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腹黑房东撬房客

腹黑房东撬房客第4部分阅读

    探出小胖手过去接起来刚要喊“喂”,电话里又只剩下电流和“嘟嘟”的忙音。

    许嘉把电话挂上心想这屋子没法住了,看这小区人气挺旺的居然大白天的也有凶铃,看来鬼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带着满身的鸡皮疙瘩和冷汗刚要转身回屋躲进被窝,电话又响了。

    号码还是刚才的那个,这鬼是不是逗我玩啊?为了证明自己的胆色不是一般的强悍,许嘉把电话接了起来,理直气壮的问:“哪位?找谁?什么事?!”

    电话那边愣了半天没有动静,许嘉心想小样的怕了吧?姑奶奶我有在云南求的神符护体一般小鬼碰了我就魂飞魄散,要还想投胎转世的就离我远点!

    “喂,说话啊!”许嘉更不耐烦了,心想不是凶铃肯定也是传销的电话,看那长长的一串号码就知道不是善类。

    “厄……你好,这是张显家么?”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背景很安静,依稀还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

    “是啊,你是谁啊?”

    “我是张显的妈妈!”声音镇定了许多,反问道:“你是谁?”

    “哦……那个……是阿姨啊!”汗!许嘉,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电话是加拿大打来的,你就算是不认得区号也改认识国家的区号吧?13个小时的时差,人家正在睡觉哩!

    “嗯,你是?”张妈妈听着声音不像是沈逸悦的,难道张显这孩子找到女朋友了?

    “我……我是……厄……张显的朋友,最近住在这。”怎么解释呢?他老娘不会因为她来租房,就把跑过来把她赶出去吧?

    “哦……是悦悦介绍的吧?”张妈妈想悦悦这孩子办事还真快,这么几天两人就同居了,可喜可贺。

    “是啊是啊!悦悦是我朋友。”许嘉连忙答应,心想原来她知道了啊,虚惊一场。

    “来多久啦?”张妈妈知道从自己儿子嘴里肯定套不出话来,于是猛劲把疑问听饱。

    “没多久,不到两个礼拜吧。”两人说的好像是一件事,又好像不是,好奇怪!

    “相处久了就知道啦,我们家张显啊,很不错的。”张妈妈开始给未来的儿媳吃定心丸。

    “是啊,张显哥人真的很好,对我也不错。”许嘉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房东些许肯定,说不定回头张显一激动把房租再减点。

    “好,你们好好相处啊,有空过来玩啊!”张妈妈完全忘了自己要跟儿子通话。

    “好,一定去。”所答非所问啊!许嘉压根不知道张妈妈在加拿大,以为就住在附近,所以答应的很爽快。

    张妈妈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4点,加拿大时间早上5点,张妈妈无心再睡,一翻身起来去筹备张显的婚礼用品了。电话这边的许嘉却想,这老太太也太慈祥太仁义了,特地打来电话来关爱房客。

    张显回来的时候天色将晚,等学生考完试又把考卷第一时间拿回来批改,希望能在放假前把成绩赶出来。进门就看见抱着零食看电视不知上进的许嘉。

    张显眉头微微锁了一下,心想这要是沈逸悦他一定拽着耳朵拎到书房狠狠地批评一通,可许嘉跟他不沾亲带故的说了也讨无趣,反正失业了她自己也不在乎。

    正要进书房的时候,许嘉抬头说:“张显哥,刚才你妈来电话了。”

    “哦,说什么了?”闲适优雅的泡了杯凉茶,端在手里,慢慢品。

    “没说什么,就说让我们好好相处什么的。”

    “哦……哦?”水呛进了气管,成喷壶状的从口中撒出薄薄的水雾。

    “嗯,你妈人听挺好的,还让我过去玩呢!”

    “啥?!”手一抖,小小的一杯茶,如数撒在地上,光荣地完成了主人付予它们的使命。

    张显不淡定了,他没法淡定,心思清如水明如镜的他不会不知道他妈为啥这么说,真是想儿媳妇想疯了,逮到个女人就让人家给生孙子。

    没心思再跟这只兔子解释,张显拿起电话“噼噼啪啪”的按了好些数字上去,保姆把电话递到他妈手里,张显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说:“妈,你误会了!”

    “是辰辰啊!妈妈误会什么啦?”

    “那个……那个许小姐,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不是我女朋友。”张显迟疑的看看身边的许嘉,一咬牙也不顾什么文明礼貌五讲四美了,先把误会澄清了再说,否则他妈若真跑过来逼婚那麻烦就大了。

    “辰辰啊,人家许小姐都承认了,你还在这坚持什么啊?”

    “她承认什么了?”张显狠狠地看了眼一旁正莫名其妙的许嘉,把电话塞到她手里,道:“我妈以为你是我女朋友,你跟她说清楚!”许嘉一愣,心想这我怎么说啊,回头你妈知道我是来租房子的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于是这话筒就跟烫手的山芋一样在两人手里传来传去。

    “我不会说,你说吧。”

    “我说不清楚,你说。”

    ……

    等张显终于扭不过许嘉,再接起电话时,那边已经挂断了。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照旧吃零食看电视的许嘉,张显狠得牙都要咬碎了。许嘉抬头看了眼他的表情,立刻摆上了副恐慌和无辜的表情,喃喃的说:“下次……下次我说好了。”

    还能有下次?下次就等着被逼婚吧!许嘉的表现再次让张显如万丈大火的郁闷没发泄出来,憋得他胸闷气短脑供血不足。

    第二天清早,许嘉还在梦里跟周公打滚子的时候,电话响了,许嘉翻了个身静静的等它响完,可隔了一会又催命似的闹,愤愤地起身,穿鞋,走过去拿起来说:“主人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喂,辰辰,你电话什么时候填的留言功能啊?”张妈妈居然被一口海蛎子味的普通话给骗了。许嘉心想还是招了吧,若张显追究起来她会死得更惨。

    “阿姨啊?是我,张显不在。”特意把“哥”字省去,以示清白。

    “哦……”

    “那个,还有,我不是张显的女朋友。”

    “那你是谁?怎么会住到他家?!”张妈妈的口气一下子就变了,许嘉听了一激灵。

    “我……我是……”苍天有眼啊,正不知道如何说的时候,晨跑回来的张显推门进来,许嘉忙把电话递给张显,说:“你妈的电话,我已经解释了。”说完就跑回房间装死人。

    “辰辰啊,我刚才给悦悦打电话了,人家都说了你们现在正在培养感情,你怎么就不承认呢?还逼人家许小姐撒谎,你多伤人家心啊?”

    张显刚要辩驳沈逸悦的培养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妈妈继续说:“你不会有结婚恐惧症吧?这病在这边挺流行的,你要是真得上了,赶紧回来妈妈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张显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他感觉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联合起来跟他过不去,今年是不是有三姑六婆大会要召开啊?要开就开去,干嘛这么摧残我呢?!

    “不管怎样,这许小姐你好好跟人家相处,我听悦悦说这可是个好女孩,我会经常打电话查岗的,你要是把人弄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妈妈下完很有威慑力的最后通牒便把电话挂了。只剩下张显对着电话发呆,卧室里的许嘉还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神圣不可动摇,以为在这个小天地的时间不久了。

    本来张显就对她不怎么代见,一天到晚连句话都没有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此时又有查岗的电话过来,万一真的追究下来她这片完美的屋檐和完美的室友就一去不回了。

    再到大外的山坡上滑翔一回倒是不打紧的,可张显虽然冷淡些,可也到底比外面的那些人要强很多,想到这许嘉越发决心以后要好好表现,以博房主的欢心和好感,没准会把她留下来。

    在心里细细盘点一遍完美房客的行为规范,决定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全面感化局部施压,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就不信张显会因为他妈的不良反应把自己赶出去!

    行动起来吧!许嘉!

    和平演变

    许嘉这个月的工资少的可怜,她们做导游的,虽说有些基本固定工资,可是额外收入还要看业绩,她这个月基本在家宅着自同吴靖分手一直到现在,不事生产不思进取。

    走到提款机跟前左右张望四处无人,感觉自己不像是取钱的像是抢钱的,镇定一下按了密码,最后按所取金额的时候许嘉身上厚厚的脂肪又开始疼了,一咬牙一跺脚按了个大数目,100元。

    拿了钱的许嘉决定今晚请房东大吃一顿,打探一下口风看看她妈对她过来租房子有啥意见没有,也就是说她住在这安全不安全。许嘉在认识吴靖之前有过这样一段惨痛的经历。

    她有个女同学也是这样自己有个公寓,后来零花钱不够就找许嘉入住,住了不到一个礼拜那同学的家长就知道了,还特地从外地跑过来毫不留情的把她赶了出去,害得许嘉无处安身了许久。

    现在想想也理解了,孩子自己住本来就已经很不安全了,若是家里再多出一个来不知底细的哪个家长也不会放心。不过张显一大老爷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吧?但是听他妈那口气挺强硬的,唉,还是回去探探口风吧。

    许嘉的百元大票在菜市场逛了一圈就只剩几个钢崩了,闷热的夏天里,她握着手里这几片薄薄的金属扼腕感慨地从手指一直凉到心里,想了一遍人浮于事的艰难又想了一遍光明的未来在向她挥着小手,许嘉拎着大包小包视死如归的进了家门。

    她的烹饪水平十分一般,一般到在张显看来能把人吃吐的除了张妈妈就是许嘉了。五十多块钱的大虾,许嘉如数扔到锅里清水煮,那水真是清啊,上面连个葱花姜丝都没有,虾的鲜味尤其是腥味都出来了,而且是大火煮半个小时,皮和脑袋都脱落了,吃着倒是省事。

    同类食品还有清蒸鲈鱼,清炒双豆,清汤牛肉煲,张显看这清汤寡水的一桌子菜在心里呐喊了一遍暴殄天物,又呼唤了一遍神灵赶快现身让他知道这小兔子想干啥。

    许嘉很热情的帮张显盛上一碗还飘着血沫的牛肉汤,还眼巴巴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喝,张显不忍揭穿只好拿勺子在嘴唇上碰了一下,只一下就让他有种茹毛嗜血的感觉,并且决定吃晚饭一定要去楼下买止泻药。

    “吃啊吃啊,别客气啊。”许嘉一边热情洋溢的招呼张显吃那片还挂着晶莹鳞片的鲈鱼,一边拿起只被煮成虾干的大虾放进他盘子里,此时的张显只后悔为什么许嘉做饭的时候他没过来看一眼?

    从前有个做饭的机会摆在张显面前,可是他没有珍惜,直到吃饭时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说四个字--“放着我来!”如果非要给这四个字加上一个期限的话,那就是--直到许嘉搬走。

    张显把筷子伸向那个许嘉一直没推荐的清炒双豆,他怀疑这只兔子是故意玩死他,所以那双豆很有可能是许嘉留着当夜宵才不给他推荐的。

    夹了一颗,放在嘴里,味道还行,咬下去……于是张显决定明天去补牙,为什么?因为这豆没泡开,硬得可以去练铁砂掌!

    先是让他老娘以为是他女朋友,这会又拿这些东西给他吃,经受完精神和肉体全面摧残的张显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灭亡了。

    于是张显再次思考这兔子是精的过分还是傻的出奇还是故意装傻的问题。

    “许嘉菜做的不错,你自己也吃啊!”张显咬着那颗破碎的牙微笑,心想,小样吃下去你就小命呜乎。

    “嗯,”许嘉郑重诚恳地点头,笑着说:“今天这顿饭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许嘉有什么好事要宣布么?”有话快说有气体快放,别让我跟你在这一块服毒自杀,我还没活够!

    “没好事就不能请你吃顿饭啊?瞧你说的。”不对,这只小兔子脑容量不小,绝对不是傻的那类,眼睛里透着精光嘴里说得随意,连语气都这么平淡,绝对不是善类。

    “你顶着失业的危险还慷慨解囊,我受之有愧啊。”张显含笑上下打量她,温润和煦的目光中多了几丝寒凉,看得许嘉觉得三十几度高温中吃这几样清凉的小菜怎么就顿时冷了起来?背后还一边出冷汗一边起鸡皮疙瘩?

    耍小聪明的许嘉不知道,如果面对的是大脑痴呆小脑萎缩的人,张显会很轻易的无视放过,因为那样的人不值得他去出手过招,吃亏上当张显一律一笑而过。过去的张显对许嘉同学的一再忍让,也就是出于这个心理。

    可是如果遇到有些小聪明又没什么大智慧可偏跟他对着干的人,他会像雄狮见到飞鹿一般看准猎物直扑上去。不过话说回来,张显没那么残忍,不至于像狮子一样一口咬死,他不过是给对方些小教训让他今后乖些罢了。

    于是,还耍着小聪明妄图得到房东肯定却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许嘉同学,弄巧成拙的被张显认为是活得不耐烦了,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张显的目标。

    “嘿嘿……张显哥不会因为房租问题把我驱逐出境吧?”感受完一阵寒凉的许嘉觉得有必要把话题拉出来说说了,要不今天可能会得感冒。

    “说不准啊……现在的经济形势这么不好……”

    拜托!你们人民教师是国家养着好不好?经济形势跟你又啥关系?!许嘉在心里声讨一遍又用目光在张显脸上画了无数刀确保他已经破了相,憋了憋嘴包了包泪,把颤音拿捏得刚刚好,说:“我刚搬来的时候,你不是说看我方便么?”

    “可若家里多了个闲人,这闲人又什么事都不干,你说我该不该看你方便?”张显依旧笑着,可看着就像被僵尸俯身了一样阴森诡异,眸子深不见底如同深夜般冥黑,眼白清亮得发出淡淡的蓝如天空般辽远。

    许嘉听着话音看这眼神全身像踩了电门般一个激灵连一个激灵,鼻子里痒痒的想喷射出什么东西又喷射不出来,“闲人”,“什么事都不干”!看来自己的主动示好套近乎从意义上他没正确理解,本来就很不待见这回肯定烦透她了。

    事到如今直接摊牌吧,再这么绕下去估计自己的小心肝就要爆炸给他当爆炒肝片吃了。

    “那个……如果房费按时交,是不是就不要紧?”

    张显想了一边这话的来路探了一下葫芦里卖的药,直到许嘉很急迫的追问一句他也没猜透许嘉什么意思,于是目光收了收,淡淡道:“家务要多做些,另外现在我们是两个人,凡事你要照顾一下对方的情绪。”

    许嘉烂泥一样靠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身心疲惫一手指头就能把她辍倒,好在的是她暂时不用搬家居无定所,再抬头看看温色如玉的张显告诉自己刚才的僵尸绝对是幻觉幻觉。

    一顿饭下来许嘉对张显的感觉复杂了不少,她13岁就出来住宿舍,卫生打扫自有寝室的管理人员,同吴靖在一起时,吴靖又是主动承担,所以做家务的事她只听过,没干过。

    不过“凡事都要为对方考虑”这点她还是做的到的,生性活泼的她不介意去跑个腿说个话以照顾别人情绪。纠结中夹着兴奋的许嘉像吃了唐僧肉观音土一样善心大发,再次误解了张显的意思,热情洋溢败者不饶的继续她的完美室友计划和感恩回馈活动。

    场景一,饭后张显出门散步,其实是想找个餐馆再吃一顿,刚才那些几近石化的出土文物他实在不敢下咽,这时许嘉笑嘻嘻的走过来。

    “张显哥,去散步哇,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厄……我要出去办点事。”人是铁饭是钢,果然是很大的事。

    “哦,那我们顺路……”许嘉雀跃的一个小跳颠把张显的眼镜差点惊下来。

    “哎,卷子没批完呢,我还是明天在去吧。”冰箱里还有点东西,晚上热热吃吧。

    “哎……貌似我也不太爱动……”

    场景二,书房里,饥肠辘辘的张显批着错误百出的试卷,恨不得揉成个球扒开那学生的嘴喂进去,这时门口探出个小脑袋,又很有礼貌的敲敲门。

    “张显哥,累了吧?喝杯凉茶。”说着一杯诱人的碧螺春散发着清新淡雅摆到张显面前。

    “谢谢了,我自己来就好。”意为,你没事就出去吧。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什么事,互相帮助嘛!”许嘉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团结友爱的说:“你先把这个喝了,我再去倒杯给你放着。”

    “真的不用麻烦,你不是还要看英语吗?”意为,没事你就去找点事,别在我这转悠。

    “晚上不适合百~万\小!说学习,对眼睛不好也记不住。”许嘉一边说还一边打着你快喝别不领情的手势,心想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难伺候,姑奶奶什么时候给人端过茶倒过水?给你拿来你不领旨谢恩就算了还挑三拣四言五言六的。

    于是张显如数喝完后很客气的说一句:“茶泡得很香也很解渴。”许嘉很有成就感的瞪着大眼睛问张显是么?吓得张显不敢说是。

    之后许嘉没十分钟过来督促一遍张显喝茶,于是张显怀疑自己尿频尿急一小时上了三趟厕所,两小时后胃里仅剩了的一点残余油水在许嘉的茶水攻势下被刮的一点不剩,饥饿的声音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响彻了整间房屋。

    场景三,天色已晚,子时刚过,借天上一弯淡淡的残月,点亮一盏幽冥的小灯,一黑衣男子面对着白花花的面板……

    做夜宵。

    这时后面惊现一红衣女子,披散着头发,苍白如墙的脸,慢慢走过来,悄无声息,幽幽的说了声……

    “张显哥,我来吧!”

    男子闻声后回头,惨叫一声,七窍流血,昏倒在地,临死前大喊……

    “下次做面膜言语一声!”

    ……

    (画外音:其实没这么夸张……)

    不过张显还是受惊不小,虽脸上和颜悦色可心里却已经把许嘉撕成了几截,微笑的说:“你要是没事,就把屋里的地擦了吧,自你来,还没做过呢吧?”

    贴着面膜的许嘉此刻真是敢怒不敢言啊,我今天累个彪子样全看在你对我还算不薄的份上你知道不?你不三呼万岁三拜九叩还对我指手画脚!给点春光你就灿烂给点春风你就不知道北是不?

    “那个……太晚了吧?这房子挺大的……”

    “我做了夜宵,给你带份了,女孩子吃完就睡容易发胖,你就当消化了吧。”张显说完拿着做好的鸡蛋羹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掩面而去。

    许嘉知道这是□裸的诱惑,不过今天晚饭她也没吃多少,这香喷喷的味道很不听话的望她鼻子里钻,一直拱进两片肺叶还荡气回肠,胃里响起了期待的信号。

    于是在凌晨12点整的时候,张显卧室的灯关掉了,客厅里昏暗的灯光下,一红一女子,跪在地上左右移动……

    擦地板……

    在这项午夜减肥活动中,许嘉对张显的好感一点点的淡去,直到张显绕过她的身躯,用脚指着沙发下面的灰还没擦净的时候,这好感彻底消失,等到张显卧室的灯“啪”的一声关掉,许嘉在心里将之千万遍。

    于是,一场小巫见大巫,魔高一尺到高一丈的精彩角逐,正式开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上这两位演员—许嘉和张显。

    三战三北

    对于许嘉的种种行为,张显本来不想计较的。无事聒噪也好,打扰他做事也罢,都不过是些小事情。可小事多了就变成了大事情,所以当张显决定惩治许嘉让她擦地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她的种种行为是为了讨好,而是觉得这小兔子实在是闲了没事干,那他就给她找点事干。

    这天周末,许嘉睡到几近中午才起来,晃晃悠悠的飘出来打算上厕所,白天给了她黑色的眼睛,许嘉用它来寻找黑暗。闭着眼睛走进卫生间的许嘉没开灯,正坐在马桶上打盹的时候,门被重重的摔了一下。

    门外一个男人低吼着:“下次把门锁上!”

    许嘉一下子就精神了,黑暗里摸摸自己的裤子还算保靠该挡上的一律都挡上了,这才放心的把眼睛睁开。

    等出来的时候见张显站在门口盯着她像要把她活吃了的样子,许嘉又不平衡了。姑奶奶还没嫌你私闯禁地呢,你倒像吃了亏似的捡便宜卖乖,许嘉瞪了眼过去昂首阔步很不屑的一扬头回屋换衣服了。

    沙发的一角是许嘉的根据地,濒临失业的她只要睁开眼就盘踞在她的小地盘上守候最后一方天地。沙发舒服兮,可以坐着看电视;沙发方便兮,可以躺着看杂志。

    而张显的根据地是沙发的另一角或者是旁边的单张沙发,他很少看电视,只喝茶和百~万\小!说时窝在单角沙发里。

    可今天张显很没眼力见的看许嘉都出来了还占据她的小地盘不动,学校要放假了,张显这会也轻松了不少,突然来了兴致看看午间新闻,低头,喝水,再抬头,42寸的大液晶被许嘉微微发福还双手掐腰的身躯挡得一干二净。

    许嘉掐着腰心想,他这算是挑衅么?动物还知道去了别人的地先闻闻味呢,难道还非让我在沙发的周围撒点体液帮你提个醒么?

    张显毫无意识的抬头对她笑笑,还漫不经心的说:“看来你的减肥运动没白做,看着好像瘦点了。”

    “谢谢张显哥关心!”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的同时,许嘉在脑子里飞速的想着怎么把这人移走。

    “不用谢,今晚继续吧。”张显把眼睛一闭,仰靠在沙发上养神,反正新闻听着也是一样。

    “啊?怎么也得一替一天吧!”可恶,我擦地那天你要是敢在地上掉跟头发,我都让你吃进去。

    “从你搬来就一直是我在干,你从今天开始补吧,这个月归你。”张显突然来了讨价还价的兴致。“要不你就先把上个月的房费结了?”

    “你……”还没等许嘉把气愤发泄出来,张显又补了一句:“你是现在擦还是等到晚上?夏天经常开窗,这地面一天要擦两遍。”

    气急败坏的许嘉一跺脚回了卧室,要去踩上床的脚一下子踏空,重心不稳带来的重力加速度最后化成一声惨叫,据张显描述是这样的――“啊呀呀呀呀呀~~”

    摧枯拉朽……

    许嘉爬在地上做了大半个下午的日本妇女,蹲着把地板从房间的这边蹭到那边,近200平米的房间在现在开来竟像是无边无际永远不能完成的任务一般。

    更可气的是,许嘉像练蛤蟆神功一样在地上匍匐的时候,张显还不住地指示,比如“那个角擦擦”,“那个几条缝里还有灰呢”,等到许嘉终于挥汗如雨四肢酸痛的起来擦汗时,张显又惊爆一句“别忘了卫生间和厨房啊!”

    第一回合,许嘉败走。

    许嘉忙了一下午终于把任务完成了,想来我许嘉得罪谁了?从进了这个家门自己就一直想个跟房东搞好关系,还在心里褒赞过这个男人,可这人怎么就这么难取悦呢?

    不就是差你点房租么?至于这么计较?买卖不成|人意在,犯得着拿自己当苦力么?许嘉捶着几近劳损的小蛮腰在心里默默地抱怨,看着还占着她位置的张显刚要说麻烦你挪挪,张显就在一旁淡淡的说:“早上你的电话响了。”

    许嘉“啊?……啊!”了两声奔回卧室找电话,寻了一圈没找到刚回来张显又淡淡的说:“电话在茶几下面,你昨晚扔在沙发上了。”

    心急火燎的--“怎么关机了?”

    漫不经心的--“响了六七遍,烦……”

    怒发冲冠的--“那你就关啊?”

    理直气壮的--“不关机也迟早没电。”

    不共戴天的--“你……”

    许嘉横飞过去一个谋杀的眼神回来看这六七个足以让她血压升高大脑充血的号码,这些号码都来自同一个人,这人正是--她的主管。

    “喂,主管啊,上午我的电话调成静音了,没听见。”

    “哦,现在没事了。”主管语气淡淡的,好像很忙。

    “我的那个团……”

    “你还问!刚才正好经理过来问还有没有人带这个团,没有就不带了,结果你半天不接电话,我又不能说你没来上班,那个团你就别想了!”

    “那不能再商量商量?”

    “没机会了,我现在还忙,先挂了!”

    随着主管“咣当”一声挂断电话,许嘉心里也“咣当”一声跌倒谷底。她争取了这么久才盼来的一次机会,她等待了这么久才得来的今天,却被眼前这个毫不以为然的人活生生的给掐断了。

    心情无比低落的许嘉此刻只想弄清楚一个问题,“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叫你起床?不太好吧?”张显深深的眸子里隐隐有些诡异的光芒,许嘉平静的看了看,在心里呐喊着他不是故意的么?电话响了那么多遍一定是急事,他居然还把手机给关了,只因为那声音吵,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不是欺负人么?

    既如此,就别怪老娘心狠手辣了。

    于是在以许嘉败北告终的第二回合之后,第三回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张显的钥匙,一般放在木制茶几的下面,一般他回来的时候就随手放下,临走的时候随手拿起。

    许嘉趁张显回书房的时候,悄悄地把钥匙拿起来,然后整团的握住不让它们发出声响。找到开家门的那只,这一只就行,卸下来,在原来的位置换上自己原来吴靖家的钥匙。

    安好后许嘉又认真地看看,都是盼盼防盗门的四菱形钥匙,连上面的标志都一样,只要张显没在客厅里装摄像头,他就等着在外面挨着慢慢长夜吧。

    做完了一系列的手脚后,许嘉迅速离开作案现场,回到房间里认真地从床底下找到那本英语书仔细的看起来,再不看她就真的要失业了,在这个人心不古的时代,连看着那么老实厚道的人都能做出令人发指的事,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勤劳的双唇来编造未来。

    张显还算是有点良知的,介于这两天把许嘉折磨得也算够本,而且昨天晚饭算是投毒未遂也好,算是行刺未成也罢,好歹人家也是下了本钱的,于是晚饭的时候张显认真地做了几样菜然后真诚的叫许嘉出来吃饭。

    把桌子上的菜悉数宠幸了一遍后,带着吃饱了撑着的倦怠和味觉得到满足的兴奋,许嘉看着对面一袭浅色家居着装显得格外清雅的张显,觉得这人虽然有些不地道,但罪不至死,兴许可以稍微宽大处理。

    正想待会找个机会把钥匙换回来的时候,张显起身温文尔雅的对许嘉微微一笑说:“劳烦许嘉姑娘把碗刷了吧,然后把厨房收拾了,别忘了今天的第二遍擦地。”

    许嘉冷冷的“哼”了一声当作回答,之后便发誓今晚一定要给他些苦头尝尝,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

    饭后张显照常出去散步,为防止怀疑起见,许嘉跟前天一样死皮赖脸的也要出门,看张显有犹豫的神色,飞快地换了衣服还装腔作势的拿过包包和电话说:“有急事,先走一步。”

    张显看她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疯跑出去,心里还暗暗自责了一下,可能那个电话真的耽误了她什么要紧事吧,早上应该告诉她的。

    张显这种悲天悯人的想法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站在自家门口望门兴叹的时候觉得有必要把许嘉的手机充电器仍了,让她永世不得开机!

    明明是这把钥匙,而且还能插进去一半,可另一半就怎么也塞不进去了,他猛一用力还差点卡在里面。拔出来仔细的看了又看,终于发现了破绽,他家刚刚装修一年,他住了不到三个月,可这把钥匙的顶端却已经磨得皮开肉绽。

    没想到吴靖还有点用处,起码他的钥匙还有点用场,此时的许嘉吃饱了饭打着饱嗝在黑石礁的好又多里悠悠的转着,手里提着个小筐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气定神闲。

    她也只有在吃饱了的时候才敢逛超市的零食区,从小就为学舞蹈被禁食的她对零食有种先天的憧憬和好奇,特别是小时候想吃却没吃到的,每次发现都会像探索到新大陆般如数搬回慢慢品味。

    可是许嘉今天没往篮子里扔任何东西,因为她心情好,想起张显坐在门口无力问苍天的样子她就肾上腺严重分泌,有种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豪情油然而生。

    于是超市中的路人甲看到这样一番景象,一个妙龄女孩披散着头发趿拉着凉托,提着空空的篮子在超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走,目光发直嘴角带笑,对两边的货架做到充分的无视,更重要的是,该女子一路走一路抖。

    张显家隔壁是一个单身女子的公寓,平时碰到的时候总是热情的跟张显打了招呼还把眼睛上三路下三路的在他身上搜罗一遍,风情万种面若桃花的用眼角使劲把他往屋里勾,张显每次被她看完都有种被扒光衣服的感觉。

    他靠着家门叹气大意失荆州的时候那女子回来了,出了电梯见张显先是一愣,转瞬换上个暧昧摄魂的眼神和酥软柔绵的声音,“张老师在这干什么呢?”

    “厄……钥匙忘屋里了。”

    “唉呀,那可怎么办啊?要不你去我家呆会吧。”说着朱唇微启凤眼微眯,在昏暗的楼道里一点点地向张显靠近。情急之下张显拿出手机用强光对着她猛照,其架势好比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用照妖镜逼妖怪现行。

    女妖见光猛躲,张显双手抱胸做了个“大爷,不要……”的姿势嘴里呐呐的说:“那个……我给朋友打电话了,她马上回来。”说着也不顾义愤填膺和怒发冲冠,很低姿态的拨过许嘉的号码,女妖在旁含笑观赏。

    “嘉嘉,什么时候回来呀?”称呼都改了,不错,很有诚意。

    “谈事呢,还得一会,怎么了?有事?”许嘉憋着笑迅速转移到比较安静的角落,很郑重的装无辜。

    “嗯,快点啊。”咬咬牙,为了虎视眈眈的女鬼这口气暂时先忍了,回头再慢慢的算。

    “张老师还是先去我家坐会吧,你朋友回来了你在出来……”

    “不用了,我出去迎迎他。”张显不等女鬼说完扔下句话就转身进了楼梯间,连电梯都等不及了。说实话,对付女人,他实在不行。

    张显在小区的凉亭里望眼欲穿的看着小区大门方向,期待那只兔子的身影赶快浮现他好上去拎住她的耳朵用柳条枝抽打万遍。晚风吹过透着海风的丝丝寒凉和淡淡咸味,他坐在青石板上打了个寒颤。

    出来巡逻的小区警卫见了他过来攀谈,聊了几句张显一拍脑门在心里兴奋的大喊“命不该绝!”跟保安要了备用钥匙后他怀着一种有生以来最为阴暗的莫名的睚眦必报和幸灾乐祸的心情回到家中。

    半小时后许嘉发现自己的钥匙也不好用了,能插进去,但是拧不开,样子像是有人在里面反锁,可是没有可能啊。

    一小时后许嘉发现张显的手机无法接通,再拨就不在服务区,两个理由轮番回答着她,乐此不疲。

    一个半小时后许嘉发现家中的灯如数开着,跟走的时候一样,连窗帘都没拉,实在不像有人在家。

    两个小时后许嘉终于发现自己错了,真的错了。

    两个半小时后许嘉得救,张显终于打电话过来,只淡淡地说:“上来吧。”

    于是,第三回合,前半场许嘉短暂领先,后半场形势忽然逆转,再次败北,在人们的同情和叹息中,许嘉一擦冻了半夜而流出的鼻涕,说:“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

    于是,张显在旁边阴森森的笑了。

    如果这时第四回合

    学校放暑假了,可张显的生物钟还是照旧,早六点起床,六点半出去跑步,七点回来吃早饭看报纸,八点准时钻进书房,一切按部就班雷打不动比开两会的时间还要精确无误。

    许嘉的生物钟比较零乱,几点起床完全取决于昨晚几点睡觉。如果前天出去玩晚了或者看电视入戏了,她会在床上一直耗到血粘稠,对此张显颇不屑不齿。

    这天清晨七点刚过,沈逸悦穿着晨练的短衣短裤过来敲门,估计是没想到张显已经把生物钟调整过来了,其敲门的声势盛大如洪钟像是在昭告全楼的住户,我沈逸悦又杀回来了!

    许嘉在卧室了无奈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张显从厨房里正在煎蛋,眼看着再翻两下就完美的外焦里嫩了,听这敲门的气魄也只好拿着铲子飞奔过去看门,正要回去继续整治那片鸡蛋时,沈逸悦毫不留情的纠住他,说:“哪跑?!”

    等到张显再回到煎蛋跟前的时候,那白如玉黄如金的鸡蛋,已经炭化了。

    沈逸悦并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责怪起张显的暴殄天物和厨艺每况俱下,气得张显恨不得?br/>