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很多食物,巧克力,糖果,布丁……
她把每一样食物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味,甜甜的滋味荡漾在唇齿间。
布丁放在口里,一股奇怪的味道刺激到她的味蕾,她拿起布丁的盒子想看看什么口味,却发现布丁已经过期半个月了。
沫沫笑着把剩下的布丁吃进去。
补丁虽然变了质,但味道仍香浓得化不开,因为她知道安诺寒不可能给她买过期的食物,除非他保存的太久了,久得已经忘记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种感情,叫亲情,没有缠满悱恻的难舍难分,只是时时刻刻把一个人放在心上。
她抬头看着安诺寒,他仍在工作,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她完全看不懂的数字和文字。
“小安哥哥,你在英国是不是很辛苦?”
“是。”他看着电脑屏幕,回答她。
“那为什么不回来?”
他揉了揉额头,仍未看她。“我是个男人,我想一切靠自己。”
她懂了,他不想接手她爸爸的公司。因为他想要自由,不再被人像木偶一样操控着。
血脉里的血液又冷下来。
沫沫趴在床沿上,抱着加菲猫的抱枕,极力吸着他残留在抱枕上的味道。
彼此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让时间度过。
不知道到了几点,安诺寒坐到她身边,从背后搂住她的肩。“喜欢这些吗?”
她点点头,抱着加菲猫的抱枕蜷缩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肩上。“为什么买这么多礼物给我?”
“习惯了,看到什么都想买给你……”他搂着她,呼吸吹拂在她脸颊上,她的身子酥酥的,心死而复活一样猛烈地撞击着胸口,身体如同被密密的紫藤缠绕着,挣不脱,割不断。这一年来,他再忙碌,电话里的声音再冷漠,他的心里仍然挂念着她。
“小安哥哥,我好想你。”无意识的话出口,手臂完全不受控制地缠住他的腰,她意识到自己完了,她又控制不住想和他在一起的欲望。
“……”他没有说话,手指抚过她的脸,充满眷恋的抚摸清楚地告诉她:他也很想念她。
滚烫的掌心滑过她的脸和颈项,落在她的肩上,隔着薄薄的睡衣,激荡起她身体陌生的战栗。
卧室里的灯光本就偏暗,现在变得灰蒙蒙的,让她什么都看不清。
“你……有女朋友了吗?”这句埋藏在心底的话,她终于还是问出来。她不想这样互相隐瞒,互相欺骗,只要他承认,她愿意成全他,让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安诺寒略思索了一下,才答:“没有。”
如果他不假思索,她可能会信。
沫沫又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有……”
他打断她后面的话:“我说过等你十八岁带你去希腊举行婚礼。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她低下头,心里抽痛得说不出话。她一心一意想嫁给他的时候,他看上去那么为难,甚至远走英国。
现在她的心冷了,愿意放弃的时候,他偏又给她希望。
他忽然问她:“他对你好吗?”
“嗯?”
“萧诚对你好吗?”
这个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经安诺寒一问,她才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一年来,她与萧诚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他也温柔,他也关心她,可是……
“你穿耳洞了?还穿了三个?”安诺寒惊讶摸摸她的耳骨,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我不是告诉你别弄这个。”
“……”她不敢说话,像做坏事被大人抓到的小孩子。
“还疼吗?”
她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她记得穿耳洞的那天,她疼得死死咬着牙,手心都是汗,萧诚还在夸她有个性。那时候她就在想,安诺寒看见的时候会说什么?会不会问她:疼不疼?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耳骨,热流从他的呼吸冲进耳膜。
灵魂被抽空了一般,她的眼前剩下空白。
在澳洲,女孩儿八九岁已经接受学校正规的性启蒙教育,□的过程和含义对于她们来说并不陌生。从小盼着嫁人的沫沫十三岁那年读过不少□技巧的书,早已对挑逗异性的技巧烂熟于心,并日日夜夜盼望着有机会能够实践一下。
此时此刻,无人的深夜,孤男寡女同在床边,男人拥着女人,温润的唇似有若无摩擦过耳畔,这样直接的暗示沫沫岂会不懂。
他的手摸索过她的背,唇印在她耳后最敏感的地带……
一团火从身体里烧了起来,她忍不住轻吸口气。
她死死捏着手中的抱枕,想要抗拒又无比期待,她恐慌,她矛盾,她挣扎,脸上的表情随着心里变化变幻莫测。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放开她。“很晚了,回去睡吧。”
“哦!”她暗自松了口气,又感到浓浓的失落。
一整夜,她呆呆看着怀中的加菲猫,越看越发现加菲猫的表情像她,一样的笨,一样的呆。
她捏捏它的脸,“韩沫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他才回来一天,不,六个小时……你又陷进去了!”
加菲猫满脸无辜。
“你要坚定,你要坚定啊!”
第二天傍晚,沫沫在物理治疗室门外安静地坐着,不时看看手表,今天的检查好像比任何一天都要漫长。
“你赶时间吗?”她身边的萧薇问她。
她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
说完,又低头无意识地看了一次表。
“他回来了?”萧薇又问。“他好吗?”
“很好,比起以前瘦了很多,因为工作太忙。”
萧薇苦笑一下。“沫沫,有时候我很嫉妒你。你才十六岁,身边的男人都想娶你,我遇到的男人……没人真正想娶我。”
“可能你还没遇到。”
“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段话,男人最想得到两种女人,美丽的,有钱的……美丽的做情人,有钱的做老婆。”
沫沫忍不住对萧薇皱眉,口气冰冷:“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想,反正安诺寒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他。”
“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沫沫真的生气了,又不好在医院里发作,站起来冷冷地说:“你帮我告诉诚,说我有事先走了。”
“沫沫,你等等!”
她根本没听,一刻不停留地跑出医院。
萧薇一直在后面追,到了医院门口拉住她:“沫沫,你等等!诚说有话想和你谈,他很快就出来。”
“我晚上会跟他联系。”
“那好吧!”萧薇松开手。
沫沫走到车前,刚要上车。
看见街边一辆停着的车突然启动,直直冲着萧薇站的方向疾驰而来。萧薇吓得连连退后数步,那辆车擦着她的肩过去。
“萧薇!”沫沫急忙跑过去想问问萧薇有没有事。没想到,那辆车一个急转弯,又转回来撞向她们。
车速太快了,她来不及躲避,也忘了躲避。
短短的几秒钟,沫沫吓得傻了,以为自己会被撞死。那辆车却在距离她们两米远急刹车,停住了。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他的表情非常镇定。
然后,车很快转弯,逃离现场。
来不及细想,沫沫急忙转身去看萧薇:“你没事吧?”
她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说:“我说过,你不了解他!”
第26章
看到萧薇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不敢想象,假如刚才她没有站在萧薇身边,车子会不会真以那样的车速撞过来,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儿是否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沫沫又想起了上一次在天堂&地狱安诺寒对萧薇的冷言冷语,她忽然明白安诺寒的温柔宽容并非给每一个人,对不起他的人,他冷酷残忍得让人害怕。
……
沫沫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她连门都没敲,恍恍惚惚走进安诺寒的房间。
安诺寒双手捧着影集站在窗前,听见沫沫进门,惊诧地回头。
“你为什么要让人开车撞萧薇?!”沫沫问他。
他平静地合上手中的影集,放进书柜里,没有回答,似乎已经默认。
她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突然觉得他好陌生。当初听说安诺寒用萧薇的命去威胁萧诚,她以为他只是说说,不会真的这么做,现在看来他还真是说得到,就一定做到!
“你为什么让人开车撞萧薇?”她没法接受他的默认,她一定要问出答案。“她是你曾经的恋人,你一点旧情都不念?就算你对她没了感情,你也该想想……我的感受。她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安诺寒走到她面前,嘲弄地牵动嘴角:“我要做,会直接让人撞死萧诚,省着你被他当成白痴一样耍!”
“你?”
除了这句话,他没做更多的解释,从抽屉里拿了车钥匙,离开。
等沫沫反应过来,追出去,安诺寒已经下了楼。“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舞池里,萧薇尽情地扭动着妖娆的身体,一头黑色的长发在射灯下如舞动的丝绸。在众多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中间,她的媚惑仍然是众多男人目光的焦点。
跳得累了,萧薇坐在吧台前,端起剩下的半杯白兰地抿了一口,纤长的手指滑动着杯壁。以一种落寞的姿态去等待愿意陪伴她的男人。她喜欢让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性感,越是痛苦越要让自己性感,因为美貌是她唯一可以打发寂寞的东西。
许多目光投向她,这些充斥着性趣的眼神让她无比的厌恶,同时也让她觉得自己没那么悲哀。
“一个人吗?我可以坐这里吗?”说话的是一个澳洲男人,身材高大,棕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瞳孔,算不上什么帅哥,但也不丑。
顺眼就行了,看来今晚她不会无趣了。
她眼神斜斜一挑,笑着说。“当然可以!”
男人欣欣然坐下,陪她聊天。
没聊几句,男人的身体倾向她,手不老实地在她□的大腿上流连。
萧薇仍然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流过食道,暂时麻痹了由心底迸发的厌恶感。
这些年,她经历过无数的男人,形形□,有的为她一掷千金,有的让她在床上醉生梦死,唯独再没遇到过那一种——喜欢和她坐在公园的石阶上,一起看城市的夜景。
她又喝了一口酒,白兰地清冽的香气流动着,就像他们的第一次,他身上的味道……
棕发男人问她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她刚想说好。
一群男人吵吵嚷嚷走进来,他们都是中国人,言语中带着潮州腔调。
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人矮矮瘦瘦,其貌不扬,但只要见过他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他那双精明得发光的眼睛。
萧薇认识他,大家都叫他平哥。他是澳洲潮州帮的一个小头目,专门做走私生意,前几年“走私”劳工发了财,最近又在做走私海鲜的生意。
自从几年前澳洲两大帮派因为仇杀相互对峙,致使两败俱伤,其他的小帮派全部认清了形势,不再因为琐碎的小事争一时长短,尽其所能相互联合疯狂敛财。尤其是华人的黑帮,他们不遗余力的巴结着财力雄厚的华裔商人,已获得更多的利益。
这个平哥最近“生意”越做越红火,据说就是攀上了某个大老板。
“你就是萧薇?”平哥用中文问她,很客气。
“是啊。”她坐在原处没动,仍在保持着她认为最美的姿态。
“有人想见你。”
“见我?是谁啊?”
“安诺寒。”
听见这个名字,萧薇由内向外地发寒。
平哥没等她回答,直接跟手下说:“带她走!”
……
萧薇有点害怕,想要反抗,转念想想,怕也没用。一来逃不掉,二来躲不掉,不如配合一点,惹恼那些手脚粗重的男人,反倒自讨苦吃。
几个人将她带到一辆货车上,车行驶了一段路,停下来。
当萧薇看到记忆中最幽静的公园,自以为早已好无知觉的心渐渐收紧。
她走下车,一步步走在无数次走过的林荫道上,许多零零碎碎的美好画面重新拼凑起来。
石阶上,她又看到那个背影,那个她以为再不会看见的背影。
她暗暗握住拳头,妩媚地笑声在静夜里凄凉无比:“你不是说再也不想看见我吗?怎么?这么快想我了?”
安诺寒转过身,他仍然和以前一样的帅。
惨白的月色下,他的眉宇拢了一层阴郁,那么让人心悸。
“好久没来这里看夜景了,还是那么美!”
她闭上眼睛,眼泪悄悄落下来。如果时间能回到从前,她早知道男人一个比一个龌龊,她一定会好好抱紧眼前的人,不让他离开。
他缓缓开口。“薇……我承认我对你很残忍,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我推卸不掉的责任。你想我怎么补偿你,说吧。”
什么补偿都不能让时间倒流,让她找回那颗为爱情砰然心动的心。
“我只想知道,你爱过我吗?”
“爱过!我们坐在这里看夜景的时候,那时候的你……真的很美。”
“安。”她的心里燃起了希望,几步跑到他面前,扑到他的怀里:“你能原谅我吗?”
安诺寒冷冷地笑笑,慢慢推开她。“你做的事,是任何男人都没法原谅的。”
城市的灯火模糊了,萧薇踉跄着退后两步。
“为什么你只能看到我的背叛,却看不到你对我的伤害。你为了家庭的压力不得不答应娶她,我可以理解。可你不是,她一个电话,你马上坐立不安,她一哭,你什么都不管,把我丢在商场里……今天,你要不是为了韩沫,会来低声下气跟我道歉?!”
安诺寒看向山下灯火辉煌的城市。“沫沫是在我怀里长大的,我教她说话,教她走路,教她写字……你不会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就像是我的妹妹,或者女儿……”
“她并没有把你当成哥哥,当成父亲。她爱你!”
“她是个孩子!小女孩儿七岁时爱布娃娃,二十七岁还会爱吗?”
萧薇不再说话。
“薇,我曾经非常恨你,恨到不想跟你解释任何事,也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牵扯。所以这些年,你心里积累了很多的怨恨,无从发泄。”安诺寒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真诚。“你想报复,可以冲着我来,我们的事情与沫沫无关。”
没有关系?!说的简单,没有韩沫,安诺寒不会背负上婚约,她也不会因为一时喝醉了酒和jack发生关系,她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她像一朵凋谢的花,任人践踏,凭什么韩沫能万千宠爱于一身!
她不甘心,她得不到安诺寒,她也不会让韩沫得到。
心里怨恨,萧薇表面上还在媚笑:“你太高估我了,她有钱有势,出门都有人保护,我哪有那个本事报复她?”
“你做不到,有人能做到。”安诺寒嘲弄地笑笑:“薇,你有个好弟弟,有才华,也真心对你好。不过,我劝你做事别做的太绝,适可而止。”
“很抱歉,我可以阻止诚接近韩沫,我阻止不了韩沫来纠缠诚。”
“我没说让萧诚离开沫沫,其实,我当沫沫是我的妹妹,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无忧无虑的生活。你回去帮我告诉萧诚,他如果骗沫沫,就一骗到底,要让我知道他伤害沫沫,别说唱歌,我让他以后连话都讲不出来……”
“你!”
“还有,听说你今天差点出车祸。”他温柔地对她说:“从明天起我会让人保护你,免得你出了什么意外,沫沫怨恨我!”
“为什么?!”听见安诺寒这么说,萧薇更加嫉妒,更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公平,她大声质问:“同样是背叛,你为什么没办法原谅我,却对韩沫这么宽容?你当初对我有对韩沫一半的细心,我怎么会跟jack……”
“上床?”安诺寒冷冷地为她补充完整。
“我……”萧薇看向远方,灯火在她眼中模糊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比起你和jack上床……”安诺寒平静地说:“我更不能原谅你不相信我。当初我把一切都和你说的很清楚,也告诉你我和沫沫的关系,你非但不相信我,还认为我想要沫沫的家产……”
安诺寒嘲讽地笑笑:“口口声声爱我,在你的思维了,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
萧薇觉得自己除了离开,没有别的可以说了。
她转过身,沿着来时的林荫路走回去。
……
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像沫沫一样幸运,生活在天堂里,流着天使的血液。
至少萧薇不是,在她来澳洲之前,她和继父生活在一起。她的继父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表面上对她温柔疼爱,内心里要多龌龊又多龌龊。从继父和他的生意伙伴身上,萧薇看过太多世事的丑恶,见识过太多男人的虚情假意。
所以当初安诺寒告诉她一切,讲了一番责任与亲情的无奈之后,提出跟她分手,她根本不信,她发疯一样骂他,打他。
他没有躲避,无言地看着,任由她打到累了。
后来,尽管她多疑,她恨他,她认为安诺寒和其他男人一样,只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她……可爱和恨的矛盾中,她又压抑不住对安诺寒的想念,求他回到她身边……
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看见他们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而自己总要躲在暗处悄悄看着,那一刻,萧薇总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她不明白世界为什么对她如此残忍。她什么都没错,是韩沫介入他们之间,抢走了她的恋人,是安诺寒不够坚定,总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
为什么痛苦的却是她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安诺寒彻彻底底抛弃了她,她一个人在天堂&地狱买醉,无意间看见两个男人从一个包厢走出来,其中一个好像是安诺寒,她追过去。
“安!你听我解释。”
男人回头看她一眼,一张酷似安诺寒的脸,却比安诺寒冷峻得多。
“你?”她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男人冷眼打量她一番,摇摇头,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
男人用中文和他身边的男人说:“唉!我儿子的审美观实在太差劲了!”
萧薇立刻明白眼前的人是谁。
萧薇受不了这种侮辱,想要发火,当她对上男人凌厉的眼神,忽然脊背发冷,什么火气都吓没了。
当萧薇看见两个男人被一群人前呼后拥着离开,看见天堂&地狱的总经理毕恭毕敬的神情,她才知道安诺寒没有骗他,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拳师,可惜已经太迟了。
路可以往回走,人生不会。
看见自己遇人不淑,沫沫却被安诺寒捧在手心里呵护,萧薇心有不甘,想尽一切办法让沫沫和安诺寒分开了,以为看着他们痛苦,她心里会好受些。
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原来痛苦的还是她一个人。
沫沫和安诺寒仍然平静地生活着,没有天翻地覆的仇恨,也没有痛不欲生的心碎。
她错了!
费尽心机拆散了一对根本没有相爱过的人!
看着萧薇的背影越走越远,安诺寒转过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晚,安诺寒在天堂&地狱喝了很多酒,清冽的白兰地倒映出他眼底清晰的痛苦。
……
他手机屏幕上播放着一个短片,看效果是有人用针孔摄录机在医院拍的很多片段的剪辑。
有沫沫和萧诚一起听音乐,一起哼着歌。
也有她为他削苹果,再切成一块一块,耐心细致。
其中还有一段……
萧诚对沫沫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沫沫捧着一碗飘着热气的中药,笑着端给他:“你再试试,说不定会有用!”
萧诚一把打飞了药碗,药汁溅在沫沫细嫩的脸上。“走!我让你走,你听见没有。”
她还在笑着,眼睛里都是泪光:“诚,我不会走的!没人能让我离开你!”
他紧紧抱住她。“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这个短片,有人匿名寄到英国,那时他刚做完手术,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他的朋友把片子拿来给他。
一个人在医院的日子很寂寞,幸好有沫沫的“笑脸”陪着他度过!
那段日子,安诺寒想通了很多事。他和沫沫虽然形影不离的长大,可是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和沟通的障碍,他无法理解沫沫的想法,就像沫沫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一样。
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代沟吧。
十岁,无法跨越的鸿沟。
错过,不是他们不能相爱,而是他们的思想无法相容!
第27章
喝到七分醉意,安诺寒看时间不早,正欲离开。没成想在走廊遇见一个许多年未见的朋友,聊了一阵,才知道朋友也改行做了正当生意,这些年澳洲生意好做,赚了不少钱。
“走!走!难得今天遇到,进去喝两杯。”安诺寒被朋友拉进他的豪华包房,也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总之越喝越感慨人生无常,他们不禁想起了十八岁那段轻狂的岁月。
那时候他们也有过一腔热血,一心想在澳洲的黑道上闯荡一番。
有一次……他们被一个澳洲本地的黑帮老大堵在桑拿房,差点让人打死。
就在安诺寒以为自己无路可逃的时候,安以风带着几十人把桑拿房围得水泄不通,可他没动手,态度诚恳地跟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大说:“你放过他,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看见他!”
那个老大不屑地用英语问:“你是谁?”
“我是anthony的爸爸。”安以风拿了两箱美金放在桌上,“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
那个老大看看当时的局势,又把钱拿起来颠了颠。“行!以后好好管教你儿子,我下次再看见他,他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
离开的时候,安诺寒躺在救护车里,按着身上的伤口,鲜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往外涌。
“黑道,没你想的那么风光……”安以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卷纱布,纯熟地缠在他的伤口上。“你想活着,就要让别人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天,报纸头条新闻举世震惊,某黑帮老大在一条街口被人乱枪打死,身中上百枪,血肉模糊。
据警察调查取证,凶手是职业杀手,目标是死者手中的两箱美金……
从那之后,安诺寒回到学校好好读书。
但他记住了一个道理:不要对自己的敌人仁慈,更不要对爱自己的人残忍!
凌晨一点多,安诺寒被天堂&地狱的保安开车送回家。
安以风还在等他,“这么晚才回来?”
“遇到个朋友。”他口齿不清地回答。“爸,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安以风本想和他谈谈,见他脚步已经不稳,话都数不清,摆摆手:“先去休息,明天再说吧。”
安诺寒回到房间,刚脱下外衣丢在床上,沫沫走进来。
他揉揉额头,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开始胀痛。“我吵醒你了?”
“我在等你。”
房间里,混合着香水味道的酒气无处不在地弥散,刺激着人的嗅觉。
沫沫握紧双手,盯着他衬衫的领口上鲜红色的口红印看了良久,才缓缓松开握紧的手。“我想问清楚,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又是这个问题。“你为什么问我?你怎么不去问萧诚?”
“因为……”因为安诺寒对她来说是最亲近的人,可能人一旦遇到解不开的疑惑,便会下意识去追问自己亲近的人。
“我告诉你是他做的,你信吗?”
沫沫摇摇头,“你喝醉了!”
安诺寒一把扯过她的手臂,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你是不是认为他空灵,他的灵魂一尘不染……只有我这种残忍冷血的男人才会开车去撞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沫沫挣扎着:“诚怎么会让人开车撞自己姐姐?”
他放开她,冷冷地说:“既然不信,何必还来问我?!”
“我……”
“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安诺寒疲惫地坐在床上,用力揉着眉心,头痛让他的思维一片混乱。
沫沫看看他疲惫的样子,再看看他领口上的吻痕,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深思,可眼前清晰地闪过他与陌生女人在床上激|情的拥吻,翻来覆去的情景。
她傻傻地在他房间里等到现在,为他担忧,焦虑。而他在外面风流快活,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沫沫的双手紧紧握着,拼命压抑住心口激烈燃烧的怒火。
“好吧……希望你明天留点体力给我!”
沫沫回到自己的房间,冲进浴室。
她脱下衣服,拼命用冷水冷却她胸腔里炙热的火焰,冲去她脑海里不断重复的,肮脏丑陋的画面。
恨意与嫉妒就像流过她身体的冷水,浇熄了她的爱。
见不到他,深深地想念着,见到了……还不如不见!
爱着一个人如此痛不欲生,放手偏又比“爱着”更痛苦。
她瑟瑟发抖地跪坐在地上,捂住脸,灼热的液体在也抑制不住,滑下脸颊。
她哭泣着,又狠狠地嗤笑着自己的愚蠢,无用!
……
安诺寒松开两颗衬衫的纽扣,才发现自己领口上的吻痕,他早已想不起那些女人什么时候靠近他,留下这污秽的痕迹。
想起那些陪酒女低俗的脸孔,他厌恶地抹了抹,决定把衬衫脱下来扔掉。
扣子刚解开,他隐约听见隔壁响着细微的抽泣声。
“沫沫?”安诺寒喊了一声。“你在哭吗?”
等了好一阵,隔壁没有回答。他有些担心,脚步不稳地走到沫沫的房门外:“沫沫?”
还是没有回答。
他直接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人,他送她的抱枕丢在地上。
见浴室的灯亮着,他推了推门,里面锁上了。
“沫沫,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她哽咽着回答。
“你哭了?是不是萧诚欺负你了?”
“我不用你管!”沫沫大声说。
他用力推推浴室的门。“沫沫,开门。”
沫沫还是不答,抽泣声断断续续。
他一时心浮气躁,一脚踢开浴室的房门。
门开启的一瞬间,他后悔万分。
明亮的浴室里,沫沫双手抱着胸口,惊恐地缩在墙角处,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还残留着水痕。“你,你想做什么?”
他真的喝醉了,头昏昏沉沉,竟然想不出自己想做什么。尤其在他清晰地看见沫沫纯净的身体之后,他的眼底映着她洁白无暇的胴体,水流顺着她曼妙的曲线流下,连绵不断……
她真的长大了,虽然还不够丰满,但少女初熟的身体已经唯美得让他动容。双峰圆润,一点粉红娇艳欲滴。细腰不盈一握,像是稍一用力就能断在他手心里。还有她紧紧闭合的双腿,让他有种想起亲吻的冲动……
他很想立刻退出去,但沫沫脸上的泪痕逼他尽力压□内涌动的燥热,走过去。
“是不是萧诚欺负你了?”
沫沫总算从惊吓中回神,用手背擦擦脸上的眼泪。“没有。”
他托起她的脸,手指触摸到她脸上的肌肤,柔嫩而富有弹性……
她的味道很美,有一种甜蜜的果香,让他忍不住想去品尝……
水流溅在他身上,冰冷刺骨,阻断了他的遐想。
“怎么洗冷水澡?”安诺寒脱下衬衫披在她的身上。“你不冷吗?”
沫沫咬着发紫的嘴唇,不说话,冰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足以证明她的寒冷。
他关了水龙头,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以后别这样,会着凉的。”
她挣了几下,发现没法推开他,于是放弃了徒劳的努力,靠在他肩上哭泣着。她恨他,恨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恨他衬衫上留下女人的唇印。
同时,她也爱着他,爱他强健的胸膛紧密地贴着她光裸的身体。
“沫沫,你还有我。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也许因为太冷,他的怀抱异常火热。
她苦笑:“在英国陪着我?”
“我也不想……”
他搂紧她,身体密密地贴在一起,心跳渐渐失去了节奏。“沫沫,离你太近,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泪,涌出眼眶……
他这样的男人,离哪个女人近了都无法控制自己。
沫沫闭上眼睛,别过脸,囚禁住未及涌出的眼泪。
“你,你出去!”她的声音颤抖着。
安诺寒的掌心轻轻托起沫沫的脸,拨开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指腹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
炽热的唇覆在她眼睛上,吻去她的泪。
“沫沫。”
安诺寒真的醉了,醉得无法用理智去控制他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办法思考一切后果。
他抱住她,手指紧紧扣着她腰,垂首吻上她的唇,温柔的辗转,亲昵地摩擦……他想要她,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沫沫激烈地反抗,推他,打他,避开他强硬的吻……但她始终没有呼喊,无声地反抗着。
安诺寒搂得更紧,蕴含着酒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吻也越来越蛮横,狂野又激烈,唇舌纠缠得疼了。
天边,有一颗流星坠下,拖着长长的光辉,消失于夜空。
第28章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妖娆的画面,一强一弱交缠的身体,越挣扎,纠缠得越紧密。
渐渐地,沫沫抵不过他的力气,也没了反抗的力气。她僵硬地靠在墙上,由着他的舌在她口中索求,尝遍她口中的咸涩与甜蜜……
他的手在她紧绷的背上滑动,身体与身体的摩挲,荡漾着一阵又一阵的情潮……
吻着吻着,单纯的唇舌纠缠已经满足不了他的罪孽的渴望。他的手覆在她的柔软上,揉捏着她敏感的粉红。
第一次被男人触摸,特别是想到那双手的主人是她从小就喜欢粘着不放的安诺寒,一阵酥麻传至小腹,燃起火焰。
沫沫努力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很想用模糊的目光去看清如此陌生的他,以确定他是否真的是她从小就暗恋的“小安哥哥”。
谁知,越看越发现今天的他与平时完全不同,醉意中,他的眼睛半眯着,眸光火热。光裸的肌肤在光下散发着男人的魅惑。
他的骨骼修长,肌肉线条刚毅,好似积蓄了无限的力量……还有他的胸膛,那么宽阔平坦,胸前的两颗深红色的红点,特别诱惑……
她忘记反抗,安诺寒更加肆无忌惮,他放过她的唇,顺着她的颈项一路吻下去,舌尖在她的肌肤上辗转。
世界天旋转,沫沫好像看见黑色的天幕上盛开着一簇簇血红的彼岸花,金色的星辰坠落在大海,金色的海浪一片荼蘼。
“碍……”沫沫忍不住挺直身体,尖锐的快感让她难捱地伸手去推拒。“不要……”
安诺寒捉住她的手,固定在她的背后。然后用另一只手贪恋地抚摸着那还没完全成熟的身体。同时,他的唇移到她的耳后,清浅地含住她的耳唇……
沫沫含苞待放的身子根本经不起这种挑逗。她所有知觉与快乐都被他掌控,手臂攀上他的颈项,由反抗变成迎合……
“小安哥哥……”在安诺寒富有技巧的挑逗下,她逐渐感到身子不受控制,强烈的快慰感让她莫名地空虚,全身都希望有是什么为她填满期待。
安诺寒紧紧地把她压在墙壁上,唇舌在她身体上无尽地探索,最后含住她的硬挺的蓓蕾。
“嗯……唔……”
沫沫仰起头,望着浴室外漆黑的夜空。
密密麻麻地吸允啃咬落在她的身上,身体的沦陷,注定伴随着心灵的沦陷。
听着他急促地呼吸着,兴奋的低吟从唇齿间溢出,沫沫完全迷乱了。
世界都在颠倒毁灭,分不清黑夜还是白昼,也无所谓黑夜还是白昼。
人在咫尺,他的眼神醉得没有焦距,远得无法触及。
可她不在乎,能被他拥有,哪怕只爱这迷乱的一夜,足矣!
他的呼吸越来越紊乱,胸口剧烈起伏,裤子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