻烦,所以他也就任这桩婚事定下来,然而直至遇见荆无情,他才懂得爱一个女人的感觉,明白当初将婚事看得太草率了。
「多谢你的关心,这些日子的确比较忙。」他敷衍的说著。
「我们之间不需要那麽客套。」华莲矫健的跳下马,没有庞大的随护也不依赖任何人,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大漠儿女的自信神采,一袭火红滚边的锦袍衬托出她丰盈的婀娜身材,翦翦秋瞳流转著黠光,「听说你向来不让外人进入的夜皇居住进个人?」
石疯子那个长舌公,「是有这麽一回事。」铁烈不否认的也从马上一跃而下。
「希望不会妨碍到我们的婚事,你要知道我皇帝叔父非常中意你,最好不要有什麽有损名誉的谣言传开来,那就不太好了。」
「天高皇帝远,你皇帝叔父管不到这里。」铁烈嗤声冷笑。
「惹你不高兴啦?对不起嘛,人家没有意思拿我皇帝叔父来压你,人家只是太爱你了。」华莲撒娇道。
剽悍冷骛的铁烈是大漠的传奇,传闻他曾替天可汗击退北方游牧民族,还传言他单枪匹马拯救一整个受困於蛮族的村落,他是所有大漠儿女的英雄。
这样一个气势不凡的伟岸男子竟舍弃高官厚禄,宁愿待在这麽荒凉的地方,狂傲不羁得宛若天上的雄鹰。他是她儿过的男人中第一个不被她美色所惑,唯一一个不正眼看她的。
原先她只是为了赌一口气,便和不喜宫廷生活被封为节度使的爹要了这块白云牧场以便亲近他,到後来却变成全然的爱慕,然而他风流的性子实在叫人无法忍受,开了妓院方便办事也就罢了,现在还金屋藏「娇」。
「你生气了?」她从来没有这麽低声下气,唯独对他。
「没有。」铁烈发现自己好想念荆无情,才不过几日不见,就好像全身都不对劲。他知道她在躲他,还逃出了夜皇居跟她的小女仆住在一起,就让她逍遥一阵子,等解决华莲这骄蛮的丫头,他不会让她再有任何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