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水滴从他眼角滑落,不知是水,还是泪!
“你去找她吧!”沫沫笑着对他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沫沫?”安诺寒低下头,诧异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一个肯娶我的男人!”
见他还在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她,她走过去,笑着推推他:“去吧!快点去找她!”
他去了,奔跑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沙滩上。
沫沫笑着闭上眼睛,她对自己说:
这是最好的结果,她没有失去他,他也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这样,她就开心了!
都说时光无痕,沫沫的房门上却用一条条红线刻下一年的时光流逝。因为每个清晨,她都会站在门边,比比自己是否超过了门上的红线,每当她欣喜地发现自己高出红线,便会兴奋无比地再画上一条。
一年里,红线一条条画下,她一天天长大,长高。
今天,是安诺寒大学毕业典礼的日子。
“懒丫头,再不下来我不带你去了!”安诺寒充满宠溺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焦急。
“等等我!”她跌跌撞撞跑下楼,鞋带都忘了绑。“我来了!等等我!”
一不小心她一只脚踩到鞋带,整个人向前倾去。
“救命……”她的惨叫声还没结束,安诺寒已经快速闪到她身前,用坚实的双臂将她搂进怀里。“……啊!”
“笨丫头,你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他摇头叹息,扶稳她的身体,半跪在她脚边,为她系上鞋带,顺便连另一只也为她绑紧些。
今天,他又穿上那套她最喜欢看的校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外面是略显正统的墨蓝色制服,颇为儒雅。
沫沫低着头看他系鞋带的样子,好像刚吃了块巧克力,唇齿间回荡着香甜。
一时兴起,她坏笑着拖起他的脸,胖乎乎的小手细细抚摸他光滑的肌肤。“你今天蛮帅的嘛!”
“你能不能别笑的那么色?”
她收起笑脸,看向门口,故意用很诧异的声音说:“风叔叔,你不是去健身中心了么?怎么回来了?”
安诺寒下意识看向门口。
她趁机凑过去,亲向他诱人的俊脸。
就在她马上成功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耍的安诺寒猛一转脸。
意外地,她尝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滑腻……
他温润的双唇竟有一股高压电流,瞬间把她的双唇电得麻痹……
匆匆退后的沫沫舔舔自己依然没有知觉的唇,哀怨地瞪他:“讨厌啦!你把我的初吻还给我!”
“别再闹了。”他冷淡地说,起身向外走。
转过身时,她看见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双唇,并轻舔了一下……
……
原以为毕业典礼很好玩,参加了才知道有多无聊,一个接一个乏味的致辞没完没了。
沫沫打着瞌睡熬到结束,安诺寒又开始和大家合影留念,她被一大群女生挤到一边。
“真没劲!”沫沫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转悠,四处张望,不知不觉走到学校的一个侧门。
路边的蔷薇花开得正娇,虽美艳无双,微风一过,花瓣随风飘零。
百年的银杏树在风中傲然舒展着枝繁叶茂,任风吹拂,岿然不动。
“萧薇!”银杏树下,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伸开双臂拦住了一个女生的去路,沫沫一眼便认出她,是薇。而那个男生也是个中国人。
“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薇很生气地推他。
男生右手捏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伸到薇的眼前:“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可以娶你!”
薇看着戒指,有些失神。
“我对女人从没认真过,你是个例外!”
“我爱的是安!”
“那又怎么样?”男生扳住她的双肩,逼她面对他:“昨晚你不是说,他宁愿跟一个又胖又丑的小孩子订婚,也不要你!”
薇闭上眼睛,圣洁的泪滴从白皙的脸上流下来。“你真能娶我?”
“我能!”男生抱住她,双手在她背后胡乱地摸着,唇迫切地寻觅着薇闪躲的脸……
沫沫傻傻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急急忙忙沿着小路跑回去。
“小安……哥……哥……”她喘着气冲进人群,拉着他的手使劲往外拖。“快点……来!”
“怎么又这么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慢慢说。”
“你……快点!”她好容易缓口气,赶紧说:“有人抢你女朋友了!”
她见安诺寒愣住,她只好拖着他朝着记忆中的小路跑去。
他们跑到树下,薇和那个男生已经不见踪影。
“刚刚明明在这里。怎么没了?”
“你看见什么了?”安诺寒浅浅皱眉。
“有个黑黑高高的男生送你女朋友一枚戒指……还说,要娶她!”
安诺寒闻言脸色发青,焦躁地在周围搜寻着薇的身影。忽然,他想起薇的寝室就在附近,拉着沫沫走出侧门,走进一个白色的二层小楼。
小楼里挂了很多女人的裙子,五颜六色,像盛开的野花。
经过一条走廊,他在转角处站住,沫沫也跟着站住。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钻石,少说也有一克拉吧。”一个女声艳羡地说,讲的是中文。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薇略带惆怅的声音问。
“我要是你我肯定选jack陈。听他说他家做木材进出口生意,他毕业回去就要接管家里的生意!”女生又说。
“我选安诺寒,他又帅,又酷,又有个性!”另一个女生立刻反驳。
“帅有个屁用!上街刷卡能用脸吗?!他爸爸是个教练,妈妈开个那么小的咖啡厅。他能有什么前途!”
“钱!钱!钱!你怎么不跟钱过一辈子?”
沫沫仰起头看看安诺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寒气逼人。
“你们别吵了!”薇打断她们的争执:“我已经够烦了!”
“萧薇,你打算怎么办?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是啊!jack陈就要回国了,你再不决定就晚了!”
薇黯然幽叹:“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有钱就可以想嫁谁就嫁谁,不想嫁还可以不让他娶别人。我呢?想嫁的嫁不了,不想嫁的又不得不嫁!”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又劝她说:“薇,你别傻了。安诺寒真心想拒绝那个富家女,谁能逼他?还不是他心甘情愿?”
“我知道,他说让我再等八年。八年之后,他又会跟我说:再等他八年,等他们结了婚,他掌控所有的家产之后,他就跟她离婚。到头来,我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第三者……男人,都是一样……”
听到这句话,沫沫再也控制不住,她跑到门口,对着里面大声喊:“你胡说!小安哥哥才不是那种人。”
房间里的三个女生同时看向她。
沫沫狠狠地瞪着薇,她忽然发现她很丑陋,像童话故事里的女巫。“他才不想要我爸爸的家产,风叔叔比我爸爸有钱多了!”
薇僵硬地看着她的身后,呼吸不稳。
安诺寒一步步走向薇,举止沉静地从她手中取下钻戒,冷冷地扫了一眼,冷冷地笑着。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为钱出卖自己的男人。”
“安,我不是……”
“恭喜你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我祝你们早日走进结婚礼堂!”
他笑着把戒指放回她的手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7章
走出小楼,安诺寒一直向前走,他的脚步很快,穿过小路,穿过人潮涌动的会场,穿过一座小桥。
沫沫一直跟着他,走的喘不过气,还是在一路小跑跟着他的脚步。
经过操场时,她又看见那个jack。他正和几个朋友坐在足球场边一边抽烟,一边说笑,笑得十分张狂。安诺寒站住脚步,双拳紧握看着操场里的jack,看了一阵,他松开手,继续向前走。
谁知他刚走了几步,jack也看见了他,轻蔑地撇了撇嘴,转过脸去和朋友说了几句话,他的朋友开始嘲讽地吹着口哨。
那种口哨声无情地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在安诺寒已经流血的伤口上毫不留情地撒着盐。
安诺寒再次停下脚步,脱下校服缠在手上。“沫沫,你转过身,不要看。”
“小安哥哥?”她追上去,抓住他的手。“你千万别过去,他们人多,万一打你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她,抽出手,一个人走向操场。
那些人见他走过去,全都站起来,其中两个人气势汹汹迎过去,另外几个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在旁边观望。
沫沫吓得一阵心慌,急忙拿出手机,拨了两遍号码才拨对。不等对方有声音,她大声叫着:“风叔叔?风叔叔?!”
电话里传来和她同样受惊的声音:“沫沫?发生了什么事?”
“你快点来,小安哥哥要跟人打架,对方好多人。”
“多少人?是什么人?有没有枪?你们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把沫沫问得有点晕,她好容易理清思路:“大概有七八个人,好像是学生,没有枪,我们在他的学校……”
安以风的声音立刻舒缓下来。“哦。为了什么事打架?”
“因为……”沫沫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很坚决地说:“我不知道。”
“那你帮我告诉小安,下手轻点,别弄出人命,打残了就行了!”
“啊?!可是……”
操场上传来一声惨叫,沫沫忙抬头,一个男生跌坐在沙地上,双手痛苦地捂着下腹……
站在安诺寒身前的另一个男生吓得有点懵,见安诺寒一拳打向他的脸,他举臂一挡。
“啊!”又一声惨叫,男生抱着手臂连连退后两步,疼得冷汗直流。
接下来,又一个男生跑过来,安诺寒刚一抬腿,那人下意识抱着下腹向后跑!
“这是我和jack的事,与你们无关,不想残废都站远点。”安诺寒沉声说。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退到后面,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沫沫,你没事吧?”安以风在电话里叫她。
她咽咽口水。“没……事。”
“你别看了,这种场面不适合你看。”
这种场面的确不适合她看,她记忆中那个温和的小安哥哥被彻底打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残暴得像一个野兽的男人,他愤怒的眼神像随时都能撕碎眼前的食物……
她吓得靠在围栏上,惊恐地睁大眼睛。
“别打了,别打了!”jack不停地哀叫,求饶,血从他的鼻子,嘴里喷出来,溅在安诺寒的白衬衣上。
“你饶了我吧……咳,咳,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再也……”jack被打得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毫无尊严,安诺寒愤怒的一拳一拳还是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
这时候,追来的薇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吓得脸色苍白,踉跄着跑过去,抱住安诺寒的手臂:“安,别再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安诺寒停下正欲挥舞的手臂,看了一眼她,冷笑:“心疼了?!”
“你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见他,我真的不见他了……”
他收回手,一圈圈慢慢取下缠在手上的衣服,丢在地上。他走了两步,又退回去。
jack吓得不停往后爬。
安诺寒不屑地看他一眼,俯身从校服里找出钱包,取出一张银行卡,丢给他。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五十万是我赔你的医药费,另外五十万是我送你的红包!你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别忘了寄请柬给我!”
然后,安诺寒把校服往背上一甩,洒脱地走出操场。
“安?安!”不论薇在他背后如何呼唤他,他没再回头。
想不到,一段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怎么样了?打完了没?”电话里的安以风又问。
“打完了。”沫沫摸着急促跳动的心,说:“太酷了!”
“打完就回家吃饭吧。”
“哦!”
……
安诺寒走出操场,又向前走,沫沫挂了电话继续一路小跑跟着。
她的脚被新买的皮鞋磨破了,阵阵刺痛,走在鹅卵石的地面,痛得她不敢落脚……
她咬着嘴唇望望远处安诺寒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站在原地。
她不想追了,他有他的自由,他的方向,她怎么追都是徒劳。
可是她刚站了一会儿,安诺寒也停下来,转回身看着她,他等待的表情令她兴奋得忘了脚疼,快步跑过去,牵住他的手……
多年后的一天,她才明白,她对安诺寒的爱,就像是走过的这段路。
很多次,她被伤痛折磨得想要放弃,可他总会在她绝望的时候转过身,等待着她,他的等待让她忘记了痛楚,一路坚持下来……
可是,路有走到终点的一天,感情呢?什么时候才是她和他幸福的终点。
安诺寒没带她回家,而是去了他平时练拳的地方。
一个下午,他不知疲倦地打着沙包,沙包无助地在空中飘摇,她站在拳台下看着他。
她记忆中的小安哥哥竟在她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如此陌生,又如此有吸引力的男人。冷硬的轮廓,阴鸷的眼神,还有他积蓄着无穷力量的双拳……
打到累了,安诺寒躺在拳台上,急促地喘息,汗水不停地顺着他的脸往下淌。
沫沫急忙拿着围栏上的毛巾爬上拳台,坐在他身边,一点点帮他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汗,他闭着眼睛,由着她手中的毛巾在他身体上游走。
擦到他胸口时,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的肌肤很有弹性,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
“小安哥哥,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问。
“心跳的感觉。”他依然闭着眼睛:“看见她的时候,心忽然撞疼了胸口。”
她用另一只手悄悄摸摸自己的胸口,跳的快不快她不知道,总之有点疼。
“沫沫,你认为我不娶别的女人,是为了继承晨叔叔的财产吗?”
“当然不是。你不忍心让我伤心,不想让我爸爸失望。”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他的眼光不太清透,朦朦胧胧的。“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弯着眼睛对我笑,很可爱。我爸说:以后娶回家做老婆吧,她一定和你芊芊阿姨一样漂亮。我毫不犹豫说:行!那年我十一岁,和你一样大。”
她静静听他说下去。
“你还小,等有一天你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你就会明白爱和喜欢完全不同,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我不是小孩子,我真的想嫁给你!”她很坚定地告诉他
他笑了,捏着她的脸说:“等你十八岁,你要是还站在我面前说出同样的话,我就娶你!”
“你不许反悔!”
“决不食言!”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七年,七年之后我一定会对你说出同样的话!
……
歇了一会儿,安诺寒去冲了澡,换了套衣服,走出健身中心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
“今天不想回家,你想去哪玩?我带你去。”他说。
“heaven&hell!”天堂与地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好地方。她早就想去,总找不到机会。
“h&h?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当然知道!”
有人说:那是澳洲最大的娱乐中心,是一个能让人快乐的地方——不论男人还是女人。
有人说:所谓的娱乐,无非是吃喝嫖赌,但这些低俗的东西在那里会变得高雅,拥有了致命的诱惑。
有人说:那里美女如云,金钱如土,去过的人无不流连忘返。
也有人说:那里的老板是个很有魅力的华人,他不仅与澳洲最大的黑社会关系密切,还与州长关系匪浅,所以那里很安全,比家还安全……
总之,神秘的色彩与传闻,吸引着她。
“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他一口回绝。
“上个月我让我爸爸带我去看看,他说让我找你!”她摇着他的手臂,哀声恳求着说:“你带我去看看吧,我爸爸都没说我不能去。”
安诺寒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将车子转弯,开向另一个方向。
第8章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金碧辉煌的大厦前,前后都是空旷的草地上,门外站着两排黑色西装的男人。
不必进门,单看气势便是非同凡响。
安诺寒把车开到娱乐中心的门口。他们刚下车,立刻服务人员上前来鞠躬,腰弯到标准的九十度,用英语恭恭敬敬地说。“anthony先生,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给我安排个房间。”安诺寒说。
“是!”
服务人员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很快迎出来,态度更为恭谨。
起初沫沫以为这里的服务即是如此,后来发现,一路走来,所有人见到那个体面的中年男人都会毕恭毕敬的行礼,称呼他老板。
沫沫不免有些失望,他长的勉强算有气质,成熟稳重,没什么特别,传闻实在不能信。
老板带着他们走进一间房间。
沫沫有点被雷到。
安排个房间而已,用得着弄个悉尼歌剧院给他们么,黑色的舞台,金色的幔布,还有白色的钢琴。
豪华可以,也不用搞得这么有文化底蕴吧?!
“小安哥哥,你经常来这里吗?”
“平时要去学校上课,放假的时候会常来。”
“哦!”是常客,这就难怪了。
她刚在一个状似按摩椅的长椅上坐稳,又听见那个老板问:“您要不要过目一下这周的账目?”
她有点懵了。
安诺寒淡淡地问:“我爸看过吗?”
“安先生说您已经毕业了,这里的事以后都交给您。”
“嗯,拿来我看看吧。”
“是!”
那个“老板”刚要退出去,安诺寒想起了什么,叫住他:“等一下。你去帮我查一下jack陈最近有没有来过这里。”
“是您上次说要好好招呼的同学吗?”
“嗯。”
“好!我马上去查。”
那个“老板”一退出去,沫沫迫不及待问:“他为什么要给你看账目?”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啊?!”
“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暗光打在他的脸上,闪动着神秘的色彩。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她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安诺寒告诉她了一个秘密。
其实,安以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教练,他在香港的时候曾是个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黑帮老大。后来他为了躲避警方的调查,也为了寻回他分离多年的恋人,他改名换姓来了澳洲。在澳洲,他不但找到了深爱的女人,也找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儿子。从此,他远离是非,过着平淡而安稳的生活。
他开了个健身俱乐部,教人打打拳,收留一些走投无路的华人。他收留的人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
他这种人生来就是混黑道的,即使做个再平凡的人,都掩不去骨子里“黑色的味道”。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一位澳洲黑社会的老大,那个老大很欣赏他处事的风格,跟他交情颇好。后来安以风有点耐不住寂寞,想做点“生意”,于是,两个人商议了一下,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天堂&地狱”从此诞生了。
不过,一直以来安以风都很低调,只做着幕后的老板,所有的事全都交给刚刚那位“老板”管理。他只偶尔过来看看账目,有时他不爱露面,就让安诺寒过来帮他看看。
沫沫不由得感叹。“看不出来,风叔叔这么了不起!”
“他的确很厉害。”安诺寒也面露感慨之色:“他就是那种在黑泥潭里都能光满四射的男人。”
“你也会跟他一样。”
安诺寒摇摇头。“时代变了,二十年前的香港已经成为历史。现在的世界很简单,有钱就能买通黑社会,有钱就能让州长连任,钱什么都能买得到,除了……”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他说了句:“进来。”
“老板”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交给他。“我查过了,jack这两个月经常来,有时候来找珍妮,珍妮照您的吩咐,对他一点不敢慢待。有时候带着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儿来玩,他们昨天晚上还来过。”
安诺寒长长吸了口气,问:“在这里过夜了吗?”
“是,两个人要了很多酒,凌晨五点多离开的。”
他低头揉揉前额,他在笑,嘴角噙着苦涩。
“有什么问题吗?”“老板”试探着问。
“没有!”安诺寒简单翻翻账目,将文件递给他:“下次他再来找珍妮,让人把他打出去。”
“是!”
“给我拿几瓶酒。再拿些奶油蛋糕,巧克力,布丁。还有,我不想有人打扰。”
“好的,我马上让人送来。”
一整晚,安诺寒独自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也许是下午累了,也许是晚上没有吃晚饭,喝到第三瓶的时候,他有点醉了,神智迷离。
他问她:“沫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有男人在我的地方泡我的女人,全世界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她埋头吃着布丁。“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男人。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他们都已经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呢。”
他咬牙瞪着她:“枉我对你这么疼你,你也不安慰我一下。”
“有什么安慰的。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不是答应嫁给你了么!”
沫沫低头与布丁奋战到底,泪水含在眼睛里,随时会掉下来。
他不知道,他伤心,她比他更难过。
她甚至想去打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一个耳光,扯着她的头发问问她:不是说好的:等他,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让他伤心?
然而,孩子就是孩子,她只会为他感到难过,不平。
她当然不会明白,安诺寒不是傻子,他若真爱一个人,怎么连她背叛都没发觉?!
“馋丫头,别吃了!”安诺寒抢走她面前的布丁。“再吃胖成加菲猫了!”
她低着头,悄悄抹去眼中的泪。
“怎么哭了?”他抱起她,放在她的膝盖上,托起她的小脸:“对不起!我逗你玩的,你一点都不胖,很可爱!很漂亮!”
她知道他在哄她。
薇说过,她又胖又丑。薇没见过她,怎么会知道她又胖又丑呢?
她吸吸泛酸的鼻子,笑着对他说:“小安哥哥,你别伤心了,我给你唱首歌。”
不等他回答,她从他腿上跳下来,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
她看着他的眼睛,双唇微启。“itwon'tbeeasy……”(那并不容易……)
没有任何伴奏的歌声,她的歌声轻宛悠扬。
安诺寒端着酒杯的手一颤,一双黑眸凝神看着她。
这首歌是: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也是安诺寒最喜欢的一首歌,阿根廷输在球场上的时候,这首歌在球场上放起,悲怆的歌声让所有的球迷都落泪了,从此安诺寒喜欢上这首歌。
沫沫为了他,特意去找她的音乐老师学这首歌,而且一有空就去音乐教室反复练习,常常唱到嗓子哑了才停下来。
“youwon'tbelieveallyouwillseeisagirlyouonceknew……”
(你仍不愿相信我的话,你总是认定我还是那个你从前认识的女孩。)
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像有魔力的深潭,在那刹将她吞没在漩涡中。
“althoughshe'sdresseduptothenesatsixesandsevenswithyou”
(尽管她的打扮无可挑剔,却与你格格不入。)
她大声地唱着:“iloveyouandhopeyoulove……”
(我爱你,希望你也爱我。)
“ikeptyproisedon'tkeepyourdistance”
(我信守诺言。别将我拒之门外。)
记不清多久,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的心跳乱了,她的歌声颤了。
他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里,闪动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她闭上眼睛,用心去告诉他:“don'tcryfor,arnta!thetruthisineverleftyou”(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事实上,我从未离开过你。)
沫沫的歌唱完了,安诺寒的眼光还在注视着她的脸。
她被看得有点尴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真的很漂亮。”
“又在哄我!”她努着嘴放下手中的麦克,坐回他的身边。
他搂过她的肩,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没哄你,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漂亮!”
他的呼吸夹杂着些许酒气,话里也带着几分醉意。
沫沫偷偷地用手指摸摸湿润的脸颊,依偎着他的胸口,她也被他的酒气熏得醉了。
……
其实,当她深情地唱出第一句歌词时,安诺寒真的被她的歌声震撼了。
他从不知道,他记忆中的那个走路都走不稳还要死死粘着他的小女孩儿已经在他不经意间长大了。
而且拥有如此动人的嗓音。
她的歌声,字字句句的真挚,字字句句的深情。
当她唱到“事实上,我从未离开过你……”
安诺寒忽然恍悟,他迷恋薇的美貌,诱人的身材,实际上,他从未真正去了解过薇,也没有让薇去了解他的生活……
所以,薇今天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
而在他身边长大的沫沫,才是最懂他的女人。
她不但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做什么,更知道他所有不喜欢的事。
她会孤寂的深夜强忍着困意陪他看球赛,只为进球时,让他兴奋地拥抱。
她也很善解人意,他无聊的时候,她保证召之即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睁大眼睛很专注地听。他忙的时候,她一定挥之即去,不会打扰他。
她是个好女孩儿,只可惜,她只有十一岁,还不懂感情。
第9章
随着门上一条条红线的升高,沫沫长到了十三岁。
这近两来,安诺寒很忙,每天要去韩濯晨的公司做实习生,除了主要负责的客户的投诉处理,还要做一些端茶送水,打印文件之类的琐事。
做完一天的工作,他还要去h&h看看,深入了解一下娱乐事业的运营“规则”。
所以,他每天回家都会很晚,和沫沫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今晚,听说了有百年不遇的流星雨,沫沫站在安诺寒的阳台上,踮着脚寻找落下的流星,每找到一颗,她就会合上手心,默默在心里说:“我希望有一天,小安哥哥会爱上我!”
“贪心鬼,你到底有多少愿望?许了半小时还没许完!”安诺寒温暖的声音伴着同样的温暖的薄毯落下来,为她抵御住海风的丝丝凉意。
“我才不贪心,我只许了一个愿望。我怕流星听不清楚,多说几遍给它听。”她回头看向安诺寒。
刚沐浴出来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半湿的头发看上去有点凌乱,薄唇因为热水的浸润充血显得比平时红润,看上去很好吃。
沫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尽量不去把他的唇和草莓联想到一起。
“你放过流星吧,它都快被你烦死了!”
她瞪他一眼,继续许愿。
安诺寒拉下她又要许愿的手:“我给你放好热水了,温度刚刚好,快去洗澡吧。”
“我再许一次,最后一次!对着流星许愿很灵的。”
“乖!你去洗澡,有什么愿望,我帮你许。”
“好啊!”她开心地在他脸上嘬了一下。“记住……我的愿望是:我希望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他笑了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毫不掩饰地嘲笑着她的无知。“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爱!?”
“我长大了,我懂!”
爱,就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愿分开!
天边,又有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带划过,陨落在繁星点点的夜空。
“好亮的流星!”她欣喜地大叫。“流星雨!”
等待了一夜的流星雨终于开始了,黑幕上,一颗接一颗的星星下坠,消失在天际。
他凝视着她映满光华的明眸……
他握住她的小手,浅吻着她发丝,声音低沉而深情:“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会爱上你!”
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失去节奏,脸烫的要着火。“讨厌!我让你对着流星说,又不是让你对我说!”
她害羞地推开他,躲进浴室,还是听见房间里他夸张的笑声久久不绝。
泡在热水里,沫沫的脸更烫,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让她总是忍不住想笑,笑得脸都僵硬了,还是想笑。
“沫沫?要不要我帮你洗头发?”
他问的时候,她正好在洗头发,泡沫弄得满脸都是。她不敢睁开眼睛,双手费劲地四处摸索。
“不用……”她还没说完话,一条柔软的毛巾蒙在她脸上,他轻柔地帮她擦掉眼睛上的泡沫。
“不是告诉过你,洗头发的时候毛巾搭在浴缸边,方便拿。”
“……”她平时都记得的,刚刚一时心慌意乱,忘了。
她拿下毛巾,刚要反驳,发现手中拿着她睡衣的安诺寒正毫无顾忌看着她的身体。
她赶紧用毛巾挡住胸口。“男女授受不亲!人家在洗澡,你不许乱看。”
他不仅看,大手竟然肆无忌惮地摸她的香肩,还反复捏了捏。“你好像瘦了。”
“喂!你这个色狼,不许乱摸!你再摸我告诉风叔叔你非礼我!”
他笑着收回手。“我非礼你?你才十三岁!你懂什么叫非礼吗?”
“当然懂。我性教育课分数很高的!”
他把睡衣放在一边,一脸坏笑地凑到她耳边,他笑得真不是一般的坏,足以让人毛骨悚然。“是么?那要不要我帮你实践一下?!”
她吓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惊慌地往后挪着身体。
然后,她听见他笑得更大声,更夸张。
“出去!”她气得把毛巾砸在他身上,拼命把水往他身上撩。
气死了!这一年多,安诺寒越来越喜欢欺负她,每次把她逗得满脸通红,他就会大声地嘲笑她。
哼!等她逮到机会,一定要让他笑不出来。
沫沫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安诺寒半躺在沙发看着杂志,桌上放着已经热好的牛奶。
她开心地爬上沙发,靠着他的肩膀,喝牛奶。
“很晚了,你该回家了。”他说。
“不要。”
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她喜欢放了学就跑到他的书房写作业,等着他回家,帮他按摩一下疲惫的身体,听他讲一天的工作。
她喜欢和他一起看电视,因为每次看到无聊,他就会把剥好的桔子塞到她嘴里,或者往她嘴里塞果仁巧克力,喂她喝果汁……
她更喜欢在他看杂志时,抱着一杯牛奶,欣赏他专注的侧面……
“我已经睡了两天沙发了。我今天坚决不再睡沙发!”他提出严正抗议。
“好吧!”她一副做了很大让步的表情说:“今天我睡沙发。”
“……”
她凑过去,用她屡试不爽的方法摇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哀求:“小安哥哥,你的房间这么大,隔出来一半给我,好不好?”
“隔一半?”
“是啊!你把卧室中间隔个墙,我们一人住一半。”
“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他们要是敢不同意,我就离家出走,跟他们断绝关系!”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总结出对付自己老爸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我求你了,你跟我断绝关系吧!”
她大义凛然地用力拍着他的肩膀。“你放心,我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将杂志翻到下一页,继续看。
“小安哥哥,你隔出一半房间给我吧,我要一小半就可以……”她继续百折不挠地哀求,这种方法对付安诺寒最有效。
“你想怎么隔就怎么隔吧,我没意见!”
几天后,沫沫在安以风的全力支持下,如愿以偿地搬来她的新卧室。她喜欢新卧室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完全没有隔音效果的木板做的隔断。
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