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卖了相公

卖了相公第6部分阅读

    木家堡一直打打杀杀的也不是办法。」柳凤娘眼波流转,一抹谲光闪过瞳眸快得难以捕捉。

    华莲来回梭巡突然现身的两人,「烈,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当年法场上他们不是被处决了吗?为什麽会死而复生的出现在夜城?柳凤娘又怎麽会跟他们在一起?窝藏钦犯可是很重的罪。」

    「住口!」铁烈和木龙羽异口同声道,然後相视一眼。

    「今天的事在场的人都不许说出去,否则不必等官差来提人,你们先把项上人头顾好,脖子抹乾净。」铁烈目光森冷的环顾所有人。

    「至於木家堡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木家堡的忠仆及旧部。」木龙羽虽不明了事件原委,但看到亲人仍在人间,那满腔的喜悦是笔墨无法形容的。

    华莲委屈的扁起小嘴。她可是大唐公主,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除了……她的视线溜向坐在铁烈身旁的荆无情。

    「小姐!你的手流好多血,你干麽没事去救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春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替荆无情包扎手伤。

    闻言,华莲的心房流过一条涓涓暖流。这还是她长那麽大以来,第一次有人为她以命相救,她永远忘不了当目光斥红的木心虹冲向她们时惊险的一幕,荆无情英勇的以身体护卫住她,以手握住刀刃……唉!要是荆无情是男人那该多好,她一定会倾心爱上。

    华莲的眼神让荆无情的手臂冒出一粒粒的疙瘩。不会又来个柳凤娘吧?

    铁烈适时的将荆无情揽在怀里,「好了,春兰,这里没你的事,下去。」他又无言的横了眼华莲。不管男人或女人都一样,荆无情只能属於他。

    「是!」春兰敛身一福,顾及他有可能是未来的姑爷,只得不甘愿的退下。

    「铁公子,咱们两老真的亏欠你太多了。」木家两老说著就要下跪。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两位老人家快快请起。」铁烈赶紧以手用力托起两老,不好意思的红晕飘上他黝黑的脸庞,与荆无情慧黠灵眸交会,相信以她精明老练的脑袋不难明了。

    荆无情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找了两个替身伪装成他们,代他们上法场蒙骗过去?反正皇帝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塞外验尸,接著你将他们藏在栖凤楼,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也想不到已死的钦犯还活著。」

    「聪明,不愧是我夜皇的女人。」铁烈靠近她耳边呵气,以袖掩住他对她光明正大的轻薄,在场看到的人都怕长针眼而装作没瞧儿。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华莲看著两名佝偻老人,「你们明明在三年前就已经问斩,怎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她不是执法官,只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华莲,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休要再提。」铁烈慵懒的眼透著威严。

    华莲抑下心底的寒栗,挑衅的道:「我可是个公主,我若向皇帝叔叔告上那麽一状,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牵连入狱。」

    「我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你想试试吗?」木龙羽含笑的凝视,嘴角微勾。

    华莲打个冷颤,莲足一跺,「你们都欺负我。」随即负气回到座位。

    石定风尔雅的品茗,「少开口,明哲保身。」

    「都是你,要是你不叫我来夜城,我也不至於受那麽大的屈辱。」华莲嘟嚷道。在夜城,她一点地位也没有,她不要嫁夜皇了。

    「那你要我怎麽向你赔礼?」石定风打哈哈。

    「你真的要道歉?」华莲直视著石定风。其实他也不算太差,还是逍遥楼的少主。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麽他有种背脊发冷的感觉?

    「我要你娶我。」

    闻言,石定风从椅子上摔下。

    第九章

    在送走木家堡的人後,夜城恢复昔日的平静,除了……

    「站住!」

    「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

    廊上不时传来华莲和石定风的追逐声。

    木心羽和木心虹随父母移居西域,而木龙羽因为感激之意,自愿等候柳凤娘欲离开时,护送她安全回栖凤楼,感谢她多年来对他父母的照顾。

    「春兰,东西收一收,我们该起程苏州了。」

    「那生意怎麽办?」

    「没关系。」

    「可是我有关系。」铁烈的咆哮声自门外传来。

    「铁公子,这些时日打扰你了。」荆无情不冷不热的一揖。

    她又缩回冰冷的伪装下。「该死的,你敢走!」铁烈低咒,拳头一槌,硬实花桌顿时四分五裂成了废木。

    春兰吓坏了,但仍不假思索的站在荆无情身前,「不准你伤害我家小姐。」看到这个野蛮人的粗暴行为,她哪能将小姐托付给他。

    「闪开。」铁烈手一比,春兰只觉得腰间一麻,便动也不能动。

    「你点我的|岤,我……」哑|岤也被点住。

    「铁剑,把这聒噪的丫头给我扛出去。」铁烈一喝,蓦然现身的铁剑真的如他所命令用扛的。

    门被关上,宽敞的夜皇居就剩他们两人四目相对。

    「你这冷血的女人。」话自铁烈齿缝间迸出。他为她牺牲了那麽多,她居然想一走了之。

    「你有什麽话想对我说?」荆无情神情自若,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虽然心底还是免不了一丝丝的紧张。

    「你……」铁烈握紧了拳,生怕一失控而伤了她,「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我没事了,所以我该离开了。」她不疾不徐的说。

    「那我们之间呢?」这个无情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麽。」

    「别把你生意上那一套应用在我身上。」铁烈低吼。

    不想耳膜被震破,荆无情往後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幽幽叹了口气,「没有东西是留得住的,不管是人或事物,时间一到终究会被人遗忘,只有钱握在掌心中最实际,因为人不会忘了钱的存在。」

    「我不想听你的金钱观,我想知道你为什麽要走?因为柳凤娘还是华莲?她们都已经是过去了。」

    「对我而言她们并没有过去。」那是积压在传统妇女身上永远无法磨灭的道德包袱和三从四德。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对於她,他已经是极大的容忍。

    「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些什麽,我也很满意我现在的身份,等我走了之後,你还是你的夜城之王,而我则继续我的商旅生涯。」

    「不准。」铁烈一想到她可能消失在他的生命中,胸口像挨了记重拳,他猛然抱住她,疯狂的吻住她。「你是我的,你只能属於我。」

    荆无情不为所动,任他蹂躏她的唇。

    没反应的她更加激怒他,「你这该死的女人。」

    为什麽会这样?他要的是她的心。

    「我的爹爹非常爱我的娘亲,他们情深令左邻右舍称羡,大家都说我娘亲嫁了个好丈夫,她也一直为这种平凡的生活感到满足。可我爹是生意人,夫妻一个月见不到三次面,逢年过节也只有娘亲一个人在忙碌,这样的生活在外人眼中是幸福的,因为我们家是有钱人,父慈母爱,子女孝顺,但好景不常,娘亲在一个冬日染了风寒,那时她有孕在身,过了立春,她的病依然没有起色,直至大暑,在产下无雪後便离开了人间。」

    荆无情吸了口气,强忍下鼻中的酸涩,「直到娘下葬,我爹才终於出现,带著要送给娘的礼物来送终。」

    「我不会像你爹。」铁烈坚定的口气像是在对她发誓。

    闻言,荆无情心底是有那麽一点感动,但她还是摇头,「我相信你的心,但我无法相信我自己。」

    「你……」铁烈放开她,爬了爬一头乱发,「你要我怎样做?」

    荆无情跎起脚尖,轻柔的吻上他的唇,细细的品尝他的男性气息,记忆著他布满青髭的下巴,和以唇摩挲他粗犷的脸部线条的感觉,然後退开。

    「我爱你,但我无法为了爱而改变自己,所以很抱歉。」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可恶的女人!该死的她爱他!更白痴的是,他真的就眼睁睁的让她从他眼前消失。铁烈不停的咒骂,不停的想法子发泄。

    隔天的夜皇居彷佛经历战争洗礼般,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

    「我们可以聊聊吗?」荆无情准备起程前夕,柳凤娘轻敲了下她房门。

    荆无情欠身让她进来。「没地方可以招待你坐。」

    打量著满目疮痍的屋子,柳凤娘啧啧称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夜皇发那麽大火。」

    火力强大!她回头看著苦笑的荆无情,「荆公子,不!应该称呼你荆姑娘。」柳凤娘在心中暗笑自己,身处红尘多年居然还看走眼。

    「很抱歉。」对柳凤娘,荆无情只有这三个字。

    柳凤娘自嘲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看走了眼,错失了机会。」

    荆无情不太明了她话中的含意,故沉默不语。

    「你真的要离开夜城?」

    荆无情无言默认。

    「为什麽?夜皇待你不好吗?」

    「你我同身为女人,在男尊女卑的现实社会中,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适合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柳凤娘神情古怪的看了她」眼,「夜皇还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麽?」

    「没事!」她话锋一转,「若他真的在乎你,他绝不会介意你是否能做个好妻子,重要的是他爱你。」

    「我知道,问题是我不可能放下苏州茶坊。」

    「这个你同他说了没?」

    「说了有用吗?夜城在塞北,苏州在江南,我们之间距离太远。别提我了!你应该比我更有机会才是。」奇怪,她为什麽一直在游说自己?自己一走她不就可以和铁烈双宿双飞?

    荆无情虽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神女本是梦,良禽择木栖,栖凤楼毕竟不是个长久的栖身之地。」她认为若是柳凤娘能嫁给铁烈未尝不是好事,只是一想到他们相依偎的画面,她的五脏六腑

    便翻搅纠紧。

    「唉!怎麽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可惜我不是男儿身,辜负柳姑娘一番情意。」

    「我可以吻你吗?就算是告别。」

    柳凤娘突然的请求让荆无情眼睛圆瞠,「你说什麽?」有那麽一瞬间,她看见柳凤娘幽眸中透著邪气。

    柳凤娘垂首敛眉,「算了,当我没提,我只是想跟初恋做个告别礼,没别的意思。」小命还想要。

    原来如此,才一个吻,又不会少一块肉,商旅生涯中她见识过有些化外之民还用吻来表示友谊。

    「对不起,就当我没说,我不想强人所难……」柳凤娘的声音被打断。

    「好吧!」

    柳凤娘惊愕得张大了嘴,「我真的可以吻你?」

    荆无情点点头,迎上前,轻轻在她颊边轻啄了下。

    「你们在做什麽?」如打雷般的咆哮声伴随门板砰的一声巨响,之後门登时也被分尸了。

    「夜……夜皇。」柳凤娘睑色发白,舌头打结。

    「你竟然吻别人!」她都没主动吻过他!铁烈恨恨的想。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吻谁就吻谁,你管不著。」荆无情轻描淡写道,反正她和他即将成为陌路人。

    「柳凤娘——」铁烈杀气腾腾的瞪著柳凤娘。

    「我……我先走了。」柳凤娘拎起裙摆仓皇离去。

    「你还来做什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荆无情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收拾行李。

    「荆无情!」

    一眨眼,她手中的包袱被他大手一挥,扔出窗外。「我的东西还有银两……」

    他阴沉沉的瞅著她,庞大的身躯散发猛惊危险的气息步步朝她逼近,她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

    「你这是做什麽?」强压下内心的惊惧,她迎视他幽黯的目光。

    「我要你!即使是不择手段!」

    刷的一声,前无情低下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胸前的盘扣迸裂四飞。

    「这衣服值十两,你竟然撕了它?」拾回残存的理智,她抓紧衣襟,拚命的退後做著垂死的挣扎。

    「十两吗?那这块白布呢?」

    布帛碎裂声再次传入她耳中,她胸前的白布被撕裂,丰满的雪白双峰暴露在他燃烧的目光中,那炽烫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吞噬。

    「铁烈,你不能……」她的嘴被他强悍的入侵。

    荆无情无法和淹没她的感情搏斗,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份都在呼应他火热的探索,四肢变得无力。

    「你是我的!」他的手臂紧圈著她虚软的身子,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的朝炕床走去,随著每一步移动,他热情的舌尖也不住的在她嘴里挑弄著。

    荆无情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无助的回应著他,感觉整个人融化在他需索的热吻中,呼吸中尽是他强烈的男性阳刚气息。

    「烈,你衣服没脱。」

    「你帮我脱!」

    「我也可以撕破它们吗?」他刚刚的粗暴疯狂,不讳言的,当他刷地撕裂她全身上下的遮蔽物时,一种刺激的战栗实过她四肢百骸,爱和欲望在她体内燃烧,她竟悸动的渴望他的碰触。

    他真的让她变成了荡妇。

    「欢迎!」铁烈唇角勾起邪肆的笑,火舌在深瞳中跳动。

    刷的撕裂声再次响起,她满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她也撕了他的衣服。

    铁烈低吼一声,迅速覆上她的身子,舞起最动人的旋律。

    「烈。」火焰在她体内爆炸,她不禁嘤咛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著激|情的氛围包围著他们,直到月儿含羞带怯的探出头。

    「小姐,马准备……」春兰乍见颓圯的门扉,心一惊的冲进屋内,只见一地的凌乱。

    「嘘!」荆无情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我的衣服呢?」

    「夜皇怎麽那麽粗暴。」若是真嫁给了夜皇,小姐的小命还在?春兰忙不迭的自行囊中取出衣物替她穿戴。

    「我们动作要快,我点了他的睡|岤,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得在他醒来之前离开。」

    「小姐,你不留下只字片语吗?」春兰有些担心。以夜皇猛骛火爆的性格,要是知道小姐乘机回江南不知会如何?

    荆无情幽幽叹息,「没有东西是留得住的,衣服破了就会被扔掉,茶叶过时就成了廉价货,妻子朱颜老去、身材走样就成了糟糠,即使是花魁也会年华凋零,色衰爱弛,你说夜皇的爱能持续到永远吗?」

    春兰无语。以夜皇勇猛的本事想要百来个女人陪枕都没问题。

    「自幼我和无双就知道要自力更生,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男人只注重女人脑袋外的皮相,根本不会在乎妻子的内在,观看这世问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女人只能依附男人而苟活,我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自我的女人。」荆无情转头,轻轻的在昏睡中的铁烈额上一啄,「如果你要的只是个柔顺温驯的妻子,那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所以她选择离开。

    「小姐,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荆无情收回眷恋不舍的眸光,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甫步出房门,就见铁剑守在门外三步之处。

    「你守在这里一个晚上了?」也就是说他看了也听了一个晚上。荆无情强自压下羞涩的燥热感。

    铁剑默然的点头。

    「喂!你是僵尸是不是?怎麽不说话?」春兰双手擦腰,受不了她家小姐被人轻视。

    「春兰,不得无礼。」荒无情转向铁剑,「你是要阻止我们吗?」

    铁剑摇摇头,「我是来送你们一程。」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让春兰讶异,「你不是哑巴?」

    「春兰!」荆无情沉声低斥,再次和善的面对他,「我想不必麻烦了,只要你告诉我们出城的方向。」

    「城外还有许多盗贼流寇。」

    「小姐!」春兰偎著荆无情,突然想起乍到夜城的的血腥场面。

    「我想我还能应付。」荆无情拱手一揖,「告辞了。」她不希望再欠铁烈任何恩情。

    荆无情离开後半个时辰,夜皇居内传来铁烈暴跳如雷的咆哮声。

    「该死的!」她竟敢点了他的睡|岤。

    「早呀!」石定风啧啧有声的踱进满目疮痍的夜皇居,总算见识到铁烈惊人的火气。

    「你进来干麽?她人呢?」

    「走了,」

    他就知道!铁烈低咒。「铁剑何在?」

    登时,一套完好的衣服呈在进门的铁剑的手上。

    「准备马匹。」他要去追逃妻。

    「慢慢慢!」石定风赶紧出声制止,「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何要走?就算你抓她回来,她还是会离开。」

    铁烈缓下穿衣的动作,浓眉一挑,无法否认他有时候说的话还真是该死的事实。

    「你就是太独断独行,一点都没顾虑到姑娘家的心思。」话声未完,石定风头一低,险险避开他挥来的大掌。「嘿!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我管你什麽君子、小人。」他才不管什麽理由,他只要他的情儿。「我要去江南。」

    「那夜城怎麽办?」

    「石定风,」华莲的叫唤远远飘来,令石定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找寻躲之处,可惜一屋子该砸的都被砸了,找不到好地方。

    「只要你帮我挡住她,我就告诉你荆无情的下落。」石定风钻进床上藏匿。「别让她知道我在这。」

    「铁烈,你在。」华莲的视线落在往床被钻的人影。

    「华莲,你是不是很喜欢夜城?」铁烈心生一计,j诈的笑容让躲在云帐後偷窥的石定风打个哆嗦。

    「没错。」当初她会选择喜欢夜皇,一半也是因为夜城。夜城的威名在塞外远近驰名,闻者莫不忌惮三分,要是能成为夜城的主人,以後她就是塞外的女王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在半年内,你能有办法让石定风乖乖娶你为妻,我就把夜城送给你。」

    「你说真的?」华莲眼睛一亮。

    「铁烈,你好狠,你这是陷朋友於不义。」石定风赶紧跳出来,否则被铁烈责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这是广结良缘,替你积阴德。」他说完,转向跃跃欲试的华莲,「相同的,半年後,你若仍无法让石定风心甘情愿的娶你,你就必须离开夜城,这样你们都无话可说了吧?」

    华莲迟疑的想了下,「成交。」接著笑咪咪的走近石定风。

    石定风打个哆嗦,「妈呀!铁烈,你给我记住。」绕个圈逃走,他身後仍听见铁烈的肆笑声和华莲的追缉声。

    第十章

    「小姐,这不太好吧!把夜皇的肖像拿去兜售。」春兰一边磨墨一边道。

    「我们是生意人。」荆无情歇下画笔。她可是好心替他打知名度。

    回到苏州後,荆无情便换回一身的织锦罗裙,埋首在画桌上。

    自从将日夜思念无意间化作笔下丹青给无双瞧见,她灵机一动的拿画至药铺摆著,不意竟然有人看上,无论花多少钱都要买下,一传十、十传百,销路出奇得好,也替苏州茶坊增加额外的收入。

    「要是被夜皇知道,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天高皇帝远,他不会知道。」荆无情检查了一遍,再勾了几笔。

    江南都是弱不禁风的文人,因此英俊伟岸的夜皇肖像立刻成为街坊邻居争相目睹的珍品,再加上荆无情妙笔生花,笔下栩栩如生,很快的,夜皇的画像便成为江南男女老少收藏的抢手货。女人倾慕的视之为偶像,男人则期待有朝一日能变得跟画像中人一样强壮,连带使药铺里壮阳补品及美容药品销售扶摇直上,没一个月前预定还买不到。

    荆无情满意的把画交给春兰,「将画搁在一旁晾乾。」

    「是!」春兰哭笑不得。

    「大姊,今天两百幅画又卖光了,还有三十幅预定,明天就要。」荆无双从容的进屋,身後跟著像捧著一座山似的宣纸的秋菊。

    「二小姐,你怎麽不来帮忙?」春兰为主子抱屈,又要算帐,又要画画。

    「这画要有心人画才能传神。」荆无双邪魅的以纸扇一挑春兰下颚。

    春兰赶紧闪开,「二小姐请自制。」还好她跟的是大小姐。

    荆无双朗笑。

    「无双,都快做人家妻子,多少有点分寸。」荆无情一回到苏州便自荆无雪口中得知,荆无双被爹爹逼婚到自己去绑架丈夫。

    「我不嫁,谁又奈我何?」

    「一定吗?」低沉含怒的话自齿缝间挤出。

    「大姊,我想逃婚的话……」

    「逃婚?」那音量拔高的打断她。

    「你先问问你身後的男人再说吧。」荆无情收起画,觑了眼荆无双身後一脸铁青的男人。

    沉浸在自我想像中的荆无双一回头,脸色骤变,「冷……」一个长相阴郁英俊的男子站在她背後。

    「这里借给你们好好讨论,好心一点,别把我的书房给拆了,重建可要不少钱。」荆无情带著春兰和秋菊离去,顺便把门带上。

    果不其然,一阵乒乓、铿锵声伴随吼声响起,最後是一片静悄悄。这场景让荆无情想起和铁烈相处的最後一夜也是如此。

    不自觉的抚著下腹,荆无情嘴角漾开如花的微笑。她有预感在那一夜,她小腹里已经有个跳动的生命,这是见证他们爱情的结晶。不管世俗的异样眼光,也不管社会道德的批判,她会将孩子生下来,一个人扶养孩子长大。

    「主子,有点不对劲,从进城後一路上就有人盯著你瞧。」後来才买了斗笠遮掩,但不时还是有人注视他们。

    繁华富庶的苏州城内一片喜气洋洋,热闹得就像节庆。

    客栈内,两个身形魁硕高大的男子头覆斗笠,耳听八方。

    「荆家有女要出嫁,而且是最难缠的那个。」

    「听说这门亲事还是她自己找的,对方是快剑山庄的少主。」

    面覆斗笠的铁烈险些喷茶。

    「我们走。」铁烈忘形中一使劲的捏碎了茶杯。会是她吗?她敢嫁人?

    「主子。」铁剑有些忧心的看向四周好奇的目光。

    「别理他们。」铁烈一脸肃杀,「铁剑,你去问清楚荆家在哪?」他来了,来抓逃妻。

    铁剑一揖。

    片刻後,立刻有人指出方向,「你们是荆家的客人吧?只要朝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你们就可以找到。」

    「走!」铁烈迫不及待的离去。

    「还真像!」

    「像什麽?」

    「刚刚那个人还真像画里的人。」

    「真的吗?我前天还去订一张呢。」

    「我家三个母老虎还各自买了好几张画来鞭策我。唉!男人真命苦。」

    喜房内。

    「小姐,红盖头绝不能拿下来。」秋菊再三叮嘱。

    「好烦。」隔著红盖头,荆无双什麽也看不到。

    「二姊,大事不好了,有人要来抢新娘。」奔进房内的荆无雪气喘吁吁的说。

    「抢新娘?」荆无双反射的动手要掀缸盖头,旋即被秋菊制止。

    「不可以。」哪有新娘自己掀红盖头。

    荆无雪捂著胸口,「阿久在前门抵挡著,爹已经命人请二姊夫快点赶来援助,并叫我来通知你躲起来。」

    「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好玩!隔著红盖头,荆无双嘴角噙著笑。不能怪她不嫁,是有人不让她嫁。

    「小姐……啊!你……你是谁?」秋菊微颤的手直指著跟在荆无雪身後进房的彪形大汉,赶紧护卫在荆无双身前。

    「我……我是无雪呀!」荆无雪还未觉有人站在身後。

    「不是你,是你身後的人。」荆无双轻掀开一角,打量这名突然冒出魁梧狂妄的男子,似乎似曾相似……啊!她想起来了。

    「你是画中的人。」荆无雪回头惊呼,痴迷的望著他,「你比大姊画得还帅。」

    「荆无情,你敢给我嫁人!」铁烈发出狮吼,上前欲抓住荆无双。

    「不许你碰她。」英挺的冷飞如天神般降下,拦住铁烈。

    两个大男人一个狂,一个冷,谁也不让谁的打了起来。

    「怎麽办?」秋菊焦虑的问,「小姐,快阻止他们。」不用大脑想也知道,这可能又是小姐在外留下的风流债。

    「他们要打,我有什麽办法?」荆无双自若的坐在床边,取下红盖头。照他们非打个你死我活的情形,今天的婚礼肯定会改期。「功夫不错,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冷飞使出全力。」从不知夫君武功多好的她总算大开眼界,暗忖也是对方实力高深莫测使他不得不全力施展。

    「小姐,你怎麽还在吃东西?」秋菊惊呼,「你……你怎麽把红盖头拿下?」

    「没关系。」

    「我也要吃!」荆无雪也跟著坐下与她一并欣赏。「二姊,你认识他吗?」

    「我想大姊应该此我清楚。」

    「你不是无情!」铁烈一个分神,挨了一掌,倒退了几步。

    「别打了!大家有话好说。」荆齐修赶紧冲进来,介入两个人之中。

    「荆无情呢?」铁烈中了一掌依然神色自若,凌厉慑人的目光扫视在场的人。

    「你找我大姊?」荆无雪好奇的眸子转呀转。

    「你不是来找无双的?」荒齐修怔仲,差点吓死他的老命,不过嫁个女儿却一波三折。

    「无双,你还好吧!」冷飞轻拥著荆无双。

    「姑爷,你们还没拜堂,不能坐在一起。」秋菊连忙拉开荆无双。

    「我要无情,她在哪?」还好不是她!铁烈松了口气。

    荆无双纤指往屋外一指,「她在左转出去走过九曲桥的无情阁看帐。」也只有这样狂霸强悍的人才配得上大姊。

    「谢过,」铁烈一揖,旁若无人的大步离去。

    「他是谁?」荆齐修问出大夥心中的疑惑。总觉得无双似乎知道些什麽,而他这做爹的却被蒙在鼓里。

    「他呀!或许是未来的大姊夫,也就是大姊肚子里孩子的爹。」荆无双慧黠的灵眸转了转。

    「原来是无情的……你说什麽?」荆齐修咆哮。「她有小孩了!」

    铁烈飞身窜进无情阁里,只见一个女人站在木梯上翻箱倒筐。

    「春兰,帐册找到了吗?」

    「荆无情!」她不要命了吗?

    荆无情闻声,一个失神脚下落空,整个人往後倒,惊吓的闭上眼,随後跌进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

    「你差点吓死我!」铁烈感觉从地狱走一遭般,差点头发白了好几束。

    荆无情睁开眼,他猛骛的吻立刻覆上。怔忡之馀她忘了抵抗,他立刻舌如翻江蛟龙的潜入,在她嘴里翻搅。

    她脸色微变的发现自己的空气被他夺了去,比不能呼吸更难受的火苗在她嘴里点燃,她觉得头好昏,心跳比打雷还大声。

    「是你!」他来了!直到他放开她的嘴,她想自己的唇一定肿起来,待会儿怎麽见人?

    感觉她的心脏在他怀中鼓动,她温热的气息充塞他的呼吸,铁烈微微松开对她的箝制。

    他黝黑的手指抚过她平滑细致的脸蛋,穿过她儒衫的竖领,一颗颗解开她的衣扣,急欲探索令他夜夜作著销魂梦的真实肌肤。

    「你……你想干麽?这里是荆家,你别乱来,否则我可要叫人。」荆无情的小手抵住他的胸膛。

    「叫吧,最好把整府的人都叫来。」

    他长满厚茧的粗指摩掌过她的咽喉,溜入她的衣襟内,突来的凉意使她打了个哆嗦,也缓和她体内异常的马蚤动,烧尽她理智的火焰。

    「你这可恶的小女人竟敢给我跑!」

    「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自我的女人,如果你要的只是个柔顺温驯的妻子,那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我不会想去改变你,你就是你,你是荆无情。」他惩罚性的吻猛烈而粗暴的濡湿她的唇,吸取她口中的甘霖。「我爱你!」

    「烈!」她醉了,醉在他的臂弯里,随著狂潮冲击,她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我也爱你!」

    在翻云覆雨之後,荆无情和铁烈耳鬓厮磨的交缠在榻上。

    「你怎麽会来这?夜城怎麽办?柳凤娘呢?还有华莲公主呢?」

    铁烈轻搂著她,「华莲要的是夜城,我答应她只要她有本事让石定风爱上她,夜城就是她的;至於柳凤娘她已回到栖凤楼,而木龙羽则跟著她。」

    「他们该不会也在一起?」这或许又是另一段佳缘,看到柳凤娘有良人依靠,荆无情心里也为她开心。

    「不可能!」他顿了一下,「有没有听过一个口诀?东龙西虎南鹰北凤凰,银剑神针飞天幻生相。前面是他们四个人的称号,後面一句是形容他们传世的成名武功。」

    「我听过,就是江湖中四大传奇人物,东龙擅使剑,一把银剑天下无敌,西虎役毒,一手神针快又准,南鹰飞天,轻功点|岤无人出其右,凤凰易容伪装举世无双。见过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其实你已经见过两只飞禽了。」铁列感觉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飞禽?你是说……飞天南鹰和北凤凰?」

    「聪明的丫头。」他轻捏了下她的俏鼻,「想你的轻功才学没几天就可以独步武林是谁教的?」

    「难道说阿久他是……」

    「我答应他们不能泄漏他们的身份。」

    「为什麽你会认识他们这些隐世高人?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不,他们是我的仇人,不好好练功,学没几年就溜下山乱闯江湖,我要是他们的师父,早就一个个抓回来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