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妻的人,小姐应该此我更清楚才是,是我多虑了。」
荆无情心头一震,她居然忘了这麽重要的事。
夜皇已经有未婚妻!
「如果说没有华莲公主,夜城富可敌国,夜皇有权有势,也算是不错的对象,相信他会真心的对待小姐。」
荆无情的心情已经很郁卒,听春兰这麽一说,不禁更加烦心。「药搁在桌上,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姐,不管你的决定是什麽,春兰永远追随小姐。」说完,她福身离去。
第七章
荆无情坐在梳妆台前,望著镜中脸漾春潮的自己。什麽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不像自己?
「想我吗?」毫无预警的,她的双眼被厚实温热的大掌蒙住,熟悉的男性麝香立刻包围著她。
「铁烈!」
「叫我烈。」
「别闹了!」
「你为什麽就是不能学其他女孩子一样温顺婉约,事事都要跟我唱反调。」可若她真的跟时下传统女性一样以夫为,仰男人鼻息而生存,他大概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相同的,女人太乏味平庸又岂入得了他的眼,这叫活该,她是他命中的克星。
铁烈撇了撇嘴,强而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到他腿上。
「你在做什麽?」看她脸色沉下,他机灵的话锋一转。
「男女授受不亲。」她没忘记他可是有婚约的人。
「我们吻都吻过了,还需要更亲密的证明吗?」想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铁公子,柳姑娘在等你,你可以去找她。」荆无情浑然未觉她的小嘴噘起,活像吃醋的小女人。
「我要是真去找她,你大概会乘机逃回苏州,一辈子躲起来不理我。」轻捏了下她的俏鼻,铁烈享受温香暖玉在怀的甜蜜滋味,嘴角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想想真不可思议,自从遇见了你,我已经三个月没碰女人,这全都是你害的,你要尢我负责。」
「不关我的事。」奇异的心跳加快,他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真不知该悲还是该喜。
「我感觉得出来你是喜欢我的。」铁烈灼灼目光锁住她,脸若桃红的她勾得他下腹一阵血脉。
「你胡说。」荆无情声音微颤。
「你的眼睛告诉我,还有你的心。」欲望焚身,他想要她。
猝不及防身子突然腾空让她惊呼,忙不迭的攀住他颈子,「你想做什麽?」犹豫著该不该挣扎的同时,背脊接触到丝绸的被枕,夹杂著害怕和兴奋的战栗不停在她血液中流窜。
「我已经等得够久了。」他用铁臂困住她。
他的眼睛精锐有神,照照发光比烛火还闪亮刺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我要你!」
「不……」她虚弱的抗拒声被他压下的热吻给封住。
「你让我为你发狂,一天看不到你,我整个人就浑身不对劲,这全都是你害的。」他的吻落在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滑过她脸颊与她耳鬓厮磨著,控诉她的无情。
恶意的嚼吻激起她本能的反应,忘形的嘤咛声逸出喉咙让她吓了一跳。
他让她变成了荡妇!
「喜欢我的吻吗?」铁烈邪肆的轻咬她小巧的耳垂,立刻激起另一波麻酥的快感,她发现她的四肢像融化的麦牙糖。
「烈!」她不知道该怎麽办,只感觉一团火在身体里闷烧。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他在她白皙滑嫩的颈部烙下湿热的痕迹,慢慢下移。
「别……我不要做你的女人。」她拾回残存的理智。
倏地,她腰部一紧,「你要做我的妻子。」
妻子两个字如闪电般击中她脑门,她竟忘了他还有个华莲公主!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突然推开他,「你可以娶很多妻妾,但我不会是其中一个,这等特席还是留给你的其他女人。」天知道栖凤楼里还有多少只等待的鸟儿被他供养著。
他愣了下,邪邪一笑,「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说著轻捏了下她的俏鼻,放心吧,没有别人了,如果有的话,那个女人一定是我未来的妻子,一个叫荆无情的精明狡猾的女商贾。」
他向来不屑跟女人解释,但生平唯一令他心动的女人不好好抓住就会跑掉。
「我会将这话视为恭维。」
「我爱你!」
铁烈突如其来的告白撼动了她,缓和内心的激荡,她忍不住问:「为什麽?」
她呆愣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吻住她鲜嫩红艳的小嘴。
「爱就爱了,还有为什麽?你的脑袋难道都是装杂草?自己去想。」这个感情迟钝的女人天生是来折腾男人,恐怕在她眼中,只有遇到赚钱的时候才会变得精明犀利。
「谁知道你的爱是不是像行走江湖卖膏药的人一样,到处宣扬?」被他爱上她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我会让你相信!」
旋即他疯狂的吻上她,湿热的舌探进她口中,一种狂野炽热的全新刺激快感刷过她四肢百骸。
「等等……烈,你让我喘口气。」荆无情的小手抵住他温热的硬实胸膛,感觉到掌心下上下起伏的急剧喘息,她的心跳也跟著加快。她知道躲了那麽久,他这只猛兽已经到了极限。
「不要害怕!」
「我才没有害怕。」经商多年出入许多次风花雪月的场合,什麽样男欢女爱的火辣场面她没见识过,但真正轮到她亲身上阵时,却无法像看别人「做」那麽坦然自若。
铁烈莞尔,「你脸上就是一副上断头台的表情。」说害怕并不是确切的形容词,「吓坏了」还差不多。
荆无情脸红的低首垂眸,「我不知道,我怕自己做不来,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觉得还是不要好了。」
「说说看你的感觉。」瞧她在他怀中僵硬著双肩,他感到一丝挫败,谁叫自己终日流连百花丛中从不付出真心,可被她用狗链套牢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栽在她这个j商手里。
他认命的轻拥著她的腰开始安抚心爱的她,「好吧!这会有一点痛,不过你放心,我会很温柔。」
「这跟病痛没关系。」她怕爱上他,且她又不是柔弱可人温柔婉约的传统女性,她既不会做家事也不会女红刺绣。
「傻瓜,相信我,我爱你,当初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铁烈轻轻摩掌她的背消除她的恐惧。
「靠在你身上的感觉真好。」好像寒冬中睡在超大火炕上。
「谢谢你那麽满意我的身体。」他可不好,尤其当她圆挺的小屁股在他下腹磨蹭。
「我可以问吗?」
「说吧!」反正都已经忍了那麽久,不在乎这一点时间。
「第一次真的会痛吗?」
「你相信我吗?」
「嗯!」越来越习惯他身体的麝香味,要是换个男人,她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习惯」还真是可怕的东西。
「那就把你自己交给我。」
她腼腆的低下头,贴著他胸膛的小手无意识的移动,她发现她掌心下猛烈撞击的心跳,而他喉中发出闷哼声,像是受到什麽煎熬般。
「你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如果我这样呢?」她小手往下探至他结实的小腹,霎时粗喘声像打雷般在她头顶响起,惊得她不敢乱动。「你还要我继续吗?」看起来他现在的模样更痛苦。
「没关系,我的身体随便你怎麽碰。」
「真的?那我这样呢?」她小手再往下,发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所经之处都滚烫得像灼热的铁,而且肌肉绷得好紧。
「继续。」他的话从齿缝间迸出。
「你的身体跟我上妓院谈生意时,那些肥胖又臃肿的商贾不一样。」
「以後你只能看我的。」
「我喜欢摸你,因为你没有小腹,而且肌肉硬邦邦约,不像他们都松松垮垮的像市场的肥猪肉,走路时一个不小心肚子还会跳出衣服外,我很怕他们的腰带会撑不住。」
他很想笑,可是他怕一笑就破功了。
「我可以脱你的裤子吗?」她胆子大了起来。
「现在不要。」铁烈赶紧按住她的小手,怕吓坏未经人事的她,虽然她早过了嫁人的年纪,但在男女情事方面,她仍像一张白纸。「太快了。」
「抱歉。」
「别抱歉,是我怕控制不了自己。」握起她的小手举至唇边,他含住她的大拇指,然後舔过她的掌心,
沿著手腕上鼓动的脉搏往上轻舔她的雪肩,鼻音呢哝,「我可以继续吗?」
荆无情嘤咛一声,觉得身体好热,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整个头昏沉得像喝醉了似的。
见她没拒绝,他大胆的脱下她的衣衫,露出她姣美的娇躯,他双目燃火,喉中发出欲望嘶吼,霸道又温柔的吻住她。
欲望的潮流席卷了她的理智,感觉身体内的火苗被他火热的唇舌点燃。
突然间她感觉下体一凉,「你怎麽脱了我的亵裤?」
「因为我想要你。」铁烈开始缓缓挑逗她的身体。
「我要让你品尝至高无上的快感。」即使欲火焚身,他仍慢慢引导她共同体验属於情人间最亲密的贴身接触。
「烈……」她发现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只想为他付出更多、更多。
「就是现在。」他快速的褪下自己的衣物,缓缓覆上她。
荆无情咬紧了下唇,倔强的不让痛苦的呻吟逸出唇角,强眨回眼中因痛而凝聚的泪水。
「别压抑自己。」他再次吻住她,吞入她口中所有的痛楚,「再一会就不痛了。」顾及她是第一次,他放慢动作,不想伤了她。
「你流了好多汗。」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灼热快感混杂在疼痛中,令她困惑极了,不自主的移动了下身子。
铁烈猛吸了口气,身子痉挛了下,「你……你别动。」在她无意识的诱惑下,他徐缓的开始律动。
「烈!」她咬紧牙关承受这燃烧得她全身火热的快感。
过了好一会儿,在他发出一道吼声後,整个人瘫在她身侧一动也不动。
她忍不住关心的问:「你……你还好吗?」
铁烈偏著头,柔情凝睇她,「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满足的笑意在他嘴角漾开,「你呢?还会痛吗?我有没有让你满意?」
「你怎麽可以这样问。」她拉高床单至眼下掩饰脸上的燥热感。
「我们之间都那麽亲密了,还有什麽话不能说。」他坏坏的用力一顶。
荆无情惊呼一声,僵直了身子,「你……你不累吗?」他怎麽跟妓院里做完就倒下的男人不太一样。
「你若不满意,身为男人的我怎敢喊累。」他的大手开始在她姣好的身躯上移动。
「烈!」她嘤咛的喘息,呼吸紊乱,全身血脉使张。
「依你的精打细算,给区区在下几分?」他邪肆的吻不住落在她的敏感处。
「嗯……嗯啊……你要我说什麽?」
「我让你高兴吗?娘子。」他低喘著,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又再次涌现。
荆无情咬了下唇,瞪著贪得无餍的铁烈,看得出欲火在他眼中燃著,「高兴、高兴,这样你满意了没?」
铁烈贼兮兮的笑,「那再来一次吧!」
还来!荆无情水瞳一睁,来不及张嘴,旋即被一波接一波的狂喜推上了云端。
「铁烈,大事不好了。」蓦地门被撞开,石定风冲了进来,看到铁烈迅速挥落云帐遮掩两个交缠的身影,他忙不迭转身退出内房,眼尾馀光扫见满地的衣物。
「嘘!」瞄了眼睡容甜美的荆无情,她只是翻个身没被惊醒,铁烈深吁了口气,「出去。」他轻巧的翻身下床,拾起地上衣物套上。
「不会吧!她……你……没想到你真的和她做了,我以为你只是说著玩。」石定风羡慕铁烈的好运,竟然识破前无情是个美人还先「驰」得点。
「我说过凡是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会弄到手。」铁烈慢条斯理的说。
「可是荆公……喔!应该改称荆姑娘了,你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为了报复她把你当成仆奴贩售的屈辱?」
「你管太多了吧,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他一点也不喜欢石定风对她投注过多的关心。她只能属於他!
「好,我不问词姑娘,那柳姑娘呢?花魁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你又准备置她於何地?」
「就算我跟荆无情成亲,柳凤娘还是我的红粉知己,栖凤楼也不会关门,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
「你不怕范姑娘吃醋吗?」
「这有什麽好吃醋,人不风流枉年少,何况哪个男人不风流,若她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怎能做夜城的当家主母?」铁烈话锋一转,「好了,有什麽夭大的事非得三更半夜叫醒我?」他皮笑肉不笑的问,也就是说不够「天大」的话,石定风就完了。
「华莲公主被绑架了,由於此事关系重大,我将消息的封锁起来。」
「噢,谁干的?」
「根据采子回报,可能是木家堡的人,只是很奇怪夜城戒备森严,他们怎麽有办法潜入?」
「看来我们的防御措施并非如想像般滴水不漏。」否则他也不至於三番两次被人狙击。
「还有他们为什麽不找你,反而绑架华莲公主?」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针对的是大唐皇帝,他们想籍华莲公主讨回公道,顺便借用大唐军队来对付夜城,一石二鸟。」
「铁烈,莫非你查到了什麽?」石定风攒起眉,就算身为他的患难知交,有时也不太明了他心里的想法。
铁烈不置一词,嘴角轻掀,但眼底却不见笑意。
「那你打算怎麽做?」石定风看著他,不由自主打个哆嗦。
「带我去华莲失踪的现场。」他会让那些人知道惹上夜皇有什麽下场。
「瞧你那麽著急,你心里是不是还对华莲念念不忘?」赶紧跟上铁烈,石定风开玩笑的说。
「这不关你的事。」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浑然不知床榻上一双明灿琉璃水眸缓缓睁开,映射著花桌上忽明忽灭的残烛,强风一吹灯灭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小姐,我们为什麽要在三更半夜赶路,明早再走不就得了?」半夜被挖起的春兰频频打呵欠。
「天一亮就走不掉了。」荆无情不想面对铁烈,他已经夺走她的身,她不想连心也失去。
「喔!小姐,你为什麽要走?夜皇不是爱上你了?」
「够了。」荆无情冷然的打断她的幻想,「我不会嫁给他的。」
「小姐,为什麽?」春兰一怔,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我是个商人。」不适合做妻子。
女红刺绣、洒扫洗衣、烧饭做菜,姑娘家该会的她一窍不通,何况她不是个能被锁在闺房里乖乖地等候丈夫临幸的小妻子。
她有思想、有主见,也有能力,不必依附男人才能生存,她不愿变成一个卑徽的等男人来宠爱怜惜的女子。
她深呼吸的转开话题,「春兰,东西收一收,我们回江南去。」
「小姐,如果你介意的是华莲公主,她现在已经消失了,夜皇是你的。」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荆无情看著眼神闪烁的春兰。华莲公主出事的事到目前还是封锁的消息,为什麽……她精锐的眸子微眯,「你老实说,你做了什麽,」
「我……」春兰心虚的低下头。
「春兰!」荆无情沉下脸。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木家堡馀党,我以为他们是来夜城探访华莲公主的亲友,所以……」
「所以你就告诉他们华莲公主的下落。」
春兰咚的一声跪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要对华莲公主不利的坏蛋。」
「你……」荆无情挥起手,却停在半空中不忍掴下,再怎麽说春兰也跟了她好些年,一直是她处理生意上的一大助手。
看著春兰认错的闭上眼,她咬牙的放下手,「算了,现在我们不走了,我们得想办法弥补你所犯的错。你知道木家堡的人在什麽地方吗?你当初是怎麽跟他们碰上,又是怎麽联络?全部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
第八章
为了弥补春兰犯下的错,荆无情继续留在夜城,利用自己在商场上的人脉开始做地盘式搜索。
根据春兰的说法,那些木家堡的人就隐藏在市井之中伺机而动,荆无情决定自行前往春兰所说和那些人遇上的巷弄去一探究竟。
还好铁烈这些日子忙著思索应付木家堡的对策,无暇找她,松了口气之馀,无法言喻的空洞怅然萦绕心扉,她觉得心好冷!或许她也不过是他身边来去的女人之一,最後豢养在祈凤楼。
不该想的,爱情只是生命中一个片段,梦醒了,她也该回到商旅生活,下次她不会再意气用事的随便把人卖掉。脑海中浮现他被卖时有趣的画面,浅浅的笑意在她嘴角漾开。
不期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眼前——
「柳姑娘,怎麽是你?」怎麽也没想到衣著华丽的柳凤娘会出现在人潮熙攘的市集。
柳凤娘吓了一跳,「你怎麽也会在这?」
「我……难得天气如此风和日丽,便出来走走。荆无情提高警觉,据春兰表示,木家堡的人能顺利进出夜城可能有内应。
「这样啊,我也是。」柳凤娘笑得很牵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那麽你慢走。」荆无情目送她仓卒的离去,步伐显得有些凌乱。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荆无情转身窥探她方才出现仅容一个人行走的狭巷。
犹豫半晌,荆无情东张西望了下来往的贩夫走卒,佯装若无其事的钻进巷子里。
狭长的巷子夹道是高耸的围墙,约莫有三丈高,由下向上望去宛若一线天。
「啊……你这个恶徒快放开我,我皇帝叔父绝不会饶过你。」
是华莲公主的声音,是从哪边传出来?荆无情急忙的循声找寻,走到一十字巷口,却感觉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她心急如焚,再不快一点,华莲公主若遭不测,她难辞其咎。
「我警告你别过来……啊」
突然没有声音了。
荆无情很想张嘴呼唤,又怕引来恶徒的注意反而致使华莲情况更糟。
她左顾右盼,不知该往何方寻去时,突然脑後受到重击,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怎麽可能?
「都是你啦!好痛。」
哇哇的叫声惊醒了荆无情。是华莲公主的声音。
「喂,她醒了,你不过去瞧瞧吗?」
「铁心……」荆无情抚著後脑勺呻吟。
「她看到木心羽了,你们完蛋了。」华莲喳呼。
「华莲公主!」荆无情惊跳起身,却发现双手被反剪。她转而环顾身处的简陋茅草屋,家徒四壁,除了一桌四椅和一张靠墙的炕。
此刻华莲端坐在炕上,让一个大男人卷起她的裤管至膝,露出粉嫩雪白的小腿,她膝盖有著多处擦伤,而那个男人正替她上药。
「好痛!你轻一点,人家可是第一次。」受那麽重的伤。
听在外人耳里可不是那麽一回事,随即,门被人撞开。
「大哥!华莲是人质,你怎麽可以……」一阵女声停在舌尖。
「铁心!」荆无情回头,震惊的看著卸下黑衣的铁心,她居然是个清丽脱俗的美女。
「闭嘴!」铁心,也试是木心羽恶狠狠的瞪了荆无情一眼,「不错嘛!你竟然能找到这来?」
「心羽,不得无礼。」那个男人转过身,阴柔绝美的容颜只怕令汉朝董贤也自叹弗如,若非他低沉的男性嗓音,真让人以为他是女人。
他在替华莲处理好伤口後,起身朝荆无情抱拳一揖,「在下木龙羽,抱歉,上次误伤了荆姑娘。」
「你对她那麽客气干麽?」木心羽和华莲异口同声问。
荆无情扬了扬眉,隐约嗅到流动在华莲和木龙羽之间诡谲的气氛。如果华莲公主是因为铁烈才讨厌她,她可以理解,但似乎又多了那麽一丝丝吃味。
至於铁心,同为女人,她隐约猜得出是为什麽。铁烈真是害人不浅,卖他还便宜他。
「大哥,别跟她们说那麽多,铁烈已经发现这里,我们得快点撤走,至於她们……」一把银刃架上询无情的脖子,「一刀解决省事。」
「心羽,不许胡闹。心虹人呢?」
「心虹说还点事要处理,待会儿会过来。」
「那麽招集人马,等所有人到齐,我们即时离开。」
「那这两个女人怎麽办?难不成还带她们走?」杀机浮现木心羽眼底。
「我自有打算。另外可以将荆姑娘的绳索解开,我已经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她走不了。」
「是!」木心羽恶声恶气回答,粗鲁的扯掉荆无情背後的绳子,「想死就走没关系,我们在这楝屋子前後设了机关,如果不想变成蜂窝就乖乖待在屋子里。」
「你喜欢铁烈?」荆无情一针见血的问。
红霞瞬间飘上两颊,被点破心思的木心羽恼羞成怒的朝荆无情一掴,「你闭嘴。」
啪的一声,五爪印清晰的在荆无情白皙的脸蛋上浮现。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一直没动手。」木龙羽面覆寒霜的走到木心羽身边,温和的面孔下透著阴森。
「大哥,不是这样,你别听她胡说。」木心羽心虚的不敢迎视他的眼睛。
「大哥,大事不好了,夜鬼找上门了。」一个红衣小女孩火烧屁股的冲进门。
「他们来得真快。」木龙羽眼底闪过阴鸶,「这次我们要替我们父母和死去的木家堡兄弟报仇。」
「铁烈,你怎麽知道木家堡的人藏在这个狭巷里?」石定风跟著率领大批夜鬼的铁烈而来,看他指挥若定的包围附近巷子的每个出口。
「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铁剑,这里交给你;石定风,你跟我来。」铁烈面无表情的交代,满腔怒涛在得知荆无情只身深入敌境时,便顾不了什麽计画和时辰的开始行动。
「铁烈,你在心急什麽?以前扫荡木家堡馀党时,也没看你那麽积极,还有上次叫你救华莲公主,结果去探勘一下她失踪的地点就没有下文。」
「你安静一点。」铁烈迈开大步,强抑著惶恐的心情。想不到他铁烈狂放不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栽在荆无情这倔强女人手里。
「你终於来了。」木龙羽缓缓出现,身後跟著木心羽。
铁烈停下脚步,「铁心,果然是你!」
木心羽不发一语,脸色木然。
「石公子是个聪明人。」木龙羽微笑著,而木心羽则投以不屑的眸光。
「荆无情呢?」铁烈直视著木龙羽。
「我以为你最该关心的人是华莲公主。」木龙羽微笑的唇畔掠过一抹阴森。
「她是你们重振木家堡的重要人质,你们还需要利用她跟皇上谈条件,不会笨到动她而与整个大唐皇朝为敌。」
铁烈精明的分析让木龙羽眼底不掩激赏,如果不是家恨,他倒不失为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大哥,干麽和他们说那麽多?」幽怨的眸光在木心羽眼底一闪而逝。追随夜皇多年,她就像一个影子,而她也以此为荣,暗暗的将情愫藏在心底,她一直相信只要等到大哥和他之间的仇恨消弭,她还是有机会的,但她错了,只因荆无情出现了。
「说吧!你打算怎样?」铁烈慵懒的弯了弯嘴角,看来无害,但只有石定风知道大事不妙,这是狂狮动怒的前兆,他赶紧退到三丈之外。
「夜皇果真快人快语,我要你的命。」木龙羽抽出腰间软剑,瞬间万丈银白色光芒如疾筋穿云,罩住铁烈周身重要|岤道命门。
一场龙争虎斗於是展开。
「糟了!他们打起来了。」华莲站在窗口望见外头对峙的人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回头发现气定神闲的荆无情在屋内绕一圈,不停的东敲敲墙壁、西拍拍地面,忍不住一肚子火,「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如果能把这面墙敲开就能离开了。」荆无情喃喃自语。
「喂!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华莲怒不可抑。
荆无情回头问:「你在叫我吗?」
「你这女人。」从初见面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根本没把她这个大唐公主看在眼里。华莲赌气的转身,任性的拉开门。「我要出去。」
「慢著。」荆无情在她跨出门槛之前扑身抱住她,然後随手掷出一支银簪。
霎时,前院乱箭齐飞,一支箭正好就射入方才华莲头上一寸处的木柱。
华莲斗鸡眼的盯著亮晃晃的箭矢,不禁咽了口口水。就差那麽一点,她脑袋就搬家了。
「木公子不是交代过,如果还要小命,就别踏出这门半步。」荆无情拉起她,拂去衣衫上的尘埃。
华莲倔强的别开脸,「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可以过来一下吗?」荆无情走到床边,敲了敲床边的墙壁。
「干麽?」华莲不知自己为何要听她的话。
「你听听看这墙壁的声音是不是和其他墙壁不太一样?」
华莲爬上床,敲了敲,「是不一样,那又如何?」
荆无情举目四顾,心想,整间屋子只有桌椅此较坚固,遂拿起一张椅子往墙壁敲去。
霎时,尘埃从屋顶、墙壁如雨纷纷落下,华莲想躲,但还是被灰尘洒了一身,还被呛到。
「咳咳!你搞什麽?」华莲瞪著她。
「椅子不够硬。」荆无情四处翻找,掀开床单,看到炕下有一只石枕,不由得面露喜色。
「喂!你到底想做什麽?」一道灵光闪过华莲的脑海,「你该不会是想把这面墙打破?」
「没错!」
走遍大江南北,身处狡诈诡谲多变的商场,没有过人的冷静和智慧是生存不了。
华莲虽生活在宽广辽阔的大漠,但毕竟还是娇生惯养的皇室千金,怕这敲墙的粗活她做不来,荆无情轻描淡写的道:「你可以坐在一旁看著就好了。」
但听在华莲耳里,却是她什麽都不会。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她不服的说:「你凭什麽指使我?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管不著。」四处看了下,只有桌椅,为了争这一口气,她使出吃奶的力量抬起桌子往墙壁一扔。
「砰」的轰然一声,那墙倏地倒塌,而华莲也被漫天飞舞的尘埃扑满身,不时乾咳著。
荆无情虽及时闪开,没被碎裂的木屑袭中,但还是遭到池鱼之殃,她圆瞠著杏眸看著身上覆满黄土烟尘的华莲,想笑又不敢笑,而那厢华莲已指著她噗哧的笑出声,她这才发现自己也变成了黄土人。
这声巨响惊动了巷子里的左邻右舍,当然也包括打斗中的两人。
在收掌之後,两人各自跃开,赶到现场只见一片烟尘弥漫,不一会从倒塌的墙里走出来两个黄土人,分不清谁是谁。
「情儿。」铁烈毫不犹豫地抱住其中一个。
「你放开我。」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她来,说不感动是骗人。荆无情使劲推开坚硬如铁壁的胸膛,早该知道他我行我素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一旁华莲看得不是滋味,「你们还要抱到几时?」
「这是谁做的?」木龙羽从齿缝间迸出话。
「是我!怎样?」华莲抬起不驯的下颚。
「这是以前爹娘和我们住过的房子,就这麽给你毁了。」木心虹红了眼眶,蹲下身抚摸那碎裂的土块。
「啊——」华莲小嘴微张,看木龙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场觉得黑云罩顶。「这个……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间破屋子是遗物。」
「看你做的好事。」木龙羽冷冽的瞪视著华莲。
「不对,这房子是我破坏的,跟华莲无关。」荆无情反射性的挡在华莲身前。
「你有什麽帐全算在我头上好了。」铁烈将前无情护卫在身後。
「你们全部都该死。」话声刚落下,木龙羽剑光即起,招招致命的攻向铁烈。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木心羽也乘机攻击荆无情和华莲。一个是夜皇的未婚妻,
一个是夜皇的情人,她绕不了她们。
石定风见木心羽杀机自眼底浮露,连忙加入战局,「喂!我说铁心,一个姑娘家还是少舞剑弄枪,很危险。」
「你闭嘴。」木心羽转而攻击他。
「还我爹娘的房子来。」木心虹涕泗纵横,水眸布满血丝,掏出匕首如灵蛇般刺向华莲和荆无情。
「快闪!」荆无情直觉的推开华莲,然後用手去挡。
「情儿!」铁烈撕心裂肺的吼声直贯云云霄。
「快住手。」随著拐杖砰的击地声音,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柳凤娘的搀扶下出现在巷口。
木龙羽首先回头,脸上覆著震撼、惊愕、无法置信等情绪,最後凝结成喉中的哽咽,他激动的吼出——
「爹、娘!」
明明早已被凌迟处决的两人竟然还活在世上。
夜城的大厅内外聚集了所有木家堡的人,包括木家堡的仆人、旧部以及曾受过木家堡恩惠的人。
「爹、娘。」木家的三个小孩拥上前,激动之情溢於言表。
「你们这些逆子,是谁教你们如此是非曲直不分,真相不查清楚就冲动的意气用事,我以前教你们的圣贤大道理都是浪费口水吗?咳咳……」
「老头子,别激动,身体要紧。」木老夫人连忙拍抚著丈夫。
「谁叫你带他们来?」铁烈瞪视著藏在木家两老身後的柳凤娘。
「凤娘是觉得……觉得夜城和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